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让道,“王爷不是喜欢我?”
晏秋道,“现在不喜欢了。”
隋让眼眸一眯,握着晏秋脚踝的手微微一紧,“王爷,臣劝你慎言。”
明明用着尊称,又十分分明地自称臣,但是晏秋莫名觉得屁股又疼了起来。
他硬邦邦道,“你给本王出去,本王现在不想看见你。”
隋让不仅没出去,甚至还低头亲了一下晏秋的脚趾头,吓得晏秋一个哆嗦,生怕这禽兽不如的家伙又来。
“臣替王爷向陛下告假。”隋让替晏秋把被子拉好,“王爷好好休息,臣去让人给你打水来沐浴。”
晏秋生气,“我不洗澡。”
隋让先是淡定道,“原来王爷吃着臣喂给你的东西,臣十分感动。”
晏秋:“……”
“若是王爷喜欢,臣下次多喂你一些,今日还是得沐浴。”隋让道。
晏秋:“……”
晏秋气得一个枕头扔过去,“给本王滚!”
隋让不赞同道,“此刻王爷应该好好休息,不应该动气。”
晏秋:“……”杀了这狗东西吧!
……
秦牧则一夜没怎么睡。
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等到上朝的时候看见精神抖擞的隋让时,他才骤然想起来晏秋三年前去西北监军的事。
因为晏秋回来后没有说过在西北的事,所以他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但是三年前晏秋与隋让应该就认识的,为什么他兄长现在才说喜欢隋让?会不会其实三年前便已经喜欢隋让了如今旧情复燃?
秦牧则有些犹疑,他问一旁的张有德,“安王呢?”
“回陛下,隋将军替安王殿下告了假,说是身体不舒服。”张有德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隋让替兄长告的假?”秦牧则皱起眉来。
张有德道,“是。”
秦牧则转过头去看向站在前方的隋让,他心中有着万般怀疑此刻却无法求证,只低声道,“去安排一下,下朝后朕要去安王府探望兄长……叫上御医。”
张有德又道,“是。”
这才正式开始了早朝。
……
晏秋趴在床上把隋让又骂了一通心底才稍微舒坦了一些。
一夜没睡觉,此刻他舒坦了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没有做梦。
管家刚盯着人打扫完院落,那边隋让已经进了府。
管家连忙迎上去,“隋将军,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王爷。”隋让淡淡道,“王爷可起了?”
“未曾。”
“可有用膳?”隋让问。
管家道,“王爷说没胃口。”
隋让微微皱眉,“让厨房煮粥端过来。”
看着隋让自然的背影,管家有一瞬间迷茫,“为什么……我要听隋将军的?我主子明明是王爷。”
隋让猜到晏秋在睡觉,门也没敲便轻轻地推了门进去。
晏秋果然在睡觉。
脸压在枕头上,泛着红。
鸦羽般的长睫打在眼睑上,显得温柔而宁静。
不像醒来那样……
隋让没忍住伸出手指碰了碰那长睫。
晏秋倏地伸出手握住了虽然的手指,他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不舒服地蹙了蹙眉,却没有醒来。
隋让看着被晏秋牢牢抓住的手指头,他缓缓地蹲下来,单膝跪在床前,然后亲吻晏秋的手。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
晏秋睁开了眼。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恍惚了一下随后猛地收回手,“隋让,谁让你进来的?”
“臣自己进来的。”隋让淡定道,“我与王爷如今关系并不同往日,王爷不要对我如此排斥。”
晏秋生气,“我们的关系怎么就不同往日了?”
“我们?”隋让把这两个字念了一遍,笑道,“是我们。”
晏秋:“……”
他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道,“隋让,如今你与本王也那么过了,不日你便要去西北,你不应该对本王产生感情。”
“嗯?”隋让握过晏秋的手,把玩着晏秋的手指,“王爷说得对,所以臣已经想好了。”
晏秋警觉,“你想好了什么?”
隋让微微笑道,“等臣离开陇京那日,便把王爷一并打包走。”
晏秋:“你痴心妄想!本王绝不会去西北那个苦寒之地!”
隋让道,“由不得王爷。”
晏秋气得给了隋让一拳,只是这一拳对于皮糙肉厚的隋让来说依旧是不痛不痒的。
他还能扭曲晏秋的意思,“王爷在与臣调情?”
“我调你个大爷!”晏秋忍无可忍,“隋让,你别太过分了!”
“是是是。”隋让应道,“王爷莫要气坏了身子,都是臣的错。”
晏秋气了一会儿又看了隋让那张英俊的脸庞一阵才道,“你昨夜伺候得不错,你可以去本王宝库里挑一件喜欢的物件带走。”
隋让眯了眯眼道,“什么都可以?”
晏秋道,“自然什么都可以,不过一些俗物,并无稀罕之处。”
“怎会无稀罕之处?”隋让一把抱起晏秋,“既然王爷发话了,臣就不客气了。”
“隋让,你做什么?”晏秋吓了一跳,赶紧抬起手臂搂住隋让的脖子。
隋让道,“王爷不是让臣挑喜欢的?如今臣抱着的,臣便是最喜欢的。”
晏秋:“……”
晏秋咬牙,“把本王放下来。”
“王爷不让臣挑了?”
“挑什么挑?你才不配拥有本王府上的东西。”晏秋冷哼一声。
隋让这才把晏秋又放回床上去。
晏秋瞧他的模样气不过,又一脚踹过去,“隋狗!”
隋让一把握住送上门来的脚,极为不解,“臣又哪里惹了王爷不高兴?”
晏秋缩了缩脚,“给本王松手。”
隋让只当没听见,然后低头含住那圆润的脚趾头。
晏秋睁大眼,“隋让!”
隋让细细啃过了,方才低笑道,“昨夜又不是没有做过,王爷这么紧张做什么?”
“谁、谁紧张了?”晏秋这会儿心尖还酥麻酥麻的有些不知所措,闻言色厉内荏道,“本王那是嫌脏。”
“王爷的脚怎么会脏呢。”隋让凑过来想要亲晏秋。
晏秋这会儿躲避的速度极快,“你、你刚、刚含了脚,不能亲本王,脏死了!”
隋让无奈道,“那臣不亲了。”
晏秋微微松了口气。
隋让又问道,“王爷需不需要臣帮你更衣?”
房间之外。
年轻的帝王神色阴沉,周身的气压似要烧起火来一般。
他听着屋内的调笑声,手紧紧地攥紧成拳,指甲死死地陷入肉中。
隋让竟然真的敢!
他压抑的感情仿佛像个笑话!他怕伤到兄长,怕兄长难过,他不敢说,他还要配合兄长,任由兄长沾花惹草,因为他知道兄长不会与那些人有什么。
但是隋让!
隋让!
他宠爱有加的兄长竟真的和隋让做了那种事,和别人做了那样亲密的事,而那个人不是他!不是他!
这个人还是他让人绑来送给兄长逗弄的。
兄长骗他。
兄长明明说了,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但是现在真的上床了!
兄长在他面前永远温柔可亲,从来没有对他展现出这么鲜活的一面过。
兄长在骗他。
兄长一直在骗他!
好过分!
兄长好过分!
这样过分的兄长,他必须要让兄长知道,日后不能再骗他了。
他必须要好好地与兄长……谈谈。
张有德紧张的汗毛竖起,他颤颤巍巍地擦汗,却又不敢说话。
但是年轻的帝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那阴森可怖的神色已经褪去了,甚至露出一点细微的笑容来。
他敲了敲门道,“兄长,是我。”
屋内。
男人一只手横抱着晏秋正打算好好给他检查一下里头有没有受伤,听见帝王的声音,他微微皱眉。
“我平日里不舒服的时候太子殿下就会用亲亲来安抚我。”
这句话突兀地响起在脑海里。
“隋让,陛下来了,你快把本王放下来。”晏秋压低了声音。
隋让这次格外听话地给晏秋把衣服整理好,然后才打开了门。
“臣隋让,参见陛下。”
秦牧则进来的时候一个余光都没有分给隋让,就好像这房里没有那个人一样。
他径直到晏秋的床前,温柔问道,“兄长,听闻你不舒服,我替你叫了御医来,你哪里不舒服?”
在被自己当做弟弟的人面前晏秋难得有两分尴尬,他道,“陛下,只是小风寒,无碍,不必大题小做。”
“兄长的事怎么能是小事呢?”秦牧则不认同,“兄长,让太医替你看看。”
“不必不必。”晏秋余光扫了一眼一直没动的隋让提醒道,“陛下,隋将军在这里。”
帝王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又飞快地消失。
他这才慢慢地看向隋让,露出一个并无亲和力的笑来,“隋爱卿,起吧。”
隋让站直了身子,秦牧则又问,“这个时候,隋爱卿为何会在安王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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