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季桑的愚蠢欧豆豆

    高山季鲨, 性别男,自称龟灵力者,但灵魂其实是位女性,虽然其实没几毛钱的记忆, 但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接受良好。

    虽然……是这么想。

    但不知道是身体和灵魂的磨合期, 还是其他的原因, 男性早晨的尴尬场景, 出现了。

    清晰的认知到自己其实是女性的高山季鲨沉默良久, 只穿着撑着帐篷的四角内裤就冲了出去。

    “喂, 伏黑。”顶着万年死鱼眼的高山季鲨抓住正在往餐桌上摆早餐的天与暴君的手臂, 相当无耻的说,“你让我草一草。”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视线下移看到了那相当可观的帐篷, 转身就要去厨房拿刀:“割了吧。”

    高山季鲨趁着伏黑甚尔转身,一把将人制住往地上压, 欲行不轨。

    “白痴高山!你给我清醒点!”成功翻身的伏黑甚尔推开扑在他身上的、高山季鲨的脸,表情嫌弃, 但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他并没有什么过激举动。

    “季桑我花钱养你的理由终于出现了,别矜持了老婆, 我还是处, 很快的, 马上就会进入贤者模式了!”

    湿漉漉的冷汗在额头与颈脖处泛出, 高山季鲨兴奋的笑着,表情甚至狰狞。

    “你节操掉的太快了吧!”

    伏黑甚尔其实想上手把人按进身下的地砖里,但他是一个多少有些职业道德的杀手, 他现在的工作是保护眼前这个傻逼, 不是杀了。

    “说什么节操啊老婆。”他粘腻的那么说着, 本就是红色的眼睛更红了。

    “我们,可是夫妻啊!”

    “那个……我是不是该出去。”

    一大早过来送钱的萩原研二尴尬的笑笑,在很努力抑制自己惊悚的表情。

    跟着来的松田阵平黑脸,就他妈欲言又止。

    高山季鲨:……

    伏黑甚尔:……

    高山季鲨挥挥手,相当无耻:“都退下。”

    但意外很快就又发生了。

    敲门声响起,和这栋别墅的主人相比更显要脸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一下子紧张起来。

    萩原研二:“那个!高山先生先起来吧!应该是来了新的顾客!”

    松田阵平:“你们两个给我正经点!那个叫高山的!在这么干我就算你性骚扰了!”

    高山季鲨不为所动,死鱼眼中含着鄙夷:“身为外人就不要管季桑我和妻子的事情了,这顶多算是家庭纠纷,税金小偷一、二号。”

    伏黑甚尔朝因为门外有人的原因开始慌张的两人看去,恶劣的扯唇,唇齿张合,无声嘲讽。

    ——白痴。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

    小小的矛盾还没爆发,大门就被推开,一个才十一二岁、还背着书包的小孩子,小心的推开门,有点局促的说:“那个……我看到了灭灵事务所的招牌,就想这里会不会有和我一样的……”

    而这个幼小的少年看到的是什么呢?

    看到的是橙黄发的青年将黑发男人压在地上,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他们旁边,看起来很不妙的样子。

    寂静,诡异的寂静,就算是高山季鲨也没说话。

    忽然,他动了,但他没有尴尬的从伏黑甚尔身上爬起来,而是一拳往伏黑甚尔脸上揍了过去,义正言辞:“都说不要勾引季桑我啊!季桑我家里可是有一个大房和四个妾室要养的啊!哪有功夫和你这种人勾勾搭搭!”

    说完他看向推门进来的小朋友,一秒严肃:“稍等一下小朋友,季桑我马上就解决。”

    那么无耻的说完,他飞一般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甩门之前还留下来合理的安排:“税金小偷一号快去泡茶!税金小偷二号赶紧去切果盘!”

    和相当没有良心与节操的高山季鲨比,不仅有良心,道德感还很高的两个静静注视躺在地上,还被打了一拳的人。

    ——惨到无以复加啊混蛋!

    伏黑甚尔从地上爬起,用手背蹭了蹭被打的那侧脸颊,忽然就笑了,笑的让身为警察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心慌慌。

    当高山季鲨穿着整齐的西装,踩着铮亮的皮鞋来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乖巧坐在沙发上的乖巧小孩、上茶上果盘的税金小偷,和站在属于他的沙发后面,安静当保镖的伏黑甚尔。

    对此,高山季鲨没有任何表示,安然坐在了小朋友对面对沙发上,慢条斯理的问:“你有什么事吗?”

    一左一右扎着两个炸炸马尾的小男孩鼻子划过一道黑色的横粗线,就算看到了刚刚的场景,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他只是认真的盯着高山季鲨,小心翼翼的问:“我从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非常害怕。”

    他适当恐惧,小拳头紧握,十分紧张的样子:“请问!你也是一样的吗!”

    虽然死鱼眼本身就没什么高光,但还是在逐渐失去高光的高山季鲨呆滞,发现了因为刚刚的慌张,而没有察觉到的事情。

    “……原来如此。”

    他十指相交,轻微颔首,怜悯的看向鼻梁一道横粗黑线的小男孩,含着深深的包容与无奈,叹了口气。

    ——“你是老妈他给我搞出来的私生子弟弟吧。”

    走到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小男孩面前,她单膝跪下,温柔的揉了疑似自己异父异母,但又异父同母的亲生弟弟,眼中含着那一点点鳄鱼眼泪。

    “你受苦了,新死相。”

    小男孩:……

    “我叫胀相。”

    高山季鲨毫不尴尬,笑容灿烂:“原来如此,看来我的弟弟不止有你一个。”

    “不过,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不适合外人听。”

    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一副白痴弱鸡且无耻下流形象的高山季鲨微笑看向税金小偷们,红色的眼眸暗沉,快乐挥手:“拜拜~。”

    什么都没能问出来的两个警官,被赶了出去。

    刚刚还在端果盘的松田阵平:……

    刚刚还在为客人倒茶的萩原研二:……

    两人看着被伏黑甚尔关上的大门,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良久,松田阵平点了根烟,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脾气竟然可以这么好。

    萩原研二拍拍松田阵平的肩膀,苦笑:“看来只能明天再来了。”

    看似还算平静的松田阵平忽然冷笑,脸黑如锅底:“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

    ——不知道是对谁这么说了。

    伴随着不相干的人离去,室内仅余的三人之间气氛略显清爽。

    “哟西。”

    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看向胀相,笑容和蔼:“我们来谈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吧,我愚蠢的欧豆豆呦。”

    胀相:……说真的,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这样那样如此这般的解释过后,高山季鲨被伏黑甚尔锁喉了。

    天与暴君整张脸被黑色的线条遮盖,瞪大的眼中仿佛只剩眼白,在手臂上蜿蜒的青筋凸起,头发甚至愤怒的有些炸起

    “哈?有我当保险还不够,竟然还专门想办法受肉了咒胎九相图?!”

    只有三毛钱记忆的高山季鲨仿佛不是在上一个场景将天与暴君摁在地上的男人,抓着锁他喉的那只手臂往外扒拉,真的感到了窒息和杀意。

    很有求生欲的他勉强微笑,努力解释:“伏、伏黑…冷、冷静,季桑我什么都不知道。”

    伏黑甚尔呵呵冷笑,阴阳怪气:“失忆的理由可真好用,怕不是就在这儿等着我的吧。”

    高山季鲨:……虽然季桑我能抱着100%的诚心说“怎么可能。”,但那确实是我能干出来的事。

    多少其实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高山季砂猛地看向胀相,情绪激动:“救我啊保险二号!没看到你要保护的人快要被噬主的狗干掉了吗?”

    确实很想上前阻拦的胀相皱眉,忍耐的一张包子脸都皱了起来:“虽然我很想帮季鲨你干掉那个没有一点男女有别意识的人渣,但是你之前告诉我不要管你这个时候的求救。”

    高山季鲨:???

    伏黑甚尔心情好了点,姑且放松了点桎梏,却还是嗤笑:“骗男人的家伙。”

    :

    伴随着“咻”的一声,耀眼的烟花在漆黑的天空中绽放,同时也映亮了地上穿着浴衣的少年少女的脸。

    但就像是被吹起的泡泡一般,烟花的消逝也在眨眼之间。

    “果然。”

    少年清亮的声音含着笑意,伴随着新的烟花绽放,也伴随着轰隆的声响,他看向身边的少女,用两人都能听清的声音说,“和季砂一起的话,无论干什么都会很开心。”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面前少年的面庞也看的不甚清晰,她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和对方狂做了一个星期的任务,终于挤出了包括今天在内的三天逍遥自在。

    “这种话就不要说了。”少女轻笑一声,明明很开心,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说,“明明只是被我硬拉过来玩的吧。”

    “再这么说的话,之后的任务报告可就都归你了。”

    少年敲了下少女的头,故作生气,却又在看到少女夸张的抱着头痛呼时一下子笑出了声,“我和季砂你一样,期待着烟花。”

    “季砂也是吧?那么期待着。”

    紫色的眼睛与橙黄的瞳眸对上,那是名为日下部笃也的少年第一次无比清晰而准确的猜到少女的想法。

    他们共同期待着的,才不只是烟花,而是对方的笑。

    这是他们,珍贵的回忆。

    第72章 新顾客是真依少女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人渣季砂在高专咒具库中翻出了咒胎九相图,忽然想到了在自己的身体里居住了十几年的废物咒灵,决定废物利用。

    恰巧灵魂互换在她那里也并不是非常难以达成的事情,很干脆的悄摸摸从老母亲库存里偷出了应该属于废物咒灵的那具不知道为什么保存良好的身体。

    此计划漏洞百出、潦草至极, 无论是被拆穿的风险, 还是被人趁虚而入的风险都极大。

    虽然过程复杂, 牵扯人、灵复杂, 但她的目的很简单, 钓鱼。

    钓包括但不限于因为在自己身体内, 所以知道她小部分计划的废物咒灵, 和不知道她计划的人渣老妈、赫江曳、赫湾鬼谷、不知名咒灵、不知名咒术师,甚至森先生、夏油杰的鱼。

    将废物咒灵留在自己身体里是有风险的, 但她会用束缚,把咒胎九相图受肉是有风险的, 但她会拿其他八相威胁,将同伴和自己当成鱼饵是有风险的, 但她会信任。

    事实上, 她身边的相当一部分人的心眼子跟筛子似的,如果只是手段不同, 目的相同就算了, 但季砂小姐就是怀疑他们手段不同的同时目的也不相同。

    全高专上下, 森先生和笃也串通一气, 夜蛾老师陷入咒骸沉迷,五条悟24小时任务机器,夏油杰狐狸不知道有什么心机, 家入硝子黑眼圈加香烟——颓废美女。

    除了未成年那一批被她姑且排除心眼子赛场, 能让她有80%多信任的竟然只有夜蛾老师、五条悟、日下部笃也和家入硝子。

    全赫海家上下, 她上无视垃圾咒灵,下和老母亲斗的你死我活,左阴阳怪气赫江曳,右拿赫湾鬼谷当工具人。

    秉承着日常跟你们谈天说地,有事让你们敢死队冲锋去死的理念,狗路过赫海家都会被她踹一脚,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就诠释一个“有感情,但不多。”

    如今,人渣季砂化身为无节操高山,名字是废物咒灵建议的。

    『“其实我原来姓高山,赫海是季砂你母亲的姓氏。”』

    以上,是垃圾咒灵的原话。

    而拥有三毛钱记忆的高山季鲨拥有的不是记忆,是心眼子。

    他记得自己的人渣老妈,也记得老妈额头有条缝合线,更记得他老妈的阴险狡诈,他知道五条悟是值得他信任的学弟,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值得信任,也不知道五条悟长什么样。

    以此类推,被他警惕的人他记得清清楚楚。不会被他警惕的人他就知道个名字和可以信任。

    如果不是伏黑甚尔在他醒来之前一直守着他,他甚至不知道伏黑甚尔是谁。

    对于现在的高山季鲨而言,前尘往事都是陌路,他不理解和老母亲斗得你死我活的美学,更不理解改革咒术界的必要和可行性,成为首领也不适合她。

    是的,他几乎完全否认曾经的自己。

    虽然伏黑君说的很别扭,但他还是依稀知道,曾经的自己是个有着坚定立场,且有崇高理想的人。

    虽然算不得尊敬长辈,但绝对爱护后辈和学生,是一个被尊敬的老师,也是一个冲在前线的改革者。

    她算不得最为强大,但那抹挥舞着游云的身影,依旧是让众多咒术师信任的依靠。

    但这不妨碍现在的他觉得曾经的她是个小可怜。

    拿着狗血小说看的开心的高山季鲨感叹,很是没心没肺的想。

    愚蠢的季砂呦,季桑也不是批评教育什么的,但是被那个人渣老母亲引导着拥有成为首领的目标就算了,怎么就又因为森先生的花言巧语要改革咒术界呢?

    季桑我大概知道你是为了同伴和后辈,但是要有点自己的立场嘛,要好好对待自己才行。

    这样碎碎念着,坐在终于装修好的新事务所主位上,看来一上午狗血小说的高山季鲨,迎来了他的第一位顾客。

    “我是禅院真依。”

    穿着宽松的收腿灯笼裤学校制服的短发少女抱胸,打量着崭新的事务所,最后将视线定在了高山季砂身上,抬起了下巴。

    “之前那个炸弹的咒灵就是你祓除的?”

    “禅院家的?”

    慵懒的声音从禅院真依身后传来,赌马回来的伏黑甚尔抓着头发,施舍般给了禅院真依一个眼神,又慢悠悠收回,打了个哈欠。

    “真扫兴。”

    禅院真依察觉到伏黑甚尔的不满,气的炸毛:“喂!你谁啊!”

    为什么就这么莫名其妙都被讨厌了啊!她好歹可是个大美女!

    “哦哦!是禅院家的啊!”

    高山季鲨小说不离手,压根没抬眼,但是作为事务所社长,他还是负责的为顾客解释:“伏黑他很讨厌禅院家的样子,甚至不惜入赘改姓,大概是因为客人你的名字踩到他的雷点了。”

    禅院真依:……

    禅院真依表情复杂,一下子找到了华点:“他是禅院家的?”

    高山季鲨情绪激动,看到了狗血高潮,但还是敷衍道:“不清楚,大概吧,你问他。”

    “算了,反正我也不太在意。”嘴上说着不在意的禅院真依盯着伏黑甚尔绕过她坐在沙发,有些汗颜,但很快又将视线转向高山季鲨。

    “喂,前几天那个炸弹的咒灵就是你祓除的?”

    沉迷狗血高潮的高山季鲨情绪激动,话语敷衍:“嗯嗯、啊啊,我知道了。”

    禅院真依:……

    年轻气盛的禅院真依愤怒的掏出左轮□□,炸毛了:“给我看着人说话啊混蛋!”

    “不要抱怨季桑家的员工啊,季桑花钱雇他很贵的,这么说的话我会想开除他的。”

    橙金发色的男人抬起死鱼眼,终于将视线从狗血小说上移开,顶着一张虽然是死鱼眼,但隐约透露着几分靠谱的脸开始了说教。

    “你是下级龟灵师吧?那个龟龟可是中级龟灵,季桑轻松干掉了中级龟灵哦!同为龟灵师,对前辈尊重点啦。”

    知道高山季鲨说的有道理,但更生气了的禅院真依上前,重重拍桌:“我在抱怨的是你啊死鱼眼混蛋大叔!还有龟灵力着是什么鬼啊!小心老娘把你上报成诅咒师!”ԧʟՏץ

    高山季鲨淡定的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姑且紧张了下:“那么真依少女,你是为何而来,来勒索封口费的吗。”

    “我不至于没品到勒索啊!”禅院真依啪啪拍桌,忽然又一冷笑,“更何况就算勒索也勒索不到多少钱吧。”

    高山季鲨瞪大眼睛,震惊,猛然起身拍桌,真情实感的愤怒:“说什么呢真依少女!季桑我一条领带就价值25万!区区封口费!”

    禅院真依额头青筋突突,万分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在意封口费!给我正经一点!我可是顾客!!”

    高山季鲨呆住,不可置信:“完全就是一副来砸场子模样的真依少女,竟然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禅院真依:“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来砸场子的啊!你这个死鱼眼混蛋大叔!!”

    两个在此时加起来都不一定有小学生大的人在这里小学鸡斗嘴,真正的不靠谱大人伏黑甚尔躺在长沙发上,火上浇油:“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们两个都有够蠢的。”

    禅院真依:“闭嘴啊大猩猩!”

    高山季鲨:“闭嘴啊根本不镇邪的蠢狗!”

    浇油浇到自己头上的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得承认,有的时候武力的展现是必要的。

    于是,两个顶着大包的人乖巧坐在了沙发上,开始了正常环节的一问一答。

    被伏黑甚尔用游云抵着脑袋的高山季鲨:“请问真依少女,你的委托是什么呢?”

    被伏黑甚尔用□□指着脑袋的禅院真依:“下个月是京都和东京的姊妹交流会,在那之前,我希望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咒术师给我指导。”

    “原来如此。”抬起手把抵在脑边的游云移开几分的高山季鲨点点头,一副我都明白了的样子,然后——拒绝了。

    “季桑我开的是灭灵事务所,不是家教中心,我们是不提供此业务的,另请高明吧。”

    禅院真依哼笑,显然有所准备:“我不是在请求你,我是在请求那个30年前在咒术界掀起了反叛的特危诅咒师——第六天魔王。”

    当这个称号被她说出的时候,禅院真依明显的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原本轻松到甚至吊儿郎当的气氛一瞬间降至冰点,有着橙金发色的男人定定的看着她,而就是那样注视,让她如坠寒窖。

    男人那双从她进来时就是死鱼眼的眼神中并没有什么情绪,但禅院真依却感到了发自灵魂的窒息与恐惧。

    那并不是什么粘腻的视线,甚至称不得上是寒冷,他只是毫无情绪的那么注视着你,但你却只能像是对待天敌一般,本能般发不出声音,只能怯懦的在角落颤抖,甚至连呼吸,都会迟疑。

    会死!

    继续说下去的话!绝对会死的!

    男人将手指插进橙金色的发间,虽然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但禅院真依就是看到了他嘴角的那抹讥笑:“会这么威胁别人,应该留后手了吧。”

    禅院真依大脑一片空白,求生欲催促着他回答,但她张张嘴,刚开口的时候甚至因为恐惧的发不出声音:“……我、提前定了邮件。”

    “干得不错。”

    刚刚凝重的气氛瞬间消失,高山季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特别欣慰——她准备了后手耶。

    其实根本不知道眼前的真依少女在说什么,但还是紧张的随机应变应和的高山季鲨猛虎落泪。

    不过……

    “我拒绝。”

    高山季鲨甚至拿起了已经被他放在桌子上的狗血小说,继续翻看起来:“非要说的话,你们咒术高专是有老师的吧?那已经是非常顶级的教育资源了,没办法从那里学到什么的话,季桑我也无能为力哦。”

    “但是像你这样的特级咒术师!总该有办法让我变得强一些吧!”原本还在恐惧的禅院真依情绪逐渐激动,大概是因为被拒绝的原因,她显得有些焦躁。

    高山季鲨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上一秒令人恐惧,下一秒也能让人毫无顾忌的跟他插科打混。

    “不要像是季桑我拒绝了真依少女你的告白似的啊。”

    高山季鲨放下狗血小说,无表情死鱼眼:“不行就是不行,拒绝就是拒绝,操之过急的话可是会变成笨蛋的哦,稍微也听一下季桑我的建议吧!”

    他难得正经的说:“你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成为强大的龟灵力者固然很好,但要是因为这个伤害了身体就得不偿失了。”

    “你懂什么啊——!!!”

    禅院真依猛然站了起来,不知被哪句话戳到了痛点,眼圈微红,她握紧拳,愤怒的对眼前有着强大实力与天赋的男人怒吼:“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暗绿色短发的少女大概是想忍耐的,但酸涩的泪水一个眨眼就落了下来。

    她抹掉泪水,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高山季鲨被吼的呆愣,后知后觉:“真希……好像是真依少女的姐姐吧。”

    脑袋只有三毛钱记忆的高山季鲨大震撼,因为哪怕只有三毛钱记忆,他也记得,双胞胎于咒术界的咒术师而言就是一个人。

    如果只有其中一个人努力,而另一个人懒散的话,努力的那个人也无法强大起来。

    事情的真相福至心灵,高山季鲨弯眸,无声笑了起来。

    是不想拖姐姐的后腿吗?

    作者有话说:

    评论啊评论,评论啊评论。(祈祷

    作者我啊,还是换封面了,就是因为我换封面频繁,才会让一些读者迷失在书山书还中吗。(含泪。

    感谢在2023-05-09 23:24:19~2023-05-11 22:26: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安、蓝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高山不得下属心

    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哒哒作响, 阳光从身后的窗户投射下来将高山季鲨整个笼罩,也更显得他那头橙金色的发丝万般耀眼。

    时针转到下午四点,已经看完手头上那本狗血小说的大叔终于抬头。

    “话说,胀相是不是还没回来, 你去接下他吧。”

    伏黑甚尔掀起眼皮, 不为所动:“那小鬼可是特级, 你在担心什么。”

    “从诞生以后就呆在罐子里的咒灵, 不过只是一两岁的小屁孩罢了。”

    身为大人的高山季鲨一脸深沉:“那种年龄的小屁孩, 放学回家要家长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伏黑甚尔冷嗤, 但还是从沙发上起身, 耸拉着肩膀,没什么精神的去接跳级上国中的小鬼。

    临走前还留下一句:“就你烂好心。”

    高山季鲨:……我难道是个好人吗, 明明是在慷他人之慨。

    :

    高山胀相,咒胎九相图大哥, 术式【赤血操术】,从诞生开始就呆在瓶子里的特级咒灵, “12岁”, 有一个便宜哥哥,名为高山季鲨, 现放学归家中。

    但在收到便宜哥哥短信后, 绝赞寻找穿着灯笼裤高.□□服的暗绿色短发少女。

    是的, 离谱的高山大叔前脚把人拒绝, 后脚就给便宜弟弟发了短信,再后脚还把心知肚明的伏黑甚尔派了出去。

    现今,最先被使唤派出的高山胀相成功找到了名为禅院真依的少女。

    那么。

    高山胀相看着不远处边吃薯片边落泪的暗绿色短发少女, 陷入了沉思。

    ——该说什么。

    “喂!看什么看!连你也要嘲笑我吗小鬼!”

    嘴里还塞着很多薯片的禅院真依哽咽着看向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男孩, 炸毛只在一瞬间。

    “……那个。”

    身上穿着国中制服, 甚至还背着书包的高山胀相面无表情,决定实话实说:“哥他让我带你过去。”

    “哈?你哥谁啊!”

    禅院真依迅速在小鬼面前调整好情绪,抹掉了脸上的泪,也吞掉了口中的薯片。

    “高山季鲨。”

    平静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禅院真依:“……那走吧。”

    高山胀相:“……竟然轻易的同意了吗,应该是我哥他把你惹哭的吧。”

    身为从诞生起就呆在瓶子里,虽然在受肉后就被不靠谱的便宜哥哥扔去了学校,但依旧不了解人类的高山胀相,大为震惊。

    “但是,他说的也没错。”禅院真依从长椅上起身,有些别扭的看向别处,“而且,虽然才第一次见面,但他确实是在为我担心吧。”

    从小就生活在充满着恶意的禅院家,禅院真依能清楚的察觉到他人的善意。

    虽然是这么说,但察觉到和接受是两个机制。

    “……”

    高山胀相沉默,木然的表情中多了几分复杂,第一次对人类产生了除漠视以外的善意,转身带路,还多嘴的说:“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我哥那家伙可算不上什么好人。”

    “才不用小鬼提醒!”禅院真依跟着高山季鲨身后,抱胸冷哼,“想也知道第六天魔王也不是什么和善的人。”

    “既然知道干嘛还来找他啊?”高山胀相睨了眼身后跟着的少女,说出了一个极为恰当的形容,“这和恶魔做交易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是恶魔又有什么关系。”禅院真依又重重的哼了一声,继续不看在身前为他带路的小鬼头,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反正,像我这种没用的菟丝子,也没什么可交换的。”

    “还真是天真的小鬼。”被派出来找人的伏黑甚尔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禅院真依的身后,一点也不介意为后辈介绍混蛋老板高山季鲨的垃圾。

    “只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哪怕是性命也会愿意为他付出。”

    他皮笑肉不笑的扯动唇角,吐出像是虚假的话语:“无论是思想、灵魂还是身体,最后都会扭曲成他的模样。”

    “而在那之后,你就会是毫无察觉被洗脑的人偶,听他调遣,甚至乐在其中。”

    他看着露出惊悚表情的少女,伏黑甚尔很想再说的过分点,最好能搞黄那个混蛋的命令,但是……

    “不用担心,禅院小姐。”靠谱的“未成年”高山胀相无表情解释,“别看他那样,起码挺会教导人的。”

    在人生大道理上。Ꮵᒠśŷ

    想到某季鲨侃侃而谈的大道理,术师杀手伏黑君只能含恨停止并不算抹黑的抹黑。

    禅院真依确实有被吓到,但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个词叫无可奈何,姊妹交流会真的快到了,她也真的需要迅速变强的方法,更何况她也不相信自己会被骗——没被骗的人,是不会相信自己会被骗的。

    不过——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禅院真依感到了困惑,毕竟明明都把她赶走了,结果又让人来找她。

    高山胀相一言难尽道:“……还是不要对他产生好奇为好。”

    伏黑甚尔挖耳朵,屑屑道:“我凭什么要回答小鬼的问题啊。”

    高山季鲨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好问题。

    伏黑甚尔抬眼看着蓝天,神色恹恹。

    还是该问赫海季砂是个什么样的人?

    啧,没差,反正都是骗男人的小鬼。

    赫海季砂和只有三毛钱记忆的高山季鲨,对于伏黑甚尔而言,从没被分裂过。

    哪怕没有记忆,赫海季砂还是赫海季砂,哪怕拥有记忆,高山季鲨还是高山季鲨,在这两个前提下,无论她先是赫海季砂还是高山季砂,对于他而言都无所谓。

    这个人在别人眼里,在这个人自己眼里是谁都无所谓。

    伏黑甚尔会怀疑自己的视觉,但从不会怀疑自己的感知,但事实上,天与暴君的眼睛从不会丢失猎物,也从不会让还没付尾款的老板离开他的感知。

    哪怕思想、灵魂,甚至身体都扭曲成那家伙的模样,野狗也会死死咬住给了它一个窝、一根肉肠,一把伞的“好心人。”

    就算把对方咬的鲜血淋漓又有什么关系?

    那炽热的鲜血被他吞下腹中——也是对野狗的嘉奖。

    :

    高山灭灵事务所——

    “一下子把所有人支开还是很困难的。”

    高山季鲨端坐在办公的位置上,十指相交,笑容灿烂:“这位客人,要出来喝杯茶吗。”

    从昨天跟到现在了。

    话语渐落,事务所的门也被推开:“抱歉抱歉!差点以为我认错了!”

    和少年时期相比,唯一的外表变化就是发型从妹妹头变成脑后扎小啾啾的青年哈哈哈的挠头,脸上甚至还真的有些害羞的红意。

    “赫海老师你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他这么说着,眼神却可怜巴巴的望着高山季鲨,像是小狗狗一般欢快的摇着尾巴,期期艾艾的问:“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看样子根本不像是在问“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而是“请务必让我帮忙!拜托了!!”

    高山季鲨看着眼前习惯性穿着高专.制服的青年,笑意依旧——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这谁。

    灵敏的高情商青年收回了可怜巴巴的表情,腼腆的用手挠挠脸颊,很开心的自我介绍:“我叫灰原雄!原来是赫海老师你的学弟,但是赫海老师你毕业后就接手了我和七海海,所以是老师。”

    他这么说完,松了口气般拍拍胸脯:“真是太好了!没进门前还在想万一认错了人怎么办,果然,就是赫海老师你啊。”

    青年顶着张很幼的脸朝高山季鲨笑着,脸上写满了纯良二字。

    “……怎么想都不对吧。”

    听着眼前青年一系列自言自语的高山季鲨嘴角抽抽,无力吐槽:“怎么看我也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吧。”

    “唔……大概是背影的原因吧?”

    完全不觉得自己确定眼前的高山大叔是赫海季砂是一件多么惊悚事情的灰原雄挠头,不怎么确定的说出了确定的话:“除了赫海老师的后背以外,没有人的后背能让我这么安心了,我是这么想的。”

    高山季鲨鼓掌棒读:“哇,真感动,但是大叔我根本不认识你哦,真遗憾。”

    “没关系啦!”灰原雄元气满满的握拳,毫不在意高山季鲨的撇清关系,而是眼睛亮晶晶的再次看着高山季砂,超级激动:“高山老师这个样子超级帅气!”

    改变称呼的速度相当之快。

    呜哇……这小鬼相当难缠啊!

    高山季鲨达拉着死鱼眼,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不过……高专那里没问题吗。”

    和想象的担忧话语不同,灰原雄表情犹疑,却用很确定的话语问:“老师现在的情况,是不能告诉咒术界的其他人吗。”

    “恭喜灰原同学回答正确!”高山季鲨鼓掌,毫不犹豫的指挥,“奖励给老师我倒茶。”

    “欸?”灰原雄呆呆的迷茫了一下,然后很欢快的应了下来,“好的!”

    伴随着乌龙茶倒入高山季鲨手边的茶杯,灰原雄感慨的哈哈:“真的好难得,和赫海老师单独相处。”

    “这个时候就别扯些有的没的吧。”

    一言难尽的看着在脑后扎着小啾啾的黑发青年,高山季鲨开始怀疑赫海季砂/她自己的判断。

    “我没有搞成这样之前,应该和你说了什么吧?要说的话就快点说哦。”

    “真的是——完全瞒不过高山老师!”灰原雄眨眨眼睛,小小声的欢呼,“不愧是高山老师!”

    没有改掉已经改掉的称呼,他兴奋的说:“黑绳,我已经拿到了!”

    高山季鲨:……我要那玩意有什么用?季砂/我为什么不能给大叔我安排顾客,灭灵事务所要开不下去了啊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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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特训小分队

    “灰原前辈?!!”

    当禅院真依重新进入事务所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她憧憬的前辈在为某个混蛋大叔捏肩膀。

    穿着清爽制服的青年有着一张和年纪相比显得年幼却依旧帅气的脸,哪怕眼睛圆圆,也不少属于青年的那份锐利,最为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永远开朗的笑容。

    “是真依同学啊!”

    灰原雄扬起灿烂的笑容, 对可爱后辈的态度相当友好:“你来找高山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高山·老师?!!?”

    禅院真依直接变身呐喊, 惊悚和不可置信光看表情就能清晰的知晓。

    灰原雄, 禅院真依最为憧憬的, 甚至可以被撑做初恋的前辈。

    在被英雄救美过的禅院真依看来, 没有人能对灰原前辈的笑容和性格无动于衷!没有!

    但是现在那个混蛋大叔到底在干什么啊?!!

    “呦, 真依少女。”

    高山季鲨将手中被称为黑绳的咒具一下下的在手上缠绕, 怡然自得的享受大概是同伴之人的按摩,还朝禅院真依束了个拇指:“要试试吗?灰原的手艺相当不错呦!”

    灰原雄灿烂笑:“乐意之至!”

    禅院真依:试你个鬼啊!还有灰原前辈!不要被这个混蛋大叔牵着鼻子走啊!!!

    “唔, 是黑绳啊。”

    没有听到禅院真依在心中的呐喊,伏黑甚尔瞥了眼高山季鲨手中的咒具, 意外的挑了挑眉:“你要拿它消除什么术式吗?那我建议你选天逆鉾,虽然大概率被五条悟那小子销毁了。”ԧŀʂŷ

    “随便啦, 反正就算是黑绳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随手将黑绳扔到桌子上, 高山季鲨看向禅院真依,沉思了下, 就选择拉苦力, “那么!灰原你就负责真依少女的训练吧!原本是要交给伏黑的来着。”

    灰原雄按摩的手不停, 像是笨蛋一样重重点头:“好哦!!”

    ——

    于是, 两个特训小分队,相遇了。

    他们分别是——

    忽悠队的夏油杰、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

    真意队的高山季鲨、灰原雄和禅院真依。

    夏油杰一如既往的笑眯眯,实际上丝毫不打算和对面看似领头人的家伙认识, 直接看向了灰原雄:“是来这里做任务的吗?灰原。”

    “差不多啦。”揉纹清水文追更价君羊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灰原雄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 嘿嘿笑着, “是来带着真依同学进行特。”

    话说到一半,他震惊看向虎杖悠仁,语无伦次:“这、这个!宿、宿傩,死、死了?”

    七海建人推推眼镜,稳重地进行了翻译:“灰原是在说,‘这个人不是宿傩的容器吗?不是说他死了吗?’以上。”

    虎杖悠仁摸摸鼻尖,求救般看向了在场的特级带班夏油杰。

    夏油杰整理着衣领和袖口,漫不经心答:“不用在意,反正都是些可说不可说的原因。”

    明明细究起来是什么都没有说的话,灰原雄却大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原来如此!”

    禅院真依:原来如此什么鬼啊!那个一肚子坏水的眯眯眼根本什么都没有说!那可是宿傩啊!不要被蛊惑啊灰原前辈!

    身处京都力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禅院真依天然站在处刑的天秤,她本就是安于现状的性格,如果两面宿傩的受体和她无关也就算了,天塌了还有五条悟顶着。

    但是——那群丑到爆的老头子们搞不好会让他们在姊妹交流会的时候对活着的虎杖悠仁下手!

    不过,还有一线生机。

    禅院真依看向高山季鲨,内心的声音逐渐嘶哑。

    混蛋大叔!你是第六天魔王对吧!拿出点气势来!!!

    高山季鲨双手插兜,顶着双死鱼眼上下打量着身穿五条袈裟的丸子头男性。

    然后,不甚在意的看向一旁,忽然就兴奋起来:“真依少女!那家店有卖冰棍的欸!买跟冰棍边走边吃吧!”

    禅院真依:……

    禅院真依看看对面的领头人夏油杰,又看看自己这边的领头人高山季鲨,含泪哽咽:输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夏油杰像是才发现高山季鲨一般看向他,嘴角的笑容彬彬有礼,甚至用了敬语:“您是?”

    高山季鲨撇开脸,肉眼可见的嫌弃:“不要跟季桑我说话,季桑我是不会承认你的。”

    夏油杰:?

    夏油杰很自信,当他打出问号的时候,绝对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对面的人忽然退化成猴子的原因。

    虽然已经将对面的人认定为猴子,但核善的夏油教主并不是会斤斤计较的人,他装模作样的在学弟们面前疑惑反问:“您是说?”

    高山季鲨再次不屑的上下打量着夏油杰,只打量到对方额头冒出青筋为止,才不爽的“嘁”一声,看夏油杰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最后甚至带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意味,别开了视线,掷地有声道:“季砂可是赫海家的继承人,就算要找人玩恋爱游戏,也不会看上你这种泥腿子的!”

    夏油杰:……

    其他人:……

    “……你说的赫海,是赫海季砂的赫海、吗。”

    夏油杰的这句话,说的极为艰难,极为干涩。

    高山季鲨咋舌,一脸看垃圾的表情。

    夏油杰认真看着高山季鲨,恍然发现对方那张其实和赫海季砂极为相似的脸,或者说,赫海季砂大概率随眼前的男人。

    想到了某种可能的夏油杰:……

    夏油杰很想拔掉对方那头耀眼的橘金毛,挖掉那双猩红的眼睛,安上黑发和橙金色的瞳眸。

    ——您到底知不知道发色和眼睛有多影响颜值?(敬语)

    夏油教主将对方从猴子名单中擦掉,打落牙齿和血吞,克制着自己咬牙切齿的欲望,尽量温和的说:“伯父,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不要叫我伯父啊抖m人渣!”沉淀在灵魂中深处的记忆苏醒,高山季鲨指指点点,“你知道你的抖m性p多令人伤心吗?你知道老烟枪对香烟的执着吗?不!你不知道!”

    自觉对方大概是以季砂的立场来谴责他,夏油杰再次吞下一口牙齿和血液——忍。

    然而,此时高山季砂心里想的,和夏油杰想的,有天壤之别。

    高山季鲨:你对得起我吗夏油杰?你对得起我吗?(声嘶力竭

    我把你当成亲信小弟,你竟然用自残威胁我?你摸着良心问问,我没能忘记你的原因是什么?你的信任度在我这里竟然不超过80%?你都不心虚的吗?

    作为在他那三毛钱记忆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夏油杰,高山季鲨对其尤为痛心。

    谁能懂上一秒还是纯良小鬼头的家伙在给他缝校服扣子,下一秒就看到对方成年体拿烟头往他自己身上按的惊悚?

    这不亚于咪咪叫着跟他撒娇的小猫咪变成了吃人虎!

    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绝对不会承认你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夏油杰!

    一时间,两个领头人之间的气氛陷入僵持。

    真正的成熟大人七海建人迅速的调整了自己其实也很惊骇的情绪,给出了台阶。

    “我们这边是要去医院重症区“接待”众多三级,两只二级,和一只一级,其中,三级和二级我们会让虎杖同学祓除,一级会让他适当交手,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作为高专时期的搭档,现如今相当要好的朋友,灰原雄自然理解七海建人的好意,便也毫不避讳的说了:“我们在带真依同学调查诅咒的事情,也算是曾经轰动咒术界的大案子吧,中咒后额头会出现红色的咒纹,昏睡不醒。”

    七海建人被灰原雄的选材噎住,一言难尽的询问:“你们进行的,是实力特训吧?”

    得到的,自然是自信的肯定答案。

    而在短暂的会师后,两个队伍终是分开,但却约定搞定自己那边后来这里集合,讨论一下训练心得。

    “真没想到竟然能遇见夏油前辈和七海海!”带队人之一灰原雄肉眼可见的兴奋,又很快蔫哒下来,小心翼翼的瞅瞅高山季鲨。

    虽然夏油前辈没能认出高山老师真是太好了,但是老师心里其实还是有一点点想被认出来的吧。

    这么想着,他整张脸都皱巴了起来,看起来颇为愁眉苦脸。

    而这样的情绪变化自然逃不过注意力经常往他身上飘的禅院真依:“灰原前辈是身体不舒服吗?”

    “啊,还好啦!”

    一旦察觉自己被他人所担心,灰原雄就立马又笑了起来,看在禅院真依眼里,就是哪怕强忍痛苦,也会对他人展颜而笑的可爱。

    咒术界里这么正常且纯良的人真的不多了。

    禅院真依正这么感动的这么想着,下一秒就听到对方说出了不明觉厉的话。

    “日下部学长在的话,说不定什么都能看穿。”

    高山季鲨依旧不甚在意的抓抓头发,只是抓到一半,他忽然顿住了。

    “……那谁?”

    灰原雄疑惑的望向四周,以为高山老师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人,反问:“什么谁?”

    只见橙金发色的男人耸拉着眼皮,根本没察觉到事态严重的,疑惑的看向他。

    失去太阳的向日葵没有发出一声哀鸣,只是随意的,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连名字都没记住的问:“就那个日什么部,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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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季砂的亲生母亲

    料亭, 一种价格昂贵,地点隐秘的餐厅,也是很多大人物商讨事物的绝佳地点。

    而在这座料亭的其中一个包间里,许久未见的“父女”, 在此相聚。

    “原来如此, 小季砂被不怎么留情的摆了一道啊。”

    身着靛青和服的青年笑着为旁边的女性斟酒, 和身边占据着自己女儿身体的咒灵把酒言欢。

    “说是我摆她一道可真是抬举了。”

    赫海燃涛眼中含笑, 看着杯中的清酒, 无赖的说, “我顶多是没告诉她使用那捋发丝会付出的代价。”

    羂索将盛放着清酒的瓷瓶放在矮几上, 笑容不变:“并不列入咒具之中,被冠以【转生】的诅咒之物, 其制造本意是让拥有此物的人在死亡后转生,但最后却只有让人在尚且还活着的情况拥有一个已死的备用躯体, 现在说就是灵魂互换的作用。”

    “这种堪称人生第二次机会的东西当然令人趋之若鹜,哪怕使用它的代价是被模糊记忆。”

    他低笑出声, 赞扬道:“但谁又知道, 作为【转生】的制造者,高山先生, 你是可以部分篡改其代价的。”

    “让我猜猜看。”

    羂索笑眯眯看着眼前他女儿血缘上的父亲, 暗叹对方比他出手还要狠, 慢吞吞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越接近她所图谋的一切, 珍贵的记忆也就会越趋近消亡。”

    “如若没有那段珍贵的记忆,那她图谋的一切对那时的她而言,将会毫无意义。”

    /

    “原来如此, 我被人摆了一道啊。”

    高山季鲨锤掌心, 恍然大悟, 稍微一想就找出了怀疑对象:“大概是那个垃圾咒灵吧?老妈他很多时候都比较喜欢看戏。”

    他“唔姆唔姆”的点头,却因为实在是对日下部笃也没什么印象,根本升不起紧迫感,还在那颇有兴致的猜垃圾咒灵是在哪搞的小动作。

    “是被那个叫真人的咒灵触摸那次?还是更早之前,受肉那天搞了这个小动作?”

    “老师。”灰原雄轻声呼唤高山季鲨,眼中满是怔然与恐慌,可他却还是平复下自己惊涛骇浪的心,小心翼翼的问:“没关系吗?”

    没关系吗?遗忘那么重要的人。

    没关系吗?失去那么重要的人。

    没关系吗?让那么重要的人伤心。

    并没有听到灰原雄心中接连不断的询问,高山季鲨虽然心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完全没有紧迫感的他不好意思的蹭蹭鼻尖,终于发现自己这副轻松的表情确实吓到灰原雄了。

    毕竟在对方的口中,那个名为日下部笃也的人是他虽然近些年关系逐渐平淡,但依旧毋庸置疑的挚友。

    能被称作挚友的话,关系一定好的不得了,怎么想忘记这么重要的人都很糟糕。

    不过……

    “没关系啦灰原!”他朝脑后扎着小啾啾的青年竖起拇指,呲着牙笑,“无论何时,我的立场都不会变。”

    虽然感觉有点怪,但高山季鲨还是说:“如果我推论的没有错的话,这其实也代表着我距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付出这种代价到底值不值得,现在的我也不清楚,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而且,既然是能轻而易举的忘掉,大概也不是什么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吧?

    高山季鲨不确定的这么想,恍惚的捂着自己的心脏,一脸懵逼,刚刚那股刺痛是什么鬼?肌肉记忆?这也不是我原来那具身体吧?!

    禅院真依一脸雾水的听着两人讲话,看到高山季鲨这副心痛的样子,面无表情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口腔清新糖,熟练抖出几粒。

    “嗨嗨,欧吉桑,速效救心丸。”

    高山季鲨保持着弯腰捂心口的姿势,定定看了禅院真依好一会,乖巧接过,嘴上却说:“不愧是季桑我的宝贝孙女。”

    禅院真依啪咔一下将口腔清新糖扔到地上,抓住高山季鲨的衣领,崩溃大喊:“是在嘲讽你啊混蛋!不要自顾自给自己上升辈分!”

    高山季鲨任由被拎,很不要脸的超大声:“救命啊,暴力孙女殴打四旬拾荒老人啦!”

    禅院真依捂住高山季鲨的嘴,表情狰狞:“安息吧老头子!”

    一旁的灰原雄眨眨眼睛,放松的笑了起来。

    无论怎么说,老师很有精神就好。

    /

    “不是高山,是赫海,再叫错就杀了你。”

    赫海燃涛温和而不容置疑,甚至有点孩子气的强调了一遍,并没有回答羂索刚刚的问题,而是说:“说起【转生】,那捋黑发在受肉的那天可是摆在她枕边的,看来她也没完全信任你,留了后手。”

    ——是嘲讽。

    羂索愉悦的弯眸,等的就是赫海燃涛这句话,只见他整理了下衣领,肉眼可见的骄傲:“和燃涛君不同,小季砂可没防我防到要定束缚的程度。”

    以为能趁我缺席的几年弥补父爱,让我的宝贝女儿与你亲近吗?开什么玩笑!无论是父爱还是母爱!我给的可都是双份!

    ——也是嘲讽。

    但赫海燃涛没有被轻易激怒,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阴阳怪气:“还是这么小家子气啊,羂索,拿那丁点陪着季砂长大的恩情,就觉得季砂和你最亲近吗,可笑可笑。”

    “呵呵,彼此彼此。”羂索捂嘴,矜持讽笑:“拿着那点血缘关系就觉得季砂她天然与你亲近吗?还是说因为季砂长的太像你了,所以让你眼瞎忽视了季砂性格上更像我这一事实?”

    赫海燃涛:“啊哈哈哈哈哈!”

    羂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秒风平浪静的代价,是摧枯拉朽的波涛汹涌。

    赫海燃涛笑容满面:“孕育季砂的机器加区区奶娘罢了,竟然还想拿捏季砂认你当妈吗?那可就太不要脸了,你说是吧,羂索君。”

    羂索噗嗤一声笑出声,自认行的正坐的端(?)只充满底气的说:“那孩子,可是我养大的。”

    赫海燃涛嗤笑:“那孩子可是我的女儿。”

    羂索无辜脸:“不认你的那种女儿吗?”

    赫海燃涛多少有点心虚,但还是挺直腰板,一副尽在掌控的模样:“时间问题罢了!她现在已经开始相信我了!还让我参与了这么重要的计划。”

    羂索怜悯,但佛祖笑:“哦,不是已经打算反水,踩着我宝贝女儿的计划达成自己的计划吗,你对季砂的爱,不过如此啊。”

    赫海燃涛:……

    赫海燃涛第二次转移话题,恢复理智,笑语嫣然:“我懒得和你拐弯抹角。”

    “我看到高天了,就在东京,帮我找到她。”

    时隔三十多年未曾被提起的名字被人念出,就像是在冬天被人浇了一桶凉水般,让人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那样的感觉哪怕是羂索也不例外,因为赫海高天这个人,代表的不仅仅只是一个赫海的姓氏,还是是整个赫海家的效忠。

    又或者说,是一群疯子们的效忠。

    赫海高天,赫海家真正的家主,其魅力是哪怕身为本意上的普通人,也有无数咒术师被她吸引,任其差遣,能被冠以赫这个半姓的,更是一般特级都要折于手下的所谓准特级。

    如果赫海季砂是悬浮在海面上的的灯,哪怕是深海中的大鱼也会被吸引,那赫海高天就是大海本身,是海鱼无法抵抗,不能失去的海水。

    而赫海高天,正是赫海季砂的母亲,更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轮回】那束头发的载体,就来自于她。

    赫海燃涛久违的说出那人的名字,整个人都兴奋到颤抖。

    季砂是,

    美丽的、

    耀眼的、

    温柔的、

    蠢笨又理智的、

    和那个人相似的孩子。

    那是……我和那个人的血脉。

    ——好想见到你。

    穿着龙胆蓝色和服的女性背影不知道在向何方前行,金丝绣制的祥云与海浪在和服衣摆处摇曳,二尺木屐在看不清背景的地方与地面碰撞着,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好像有人说了什么,她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侧头朝身后看来,却依旧模糊不清的看不清面容。

    『“这样啊,你希望用更加温和的方式吗。”』

    『“变得温柔了呢。”』

    身着和服的女性笑了一下,却在下一刻化为烟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想去抓住那抹烟,却只落得伤痕累累的一场空。

    放手吧、看开吧、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放弃吧。

    无数人在他耳边这么说着,如同一道道诅咒,想让他回到“正轨”。

    可是……

    可是啊——

    那是宝贵的,

    绝对无法放手的存在。

    让我再见到你吧,赫海燃涛想。

    让我再次握住你的手,让我再次用生命起誓——拥有守护你的资格吧。

    再看看我啊,再怒斥我啊,再安慰我啊。

    ……求求你了。

    我已经……再也无法忍受了。

    羂索看到那个对很多人的、事都很温和的、原本名为高山燃涛的男人,用着他女儿的身体,眼中带着期盼,用再缱绻不过的话语呢喃:“很快,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他看着双橙金色眼中的疯狂,忽然就很怜悯高山、不,怜悯赫海燃涛。

    他跟在小季砂身边那么久,就不知道我的宝贝女儿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测试吗?

    高专新生她都测试一遍,还时不时抽查测试的那种,我换个身体跑她面前她都面上一脸欣喜实则暗中测试我的那种。

    就是有没有可能……我、不,勉强算是你的宝贝女儿看在你跟着她十一年没什么动作的份上,给了你一次机会呢?就我对她的了解,这绝对是唯一一次机会。

    不过,毕竟是谈判合作,当然是不能这么说的,更何况他没那个提醒的好心。

    羂索微笑毫无破绽:“既然要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多少,要给些报酬吧?这种宛若海底捞针的寻找程度,搞不好还会被五条悟发现。”

    他无奈叹气,忧愁道:“毕竟冒着这么大风险,多少也帮帮我吧,我的计划近些年可是因为你的宝贝女儿,一直止步不前。”

    赫海燃涛微微颔首,认可了他的话:“那么,你想要什么。”

    “啊,不是什么大物件。”羂索的唇角一寸寸上扬,“我比较心软,可不舍得动小季砂最宝贝的,”

    他这么说着,睁开了一直眯眯眼的双眸,那蜂蜜般的眼眸中沉淀的,是不输其他的剧毒。ћļșў

    “夏油杰,你知道他的吧?”

    作者有话说:

    晴菘今天也在换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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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日下部的一天[特供]

    睡前定下的闹钟响起, 一只有着清晰青筋的有力手臂从被窝中伸出,将闹钟摁灭。

    洗脸刷牙是基本流程,凉水拍打在脸上,让依旧有些困顿的日下部笃也清醒的同时, 也冲洗掉了嘴边的泡沫。

    只在拿起刮胡刀熟练操作的时候, 手莫名一抖, 在嘴角留下一道出血的伤痕。

    “嘶——。”

    和祓除咒灵时受的伤对比, 这甚至称不得上是小伤, 顶多是一道划痕, 但日下部笃也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为咒术师, 哪怕是人生第一次上手用刮胡刀的时候也稳的很,别说刮胡刀, 让他用太刀刮胡子都没有问题,上次因为刮胡子被划了一道, 还是因为季砂好奇给他刮胡子的时候,那紧张到手抖的表情太搞笑, 他没忍住笑场的代价。

    但是这次……

    日下部笃也盯着镜子里那张有些颓废的脸, 发了好一会呆。

    任务搞定就叫季砂去喝酒吧。

    这样做下决定后,他不怎么在意的将从嘴角伤口处留下的血抹掉, 刮完胡子还用毛巾擦了一遍脸, 在换完衣服路过玄关的时候, 才终于抽了个创可贴, 吧唧一下粘到了伤口处。

    “呦西!”

    仔细的将刀别在腰侧,日下部笃也掌心按在刀柄上,用另一只手勾出刻有“太阳”的项链, 亲吻了一下带着他体温的项链表面, 又将其放回自己的衣领内, 愉快的对空无一人的房间说:“出发了!”

    直到坐上辅助监督的车辆,新的一天才正式开始。

    森先生对任务的介绍有条不紊,是再稳重不过的音调。

    早就习惯一心二用的日下部笃也打开手机,入眼的就是有着橙金眸色的少女咧嘴笑着的手机屏保。

    挂在手机上的,绣有[平安顺遂]的御守伴随着他划拉手机的动作微微摇晃。

    分明早与自己的挚友分开任务多年,身上却到处都是对方的证明。

    是不是太过念旧?太过粘糊了?

    日下部笃也有的时候也会这么想,也曾不止一次用其他角度看待自己与挚友的这段关系。

    但在发现赫海季砂和他的做法别无二致之后,就很快坦然了。

    虽然是有点黏糊的样子,但也没什么不好。

    晚上叫季砂去喝酒吧。

    他第二次这么想。

    咒术师的日常工作其实十分枯燥,虽然那些咒灵看起来就是很惊险的物种,可一旦成了熟练工,惊险刺激的感觉便会降低不少。

    日下部笃也绝大部分的时候使用的都是【真阴流】,偶尔遇到十分棘手的目标时会用上他自创的刀法【斜日】。

    而今天的任务显然没有让他使用【斜日】的机会。

    唯一特别点的,大概就是搞定任务去高专教小朋友的时候碰到了虎杖悠仁那小子。

    对于虎杖悠仁保持着赫海季砂怎么选,他就怎么选之态度的日下部笃也,面无表情。

    “那个……”

    粉发少年表情迟疑又纠结,小心翼翼的觑着他也的脸色,又看了眼日下部笃也谨慎与他拉开的15米距离,认命的提高声音。

    “请问!您觉得年少时的赫海老师和现在的赫海老师之间,有什么差别吗?”

    日下部笃也惜命而谨慎的与两面宿傩容器拉开15米的距离,听到对方的话后还相当不爽的吐槽:“拿老师的青春玩真心话大冒险,你们这届小鬼有够恶劣的。”

    见识过赫海季砂之恶劣人渣的受害者伏黑惠欲言又止,但秉承着赫海季砂对他不仁,但他不能对赫海季砂不义的崇高道德理念,他放弃了把赫海季砂的靠谱形象踹碎的机会。

    “不过如果觉得我会说‘的确有些不一样。’的话,那你们可就大错特错了!”

    日下部笃也手心依旧抵在刀柄处,只听他吊儿郎当的说:“那家伙可什么都没变。”

    晚上叫季砂去喝酒吧。

    他第三次这么想。

    钉崎野蔷薇震惊:“欸——关系意外的超级好的样子!”

    “不要把老师们的挚友情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意气风发的说,“我们一起的话,可就永远不会输。”

    “哦呀~,还在说这种老掉牙的话呢。”

    夏油杰揣着手手,笑眯眯的迎面而来:“这样可不行,要快点独立起来啊,日下部学长。”

    一年级三只看到两个老师相遇,二话不说直接溜走,笑话,留着被吵架吵出火的无良老师们迁怒吗?

    “啧,夏油啊。”

    每当夏油杰出现的时候,日下部笃也都由衷的感到了心梗。

    虽然他们的关系其实不错,但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他们两个每次遇到的时候,总有一个人恰好说着赫海季砂的事,这也导致他们的话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都停留在了赫海季砂身上。

    岂可修!那个万恶之源!

    “季砂最近没怎么和日下部学长在一起吗,感觉学长魂不守舍的样子。”

    面对夏油杰的笑眯眯攻击,日下部笃也冷笑:“那家伙就是在躲着我啊,每次都躲我!不管什么事都要躲我!”

    他越说越激动,表情狰狞道:“躲我就算了,每次都不会自己想通,就算自己想通还要我去哄——她是什么心思敏感的柔弱少女吗?虽然每次要哄的时候都很可爱!”

    “但是都快三十的女人了,想着总该成熟一点了吧!结果之前看到咒灵的时候还做出一副抛精灵球的样子,说什‘皮卡部!闪电雷击!’,那我能拿她怎么办?当然是说‘十万伏特———皮卡皮卡———丘。’了。”

    “还有之前给我挑衣服,开始还问我的意见,后面就笑容恐怖的开始独断专行,我可是好心给她一个让我们服装统一的机会,结果每次选的衣服都是暖洋洋的颜色,反抗还会被揍,暴君!不讲理的暴君!”

    日下部笃也,大声控诉。

    夏油杰,努力微笑。

    夏油杰:是在炫耀吧,绝对是在炫耀吧。

    “但这次是日下部学长在躲季砂吧。”夏油杰露出了个狐狸笑,用日下部笃也觉得相当欠揍的语气说,“我看的出来哦。”

    日下部笃也:……

    日下部笃也弯腰做呕吐状,有气无力道:“好恶心、我脏了,竟然被季砂以外的人看穿心思。”

    夏油杰笑眯眯,假装自己没听出对方是在炫耀,无视对方的垃圾话,轻飘飘的说:“因为发现季砂变得稳重了,所以觉得她更年期到了,连带着也觉得她人老珠黄,配不上你了吗。”

    日下部笃也瞳孔地震:“你小子!!?我可没那么说!你是连颠倒黑白的脑细胞都不想用,所以选择歪曲事实,直接模黑吗?”

    夏油杰熟练的左耳进右耳出,一脸欣喜,自顾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

    日下部笃也汗颜:……转移话题吗。

    “日下部学长。”

    只听夏油杰笑眯眯的说:“请和季砂告白吧。”

    日下部笃也:……

    日下部笃也:……

    日下部笃也,男,29岁,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二年级教师,有一个如果时间允许,可以天天粘糊在一起的异性挚友,是挚友——真的不是恋人。

    被误会成恋人这种事其实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他们好像真的过于亲密,是用对方的碗筷吃饭、穿对方的衣服、在一个床上盖着一个被子也没关系的亲密。

    但他们真的就是那种很单纯的挚友情。

    被误会情侣算是情有可原,毕竟凡人无法理解他和季砂之间的情谊,但是高专校内的家伙总该理解吧?

    日下部笃也一直那么信任着。

    那么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夏油杰不愧是邪·教教主,看微表情的功力深厚,自然知道日下部笃现在正处于‘你在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的状态,便也好心的重复了一遍。

    “请和季砂告白吧。”

    日下部笃也手指颤抖,一下子没呼吸上来,颤颤巍巍:“那什么……”

    夏油杰笑眯眯,再次重复:“请和季砂告白吧。”

    真的听清了的日下部笃也冷汗狂流,语气坚定:“——我拒绝。”

    “为什么?”夏油杰一脸无辜的问,“日下部学长不喜欢季砂吗?刚刚也说季砂很可爱,只是挚友的话,应该不会这么想的吧。”

    日下部笃也一抹冷汗,逐渐找回被吓走的理智,一脸后怕:“抱歉,我们就是会夸对方可爱的那种挚友。”

    夏油杰笑容不变,扔出了“□□”。

    “该不会还接过吻,〇〇〇,甚至〇〇〇过吧,还是说连〇〇〇〇都做过。”

    日下部笃也宇宙修勾头,脑内全是哔——哔——和哔——。

    他默默的,默默的留下热泪,笑的格外苦涩,别这样,真的,不然我们真的会同归于尽的。

    夏油杰看着自己亲爱日下部学长的反应,满意离去,看来是真的什么都没干过。

    ——

    灯塔为他人照亮方向,倾听着迷茫船只的话语,或迷茫,或期盼,或憎恨,或无助。

    但日下部笃也,并不在船只之列

    他是守着灯塔的人,与灯塔相伴,他陪伴着,等待着,永远低头守候着。

    他笑着,骂着,永远站在灯塔身后,扭头就看得到。

    他的灯塔是个笨蛋,比他还要笨蛋的笨蛋,所以,他要守护好他的灯塔。

    作者有话说:

    天要下雨,人要赶榜。

    短小一千,请笑纳。

    又在一千基础上加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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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季砂是爸宝

    普普通通的一天里, 高山灭灵事务所的员工之一,禅院真依,终于走出了普普通通的平凡漩涡。

    “喂,我说, 你们多少教我点东西吧?”

    顶着一张黑脸的禅院真依, 如此说。

    因为在她进入高山灭灵事务所的这些天, 她, 什么都没学到。

    “别一副丧气样啊真依少女。”坐在沙发上的高山季鲨放下了狗血小说, 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了根香烟。

    伴随着香烟被点燃, 他呼出口烟气, 对觉得被骗的禅院真依侃侃而谈,“季桑我啊, 不会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那什么劳什么第六天魔王,但是拜师学艺就要拿出拜师学艺的样子。”

    他将香烟朝禅院真依的方向移去, 顶着死鱼眼,平淡的说:“入师考验no.1, 用手心接住老师的烟灰。”

    禅院真依愤怒, 抬脚就踹:“去死啊渣滓!你想对美少女干什么啊!!!”

    毫无防备被踹了一脚的高山季鲨痛咳一声,他捂着胸口, 泪水都挂在了眼角:“好过分啊真依少女, 觉得学不到什么的话现在离开也来得及啊。”

    禅院真依面无表情:“不, 我拒绝。”

    高山季鲨颓废吸烟, 并不惊讶:“季桑我打着很舒服是吧?知道季桑我纵容好孩子就想欺负我是吧?因为觉得你哪怕恶狠狠的说讨厌季桑我,我也会哭着原谅你,所以有恃无恐是吧?”

    他发出一段长长的叹息, 看向禅院真依的眼神里都包含着恨铁不成钢:“不要沉迷于温柔乡啊, 真依少女。”

    “温柔乡?”禅院真依抓住高山季砂的衣领将人拽起, 咬牙切齿,“给我反省一下你自己啊?你这人渣算是什么温柔乡?快点教我些能用得上的东西!不然我就诅咒你陷入书荒灾难!”

    高山季鲨惊恐:“身为求学的那个!这么威胁老师真的可以吗?”

    他看向在事务所小厨房切水果的灰原雄,放弃反省自己,决定指责他人:“小雄!你看你都把她宠成什么样了!太纵容真依少女的话,她会变成嚣张跋扈且恶毒的女配哦!”

    “啊哈哈哈哈,高山老师和真依同学的关系真好啊!”灰原雄端着一盘子西瓜,从小厨房里走了出来,笑容灿烂,“而且说到纵容真依同学,明明老师你才是最纵容它的那个吧?”

    “灰原前辈!这个人渣只会使唤我买这买那啊!”禅院真依表情狰狞,对灰原熊嘴中的纵容表示质疑,“之前的几次委托也是!让我去祓除咒灵还不给工资!”

    “呐,工资的事情可不是季桑我的错哦。”高山季鲨掏耳朵,问心无愧,“我之前有给真依少女你工资吧,但是被你拒绝了啊。”

    他表情坦荡,正义凛然的抱胸,摆出了说教的样子:“这样可不行,做人要诚实一点,就像季桑我懒得教真依少女,所以诚实的让你现在就走一样,想要工资也要诚实的说出来。”

    禅院真依一脚他在高山季鲨的腿间,表情阴沉,距离某人的命根子只差往前一脚:“你刚刚是说了,懒得教我,对吧?还有,你那就五日元的工资,可收可不收吧?”

    高山季鲨:……

    感受到男人命脉被无形的脚拿捏,高山季鲨冷汗狂流,抬眼望着禅院真依:“阿诺,真依少女,请听纪桑我解释。”

    x月xx日,晴,高山面临事务所传出了男人的惨叫。

    灰原雄:……出门买菜去吧。

    /

    “其实,季桑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并没有被踩OO,但狗血小说被撕了的高山季鲨摆正自己的态度,实话实说。

    眼看自己浮躁又稳重的弟子马上要炸,他赶忙竖起了根手指,撇清关系的解释:“因为双胞胎的诅咒啊诅咒!这点真依少女你也是知道的吧!更何况你的姐姐还是天与束缚!变成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没有办法吗?”禅院真依颓废的垂下头,轻声问,“就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高山季鲨心虚的望向窗外,唇齿张合了几下,最终还是有点犹豫不定的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是感觉不怎么适合你,而且,有一点点危险。”

    他嘴上说着一点点,动作上却没有丝毫马虎,直接张开了双臂。

    禅院真依当即问:“什么办法!”

    “就是,你懂的吧?”高山季砂眼神飘忽,悄声说,“就是受肉啦受肉,季桑我啊,因为要保护你可爱师兄的姐姐,光明正大的从老妈那里昧下了一个咒物,那只曾经是人类,现在是咒灵的不明生物和你的术式一模一样。”

    “是特级咒物哦,从它那里获得的咒力,让你成为特级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挤眉弄眼,一副推销黄色碟片的商贩模样:“怎么样,要考虑一下吗?如果被受肉的咒灵压过去的话,我会好好的帮你取出来哦。”

    禅院真依沉默,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死鱼眼颓废大叔,略有质疑:“你都话里话外暗示我不要同意了,都这么不情愿了,干嘛还说出来让我知道?”

    高山季鲨心梗,一秒沧桑十岁,满脸写着人心不古:“现在的小姑娘呀,就是喜欢让季桑这种美大叔既矜持孤傲又热情奔放。”

    禅院真依将一瓣西瓜塞进了高山季砂嘴里,面无表情:“行了,如你所愿,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哟西!恭喜真依少女触发隐藏彩蛋。”高山季鲨鼓掌,然后掏出了根手骨项链,不、特级咒物,一脸欣慰,“给你个充电宝。”

    禅院真依:……

    我的野生师父仿佛有什么大病?

    赌马输回来的伏黑甚尔抓着头发推开了门。一眼就看见了高山季砂手中的项链,唇角扯动:“什么啊,这不是你最近几天熬夜一直在搞的那东西吗,原来是给这丫头的,什么时候给我儿子也整一个?”

    高山季鲨把东西塞到禅院真依的手中,对伏黑甚尔假笑:“然后被你卖掉换钱赌马吗?”

    伏黑甚尔看着高山季鲨那双看穿了一切的眼睛,侧开头,重重的“嘁”了一声。

    想想还是不爽,他便盯上了禅院真依:“喂,小丫头,你不是想变强吗?”

    他不怀好意的笑着,那双与禅院真依相同的深绿色眼睛显得更加冷然:“明天你跟着我练体术。”

    禅院真依:……大猩猩。

    高山季鲨笑眯眯,从不会阻止弟子的成长,便抬手挥了挥:“加油哦,小真依。”

    禅院真依崩溃:“加油什么啊人渣!”

    “啧。”

    明明是支持伏黑甚尔的那个,被支持的家伙反而升起了不满。

    “就你这个样子,可不会让那么多人如同之前那样信任你。”

    “嗨嗨,因为季桑我太宠爱真依少女了,所以开始羡慕嫉妒恨了吗?这可不行。”

    拿着残破狗血小说继续看的赫海季砂竖几根手指摇啊摇:“同为高山灭灵事务所的员工,要相处的愉快些,身为男人,不要恐吓小姑娘哦。”

    “上司的不满也要坦率的说出来,否则季桑我可不知道你想表达些什么。”

    “那就请我们尊敬的社长大人,拿出点会被人信服的态度吧。”ȟᏓડץ

    伏黑甚尔走到高山季鲨身边,狠狠的揉了揉他那头橘黄色的毛:“把那个日下部忘记后,连自己到底要干什么都忘记了吗?”

    “别老是提那个我根本不知道是谁的人,说太多次季桑我可是会忍不住讨厌他的哦。”高山季鲨悠哉的翻过一页残破的狗血小说书籍,没什么精神的回答。

    “而且真正要做的事情,现在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了吧?黑绳反正是在我这里。”

    “难道你要逼着季桑我去把那些已经受肉,导致宿体的昏迷咒物都挖出来?”

    “还是说让季桑我找到那只藏头露尾,很难抓到的特级咒灵祓除掉?”

    “总该不会是想让季桑我把那个想要毁灭世界的老妈干掉吧?”

    高山季鲨摆摆手,一双红色的死鱼眼里什么也没有:“白痴,已经被吃下来的东西可不是能那么容易挖出来的。

    已经藏起来的咒灵可是很难被找到的。

    已经有感情的妈妈可是很难被身为儿子的季桑我干掉的。”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重点只有最后一条吧。”

    高山季鲨抬头,面无表情承认:“季桑我,其实是妈宝。”

    :

    23年前,赫海季砂六岁。

    闪着寒光的刀剑斜劈而下,夺目的火焰奔涌不息。

    身着和服羽织的两人在宅院中大打出手,只为让自己的建议获得最高胜利。

    有着一头长发的赫江曳挥动刀剑,破口大骂:『“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野兽!没有术式当然是和我学剑术吧!这个孽种本来就够废物了!跟着你这个依靠术式的家伙只会更废物!”』

    赫湾鬼谷笑容恐怖,紫色的火焰来势汹汹,一头赤红耀眼的红发尽显张扬:『“术式垃圾的愚忠蠢货!没有术式的话就想办法给她一个术式啊!就是因为废物到让人看不下去才更应该想办法让她不那么废物吧?而且你这个用空间术式玩切割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

    距离他们战场不远处的巨大槐树下,穿着漂亮的白色小羽织的赫海季砂坐在那里,带着蓝色水纹的羽织衣袖乖巧垂落。

    她睁着微浅的橙金色的眼睛,没什么表情的望着准特级之间的打斗。

    『“季砂,还记得我说过的吗。”』

    宽大的手掌落下,和赫海季砂穿着亲子装的羂索笑眼弯弯,安抚的揉弄着她的发顶,笑眯眯的说:『“那两个家伙只是被前主人留下的狗而已,不用在意他们说什么。”』

    他摘下两串槐花,从身后将没什么表情的女孩揽入怀中,垂眸,将花放在了她稚嫩、不足他半个手掌大的手心中:『“项圈的绳索,在你手中。”』

    这么说着,羂索将女孩放在自己的臂弯间,起身离开了这片即将被波及的树下。

    『“术式,很重要吗。”』

    有着橙金眼眸的女孩扭头看着两人打斗的场景,这么问。

    『“……不哦。”』

    肉眼可见的刀光闪烁,白色的槐树花朵簌簌落下,随后,是紫色火焰极盛的绽放。

    羂索背对着其他所有人,也背对着危险的美丽火焰与闪烁的刀光,平静的交谈着。

    『“小季砂的话,就算没有术式也没关系。”』

    羂索轻笑着,漫不经心的说着不容置疑的话:『“我的女儿,什么配不上?”』

    赫海季砂侧头看着自己帅气老父亲的侧脸,愣了好一会,抿了抿唇:『“就算你这么说,没有术式就是没有术式吧。”』

    『“小季砂如果想要的话,大把术式给你挑。”』

    察觉到赫海季砂的低落,羂索用空出的那只手点了点自己宝贝女儿的鼻尖,毫无保留的溺爱着,『“反正也不费什么事,天天换着玩都够你用。”』

    就是要对不起那些待受肉的咒术师了。(羂索式微笑.jpg)

    『“但无论有没有术式,小季砂都是爸爸我的小废物。”』

    赫海季砂看着忽然这么说的父亲,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轻笑着,低头蹭了蹭赫海季砂的脸:『“无论小季砂多么强大,都是我翅膀下的幼苗哦。”』

    赫海季砂感受着自己与父亲贴近的那处皮肤,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明明都是在说废物,但是,爸爸说的废物好像和那两个讨厌叔叔说的废物完全不一样。

    稚嫩的,孤独的,讨厌吵闹,也讨厌那两个拥有奇怪能力大叔的季砂,非常喜欢自己的父亲,非常非常喜欢。

    那是她嘈杂的幼年里唯一安静的地方,更是唯一让她安心的人。

    作者有话说:

    娟子 ,一个自称母亲的好爸爸。

    第78章 被绑架的季鲨呀

    被绑架了。

    不仅因为宿醉,

    还因为宿醉后倒在了路边。

    高山季鲨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椅子上,眼睛被蒙住,双手被绑在椅背后,周围一片寂静, 没有感受到咒灵, 也没有感受到咒力的波动。

    回想起昨夜在夜蝶屋的豪饮万酒, 疯狂开唐培里和出了夜蝶屋后的呕吐不止, 他终于升起了那么一丢丢后悔。

    啊啊——不应该喝这么多的, 早知道应该叫上伏黑君, 起码不会被不知道什么样的阿猫阿狗绑架。

    颓废消极的态度在心中逐渐扩散, 高山季鲨扭了扭脖子,依旧有些困倦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但毕竟现在是被人绑架的状态, 他还是意思意思动了动被绑在靠椅后的双手。!!这是?!!!

    高山季鲨瞳孔地震,阴郁黑线条直接将它笼罩。

    为什么?

    是什么让绑架的家伙愿意拿咒具提防一个宿醉倒在路边的颓废大叔的?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季桑我?

    季桑我上有四旬老人伏黑君, 下有靠谱的长子小雄、叛逆的幼女真依少女,占齐了上有老、下有小这个天选家庭配置, 为什么还要这么欺负季桑我?

    养伏黑君很费钱的, 公司的财政已经赤字了,长子是很靠谱, 但根本就是个笨蛋, 一直在让季桑我操心, 真依少女每天都想把季桑我送进重症病房, 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欸?欸?!等等等等!季桑我为什么升起了趁这个机会死遁,一个人去逍遥的想法?

    怎么可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季桑我就算再没下限也是个会照顾家庭成员的家庭支柱啊哈哈哈哈哈哈。

    被蒙着眼睛的高山季鲨冷汗狂流, 在心里疯狂转移话题。

    话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除了喝酒和疯狂给那个贝莎的美人开唐培里外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难道绑架季桑我是想要钱吗?欸?是要钱吗?伏黑君什么都不会给的哦!区区五日元都不会给的哦!所以快放弃吧!快点给季桑我放弃吧!

    在高山季鲨内心吐槽哀嚎的同时, 并不和谐的三人小队透过审讯室的单面镜看着室内双手被绑眼睛被蒙,但没什么动作的男人,陷入了沉默。

    金发黑皮的绑匪一号努力保持微笑:说真的,传闻中的咒术师不都应该很厉害的吗?为什么被酒灌醉后就能绑到啊?白费我昨天放的水了。

    黑色长发绿色眼睛的绑匪二号面无表情: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咒术师的话,警惕心未免也太弱了,真的能和那些普通人看不到的咒灵厮杀吗?昨天应该放点水的。

    有双猫猫上挑眼、下巴留着胡子的绑匪三号有些汗颜:要找个机会让咒术师先生逃走啊,咒术师先生应该……抓得住机会吧?

    与三人小队并非一个任务,但被派来支援的金发女性吐出嘴中的烟气,指尖勾着的易容面罩摇摇晃晃。

    “看来这次抓到的咒术师和以往那些诅咒师不是一个货色啊。”她的一颦一笑中都蕴含着妩媚,犹如在黑夜糜烂中绽放着的花。

    “那么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为了劝他喝酒,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此时,那花儿从靠着的墙上直起身,撩了下头发,走向门口,临走前还吐槽了一句,“他还挺挑,非得是黑发的妈妈系幼齿少女。”

    被留下的三个绑匪:……并不想知道,谢谢。

    安室透,日本公安卧底黑衣组织的警界不知名新星,正在为打入黑衣组织内部做努力,并取得了成果——想办法让单面镜里那个咒术师吐出【天元】的信息,或把人拉拢进组织,实在不行就灭口。

    其中,搞到天元信息直接获得代号,升职加薪。

    诸星大,FBI卧底黑衣组织的警界不知名新星,同样在为打入黑衣组织内部做努力。

    从单面镜之人嘴里搞到天元信息就可以直接获得代号升职加薪,这件事情对他真的很有诱惑力。

    绿川光,安室透的警界同事,同为卧底黑衣组织一员,乃警界不知名新星也。

    真实的为单面镜里的咒术师先生感到担忧。

    “那么,谁先来。”

    安室透微笑着,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僵局。

    审问的先后顺序很重要,三位不同警界的新星对自己的审讯能力十分自信,虽然自成一个队伍,但也想先下手为强。

    安室透和诸星大对上视线,瞬间,火花四射,最后两人默契的看向绿川光。

    绿川光尴尬一笑,无奈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嘛,应该,没问题吧。

    眼罩被取下,视野逐渐恢复亮光,高山季鲨眯了眯眼睛适应光亮,上下打量了下站在他面前的猫猫上挑眼青年,在心中做下定论。

    感觉是那种心软的男妈妈类型。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咒术师啊。”

    绿川光拉过椅子,坐在高山季砂的对面,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竟然仅仅因为美色和酒精就被抓到,我还吓了一大跳呢。”

    “毕竟说到咒术师,一般就会觉得是很厉害的人物才对。”

    他弯眸笑了一下,从嘴中吐出了诛心之言:“但您毕竟是垫底的渣滓人物,这么弱也没办法。”

    高山季鲨:……?不要骂季桑我是渣滓啊?你这种绑架别人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渣滓吧?季桑我可是良民啊良民!!

    看到对面的咒术师先生死鱼眼的眼皮动了动,绿川光微笑着乘胜追击:“您这么弱,执行祓除咒灵任务的时候,不会还是那种会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抛弃同伴的人吧?”

    “真可怜,和您搭档的人在被抛弃的那一刻,肯定恨透了您吧,您能活到现在被绑架还真是万幸。”

    高山季鲨:……??季桑我很弱吗?季桑我难道看起来真的很弱吗?季桑我像是那种会在做任务的时候抛弃同伴的人吗?知不知道咒术师每次任务都同等于在走向地狱啊混蛋!活到能被你绑架当然是万幸!!

    你个猫猫上挑眼看着人模人样的,结果竟然这么不会看人吗?季桑我虽然被叫做人渣!但绝对也是咒术界公认的好人!

    发现咒术师先生稍微直起了些身子的绿川光更加无辜的微笑着,字字珠玑:“真的很难想象您失踪后会有什么人来救您,毕竟像您这种咒术界的渣滓,也不会有什么朋友吧。”

    “反正您也一无所有。”他顿了一下,终于说到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干脆的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天元】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吧。”

    “你说的不错。”

    男人因为喝酒而显得嘶哑的声音响起,绿川光认真的看着对方,却发现他那双红眸中,什么也没有。

    “和那群天之骄子比,我的确是废物。”

    他听到男人轻飘飘的应下了他说的话,像是早已经习惯。

    “我不够勇敢,也不够坚强,几次升起过逃跑的想法,现在也早就已经不参与咒术界的纷争。”

    “甚至的确没什么朋友。”

    男人看着他,扯动了下嘴角。

    ——“像我这种渣滓,死了也没人在乎的。”

    绿川光:……

    审讯室外听着外放的安室透/诸星大:……

    心软绿川光荣败北,心狠诸星前来一战。

    诸星大打量着死鱼眼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在对方那头耀眼的橙金发色上停留一瞬,最后停在了男人那双红色的眼睛上。

    “我是父亲带大的,他是一个执拗且冷硬的人,但哪怕如此,我小的时候最期待的也是等下班的父亲回来,偶尔他会给我带几颗糖。”

    他双手合十,手肘放在双膝上,垂下眸,静静的诉说着。

    “‘不用成为什么大人物,只要你健康长大,成为一个遵纪守法的人,老爸就很欣慰了。’他经常这么说,但是有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呢?”

    “我12岁那年,父亲被公司裁员,为了支撑我继续读书,他卖了一颗肾,没有告诉我。”

    “到我读大学的时候,他更是瞒着我借了高利贷,直到追债的人闯进家门。”

    淡淡的忧伤弥漫在寂静的审讯室内,高山季鲨脑内仿佛出现了真实的场景。

    一个雨夜里,父子俩正在吃着晚餐,父亲沉默寡言,儿子也沉默寡言,但他们之间的气氛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温馨。

    直到,一群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的人踹开了房门,二话不说先翻了餐桌。

    伴随着场景的,是诸星大那宛若旁白的诉说。

    “他们将我的父亲踩在脚下,谈笑着说要卖掉父亲身上的哪个器官。”

    “‘肾吧,我有条路子,有人在收。’有个人这么说,便轻而易举的定下了我父亲的结局,那时,只剩一颗肾的父亲依旧沉默不言,而我则被按在地上,只能无力的发出嘶吼。”

    “父亲到死也没有说出他只剩一颗肾,因为他不想让我知道他是为了供我读书才卖掉的那颗肾。”

    诸星大看着眼前有些怔然的男人,叹了口气:“你还有家人的吧。”

    “他们还在等你,不要像我父亲一样,到死都不愿意说出一些话。”

    “对于家人而言,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希望彼此平安,死亡留下的不仅仅是愧疚,还有遗憾。”

    高山季鲨垂眸,良久,才缓缓开口说:“你的父亲想让你成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

    “你没有做到。”

    他抬头,没什么情绪的与对面的长发男人对视:“你踏着你父亲的尸骨,走向了他不想看到的绝路。”

    “对于父亲而言,无论发生什么,他最希望的仅仅只是你一生平安顺遂,快乐无忧。”

    “那么,你现在快乐吗?”

    诸星大:……

    审讯室外听着外放的安室透/绿川光:……

    高山季鲨:刚刚好像有什么人在跟我比瞎掰。(不屑.jpg

    作者有话说:

    是柯学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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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高山,纵容弟子的好老师

    有组织的预谋绑架, 有时候的目的并非只是获得赎金,还有可能是想套取某人嘴中他人不可知的隐秘信息。

    而这样获得的结果往往只有两条。

    ‘我是不会说出来的!你们死心吧!’

    迎接这种类型被绑者的,往往是更加残忍的酷刑,或者死亡。

    ‘我会说的!我全部都会说的!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迎接这种类型的, 大概率是榨取价值后的灭口, 极少部分会被绑架那方吸收进组织。

    早已离开咒术界的男人带着那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也已经打定主意要带进地狱的秘密坐在男人的花天酒地, 一杯一杯的往嘴中灌着酒。

    ‘如果不知道的话就好了。’

    男人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沉沦于酒精的麻痹。

    然后, 被不知有何所图的人绑架了。

    [“请把天元的信息全部吐出来。”]

    [“请不要到死都不愿意说出一些话。”]

    绑匪们用或威胁或怀柔般的话语这么问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而男人只是半睁着他那双猩红色的眼睛, 沉默以对。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张口说出一个字, 那么很快,那荒谬的秘密便会被他吐出。

    忍耐, 这是男人最擅长的事情。

    “真的不打算说吗?”

    金发黑皮的青年从腰间拔出木仓支,优雅的上膛。

    于是, 泛着寒光的枪头指向男人的肩膀, 青年得体的笑着,紫色的眼眸微垂。

    “真的, 不打算说吗。”

    无论是怎样的话语, 怎样的威胁, 哪怕会要了自己的性命也一样, 绝对、绝对不能说出去。

    ‘为什么想知道那个秘密’这种问题,他早已经问过很多想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无数次,也早已听过无数个不同的答案。

    一个人知道这种秘密, 实在是太狡猾了。

    “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男人抬头看着金发黑皮的绑匪, 用沙哑的声音问。

    黑心安室沉默一秒, 愿者上钩:“愿闻其详。”

    “我有一个弟子。”

    他说的很慢,但每个字中都浸透着骄傲。

    “这么说也许会让她不高兴,但,她的确有一双和她家里的族人如出一辙的双眼,那是一双天生傲慢的眼睛,眸色是和她头发如出一辙的暗绿。”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待咒术师的,但,她绝非强者。”

    男人缓缓的说着些和所谓秘密毫不着调的话语,表情称不得上冷淡,只是单纯置身至外。

    “她很弱小,在人群中甚至属于随波逐流的类型,她用傲慢伪装着自己,不断的否定自己,也否定着他人。”

    “‘和我一起烂在这个家族里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挣扎?为什么要上进?为什么要背叛我?’被压迫,说不定也会无理取闹的这么想着,发自内心的,也浮于表面的指责着自己的同胞姐姐。”

    “于是,她就可以算是一个自私、弱小、无能,且随波逐流的人。”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微微翘起:“我啊,经常会想,那种不把弱小咒术师当人的家族,怎么会培养出他这么好的孩子?”

    “为了不拖自己姐姐的后腿,甚至不惜向我这种渣滓寻求帮助,说不好怕我杀她灭口,还辛辛苦苦准备了什么让我没办法对她下杀手心的后手,但就是这样才足够可爱啊。”

    “她那种类型的孩子是很容易被人讨厌。”

    他叹了口气,忽然轻松了起来:“明明才来事务所里几天,而且还是请求帮助的那个,结果每天人渣人渣的叫我,就连季桑我身为男人的OO也敢踩,每天都想着掏空季桑我的底裤就算了,为什么有事没事还要迫害季砂我一下,再怎么说季桑我也算是他的师父吧?”

    “但是,我很高兴。”

    男人露出了个欣慰的表情,说:“因为知道季桑我是纵容好孩子的温柔乡,所以忍不住开始放纵自己,因为知道哪怕恶狠狠的说讨厌季桑我,我也会哭着原谅,所以有恃无恐。”

    “已经,在家信任着我了啊。”

    安室透:……

    审讯室外听功放的绿川光/诸星大:……

    安室透,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这个男人,其实,不、果然是个好人吧!

    “高山先生,我们并非想从您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安室透放下举木仓的手,决定用更加温和的手段:“和那些信息比,先生您才是最有价值的那个。”

    安室透得体的笑着,紫色的眼眸直视着对面的男性,温和的说着毫无攻击性的话语。

    “很抱歉用这种非常规的手段和您见面,但是请您相信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

    等我露个破绽你赶紧给我跑,如果犯了像昨天那样因为酗酒就被抓住的垃圾错误,神明来了也救不了你。

    但没等安室透接下来一系列的话语说出,高山季鲨直接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

    “亏我说了这么令人感动的话,甚至还小小诋毁了一把,不打算出来和我说些什么吗?”

    他像是成功做了什么恶作剧般,愉快的笑了一声:“不要吧,季桑我面对很多人可都是睚眦必报的。”

    “既然决定要出来了,那就听口令哦。”

    他自顾自的说着,最后重新看向了金发黑皮的绑匪:“说到底,虽然说没有朋友,我这种渣子被绑架也不会有人在意,但——”

    完好的墙壁轰然裂开,呛鼻的尘土飞扬,伴随着的是自然的光线闯进室内。

    本该在事务所,被隐藏在对面大楼的黑衣组织其他成员监视着的三人一起出现在破洞外,气氛莫名诡异。

    为首的伏黑甚尔一只手搭在颈后,扭动着脖子,咧着嘴露出森森的牙齿,红色的游云在另一只手上摇晃,他看着“各有千秋”的绑匪们,皮笑肉不笑:“喂,你们要对我们的社长做什么啊。”

    暗绿色短发的少女穿着无袖的高领旗袍,架着冲锋木仓对准绑匪1、2、3号,皱着眉头,恶女脸:“别随便碰他啊垃圾们!”

    脑后扎着小啾啾的黑发青年是最和善的那个,他看向被绑在椅子上,但身上没什么伤口的高山季鲨,松了口气,欢呼雀跃:“高山老师,你没事吧!”

    高山季鲨朝绑匪1、2、3号挑衅一笑,欠揍的说:“但是我有可靠的下属啊!白痴们。”

    禅院真依木仓头一转,攻击范围从原本笼罩绑匪转成了笼罩绑匪与人质,面无表情的说:“真走运,一箭四雕。”

    高山季鲨炸毛:“哪来的第四雕啊真依少女?!第四雕是季桑我吗?不是季桑我吧?!刚刚的感动话语不要无视啊?!因为知道季桑我无条件宠爱真依少女你所以就开始肆无忌惮了吗?!”

    禅院真依表情嫌弃,眼神睥睨:“噫,变态,真恶心。”

    高山季鲨泪目:“果然还是叫季桑我人渣吧。”

    安室透的反应迅速,黝黑的木仓支再次抵住高山季砂的头颅,与此同时,属于他的同伴也在身后集结。

    伏黑甚尔挑眉,游云在他手中晃啊晃,就是在那吊儿郎当的站着,完全没有攻击的打算。

    “喂!你们想和他一起死吗?!”禅院真依握紧手中的冲锋木仓,有些色厉内荏的吼道,“就算这家伙勉强算是我的野生师父!我也真的会开木仓的!”

    灰原雄抬手按下禅院真依的木仓,若有所思的看向对面的三个绑匪,笃定的说:“你们,其实没什么恶意吧,把木仓放下好好聊聊吧。”

    好好聊聊是不可能好好聊聊的。

    因为,楼要塌了。

    高山季鲨:……

    高山季鲨僵硬的看向伏黑甚尔,瞳孔地震:“伏黑君,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伏黑甚尔微不可察的顿住,若无其事的侧开头:“为了爬上来在楼下相同的位置多开了两个洞,大概,不小心捅到了承重墙。”

    伴随着术式杀手不负责的话语,裂痕迅速从地上蔓延至墙体,天花板接二连三的塌下,最离谱的是倒塌的速度,高山季鲨甚至直接中招被塌下的天花板砸中,死前甚至没能说上一句话。

    术师杀手,业绩,再创辉煌。

    “人渣?!!”

    禅院真依瞪大眼睛,想要上前,却被伏黑甚尔一把抓住。

    “没听到他刚刚说的吗,你可是唯一能嚯嚯他还不会被他嚯嚯回去的人,比宝贝我儿子还宝贝你。”

    天与暴君紧紧抓住在不久之前都毫无被宠爱自觉的禅院真依,咋舌:“他那么喜爱你,你也多少给予他像是他喜爱你一样的信任吧?比如相信他就算变成肉沫也死不了。”

    这么说着,他睨了和禅院真依同时被他抓住的灰原雄:“小丫头不懂事,你还能不懂吗,别给我在这种情况惹麻烦,那个小鬼绝对不会死,但你们就不一定了。”

    “这和信任不信任有什么关系啊?!”禅院真依挣扎着,试图将手腕从男人的手心中拽出,凶狠的像只失去喂养人的小兽,“变成肉沫的话真的会死啊混蛋!”

    灰原雄强打着精神笑了下,安慰道:“不用担心!真依同学!如果是老师的话、没问题的!”

    伏黑甚尔看着完全没有被劝到的幼兽,神色莫名的歪了下脑袋,叹了口气,反手将禅院真依打晕扛到了肩头,实在搞不懂手下的两个小鬼到底在想什么:“饶了我吧,你们两个要是死了,我可是会被扣工资的。”

    伏黑甚尔很少去相信些什么,更不会去信任谁。

    但高山季鲨/赫海季砂,不如说,那个人是他唯独会到死信任的人。

    那种信任是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说那个人已经死了,他也等待到垂垂老矣,即将死亡,哪怕如此,他也会相信那个人还活着。

    理由?能有什么理由?

    因为高山季鲨是赫海季砂,因为赫海季砂是高山季鲨,因为无论拥有怎样的姓名,那耀眼的灵魂永不停歇

    于是,绑架闹剧就此谢幕。

    ——才怪。

    一片荒芜的废墟中,一只沾血的手臂从堆积的石块中伸出,由那只手支撑着地面,很快,有着橙金发色的脑袋也从废墟中探出。

    当彻底从废墟中爬出,男人捂着发痛流血的脑壳恍惚了好一会儿,迷茫的看着夕阳渐落的天际,升起发自内心的疑惑。

    ……我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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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普普通通的向日葵

    安静的办公室内, 有节奏的键盘声回荡,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办公室的桌子上,为这悠然的午后添上了一丝惬意。

    “差不多了吧?”

    白绒绒的大猫翘着二郎腿坐在其中一个办公桌旁的转椅上,因为有黑色眼罩的遮挡, 看不清他的神情。

    “快点让那家伙回来啊!不要撒谎哦!我的这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猫猫俯身, 那双特殊的眼睛透过眼罩, 死死的盯着安然坐在对面的辅助监督森太郎。

    “森先生——快点告诉我啦!不然就揍你哦~。”

    森太郎抬眼看了眼五条悟, 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对男人表面轻松, 实则身体都在紧绷的态度不以为意。

    因为——

    “真是莽撞, 五条君,赫海她对你的期待可是最多的, 结果在对事情毫不了解的情况下就来我这里要说法。”

    森太郎打下文件的最后一个符号,抬头看向已经有些炸毛的五条悟, 冷淡的推了推眼镜:“我还以为她和你说了这次要干什么,原来没说吗, 问我没用的, 这次她也没告诉我。”

    “什么?!”五条悟瞳孔地震,“怎么可能!季砂还有养其他小白脸吗?”

    森太郎睨了眼鸡掰的白毛猫, 仍然冷漠:“五条君, 请对辅助监督放尊重点, 辅助监督不是小白脸, 伊地之君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

    “欸——有什么关系!”五条悟猫猫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甚至开始洋洋得意,“我可是在繁忙的任务期间抽出时间锻炼他哦!快说谢谢五条大人!”

    森太郎面无表情, 拿出了录音笔:“要我告诉赫海吗, 她再怎么不济, 也三令五申过要尊敬值得尊敬的辅助监督。”

    五条悟:……

    五条悟:“你是小学生吗。”

    “很抱歉不得不提醒你,我是小学生的时候,你根本没在出生。”

    “……你是在堵我的话吧?绝对是吧?心情不好吗。”

    五条悟探头,对一向理智的,被全高专都敬称为森先生的人到底在生气什么感到好奇。

    虽然说已经猜到了,但承认吃瘪的话,果然还是要对方说出来比较开心。

    “禁言。”

    森太郎推了推眼镜,身着与其他辅助监督比更加深沉的黑色西装,眼镜后的,是一双冷冽的双眸。

    “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人就是赫海季砂,还有跟赫海季砂一起任务的日下部笃也。”

    “归根结底,世界上最麻烦的人就是赫海季砂。”

    因为年纪渐长,他的眼下早已出现浅淡的皱纹,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给他添增了一种只有年长之人才拥有的成熟以及游刃有余。

    但,被全高专的人员都尊敬着的,以东京为边界,掌握咒术界半个窗的男人,唯独无法游刃有余的对待赫海季砂。

    因为,那是笨蛋。

    “因为季砂没告诉你为什么留在高专一个替身,自己跑去哪喝花酒,所以生气了啊,太郎君。”

    五条悟,看穿事实。

    “因为觉得赫海绝对告诉我她去哪喝花酒,所以来找我求证的家伙真是可悲,五条君。”

    森太郎,淡然反击。

    两人对视,剑拔弩张。

    五条悟:开什么玩笑!以前季砂干什么都会找你报备,但现在却面临信任危机的大叔!以为五条老师会在意季砂会不会告诉我她的私人计划吗?

    呵!愚蠢!真正的大局观是无论自家首领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辜负了自己多少的信任,只要是对组织有利的事情,哪怕毫不讲道理的找个替身丢在家里自己出去喝花酒也要忍耐!

    我可是饱含首领期待的下一任首领继承人!你这个已经面临信任危机的情报部大叔早该退位让贤了!赶紧让给伊地之!

    森太郎:区区从没有被告知过私人计划的五条悟罢了,蠢货,我可是在赫海没有现如今的组织目标【改革咒术界】的时候就跟在大将身边了,对前辈尊重点。

    真正的情报官就是要无条件相信自己选中的大将,因为大将没有告诉我她的私人计划所以就生气?愚蠢!

    这次没有告诉我他的私人计划明明是信任的表现!因为配合太过默契所以相信就算不告诉我,我也能配合她!

    “你们……在吵架吗,虽然没说话。”

    肩膀上挂着沙色风衣的日下部笃也抱着一捧向日葵花束走进办公室,疑惑的看向剑拔弩张的两人。

    五条看着毫无危机感,但绝对知道赫海季砂放了个替身自己去花天酒地的日下部笃也,忽然心梗。

    这算什么?正宫的无所畏惧吗?

    而且——那是什么啊!

    手指颤抖的指向那捧鲜艳的向日葵花束,五条悟嘴角微微抽搐:“日下部学长,这是送季砂的吗,不是吧,绝对不是吧,毕竟你超级了解季砂的吧?”要送那个假货花吗?需要这么拼吗?不需要吧?

    日下部笃也不甚在意的抓着头发,无论是表情还是眼中的情绪,都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不是,是季砂寄过来的。”

    他从花束中掏出一张印着Q版季砂的卡片,一脸无奈:“刚收到的时候,我还吓了一大跳呢。”

    ——回来就揍她一顿吧,校内放个替身自己出去搞私人计划,竟然还有闲情雅致给我订花,这种无谓的冒险精神真让人感动。

    五条悟:……

    森太郎哼笑,推了推眼镜:“果然啊,赫海那家伙。”

    日下部笃也从办公室的笔筒里抽出剪刀,并没有和两人闲聊的打算,好心提示:“吵架的话不要破坏公共设施,夜娥老师今天在高专。”

    “我先走了。”

    “等等啊混蛋!!!”

    一米五的大白猫一把揽住日下部笃也的脖子,隔着眼罩都看出了他的愤怒。

    “无论是谁都不能在五条老师面前摆出正宫的架势!我可是和季砂有长子惠和幼子优米两个孩子的男人!”

    “所以——”

    羡慕嫉妒恨的五条悟逐渐黑化:“为什么我没有?啊?为什么你这家伙一脸不在意?啊?其实在窃喜吧?啊?快点说你其实超级在意季砂会在这个时候给你寄花!快点!想死吗?啊?”

    日下部笃也扒拉着五条逐渐收紧的手臂,嘴角翘起:“做梦也要讲基本法吧?知道向日葵对我们两个来说代表什么意义吗?不知道的家伙就给我闭嘴!”

    “所以,果然是在炫耀对吧?!”

    五条悟表情扭曲,一把夺过日下部笃也手上的剪刀,扬着狰狞的笑将剪刀口对象向日葵花束。

    “我劝你最好承认哦!承认在这个时候接到季砂的花束简直高兴的要死!所以忍不住溜达着过来炫耀,承认你是在这个时候需要被花束安慰的懦弱男人,不然你就和你的向日葵说再见吧。”

    日下部笃也抓住五条悟握着剪刀的那只手,表情惊恐:“喂喂!你是认真的吗五条?!只是一捧花束而已啊?!这只是一捧花束而已!不要对花束撒气啊!它很脆弱的!马上就散给你看哦!”

    “哈?!什么叫这·只·是一捧花束?”

    五条悟原本就在扭曲的表情直接变成鬼叉:“既然只是一捧花束的话那就让我剪掉吧?既然不承认自己现在其实高兴的要死,那就剪掉吧?!反正只不过只是一捧普普通通的花束而已!!”

    颤抖的剪刀间即将接近最漂亮的那只向日葵,白猫猫狰狞的表情上出现一抹癫狂的笑。

    ——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我承认!!”

    日下部笃也声嘶力竭:“我承认我其实很开心!”

    两人的动作僵持下来,五条悟表情也逐渐恢复正常。

    然而——

    五条悟表情一瞬间恢复狰狞:“谁管你啊?!区区向日葵,给我死!!”

    日下部笃也再次和五条悟恢复僵持动作,表情也彻底狰狞了:“这可不是区区向日葵啊!混蛋!!!”

    ——

    [日下部笃也敬启

    在确定要出“远门”的时候,为未来的现在预定了这捧花束。

    我果然还是想跟你道别,当然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并没有忘记你,你对我很重要这点。

    我知道笃也你一直很在意我从来不把你牵扯到自己的私人计划中这件事,我们也因为这个事情很少有的有了很多次冷战。

    虽然知道笃也你知道我是因为太担心你了,但是果然还是会生气。

    很多次都想认真的朝你道歉,但每次好像都是你先主动和解,稍微有点……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我这个人非常喜欢说很多很多的大道理,也总会干一些非常谨慎的事情。

    执行私人计划的时候从来不告诉你这件事情,真的非常抱歉,强硬的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也想保护我的你,也很抱歉。

    综上所述,笃也你是不是偶尔也会非常讨厌我呢?

    一旦想到这个可能,我就有些害怕,不如说是恐惧才对。

    于是,在真正的出发前,定下了这束花。

    请原谅我这次仍然不打算告诉你计划,也请为我祈祷。

    ——赫海季砂。]

    将信纸重新塞回信封,日下部笃也放松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这不是让人拿她没办法了吗?

    他看向插进宿舍花瓶里的向日葵花束,小心翼翼的揪了一片花瓣塞进嘴里。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有点苦,不,果然是甜的吧。

    这么想着,拉出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项链,郑重的贴在额头。

    果然是甜的。

    /

    “咒术师最该习惯的就是面对死亡,无论是同伴的死亡,还是自己的死亡。”

    禅院真希紧张的安慰着“失去”同伴的一年级,语气放缓:“当然,这是最理想的说法。”

    “就当是因为中午没吃到想吃的食物,所以才会嚎啕大哭就很好。”

    知道同伴并没有死的伏黑惠/钉崎野蔷薇:……

    原来如此,所以最近几天的不对劲,都是在想办法安慰我们吗?

    伏黑惠顿了一下,有些木然的问:“真希学姐,刚刚的话,又是赫海老师说过的吧。”

    钉崎野蔷薇眼皮一跳:“怎么回事啊你们!为什么大道理都是从赫海老师嘴里说出来的啊!”

    熊猫心虚的咧嘴:“因为赫海桑桑每天都在说大道理,虽然因为习惯了桑桑的鸡汤,平时看不出来,但安慰人的时候总会想到她的话。”

    钉崎野蔷薇抓狂:“搞什么啊!绝对是被洗脑了吧你们这些笨蛋!我们这个表面上的宗教学校不会是什么可怕的传销洗脑组织吧?!”

    狗卷棘比了个拇指:“桂鱼!”

    禅院真希一拳头砸到狗卷棘的头上,张牙舞爪:“赞同什么狗卷!小心赫海老师出差回来揍你!想连个尸体都留不住吗?!”

    钉崎野蔷薇按住禅院真希的肩膀,疯狂劝说:“不要在意这些了!如果思想被扭曲,留着身体又有什么用啊!清醒一点啊真希学姐!”

    伏黑惠:……

    ……好想转学。

    /

    阳光穿过百叶窗偶尔的间隙穿进室内,橙黄发色的男人瘫在办公椅上津津有味的看着狗血小说,天与暴君在黑暗中慢条斯理的用红笔划拉着赛马的报纸。

    而和这栋建筑内部的其余两人格格不入的,就只有抱着装有咒灵的瓶子举高高的高山胀相。

    “血图!不要害怕!哥哥已经把你从人渣那里救出来了!马上!马上我们所有兄弟就能团聚了!”

    看到装在瓶子内的咒灵上下沉浮,高山胀相兴奋的瞪大眼睛:“你也很开心啊!血图!在担心弟弟们吗?没关系!有大哥在!绝对会把你们一个不差的玩好的就出来!”

    装在瓶子里的咒灵左右摇晃,高山胀相激动的将装有咒灵的瓶子抱进怀里,涕泪横流:“血图——!!!”

    伏黑甚尔:……

    高山季鲨:……

    伏黑甚尔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高山胀相砸去:“吵·死·了。”

    高山胀相一个没防备,茶杯,正中头部。

    眼睁睁的看着高山胀相结结实实的被砸到,高山胀相名义上的监护人兼收养者高山季鲨才慢悠悠的开口:“伏黑君,对小孩子宽容点,虽然胀相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但从出生以来就呆在瓶子里,心性说不定还不如中二期的少年。”

    高山胀相炸毛:“我可是大哥!才不是中二期少年!”

    高山季鲨翻书,死鱼眼笑:“所以说是不如中二期少年啊。”

    伏黑甚尔咧嘴:“真是可悲,呆在瓶子里半个世纪的实验产物。”

    “哈?你在嘲讽我吗?”高山胀相将装有血图的瓶子护好,瞪大了眼睛。

    “喂喂,别太嚣张啊小子。”高山季鲨狰狞笑,“你的其他弟弟可都还在我手里。”

    高山胀相割腕放血,直接炸了:“混蛋!!!”

    “你们三个!!!”

    伴随着开门和开灯的声音,禅院真依眼冒红光:“大白天关窗关灯,还一股火药味——是在Cosplay黒道分裂吗?”

    三人:……

    高山季鲨举起手中的狗血小说,翘起的橙发也跟着摇晃,冷汗狂流着说:“季桑我在看你爱我,我爱她,他不爱他,或者全世界的人都爱她,但她一个人都不爱,误会、碰撞、挖肾、挖肝、抽血、高利贷、幡然悔悟,追妻火葬场这种小说哦,绝对没有在想怎么揍烦人的小鬼一顿!绝对没有哦!”

    禅院真依:“……你,到底在看些什么啊。”

    “不要小瞧狗血小说哦。”

    以一己之力承担起转移话题之重任的高山季鲨双眼犀利的看向眼中红光还未消失的禅院真依:“虚幻来源于现实,现实高于一切荒谬,荒谬的基础便是人群。”

    禅院真依死鱼眼:“这和你们这种气氛有什么关系吗?你们刚才是要打架吧。”

    伏黑甚尔抹掉额角的一丢丢冷汗,有理有据的说:“Cosplay!我们在cosplay狗血小说里的桥段。”

    高山胀相飞快点头,手腕上的伤口一秒治愈:“社长他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高山季鲨小鸡啄米:“就是这样。”

    禅院真依:……谁信啊。

    ——

    姊妹交流会当天,身带咒力充电宝,体术也在伏黑甚尔的训练下有所提升的禅院真依与高山面临事务所的人逐个告别。

    面对高山季砂的时候很认真的保证:“总之,我会赢的。”

    高山季鲨没有摆出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正经的朝禅院真依颔首:“当然会赢吧!我从来没有怀疑这点。”

    伏黑甚尔懒洋洋的抬眼,根本不打算为自己的儿子说好话:“起码好好教训下伏黑惠,也不枉我训练你这么长时间。”

    “我会把精彩片段记录下来的。”灰原雄带好半指手套,站在禅院真依身后比了个拇指,“绝对会把真依同学安全带回来的!”

    每天都在上学下学徘徊的高山胀相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虽然不用敌对赤血操术,但是对加茂家的人多少警惕些。”

    禅院真依紧张的心情逐渐放松,随后又扬起了肆意的笑:“知道了。”

    ——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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