101   谁救谁

    ◎谈谈恋爱,顺便拯救世界。◎

    郁尧盯着那妖族大长老手中握着的银色铃铛, 猜测那恐怕就是能将沉睡的诅咒唤醒的法器。

    这些白虎原的妖类,根本就没想过跟他硬碰硬,难怪刚才敢有恃无恐地出现在他面前。

    郁尧皱了皱眉, 不过这几个妖族怎么这么看着他,一动都不动,眼神看起来还有些怪异。

    突然跟在老者身后的一名妖族少年化为了原型,变成了一只约有半人高, 身上布满灰色条纹的大猫,几步便跳到了郁尧面前。

    他口吐人言道:“大长老, 这真的是魔尊?怎么会那么小?”

    说完抬爪轻轻地拍了一下, 就把那只小白猫拍得在地上滚了半圈。

    郁尧用自以为最凶狠的眼神瞪了那灰猫一眼, 却不知道以他如今的模样, 即便是如往常一般做出冰冷的眼神, 也没有一点威慑力。

    “抱歉,刚刚没控制好力道。”那灰猫见自己不小心把小白猫拍倒了,抬爪想扶他一下, 却被小白猫狠狠地拍了爪子。

    郁尧在有些怀疑人生,在心里怒道:“这妖界的猫都那么大一只吗?各个跟老虎一样?”

    【19:宿主, 修真界遵从着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法则。而且这里的妖类能够修炼,为了更好的适应复杂险峻的环境,便演化出了更强大的体魄。】

    所以,诸如他这样的小猫,在野外应该活不了多久,渐渐的就被淘汰掉了。

    郁尧冷冷地看着那些妖族, 他们投射下来的阴影甚至完全笼罩了他。而他由于诅咒的存在, 此时根本没有魔气, 作为一只猫,身上也没有妖气。

    让他免不得有些气馁。

    【19:宿主别怕,就像上次在梦鲸海一样,再跑一次。】

    郁尧愣了一下。

    而此时其他几个妖族也看着这只小白猫,虽然面容严肃,可视线却不由得瞟向地上那个雪白的小东西。

    他们白虎原,崇尚以力量为美,各个都恨不得把自己变得要多大有多大,却少见到那么小只的生灵。

    一名站在那妖族大长老身后的妖族少女看着蹲在衣物上的小白猫,微微忍耐了一下才没跟着那少年一同上前去凑热闹。只是视线一直停在那雪白的团子上。

    他们白虎原妖域有一世代相传的咒术,只有每一任的妖王能够得到传承。

    修真界种族众多,而妖族虽然寿命绵长,数量却很少,妖王也极难在本族中觅得心仪的道侣。而爱上人族修士的妖王,并不是个例。

    此咒能将不同种族的存在,同化为妖族,同妖王厮守一生。

    “它自然是魔尊。”

    妖族大长老看向了地上那只小白猫,带着皱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不过老夫用我族圣物唤醒了魔尊体内的诅咒,如此一来,就能兵不血刃拿下魔尊。”

    “大长老英明!”旁边几个妖族看向这大长老时眼里都露出几分崇敬的神色。

    妖族大长老朝着地上那只小白猫走了一步,声音沙哑道:“如今只要将魔尊带回去,便可”

    突然他看到那只小白猫,速度极快地化为一道白光窜了出去,让那大长老愣了一下。对方不应该毫无修为,怎么还能跑那么快?

    “给我追!”那大长老沉着脸盯着那道白光遁走的方向,而不用他多说,其他几名妖族就纷纷追了上去。

    他们作为妖族,更加适应丛林的地形,这种追逐战对他们来说更有优势。

    *

    【啊啊啊,你还不快去救魔尊,魔尊就要被人抓去结亲了!】

    【无耻!下流!竟然对那么可爱看起来才几个月大的小猫咪下手,对未成年下手,这是犯法的!】

    【剑尊你再不去,你老婆就成别人的老婆了!】

    【我去,结冥婚,那群猫妖那么潮的吗?不过这是修真界,死了的人是不是还在?】

    【前面的大哥,你不要讲鬼故事!我害怕。】

    【魔尊猫猫放修真界都是稀有物种,这的猫都是跟老虎一样的大猫,一个个跟一个小山一样,那几个猫妖看到魔尊眼睛都看直了。】

    【果然魔尊走哪里都是香饽饽呜呜呜,幻视唐僧肉,谁都想咬一口。】

    【魔尊跑路了,嗷嗷嗷,跑的好快!剑尊还不快去救驾!】

    蔺玄泽视线根本没有落在浮框上,可强大的神识依旧将这些话都传递给了他。妖族要对郁尧出手竟然还是因为一个那么荒唐可笑的理由。

    冥婚他们做梦。

    他的面色微微发沉,身上的寒气连带着将周围的雾气都给冻结了。他此时身上还穿着郁尧为他挑选的那身黑色外衫,看上去就是一个毫无修为的人族少年。

    可若是有人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绝不会将他同普通人三个字挂钩。

    黑衣少年朝着雾中走了两步,周身瞬间飘起了碎雪,这雪越来越大,甚至覆盖了大半个昌陵。

    碎雪融入毒雾当中,将这些毒雾都驱散了。

    蔺玄泽提步便步入了雪中。他将灵力融入雪中将毒雾驱散,就能让郁尧看清眼前的路,不会被迷雾遮眼。

    等我。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尖锐亢长,听得竟不似人声反而像是狼嚎。

    蔺玄泽看向从林中流淌出来的血。雪落在那些殷红的血液上,不一会便融了进去。

    蔺玄泽面色微寒,甚至不需要他出声,渡劫剑就直接化为一道剑虹飞了出去,直接刺穿了一人的肩膀,让对方动作一滞。

    就是这片刻的停顿,让对方手下的那名修士死里逃生,暂时躲过了一截。

    那身着玄雷宗紫袍的修士一脸恐惧地看着眼前这面带笑容的白衣邪僧。

    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先是伪装成佛修,偷袭杀死了他们当中的一人,然后将其他几个随他一起来的修士生生抽空了灵力,甚至连体内的精血,也全都被对方吞噬炼化。

    对方每杀一个人,体内的力量便会增强一分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怪物?

    “是谁!”孟寒生睁着一双血眸,里面一片浓烈的杀意,看向了远处那一声黑衣的青年。

    他肩上被洞穿的伤口在缓缓愈合,本来这点伤势根本无法影响到他,可这伤口处却还有无法祛除的剑气肆虐,让伤口的愈合速度慢了许多。

    孟寒生眯了眯眼,对方是他碰到的最为难缠的角色。

    “你就是人族修士的最强者?”孟寒生突然丢下了手下这个修士,身形一闪便如鬼影一般出现在了蔺玄泽身前,眼里的血色殷红刺目,“那就先从你下手吧!”

    【卧槽为什么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啊!不要挡着魔尊救老婆好吗?】

    【这不是佛子吗?怎么成这样了?我是错过了什么剧情吗?】

    【不过有一说一,姑且先叫他佛子,他反应真的好快,看到剑尊的一瞬间就冲了上来,压根不管他边上那个修士了。】

    【这种情况下佛子认为有剑尊在,自己杀不了那个玄雷宗修士,与其这样,不如直接打剑尊!目标特别明确。】

    【这样还抢了先机,来个先发制敌天,压迫感好大。】

    【而且他说了什么,他上来就说出了剑尊是人族修士最强者,都知道剑尊最强了还敢直接冲上来,这是有多自信?】

    【可是魔尊怎么办啊!这边是救人,那边是救老婆,无论剑尊选择那边,恐怕都会受到内心谴责】

    【而且要是剑尊不管这黑化佛子,现在昌陵的很多修士都得遭殃去你妈的责任啊啊啊!!】

    这些道理,蔺玄泽不会不知道,在对方出现的一瞬间,他就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对方就是预言中的那个现世的大魔,想到这,蔺玄泽眼里一片冰寒。并且奇怪的是,在看到对方的瞬间,他心里就涌现出一股隐约的愤怒。

    他体内的灵气像是被这股莫名的情绪所唤醒暴涨了几分,大乘期的威压眨眼便蔓延了出去,让整个天地都为之一静,纷纷在这道威压之下噤若寒蝉。

    赤色的剑身同渡邪剑相撞,荡开的剑气甚至将方圆几十里的树木都折断,两人短短时间就交手了数下。

    孟寒生感到虎口发麻,可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浓郁。“你就是剑尊蔺玄泽?”

    那玄雷宗的修士听了愣了一下,盯着这个黑衣少年。

    他方才见对方出手,就隐隐猜到几分对方的身份,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剑尊。他同剑尊也不过当时在清水教的法会上见过一面。

    当时剑尊一剑斩杀那清水教主化为的蛊虫,让他印象深刻。

    孟寒生大笑道:“蔺玄泽,你知道被本王杀了的那些修士,他们死之前都说什么吗?他们说剑尊不会放过我,会为他们报仇

    他们有的人身上还穿着绣着剑纹,有三道剑纹,有四道剑纹,好像是什么沧剑山的弟子”

    他面色陡然一寒,手中的长剑被对方握在手上,爆发出更加浓重的血气,连带着这一片的天都暗沉了几分。

    “不过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如何不放过,如何替他们报仇!”

    蔺玄泽将手按在渡邪上,听到对方的话,神色更冷然了几分,原本周身冷淡的剑气都瞬间被杀意给遍染。

    清冷的雪也飘到了他的剑刃上,落在上面却半点也不化。

    突然一道分.身从他身上分了出来。一身黑衣,略显青涩的少年打扮,漆黑如墨的长发被一根发带简单束起。

    那道分.身被蔺玄泽分出来后,就迅速地消失在了林中。

    蔺玄泽抬手便挡住了从自己侧后方刺来的剑,反手一剑将白衣僧人逼退。

    孟寒生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却更加放肆地笑了起来。“到这时候还舍得放出分.身将自己的力量分出去,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自信还是自负”

    他语气低了几分,甚至带着几分残忍之色。“不过这两种,本王都不喜欢”

    【走开,谁管你喜不喜欢啊!反派死于话多,他话那么多,肯定死的快!】

    【佛子为什么自称本王,他是被什么xx大帝给夺舍了吗?】

    【剑尊放出一道分身去找魔尊啦,呜呜呜,这种情况下剑尊只能分身了。】

    【不过在跟这个魔头交手的时候,还分.身出去找魔尊,剑尊这边会不会出状况啊?】

    【刚刚解决一个反派诸葛今,怎么又跑出来一个,修真界真的危机四伏呜呜呜。】

    【什么时候剑尊和魔尊太能过上天天没羞没臊的婚后生活啊!】

    【这种文的主基调不应该是谈谈恋爱,顺便拯救一下世界吗?为什么我看的只有拯救世界?(微笑)】

    *

    郁尧只觉得自己跑的飞快,他本来还在雾中横冲直撞,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眼前的雾竟然都散开了,竟然生生地为他开出了一条路出来。

    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想太多,迈开小短腿跑的更快了。

    系统没再出声,看样子因为加快了他的速度后,能量耗尽陷入了休眠。

    突然他看到眼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一时之间愣住了,然后撞在了对方的腿上,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玄临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就是耽误了片刻的功夫,那些白虎原妖族就追了上来。那白虎原大长老一看到有碍事的人出现,五指成爪就要朝着对方抓去。

    可想而知要是这一下抓中了,黑衣少年的身体可能都会被撕裂开

    郁尧想不了那么多,突然挡在了那少年面前,冷冷地看着那个妖族大长老,他知道这些妖族要抓活的,反而不敢伤他。

    他凭借着惊人的弹跳力,朝着那大长老扑过去,一尾巴甩在了对方脸上,啪得一声,在上面抽出了一道红印。

    蔺玄泽盯着这只小白猫护在自己跟前的样子,一双浅淡的眸子里像是盛满了落雪天霜。

    眼前似出现了一个身着一袭耀眼红衣的清瘦人影,银发如锦缎一般散落而下,像是同细雪融为了一体。

    郁尧在护他。

    作者有话说:

    一更,下个月就会完结,不会拖很长的!在收尾了qwq,应该快吃肉了。

    改了错别字,我以后一定要检查三遍再发出来,一遍不够(作者默默戴上老花镜)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信寄到月球 18瓶;爱呀河、人间、鳄鳄、Alive、云采 10瓶;墨桐、木木今天日万了吗 5瓶;fin饭 3瓶;星星梦话、浅夏°凉忆、青葱 2瓶;脏了白裙子、占得人间一味愚、睡不够的小河蚌、我爱走夜路、为哒宰殉情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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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   猫猫委屈

    ◎这个婚是不可能结的。◎

    郁尧一尾巴甩到那白虎原大长老脸上后, 自己轻飘飘地落回了地上。

    而旁边几个妖族早就目瞪口呆,看着大长老铁青的脸色,和脸上的一道淡淡的红痕, 都不敢吭声。

    那白虎原大长老望着宁可跟着他对峙也要护着身后之人的小白猫,冷哼一声:“怎么不跑了?”

    “还是说你想护着你身后的人?不过魔尊恐怕搞错了,你现在这副样子,恐怕谁都护不住!”

    那大长老突然抬手从袍底飞出一道锁链, 束缚住了那黑衣少年。

    小白猫一双粉色的眸子猛地一缩。他不是没想过玄临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对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可是他要赌吗?

    其实他一直不愿意细想的是, 他从玄临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大乘期修士的感知能力又不是摆设, 甚至比一些玄乎的第六感还要敏锐几十倍。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熟悉感, 才会在短暂的相处过程中, 发展成了信任。

    所以他在晕过去时,他身上的护体魔气并未排斥对方。所以在明明知道被对方亲了后,虽然有些心乱如麻, 却还是硬着头皮决定遵守约定,而不是扭头就跑。

    所以他要赌吗?赌对方能在这白虎原大长老底下平安无事。

    “喵!”

    小白猫凶狠地叫了一声, 还一边抬起爪子爪烂了那白虎原大长老的袍子,一边用粉色的眸子盯着被锁链束缚住的黑衣少年。

    对方的手腕上,刚好就系着他给他的那块血红色的环形玉。

    郁尧眼底亮了亮,锁链并未将对方的手也给捆住,对方其实伸直手指就能够到那枚玉。

    那枚血玉中,包含着他的一道法力,若是对方将之捏碎, 一定能重伤这个白虎原大长老。

    对方是白虎原四大天妖之首, 修为合体后期, 可若是毫不设防,突然被击中,必然会身受重伤。

    小白猫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给对方使眼色,不过那黑衣少年像是完全看不懂,也不挣扎,只是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

    远处的山脉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响动声,宛如山崩。小白猫抬眼看了看,发现一座笔直的高峰,竟然被剑气直接削平,就这么塌了下来,连带着地面都因为山塌剧烈晃动起来。

    小白猫有点没站稳,磕磕绊绊地栽倒了一下,然后又撑着地站起,看向天幕中的上千道剑影。每一道威力都非同寻常,在空中盘旋。

    而空中还有一白一红两道人影,速度快得漫天都是肉眼难以捕捉的残影。

    他的眼睛忍不住酸了酸。这剑气一看就是剑尊蔺玄泽,他兢兢业业给对方当了那么久的工具人,现在他碰上事了,男主明明就在他不远的地方,却也不能过来帮个忙。

    虽然他也知道蔺玄泽未必知道他就在这里,也未必能注意到这只再再小不过的小猫,却还是忍不住有点委屈。

    不过那边打的那么激烈,和蔺玄泽交手的人是谁?

    郁尧打起精神,眼下的危机,其实还有应对之策。

    那就是原主是半魔族,原主体内其实留着一半魔族的血,只是看样子那一部分的力量被原主封印住了。如果他能将之解开的话,就增加了一张底牌。

    只是这半魔之体的封印,要是解开了,还能再次封印住吗?

    郁尧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自己浮空了。他被方才那个会变成灰色大猫的少年举了起来,对方抓着他时还有些紧张,不敢用大了力。

    可这些妖族天生就力大无比,即使感受到了对方的谨慎,还刻意放轻了力道,郁尧还是被捏得有点疼,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大长老,现在没时间耽误下去了,我们不如立刻撤离,再留下来只怕会有什么变故。”这一身白袍的少年出声道,他头上的帽兜掉了下来,露出了一对灰色的猫耳。

    白虎原大长老抬头看了看远处传来的动静,脸上露出了一抹惊惧的神色。这里确实不是久留之地,一会那两人交手可能还会波及这里。

    “撤。”他沉声道。

    见大长老看向那被锁链捆着的黑衣少年,眼里隐隐有杀气,那灰猫少年又道:“大长老不如把他也带上。”

    “魔尊刚刚那么护着他,说明此人对他来说,自然也有些分量。将人带走,还能让魔尊投投什么来着?”

    他挠了挠头,绞尽脑汁也没想出那么词是什么。

    而跟在大长老后面的少女沉声道:“投鼠忌器。”

    “对对对!就是投鼠忌器,大长老不如带上他一起回白虎原,还能牵制魔尊。”

    那老者将准备抓向黑衣少年的手收了回来,转过身看了他许久,眼珠转了转,最后才冷哼了一声:“你小子倒是聪明了一回。”

    “那就把人一起带回去。”

    郁尧见对方没再打算对玄临下手,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听到旁边的灰耳少年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帮你把他救下了,你可以开心点了吧。”

    郁尧见对方凑在耳边说话,觉得耳朵有点痒,忍不住动了动耳朵。心里却冷哼一声,能把你们打一顿我会更开心。

    【剑尊刚刚为什么不动啊呜呜呜!】

    【魔尊猫猫A上去了,呜呜呜他连剑尊的马甲都要好好保护!】

    【那边打的太厉害了,分身从本尊身上分来的力量也不会太多,不然就乱套了。】

    【也是,而且我总觉得剑尊是故意的是怎么回事?】

    【开始翻出初中物理教科书,能量守恒定律!】

    【修真界不讲科学!在这里牛顿都得气活。】

    【我想知道这妖王的冥婚,不会最后变成剑尊和魔尊的大婚吧哈哈哈哈哈!】

    【你很有想法,所以你还是想想吧(狗头)。】

    蔺玄泽闭着眼睛,他必须要弄清楚,郁尧身上中了什么诅咒,以及找到解咒之法。如今他的分身会跟着郁尧一起去白虎原,而等那边的事一经结束。

    他的本尊便会借着同分.身的联系,直接降临白虎原。

    *

    郁尧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一个软垫上,蜷缩成了一个团。

    他微微抬眼,往四周看了看,这里似乎是一间寝殿,殿内亮着几盏水晶玉璧做的灯,将整个大殿照得亮如白昼。而床边挂着的珠帘是用拇指大小的珍珠一颗颗串起来的。

    妖族的审美十分粗暴,把自己觉得最好的,全部堆上去就好了,有一种暴发户的气息。

    床边还有一套衣物,郁尧用爪子掀开看了一下,是一套红衣,并非那种大婚的礼服,而是一套常服。看样子把他抓过来,却也还没有立刻让他跟一只死猫成亲的样子。

    郁尧轻轻一跳便落在了柔软的毛毯上,然后试探着朝着门边走去,不用想都知道外面肯定有守卫。

    可是玄临被带到哪里去了?

    既然那白虎原的大长老把对方带来,是为了将对方扣下作为人质,想必也不会出事。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脚步声,紧接着门外的守卫便开口了。

    “宫璃少爷,您不能进去,大长老有吩咐”

    这妖族守卫话都还没说完,郁尧就听到了啪得一声,看样子是这个说话的侍卫被扇了一耳光。

    郁尧蹲在门口偷听,暗自心惊。不知道这个宫璃少爷是什么身份,竟然那么嚣张跋扈,看样子那些侍卫还不敢轻易得罪

    不过像这种喜欢凭借着自己的身份特权来乱规矩的人,来的越多越好,这样的话反而能给他可趁之机。

    宫璃把手收回来,冷笑一声:“你可要想清楚,日后这白虎原,到底是大长老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又有哪些人是我不能见的?哪里是我不能去的?你们难道都反了?而且我不过是来看一眼,未必会对他做什么。”

    他语气微微顿了一下,掀起一抹不太真切的笑容。“而且我也只是想看看,能把妖王迷得神魂颠倒,最后连命都不要了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说完他便直接抬手将那几名侍卫给轰开,直接推开了大门。

    他推开门后便四下扫了一眼,发现殿内空无一人,面色顿时一沉:“人呢?怎么,跑了?”

    郁尧本来还在偷听,没想到门突然就被对方推开了。

    宫璃若有所感,然后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沉默了,一股极大的怒意和屈辱感涌上心头。

    他抬手把那只小白猫拎了起来,不屑道:“就是这么一个小东西,竟然让解猊连白虎原都不愿意回了?”

    他咬了咬牙,眼里一片怒意,盯着这只小白猫,恨不得直接把对方往地上一摔。

    “才这么一点大,不过是抬手就能弄死,哪里比得上我的白虎血脉?解猊宁可选他也不选我,他怕不是眼瞎”

    郁尧现在也算明白为什么这个宫璃少爷怎么一副对他敌意满满的样子,对方喜欢解猊,就是那个呆呆傻傻死在原主手上的妖王。

    被对方这么提着后脖子,捏着那一点肉,让郁尧有些不舒服地哼了一声,四条腿还轻轻瞪了一下。

    宫璃冷笑一声:“娇气。”

    然后抬手把他往地上一扔,不过猫的弹跳能力很好,郁尧前爪落地,后腿也紧接着踩到了柔软的毯子上。

    “大长老已经算好了日子,两日之后便举行大婚,这两日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他又看了地上那只小猫一样,若不细看,他根本看不见那么小的东西。

    “毕竟只有等你们大婚,我才能成为新任的妖王。”他冷哼了一声,看样子对这个结果也并不满意。

    郁尧愣了一下,原来这个宫璃少爷就是代理妖王,难怪刚刚那些妖族都不敢阻拦,就算拦了也没有多强硬,直接让他闯进来了。

    若对方是代理妖王的话,平日里出入的场所是不是都是一些比较机密的地方,如果他能混入,说不定能趁机找到解咒的方法。

    这个婚是不可能结的,死都不可能结的,更别说是跟一只他见都没见过的死猫。

    谁想出来的主意,也太重口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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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   妖界主

    ◎无论你去哪,我都会保护你。◎

    宫璃盯着地上这只小白猫看了一眼, 眉头皱得愈发紧了,紧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讨厌人族修士,无论是正道修士, 还是魔修。

    修真界从来都是人妖殊途,势不两立。凭什么偏偏人族得上天垂爱,为百族之灵长,生来便有灵智。

    而他们妖族……却要修炼几百上千年开智, 之后才正式踏入仙途,天道对他们妖族何其不公?

    郁尧见这个叫宫璃的代理妖王脸色难看, 还一会青一会红的, 怀疑对方下一秒就会对他出手。

    他本来以为对方喜欢解猊, 可现在一看好像又不全是这样, 两人更像是竞争对手。

    而且对方讨厌他, 除了因为那死了的妖王解猊,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看什么看?觉得我会杀你?堂堂魔尊难道还怕死不成”宫璃冷哼一声,深蓝的竖瞳里一片冰冷。

    见那只小白猫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 不由得嗤笑一声,更是坏心乍起, 反而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魔尊想必也很好奇这种诅咒的事,不妨直接告诉你。这诅咒能将人族逐渐同化为妖族,一旦同化完成,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说到这里他满意地看着小白猫那双浅粉的眸子微微一缩,“所以若是诅咒再发作几次,堂堂魔尊只能当这么一只得被人豢养起来的小宠物了。”

    他虽然说的轻巧,却也知道这无疑是逆天之举, 需要付出极大的妖力作为代价, 也只有妖王能担负得起后果。

    而且使用诅咒之后, 从此修为不得寸进。又有几个妖王,舍得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他没想到解猊真的敢用实在是一个蠢货。

    地上的小白猫真的很小,甚至还没他本体的爪子大。小白猫踩在黑色的软毯上衬得他身上的毛发更加雪白,干净地不带一丝杂色。

    宫璃把视线收回,既然人已经见过了,自然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在转身离开时他又开口道:“虽然将魔尊你用这种方式囚于白虎原是胜之不武,不过成王败寇,魔尊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

    宫璃虽然话这么说,其实他看不上大长老他们的这种行为。利用魔尊身上的诅咒,看似是兵不血刃便达成了目的,可说白了还是为了避其锋芒。

    他们怕,不敢跟魔尊郁尧正面对上,才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眼看着小白猫站在琉璃灯盏下,低着猫头不看他,反而看着地上那团小小的影子。

    宫璃不由得冷笑一声:“魔尊与其在这顾影自怜,不如想想应该怎么讨好我,毕竟这白虎原,之后还是我说了算

    就算两日后你跟妖王成婚,但他毕竟死了,可未必能护得到你!”

    郁尧见宫璃说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离开了,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宫璃是白虎原的小皇帝又怎么样,想让自己讨好他,怕不是在做梦。

    看着紧闭的殿门,郁尧一边在心里估算着时间,以往他每次变猫的时间也不过两天左右,等他变回人形,就可以试着解开封印着原主半魔血脉的封印。

    总比坐以待毙,真被这群妖族抓过去和死猫结冥婚要强。

    突然大殿的门又被人推开了,郁尧本来还以为是宫璃去而复返,等扭头一看,发现不是宫璃,而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妖族少年。

    对方手上似乎还端着一个银色的盘子,上面装着一块血淋淋的鱼肉。肉块几乎有半个他那么大,能看得出这鱼的本体想必不会小。

    “你饿了吧,我奉命来给你送点吃的。”对方这肉块放到了郁尧面前,郁尧瞳孔一缩,被这股浓重的腥味刺激得猛地后退了一步。

    有血腥味也有鱼腥味,混杂在一起后,那股味道简直难以形容。

    作为一个人,谁把一块带血的生肉怼到你脸上让你吃,都会被吓到的吧从肉的颜色可以看出,肉很新鲜,上面的血都还没有凝固,但他是真的吃不下。

    看到小白猫的眼里满是排斥,那少年看样子也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差点忘了你不是妖族,想必不会吃这种带血的东西,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说完把盘子放在了桌上,用法术将那大块鱼肉清洗了一下,然后为了方便让小白猫入口,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鱼片。

    鱼片鲜嫩弹滑,肉质厚实,他们族里的小猫小老虎都爱吃。

    郁尧看了后还有点震惊,这难道就是,生鱼片?

    不过他依旧没对这些妖族放下警惕,万一这东西里被他们下了毒呢?

    那妖族少年见他不愿意吃,自己拿了几片放在嘴里,然后含含糊糊道:“放心,没毒,也没有放别的东西。”

    见郁尧还是不信,少年只能叹了口气。

    突然郁尧看到远远的窗户缝上挂着一个东西,他虽然想凑近了看,不过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郁尧也不想表现出来。

    他爬回了床榻上,把自己蜷成一团,雪白的猫背对着对方,一副不想搭理人,让对方快滚的样子。

    少年见状以为他困了,索性把鱼肉放在桌上,转身走出了大殿。

    等人一走,郁尧就马上蹦了起来。他走到了那扇窗户前,跳起来够到了窗户,把它推开了一个小缝。而一张纸片顺着这道开出来的缝飘了进来。

    纸片是一个小人的形状,纸人身上的衣服是黑色的,头发高高竖起,边上还有一根小辫。这模样怎么看着那么像是玄临?

    小白猫抬起爪子轻轻拍了一下这个站立起来的纸人,眼里有些疑惑。“喵?”

    “是我。”纸人身上传来了一道声音。

    郁尧听到熟悉的声音,难免有些激动,绕着这个纸人走了几圈。果然跟他猜的不错,白虎原的妖族暂时还不会拿玄临怎么样。

    不过对方真的不是普通的修士……不然没办法使用这种附灵术,将自己的意识附身于一张纸片上,来和他建立沟通。

    但现在明显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

    “喵喵喵?”郁尧本来想问对方现在在哪,可一开口却只能发出几声羞耻的猫叫,也不知道对方听懂没。

    “不必担心我”那纸人身上传出几道飘忽的声音,“我帮你藏匿身形,先带你离开这里。”

    那纸人说完就贴在了郁尧的爪子上,这么看着,像是纸人在抱着他的手一样。

    郁尧愣了一下,知道这种机会不可多得,几下就爬上了窗户。见周围那些看守的妖族都没注意到他,郁尧心里稍稍安定,从窗上跳了下去。

    “刚刚是什么声音?这窗怎么开了个缝?”旁边一只猫妖道。

    “应该是被风吹开了。”另一名妖族无所谓道,把他们派过来看守一只身上没有一点妖力的猫,简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郁尧跑出了那处寝殿后,也没有放松警惕,速度反而更快了。

    “小心,别摔了。”纸人冷不丁地开了口,虽然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语气,却能让人听出几分温柔。

    郁尧轻轻地喵了一声,动了动雪白的耳朵,他总觉得对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耳熟。

    不过他也一时半会想不出有谁曾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过话。

    白虎原作为五大妖域之一,在人族修士眼中,从来都是神秘莫测。

    而他如今好像是出在白虎原最核心的位置,附近虽然都是一座座恢弘的宫殿,却不见什么人影,想必那些妖族都藏身暗处。

    抬头望去能看到不远处有一根蓝色的光柱,正在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妖力。

    “那根光柱内,就是白虎原的圣地。”纸人跟他解释道。

    小白猫点点头,走到了一棵树下。他知道一些妖族虽然能化为人形,但是可能大部分时候还是用自己的本体。

    而且恐怕不像人族修士一样喜欢待在室内,妖族可能还是更喜欢最原始的生活环境。

    突然郁尧旁边的这颗三人合抱的大树轻轻地颤了颤,然后一道黑影便猛地落在了郁尧面前。

    小白猫猛地退了一步,只见从树上跳下来的是一直雪白的大虎,对方身上有漂亮的深灰色斑纹,一双深蓝色的竖瞳充满攻击性。

    那只白虎的眼睛猛地朝着郁尧的方向看了过来,像是盯上了猎物的猎手,让郁尧心里猛地一跳。

    “他没有看见你,别怕。”纸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让郁尧稍微安定了一些。

    等他仔细看去,发现白虎只是凑近了点在他面前的空地上闻了闻,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等那只白虎走了,郁尧才彻底放松了下来。他的爪子轻轻地磨蹭了一下地面,暗道他才没有怕

    这只白虎想必就是宫璃,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趴在边上这颗大树上休息。

    不过宫璃刚才眼里分明还有疑惑,按照对方那幅不依不饶的性子,刚才竟然只是匆匆地闻了几下就离开了,很可能说明对方此时有更要紧的事。

    郁尧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不过他没想到纸人没有出声阻止他,毕竟他选择跟着宫璃还是有风险的。

    可他若想找到解咒的方法,不冒点风险是不可能的。

    当宫璃告诉他这种诅咒是不可逆的,等再发作几次他就会完全变成一只猫时,他就知道解咒的事,一刻都耽误不了。

    他不光要离开白虎原,他需要彻底将他身上的诅咒解开。

    “无论你去哪,我都会保护你。”

    这道低缓淡漠的声音从纸人身上传了出来。

    由于纸人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那纸人的声音格外清晰,像是凑在他耳边说的一样,让郁尧觉得耳朵有些烫。

    对方的语气低沉沙哑,有些冷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刚刚跑了太久,现在他的心还跳得有些快,胸口也微微起伏,让他生出一种他的心因为对方这么句话猛烈跳动起来的错觉。

    郁尧跟上了前面那只白虎,对方速度太快,一眨眼就没影了。郁尧又朝前追了几步,远远地看到那只白虎朝着光柱的位置掠去。

    这时他才发现这光柱竟然是从一座特殊的建筑中发出来的,看上去像是祭祀的场所,隐匿在茂密的树林里。

    而且看上去,根本没有入口。

    只见宫璃化为了人形,朝着密封的墙内打入一道印记,几米高的石墙应声而开。

    在厚重的石门即将关上的时候,郁尧跟着偷偷溜了进去。他如今身上没有修为,也没有妖力,又有纸人帮他隐匿身形,对方也没发现他。

    而且宫璃心高气傲,对自己的实力颇为自信,行事也不够谨慎,这就给了他可乘之机。

    进门后就是一道长长的走道,走道旁边的石壁上雕刻着各种图腾。郁尧一边走一边看了下去,而不过就是这么一分神的功夫,宫璃就不见了。

    “看前方的第五块石壁。”纸人开口道。

    郁尧朝着对方说的那块石壁看了过去,他模模糊糊能辨认得出,这一面壁画画的就是人中咒后,由人变猫的场景。

    他不是第一个中这种诅咒之人。那这上面会不会出现解咒之法?

    郁尧的心猛地跳了起来。

    小白猫抬起头,顺着石壁继续往下看去。中间的石壁磨损太严重,隐隐能看到是这只猫不小心误食了什么东西,然后解开了诅咒,变回了人。

    他正准备凑上前去看得更仔细一点,却听到纸人沉声道:“离开这里。”

    郁尧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看到有一只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按在了那边石壁上,宽大的袖袍刚好遮住了他极力想看清的东西。

    周围瞬间就暗淡了下来,像是被什么巨大的阴影所笼罩。

    “宫璃,你真让本座失望,连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来都不知道。”

    黑衣男人轻轻笑了笑,一双幽深的紫色竖瞳紧紧地盯着郁尧,让他有种被对方的视线给牢牢缠住的错觉,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他见过对方,妖界主訾华似,蔺玄泽的一号大敌而且本体是一条能遮天蔽日的大黑蛇。

    突然郁尧发现自己身上的不适感尽数褪去,紧接着便看到那张纸人挡在了他面前,帮他把来自訾华似身上的威压都尽数扛下。

    他以为自己变成小白猫已经很小了,可这张纸人都只有小白猫的巴掌大。

    “哦?”

    訾华似似乎这时才看到了地上那张纸人,微微皱了皱眉,脸上却自始至终带着将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笑容。

    郁尧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纸人突然变黑,像是被腐蚀了一样。

    那是毒液。

    这訾华似不仅是一只大黑蛇,还是一只带剧毒的大黑蛇。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白虎原?上次出现在梦鲸海,而这次出现在另一个妖域,难道是又准备对蔺玄泽下手了?

    作者有话说:

    一更,今天晚上还有两更,感谢小可爱们支持,抱住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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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   判若两人

    ◎其他人死再多,同本座何干?◎

    小白猫盯着那张被毒液腐蚀的纸人, 粉色的猫瞳猛地一缩,就要抬起爪子去抓那张纸人,却抓了个空。

    那张小纸人已经被毒液腐蚀一空, 正当郁尧怔愣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缥缈的声音。

    “等我……”

    声音很轻,让郁尧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下一秒郁尧就被人提了起来,訾华似看着他, 深紫色的眸子轻闪了一下,然后笑着道:“魔尊郁尧真是好久不见。”

    “你利用天劫帮蔺玄泽解开了锁魂印, 那这一次, 你又想如何帮他?”

    郁尧冷冷地看着他, 他一点都不奇怪訾华似会认出是他。

    当时虽然用剑尊大弟子的身份在梦鲸海跟对方见过一面, 可他在清水教可是当着所有修士的面脱下了伪装。

    訾华似只要不是2G冲浪, 就肯定知道清水教发生的事,反应过来他是魔尊郁尧也不奇怪,索性一声不吭。

    宫璃也走了过来, 看到这只小白猫后面色也有些难看,他没想到他一开始还嫌弃对方弱小, 之后就被这只小东西跟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对着訾华似道:“是属下失职,属下这就将他带离圣地。”

    “为什么要带他离开?”訾华似反而笑了,按住小猫的脖子将他抱在了怀里。

    “尊上的意思是要带他进入圣地?”宫璃皱眉。

    “这里的秘密很快对天下人来说,就不再是秘密,让他知道又何妨?”

    訾华似的体温很低,郁尧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块冰给捂住了一样。从对方的袖摆中还游出几条黑蛇, 跟郁尧大眼瞪小眼, 还一边对他吐蛇信子。

    “魔尊可不要乱动, 不然被他们咬到可不妙。”

    说完訾华似长袖一挥,就朝着走道的深处走去。郁尧也看清了那壁画当中,能解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一朵花

    由于是壁画上的,他也看不清那花的颜色,不过能隐隐辨认出,那花就开在圣地里,旁边似乎是一处祭坛。

    被几条蛇围着,郁尧忍住了头皮发麻的感觉,强迫着自己留心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灵植。

    訾华似走下了石阶,便看到远处的石门前站着一名白袍老者,正是那位大长老。

    “属下见过妖主。”白虎原的大长老见到訾华似后,先行了一礼,然后看向对方怀里的小白猫,眼神还有些惊疑不定。

    郁尧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一些如猛兽一般的低吼,他愣了一下,暗道难道这门后还关着什么东西?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沉重的大门便被訾华似抬手打开。

    那低吼声愈发的清晰,郁尧睁着眼睛,看到眼前是一架浮空的石桥,而桥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而他刚刚听见的低吼声便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随着訾华似踏上石桥,郁尧也看清了桥下的景象。桥下是一处巨大的空间,却被一道屏障分隔开,让底下的那些东西没法爬上来。

    郁尧只是稍微一看,便猛地吸了一口气,底下的都是一些不人不妖的怪物,但是能很明显得看出来不是半妖。

    半妖大多数身上只有不明显的妖族特征,而且身体孱弱,这些人显然不是。

    “魔尊看出来了吗?这些都是在妖化的人族修士,不过他们身上的诅咒,跟魔尊你所中的不太一样,可一定要说的话,却又同出一源。”訾华似说完,郁尧便愣住了。

    一个极其可怕的猜测出现在了他的脑海,这訾华似竟然想改造那种种族同化诅咒,将他们普遍用在人族修士身上。

    而且看那些妖化的修士神志不清的样子,只怕这种诅咒还会损害神智,却又不能把人完全变成妖。

    等穿过这石桥,郁尧都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心里窜起一股凉气,也分不出是因为訾华似身上太冷,还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让他头皮发麻,又或是二者都有。

    圣地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周围有九根石柱,空气中都带着些许湿气,还能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

    郁尧却立刻看到了祭坛周围开着的花,那些花是乳白色,叶片为水滴形,他很肯定,这些就是壁画上画着的那种能解咒的花。

    没想到就开在圣地的深处。

    可还没等郁尧脸上露出喜色,就看到訾华似缓缓抬手,那些雪白的花瓣上缓缓出现黑点,渐渐的那些黑斑不断扩大。

    那片花海就在对方的干预之下尽数凋零。

    小白猫叫了一声,挣扎了起来,身上突然涌上一股力气,奋力从訾华似身上挣脱了下去,踩在了那片已经凋零的花里。可任由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一朵完好的。

    他甚至张口就要对着一朵腐烂的花咬下去,万一腐烂的花也有用呢訾华似竟然当着他的面,把他解咒的希望都给毁了

    郁尧觉得心里都快要喘不上气来,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诅咒无法被冲破,他只能这样受人摆布?

    虽然诅咒压制了他的力量,虽然药物封印了他的修为,可凡事难道都是绝对的?

    不,是相对的。就好比你用力拍打一个东西的时候,也受到了同等力的反弹。

    药物虽然封印了他的修为,而他的一身修为也在无时无刻对抗着这种药物的影响。诅咒虽然压制了他的力量,他体内的力量也抵御着诅咒之力在这个过程中,结局并不会只有一个。

    突然有人把它抓了起来。宫璃道:“你不要命了?那些东西都有毒,你还想吃?”

    小白猫瞪了他一眼,完全不想搭理他,这些白虎原妖族,和訾华似沆瀣一气,都不是好人。可刚刚站在那些凋零的花里,自己也吸了一些毒雾进去,头突然有点晕。

    郁尧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处圣地了,而是回到了那处熟悉的大殿中。

    身边似乎还有一团毛绒绒的东西,等郁尧完全清醒过来,才发现他身边趴着的是一只白虎。

    见他醒了,那白虎口吐人言,正是宫璃的声音。“怕你又跑了,所以这次我专门看着你。”

    郁尧心里冷笑一声。地上蜷缩着的小小的一团,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旁边的一处屏风后走去。

    宫璃见对方冲着自己甩脸色,想到了小白猫挣扎着在一群腐烂的花里翻找来翻找去,气息绝望的样子,罕见地没有生气,只是幻化为人形朝着屏风后走去。

    他倒要看看对方要弄什么名堂。

    “你”他走到屏风后突然愣住了,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小白猫。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张秾丽俊美的脸迅速逼近眼前,对方满头银发自然地垂落而下,像银瀑一般,那双本该多情的桃花眼只剩下如寒冬般的冰冷。

    只见一红衣人抬手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身上的气息正节节攀升,像是完全冲破了掣制。

    同对方周身冰冷无情的气质不相符的是,对方头上的那一对雪白的猫耳。

    这说明诅咒对对方的影响在不断加深,若是再来两次,对方就会彻底被同化为妖族。

    宫璃的反应也很快,趁着郁尧的气息还没有攀升到顶峰,便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可红衣人的速度却更快一些,身上爆发出浓郁的魔气,闪身到了他后侧,手中的天诛剑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胸口。

    穿透血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紧接着唰得一声,剑就被拔了出来,带出一股股殷红的鲜血。

    宫璃看着自己被刺穿的胸口重重地咳了几声,身形迅速变化为原型白虎,仰头大吼了一声,就朝着郁尧扑了过来。

    妖族的自愈能力极强,没过多久,宫璃身上的伤口就开始愈合。而化出白虎的本体后,他身上身上的皮毛都宛如铜墙铁壁一般,更难穿透。

    突然,宫璃对上了郁尧的一只血瞳,其中纯粹的魔性让他有些晃神,伤口处涌现出来的血气不受控制地被对方吸收。

    从对方手中放出无数道血刃,在白虎的身上划出一道道血口。这就是大乘期修士?虽然只差一个境界,却是天壤之别。

    宫璃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红衣人,心里自嘲地笑了笑,暗道怎么同一个人能变化那么大,通身的压迫感,招招都是下死手,不留余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仿佛之前看到的那只连站都站不稳,站在枯萎的花海里埋头翻找找得快哭起来了的小白猫,像是错觉一样。

    宫璃又想到了对方刚刚昏迷不醒时,因为觉得太冷而蜷缩着朝他靠近,汲取温度的样子……紧接着又变为了气息冰冷,冷血漠然的红衣人。

    这就是碧烬山魔尊,对方是何时解开封印的

    宫璃抬起巨大的兽爪接住了朝着自己斩来的那一剑,手掌顿时血肉模糊,被一股巨力震飞,把大殿轰塌了一面墙。

    而听到动静赶来的妖族们,只见一只巨大的白虎倒飞出去,在石板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巨坑。

    紧接着,一道红衣人影从殿中走了出来,对方手中提着一把剑,面容都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一双血眸冷冷地注视着宫璃,下一秒天诛剑便直指着这只白虎的眼睛。

    宫璃瞳孔微缩,突然想到解猊是不是也是这么死在这魔尊郁尧手上的。

    “魔尊郁尧,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他?”

    一名老者缓缓沿着石阶走了上来,对方正是白虎原大长老。而他身后还跟着数名妖族,压着一名黑衣少年走了上来。

    对方的肩胛骨被两根铁链给洞穿,血流不止,黑发散乱地披了下来,身上还被人泼了一身的水,看上去狼狈至极。

    “若是你再不收手,他就会因你而死!”那老者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他手中突然拿出一枚漆黑的药丸,对着郁尧道,“还是说你想看着这小子亲眼化妖,失去神志?”

    白虎原大长老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见到魔尊郁尧之前护着这名少年的样子,对方想必无法接受这少年惨死在他面前,可他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红衣人冷笑了一声,下一秒天诛剑化为一道血光,斩断了白虎原大长老的一条手臂。

    “其他人死再多,同本座何干?”那柄剑又回到了他手上,一双血眸里满是冰冷无情。

    就在他提步准备往阶下走去时,身子突然猛地一震,眼里笼罩的魔性突然散开了一些。郁尧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勉强在魔念扰乱心智的间隙,分出了点心神来思考。他不过是将原主体内的魔族封印解开了一点,利用其中的力量来冲破了修为的压制。

    可没想到其中渗出来的一点魔性,对他造成了那么大的干扰。

    他现在都能感受到那股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气息裹挟着他,几乎要蚕食他的神志,他极力地压制这股魔念,一边看着那个被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黑衣少年。

    对方派来的纸人,对他说的话还仿佛在耳边响起。

    那白虎原大长老被断去一臂,脸色瞬间铁青,手便化为利爪当着郁尧的面,刺进了那黑衣少年的胸口。

    作者有话说:

    二更,为了连贯,呜呜呜把这段讲完,应该是下一章攻受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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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5   放肆一点

    ◎监守自盗也好,沉溺其中也罢。◎

    郁尧将手按在天诛剑上, 正准备出手,就愣住了。

    他皱着眉看着被人压着头摁在地上的黑衣少年,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然后就见那白虎原大长老将如利刃一般的手就刺穿了黑衣少年的身体。

    在众人眼中,被压在地上的哪里还是什么黑衣少年,分明就是一个稻草人。如今这稻草人的被两根铁链洞穿,而胸口也被剖开一个大洞。

    可稻草人, 毕竟还是稻草人。

    郁尧扶着有些微沉的头,一边抵抗着脑海中卷席而来的魔念, 一边分析着场下的形势。

    这稻草人是玄临的替身, 那他本人在哪里?而且对方竟然能用稻草人瞒天过海, 甚至没让任何人察觉出端倪, 甚至连他都差点被这稻草人给蒙蔽过去。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郁尧闭了闭眼, 眼看着那些妖族还要朝他围过来,握紧了手中的天诛剑,却没有随意出手。

    他若是再出手, 可就真的很难压制住魔念了。

    他怕在魔念的控制下,真的做出什么会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

    不过好在那些妖族都被别的事给分走了心神, 只见白虎原各处都传来了地裂山崩般的声音,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白虎原大长老看着地上的那个趴在地上的稻草人,仿佛在嘲讽他,让他面色铁青,看着压着黑衣少年上来的那两个妖族,厉声道:“人呢?活生生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草!”

    “回大长老,我们也不知道啊, 明明我们一天到晚都看着他, 他表现也正常, 就坐在角落不说话谁知道是草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掉包了。”那几名妖族战战兢兢道。

    “一群废物!”一声白袍的大长老抬脚踢在那名妖族身上,对其怒目而视。

    郁尧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要是这些妖族再围上来,他就不得不动手了。

    突然一道虚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郁尧看向地上那只白虎。白虎深蓝色的竖瞳也盯着他,由于失血过多,白虎显得有些萎靡。

    宫璃喘了口气,低声道:“没猜错的话,你现在不能动手”

    郁尧依旧冷冷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代理妖王想做什么,他周身的又涌现出了浓郁的魔气,不让对方从自己身上看出半点端倪。

    宫璃作为代理妖王,修为本就不俗,谁知道别看对方如今一副重伤,无力再战的模样,会不会隐藏了实力,一会趁他不备,突然暴起。

    “我看到了,刚刚你的手在抖,可跟我打的时候,你却不会这样你身上的气息不同了。”

    那只白虎喘了口气,一双充满兽性的眸子盯着郁尧,开口道,“我不管你身上有什么秘密,你现在若想增加谈判的筹码,就拿剑指着我”

    郁尧皱了皱眉,不知道宫璃现在发什么疯,突然圣父起来了。他刚刚才把对方打得那么惨,现在竟然还要反过来帮他?

    别告诉他宫璃有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那白虎鼻子哼了一声,不屑道:“我可不是帮你,我也不能理解尊上的做法。虽然我讨厌人族,但是更想正大光明地把那些人族修士踩在脚下。”

    “我不如你,既然输了,任凭你处置。”

    见郁尧还是一副不信它的样子,白虎把血肉模糊的前爪按在地上,一双深蓝的兽瞳直勾勾地盯着郁尧,语气十分笃定。

    “不这么做,难道真的还要他们逼你发狂?到时候损失惨重的还是我们白虎原修士我可没那么蠢。”

    他刚说完,郁尧便把剑压在了白虎的脖颈上,而就在他这么做之后,突然看到一袭玄衣的訾华似,出现在了他身侧。

    被那一双冰冷却带着兴奋之感的紫瞳打量时,郁尧莫名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半魔之体……你果然总能给本座惊喜。”

    訾华似的视线从郁尧身上移到了宫璃身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宫璃,如今正是我族夺取天道气运的最佳时机,你这么心慈手软可不行你要知道,今日你对旁人心软,来日化为枯骨的,可就是你。”

    “难道你忘了你那被做成白虎灯的亲人?这世间本就攻伐不断,你想光明正大,可你的父母是光明正大地战死?他们是中了暗箭,你可别忘了。”

    郁尧见訾华似这么说了后,宫璃的身子猛地一僵。

    他好像听说过白虎灯,是一极品法器,据说能破除一切迷障,而且灯火长明,不会熄灭。而这能让此灯长明的,便是白虎的油脂,能燃烧千万年不灭。

    突然远处射来一道白光,只见一把长剑径直斩在了郁尧和訾华似面前,凌厉的剑气将两人隔开。

    远处的石阶上缓步走来一个黑衣少年,对方如墨的长发飘散在空中,一声黑衣上的红白双鲤如在墨池中游动。

    对方的身影瞬间就近了,原本束起的长发化为玉冠,黑衣渐渐变为雪白的剑袍。

    还带着几分少年青涩之感的面容也变化了去,看似变了,又好像没变。

    剑眉星目,睫毛浓密,五官深邃俊美。浅淡的眸子看向他时,看似毫无波澜,却又像是惊起了一片迷乱的雪影。那一瞬间,郁尧感觉脑海中叫嚣的魔念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天诛剑,迅速出手朝着旁边的訾华似攻去。

    当看到蔺玄泽时,莫名有种没有后顾之忧了的感觉。就算再次被魔性所控制,蔺玄泽也能阻止他。

    郁尧也不再压制身上的力量,骤然爆发的魔气眨眼将訾华似逼退几步。

    他提剑就将那些飞出来的小蛇尽数斩断。不过訾华似也没有跟他们恶战的打算。

    从蔺玄泽出现开始,场上形式便急转直下,郁尧还准备出手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他猛地被人拉进了怀里,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大脑一片空白。

    蔺玄泽就是玄临,玄临偷偷吻他,玄临喜欢他所以,蔺玄泽喜欢他?

    突然一只大手按在了他雪白的耳朵上,那么敏感的耳朵突然被人摸了一下,让郁尧整个人身子一麻。

    【啊啊啊终于见面了,老母亲落泪,分别两天,却好像过了两年!】

    【好家伙,现在就是整个白虎原的妖族都在吃剑尊和魔尊的狗粮哈哈哈哈。】

    【剑尊早就用稻草人当替身,自己去圣地给魔尊找解咒之物了呜呜呜。】

    【当着所有人的面调情的感觉,真不错啊,剑尊一定被爽到了!】

    【猫猫的耳朵是非常敏感的部位!剑尊摸了就要负责!】

    【虽然是因为诅咒,但是我还要说一句,长着猫猫耳朵的魔尊,一定又美又瑟。】

    【妖尊和妖王就是在进行一个当电灯泡并被迫吃狗粮的大动作。】

    蔺玄泽感受到郁尧如今身上气息不稳,皱了皱眉,把手按在的对方的腰上,一剑朝着訾华似斩去。

    那一剑仿佛撕裂了空间,而剑光过后,已经没有了那两人的身影。

    訾华似眯了眯眼睛,没有出手阻拦,而心里的一个猜测却被证实了。

    他睁着一双深紫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在蔺玄泽出现后,魔尊郁尧周身陡然软化的气质。

    他开口了,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好像是在对宫璃说。

    “人族有他二人,若是不用特殊手段,怎么争得天命,延续我族百世气运更何况剑尊魔尊,还这般如胶似漆。”

    訾华似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笑他们两人如胶似漆,好比新婚燕尔。还是笑本该是敌对立场的两人,却是这般亲密的关系。

    宫璃沉默了,人族妖族千年来一直摩擦不断,而人族势盛,处处压他们一头,占据天衡宫。

    天衡宫并非一座宫殿,而是天上的星位,对应修真界大陆的正中心,是修真界万年气运聚集于此。

    而占据此地的人族修士,也身负更强的气运,是天道宠眷。而这一族中气运最盛者,修为臻至圆满,便可白日飞升。

    若有人飞升,天道将会赐福此族百年,而若他们妖族的实力相差太多,被灭族恐怕也是早晚的事。

    因为弱者,在修真界没有活下去的自由。

    *

    郁尧发现自己被蔺玄泽半搂着,带离了白虎原。

    周围的场景迅速变化,四处都是绵延的青山,苍翠无比,而错落分布的溪流湖泊中,都包含着浓郁的灵气。

    他一直在暗中压制魔念的影响,一时也没有注意到蔺玄泽把他带到了哪里。

    郁尧的一对雪白的耳朵有些无精打采地垂下,却被蔺玄泽又轻轻碰了碰。

    蔺玄泽对上了郁尧的视线,淡淡道:“这里是剑中境。”

    郁尧愣了一下,他还记得剑中境是蔺玄泽自己用渡邪开辟出来的一处空间,算是对方的私人领域。

    上次他进剑中境,还是蔺玄泽害怕把雷劫波及其他人。

    才勉为其难地将他拉了进去,他记得当时剑中境在雷劫过后几乎成了一片废墟,虽然后面有所恢复,但是依旧能看出雷劫的痕迹。

    可如今的剑中境,更像是世外仙居。郁尧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处掩映在竹林中的雅舍。

    蔺玄泽抬起手,手中就出现了一团被精纯的灵气所包裹着的花。

    花瓣呈乳白色,而叶片宛如水滴一般,由于被蔺玄泽的灵气滋养,没有半点颓败的样子,反而开的很好。

    “别难过。”蔺玄泽看着郁尧头上那对柔软的猫耳,缓缓收敛了眼底的神色。

    其实就算郁尧真的变成了一只猫,他也要为他寻来世间最好的妖修功法,守着他,护着他。

    郁尧不知道怎么得,眼睛有点酸。他自己在那堆凋败的花里找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蔺玄泽给他把花带了出来。

    如果不能摆脱那该死的诅咒,让他一辈子当一只柔弱的小白猫,任人摆布,那还不如杀了他。

    为什么蔺玄泽明明一副没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样子,像是对什么都不上心,却又每次都能给他他最想要的。

    他有时候都怀疑,蔺玄泽是不是真的会读心了。不过他现在还不能答应蔺玄泽,但是系统不在的话,他可以稍微放肆一点。

    说他监守自盗也好,说他沉溺其中也罢,就算这是一本书又怎么样,那他也甘愿当一个书中人。

    【呜呜呜呜剑尊在那一堆毒液里徒手挖了好久,最后才翻到一粒还没被污染的种子。】

    【剑尊用灵气催化了好久,才开的花,呜呜呜真诚就是必杀技!这波剑尊活该你有老婆。】

    【话说这两人搂搂抱抱多久了?这么难舍难分还不趁着这个机会,来一发啊!】

    【俗话说,有一就有二,开荤第一次,第二次还会远吗?】

    【剑尊的摸在剑尊腰上的手,是怎么做到不往下移一点的!】

    【呜呜呜剑尊这马甲一掉,心意是彻底藏不住了,而魔尊也没有拒绝呜呜呜。】

    郁尧眨了眨眼,发现蔺玄泽按在他腰上的手一紧,便带着他进入了竹舍。

    等走进了竹舍,郁尧将这朵花中的精华炼化,便只剩下了一滴半透明的水滴,将之服下。一边炼化药性,一边来克制魔性,可他现在脑子里杂念很多

    杂念越多,魔念就越会趁虚而入。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车车嗷qwq→不过在晋江,我们是拉灯嘿嘿,努力写写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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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6   食髓知味

    ◎还有,记住本尊对你做了什么。◎

    郁尧四下打量了一下, 上次他来剑中境时,并未细细打量这里,不过粗略一看, 却发现这竹舍中似乎有哪里不同了。

    记忆中剑中境里的竹舍,单调的甚至有些冷,也没什么人气。如今却能看出主人将这里细细打理了一番,还添了张桌案, 窗边摆放着一副棋盘,左右各摆着一副茶盏。

    窗纱被穿过竹林的风吹得飘起, 还携着几片竹叶, 飘了进来, 落在了漆黑的桃木桌上。

    郁尧见状就笑了:“你这是还请其他人在这下棋喝过茶?”

    他一转头对上蔺玄泽的视线, 莫名有些心慌, 连笑都笑不太出来了,就见蔺玄泽看着他道:“只有你”

    “只有你来过这里,东西也是给你准备的。”

    听着耳边蔺玄泽的声音, 郁尧看着一眼这间竹舍,他现在知道哪里不同了。那就是蔺玄泽在这里面增加了第二个人的痕迹。

    两盏茶具、两套剑架、两个打坐用的蒲团就好像蔺玄泽独自一人坐在剑中境里时, 会独自盼着另一人来。

    想到这个可能性,郁尧更加心乱如麻。

    他快步走到了窗前,坐了下去,然后撑着脸看着蔺玄泽也提起衣摆坐在了他对面,问道:“你带回来的那种花,是什么花?”

    本来以为全都被訾华似给毁了,没想到蔺玄泽竟然还能找到一株。

    郁尧盘膝坐在矮几旁, 将手结了一个印, 便开始炼化药性。

    他只在壁画中看到了那只猫不小心误食了这朵花的画面, 后面还少了一面壁画。

    也就是从误食异花到恢复人身,中间应该还有一个过程。

    “银霜草,不过因为是妖域之物,人族的典籍对其记载甚少,只知道它有解咒之用。”蔺玄泽道。

    他看着坐在自己身前的人,对方一身红衣夺目耀眼。

    本来他不喜这种红色,这种正红色意味着杀戮和血腥,张扬轻狂,同沧剑山祖训的内敛沉清相反。可见到了郁尧后,他才发现红色,热烈夺目,有炽灼辉光。

    对方此时皱着眉,像是碰到了什么麻烦,一对雪白的耳朵还微微动了一下,蔺玄泽的视线落在上面时,浅淡的眸色骤然暗了几分。

    郁尧听到银霜草几个字的时候,也没有多想,他此时脑海中的魔念一直想趁机出来吞噬他的意识,可他做不到脑子里什么都不想。

    突然郁尧觉得身上热了起来,一股暖流像火一样从小腹处升起来,迅速窜上了天灵盖。

    他的腰瞬间就软了,四肢也软弱无力,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滩水。

    他扶着漆黑的桌角的手指还有些微微的颤抖,眼里还有些不解。郁尧猛地想到了那株草,水滴状的椭圆形叶片,倒是很像他以前见过的猫薄荷,但是猫薄荷不会开出那么大的花,也不会让猫猫发.情,而是陷入兴奋

    这什么银霜草的作用,难道是会催化出猫的第二次的发.情?是加强版的猫薄荷?

    郁尧想不了那么多了,他正想站起,却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突然有一个人迅速出手扶住了他,对方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像是被雪水洗涤过一样,还带着一点淡淡的松木香气,很好闻。

    而且对方身上的冰凉刚好能驱散他如今的燥热难耐,让他舒服地发抖,忍不住轻哼了几声。郁尧伸手抱住了对方,两只腿也凭借着本能缠上了他的腰。

    蔺玄泽抱着他,感受着怀中的人在他身上不安分地磨蹭,一对猫耳还时不时地会蹭到他的脖颈,一根雪白的猫尾从对方的大红衣摆下探了出来,缠住了蔺玄泽的手腕。

    蔺玄泽更加用力地按住他的腰,把人搂在怀里,也让两个人的身体更加的贴近,不带一丝缝隙的交缠在一起。

    他对着郁尧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只见怀中的人影抬起头看向他,一双血色的眸子虽然茫然,里面却清晰地倒映着他的模样。对方脸颊泛红,湿润的薄唇微微张开,吐出了一股股热气。

    “你是蔺玄泽。”

    蔺玄泽听到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后,忍不住凑到对方那对敏感的猫耳旁,轻轻咬了一口。当初他还能勉强压制住心底的欲望,如今若再让他压下,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低声说了句:“郁尧,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郁尧把头埋在他的肩窝,被咬了敏感的耳朵,却也没有反抗,只能一边忍着从尾椎骨上窜来的酥麻之感,一边将对方缠得更紧。

    紧贴的地方还意外蹭到了对方的下腹,感受着对方身子微微僵硬,郁尧的头埋的更低了。

    “我知道,我把我自己,还你”

    郁尧的声音细如蚊蚁,就连窗外风过竹林的声响,都要比这更大些,可还是清晰地传入的蔺玄泽耳中。甚至如惊雷一般,让他心口微震,呼吸都为之一滞。

    还他?

    当初在沧剑山的云舟上,郁尧当时也是如这般,主动缠了上来,而他受对方撩拨,却只是为他压制一晚上的邪火。

    当时他只是无意说了一句,本尊可不欠你,来日别忘了还

    蔺玄泽看到对方说了这话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对方身上更滚烫了,一双雪白的猫耳也颤颤地垂了下来。

    他现在也顾不得心里被对方口中的每一个字,身上的每一处肌肤,呼出的每一分热度所撩拨上来的欲.望,按住郁尧的那对耳朵,安抚了对方一下。

    声音低沉,还带着几分性感的沙哑,像是在极力的压制什么。“那银霜草,可是有问题?”

    不然郁尧怎么会突然露出这种情态。

    “没没问题。”郁尧更加不敢看他了,头埋得更加低,蔺玄泽发现被他手掌轻轻按住的那对耳朵,在轻轻颤抖拍着他的手心。

    “银霜草没问题,解咒的最后一步,是要你的元阳唔。”

    这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郁尧就发现按在自己腰上的手猛地一紧,下一秒郁尧发现自己已经被放在了床榻上,对方还脱下了他的靴子。

    紧接着一道人影便欺身而上,双手撑在他两侧,莫名给人一种不可直视的压迫感。

    银发如绸缎般披散开来,垂落在竹塌上,而郁尧一身红衣由于方才的动作,也敞开了一点,露出了黑色的内衫,衬得他锁骨处的肌肤更加雪白。由于热度升腾,白皙的肌肤上也带上了点桃粉之意。

    郁尧眼底还带着点水光,他皱了皱眉一副难受至极的样子,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上无论如何都无法排泄的欲.望,还有他此时纷乱的心绪和妄图侵蚀他神智的魔念。

    突然他感受到有一只冰凉的手指按在了他的眉心,蔺玄泽原本冷淡的声线也被染上了一点热度。对方凑在他身边低声道:“压制魔念,需要放空心里的杂念。”

    “什么都不要想,把自己放空后,专注于自己身体的上的感受,还有”

    蔺玄泽将手从郁尧的眉心滑落了下去,顺着对方高挺的鼻梁,一直落到了对方带着几分绯色和水润的薄唇上。

    “记住本尊对你做了什么。”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郁尧猛地瞪大了眼睛,睫羽如蝶翼般扇动,只看到对方径直地压了下来,吻住了他的唇。

    初时带着如落雪一般的温柔,等雪化为水,流入了唇齿之间,同他的舌头交缠在一起,让郁尧的脸色愈发潮红。

    如果说之前的落雪化水,之后便是疾风暴雨一般的索取,像是刚开始时还带着些许克制,后面便是欲.望占据了上风,对方在他唇上舔舐吮吸,耳边传来的吮吸水声也愈发明显。

    郁尧的脚趾不安地颤动了几下,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被对方吻得有些缺氧,一颗心跳因此跳得飞快,仿佛要跳出胸膛,魔念什么的都远去了。

    他的唇没法合上,只能微微地开合着任由对方动作。只觉得他那点迟钝的神经,和身体,都在依靠着本能来记住这份身体上的快感。

    郁尧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的外衣似乎被人解开了,内衫也被拨去了一半,完全遮不住他线条流畅,宛如白玉一般莹润的身体。

    郁尧两腿很长,虽然纤细却不显得羸弱,有种隐藏在细腻皮肉之下的力量感。

    窗外吹来的凉风接触到他并没有衣物遮掩的肌肤,却也无法驱散身上滚烫的热度,胸前的两抹浅粉色也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更加诱人。

    “既要元阳,那是从哪处要?”

    郁尧听到对方问自己,现在脑子里想不了别的东西,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此时盛着的水光都险些要滴落下来,光是轻轻闪一下就让人的心都要软了。

    然后便有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脚踝,将他的腿轻轻抬起

    *

    竹舍里轻纱半掩,能看到地上已经散落了一地的衣物,显得凌乱至极。室内还带着一些久未散去的旖旎之气,空气中仿佛还带着点粘腻的感觉。

    而躺在竹塌上的人影身上只盖着一层丝质的薄被,此时却微微滑落了下来,露出了布满红痕的身体。

    郁尧缓缓睁开眼,先是大脑一片空白地看了一眼天花板,紧接着记忆回笼,让他恨不得找一块地把自己埋了。

    而且更让人难以启齿的是,他还有些,食髓知味。

    郁尧刚准备抬手,发现自己身上跟散架一般的疼,还有一些酸胀感。他的手微微一僵,最后还是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见原本的猫耳没有了,他才松了口气。

    看来诅咒是真的解开了,他也不用在变成弱小可怜的小白猫了昨晚这对耳朵和那条尾巴,差点没害死他,让他死在床.上。

    因为那对毛茸茸的雪白猫耳真的是太敏感了。郁尧不敢多想,生怕自己回忆起更多的细节,撑着床榻缓缓坐了起来。

    这个过程,郁尧能清醒地感受到自己的腰,就跟被车碾过一样。他甚至还是大乘期的道体,都成了这样不过蔺玄泽的身体素质只会比他更强,这点上他只能自认倒霉了。

    而且他怎么能说出,要吞食你的元阳这种没羞没臊的话来。郁尧捂住脸,半天才让手指分开了些许缝隙,从指缝中透出了一双赤红的眸子。

    蔺玄泽不知道去哪了,郁尧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剑中境中的时间流速很慢,他也不知道具体做了多久,被蔺玄泽压着折腾了几天。

    他从地上捡起了一件红色的外衣,披在了身上,赤脚踩在了地上。

    等站起身发现腿间流下的滑腻,郁尧愣了一下,大脑就跟死机了一样,马上抬手捂住了自己微微发肿的臀.部。暗道那东西不是都被体内吸收用来解除诅咒了,怎么还会有剩下的流出来。

    蔺玄泽一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只见郁尧身上只披着一件红色外衣,根本遮不住身上遍布的红痕。一手扶着腰,而另一只手则伸向腰后。

    不用看都知道对方的手按在了哪。

    郁尧吓得往后面一退,对上蔺玄泽的眼神,他都怀疑都是是不是想按着他再来一次。

    作者有话说:

    拉灯了QAQ,审核姐姐不要关我,42w字了让他们拉灯亲亲抱抱一下吧。

    今晚还有双更,21点和0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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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7   孔雀开屏

    ◎以剑舞,献于心上人。◎

    【剑尊收敛一点, 把魔尊都吓傻了,小心魔尊下次不和你doi了嘿嘿。】

    【魔尊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后面, 不用想都知道,是不是被弄肿了啊,剑尊你这个老色批!禽兽啊!】

    【剑尊初次开荤,多用了点力也很正常, 各位体谅体谅(狗头)。】

    【你这个狗头很灵性,要体谅也得看魔尊体不体谅对吧!】

    【抓鱼的都知道, 不能竭泽而渔, 剑尊要忍一忍, 才能长长久久的吃到魔尊这条大鱼。】

    【啊啊啊啊他们是不是弄了三天三夜!今晚的尖叫鸡, 就是我了。】

    【可谁是这么大一冤种, 看了那么多口口,哦,原来是我自己啊(微笑)。】

    【前面的, 你要这么想,虽然我们看了那么就的口口, 但是口口越多,我脸上的姨母笑就越多。】

    【哈哈哈好家伙,反向搞黄是被你们玩明白了!】

    【口口越多,就说明他们动作更激烈。呜呜呜一分靠清水,三分靠口口,六分靠脑补。】

    【这年头,就得看谁会脑补, 脑力大!】

    【口口不好吗?口口总比‘此处河蟹5000字’好吧。】

    【请不要自己PUA自己!OK?】

    蔺玄泽扫了一眼浅蓝色的浮框, 他发现这些东西, 在这三天他跟郁尧待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出来碍事。

    不然挡在眼前,怎么不算煞风景?

    蔺玄泽将视线落在郁尧身上,然后向下移动,落在对方白腻的大腿上,能看到有一点东西顺着对方笔直的腿部流了下来。

    他呼吸微微一滞,感觉又有一股欲.火要从心底烧了起来。

    他过去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是一个那么世俗的人。在完全占据了对方,灵肉相合的那一刻,是破境再多次,都无法带给他的感受。

    蔺玄泽在心里默念了几句清心决,勉强压下了眼底的暗色,才朝着对方走了进去。

    郁尧盯着蔺玄泽,把身上的衣服又拉紧了一点,现在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这种放纵来一次就够了。而且他总觉得,他现在身上都是蔺玄泽的气味。

    也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总不是跟狗狗一样,通过代谢物来标记地盘吧想到他竟然把蔺玄泽无意间类比成了狗狗,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蔺玄泽看了他一眼。

    一边弯下身,将地上属于郁尧的衣物,都一件一件地捡了起来。

    “没什么。”郁尧摇了摇头,他总不能真把这个告诉蔺玄泽。

    不过郁尧突然想了一下,蔺玄泽虽然不同像狗狗一样标记地盘,但是确实在他体内,送入了另一种东西

    想到这里郁尧又觉得脸有点发烫,感觉自己体内全是那些东西的残留,又是酸胀,又粘腻的紧,抬眼却见到蔺玄泽突然走到了他面前。

    对方身上还带着干净好闻的清冷之气,像是寒松。而且穿戴整齐,一声雪白的剑袍不带一点褶皱,怎么看都是一副一丝不苟的模样,跟对方在床上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你刚刚,去什么地方了?”郁尧忍不住问道。

    【魔尊现在就开始查行程了?进入角色好快!】

    【这种婚后夫夫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哈哈哈!】

    【魔尊:老实交代,你刚刚上哪里鬼混了!答得不好跪搓衣板!】

    【不对,应该罚一个月不能做(狗头)。】

    【剑尊说,那你不如杀了我。】

    蔺玄泽眼里隐隐有了些笑意,他看着郁尧道:“我们行了三日房事,然后我看着你睡了一天,一直未醒,便去了瀑布下修行。”

    郁尧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把眼睛看向别处,避开跟蔺玄泽对视。对方大清早去瀑布底下修行,任凭冰凉刺骨的寒瀑之水冲刷自己的身体,他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在主动跟他说自己在去邪火呢?还想再来?门都没有。

    他以前怎么都不知道,蔺玄泽竟然竟然那么的,精力旺盛,他命都去了半条,对方还龙精虎猛的。

    郁尧轻轻地咳了一声:“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能清洗的地方?”

    他毕竟并不是纯粹的修士,他可没法给自己洗脑随便往身上丢个净水决,身上就算是洗干净了。

    蔺玄泽见他这么说,抬手挥了一下,就带着郁尧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寒潭前。

    这里似乎是一处山谷,周围一片漆黑,但是寒潭边却很亮,边上长着一些不知明的灵植,上面开着的小花,散发这清透的白光。

    远远看过去,像是落满了一地的银霜。

    郁尧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出声让蔺玄泽回避一下,可一想到他们两个坦诚相见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做都做了,他这么扭扭捏捏反而还显得矫情。

    索性直接走到寒潭边,将身上的红衣解开,抬脚迈入了寒潭中。

    原著魔尊一身魔功,五行属火,这种冰冷的寒潭水除了初时微微刺骨,但是在他运功之后,这种寒意就褪去了,反而还让他有些如鱼得水。

    他背对着蔺玄泽,因此没注意到在他解衣下水后,对方一双微暗的眸子注视着他瘦削的身影。

    望着他那一身坠地的红衣,以及随着红衣的滑落,腰背上遍布的红痕,尤其是大腿内侧的红印更加刺目,股间的水渍缓缓顺着笔直的腿部流了下去。

    郁尧靠在池壁上,池水刚好没至他的胸口,银色的长发垂落了下去,被寒潭之水打湿后贴在了他的脊背和胸前。

    他将手搭在寒潭旁,任由自己的头枕上去,微微把眼睛闭上。寒潭边开着的花,将他的脸照得愈发白皙透明,直到现在他现在才发觉自己是做了一件多大胆的事。

    作为剑尊男主的气运工具人,他竟然和剑尊男主上床了?

    他喜欢蔺玄泽吗?自然是喜欢的,对方能被选为天道之子,并无道理。就像大多数小说写的那样,男主都是完美的,人人喜欢的。

    可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他所背负的任务,就是要让剑尊男主气运圆满,白日飞升。在这个修真界设定的世界观里,修为到了,气运圆满便要飞升,受规则之力的影响,飞升之人无法滞留下界。

    蔺玄泽是铁定要飞升的,他们也注定不会留在同一方世界里。

    到时候蔺玄泽飞升上界,做他清冷绝尘的孤高仙人,而他就完成任务留在下界,做他的逍遥剑客。到时候回想起来,他跟一位叫蔺玄泽的仙人,还有这么一段风月过往。

    在之后老了勉强还能拿出来追念追念,自此便再无其他了。也不知道飞升后的蔺玄泽还会不会记得他。

    郁尧本来闭着眼睛,却隐隐感受到眼前有光闪动,像是凌厉的剑影。

    他睁开眼,便看到远处站着一个人,对方抬手将渡邪剑握在手中,十分花里胡哨地挽了个剑花。眨眼睛便如游龙一般直入长空,在空中挥出数道剑诀,一招一式,气势惊人,却又美如诗画。

    身着雪白剑袍的人影,在漫天的剑影当中穿梭来回,让郁尧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他能感受到蔺玄泽做这些,纯靠单纯的身体体质,并未使用任何灵气。

    随着剑光而飘起的还有万千碎雪,从渡邪剑身上刮过,留下一片淡淡的雪痕,最后如花雨一般的碎雪,就飘进了郁尧眼中。

    他眨了眨眼,就看到蔺玄泽收了剑,将渡邪反手立于身后,穿过飘扬的雪影,提步朝着他走来。

    “你刚刚在做什么?”郁尧直了直身子,任凭寒潭之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睁着一双微微湿润的眸子看向蔺玄泽。

    “舞剑给你看。”蔺玄泽答道。

    剑舞,这简直听起来匪夷所思。这种东西一听就是拿来取悦人的,沧剑山这种泱泱大派,更不会教门下弟子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为什么”郁尧盯着他,但在问出口后心里突然有了答案。

    “以剑舞,献于心上人。”蔺玄泽说完手中的渡邪剑就化为一道白虹飞了出去,浮在了郁尧的跟前。

    郁尧试探地摸了上去,将渡邪捧在手上,一脸疑惑地看着蔺玄泽。

    蔺玄泽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低声道:“渡邪,想让你摸它。”

    郁尧还是第一次在蔺玄泽身上看到对方这种不自在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渡邪剑身。都说渡邪有灵,难道是真的?

    他对渡邪道:“这样够了吗?”

    渡邪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声,不过只见蔺玄泽抬手就将渡邪给召唤了回去,对郁尧道:“它说够了。”

    郁尧诡异地看了一眼蔺玄泽手中突然亮起剑光的渡邪,总觉得蔺玄泽是诓他的。

    不过渡邪既然是蔺玄泽的本命剑,那他们之间想必也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他怎么可能比蔺玄泽这个外人更加了解渡邪?

    【刚刚那一幕,我已经脑补出来了!现在就是一整个嗑生嗑死的状态!】

    【剑尊难得啊!竟然没去蹲在池子边上欣赏美人入浴。】

    【剑尊忙着孔雀开屏呢,啧啧啧,舞剑来讨好魔尊,剑尊快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进修过了!】

    【本来我以为,剑尊拿着渡邪去舞剑讨好别人,渡邪会委屈,结果好家伙渡邪看样子还挺乐在其中。】

    【一人一剑,一起对魔尊献殷勤是吧(狗头)!】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本命剑,懂?】

    【渡邪,好剑!】

    【表面的剑尊:渡邪想让你摸它。真实的剑尊:别摸它,摸我。】

    【啊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剑尊肚子里的蛔虫?】

    【别吧,剑尊肚子里要真有虫,也得被剑气绞死了,我可不想。】

    郁尧从寒潭中站了起来,手臂一挥,池边的衣物便朝着他飞了过去。

    下一秒穿戴整齐的红衣人便站在寒潭边上,朝着蔺玄泽走了过来。

    “我们离开这里吧。”

    蔺玄泽听他这么说微微一愣,却也没有拒绝。只是一双浅淡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郁尧,像是要看穿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好。”他握住郁尧的手,周围的场景随着对方这个字的落下,开始迅速倒退。

    郁尧微微侧过脸,看向了蔺玄泽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

    剑中境终究并非现世,无论是他还是蔺玄泽,都没法在里面待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二更!本文绝对甜甜,等等晚点有三更。

    剑尊:现在知道谁是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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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8   太平无事

    ◎郁尧,做我的道侣吧。◎

    离开剑中境后, 郁尧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微微一晃,原本遍布无名之花的飘着雪影的山谷,就被茂密的深林所取代。

    郁尧知道他们这是出来了, 不过蔺玄泽现在还拉着他的手,郁尧也没有甩开。

    毕竟现在系统还在沉睡,既然系统不在,他就可以暂时搁置一下任务的事, 稍微放肆一点,也没人知道。

    蔺玄泽虽然会飞升, 但应该没什么好不舍的。

    他也听说过不少恋人分开, 各自奔赴好更好的前程的例子, 那么多的海誓山盟, 矢志不移, 可世界上也没有谁真的离开谁活不了。

    只要在他们还能见面的时候,过的开心就行了……郁尧对自己说。

    “你上次在昌陵,在和谁交手?”郁尧问出这话后, 突然想到了诸葛今死前曾让他小心和尚。

    难道这二者还有什么关系?

    “孟寒生。”

    郁尧微微一愣,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一白衣僧人, 双手合十轻声念着阿弥陀佛的景象。他们并非没有接触过,孟寒生身为大慈悲寺的佛子,怎么会突然跟蔺玄泽打起来。

    “因为他是魔。”蔺玄泽淡淡道,一想到那个人,蔺玄泽神色瞬间冷沉了下来。

    对方手段诡谲,并且能召唤魔侍,他最后也没能将对方斩于剑下, 让对方撤走了。

    郁尧瞳孔微微一缩, 像是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 心道难道孟寒生,就是那个被魔煞大阵封印魔性的转世之人?

    经过这次在白虎原,他稍微解开了一下魔性封印,就几乎将他的理智都尽数吞噬,沦为只知道按照魔性本能行事的魔头。既然魔性回归,那孟寒生性情大变,不是不能理解。

    那对方是不是也恢复了作为魔族大王子的那段记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对方还真的就是被原主搞死的,恐怕还得来找他报仇。

    郁尧对上了蔺玄泽的视线,蔺玄泽显然也通过他的表现发现了什么,不过并没有出声问他。蔺玄泽不会主动要求他什么。

    他本来也不打算将这件事瞒着蔺玄泽,直接道:“孟寒生便是魔族大王子的转世。”

    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就见到了蔺玄泽陡然冷寒下来的脸色。

    蔺玄泽想起了当时在心魔镜中,自己所见到的郁尧被对方刺穿手掌,身体被碎片刺穿,被他伤害到伤痕累累的样子,眼底多了几分沉重的冷戾之气。

    “他会来找你。”蔺玄泽看着郁尧道,语气肯定。

    郁尧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笑了一声,看着蔺玄泽道:“这不是还有你吗?你手中的渡邪剑斩杀了多少妖魔之类,他们也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他一双赤色的眸子里,像是有一池水静静淌过,其中的满溢的信任像是要随着眼底的水色,流入蔺玄泽的心里。

    郁尧确实相信蔺玄泽,而且他也相信自己。

    他会完成任务,亲眼看着蔺玄泽气运圆满,白日飞升。

    “如你所愿。”蔺玄泽看着他道,以往冷冽如冰的眼底,像是冰雪初融,带上了几分暖意。

    他抬手捏了捏郁尧的耳朵,动作还有些生疏。不过让郁尧又想到了对方咬他猫耳的样子这简直算不上什么好的回忆。

    【好家伙,我仿佛看到了剑尊身上的HP生命值在一路狂飙。】

    【魔尊这一句话,比什么奶都管用。】

    【听我的,剑尊打boss的时候,让魔尊在一边跳啦啦舞,效果肯定顶好!】

    【哈哈哈哈啦啦舞,穿超短裙的那种吗?】

    【剑尊想看的是裙子吗?不,他想看的是剑尊裙子都遮不住的白腿,和露出来的好腰!】

    【我想知道如果剑尊和魔族大王子打起来了,魔尊真这么穿,他们两个人谁会打得更凶一点。】

    【突然觉得,这有点不好说,不过我肯定支持剑尊的啦~】

    蔺玄泽扫了一眼浅蓝色的浮框,皱了皱眉,却只是看着郁尧,就这两人交握的手,拉着郁尧朝着山下走去。

    他们刚出了白虎原妖域,周围还是比较偏僻的山林,看不见修士,也没人认得出他们。

    郁尧估摸着系统快苏醒了,那他肯定不能再跟蔺玄泽这么手牵着手,那他要怎么跟蔺玄泽说。系统要是知道他跟蔺玄泽那啥了,可能会直接气晕过去。

    他正准备开口,就见蔺玄泽突然脚步一顿。

    “郁尧,做我的道侣吧。”

    【????】

    【剑尊你你这一记直球,打得我猝不及防。】

    【我去,恭喜剑尊,凭借着短短三天,赶超了自己过去几个月都一动不动的进度!从doi到求婚,剑尊从踩三轮车,变为了翻身坐火箭啊!】

    【做都做了,接下来就是求婚?本来还很震惊,现在觉得又很合理。】

    【魔尊会答应吗呜呜呜呜!】

    【不对剑尊的求婚礼物呢?就空手求婚啧啧啧,还是不够成熟!】

    郁尧本来还低着头,听到蔺玄泽这句话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猛地抬头怔怔地看着蔺玄泽。

    由于两人走在山林里,他能听见耳边传来的细碎的鸟鸣声,甚至还有喜鹊的叫声,听起来十分喜庆。

    他对上了蔺玄泽的视线,一眼就知道他没有听错,蔺玄泽也没在开玩笑。可他以为蔺玄泽至少会先弄明白一些东西比如为什么魔尊郁尧身上会表现出截然不同的两面。

    什么都还不知道,蔺玄泽就想跟他结道侣契书吗?真就那么信他?

    蔺玄泽像是也没指望他立刻答应,淡淡道:“你可以慢慢考虑。”

    “不用考虑。”郁尧突然道,蔺玄泽眼里罕见地有些错愕,一双眸子也显得愈发深邃。

    郁尧继续朝着山下走去,还拽了拽蔺玄泽握着他的手。

    “不用考虑了,等这天下太平无事,我便答应你。”郁尧看了一眼蔺玄泽,等这天下太平无事,那便是他完成任务,蔺玄泽也飞升的时候了。

    其实不是他不想答应蔺玄泽,而是这事本来就由不得他。

    他只有完成任务才能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而完不成任务,他不过还是一抹随时会散去的孤魂。

    蔺玄泽听了他的话后,瞳孔微微一缩,眼里清晰地倒映着郁尧的身形,将他的手又握紧了几分。

    “好。”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的关系,就跟过去一样。”郁尧默默地扭开了头,避免被蔺玄泽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穿他心里的顾忌。

    蔺玄泽沉沉地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道:“等走到曲栾城”

    郁尧知道蔺玄泽的意思,是让他们走到曲栾城在分开。

    曲栾城是离白虎原妖域最近的一座城池,同陵元城一样,因为毗邻妖域,因此针对妖族的防守格外严密。

    “让我跟你再待一会。”

    可曲栾城离这里并不远,两人不过一会便到了城门口。突然郁尧远远地看到城墙上闪过一道黑影,对方身形佝偻,而那头分明是一只熊的模样。

    蔺玄泽显然也注意到了,见郁尧追了上去,他也紧紧跟上。

    那只妖族怎么能进入对妖族严加防守的曲栾城?

    郁尧速度极快,就这么追在了那只熊妖身后。而他也发现,城内还有其他人也在追杀对方。毕竟曲栾城内出现了一只妖族,这可是大事。

    可郁尧却发现,那只熊妖一直避免和人族修士发生正面的冲突。

    “他是妖化人。”

    蔺玄泽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郁尧愣了一下,如今一看对方身上披着厚重的袍子,只露出了一只熊头。对方看样子之前头上应该是罩着东西的,不过看样子被人族的法术给烧穿,不得不把异化的头暴露了出来。

    “是从白虎原逃出来的妖化人,我炸了他们的圣地后,里面确实有些妖化人跑出来了。”

    郁尧皱眉道:“可妖化人,不是都应该失去了神志吗?”

    “也有短暂恢复神志的可能。”蔺玄泽淡淡道,看着远处那个躲避着人族修士追杀的熊头修士,眼里暗芒微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郁尧追着那只熊头修士,远远看着对方站在了一处院落前,却也不进去,只是跪在地上,从怀里取出了一捧草药,放在了门口,又磕了几个响头。

    突然郁尧察觉到有箭朝着对方射了过来,就在那暗剑即将射中熊头修士时,郁尧闪身出去,抬手就给自己带了一黑色纱笠,将自己的面容都给隐藏起来。

    他单手握住那支箭,稍微用力,箭矢应声断裂。

    那熊头修士现在才回过神来看到是那些追杀他的修士赶到了,又看了看郁尧就明白是郁尧救了他。不过他一只硕大笨重的熊头只能张口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低吼。

    “你是何人?”一人人族修士当即走出,看着郁尧面色有些不善,“奉劝你一句,不要多管闲事,曲栾城潜入了妖族,这是何等大事!你若是包庇妖族,阻挠我们行事,这罪名你可担待不起!”

    “谁担待不起?”

    众人只见身着一雪白衣袍的俊美男人站在了那戴黑纱斗笠的青年身后,正目光森寒地看着他们。他身上的威压稍微透出一点,就让那些修士忍不住心生畏惧。

    基本上已经肯定了这是沧剑山剑尊本人。

    “剑尊”有几名修士当即睁大了眼睛,旋即道,“原来是剑尊大驾光临,自然担得起,担得起,既然是剑尊的人,出手想必也是事出有因”

    郁尧冷哼一声,却见到旁边那扇院落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身形枯槁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先是看到了台阶上的草药,忍不住流下泪来。

    “是枫儿回来了?”她四下张望,想在这些人群中找到他口中那个枫儿的影子。

    紧接着她的视线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那个熊头修士身上,那修士视线躲避,根本不敢看他。

    那老妇把手上的草药给扔了,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了下去,先是摸了摸他袖口上绣着的那几朵花,然后再看向对方的脸。

    “你给为娘去山上采个药一去就是半年,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那老妇人捧着这熊头修士的脸,像是一点都不在乎对方这副怪异丑陋的模样。

    郁尧突然面色一变,将老妇人推开,那熊头修士眨眼的功夫便失去了神志,狂性大发,若非他那一下,恐怕对方就直接咬断了那老妇的脖颈。

    妖化修士马上被其他的人族修士给制住了,而且见蔺玄泽他们没有杀这妖族的意思,因此只是本着将之生擒的打算。那熊头修士目露凶光,眼里一片血红,只剩下想生痰人血的猛兽习性。

    蔺玄泽长袖一挥,那熊头修士就晕了过去,然后对郁尧道:“这里交给我,他们都不会有事。”

    “你想要的太平无事,也交给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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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   地下棺木

    ◎传言主上喜好男风。◎

    你想要的太平无事, 也交给我

    亮着火烛的绝幽殿中坐着一身姿清绝的红衣人影,银发垂落肩头时由于殿中的昏暗多了几分朦胧不清的暗色。

    郁尧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蔺玄泽同他说的那句话,忍不住抬手捂住了下半张脸。

    蔺玄泽这是, 给了他承诺?而且应该说不愧是剑尊男主吗?说话都是那么可靠。

    【19:宿主,你怎么又走神了?】

    郁尧回过神来,想到系统在他回碧烬山的路上苏醒了。

    “我在想还有多久才能完成任务。”郁尧随口回了一句,继而又道, “你上次能量耗尽,应该没什么事吧。】

    【19:宿主不用担心我QAQ, 只是陷入了暂时的休眠。】

    “完成任务对你来说, 很重要吗?”郁尧突然看向窗外。

    碧烬山上虽然都是魔修, 可山上的景色却同那些正道宗门没什么两样, 只是山上满了红枫, 风一吹就仿佛落了一地红雨,远远看去还多了几分萧索。

    【19:宿主,完成任务对你和对我, 都很重要。】

    郁尧有些诧异,头一次听到系统那么认真的声音, 干净清澈,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他当初第一次听到系统的声音就很惊讶,因为对方并不是那种机械质感的电子音,也不像是一个单纯派发任务的工具人。

    他在桌上摊开的那张纸上轻轻地写下两个人的名字,然后道:“已经知道那个转世之人是谁了,是孟寒生。”

    郁尧手中的笔陡然重了几分,气息还有几分不稳, 这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身体的记忆, 清楚地记得原主在那魔族大王子手底下是怎么过过来的。

    【19:那宿主你打算怎么做?】

    反派只有判定为死亡, 才算完成任务。郁尧吸了口气,然后道:“当然是杀了他。”

    如今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孟寒生虽然记起了前世,甚至水平恢复到自己过去的巅峰水准,可如今的郁尧,也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模样。

    只怕要让那个大王子失望了

    郁尧耳边突然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这声音极轻,像是透过什么厚重的内壁,从极深处传出来的。

    他抬起手,只见手中白光一闪,就出现了一颗拇指大小的虫卵,正是当初白漪走之前留给他的蝴蝶卵。

    这蝴蝶卵在他身上放了许久都未有任何动静。如今从中听到诡异的咚咚声,反而让郁尧觉得有些意外。

    而且白漪走之前留给他面纱和蝴蝶卵背后到底是什么含义,他至今都还没明白。

    原本乳白色的蝴蝶卵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得透明,能看到半透明的卵中蜷缩着一只小虫。

    郁尧能看到这只小虫在轻微地活动,而他方才听到的咚咚声,正是从这颗虫卵身上传来的。

    【19:宿主,这颗蝴蝶卵要变虫子了!】

    “嗯,我看到了。”郁尧好奇地盯着这颗虫卵打量了起来。

    其实他不喜欢虫子一类的东西,这种小小的软体动物,身上甚至还有很多只脚,让他这种有密恐的人,真的很难爱上。

    不过看着这颗卵里缓缓扭动的白色小胖虫,郁尧莫名地觉得有些可爱。这颗虫子通体雪白,每一节还有一个细小的圆点,像是血珠一样发出莹润的光泽。

    他方才听到的咚咚声,仿佛是心跳声,是这只虫子的心跳吗?

    郁尧将手按在了这颗虫卵上,眼睁睁地看着就在他触碰到的地方,虫卵破开了一点,而那只小虫的脑袋轻轻地剐蹭着他的掌心,努力地往那处破开的地方挤。

    挤破脑袋想出来。

    郁尧把手收了回来,脑海中响起的心跳声愈发地大了。他按着头问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就是那种,很大的心跳声。”

    【19:宿主,没有啊,什么声音?】

    随着那声音在脑海响起,越发地清晰,郁尧发现自己的意识下沉,仿佛落在了一处漆黑的空间里。

    映入眼帘的是幽深的地底,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漆黑,不见一丝光亮的。

    紧接着他的视线便追随着仅剩的光源,看向了地底深处开满的红莲,以及被巨大锁链吊起来的一具漆黑的棺木。

    周围的黑暗中远远地似乎还有许多人影闪动,只是看不清模样,在虔诚地跪拜中心的莲池,即使看不清面容也能感受到他们心底的狂热。

    郁尧又听到了那咚咚的响声,这次却是从棺木里传出来的。漆黑的棺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仿佛还作为血莲花的养料在棺木上也开出了大片的血莲花。

    他目力极好,能看到那血莲的根茎的深深插入了棺木中,像是在从棺木里的东西汲取养分和水源,因此也开得格外艳红。比血池里开的那些红莲还有更加艳丽灼目。

    突然郁尧似乎从咚咚的心跳声中,有听到了几声夹杂的吱嘎声,像是有什么腐朽的东西被拉扯开。

    他的目光瞬间落在了那具巨大的棺木上,只见到那棺木开了一道缝,而从这缝隙中伸出了几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漆黑的棺木,和深邃的地底两相映衬下,更有种不见光的死白。

    郁尧亲眼见到那棺木动了,那只手在缓缓用力将棺木从里打开。可等他要继续看下去时,意识却陡然回归,像是从一场匪夷所思的梦境里被排斥了出来。

    他再一睁眼,只见那只小白虫已经扭来扭去地爬出了大半个身体,动作也越来越剧烈,从卵壳里爬了出来。

    小白虫出来后,先懵懵懂懂地看了郁尧一眼,然后扭过头抱着柔软的蝴蝶卵的壳啃食了起来。

    郁尧一脸诡异地盯着这只小虫,见小虫吃的那么开心,也没有去打扰。

    “所以我现在得养虫子了?”

    【19:宿主,好像是的。】

    这只虫子身上似乎还有什么秘密,方才他听到的那心跳声,和看到的地下棺木,想必也不是阴差阳错。是白漪利用这种方式,给他留下的线索又或是说,是某种自救?

    听到门外传来霁清思的声音,郁尧抬手就将那只小白虫收了起来。

    霁清思踏入绝幽殿后,便单膝跪下道:“属下恭迎主上回山。”

    “起来吧。”郁尧看了他一眼,见霁清思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便直接道,“想说什么,但说无妨,本座又不会吃了你。”

    霁清思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快速垂下了眸,开口道:“主上,如今修真界都在搜寻碧烬山所在,碧烬山魔众,也在外同沧剑山修士起了不少摩擦,各有死伤

    在外的据点,也被那些虚伪的正道修士捣毁了多处!他们未免欺人太甚!”

    见霁清思面色阴沉,语气狠戾,像是真的恨不得将那些正道修士碎尸万段,郁尧还是决定开导他一下。

    自古以来,邪不压正,霁清思如果跟原著一样提着剑就往男主身上撞,碰个头破血流都是轻的了。

    还可能会死在对方手上,毕竟霁清思原著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低头跪在他面前的霁清思低声地说了一句:“那些据点,都是主上带着属下,一处一处去打通的”

    郁尧听对方这么说,不由得愣了一下,所以霁清思这么愤怒气的并非那些正道修士毁了碧烬山在外的据点,而是那些人毁了他和原主留下的美好回忆?

    不过沧剑山的修士在各地找寻碧烬山的踪迹,想必也是为了楼危和路剑离。

    郁尧轻轻地咳了一声:“你继续留在碧烬山,替本座处理山上事务,至于据点的事,本座自会亲自去看。”

    他撑着脸靠在椅子上,看了霁清思一眼:“还有何事?”

    霁清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等看到对方颈侧的一道红痕瞳孔微微一缩,猛地低下了头。

    他轻声道:“属下知主上离开碧烬山,自有主上的打算。可主上可需要带上几个得力的人,在主上身边替您办事,也省的主上事事亲力亲为”

    郁尧眯了眯眼睛,看了霁清思一眼,轻哼一声,威压就随着这么一声,瞬间就放了出去,震得殿外的枫树又抖落了一地的红叶。“怎么,你是在质疑本座的实力?”

    “属下不敢。”

    等让霁清思退了出去,郁尧才叹了口气,暗道他怎么可能让霁清思派人跟着他。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霁清思走出殿外,身形瞬间闪入了一片密林深处,发泄般地抽出了双刀,在地上斩出了深刻的刀痕。

    他的神色瞬间阴冷了下来,冷清的眉眼里带着浓重到化不开的阴沉。

    主上身上的痕迹,不像是受了伤,更像是被人亲吻吮吸出来的。可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强迫得了主上,那便是主上任由另一个人,在他身上留下了那么暧昧的痕迹。

    光是想想曾有一个人去到他不能,甚至不敢去妄想的位置,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他不敢肖想的东西,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捷足先登,他就嫉妒得快要发狂。

    他握着刀的拳头砸在了树上,从树上落下的碎叶纷纷扬扬落于他的两肩。

    那个人,又为什么不能是他。

    远远就听到了几个魔修的议论之声。

    “如今这外头,都传言我们主上好男风。”

    “可不是!而且偏偏那些正道都没办法,连带着我们碧烬山的人,要是在外面报上名号,都得让人闻风丧胆。”

    “是啊,主上抓了那么多修真界的名门天骄,藏于自己的宫殿之中,谁知道他们没什么,我看八成都是被主上豢养起来的男宠”

    “那清水教圣子,剑尊大弟子,天云宗掌门亲传,以及那位已经二次被抓上山的楼仙君以前这些哪个不是外面响当当的大人物,现在却得关在殿里,还可能得被我们主上压着夜夜承欢,啧啧啧。”

    “不过主上模样生得这般绝色而那几位看着一个个倒是眉宇正气,高大英挺,这谁压着谁可能还不好说。”说完那两名窃窃私语的魔修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声。

    下一秒他们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脖子上留下了两道细线。方才还在低声议论,聊这些淫.糜之事的魔修,瞬间就倒在了地上,成了两具尸体。

    作者有话说: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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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   输不起

    ◎露出了一点点暧昧的红痕。◎

    郁尧将手中的笔随意搁置在笔架上, 袖摆一挥,就来到了拂尘殿外。

    他离开这么些时日,楼危和应惊云想必都被送过来了, 也不知道他们跟路剑离相处得如何。

    郁尧在心里暗道一声对不住,只要再忍忍,待到差不多任务完成,就能把你们都放了, 从此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他远远地就听到了拂尘殿中传来一阵阵骚动, 稍微凝了一下神, 便听清了拂尘殿中传来的声音。

    郁尧朝前走了几步, 先将身形隐匿了去, 靠在了拂尘殿前的石柱上。

    “楼危你就先消消气, 来,我给你扇风”应惊云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扇子,对着楼危一顿猛扇。

    他身上依旧穿着那身鹅黄的道袍, 看上去依旧风流倜傥,看着比在碧烬山外还光鲜亮丽。

    毕竟应惊云之前可是他师尊封印修为, 丢进大慈悲寺,现在来碧烬山,虽然是换了一个地方坐牢,但是感觉还更加滋润了。

    “你给我滚开。”楼危抬手将应惊云的扇子挥开,瞬间抽出了手中的长剑,抵在了路剑离的肩上。

    而路剑离正跪在殿前的空地上,也不做任何反抗。

    “你可知你沧剑山的师兄弟们多担心你, 担心你上了碧烬山, 会死于魔尊之手, 而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楼危以往温润的眉眼带着几分冷气,嗤笑一声,“你在碧烬山上,非但没有任何反抗,还安于现状路剑离,你身上可有半点我们沧剑山的血性?”

    楼危盯着路剑离,眉眼冷冽闪着寒光。“还是说,你的心已经不在沧剑山?想转投魔道?”

    应惊云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和楼危被那些魔修带过来,一来就看到路剑离在碧烬山上过的一副很适应的样子,看到他们两个还有些意外。

    路剑离这副模样肯定有刺激到楼危了。

    “对着人家孩子,你说话语气也别那么重,来,消消火消消火!”应惊云又拿着扇子站在两个人中间,当个和事佬。

    “他还是孩子?就算是孩子,也不能正魔不分,更何况他还不是。”

    楼危皱眉,脸色不太好看,讽笑一声,“应惊云,你这风还是给你自己扇去,我可怕我被你们的蠢病给传染,正魔不分,认贼作父,成了个笑话。”

    楼危的视线又锁定了一脸平静的路剑离,见对方一副完全不知悔改的样子,心里便更憋着一股火气。

    他冷笑一声:“今日既然你师尊不在,那我便替你师尊来”

    楼危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一想到路剑离的师尊蔺玄泽,如今同路剑离一个德行,一张俊逸的脸甚至隐隐有些扭曲。

    “那我今日,便以先代掌门大弟子的身份,代你师祖,好好管教你”

    路剑离眼里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楼师伯突然变了语气,而且本来提到师尊,却又临时更换了口述。

    莫非楼师伯和师尊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知道楼师伯如今正在气头上,必然不会回答他。他对魔尊郁尧心存绮念,也知道动了这般心思,这已经是大逆不道。

    路剑离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一双如星辰般的眸子还带着几分坚毅之色,低声说道:“弟子甘愿受罚。”

    “楼危,你不会真的那么狠心要断了路剑离一条手臂吧,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应惊云在旁边道。

    “我们沧剑山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突然从旁边冲出了一群孩子,他们当中有的年纪比较小,而有的已经长成了还有些青涩的少年。而其中一个比较高的少年,直接一拳砸在了楼危的身上。

    “你这个坏蛋!放开路师父!”

    “就是,这里不欢迎你,你快走!”

    不过楼危本身有半步大乘期的体质,就算修为被封也不是这么几个孩子能够打得动的。

    见到这几个不过及他腰部的小孩不自量力地捶打自己,楼危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想到这些碧烬山上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可能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魔修,甚至一些女修还是被强迫着生下来孩子。他们从出生起,身上就流着罪恶的血。

    楼危又看了一眼路剑离,忍不住笑了,只是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路剑离,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孩子就是清清白白的吧有的人出生起,就带着原罪,你难道还想带着他们一起赎罪?”

    “而且就算他们生下来清清白白,你敢保证你们真的就在这碧烬山里,不会受到半点影响。”

    “他们未必什么都不懂,可能只是瞒着你而已,在魔修窝里,出得了什么干净的人?”

    楼危眼底的怒意渐消,只剩下淡淡的寒意,可说话依旧是丝毫不留情面。

    路剑离听了尚且还能面不改色,而那些孩子听了后,脸上有的带着怒意,而有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可不管他们怎么捶打,楼危都纹丝不动,剑依旧压在路剑离的肩上。

    有些孩子就想来夺他手中的剑,可若是不小心恐怕还会主动撞在剑上,楼危不由得面色一变,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是麻烦又碍眼,正准备先把剑收起。

    可他心里刚有这么打算,他手中的剑便剧烈地颤动起来,进而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被靠在拂尘殿殿前石柱上的红衣人给握在手上。

    对方还像是看着一把破铜烂铁一样,十分随意地扫了一眼。

    他这副轻描淡写,散漫轻视的模样,让楼危心里的怒意又涌了上来。他握紧了拳头,勉强吸了几口气,这才没直接冲出去。

    楼危背在身后的手还在轻轻颤抖,方才他已经极力对抗那股想把剑夺走的力量,反而还伤了他的手。

    这是他的本命剑,若非他如今修为被封,又怎么轮得到被魔尊郁尧夺走。

    对剑修来说,剑可是比命更重要的东西,而身为剑修,却被人夺了剑,无疑是赤裸裸的羞辱。

    郁尧他没来拂尘殿之前,属实是没想到自己会突然看到这么一副鸡飞狗跳的场面,刚才眼见着那些孩子围着楼危闹,就怕他们不小心撞到了剑刃上,这才出手。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楼危跟前。一双赤红的眸子微微眯起,柳眉轻轻一挑,莫名给人一种他在居高临下俯视人的感觉。

    郁尧缓缓勾起了唇,看着楼危道:“楼仙君似乎对这里很不满,那不如让本座派人将你送回水牢里,要知道,这次你再去,可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楼危,本座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可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座的底线。”郁尧凑近了一点,一双血眸直直地盯着楼危。

    其中弥漫的血色像是还带着几分腥气,让楼危瞳孔猛地一缩,仿佛又想到了当时在碧烬山上受尽折辱的一个月,和对方含笑间就废去他的修为,夺走他的本源的样子。

    他猛地出手,朝着郁尧脸上砸去,却被对方率先抬手握住了他的拳头。

    对方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突然涌出几丝魔气,楼危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劲。

    像是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样,如今的他被人轻轻一推便会倒地不起。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忍不住踉跄了一下,无力地朝着身前的人栽倒了过去,却在头即将靠在对方身上时,被对方抬手扶住了肩。

    虽然未触碰到,他也由于近距离的接触,无法控制地嗅到了对方身上神秘的幽香。

    像是一种不知名的花卉,就跟对方带给人的感觉一样,是一种危险而又馥郁的香味。

    他面色变了又变,更加难看了,却只能清晰地感受着那魔头的手正按在他的肩上。那指骨分明的手按在肩上的触感,让他生出几分微妙感,可一想到那只手是谁的,不免又觉得厌恶和恶心。

    对方的声音由于两人贴得太近仿佛是自耳边响起,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让楼危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还隐隐带着几分恼怒的红意。

    “既然技不如人,楼仙君不如老实承认。”

    “你”楼危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吐出一口血,可对方偏偏要继续说。

    音色清冽干净,宛如泠泠泉水,可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半点都不客气,偏偏用那么低缓的语气说出来,用他的游刃有余,来衬托自己此刻的狼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说对了,他确实是技不如人

    “你如今这般寄人篱下,尊严和性命都在本座手上,还这般在本座的碧烬山上大声喧哗,歇斯底里”

    “若是传了出去,旁人只会认为楼仙君你输不起。”

    听到这句话,楼危本来应该更愤怒的,可他却有些微微失神,脑海中莫名想到了那道隐隐在自己耳边响起的话。

    当时在楼家,救了他的那个人,似乎也是这么不急不缓,吐字和断句,包括语气的停顿,都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可若细细想想,两人又完全不一样。

    但他方才那个瞬间,又为何会将两人联想起来简直就是侮辱了那个愿意来舍身救他的恩人。

    楼危本欲抬头,却在不经意间扫到某处时愣住了。

    只见对方微微敞开的衣襟里,能看到黑色的内衫里隐隐露出了一点点暧昧的红痕,像是某个指印,处处透露着些许旖旎的色.气。

    而且看着这指印大小,分明是男人的。

    作者有话说:

    剑尊出来检讨。二更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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