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外一条时间线上的酷拉皮卡还带你在集市上转悠一圈,又听他说起派罗眼睛被治愈后正在学医的事情。
“你都不说说自己的事情吗?”你们走到棚子下面躲太阳,顺带买了两杯西瓜汁,午后的太阳毒辣,你用冰镇果汁贴着脸颊降暑,“我们捡到一条小狗,品种有点像西高地,小小的,毛茸茸的,非常可爱。还在计划未来去哪里旅游,我是打算去个港口城市定居,每天都能看到海多好啊。”
“刚才还以为你对未来没有任何规划呢,你看,现在你不是已经把他放到你未来的规划中了吗?”非常直截了当地,一针见血地指出你的矛盾点,聪明的人看待感情问题也格外通透,事实上,你远比你说的更加在乎他,更加喜欢他。
被戳穿心事的你有点恼羞成怒的趋势,单手叉腰,“感情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懂啦!”
酷拉皮卡毫不示弱,“那你就是善于逃避的大人,逃避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
还是那句话,“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重回原来时间线的你被白糖糕扒拉卧室门的声音吵醒,半梦半醒之间听见身侧酷拉皮卡下床开门的声音,他抱起小狗,小声地说:“不可以太吵,她还在睡觉。”
你翻了个身,神色恹恹,语调里还残留着睡意,“其实我已经醒啦。”
白糖糕激动地就要朝你冲过来,但被酷拉皮卡扼住后颈,他说:“现在才五点,还很早。”
“让它过来吧,不然怪可怜的。”说着,你拍拍自己旁边空出来的床面,白糖糕一溜烟就跑到你手边,酷拉皮卡叹了口气,“不能让它养成随便爬上床的坏习惯。”
“小狗又没有坏心眼,小狗只是想要和你贴贴而已。”非常巧合地,你和小狗动作同步地向他投去可怜兮兮的眼神。
……行吧。
抱着毛茸茸的小狗,睡意再度来袭,你强撑精神,想起昨天晚上都没听他讲故事,“不公平,昨天晚上酷拉皮卡都没有讲故事吧?”
酷拉皮卡那边的床头灯被打开,但是亮度调到最低,他还想再看书,显然你不给他这个机会,放出白糖糕,“上呀!把爸爸的书叼回来!”
“它可不是巡回犬。”
“但它可以是,对吧白糖糕?”你捏捏它的小耳朵,它开心地汪了一声,“你看,它都答应了。”
于是乎酷拉皮卡打开后看了都没有一页的书又被合上,他靠在床头,用温和的声音讲述他在游记上看到的故事,每一个小故事都被他说得绘声绘色,偶尔穿插几句你的提问,就比如,“传说故事里的公主为什么要和恋人殉情?我觉得没必要。”
“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恋人濒死,她哪怕活下去也不会幸福。”
太恋爱脑了,你想,自己是永远不会殉情的,“爱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活着更重要。”直到后来你才发现自己的发言有多么傲慢自大,正是因为从小都不缺爱,爱对你来说不是稀缺品。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你是被温柔的爱包围着长大的,自然不会明白有的人情愿为了那一丁点希望渺茫的爱去死。
说到后面,你和白糖糕也一同睡起回笼觉,少年替你掖了掖被角,又把床头灯按灭。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下,屏幕上跳出来电显示,他拿起手机走出卧室,直到关上门才接通电话,“长话短说吧,这次的情报是什么?”
少年的背影清瘦,“你是说……还有那对火红眼在卡金帝国?啊,我知道了。”
开学第一天就有早课,好在睡过回笼觉的你精神饱满,酷拉皮卡还往你的背包里塞了一盒果切,“饿的时候可以先垫垫肚子。”
白糖糕吃完早餐以后就在你脚边打转,无声地催促你带它出去散步,你摸摸它的小脑袋,“抱歉啦,今天妈咪要去上课了哦。”
坐专车去大学,可惜外来车辆不能进入校园,你只好在校门口下车,对主驾驶座的酷拉皮卡还有后座的白糖糕挥挥手,“那我们下午再见吧。”
早课一上来就是理论性最强的法理学,饶是你听得也有点脑袋发痛一看周围的同学几乎人手一杯咖啡,心说自己下次也该带杯咖啡,下课前的几分钟教授就很不客气地布置起作业。
坐在你旁边,和你空了一个位置的女生嘟哝着,“快点说啦,不然就要赶不上讲座了。”
咦,学校里还有什么讲座吗?
你的好奇表现得太明显,那个女生朝你笑笑,“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我刚才听见你在说讲座,是什么讲座啊?”
一说到这个,女生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压低声音,因为兴奋而语速飞快,“是法律界的大牛的讲座,而且好像还有特邀嘉宾,不过没有透露是谁。”
说着,你的手里被塞进一张传单,是关于讲座的,你仔细地看起来。
——关于如何更好保护弱者权益,猎人是否应当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这种说法让你似曾相识,啊对,咒术世界也是这种论调,认为咒术师要保护普通人,看起来这种矛盾无论在哪个异能世界都是永恒不变的论题。
“要一起去吗?”她又问,“我叫凡妮莎,你呢?”
“我叫夏蝉,嗯……我等下可能还有事情。”
凡妮莎又说:“这个可以加额外分的。”
“那我去。”你眼睛都没眨,开玩笑,刻入骨髓的卷王基因绝不允许你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加分的机会,而且只不过是去听个讲座而已。
讲座就在文法楼的二楼举行,下课以后你就跟着凡妮莎前往演讲厅,一路上遇到不少也来参加讲座的人,其中有些人手里还拿着横幅或者小旗子,很像是来应援的。
等下,现在看讲座都要应援的吗?你一头雾水,反思是不是自己错过了什么潮流。
“她们怎么手里还拿着横幅啊?呃、那个人扛着的是什么?人形立牌吗?”你的视野里还出现一个扛着人形立牌的女性。
凡妮莎看了一会,对你说:“可能是那位特邀嘉宾的粉丝。”
诶,粉丝吗?
进入演讲厅内,不同于只想要混分数的你,凡妮莎显然还想再和那位法律界大牛互动,因此拉着你坐在前排,你稍显苦恼,准备起身找个在后面的位置坐下,站起来以后飞发现后排的位置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全都被和你一样想要混分数的学生占满了。
行吧,只能坐回原来的位置,凡妮莎翻开本子,你瞥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问题,例如如何利用法律平衡猎人与普通人之间的力量差距,以及猎人的某些优惠政策是否属于特权违背公平原则。
讲座开场半个小时,凡妮莎听得格外认真连连点头,同时又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什么东西,同时又扶了下眼镜。中场休息的时候你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尖叫声,紧接着是整齐划一的应援口号。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呢,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点时间,非常感谢诸位的支持。”身穿浅色西装的金发男人走到特邀嘉宾席,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语,但面上丝毫没有半点歉意,甚至还有空朝着后面的粉丝微笑示意。
啊、你记起来了,这标志的营业假笑,以及金发,原来这次的特邀嘉宾是猎人协会的副会长帕里斯通。
凡妮莎皱眉,嘟哝,“这哪里是道歉该有的样子,他可真好意思啊。”
能够成为猎人协会的副会长,说明帕里斯通本身实力过硬,你赶紧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哪怕是这么轻微的嘟哝也很容易被他听到的。
但你还是晚了一步,金发男人朝你们投来似笑非笑的目光,尤其是在看见你时,长长的头发被怕热的你扎成丸子头,露出小巧的耳朵和修长白皙的脖颈,但还有不少碎发落下,耷拉在后颈。
你用蜜糖色的眼睛对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短暂的眼神接触,旋即立马收回视线,像是察觉到危险的小动物,强装镇定,自以为能够避开野兽,殊不知早已踏入对方的领地。
中场休息结束,随着帕里斯通的到来,你感受到了如影随形的打量,这种感觉让你烦躁异常,但是又不好当场发作。
终于到了提问环节,凡妮莎积极地举手提问,第一个问题就很尖锐,“现在有关猎人的优惠政策,是否属于特权?这样岂不是违背了法律中的公平原则?”仅仅这样还不够,她又列举了猎人利用优惠政策造成普通人财产受损的案例。
在那位教授开口解答之前,帕里斯通先一步回答:“这位同学的观点与我不谋而合,实际上,先前猎人协会可以说是……完全不在意弱者的死活,正是因为太过强大以至于难以体会弱者的心情,我认为这种现象需要得到改变。不光是要从法律的角度,更需要猎人协会以身作则。”
说完,坐在后头的帕里斯通的粉丝团立马沸腾,又一次异口同声地喊出应援口号。
说实话……他都不会觉得尴尬的吗?
“所以如果我能够成为猎人协会会长,我会尽我所能让猎人们能够更好地保护弱者,体谅弱者,恃强凌弱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他很有演讲天赋,短短几句话就调动全场的气氛,当然,这其中还有他粉丝团的功劳。
非常冠冕堂皇的套话,而且他是把这次的讲座当成他的拉票现场了吗?你偷瞄一眼那位教授,果然他的脸都气黑了。
凡妮莎对他的话不买账,她怎么可能会听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只见她眉头一皱,“我看过您的演讲现场,说实话,假如您真的能到这些,我将会佩服得五体投地,但现实是,弱者的权利不能仅仅靠所谓的猎人自我约束,法律才是更重要的方法。”
帕里斯通的笑意更浓,没有被人反驳后的恼羞成怒,反而饶有兴致地注视她,忽然之间,他将话锋一转,“看来是出现了分歧,旁边那位小姐是你的同学吗?倒不如让我们听听第三方的看法。”
你就像是上课划水被老师突然叫起来回答问题一样茫然,凡妮莎也认真起来,鼓励地拍拍你的胳膊,“大胆说吧。”
不是,什么叫做大胆说啊,是你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和帕里斯通这种人精有什么好说的?他说的话都能逻辑自洽,尽管他的逻辑不符合常人的脑回路。
帕里斯通索性走到台下,有如翩翩绅士般递给你话筒,你接过以后硬着头皮说:“我认为,每个人的看法不同,没必要强求。”但往往掌握话语权的人的看法才会最终决定社会的发展,后半句话你没有说出口。
“这位同学的看法非常客观,也非常有趣。”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因此你无比清楚地看见了他的眼中毫无笑意,从始至终都在平静地注视着你。
这家伙……好恐怖。
所幸凡妮莎后面又抛出几个问题,现场的气氛才回归正常,讲座结束的时候你也顺着人群离开,走廊里挤满人,你干脆找了条比较偏远的小路绕开人群。
教学楼主体为环形结构,中央则是花园,可以通过旋转楼梯走到公园再离开教学楼,你现在走的就是这条路,但在旋转楼梯上你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啊、是帕里斯通,你下意识地要后退,对方已经转过身,笑吟吟地向你打招呼,“刚才忘记问你的名字了,同学。不过现在还能再遇到就是缘分吧?”
不,绝对不会是缘分,分明就是他预料到你会绕远路,早在这里堵你而已。
“我的名字没有那么重要。”一点都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他步履轻快地走过来,刚才在演讲厅还没有那么明显的压迫感,换了个环境,在四下无人的安静角落里,你陡然发现他其实很高,约莫一米八几,他的身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你笼罩。
“不是有种说法,名字是最短的咒语吗?说明交换姓名就会使得人与人之间产生某种命运上的联系。”
“身为副会长的你也会相信这种说法吗?我还以为是无稽之谈呢。”刚才讲座结束时你就给酷拉皮卡发了消息,同时还告诉他特邀嘉宾是帕里斯通,比起当事人的你,反而是酷拉皮卡更加紧张,一连发了不少消息给你。
“嗯……只是对此有点感兴趣而已,对了,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哦,不需要看一下吗?”看似非常的体贴,但完全不给你选择的机会,“啊对了,其实你刚才的回答还有后半句话对不对?”
他怎么知道的?难道能力是读心?不不不……应该不会。
“是的,但我认为没必要说出来,因为这本身就是现实。”说完这些,你觉得没必要再和他多说,找到空档侧身走下楼梯,脚底生风地走到校门口,打了辆车回独栋。
路上把今天遇到帕里斯通的事情细节全都告诉酷拉皮卡。
没等到他的回复,你先等来了剧本的更新,之前有说过你这阵子都没有频繁地查看剧本进度,上次查看还是看剧本的结局。
剧本进度过半,按照你以往的经验,大概再更新两章就能迎来结局,放在以前你是应该感到开心的,但现在居然还有点舍不得。
【第七章:猎人协会的秘密开启
在讲座上偶然相遇的副会长身上又带着怎样的秘密呢?猎人真的能够成为普通人的保护者吗?还是上层操纵的武器?伴随着帕里斯通的出现,ngl边境的外来入侵物种似乎也在平静的表面之下疯狂蔓延,真的只是意外,还是早有所谋?】
又来了,谜语人系统,搞一大堆有的没的就是不说人话,你还是从中得到一些有效信息,比如那个名为嵌合蚁的物种的出现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也就是说……猎人协会有内鬼?
收回你以前说你的剧本都是恋爱剧本的话,明明就都是推理剧本,你对猎人协会不算了解,感觉还是交给酷拉皮卡比较好。
只是今天酷拉皮卡要加班,你先回家一趟拿上白糖糕最近很喜欢的玩偶,然后再打车去办公大楼。
从前台一直到办公室门口,你听到无数声“夫人好”,虽说以前在禅院家也听侍女这么称呼过你,但总归不太适应,不过现在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你直奔酷拉皮卡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门被你打开一条缝,原本懒洋洋地趴在酷拉皮卡脚边的白糖糕一个激灵爬起来,蹦跶蹦跶着朝你跑过来,“哈哈,我还拿了你最喜欢的玩偶哦。”
一看就是没有带它出去散步,你陪它玩了一会,稍微消耗了点精力,然后才开始说正事。
“这么说,你的剧本还有预言的功能?”
你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因为你把逗狗的任务交给他了),脚尖点地转了一圈,“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我的剧本会给出需要我演绎的剧情,同时也会给出一些背景介绍,都是为剧情服务,但从某种程度上也能起到预知的作用。”
“打个比方,剧本更新说哪个地方会出现危险,那么接下来的剧情很可能就会涉及到我出现那个地方。”
酷拉皮卡若有所思,“这真的是你的能力吗?因为根据你的形容,剧本大部分时候都会违背你的意愿,而且——严重的时候还会危及你的生命。”
“啊、那当然是我的能力,不过也有好处啊,至少能让我收获酷拉皮卡这样的恋人。”
他被你一记直球打得有点懵,过几秒才意识到你在油嘴滑舌,就皱皱眉,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这种剧情很可能会让你丧命的。”
该怎么告诉他其实你之前就有过“丧命”的经历呢?不、绝对不能告诉他,否则你还没怎么呢,他就该着急了。
“把你以前的剧本都仔细地告诉我。”他把玩偶丢给白糖糕,看来是认真的。
“我觉得没必要。”
又出现了……这种漫不经心,明明在讨论的是与你性命相关的事情吧?可你为什么能够那么的无动于衷?仿佛漠视自己的生命?
但你又并非厌世的人,甚至可以说是热爱生活的,你只是在涉及到死亡的问题时显得过分平静,就好像……哪怕离开这个世界也无所谓一样。
“当然有必要,难不成剧本中设定你的死亡,你也要去死吗?”少年的语气变得激动,“那也太可笑了吧。”
你装作没有听见地转动办公椅,还试图转移话题,“我们刚才不是在说猎人协会内鬼的事情吗?干嘛好端端地要提其他的事情啊?明明这件事更加重要吧,小杰和奇犽都有可能会因为内鬼丧命欸。”
“别想要转移话题。”酷拉皮卡一把抓住办公椅的椅背,“还有,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我关心你的事情不代表我不关心他们的死活。”
太可怕了,和酷拉皮卡辩论是永远不可能赢的。
他甚至都没给你逃避的余地,你烦躁地偏过头,“为什么一定要问得那么清楚,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假如剧本设定我的死亡,那我只能死亡,就算避开那一次,也会有其他的意外让我死去。”
不过都说了演戏,你大可以像上次献祭自己一样做做样子就好,你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他抱住。
诶?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能力,是诅咒才对吧?”他的声音在你头顶响起,“但没关系,就算是诅咒,也一定能够解除的。”
他在说什么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想要改变剧本吗?不可能的,这种事情——做不到的。”潜意识告诉你,修改剧本反而会被惩罚,你的记忆里闪回过几个支离破碎的画面,那个雪夜,沾染上鲜血的红围巾,以及少年的哀求声。
不知不觉地,眼泪夺眶而出,酷拉皮卡用指腹擦去你的泪水,坚定地、一字一顿地告诉你,“可以改变的,一定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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