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跟我说笑话吗?莉莉丝。”卡伦多在听到自己这次分配的任务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臭到了整张脸都有些青黄的地步,“让我去联系以默?”
“真的吗?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
“毫无疑问,卡伦多,就是这样。”面对卡伦多的质问,莉莉丝却显得镇定自若的多,她甚至还装模作样得重新敲敲打打了一下面前的键盘,仿佛是在重新确认一般,随即她抬头对卡伦多说,“没错,你这次的任务,确实就是去联系以默。”
“区区一个智人,有什么价值叫我出动去联络她?”听到莉莉丝的回复,卡伦多终于是忍不住了,爆了声粗口。
“你口中的区区一个智人,可是现如今人类社会那群最上层的贵族们最追捧的尤物,更是艾维克大公如今最最宠爱的人。瞧瞧艾维克为她做的。”莉莉丝调出了光屏,光屏中的以默穿着做工精细的礼服,颈间,手上,耳畔都坠着华贵无匹的宝石,细嫩的脖颈毫无顾忌地显露出来,上面有着些暧昧至极的红痕,她的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神色,似乎她手下那些并不是些价值昂贵到足以购买一颗星球的珠宝而不过是些廉价的玻璃球一样。
那个叫做艾维克的人类正陪在她的身畔,神色之中没有丝毫往常常见到的不耐烦和暴戾,那模样简直可以说是温柔宠溺。
“呵,以貌取人,想不到艾维克竟然是这么肤浅而精虫上脑的家伙。”卡伦多看着光屏上的画面,纵使再不相信以默竟然能够在艾维克的手下活下来,此刻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一点,带着些愤愤不平地如此说道。
他从最开始就瞧不起以默,只觉得这个智人除了一张脸毫无任何可取之处,偏偏痴心妄想,竟然敢肖想他们尊贵的祭司大人。
如今兽人族的大业刚刚开始步上正轨,怎么能容得以默这般破坏?
因此卡伦多对以默的观感非常差,甚至在上次的任务中不惜耍手段想要叫以默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偏偏,以默却不仅圆满完成了任务甚至如今拥有了叫“黑火”都不得不心动的资本。
卡伦多是绝对不肯承认以默有什么心机手段的,因而在他这里,艾维克自然就是仅仅凭借一张脸就能轻易被俘获的蠢货大公了。
“竟然就是这样的人统治着这个称霸星际的维萨落帝国,将我们兽人族踩在脚下,欺压至此,命运还真是不公平!”卡伦多愤愤不平地如此说道。
“命运不公,所以我们才要去改变这该死的命运不是吗?”莉莉丝依旧很耐心,“而现如今,为了‘黑火’,我们必须重新建立起和以默的联络通道。”
“要知道,如今形势紧张,维萨落的高层已经逐渐开始重视起‘黑火’的存在,我们最近的营救行动经常受阻不说,安插在人类那边的线人也有不少受损的。”莉莉丝看着画面中的以默,这会儿她收敛了往常常有的笑意,神情莫测难辨。
“卡伦多,我毫不夸张地说,以默是现在最接近权利中心,也是最接近‘德拉克斯机械蝶’的人。”
这话叫卡伦多终于哑了声音,沉默了半晌,最终他不情不愿地说道:“我明白了。”
艾维克的公爵府是所有公爵中算是规模最小的,并不是因为他没有钱权去修建占地面积更大的公爵府,而不过是这座公爵府大多数时候都是个摆设。
如今的他身为维萨落帝国权利的巅峰,内阁之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住在皇宫之中,出去了也往往是外出去绞杀那些叛逃的兽人族。
可是最近,他光顾公爵府却光顾得很勤。
“公爵……公爵大人,唔……”
在艾维克的公爵府之中,昔日栽种的是象征着帝国辉煌的灵鹫花,可是现如今却已经统统换成了玫瑰,但是这种安排却并不显得单调。
在艾维克特聘来的花匠的打理下,各色的玫瑰有序地盛放在艾维克的公爵府之中,按照时节的不同,花园中由玫瑰组成的盛景也全然不同。
在人类实现星际大跳跃,终于接触到更高纬度的存在之后,经历了太多次的颠簸流离,战火侵蚀,尤其是在上次和兽人族的斗争中,人类更是遭遇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而人类的母星本就在某次战斗中被引爆,而那些植物学家们辛辛苦苦保留下来的不少母星植物样本更是难觅踪迹。
因此,母星的不少植物品种已经成为了稀缺物种,在很多时候实在是千金难买。
但仅仅是因为以默喜欢,帝都的实验室,皇宫的花房,还有那些和贵族私交甚好在星际之中穿梭的商人们就都动了起来,只为给艾维克公爵修建这么一所华丽盛大的花园。
“公爵大人。”以默已经被艾维克亲得眼中氲满了泪,雾蒙蒙得更叫那双黑琉璃似的瞳仁显出些楚楚可怜的情态。
今日花匠选取的是艾莎玫瑰,边缘带着一圈的粉色,由外而内趋紧于纯白,正和身着粉裙的以默实在是相衬万分,更叫以默活像是从玫瑰花丛中生出来的精灵一般。
艾维克的手常常被帝都的贵族称作“艺术家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握剑或是握笔时会显出些蓝色的血管,再想想这双手掌握的是帝国最至高无上的权利,甚至是帝国民众的生杀大权,这双手就更是叫不少人都禁不住要情潮涌动。
此刻,这只手正勾着以默胸前的绑带,不紧不慢地拉扯着,带着些狎弄的意味,他瞧着伴随着他的动作呼吸带着阵阵发颤的以默,笑着问道:“怎么,这会儿怎么就没有吓跑那些老师时的气势了?”
“我没有吓,吓跑他们。”
艾维克的吻已经从以默的唇角转到的以默的颈侧,以默的脖颈似乎是格外敏感,伴随着艾维克的动作已经蔓延上了些粉色,而随着艾维克的吐息落在以默的颈上,以默连说出的话似乎都有些支离破碎,幼猫似的吟哦断断续续地从那张樱粉色的唇瓣中流露出来,叫这夜色都染上了些暧昧的意味。
“嗯……是他们……是他们教不了我……然后自己走掉的,唔……”
这话似乎是叫这个尊贵的公爵觉得有趣极了,带着些所谓贵族语调的醇厚嗓音中满是宠溺的意味:“好好好,我知道我的以默聪明的很,以后就让我来教你,好不好?”
夜啼悠扬,玫瑰徐徐绽放却又仿佛因为眼前的画面缱绻了花瓣,浅淡的花香中逐渐掺杂了些似酒般醇厚的香气,悠悠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看来你现在的日子过得确实是很舒服啊。”
以默从花园中回去的时候,路上的侍女侍从都恭谨地低下了头去,生怕一个错眼不小心瞥见了这位拥有着可以说是恐怖级别的魅力的美人。
毕竟这会儿可说不准公爵到底在哪,万一又像上次一样不小心叫公爵撞见,那这次没的可不一定就仅仅是眼睛了。
偏生这位叫做以默的智人确实是长得好看,叫人看了一眼便总难挪开视线,若是得了她一个笑容更是会晕乎得不知东西南北。
以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才撩起了自己裙子,露出了那双纤细却又浓稠有度的小腿。
此刻,那双原本白嫩的小腿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红痕,那红痕缠绵地蜿蜒朝上没入隐秘之处,怕是能够叫任何瞧见的人都不由得脸红心跳,想入非非。
以默垂着头似乎是在瞧着自己腿上的伤痕,如同绸缎般的发丝垂落叫人瞧不清她此刻面上的神情,她似乎是想伸出手去抚摸那些伤痕,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听见了这么句可以称得上是刻薄的话语。
以默抬了头,这会儿的她瞧着比在“黑火”之中更是美了不少,那张脸蛋在倾尽整个公爵府之力的精心养护之下更是盛放得娇艳欲滴。
在瞧见卡伦多的时候,以默的眼睛微微一弯,黑色的瞳仁儿在室内暖黄色宝石灯的照射下亮得惊人:“啊,是你。”
这样的以默实在是貌美得惊人,连卡伦多这样已经可以称作是“黑火”的狂信徒而立志要抛弃所有情爱的兽人都是禁不住要因此微微怔愣一下。
可是怔愣之后,卡伦多的脸色却是更差,只觉得像是以默这样的存在果然是更应该被抹除才好。
这么想着,卡伦多的用词可就更不客气了:“怎么,以默小姐笑什么?”
“是在开心自己最近日子过得舒服吗?想必您这会儿怕是已经忘记‘黑火’的存在,也忘记昔日被人类所欺压,只能过猪狗不如的日子的时候了吧。”
“也是,毕竟那个叫艾维克的现在对你这么好,怕是你如今已经都快要忘记当初是怎么被我们‘黑火’从地狱中救出来的了。”
卡伦多话说得难听,但是他却并不觉得这番话有任何问题。
毕竟谁都知道,当年以默正是因为被祭司大人从一个最低级的“观赏园”中救出,才会对祭司大人一见钟情的。
大多数的智人没有名字,甚至连身份都没有,运气好点生活在靠近帝都的大城市的,还能为人类做些低等的工作,做个谦卑的奴隶,或许将来还有被人类瞧上干些“飞黄腾达”的工作的机会。
运气不好出生在小地方的,那就是从最开始就被投入观赏园的命。
卡伦多其实并不觉得这种命运对于智人来说有任何问题,他们弱小到不堪一击,无用到实在碍眼,更何况,他们和人类除了精神力之外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祭司大人虽然在其他事情上总是英明神武,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所提出的“除人类外皆是伙伴”的要义却实在是叫卡伦多有些嗤之以鼻。
卡伦多瞧不起智人,因此他觉得像是智人这种软弱无能而又摇摆不定的生物就该被狠狠地鞭策,这会儿倘若他对以默好声好气了,以默怕就是会以为“黑火”有多重视她的存在,更是会得寸进尺了。
非得这会儿就叫她知晓自己一无是处,倘若没有“黑火”不过是个匍匐在地的臭虫,接下来的事情才能顺利。
这会儿,卡伦多正在等待以默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甚至是因为他的话而愧疚得落下泪来。
他其实之前没有怎么接触过以默,但是上次的合作加他瞧着以默的样子,便觉得她是个好性儿到软弱,就活该被欺负的智人。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是恃强凌弱,这会儿正理所当然地等待着以默的求饶,更觉得待会儿会大发慈悲宽恕她的自己实在是高尚得不得了。
但是以默却并没有如同他预想的那样惊慌失措,她只是坐在那里,仰视着站着的卡伦多,开口问道:“请问一下,你来有什么事吗?”
以默的声音如同夜莺啼歌,但是出乎意料的反应却是叫卡伦多不爽极了。
她怎么能坐得这么安稳?是愚蠢到连自己的话都听不明白了吗?
是了,之前自己不说命令她,她不也傻乎乎地占着位置不能动弹吗?
想到这里,卡伦多恶心骤起,决定换种说法吓唬吓唬以默:“我来是有什么事?”
“我来的任务你还不明白吗?”
“以默,‘黑火’救了你,你却背叛了我们,我来自然是来要你的命的。”
卡伦多一边说着这话,眼睛一边化成了尖锐的竖瞳,他知晓对于智人来说猛兽的盯视有多么地叫人恐惧。
这是曾经刻在他们基因之中的害怕,在数十万年前,在人类还没完成星际大跨越接触到更高纬度的宇宙时,他们在母星也是个体实力落在食物链底端,要被兽人族在母星的投影而恐吓的物种。
因为精神力的开发,现在的人类说是已经克服了这种恐惧,但是智人却可就没有这样的进化了。
卡伦多认为,这回以默总是该被吓得花容失色,然后梨花带雨地争辩自己绝对没有背叛“黑火”的意思了。
自己自然是会表现出不相信她的衷心的模样,虽然说之前莉莉丝的意思是要叫他好声好气拉拢以默,可是以默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智人,她配吗?
作为智人,兽人愿意在重新实现自己辉煌的抗争途中带着他们一起,她就该跪着奉献一切给他们才对。
卡伦多已经想好了,只要以默一开口,不管她怎样谦卑地说出讨饶之语,自己都要上前给她点颜色瞧瞧。
非得叫她将痛记得刻骨铭心,她才能知道自己的主人到底是哪一方的。
卡伦多这般想着,可是面前的以默的态度却是依旧并未如他所想那般,甚至这会儿那双本就带着笑的眼睛弯得更漂亮了,她伸出了一只手,支着下巴,笑着说道:“啊,原来是这样吗?”
这个女人!
两次出乎卡伦多预料的反应终于是激怒了他,他只觉得热血直冲上了大脑,他终于顾不得自己本来来时的目的,冲上去便要给以默点颜色瞧瞧。
卡伦多原本就是高纬宇宙的豹族王族的旁支后人,虽然不算是完全彰显了昔日的祖辈荣光,但是其速度也是快得惊人的。
这也是大多数的刺杀任务落到他身上的原因之一,此刻几乎是须臾之间,他就要冲到以默的面前,甚至他已经身处了利爪,想要落在以默的脖颈上。
区区一个智人,敢做出这般姿态来忤逆他,非得叫她知晓动脉被割裂,鲜血喷涌流出的痛苦不可!
也就是在这一刻,以默却伸出了手,那只素白的手上挂着一只银白色的手环,手环上镶嵌着颗浅蓝色的宝石,像是藏着浩瀚星河的碧波湖水,伴随着以默的手缓缓下压,刺眼的蓝色光芒组成棱形矩阵蔓延出来。
卡伦多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就是一股大力压在他的脊背上,带着要将他脊柱压断的重量把他压趴在地。
怎么可能!
卡伦多看着那支手环,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艾维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将自己的精神力分给一个智人?
智人虽然没有精神力,但是在人类将自己的精神力放进特定的储存器中之后却是可以使用那些储存器的。
多数时候,这是人类对自己欣赏的智人的一种恩赐,非得是立下了大功或是心腹才能获此殊荣。
以默这么一个愚蠢的,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女人,怎么可能叫艾维克倾心至此?
而以默现在又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我在准备弄死你啊。”以默的脸上仍旧有着笑容,那种漂亮的,带着些幼崽式的懵懂而又带着些惹人怜惜的怯懦的笑容。
“你说‘黑火’不相信我的衷心,这可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真的好想,好想为祭司大人效力的来着。”
以默终于站起了身,来到了卡伦多的面前,那双晶莹剔透的,用两整块粉色水晶雕琢而成的高跟鞋此刻缓缓地落在了卡伦多的脑袋上,然后就是逐渐施力:“不过没有关系,只要你死了,黑火总还会再派人来联络我的。”
“总有一个,会相信我的衷心,会愿意给我一个陈述自己价值的机会。”
那双水晶鞋冰冷又坚硬,卡伦多虽然是兽人并不觉得这力道有多狠,但是却依旧感觉到了莫大的耻辱,他咬着牙说道:“下一次,黑火再派来的人必是来要你的命的。”
“以默,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是背叛了黑火,你最好想想清楚,赶紧把我给放开。”
这话一出,以默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笑容,毫不顾忌地笑出了声,一边笑着,一边狠狠的抬起脚又狠狠地踩在卡伦多的脸上。
“卡伦多先生,你刚才不是早就说我的行为是背叛黑火了吗,再重申一遍又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这会儿背叛一下黑火也没什么要紧的,回头我总有办法叫‘黑火’再重新接纳我的。”
以默的笑声清脆得像是淙淙流出的泉水,更有着最顶级的乐团都模拟不出的质地,倘若是在和她玩闹亲昵时听到,怕是会晕乎得不知东南西北。
可是这会儿,卡伦多只觉得自己的颅骨都要被那水晶鞋跟给砸断,清脆的“咔嚓”声在他的脑中响起,只叫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头晕眼花得连思绪都有些无法转动了。
他仍然还想硬撑,含含糊糊地说道:“你……‘黑火’绝不会再接纳你这样的叛徒……”
“哦,是吗?”以默的声音突然响在了卡伦多的耳畔,带着亲呢宛若对情人的低语,可是转瞬却是叫卡伦多的心都凉得像是被浸湿在了冰水中一样。
“可是你们那么的,那么的想要德拉克斯机械蝶,又怎么舍得放弃我这颗眼下看来还算好用的棋子呢?”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他们的目的!她竟然知道德拉克斯机械蝶!
“卡伦多,你好像不是很明白黑火到底为什么会选择你来联络我呢?”以默的动作太快,所展露出的面目又太过可怖,这会儿的卡伦多几乎是不受控制得对以默升起了些畏惧之心。
此刻,以默的手抓起了卡伦多的头,她仍然还用着精神力压制着卡伦多的脊背,这个姿势也就让卡伦多感受到了一种脊柱要被以默生生掰断开来的恐怖感。
“德拉克斯机械蝶对黑火,对祭司大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们派你这么个蠢货过来,你当真还以为他们是想叫你压服我?”
“他们让你过来,不过是想叫我出气而已。”
以默将卡伦多的头狠狠地掷于地上,炸裂般的疼痛在卡伦多的脑中爆开,卡伦多不受控制得露出了兽人的兽耳和兽尾,发出了类似于呜咽般的哀鸣。
不可能,她说得不可能是真的!
黑火,黑火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他!
他们怎么可能放弃他!
不可能!以默这个女人一定是在撒谎!
可是,可是她真的会杀了他!
不论黑火是什么态度,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有能力,也真的打算杀了他!
在这一刻,巨大的恐惧感占据了卡伦多的心,他看着面前已经坐回了座位,正在不紧不慢给自己倒茶的以默,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痉挛起来。
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以默已经压制在他身上的精神力撤去了,可是此刻他却依旧匍匐在地,连直起身子的勇气都没有。
啊呀,这会儿可终于没有刚才pua她时的那股子蠢货架势了。
以默看着面前抖如筛糠的卡伦多,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想道。
随即,她勾起食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那么现在,来,卡伦多先生。”
“跪下,向我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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