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姊妹交流会
姊妹交流会, 东京与京都两校的大乱斗与回合制赛,但众所周知,交流会是用拳头来交流的。
对于高山季鲨而言,就算失忆的变成傻子, 他也永远不会忘记自己那所谓父亲的祭日。
将可爱的弟子送走后, 高山季鲨慢吞吞的起身, 让无论干什么只要沾上赌这个字就永远会输的疯狂赌徒伏黑君, 和每天都想撬他保险柜寻找弟弟的窃贼胀相君留下看店, 独自坐上了公交车。
和往年没有什么不同的流程, 在无数次倒车、切换交通工具、步行后, 高山季鲨来到了写作父亲,读作母亲的坟墓。
毕竟在这座坟墓的主人所谓父亲已经变成咒灵, 身体还暂且被他占用的情况下,沉睡在这座坟墓里的到底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毕竟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也没必要让他每年都过来祭拜。
他蹲坐在坟墓前很久,理所当然的等来了某人。
“还以为今年没有我的督促, 你根本不会来呢——亲亲宝贝小季砂。”
羂索眼中含笑, 肉眼可见的愉悦。
爱着自己孩子的父母从来不会在意孩子的面容变成怎样 ,所以哪怕对着一张大叔脸, 他还是用了以往的称呼。
高山季鲨回头看向羂索, 皮笑肉不笑, 但还是保持着子女对父母的尊重。
“别那么恶心的叫我——老妈。”
“啊呀, 竟然会老实的叫妈妈,我很欣慰哦。”
羂索走到高山季砂身边,挨着人排排坐, 又从宽大的和服袖子里掏出袋肉脯递了过去。
“喏, 奖励。”
并没有说什么反驳或这拒绝的话, 高山季鲨盘腿坐好,就像是平常的吃饭喝水,很自然的接过了男人手中的肉脯,拆开单独的包装,塞进了嘴里。
这并非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毒药什么的也不在他的担心范围,这么说可能肉麻点,但不讲道理的来说,老妈给他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能吃的。
“难得乖巧啊。”
摸摸高山季鲨的脑袋,羂索一脸享受。
太好了!预谋很久了!父母在孩子大了之后也想摸摸他的头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因为发现每次决断般分开后,聚在一起仍然会像之前一样很平常的对话,所以不打算白费力气了。”
羂索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些,一时间竟然无法分别自己此时现在是什么心情。
“你——长大了啊。”
他这么说了。
而被那么评价的高山季鲨额头青筋一跳,抬手按住他的头砸进了地里:“只有你没资格这么说啊,瞒着我在外面有一堆私生子的人渣!”
羂索努力挣扎,声音闷闷的传来:“被发现了吗,不过,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真的好吗。”
察觉到高山季鲨按头的手松开,羂索抬起头,露出来个清爽的假笑:“你的父亲大人可是在高专像个蟑螂一样到处玷污季砂你的杰作们哦,我只是在他的威胁下,故意来拖延时间的可怜母亲,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的哦!”
“如果只是因为蟑螂到处爬就变得脏兮兮,甚至变成其他形状,那些人也就称不得上是杰作。”
“……说的也是。”
羂索嘴角翘起,假笑的意味收敛了很多:“毕竟是季砂好好保护的杰作。”
然后笑的更开心了——“那我稍微给他们找点麻烦应该也没问题吧?”
高山季鲨:……
高山季鲨冷漠脸:“随便你吧。”
羂索:……
……认真的吗,好失望,真的不阻止妈妈我吗,好失望!快来和妈妈互动啦!被女儿一脸冷漠的看着!主动互动也没有得到回应!妈妈真的会寂寞的哦!
“人总不能坦率的接受死亡,但对一部分来说相比死亡,更不能接受的是理想的失败。”
高山季鲨看向羂索,红色的眼眸微沉。
“你,是哪一种呢。”
忽然被这么问了的羂索愣住,但又很快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阻止我的一部分计划,却仍然没有行动的原因吧?”
“当真正在母亲这个职位付出,我偶尔也会被当局者迷之类的,所以我一直不知道。”
宽大的手掌按住男人的头,手感意外很好的橙黄色发丝在指尖穿梭,羂索疯狂揉弄着虽然顶着别人的身体,但依旧是他女儿的家伙的头,笑的前所未有的畅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在保护我啊!”
“太好了!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真是太好了!”
羂索将季鲨抱住,笑的点恶心,就是那种很温柔、很腻歪,也很有妈妈感觉的笑。
清晰看到羂索表情的高山季砂眼睛逐渐失去了高光。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老妈他这种人会有这种表情,就很让人恶心。
“啊,虽然心情是一样的,但我顶多把你揍残废后留一口气哦,毕竟我是第二种人嘛。”
上一秒一脸妈妈样的羂索笑容依旧温柔,甚至脸颊还留着一丝红晕,却在下一秒说出了堪称冷漠的话:“任何阻拦我大义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处理掉。”
高山季鲨:……啊,确实不该对你抱有什么崇高的期待。
“对了!”
羂索捶手掌,整个人的线条变得柔软了很多,连倒三角嘴里都出现了爱心。
“想了想果然还是要说出来,私生子什么的都和我无关!我唯一承认的孩子只有宝贝女儿你!”
“……”
高山季鲨再一次领略到了自己人渣老妈的厚颜无耻,沉默许久,才板着死鱼眼说:“你……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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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西!大家都很有干劲啊!”
看着集合在操场的两校队伍,五条悟兴奋的合掌,身后出现了小花花:“真是青春的让人欣慰!”
坐在五条悟旁边的门外顾问夏油杰笑眯眯的看着相见的两校,语气轻快:“真少见,明明我们那几届最讨厌的就是在姊妹交流会上浪费时间,毕竟无论是什么比赛,我们东京校一面倒的局势也是理所当然。”
“啊呀——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可是会得罪老头子们的哦。”
五条悟摆摆手,一脸唏嘘,“要学会看气氛啊杰,京都校的孩子们会哭的哦。”
“哈?原来如此,这就是传说中的师德教师标准教科书版啊。”禅院真依推了推墨镜,气定神闲,“没关系,我们京都校一向尊老爱幼,不会和少白头的老人计较这些。”
五条悟呆住,大受打击:“少、少白头?!”
西宫桃扛着自己的咒具扫把,恶人脸竖起了中指:“竟敢小瞧我们东京校!谁会哭啊!想被东堂咬吗!”
“大姐头!桃酱!”三轮霞赶忙阻止嚣张的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看向东京校:“抱歉,大姐头和桃酱没什么恶意。”
“说什么没有恶意啊!”钉崎野蔷薇炸起,火冒三丈的指着眼泪都从眼罩下流出来的五条悟,“那个笨蛋要哭了!不!已经在哭了!”
“就是啊!”虎杖悠仁怒气冲冲,“五条老师很脆弱的!”
五条悟感动,揪着粉红色小手帕殷殷切切:“野蔷薇!悠仁!”
夏油杰抬手按下五条悟的头,笑容和蔼:“非常抱歉,悟这家伙就是嘴欠了点,没有什么恶意。”
“喂喂!怎么看你们那里都出现了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吧?”禅院真依拉下了些墨镜,眼睛死死的盯着虎杖悠仁,“虎杖悠仁、不是死了吗?”
五条悟摊手,一脸无辜样:“被无敌的五条老师复活了。”
“骗谁啊人渣!”姗姗来迟的庵歌姬竖起中指,浑身炸毛,“根本就是私藏了吧?!”
“欸——歌姬竟然猜到了啊!变得聪明了点嘛,歌姬。”五条悟双手插兜身体大幅度俯身,一副拽样的哈哈哈。
夏油杰微笑,抬手给了五条悟一拳:“不要欺负弱者,悟。”
“一如既往的天然欠揍啊,夏油。”
白发的冥冥笑眯眯的走来,站到了庵歌姬身旁。
日下部笃也边走边拆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没什么精神的加入:“不用管他们,毕竟是天塌来要顶上的高个子,平常就稍微对他们宽容点吧。”
“还真是像学长你说的话。”家入硝子吐了个烟圈,嘴角翘起,“难得凑够这么多人,事情结束后去喝一杯?五条请客。”
七海建人推推眼镜,面无表情:“如果是五条先生请客的话,确实很难拒绝。”
冥冥笑意加深:“可以打包吗?可以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好酒倒卖出去也很值钱。”
五条悟兴奋举手:“难得这么有兴致!那就我来请客好了!”
“嗨嗨——大家听到了吗?隔壁校的五条老师说晚上他请客,吃饭的时候点最贵的。”
庵歌姬笑容狰狞,一手握拳:“要以把那个白痴宰的连一根毛都不剩为前提!”
五条悟:……没说要请学生哦,在学生们面前喝酒真的好吗?(师德复苏.jpg
然而,京都校,正陷入大纠葛!
“……那个。”
加茂宪纪额角流下一丝冷汗,充满迷茫和懵逼的说:“禅院她什么时候成了京都校大姐头。”
究极机械丸歪头,说的话如机械般一板一眼:“要叫大姐头,再叫禅院的话我们会投票把你逐出京都校的。”
东堂葵叹气:“这可不行,身为男人,就是要有承认他人人格魅力的勇气,就算加茂你在和真依的头领对决中输了也一样。”
禅院真依抬手制止排挤,并不在意:“加茂他刚从家族回归我们校区,不习惯是正常的,而且……”
“想叫什么都随便你。”她看向加茂宪纪,认真的说:“禅院、真依、大姐头都随便你,事到如今,禅院这个姓氏,已经不是我的枷锁了。”
加茂宪纪:……搞什么,头领对决?我和禅院什么时候搞过这种对决?
西宫桃杨眉,气势汹汹的插腰:“以本心立身。”
三轮霞按住腰间的刀柄,腼腆一笑:“以刀锋为盾。”
机械丸还是那种机械音调:“遵循自己的内心。”
东堂葵握拳,哭的一塌糊涂:“大姐头她也喜欢小高田啊!加茂你是不会懂的!”
“真依同学——!”匆匆赶来的灰原雄将怀中抱的刀丢向禅院真依,束了个拇指,“体术老师让我带来给你的!”
禅院真依接过长刀,缓慢拔出手中这把刀鍔是一团白毛的刀,直指东京校的众人,暗绿色的眼中含着如同刀锋般的锐利:“胜利,是我们京都校,是我禅院真依的。”
短暂的安静后,这番发言引起轩然大波!
钉崎野蔷薇张牙舞爪,阴暗爬行:“好帅!京都校那帮人怎么回事!好帅!”
一点红抓住自己的两个同期,表情阴沉:“为什么他们有超帅的口号?为什么你们两个没有提醒我准备这个!”
虎杖悠仁画风突变,冷汗与震惊并存,懵逼的指着自己:“怪我?!!”
伏黑惠面无表情,甚至侧开了脸:“……为什么我们要搞这个。”
禅院真希震撼且激动:硬派了!妹妹变得硬派了!
胖达招手,意外的和善:“那就一起努力吧!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狗卷棘点头:“海带。”
而教师们这边——
五条悟揽住灰原雄,眼中的红光透着眼罩亮了起来:“小——雄——,你到底是·哪·一·伙·的·啊?”
夏油杰无奈的笑着,像是哄小孩一样说:“灰原,我们是东京校的老师吧,不能看对方可怜就长他人气势哦。”
七海建人回怼:“不,我和灰原根本不是老师,只是普通的咒术师。”
被揽住的灰原雄毫无被“霸凌”的自觉,依然在傻乎乎的笑:“这次我是真依同学那边的!不明显吗?”
这么说着,脸上还浮现出了有点困惑和苦恼的表情,甚至主动的先道歉了:“抱歉,站哪边这个事情,事先是要和前辈们说吗?”
五条悟/夏油杰,大受打击。
五条悟用粉手帕抹泪,哀叹世事无常:“纳鲁霍多,我们东京校……终究是被抛弃了!”
夏油杰双拳握紧,低着头,极力的忍耐哽咽:“别说了,悟,别说了。”
“都说我们是普通咒术师了!我们顶多算隶属咒术总监部。”七海建人揉眉头,真的看不下去两人的白痴样。
日下部笃也木然:“七海,不要靠近白痴,特别是装白痴的白痴,我们叫不醒装睡的人。”
庵歌姬举手机,哈哈哈的拍两个白痴蠢照:“放弃吧七海!他们这两个人渣根本没救啊!”
冥冥和家入硝子并肩,心情难得的放松:“真闹腾啊。”
家入硝子轻笑:“是啊,真热闹啊。”
作者有话说:
有错字,明天改——
我想要10个评论,不、有七、八个就满足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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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季鲨,一款大叔味橙毛
锐利的刀锋撕碎咒灵的身躯, 由咒力构筑的子弹聚集,在截胡禅院真希的咒灵后,禅院真依毫不犹豫的朝人开了一枪。
“闪开,碍事的家伙。”
刀锋被布条绑住的大刀挥舞, 禅院真希轻易挡住了子弹的袭击, 持刀站立后很嚣张的对禅院真依强调:“要叫姐姐!臭丫头!”
姊妹交流会观看室——
夏油杰睁开眼睛, 捏着下巴, 若有所思:“呜哇!那小鬼原来有这么强的吗?”
“因为有咒具加持吧?那个项链还是很少见的定制货色。”五条悟同样捏下巴, 有点狐疑, “话说, 错觉吗,那把刀有点眼熟。”
“特级咒具, 【释魂刀】。”冥冥看着影像中少女所持之刀,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禅院家曾经的珍品咒具之一, 传言中被天与暴君伏黑甚尔抢夺的咒具,价值五亿天价的——真正的咒术师奢侈品!”
她深吸一口气, 感动的捂住眼睛:“啊!这绚丽的刀纹!闪着寒芒的刀面!锋利的刀刃!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是毛茸茸的刀鍔!土兮兮的刀柄!都是金钱的气息啊!”
“我这辈子赚的钱还不知道能不能有那小姑娘一把刀多!好想要!!”
庵歌姬汗颜, 无奈提醒:“收敛点啊,冥冥。”
“不止哦。”五条悟扬唇, 食指点了点唇, 一秒变成了无辜可爱的JK少女, “刚刚在操场上我就发现了, 真依同学脖子上有一条咒具项链,非要说的话,不止我们五条家, 禅院或者加茂家应该也愿意花十亿收购。”
“噗——!!那么贵吗?!”灰原雄一个激动吐出了刚喝进嘴里的茶, 大受震撼, “但那个只是用来储存调用咒力的咒具啊!”
坐在灰原雄前面差点被茶水洗礼的五条悟板正表情,严肃道:“不要小看那个咒具,雄君,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那东西不仅能储存打量咒力,还能对真依同学的术式进行加持,特殊情况下,比如负面情绪达到某种程度的时候,还能变身成魔法少女!”
夏油杰悠然自得的揣起了手手,兴致盎然的看着在树林间穿梭的双胞胎:“魔法少女吗,原来如此,是会变成甲胄之类的保护咒具持有者的意思啊。”
而那我佛慈悲的表面下,是潮湿的不屑,明明都是双胞胎,却一点也不像菜菜子美美子那么可爱,禅院家不愧是垃圾场呢,那个咒具倒还蛮好用的样子。
“露出奸诈的诅咒师表情了哦,杰。”五条悟翘着二郎腿,语气平淡的提醒,“再不收回去就把你当诅咒师杀掉。 ”
“而且你应该也知道的吧,京都校的学生也是自动划入我们保护范围的,要知道,少年人的青春最不能辜负。”
他侧头凝视身侧的挚友,语气压低:“不管你信不信,提醒一下,那个咒具只有真依同学能用,老是盯着学生的咒具咒灵什么的,会被其他教师骂作人渣的哦,杰酱。”
夏油愣了一下,很快再次扬起了笑容,很没诚意的说:“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想。”
五条悟爽朗的哈哈哈,压根不信:“那就当你什么都没有想好了。”
第一阶段的谈话结束,两人双双沉默,但又很默契的看着两校混战的投影,气氛僵持。
最终,五条悟并不转移话题的转移话题:“我从不否认现在的你,无论是坚持正论,还是坚持其他什么。”
“对我而言,夏油杰就只是夏油杰,是我五条悟的挚友,仅此而已。”
他耷拉着双肩,蔫哒哒的:“形同陌路,自相残杀这种事,才不想干。”
夏油杰的表情定格,僵硬着疑惑的问:“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吗?悟?你应该确实是五条悟而不是其他和五条悟长的很像的其他人吧?”
五条悟被气笑,抬手拉下黑色的眼罩,露出了那双绝无仅有的六眼,笑容极其渗人:“看着我的眼睛,你有勇气再说出刚刚的话吗?”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夏油杰无奈叹气,宛若纵容三岁小孩的男妈妈,“我们是挚友,不是吗?”
“所以,如果有哪一天发现我走错了路,取走我的性命也没关系。”
五条悟盯了夏油杰很久,带好眼罩哼了一声:“反正不会有那天。”
坐在五条悟身后的灰原雄咧嘴傻笑,真的很高兴:“前辈们的关系真好啊!”
七海建人表情一言难尽,就很嫌弃两个白痴前辈。
发现自己同期的嫌弃,灰原雄手舞足蹈不断的比划:“就是、真的很少见不是吗?上次我们这么多人像这样聚在一起聊天,还是我们在高专的时候。”
这么说着,他又想到了唯一没到场的人,有点遗憾:“可惜赫海老师没来,说是要出差。”
回想起自己被赫海季砂推卸任务支配的那些日子,七海建人的脸直接黑了:“那个混蛋老师到不到都没关系,如果能永远别回来就再好不过,一直出差任务还是对社会作贡献。”
灰原雄认真的看着七海建人,言之凿凿:“赫海老师一定有她的理由,虽然很可惜,但是也没有办法,七海海也是信任着老师的吧?”
七海建人盯着灰原雄,眼睛逐渐失去高光:“我说,灰原,你真的非常尊敬赫海老师啊。”
灰原雄歪头,疑惑:“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七海建人艰难移开视线,“只是在想,会尊敬那个老师的,应该就只有你和乙骨了。”
“不,起码我还是尊敬她的。”
大叔味的声音在灰原雄身后响起,刚刚到场的森太郎坐在灰原雄身边,一言难尽道:“虽然我尊敬我们阵营的所有人。”
灰原雄呆住,有些慌张:“是被怜悯了吗?!赫海老师刚刚是被怜悯了吧!因为尊敬我们阵营的所有人,所以才尊敬赫海老师什么的,绝对是被怜悯了吧!”Ⴙʟšý
七海建人沉默几秒,拍了拍灰原雄的肩膀:“觉得你迟钝的要命是我的认知错误,你还是很敏锐的。”
灰原雄震惊:“所以真的被怜悯了吗?!那个赫海老师?!”
七海建人死鱼眼:“就是因为是那个赫海老师,所以才只能在这种情况被怜悯的尊敬一下。”
森太郎抽抽嘴角,试图挽回赫海季砂的形象:“对首领尊敬点啊小鬼们,她好歹也是其他咒术师嘴里的【那位老师】,强大、温柔、可靠都是她的代名词。”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搞不懂为什么要聊这个,但还是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她什么时候是首领了,我们没有首领吧。”
就连灰原雄都迷茫了:“我们原来是有首领的吗?”
森太郎:……只有我在坚持这个设定吗?坚持东京咒术Mafia首领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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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会隔间,酒水、果盘,甚至还有有章鱼小丸子,香烟、美女,还有老母亲作陪。
这就是自己的弟子拼命比赛,但自己在坟前上完香就带着老母亲在夜总会花天酒地的高山季鲨。
黑发丹凤眼的女性将高山季鲨的胳膊抱进怀里,小心的嗫嚅:“高山大人,你好久没来了,是不喜欢花酱了吗?”
“啊哈哈哈哈哈哈没有的事情!季桑只是被不孝女的比赛绊住了脚!”高山季鲨握住花酱的手,满是怜爱,“是季桑我让花酱你不安了吗?那么,作为赔罪——”
高山季鲨叫来服务员,笑眯眯的开口:“来五瓶唐培里。”
说着指向了旁边笑着保持沉默的羂索:“记他账上。”
一切事情干的行云流水,是显而易见的熟练。
作为开明的家长,羂索不会束缚自己女儿的任何想法以及自由,就算干完这些事情的宝贝女儿一脸欠揍的说记他账上,也不足以让他情绪有太大波动。
但是……
看着宝贝女儿一杯一杯的酒下肚,羂索的表情逐渐木然。
因为每一杯酒都是让他虽然平时不是很聪明他偶尔也会叫废物但心眼其实还蛮多的宝贝女儿越来越癫疯的罪魁祸首。
特别是,自己宝贝女儿点名的,不止一个小姐。
“高山老爷~!太偏心花酱了吧!”留着公主切发型的少女挤进羂索和高山季鲨的中间,抱着高山季鲨的胳膊骄纵的摇晃,“我也想要啦!好久没喝唐培里了~。”
高山季鲨帅气打响指:“再来五瓶唐培里!”
羂索:……
此时,忘乎所以的高山季砂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老母亲,醉醺醺的说:“只围着我转的话狐狸君可是会不高兴的,也多照顾下纯情的狐狸君嘛!”
羂·纯情的狐狸精·索:“不,我这里不是很需要。”
“哈哈哈哈哈哈哈!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不用在意。”高山季鲨举起已经再次空掉的酒杯,毫无节制,“再来!再来斟酒!”
夜晚的凉风摇曳着树枝,足以让微醺的人清醒,却无法让烂醉如泥的人稳稳的走路。
架着浑身酒味,不省人事的高山季鲨回家的羂索,真的有些迷茫。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圆月高挂于天际,两人便背对着那月,走向暂且的居住之处。
“虽然说酒量还算不错,但也没到千杯不倒的地步啊,明天绝对会宿醉的。”
这么说着,全能母亲羂索在想要不要在把人送回家的离开前煮上一碗醒酒汤。
“……虎杖悠仁,是谁。”
昏沉的人睁开双眼,橙金色的发丝伴随着他无力歪下头的动作晃动,他全身倚靠在羂索的身上,就像幼儿无力的呆在母亲的腹中。
“虎杖悠仁,不是私生子吧。”
明明早已经醉到人事不醒,却依旧是像是本能般问出了话。
羂索前行的脚步顿住,他侧头看向高山季鲨,唇角上扬,像是没受影响一般继续前行。
“不是哦,他的话,不算私生子,非要说的话,应该算是你的、弟弟。”
这么说着的羂索在公园止步,拖着就将人扔到了公园的沙地上,还蹲下来笑着欣赏:“本来是想把你扔到垃圾堆里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沙地里的缓冲刚刚好,早上醒来记得回家哦。”
没有得到回应他也见怪不怪,站起身后就要走,却在中途想到了什么,对垂死病中惊坐起,只是诈尸了一小段时间,现在早已昏睡的人说。
“10月31日,万圣节那天。”
他嘴角的笑容愈加灿烂,眼睛在黑夜中也仿佛放着光:“记·得·到·场。”
什么?醒酒汤?揭老母亲老底的孩子只有沙子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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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没有太阳的向日葵是食人花
像是沥青般的“液体”缓缓从高空滑落, 宛若倒扣的黑碗一般笼罩住涉谷区。
【帐】内的人群挤挤挨挨,如同聚集在一起的蛆虫,不断的翻涌滚动,也不断重复着一个人的名字。
——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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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远的黑暗中透出一线光, 不知是谁的手试图攥取那抹光, 但那双手, 却终究穿过了光。
赫江曳盘腿坐在庭廊下, 饮下小酒杯中的清酒, 掀起眼皮, 看向双手插兜站在他面前十米处的高山季鲨。
“计划的本质是为了目的, 而目的,是为了心中的欲望。”
“我将这种目的, 称作诅咒。”
“非做不可、无法被制止、到死也在执着的诅咒。”
“噫——好阴暗!老头子就赶快去死比较好吧?”高山季鲨抬脚走到赫江曳的面前,要多嚣张有多嚣张的笑着。
赫江曳冷哼, 原本皱起的眉头却逐渐松开:“哼,每次有什么难干的事情就让我上去背锅, 一次次的在我身上塞下必须去死的理由, 要说阴暗,不觉得这个词和你自己更为贴切吗。”
高山季鲨一屁股坐在赫江曳旁边, 拿起对方为他斟的酒喝了起来, 得意洋洋:“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是不会不承认的!季桑我可是大好人!马上就会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打败魔王的勇者、新咒术界的开创者、取代【天元】的存在!”
“所以——”
高山季鲨将小酒杯的杯口对准赫江曳, 严肃道:“为了我的大计!去死吧!欧吉桑!”
赫江曳:……
“去死吧去死吧!”高山季鲨凑近赫江曳, 杯口也盖在了赫江曳的额头,他的眼睛逐渐变成黑洞,不断的碎碎念:“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为了我们赫海家的荣耀以及振兴!去死吧拜托了!不去死的话就是我们赫海家的罪人哦罪人!”
“哈?!!这根本就是你自己的私心吧!不要扯上整个赫海家!!”被逐渐靠近的赫江曳按住高山季砂的脸往外推, 咬牙切齿。
“呜啊啊啊啊啊!!拜托了拜托!”高山季鲨无视那些拒绝的话语, 哪怕脸被用力的往外推, 也依旧坚持着按住赫江曳的双肩,黑洞眼的边缘逐渐荷包蛋,哪怕是几乎半张脸都在阴影下的表情,也多了一丝丝鳄鱼流泪般的可怜,“拜托你去死吧!你不去死的话我真的会很伤心的!你不去死的话我可怎么办啊!”
啪——!!
重重的踩踏声响起,二尺木屐从高山季鲨身后踩住他的脑袋,力度没有丝毫收敛。
“有用的时候把我们指挥来指挥去,没用的时候就要随手丢掉了吗?大·小·姐?”
鲜红温热的血液从额头滑落,高山季鲨松开抓住赫江曳衣领的手,有些怔愣的摸了下带着痒意的额头,入眼,是赤色的鲜红。
也正是在他发愣的时间里,头发比他的鲜血还要赤红的男人踩在他头上的脚早已收回,弯腰伸出的手臂上,是龙牡丹的刺青。
赫湾鬼谷抓住男人的头发,强迫性的让高山季鲨抬了头。
“比火焰还要炽热,比朝阳还要耀眼,比天空还要开阔,比海洋还要汹涌——这是赫海家的家训,更是本性。”
两双不同颜色的红眸对视,都清晰的看到了彼此眼中逐渐升起的狠戾。
“你长的像你的父亲,性格却不像父母中的任何一个,你像羂索。”
男人抓住橙发的手指逐渐收紧,平时散漫耷拉着的眼睛缓慢睁大:“像个废物一样,更像那个垃圾。”
“……所以我才不懂。”高山季鲨握住赫湾鬼谷抓着他头发的手腕,唇角上扬,“为什么你们明明还算听从我的命令,却永远不把我放在眼里。”
锋利的匕首刺向有着刺青的手臂,赤红的鲜血炸开。
战意——升腾。
“臭小鬼!!”
紧抓着发丝的手松开,赫湾鬼谷低骂一声,却在发动术式前被握着手腕甩了出去。
建筑倒塌,尘土飞扬。
高山季鲨缓缓起身,神色阴沉:“别·开·玩·笑·了,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吗?我说——”
揣在口袋里的毛毛虫空间咒灵吐出身体,鲜红的游云从咒灵的口中抽出,与此同时,紫色的火焰从那片尘土中升腾,裹挟着不同咒力的打刀与三节棍相撞,两人说出了相同的话语
“给我——去死啊!!”×2
炽热的炎夏不曾给她带来温暖,冷冽的寒冬也从没让她看见过雪花的温柔。
握着的手更加用力,咒力也被用尽全力的使出,眼前的紫红色光芒逐渐变缓,赫湾鬼谷的动作也在变慢。
赫海季砂缓慢的一呼一吸,每一个动作都在确保自己全身肌肉的调动,集中自己全部的精神,紧盯着对面的敌人。
——从小到大教导我的,带领我看到风景的,耐心接受、包容我,为我无法控制咒力而担忧的,我唯一认可的家人,唯一尊敬的长辈,就只有你嘴中的那个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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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薨星宫
站在不算陌生的薨星宫门口,因为武器库被夺所以用背包装武器的伏黑甚尔接通响起的电话,感叹:“所谓咒术界全知全能的存在——【天元】,号称知晓他自己结界内笼罩的一切,好像也没那么夸张嘛。”
天与暴君咧嘴,垂目看着地面上依然残留着的鲜血,颇带嘲讽意味的问着电话对面的人:“作为【窗】的掌舵人,你觉得呢?森君。”
[“那个存在就只是为了延续结界,私下里在结界上登记你带的咒具的信息,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
平淡的男声没有丝毫波澜,完全没有自己“公章私用”的自觉。
[“总之,你成功进去了就行。”]
“在我百忙之中打来电话,竟然只为了确认这种事?”伏黑甚尔咋舌,相当不爽,“有遗言最好快点给我说。”
电话对面的森太郎沉默了很久,缓缓说:[“我不知道那家伙让你去薨星宫干什么,但是我向她承诺过,只要对我们的目标有利,只要她心里有数【就算我阻止天元和星浆体融合,破坏咒术界的平衡,也没关系。】。”]
他的话语逐渐张狂,话语中的兴奋溢出:[“那么同样!只要对我们的目标有利、只要她心里有数,哪怕杀死天元、摧毁现在的秩序、甚至让同伴牺牲也没有关系。”]
[“无论过程有多么血腥,含着多少泪水,也要做到的事情!只有那一个!”]
[“创造一个——能让咒术师笑出来的咒术界!”]
激昂的语气,振奋人心的话语,能够打动大部分咒术师的,该死的,赤诚的心。
……但是。
伏黑甚尔挂掉电话,古怪的看向薨星宫大门。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事情就好玩了。
那个傲慢的无冕之王的目的,可不是那种赤诚的东西。
或者说,原本是。
不过,应该没人会指望失去了【重要之物】、却还无知无觉的花,能记得自己的本心吧?
他难得费力思索起男人的名字,意料之外的没什么印象,本来以为小鬼在谈起那么多次,应该能记住。
那个叫谁的来着?日上?还是日下?随便了。
伏黑甚尔慢吞吞的走进薨星宫,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笑容,
反正,我只拿钱办事。
:
一级咒术师和读作准特级,写作特级的赫湾鬼谷血拼的结果就是——输了。
还浑身是血的被扔到了涉谷。
高山季鲨竖中指:季桑我啊,果然和赫海家犯冲。
——然后,被因为中指拐回来的火燎了大半刘海。
颜值下降百分之五十的高山季鲨:……
他安详的躺在被扔的地方,双眼无神的想:果然,有术式的咒术师就是不一样呢。
“看来,小季鲨你没有如约到涉谷,而是去别的地方打算偷跑。”
羂索笑眯眯的在高山季鲨身边蹲下,有点无奈:“怎么办呢?受了这么重的伤。”
高山季鲨眼神失去高光,蠕动着身体想要远离忽然出现的脏东西。
但在蠕动离开之前,毫不意外的被按住了头。
看着高山季鲨一身血的模样,羂索心痛捂胸口,悲痛欲绝:“我只是建议赫湾君打断你一只腿而已!他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高山季鲨面无表情:请让我收回上个回合的话,就是说收回那句说他很重要的话。务必。
“嘛,总之。”羂索抓着高山季鲨的一只手臂将人半扛起来,很有目的的往一个方向走,开心的甚至露出了牙齿,“你会帮我的吧。”
——“帮我,封印五条悟。”
高山季鲨自认为自己是个大孝子,还是嘴上骂着混蛋,但其实很亲近他的傲娇款。
不说让赶鸭不赶□□,但也是让往东不往西,纯血统的妈宝男,听妈妈的话,不让他落泪,不让他伤心。
但……就是那什么,大家应该都懂。
虽然完全不记得五条悟是个什么样的人,按理来说就这么下手也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但……但毕竟自己曾经那么信任过他,就算忘记了,但也只是忘记了,曾经的羁绊还在,就是说……这么背刺真的没事吗。
认真听完高山季鲨委婉拒绝的羂索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一脸我懂、我知道、我不会为难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的忧愁表情,“勉强”一笑:“没关系,毕竟,虽然五条悟发现我在私下搞鬼后绝对会不顾你的阻拦杀掉我,但是果然。”
伴随着赫海季砂一丢丢的动容,羂索的演技狂飙,明明被伤到了心,却还是发自内心的扬起笑容:“我果然还是更想看到小季鲨,你的笑容。”
身受重伤还被当眼瞎的高山季鲨被气的吐血,用眼神质问自己的老母亲,‘你还能再认真的演戏吗?’
羂索弯眸,已经默认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帮忙,快乐撸狗头:“呦西呦西!要好好帮忙哦!季鲨酱!”
高山·修狗·季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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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读心术
赫海季砂, 一个有着58岁的大叔身体,29岁的高贵灵魂的一级、不,准特级咒术师,在没有只剩三毛钱记忆前是一位有着八百个心眼子, 但被自己的心眼子搞失忆的人民教师, 索性她有备用方案, 哪怕失忆也记得自己的仇人和不孝后辈们。
而如今, 她被自己的母亲胁迫封印自己信任(只记得名字)的可靠后辈(大概)五条悟!
面对不记得名字但知道自己很信任的后辈和陪伴着她成长的老母亲羂索都掉进河里先救谁的这个选项!她到底会选什么呢?!
身体虽然变老, 但灵魂和心眼子依旧灵活的准特级咒术师——高山季鲨!!
总之先哄、先救老母亲。ႹľŝЎ
一身血的高山季鲨接过老母亲递来的剧本, 入手就在剧本白净的封面染上了红手印。
他翻剧本的动作顿了一下, 把手按在羂索身上抹了抹,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翻封面:“呦西,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剧本一号:【“五条悟,我召唤个咒具, 你敢站在我面前一分钟吗。”】
看错了,翻页。
剧本二号:【“五条君, 站我面前一分钟, v你300。”】
错觉,翻页。
剧本三号:【“悟, 我要用狱门疆封印你, 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幻术, 再翻。
剧本四号:【“悟酱 , 过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
看着老母亲亲情提供的剧本,高山季鲨陷入了沉思。
就是说,他的老父亲到底是想成功还是不行想成功, 活太久终于疯了。
“本来是想用燃涛君, 但他被看透了, 前几天就跑去东京找你的血亲母亲,根本派不上用场。”羂索拍拍高山季鲨的肩膀,笑得和蔼可亲,“但是我知道,季鲨你是不会抛弃我的。”
高山季鲨沉默良久,狐疑的问:“你在撒娇吗?”
羂索笑容不变,弯眸:“大概吧。”
总之,正因如此,在羂索指着某个在地铁站旁边疯子一样揪着咒灵头拔的白毛的时候,高山季鲨毫不犹豫的将狱门疆扔了过去。
什么?学弟?没有老母亲重要的白毛而已。
什么?梦想?我能有那种梦想绝对是被姓森的洗脑了。
秉承着失忆了把你当野猫塞猫包,恢复了再把你放回来,现在哄老母亲更重要的基本原则,他念出了那句邪恶咒语。
“狱门疆——开门。”
五条悟发现了狱门疆,也被因男人淡淡话语而展开的狱门疆的眼睛锁定,他朝扔东西过来的人看去,压根不放在心上——本应如此。
但,哪怕被鲜血遮盖很多,那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橙金发色,也映入了他的眼帘。
伴随着他的眼珠转动下移,他看到的却是一双和预期完全不同的眼睛,那是血液干枯后的,红色眼睛。
可在那里出现的是哪怕六眼都在否认,但的确让他的灵魂产生了共鸣的存在。
那个人举起手,用食指指着他,脸上是陌生的神情。
“五条,老实呆在那里,不要动。”
哈?!老子是你能随随便便命令的人吗?!
他想这么说,更想质问。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可不知道该说可怜还是卑微,此时此刻,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相信她。
明明被眼前的人骗过无数次!无数次!
随即,五条悟脑海中浮现出了——三年被坑的青春。
五条悟,被捕。
像是被毛巾裹住的猫一般,在被真正关进猫包前,他表情恐怖的睁大眼睛,终于开口了。
“所以——他谁啊!你是狗吗?那么听他的话!!”
裹住猫猫后就被摸头的高山季鲨看了眼被狱门疆困住的白毛:“呵。”
说好了很信任的人呢?结果连老母亲是谁都不知道,又是一个没被我承认到带去见家长的虚假朋友,忽然就不是很心虚了。
五条悟,一个赫海学家,因为被坑太多次,所以隐约能察觉到赫海季砂是什么情绪的男人,清晰的感觉到了某个人渣无所畏惧甚至还带了点嘲讽的情绪,瞬间就炸了。
“你呵什么呵?啊?你哪来的勇气呵的?啊?背刺我你还呵?啊?信不信等我出去第一个宰了你!啊?”
五条猫猫张牙舞爪,高山季鲨予以漠视,并吐出了更加邪恶的咒语。
“狱门疆,关门。”
五条悟瞳孔地震:“混——”
狱门疆小方块,或者说是猫包,安详落地。
“不愧是季鲨。”羂索慢悠悠来到狱门疆掉落的地方,满意捡起,“不费吹灰之力啊。”
高山季鲨掏掏耳朵,做聆听状,示意夸奖的话就多来几个。
身为好母亲,羂索清楚劳逸结合,笑眯眯的夸道:“被你封印也乖乖站在那里,季桑酱的魅力不可小觑啊。”
然后,很快的,话锋一转:“那么,把你留在这我也放心了,新世界再见吧。”
说完,毫无留恋的转身走了。
高山季鲨:……人,不要对人渣抱有期待,真的。
但苍天从不会饶过谁,羂索手里的狱门疆睁开布灵布灵的蓝色眼睛,死死的往下砸。
于是,他转头,笑眯眯的看向高山季鲨:“季鲨,来帮忙。”
高山季鲨看了眼狱门疆落地后导致的皲裂,冷笑一声,转身,插兜走了。
/
经历过咒灵血洗的涉谷堪称废墟,朝着帐外踏出一步,理所当然的成功出去了。
虽然帐外的风景也不咋地,但这种和老母亲身处不同空间是感觉真是令人愉快。
“喂,你是咒术师吗。”
男人含糊的话在身后响起,高山季鲨愣住,不可置信的转身。
只见穿着沙色风衣,腰别太刀的男人嘴里含着棒棒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很难形容高山季鲨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但大概的想法是——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啊!为什么没能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鬼吗?鬼吧?!我是这么没有警惕性的人吗?!
“抱歉,我不是鬼。”日下部笃也,面无表情的否定高山季鲨的想法。
但正是因为如此,高山季鲨更炸了,他甚至像是良家妇男一般抱胸后退,表情惊悚:“搞什么啊混蛋!我绝对没说出来啊!是术式吗?!读心的那种?”
虽然我大概猜到不是读心术之类的,但是……穿着沙色风衣,腰间别刀的棒棒糖咒术师感觉好不靠谱,真的没有问题吗,根本就是白痴吧?棒棒糖最喜欢葡萄,但喜欢草莓的包装。
“喂。”日下部笃也看着眼前奇怪的男人,表情古怪:“‘虽然我大概猜到不是读心术之类的,但是……穿着沙色风衣,腰间别刀的棒棒糖咒术师感觉好不靠谱,真的没有问题吗,根本就是白痴吧?棒棒糖最喜欢葡萄,但喜欢草莓的包装。’,你是这么想的吧?”
高山季鲨:……
日下部笃也:……
两人大眼瞪小眼,很快意识到了不对。
日下部笃也:!!!为什么能这么详细的猜到可疑人士的想法啊!!是不想要的术式觉醒了吗?!才不要!干掉你啊混蛋!!
高山季鲨眼神逐渐失去高光,非常勉强的假笑:“你刚刚一定不是在想‘!!!为什么能这么详细的猜到可疑人士的想法啊!!是不想要的术式觉醒了吗?!才不要!干掉你啊混蛋!!’吧?绝对没在想这个吧。”
日下部笃也低头,整个人被黑线条与石化的阴影笼罩。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
从日下部笃也的反应看出答案的高山季鲨心如死灰。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人生的阴影。
最先从轻易看穿别人的想法,自己的想法也被看穿的漩涡中走出的是日下部笃也,和反派太子爷的高山季鲨不同,身上背负着责任的他更需要清醒。
在日下部笃也调整好心态后,高山季鲨也很快变得平常心起来,虽然被看穿很不爽,但一眼看穿别人的过程其实超爽。
大概是巧合或者说默契,两人对视,几秒后,别开了眼睛。
还是很不爽,到底为什么看穿了/知道被看穿了/知道他她知道被看穿了,好奇怪的感觉。
高山季鲨冷汗岑岑,抹了吧额头,试探。
日下部笃也紧张手抖,咽了下口水,试探。
“要不分开走吧。”×2
说了同样话语的两人:……
高山季鲨眼神高光彻底消失,开始质疑: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难道季桑我和眼前这个没品的咒术师是什么被迫分开的异卵双胞胎吗?!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
日下部笃也颓废垂头,瞳孔地震,觉得有点离谱:为什么?没有理由啊?!这种程度的,根本就是读心了吧?!不行!我脏了!对面的大叔满身是血,可疑到极点啊喂!快点给我自己走掉!
两人:我和对面那个人犯冲!绝对!
:
高山季鲨是一个聪明的笨蛋,他不会在意老母亲身边为什么会跟着那么多咒灵,也不在意所谓新世界是怎样的,非要说的话,他在意伏黑甚尔,在意禅院真依,也在意高山胀相,没有更多的了。
……总觉得还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偶尔,他发呆的时候会这么想。
但事实上她没有其他重要的东西了,更何况,如果是重要的东西,怎么想都不可能忘记吧?
而记忆里的那些理想,希望,改革,怎么想都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相比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保护好自己重要的人这点明显更重要。
他是这么想的。
作者有话说:
有错字,明天改
第85章 挚友,一种白痴二人组
两个都认定彼此犯冲的人对视一眼, 该死的发现对方的想法和自己一样,表情扭曲后各自退后了一步,可以说是相当默契。
但凡有个人在两人旁边都要说一句:“你们关系真好。”
而那句话迎来的绝对是两人的否认,说不定还会杀人灭口。
此时, 两人心里巴拉巴拉着让对方赶紧走, 但自己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还都相当默契的转身面向【帐】, 沉默不语。
日下部笃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 并不是很想就这么走开, 感觉如果就这么离开, 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一样。
这么想着,他悄悄觑了一眼身旁有着一头橙金发色的男人, 撇了撇嘴,搞不好这家伙会在他离开后搞什么事, 还是看着点为好,万一被一会出来的五条悟或者夏油杰当诅咒师干掉就不好了。
高山季鲨察觉到身侧刺猬头青年的视线, 无声咋舌, 但还是看着眼前的【账】,假装发呆, 就这么走了的话不就像是害怕那个小子逃跑一样了吗?!
可恶!季桑我可是大好人!最靠谱最宽容的靠谱大人!为什么会心虚啊?!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开始心虚了啊?!是诅咒吧!绝对是那个小子的术式吧?!在读心的同时影响情绪什么的!!
就这么僵持着, 靠谱大人高山季鲨先说话了:“你不进去吗, 听你刚刚问我的话, 你应该是咒术师吧。”
日下部笃也吐出被他咬的光秃秃的棒棒糖棍,又拆了一根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分派的任务不一样, 我的任务是守住外面, 祓除漏网之鱼。”
高山季鲨点点头, 一脸了然:“果然是这样啊,就算进去也派不上用场,所以被留在外面。”
日下部笃也额头青筋一跳,看着笑眯眯朝他看来的高山季鲨,很干脆的承认了:“我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是很想做,但是——”
他话锋一转,瞬间自信满满:“但那是因为我的挚友不在!”
说起自己的挚友兼搭档,日下部笃也肉眼可见的翘起了尾巴,指指点点:“像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只要我和挚友一起!就永远不会输!”
“哦,那还真是可悲。”高山季鲨无表情鼓掌,“要靠着别人才能做到不会输,你甚至不敢说一句我和挚友一起就是无敌的。”
“哈?!你懂什么?!”日下部笃也一把抓住高山季鲨的衣领,脸黑的很有黒道大哥的范,“无敌那种招蜂引蝶的称呼才不适用于我们,而且,不会输才是最屌的好吗?”
“无敌的人在感情上总是坎坷的,不是同伴死亡就是理念不合,所以无敌的人才会只有一个人。”
他冷哼,语气竟多了些郑重:“我和他就不一样,只有我们一起才不会输,正因为我们在一起,所以不会输,我们不会输给他人,也不会输给自己。”
“所以就算理念不合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们两个其中一个人是正确的,那么另一个人就会追随正确的那方,一直走下去。”
日下部笃也笃定道:“我们也许会有隐瞒,但永远不会有背叛。我们也许会有离别,但永远不会背道而驰。”
“人们想到太阳的时候,也许不会想到向日葵但想到向日葵的时候,就一定会想到太阳。”
青年紫色的眼中闪闪发亮,好像在他那里,向日葵和太阳有着不同的意义,事实上也的确是的,他没有一丝迟疑,就像是已经说了无数次一样,兴高采烈的说:“但在我这里!太阳是围着向日葵转的白痴!”
高山季鲨眼中失去高光,侧开头拒绝和日下部笃也对视:……嘁,为什么眼前这个像是废柴一样的颓废家伙能这么无条件的相信着自己的挚友,为什么这个咸鱼的家伙能有那么好的挚友。
高山季鲨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羡慕,因为听着关系就很好的样子。
世界上有挚友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多他一个?因为他非酋吗?还是说是时候该和甚尔君培养下挚友情?
“话说。”日下部笃也松开拽住高山季鲨衣领的手,挑剔的上下打量着他一番,疑惑的问,“你就没有朋友吗?竟然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的狗屎运。”高山季鲨死鱼眼的整理着衣领,没什么精神的回答,“非要说的话,大概有一个,但应该也不到挚友的程度。”
他这么想着,心里不断碎碎念,夏油杰应该算一个吧?怎么想也应该算上一个,虽然说只有他一个朋友很丢人啦,但至少还是有他一个。
听到高山季鲨这么说,日下部笃也的眼神逐渐怜悯了起来:“原来如此。”
嘴上只是那么说着,但莫名能知道对方心里话的高山季鲨清楚对方心里话的完整版是,原来如此,真可怜。
稍微让人有点不爽。
他不满的咧了咧嘴,试图从其他方面寻找到自己的优势,“懂不懂挚友情的这件事先放一边,虽然我和那唯一的朋友称不得上是挚友的关系,但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
他看向日下部笃也,隐约挑衅:“这点你应该知道有多难得吧。”
这么说着的同时,她将自己的心里话按了下去,‘虽然互殴过不少次。’
日下部笃也抱胸,志在必得的慢条斯理,甚至得意洋洋:“哼~,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以为我和我的挚友会吵架吧?我和我挚友是什么关系?是搭档!是天启!是哪怕她变成一只猫我也能认出来的人!”
这么说着的同时,他也将自己的心里话压了下去,‘吵架是算不上吵架的,那只是闹别扭而已。’
“不要垂死挣扎了。”日下部笃也咬了咬嘴中的糖果,颇有些志得意满,“朋友和挚友是不一样的,你的没吵架不过是性情相合,我说的没吵架是就算别人认为我们在吵架,我们干的事情说的话也的确是在吵架,但我们知道,我们没在吵架。”
“更何况只是吵架而已,就算真的吵过架,我们也是挚友。”
他一副很富有格局的样子,语气深沉:“真正的情谊不会被吵架所阻挠。”
高山季鲨:……
“总之,虽然说不知道为什么会愿意和你说,就当是你有个令人讨厌的术式好了。”
第二根糖棍被他吐出,当那只手再次从口袋中伸出,日下部笃也手中拿着的是一盒已经开封的香烟。
他叼着一根香烟,按下了打火机的开关,理所当然的,橙黄色的火光跃在打火机之上,点燃了那根再普通不过的香烟。
日下部笃也熟练的深吸一口,吐出了白色的烟气,直至有些苦涩的味道压住嘴中的甜意,他这才重新看向身旁的人。
“我可不承认我和我的挚友会分开这种事情,我们不仅是挚友,也不仅是搭档。”
青年紫色的眼中不知包含着怎样的情绪,他平淡无波的看着高山季鲨,却含糊不清的说:“她那种利剑,不能失去刀鞘,也就是我,而如果利刃不在了,那么刀鞘的存在就毫无意义,这难道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吗。”
高山季鲨沉默三秒,幽幽问:“我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个。”
日下部笃也吐烟圈,如释重负的轻笑:“开玩笑——我怎么知道。”
高山季鲨面无表情:“那你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虽然在比朋友大赛上输了这点很让人不爽,但高山季鲨自认为自己是成熟的大人,从来不和幼稚的小鬼计较。
哪怕他并不想知道对方的私人情感,但毕竟对方这么诚恳的告诉他这些搞不好会带进坟墓里的话,靠谱的好人季桑他决定公平交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就当是你有一个烦人的术式好了。”
他红色的眼睛怜悯的看向还在悠哉抽烟的青年,倒也没什么恶劣的心思,只是同样诚恳而平淡的说:“五条悟被封印了。”
日下部笃也瞳孔地震:……靠!!
心中爆粗口的日下部笃也颤抖着手拿下嘴里叼着的烟,哆哆嗦嗦的问:“骗人的吧?!那个五条悟?!”
“我还不至于恶劣到在这种事情上骗人。”高山季鲨走到日下部笃也身边,安慰性的拍了拍眼前青年的肩膀,根本没有是自己动手把人封印的自觉。
“那就请你再发发善心。”日下部笃也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右手握住颤抖的左手,然后两个手一起颤抖了起来,抖到连香烟都掉到了地上。
“请问,你喜欢哪种类型的人。”
“……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五条悟被封印了。”高山季鲨沉思,看在对方诚心诚意请求的份上,决定大发慈悲的想一想。
“大概……很有亲和力、非常宽容、爱好和平、但骨子里有自己的骄傲、虽然平常大大咧咧,但其实很细心的人?有点占有欲我也不介意。”
日下部笃也沉默了会儿,抬脚踩灭了掉在地上的香烟,失落的,又带着叹息的呢喃:“果然是错觉吗。”
虽然日下部笃也声音很小,但依旧听到了的高山季鲨仰头思索几秒,右手捶了下手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因为我的发色原因,所以怀疑觉得我是你挚友假扮的吗?”
“读心术”依旧在续航的高山季鲨哈哈大笑:“不可能的啦!季桑我可是上有四旬老人杀手君,中有愚蠢白痴热血的欧豆豆,下有靠谱的长子小雄、叛逆的幼女真依少女,占齐了上有老、中有二、下有小这个天选家庭配置,不可能是不负责到独自去打小九九的叛逆大人!不可能哦!”
日下部笃也颓废的叹了口气,抬手朝高山季鲨递出了香烟。
高山季鲨依旧在哈哈哈,但几乎没怎么犹豫的就接过了青年递来的香烟,还没有等他开口要打火机,迎面而来的就是狠狠的一拳。
日下部笃也愤怒:“在我递烟的时候直接用两指夹住递到自己嘴边的!就只有你啊!混蛋!!”
高山·不久前才被赫湾鬼谷狠揍一顿·季鲨迷茫的捂住侧脸。
作者有话说:
啊,久违的更新。
cp是笃也啦笃也,但硬要说cp的话,感觉有点奇怪,呜呜呜,你们能这么喜欢笃也真是太好了。(抹泪
虽然但是,在晴菘我这里,季砂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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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挚友真的不会黑化对吧
不久前才被赫湾鬼谷狠揍一顿, 以至于身带重伤,根本没能躲过的高山季鲨迷茫的捂住侧脸,呆住。
他根本不知道眼前揪着他的衣领抓狂的青年为什么忽然打他。
因为季桑我看起来就是又宽容又核善的好人所以欺负季桑我?
明明上一秒还在和季桑我谈心,为什么下一秒就给了季桑我一拳?!
日下部笃也一手揪着高山季鲨的衣领, 一手戳着他的额头, 眼神是毫无高光的阴沉:“失忆?还是说, 是只针对我的、彻底忘记我的失忆?”
青年拽着高山季砂衣领的宽厚手掌猛地收紧, 手背连带着露出的手腕上都明显的青筋裸露。
但此时, 他看清了他挚·友眼中的迷茫, 艰难扯出了一抹笑, 也正是那样的笑意,莫名让高山季鲨心里一紧。
“……那个, 季桑我可不承认哦!我没有挚友啦!”
高山季鲨有些慌张的压下从心底腾升而出的恐惧感,咬了咬舌头, 强颜欢笑般扯出了个说不好有些狼狈的笑。
毕竟,很可笑的是, 就在刚刚, 他的眼中竟然聚集起了一点泪水,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日下部笃也嗤笑一声, 收回贴在高山季砂额头上的手, 双手按住男人的肩膀, 狠狠压下。
伴随着砰的一声, 高山季鲨被迫双膝跪在了地上,他看着有着紫色双眼的青年弯腰,捧住他的脸。
“为什么要否认?”
他质问着。
“你应该是知道我的。”
他笃定着。
“知道我【日下部笃也】这个名字。”
他不容置疑的说出了答案。
那双紫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距离之近甚至能看到眼白处的血丝。
那双有力的双手滑下, 两手拢住了他的脖子, 皮肤紧贴到温度交融。
“为什么唯独忘记了我?”
“为什么猜到我在你曾经的心里是什么地位还要否认。”
“还是说——耍我,很好玩吗?”
高山季鲨怔怔的抬头看着俯身垂头的青年,猛的被莫名的恐惧包围。
柔软的、像是灿阳般的沙色风衣在余光闪过,但与此同时,他却感觉到名为【日下部笃也】拢着他脖子的手,在逐渐收紧。
此时,他狼狈的、可笑的,丢盔弃甲到在眼中积蓄出了泪水,并非是因为逐渐到来的窒息感,而是因为那如附骨之蛆的恐惧。
地位——颠倒了。
赫海季砂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是一个好到怎么看都不会只独属于他的人。
哪怕现在是亲密无间、眼中只有彼此的挚友,未来也总会分开。
日下部笃也一直如此笃定着,从头到尾,都是这么认为。
——一直到现在,或许还要到未来。
他紧紧抓住眼前男人的衣领,也想要狠狠的抓住他那头橙金色的发丝,但最后却只是两指贴近了他的额头。
日下部笃也非常清楚赫海季砂这个人对他的重要性。
不是如果赫海季砂死掉,自己也活不下去的重要性。
是你若在,便有春夏秋冬、酸甜苦辣,有彩虹、鲜花、蝴蝶,有世界上一切的奇迹,而你若不在,这世界便只剩一片荒土。
别太小瞧人了,就算只剩一片荒土他也是能活下来的。
这样想着,他却不清楚自己现在正用什么样的眼神紧盯着她,却也知道那绝对是算不上好的,至少不比他从前无数次包容她的眼神要好,搞不好是糟透了。
但是他已经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去抓住他的头发了,明明不久前还能和她平常心的聊天,为什么忽然就控制不住了呢?
“……那个,季桑我可不承认哦!我没有挚友啦!”
对,就是因为这句话,就是因为这句轻飘飘的否认。
可,你在对失忆的家伙发什么脾气?!
他这么质问着自己,双手却控制不住的按着她的双肩,强制性让她双膝跪在了地上。
和以往完全不同,近乎暴露疯狂本性,居高临下的捧起她的脸,透过那具身体,注视这那个人的灵魂。
“为什么要否认?”
他质问着。
“你应该是知道我的。”
他笃定着。
“知道我【日下部笃也】这个名字。”
他不容置疑的说出了答案。
他看着她逐渐开始颤抖,看着她因恐惧在眼中聚集出的泪水,他看着她迷茫的,不知道这种恐惧到底从何而来。
他的手滑向他的脖子,像是曾经他在宿舍给少女、女性按摩揉肩时,双手情不自禁停住在那里一样,缓缓拢住她的脖子。
“为什么唯独忘记了我?”
“为什么猜到我在你曾经的心里是什么地位还要否认。”
他这么询问着,双手却抑制不住的收紧。
“还是说——耍我,很好玩吗?”
在他说下最后一句话,在他感觉到手下之人身体猛颤的那一下,他清楚了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
锋利的刀刃不能没有刀鞘,而如果刀不在了,那么刀鞘的存在就毫无意义。
——那么,谁才是刀?谁才是刀鞘?
或者说。
耀眼的橙金色倒映在他的眼底,日下部笃也忽然想到了第三个可能。
谁既是刀,也是刀鞘。
想到这个可能,他忽然就咧嘴,笑了起来。
“想·绝·交·吗。”
是欲望,是来自骨子里的、属于咒术师的疯。
哪怕你是现在这种失忆的状态,也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你只有我一个挚友对吧?哪怕是这种状态也会承认我的吧?
他曾无数次从身后为自己的挚友按摩肩膀,手指也无数次的在少女的脖子上停留。
有意无意的触碰着对方的致命处,毫不意外的得到了不被排斥的答案。
如果那个时候抬头看到身后他的表情,说不定就无法这么放松的任由他动作,甚至会惊吓到直接选择和他保持距离也说不定。
但哪怕他无数次触碰到颈脖,也不曾真正的收拢手掌。
——这是唯一一次。
绝对是人生中的唯一一次,之后也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一次。
日下部笃也松开了手,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是挚友,哪怕因为对方否定他们关系的话语真的让他十分生气,但只是那样的愤怒不足以让他抹掉那段友谊。
或者说,无论是怎样的愤怒,无论是怎样的诅咒,哪怕被威胁性命,也不会抹掉那段友谊。
他现在的状态,顶多像是被点燃的炸弹,但只要爆炸的余波过去,他还是那个日下部笃也,他还会是未曾被点燃的模样。
/
[“摩西摩西~,是赫海君吗?这里是羂索。”]
盘腿坐在镶嵌在地面的狱门疆旁,羂索笑眯眯的和电话对面的人打招呼。
身在东京不知名地点的“赫海季砂”皱眉,压根不想浪费时间:[“找我什么事?”]
[“啊,其实我在刚刚感觉到了一点点违和感。”]
羂索用手指戳了戳现在依旧没办法拿起的狱门疆,笑容还上扬了几分:[“五条悟被封印了。”]
“赫海季砂”咋舌,觉得自己在听什么废话:[“这不是很好吗,你的目的达到了。”]
[“嘛,虽然是这么说。”]他睁开眼睛,视线从地上的狱门疆移向了笼罩着涩谷区的【帐】上,明明眼中早就没了笑意,却依旧含着笑说:[“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
“赫海季砂”:[“……想死直说。”]
羂索收回看向【帐】的视线,询问起自己真正想知道的:[“忘记日下部笃也的记忆,那个诅咒,应该没什么破解的方法吧。”]
[“不,还真有。”]“赫海季砂”嗤笑一声,话中带着轻蔑:[“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毕竟那个破解方法,他们永远也想不到。”]
羂索大大的松了口气,夸张的说:[“那就太好了,我刚刚还在担心呢,毕竟真的实在是太顺利了,总有一种被推着走的错觉。”]
“赫海季砂”站在周围最高的建筑上,垂目找着什么,不耐烦的说:[“如果没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别来找我。”]
伴随着手机挂断的声音,羂索毫不意外的将手机塞回袖袋,笑意盈盈的再次戳了戳地上的狱门疆,感叹:“果然,真是让人放不下心。”
/
“想·绝·交·吗。”
一字一顿的话语传进耳中,高山季鲨无比清晰的听了进去,也终于发现了他恐惧的来源。
——来自灵魂的否定。
不想看到日下部笃也这个模样,不想看到日下部笃也被自己否定,不想失去他。
因为,那是她唯一的挚友。
但是……
高山季鲨看着盯着他默默收拾心情的日下部笃也,啪一下捂住了胸口,侧开头陷入了宇宙猫猫头。
她,赫海季砂,化名高山季鲨,一个早知道会被自己父亲坑掉自己与挚友记忆的可怜大人,秉承着饵料越香鱼越大的基本准则顺水推舟。
时隔不知道多久之后终于恢复记忆,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
赫海季砂抬起右手盖住自己的脸,左手下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
这个时候不爆粗口都是他真的被吓到了的缘故。
他以为的草系挚友好像有什么小秘密,被他发现了。
——妈的不会被灭口吧!!
呜!刚刚的笃也真的好可怕!是被什么奇怪的术式控制了吗?!虽然知道不是但请一定来个人告诉我他是被控制了!!
被掐脖子了!真的被掐脖子了!窒息感还有残留!不仅被掐脖子了还被凶了!甚至还说出‘想·绝·交·吗。’这四个残酷的字!
笃也好像真的很生气!有弥补的机会吧!绝对有吧!!!
“之前就想问了。”
青年的语气和平常比要冷淡的多也凶的多,他的手再次搭在赫海季砂的脖子上,获得了一只肩膀一颤的胆小季砂,这么盯了一会儿,他幽幽的问。
“项链哪里去了。”
赫海季砂:……呜。
作者有话说:
我在写什么……但是,我承认我写的很开心。
笃也是个很正常的咒术师。
第87章 夏油,最后的希望
项链, 名为羁绊的项链,此乃日下部笃也于14年前送给赫海季砂的生日礼物是也。
虽然并不完全是,但的确也算是和日下部笃也戴在脖子上的“太阳”项链为一对的存在,是挚友的证明。
但此时此刻, 赫海季砂的脖子上并没有任何项链的存在。
“项链的话, 不是交给你了吗。”
赫海季砂抓着日下部笃也的胳膊站了起来, 很傻乎乎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就是之前寄给你的向日葵, 应该看到了吧?就在花里。”
日下部笃也沉默, 盯着明显恢复记忆的赫海季砂, 心情复杂的否认:“不, 我没看见。”
赫海季砂呆住:“……欸?!”
/
“悟被封印了吗。”
被虎杖悠仁超大声叫过来的夏油杰捏下巴,哪怕身边有七海建人、猪野、伏黑惠、虎杖悠仁等后辈在场, 也毫无顾忌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用担心!”
他笑得极其猖狂,表情却在下一秒严肃了起来:“他可是最强的。”
这句话话落, 猖狂的笑声再次响起,任谁都能察觉到夏油杰此人的愉悦和幸灾乐祸。
甚至在如此紧张的时间段与情况里, 他还夹着声音, 很欠揍的比了个五条悟开领域的手势,帅气的说:“别担心, 我可是最强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面容狰狞的笑.jpg
夏油杰后辈四人组:……
作为四个后辈中唯一一个咒术师, 最靠谱的成年人,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 深深呼出一口气,眼前闪过的是自己被坑的12年狗屎人生。
他想,不该对面前的人抱有期待的。
夏油杰笑够了, 怜悯的拍拍七海建人的肩膀, 眼神就像是在看要费劲巴力在地狱三头犬爪下保护废物幼犬的宾利犬一样, 甚至还有点痛心疾首:“七海啊七海,你果然是我们高专最好心的那个人。”
他这么说着,干脆双手按住了七海建人,无比郑重的询问:“你,有什么遗言吗?”
猪野琢真炸毛,怒气冲冲,直指夏油杰:“你什么意思!觉得七海先生会死吗?!就算是夏油先生也不能这么说七海先生!!”
夏油杰停住动作,盯着猪野琢真好一会,不好意思的哂笑:“那个,你谁。”
猪野琢真:……
猪野琢真拉下面罩,咒力翻腾:“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一手抓住猪野琢真的一只手臂,拼命阻拦:“冷静啊猪野先生!!!”×2
“别闹了,夏油先生,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七海建人捏了捏眉头,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就不要任性了。”
“欸?!七海君觉得我是在任性吗?”夏油杰真切的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松开按住对方肩膀的手,像是受了什么不可承受之重,踉跄后退了几步。
“学长我明明是这么真心实意的想要趁乱造反,七海君为什么就不理解我?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呀!”
他伸出手,真诚的邀请:“来到我这边吧,七海,如今的咒术界已经完蛋了,让我们一起创造出新世界吧!创造出一个能让咒术师发自内心笑出来的世界!!”
七海建人看着眼前穿着五条袈裟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询问:“你这么干,赫海老师她知道吗。”
夏油杰:……
夏油杰整个人都蔫哒了下来,甚至蹲在地上画起了圈圈,嘴中不断的碎碎念:“干嘛提她啊,因为发现我很少拒绝季砂的要求吗?好难过,被后辈威胁了,明明是来邀请后辈加入组织的,明明是一片好心,结果竟然要被拿捏了吗?好不甘心,季砂她也太坏心眼了,能被那么多人信任着,虽然我也很信任她,但是好不甘心。”
虎杖悠仁气势一振,眼睛亮了:“对了!还有赫海老师!”
他兴奋看向伏黑惠,莫名其妙的开始超级放心:“伏黑!你能联系到你师父吗!”
伏黑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回想起的是自己被某个不靠谱的家伙统治的人生,和虎杖悠仁不同,他实在是太清楚自己的那个师父有多不靠谱,有多坑,根本没有犹豫的说:“联系不上。”
“那个。”猪野琢真表情有些许古怪,指着夏油杰和两个后辈说悄悄话,“夏油先生一直是这样的吗?上次见面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伏黑惠叹气,并不意外:“不要相信他在外的作风,那些都是虚假的。”能和五条悟和赫海季砂那两个坑货混在一起的家伙,能不坑到哪里去,不过是虚假的表象罢了。
虎杖悠仁挠头,一脸迷茫:“夏油老师一直是这样啊。”
“呦西!决定了!”夏油杰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用英勇就义的表情说,“既然拒绝我的邀请那就只能看着你们去死了,但是——至少把遗言告诉我吧!”
四人额头青筋跳起。
夏油杰,他真的很欠揍。
:
涩谷车站——
“计划的本质是为了目的,而目的,是为了心中的欲望。”
赫江曳身着普通的和服,右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无论是步伐还是外表都是一副武士的模样。
“我将这种目的,称作诅咒。”
没错,无论是步伐还是外表,都是一副武士的模样,偏偏气质,更像是一个偏向以文为主的长者。
“非做不可、无法被制止、到死也在执着的诅咒。”
他停在羂索的面前,那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失去翠色的灰绿色眼睛微眯:“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羂索笑眯眯的抬头,完全不介意赫江曳居高临下的态度,好心情的回答:“是神,不,也不能说是神。”
他看着地上终于处理完五条悟这一信息的狱门疆,伸手拿起,起身,嘴角还是那抹不变的笑:“我的目的,是创造出脱离我手中的混沌,创造出人与咒力的极限。”
“啰啰嗦嗦的……”
赫湾鬼谷抓着头发站在羂索身后,金色的眼中是压抑着的阴沉:“说点能听懂的话。”
羂索笑容僵住,微微收敛:“这种把我包围的举动,是否有些不妥。”
赫湾鬼谷嗤笑,相当随意的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擦肩而过后站定在赫江曳的身旁,哪怕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嘴角的嚣张笑容也不见丝毫收敛。
“那现在就说说看吧,在我暂且收敛对你杀意的现在,说说看吧。”
“嘛,其实很养蛊差不多。”羂索摊手,颇为无奈。
话音刚落,锐利的刀锋就抵在了他的颈肩,两双眼睛漠然的盯着他,这样的反应倒是让羂索笑出了声。
多不可思议,尽管他们无数次想要赫海季砂去死,尽管他们无比恶毒的诅咒过赫海季砂,尽管他们是被赫海季砂否认的家人与羁绊,他们竟然还是在意着他们“少主”的家臣。
锐利的刀锋已经划破颈间的皮肤,持刀的赫江曳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如果羂索说出的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那么哪怕他们还有“代价”未曾从羂索那里收取,他们两人也会与他为敌。
羂索重新扬起那毫无破绽的笑容,讨饶般举起双手,无奈道:“饶了我吧,我说的蛊虫里可从来没有小季砂这个选项。”
锐利的刀锋收回刀鞘,两人的视线也兴致缺缺的从他的身上移开。
因为——有更要紧的事情发生了。
赫湾鬼谷猛的皱眉,看向一个方向,肉眼可见的焦躁了起来。
赫江曳同样看向了那个方向,干脆利落的说:“走!出事了!”
羂索笑眯眯,亲切询问:“是【家主大人】出事了吗?”
也正是这一句话,让两人停住了步伐。
被两个准特级,或者干脆说是特级的咒术师充满杀意的注视是怎样的感觉?
就轻飘飘的用毛骨耸然来形容吧。
赫湾鬼谷眯了眯眼睛,扬起了一抹不是多和善的笑,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朝赫江曳一扬下巴:“你先去,我视情况而定他是死是活。”
赫江曳没有过多的犹豫,只留下一句“小心点。”就消失在了原地。
“那么——”
赫湾鬼谷抽出一根烟点燃,全身放松到到处都是破绽:“你想说些什么?”
【家主大人】,赫海家的禁忌,是不可言说,不能提起的禁忌。
知晓了这个禁忌的羂索无视赫湾鬼谷的视线,眯眼笑着:“比火焰还要炽热,比朝阳还要耀眼,比天空还要开阔,比海洋还要汹涌。”
“这是赫海的本性,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失去的本性。”
虽然在羂索看来,这是让人发笑的话语,但他并没有笑出声,只是诚实的说了出来:“这种话说出来还真是笑死人,毕竟这么认为的只有那个入赘的高山燃涛。”
“……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恶心人的话。”赫湾鬼谷深吸一口香烟,畅快的吐出后嗤笑一声,说出了赞同的话:“那个所谓的家主,无非是任由人用她的命令胡作非为,还在那笑的蠢货,那些什么比什么的词,她根本配不上。”
羂索感叹:“但也正是那样的人,轻而易举的驯服了你们。”
“多久没听人说我是被驯化的轻而易举了?”赫湾鬼谷抖落香烟,笑的很是讥讽:“说的跟换个人我会被驯服一样。”
“其实我不在意你们的那位家主,毕竟我已经有小季砂了。”羂索看着在他意料之中留下的人,笑的十分假:“赫江曳走了就算了,你和我还有【束缚】没完成吧?”
赫湾鬼谷歪头思索,很快就恍然大悟:“你说夏油杰的术式啊,没关系,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说的那个咒灵了。”
羂索看着眼前人吊儿郎当、轻轻飘飘嚣张还毫无自觉的样子,额头青筋一跳,咬牙切齿:“但我可不想再找到那个咒灵后还要去找你,至少在抓到那只咒灵前跟在我身边,如果你不想让我把【家主大人】的消息告诉赫海燃涛的话。”
赫湾鬼谷沉默了下,不可置信:“你是在威胁我吗?”
羂索面无表情:“对,我在威胁你。”
第88章 那个赫海老师
“……所以, 项链丢了吗?”
没有任何人的涩谷街道上,两人对立站着,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赫海季砂苦恼无奈的抓抓头发,有点强颜欢笑:“这样啊, 没关系, 说不定是被其他熟人坏心眼的拿走了, 果然、我还是不太谨慎, 抱歉啦!”
日下部笃也抬手, 狠狠的按下赫海季砂的头, 咋舌:“你在道什么歉啊?难道打算在知道项链丢掉的事情后也把我丢掉吗?”
“而且, 该道歉的是我吧。”他把手搭在后颈,眼睛有点放空, “让你不放心到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寄回来。”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多没安全感?
赫海季砂震惊的瞪大眼睛, 揪住日下部笃也的风衣衣摆,开口就是反杀, “你打算因为我不小心弄丢项链就把我丢掉吗?笃也?”QAQ
日下部笃也:……
日下部笃也双眼失去高光, 没好气的弹了下赫海季砂的额头:“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
项链是很宝贵没错,但真正宝贵的可不是项链, 而是带项链的那个人, 日下部笃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更不会白痴到因为这个和人吵架。
两人对视, 只是这样对视着,就忍不住勾起唇角,同时, 很有默契的说:“既然不打算丢掉我/我, 就算项链丢了也没什么关系。”
虽然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日下部笃也肯定会暗搓搓的寻找, 毕竟那条项链是最能让赫海季砂睹物思人的!笃也也有小私心!
看我看我看我!看到衣服的时候想到我、看到发绳的时候想到我、看到太刀的时候想到我、看到项链的时候想到我!
笃也君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让挚友干什么都能想到他而已!
虽说相当默契到甚至读心的程度,但赫海老师并没有发现挚友的小心思,毕竟身为挚友的他们都有着防止对方猜到自己小秘密的小手段。
真好啊,在所有人中被特殊对待的感觉,果然是理所当然的吧。——日下部笃也の发言。
这么想着,日下部笃也干脆将自己带着的太阳项链取下,戴在了赫海季砂的脖子上:“那就先这样吧,让它承担着两份祝福及思念,呆在你身边。”
赫海季砂愣了下,很开心的笑眼弯弯,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项链重新带回了日下部笃也的脖子上。
“这么宝贵的东西戴在这具身体上可称不得上是安全,再等等吧,笃也。”
赫海季砂举起手,小拇指翘起:“约定好了,等我回来。”
日下部笃也深深的看着赫海季砂,郑重的抬起手,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挚友的小拇指。
“约定好了,等你回来。”
然后,就不要再分开了。
/
“啊哈哈哈……夏油前辈打电话说五条前辈被封印了。”灰原雄挂掉电话,理所当然的假装没有听见尊敬的前辈邀请他创造新世界的话,打着哈哈看向他跟随着的京都校队伍,对庵歌姬说,“要叫赫海老师过来吗?”
他腼腆的抓着头发,不好意思的说:“如果是我的话,应该能联系到赫海老师。”
带着加茂宪纪、三轮霞、西宫桃和禅院真依的庵歌姬皱眉,有些纠结。
虽然他也是常年被赫海季砂和日下部笃也那两个离谱前辈坑的后辈之一,但和同期冥冥的想法一致。
无论是赫海季砂还是日下部笃也,都是还算靠谱的前辈,遇到危险时相比寻找五条悟和夏油杰那两个家伙,更好的选择永远是赫海季砂和日下部笃也。
而相对的和五条悟、夏油杰那两个离谱后辈相比,她在赫海季砂和日下部笃也眼里,一直是非常靠谱的后辈。
所以,此时的靠谱后辈庵歌姬在想——真的不会麻烦到赫海学姐吗?
“那就联系下吧……”
庵歌姬神色复杂,但的确是在担心,毕竟,被封印的可是五条悟,那个最强的五条悟。
察觉到歌姬学姐的不安,灰原雄露出了一如既往灿烂的笑,很有信心的说:“别担心!五条前辈不会有事的!虽然夏油前辈刚刚说要趁乱创造新世界,开心的给我透露说五条前辈是赫海老师封印的,还说如果赫海老师要搞破坏的话,日下部前辈一定会跟着,但是没关系的!”
庵歌姬:……
西宫桃瞳孔地震:“你说谁封印的五条悟?!那个赫海老师?!那个最靠谱的赫海老师?!”
加茂宪纪同样震惊,但总归镇定了许多,掷地有声:“夏油他的话肯定不可信!!”
三轮霞震惊三轮,不可置信:“五条先生被封印了?!赫海老师干的??不会是夏油先生搞错了吧?!”
庵歌姬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给了灰原雄一拳:“重要的事情那么多!为什么只告诉我五条悟被封印了啊?!而且既然封印五条悟的是赫海季砂!那找她过来解决这些麻烦就是麻烦加倍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笨蛋!”
禅院真依看着自己曾经万分尊敬,却在之前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清楚对方就是一个季鲨激推的前辈,一言难尽,未曾想到他还是一个季砂激推:“你……有点天然呆。”
“可是,没关系的吧?”灰原雄揉着被锤的脑袋,无辜的看着众人,“虽然我确实不太清楚赫海老师的计划,甚至好像其实根本没有计划,但是只要交给赫海老师,就一定没问题吧?”
东京校众人:……
西宫桃皱着眉,怀疑和对崇拜对象的信任在不断打架:“那、那个,毕竟是赫海老师,可、可以信任的吧,就算赫海老师封印了五条悟,那也一定有她的理由吧?比如将计就计?”
赫海老师!那可是赫海老师!那个永远及时赶到将身为后辈和学生的他们保护在身后的赫海老师!那个比谁都期望他们飞的更高更高的赫海老师!赫海老师不可信的话谁可信?!那个怪刘海顾问吗?!
加茂宪纪点点头,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对方将他好好的护在身后,游刃有余的祓除一级的背影:“夏油先生想趁火打劫没什么让人意外的,他那种阴暗的家伙说的话向来不可信,大概率是挑拨离间。”
那可是赫海老师!那个很靠谱很有魅力的老师就算真的封印五条悟、掀翻咒术界,那也一定有她的理由,更何况这完全不像是赫海老师的手笔——如果赫海老师真的想掀翻这个咒术界,绝对会先对高层下手,而不是用这么激进的手段。Ⴙ|șΫ
总之——他有理由怀疑这场风波都是由夏油杰那个阴险狡诈的顾问一手导致的!!
毕竟——
赫海·西宫/加茂·激推:那可是一直包容保护着他们、无时无刻关心爱护着他们,并且用心教导、帮助着他们的赫海老师!那个他们无时不刻想要去追逐!对方也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的赫海老师!赫海老师怎么可能会有错?!错的当然是其他人!!
——比如那个阴险狡诈的夏油杰!!(声嘶力竭.jpg
“太好了,大家都很喜欢赫海老师啊。”灰原雄哈哈笑着,全然也是一个赫海激推的模样,然后,他的话锋一转,“不过毕竟是夏油前辈传来的消息不会有错的啦!夏油前辈很强的!”
西宫桃/加茂宪纪瞪大眼睛,发出了谴责光波:“叛徒!!”
“欸?!大家都不喜欢夏油前辈吗?!”灰原雄迷茫,掰着手指头开始诉说,“夏油前辈很强的,是个很好的人,而且还很关心后辈,人很细心,还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所以……”
灰原雄修勾迷茫:“大家为什么都不喜欢夏油前辈啊?”
西宫·被夏油杰嘲讽为自大的废物·桃面容僵硬,嘴角抽搐:“呵,我们赫海后援会不会允许你这种异端加入的。”
加茂·被夏油杰嘲讽为不被妈妈喜爱的可怜虫·宪纪面无表情,散发出了低气压:“灰原前辈,您被夏油那人模人样的外表骗了。”
三轮霞整个人都有些阴郁低沉,仿佛失去了灵魂:“五条先生五条先生五条先生五条先生……”
第三个景仰对象!出现了!!
庵歌姬:……
庵歌姬面无表情的掏出了手机。
身为赫海季砂和日下部笃也的学妹,她很清楚一点,如果现在这些事情真的是赫海季砂做的,那么身为赫海季砂的挚友,日下部笃也并不会胡闹般跟着赫海季砂胡搞。
相反,如果这些事情真的是赫海季砂做的,那么日下部笃也会是那唯一能把人劝回来的家伙。
此时,夏油杰站在一栋不算高的搂顶,惬意的揣着手手,很是愉悦的对身后的少年说着话。
“赫江先生和赫湾先生都不太好对付,真苦恼啊。”
少年没说话。
“而且后辈们竟然完全就是一副把我当做幕后黑手的样子,难道前辈我就那么像坏人吗?”
少年没说话。
“明明无论是季砂封印了五条悟,还是我邀后辈们打造一个新的咒术界都不是谎话,结果一个被激烈的反驳否认,一个不是被吐槽就是□□脆的无视,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夏油杰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捂住心口:“真难过呢。”
“那个……夏油前辈……”
和站在天台边边的夏油杰有着超远距离的少年乙骨忧太左手紧抓着胸前的剑带,右手举起了手机,忍不住弯了弯眸:“赫海老师发消息了。”
夏油杰睁开眼睛,用那双紫色的眼眸,自上而下的看着地面上挤挤挨挨着的,还活着的人群,笑容逐渐扩大。
“那就太好了。”
我可是在按你的命令行事,要好好夸奖我啊,季砂。
不,应该叫——首领。
作者有话说:
评论评论评论评论,想要想要想要,想要评论想要评论想要评论想要评论(碎碎念,蹲在角落长蘑菇.jpg
第89章 甚尔君今天也在为老板打工
整齐的草地地皮被掀开, 灰色的石碑倒在一旁,泥土的气息充斥在周围,伴随着铁锹的动作,更多的土壤被挖出。
沉眠于地下的棺材板裸露, 男人也终于停下了挖掘的动作, 弯腰拂去木板上余下的土。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他捡起扔在一旁撬棍插入棺材的缝隙, 两手按住撬棍的一端, 狠狠往下一压。
当棺材内部的一切倒映在男人的眼底, 他从头到尾都没什么情绪的眼底, 终于出现了惊骇。
——空的。
不,没什么可惊讶的。
森太郎推了推眼镜, 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土中空空如也的棺材,转身离去。
在赫海让他来这里挖坟的时候, 他就应该有所预料了才对。
——
“果然不出我所料。”
和日下部笃也分开的赫海季砂盘腿坐在一栋大厦内部的窗前,对森先生发来的消息毫不意外, 他先前就有所怀疑, 现在不过是确认了结果而已。
仔细想来其实有点悲惨,因为陪伴着他整个童年的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
赫江曳、赫湾鬼谷、赫海燃涛还有羂索。
……虽然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甚至同样在意料之中。
清晰的脚步很有节奏的在空旷大厦楼层中响起, 伴随而来的是男性嫌弃的话语, “每次都是意料之中、意料之中, 知不知道你这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很烦啊,老板。”
背着武器包的伏黑甚尔走到女性停留的楼层便不在收敛脚步的声音,手往身后的武器包里摸了摸, 把得到东西丢了过去。
“为了搞到这个, 我可是和老女人虚与委蛇了好一会, 记得加钱。”
赫海季砂抬手接过被抛来的东西,多少精神了点,仔细观察着手中的方块:“这就是狱门疆【里】啊,那个能放出五条悟的后门。”
伏黑甚尔盘腿坐在赫海季砂身边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把人放出来?”
伏黑甚尔虽然行事向来肆意,但对金主的一切都很包容,更别说赫海季砂是他相当满意的金主——帮他还了十亿来着。
总而言之,他每次行动都不介意先问下老板的意见,也很乐意在空余时间和老板闲聊,促进上下级关系也是下属的技能之一。
赫海季砂一时之间没说话,直到看完狱门疆【里】的六面后才开口说道:“我在考虑。”
“哈!”伏黑甚尔短促的笑很畅快,有着术师杀手这个称号的他才不在意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他杀咒术师,也杀普通人,本来就烂人,当然也不介意所有人跟着一起烂,随口怂恿,“那不如就这么关着,管这个咒术界去死。”
被怂恿的人愣住,紧接着,出乎伏黑甚尔意料的,真的陷入了沉思,耐心的询问道:“你更喜欢现在的世界吗?”
伏黑甚尔诧异的看向赫海季砂,虽然刚刚开口那么怂恿了,但他觉得自己的怂恿根本不会被考虑来着,但也诚实的说:“非要说的话,我随意。”
虽然咒术界的很多人都说眼前的女性是个温和包容的靠谱老师,但没有谁会比被他们的赫海老师雇佣来干脏活的他更了解这位赫海老师了。
眼前的人虽然是个很会自我反省的人,但最擅长的事情不是伪装,也不是其他的什么,而是清醒的堕落。
就比如说现在的这个涩谷事变,别人不清楚他可太清楚了,在听到虎杖悠仁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后,她可是立刻知道了什么,还差点打算雇佣他去把人干掉,打算防的就是今天,结果最后还是没动手。
知道虎杖悠仁不死总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但压根没怎么阻止。
话说,真的不管的话……身处这种混乱的世界,钱不会贬值吧。
想到关乎金钱的大事,伏黑甚尔立马只直起了些腰板:“不行就把虎杖悠仁干掉吧。”
“不要和小孩子置气……”赫海季砂端端正正的把狱门疆【里】放在面前的地板上,“更何况根本不是他的错,是我这边的问题。”
她的老妈是罪魁祸首,而知情不报的她就是帮凶,所以和虎杖悠仁那孩子无关,他甚至是受害者,是她这边的问题。
太过顾忌老妈的性命,对他所做的一切都置之不理,最后导致事情变成了这样。
伏黑甚尔发出嘘声:“真搞笑啊老板,你竟然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可记得你是推卸责任的一把好手。”
赫海季砂面无表情看向伏黑甚尔,很是正直:“你在说什么呢甚尔,有些责任可以推,有些责任是不能推的,要老师我教你吗?”
“那就快点决定。”伏黑甚尔透过大厦的窗户,看着外面的一片废墟,感受着四周到处的诅咒气息,哼笑道,“你想选择哪个都可以,就算现在的决定让未来的你哭的稀里糊涂也没事,你不是最会讲大道理了吗,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这种事情谁都知道,但也没几个人能真的做到,既然如此最起码做你现在想做的事情。”
赫海季砂同样看向大厦外的“风景”,再次沉思。
忽然就很果断的抽出了【黑绳】扔给伏黑甚尔:“帮我打开猫包,我去把自己的身体搞回来,五条悟要找我你就说我在封印他后被人背刺挂了。”
说完,他很快站起了身,匆匆走前还叮嘱道:“这里特级蛮多的,有时间帮我看看你儿子兼我大弟子死没死。”
伏黑甚尔:……你想让我被五条悟迁怒是吗。
帐外——
和自己挚友分开的日下部笃也继续自己的营救幸存者和祓除咒灵的任务,并且,还真遇到了幸存者。
不是嫌弃幸存者增加工作什么的,认真说,能从他这个方向的帐里幸运逃出来,还没死还没受伤还没被咒灵追,简直是天命之子。
这么想着,日下部笃也拿出了对讲机,刚想说些什么又扭头看向身旁的少女,很草率的问道:“你应该不是什么和人长的很像的特级咒灵吧?”
少女沉默了会,冷静的推了推眼睛:“如果你说的特级咒灵是比那群怪物高一等级的怪物,那就不是。”
日下部笃也点点头,扭回头就要对对讲机说些什么,然后被少女的一句话搞卡壳了。
少女:“当然,不排除我是咒灵,但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日下部笃也无言以对,吐槽道:“周围都这么危险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不是玩笑,因为你那么问了,所以我以防万一的那么说了。”少女皱了下眉,但只是那么皱着。
“拜托了大小姐,我们咒术师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天命之子游戏,你要是觉得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搞不好会死的很快。”日下部笃也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抓着头发,“如果害怕我是什么可疑的人,那就等一会辅助监督过来让他给你解释可以吗?”
少女沉默了会,眉头皱的更紧了,丹凤眼微眯:“如果你们真的是想要抓我,我在这里等另一个人过来,不就是增加你那方的战力吗?”
日下部笃也:……
日下部笃也倒吸一口凉气,从来没见过这么棘手的人,不过能这么冷静有条理是件好事,于是,他认真说:“我叫日下部笃也,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少女舒缓了眉头,回以同样的尊重:“我叫赫海,赫海高天。”
“赫海吗?”日下部笃也惊讶的挑眉,没想到竟然这么巧的遇上一个和他挚友有着同样姓氏的人,眉眼不禁柔和了下来,更加真诚的说,“附近很危险,我相信你不是什么忘记自己是咒灵的咒灵,而是真实的人类,那么你愿意跟我去安全的区域吗?”
“不用麻烦你了,笃也。”
“赫海季砂”的手搭在青年的肩膀上,话是和日下部笃也说的,眼睛却直直落在了赫海高天的身上。
“她是我们赫海家的家主,我来照顾就好。”
日下部笃也僵住,压根不敢动,那种被绝对无反抗可能的怪物盯上的感觉可不好受,无限接近死亡的恐惧让他心中呐喊,所以就说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啊?!会死的啊!
赫海高天诧异的和那个称呼她为赫海家家主的女性,下意识,或者说是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保持沉默。
她不是那种很会说话的人,面对这种情况大多数的选择是静观其变,至少,感觉上是没什么危险。
“呦!小季砂!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妈妈哦!”男人的声音清爽又开朗的插进这场“斗争”,“高山季鲨”站定在赫海高天身后,笑眯眯的将手搭在了少女的肩头,满脸无奈烦恼的说,“爸爸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日下部笃也希冀的看向对面少女身后的男人,眼中充满了求生欲,用灵魂来声嘶力竭:救我啊季砂!!!
顶着赫海季砂壳子的赫海燃涛微笑道:“说什么呢爸爸,妈妈不是我们的家人吗?我只是担心妈妈而已。”
顶着赫海燃涛壳子的赫海季砂看着被挟持的日下部笃也,眼中没有担忧,没有痛苦,只有幸灾乐祸——虽然是日常关系很好的挚友,但也会互坑,虽然现在看似不是这个场合。
然而,最为了解赫海季砂的日下部笃也怎么会没能看出对方眼中的幸灾乐祸呢?他当然看到了,了并且投过去了控诉的一眼。
“……那个。”赫海高天弯腰躲过背后搭上来的手,紧张的推了推眼镜,张口想说写什么,但是,被打断了。
“燃涛君,小少主,你们两个过了。”
从远处赶来的赫江曳来到两人身侧的中间,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蓄势待发:“不要再来打扰家主大人了。”
赫海燃涛皮笑肉不笑:“我管你去死,我吃转世代餐那是因为我是她亲爱的,你们这些下属给我另谋他主去。”
赫海季砂假笑的无比熟练,怜悯道:“去死啦老垃圾,我们家的家事用你这条狗来汪汪叫?”
日下部笃也:……你们就一个一个来是吧。
赫海高天:……好乱的关系,找机会跑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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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日下部之死
无时不刻的警惕和思索, 枯燥乏力的日常,就像是个推主线的小人一样,被幕后操控游戏的玩家推着向前。并不是抱怨些什么,这是大多数人生的常态, 但是和曾经的那四年让人惊艳的青春相比, 太过枯燥了, 太过乏味了。
一堆乱七八糟的人, 感兴趣的不感兴趣的, 搞得懂的搞不懂的都一大堆, 自身也从被保护的后辈变成保护后辈的前辈, 甚至在他无意识的时候,自身就已经变得成熟了许多。
——她早已从那个会把任务推脱给后辈的无良学姐变成了靠谱宽容的靠谱前辈。
——她早已从那个理所当然和自己的搭档兼挚友形影不离的高专生变成带着学生去做任务的老师。
——她也早已不再是整天嘻嘻哈哈很会找理由测验后辈, 明明是任性的那个却的确会让人感动那么个几秒的少女。
她是东京咒术高专的老师,是无论在东京校还是京都校的学生眼里, 最最靠谱、最最受人敬仰、最最宠爱他们的老师。
——要保护好信任她、敬仰她同样也会保护她的后辈们。
在成为老师的那天,她在心底做出了如此承诺。不必言说、无需刻意的承诺。
哪怕站在她对面与她为敌的人是她童年的所有人, 也不会再有心慈手软。说的更加严重些, 哪怕站在他对面与他敌对的是他的挚友日下部笃也——也依旧照杀不误。
赫海季砂,是一个有着坚定立场的人, 一旦她确定了自己的立场, 那么无论是谁都无法打动。
她顾及老妈的性命, 但也的确根本无法阻拦、无法说出, 眼睁睁的看着事态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所以才会毫不惊讶,所以才会有所预料, 所以才会站在这里。
心里那么冠冕堂皇的想着, 但她难道真的希望有关她童年所有的人都去死吗?
她在顾虑、她在哀嚎、她在痛哭、她在亲手挖去有关她人生中一部分的存在——用来成就自己的未来, 用来坚定自己的立场。
哪怕是身边理应是她母亲的少女也让她烦躁,这不是更加的在提醒她,自己唯一认可,唯一给予了她正常爱意,付出了包含父亲和母亲的关心爱护的人,是一个对其他所有人来说都是罪大恶极的人吗?
羂索对其他人来说是谁都无所谓,但是那个笑眯眯的千年老狐狸是她的母亲,也是父亲,是真正把养大的人,怎么可能毫无顾虑的就那么下手?会动容,会顾忌,都是在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所以才会想,为了那些学生,那些后辈对自己的母亲/父亲动手,这值得吗?
——值得。
此时,虚假的赫海季砂,真实的赫海燃涛松开了按住日下部笃也的手。
虚假的赫海燃涛,真实的赫海季砂也不甚在意自己所谓亲母的躲闪。
两人同调看向赫江曳,这个名义上赫海高天上辈子的下属,心情都不怎么愉快。
一个是因为对方在他死后搅乱了他大部分计划,擅自把高天死亡的原因怪在了他与高天唯一的女儿身上,而且现在明显已经背叛他在单干。
一个是因为对方从他小时候开始就没给他多少好脸色,就算给了好脸色之后也会一脸厌恶的叫她废物,根本不懂也不想懂对面那时好时坏的心情和逻辑,现在明显是彻头彻尾的敌人。
总之,塑料父女都不怎么喜欢赫江曳。
赫江曳:“……”啧。
嫌弃我是吧?讨厌我是吧?厌恶我是吧?是哪个垃圾活着的时候发疯掀了一遍咒术界的?是哪个垃圾临死前把小少主交给羂索那个千年老阴逼的?是哪个垃圾把家主大人的尸体挖出来搞实验的?还是老大的时候就在发疯,死成一把灰了还在给我们找麻烦的人你到底哪来的脸?
还瞪我?!不服是吧?!是哪个废物成天和羂索那个千年老阴逼贴贴的?是哪个废物从小到大都没给我们什么好脸色的?是哪个废物看老阴逼如看亲妈看我们如看垃圾的?我早就想说了,不记事的时候就那不争气的样子,被老阴逼抱着安安静静的瞪着漂亮的大眼睛,还会嘎叽嘎叽的笑!到我们怀里就哭的天昏地暗是吧?
就在这样的僵持形势下,磅礴的咒力从远处爆发,一只出笼的大白猫在肆意的宣泄着自己的重新降临。
赫海季砂甚至幻听到了喵呜喵呜的愤怒猫言猫语,总感觉这件事情结束后会被大白猫拎过去揍一顿,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放心了。(拇指
嚣张肆意骄傲又软乎乎漂亮的五条猫猫超级喜欢跟自己的饲主撒娇,也超级喜欢被饲主揣进猫包(辅助监督车辆)里出去玩,但是五条猫猫在一次被塞进猫包(狱门疆)出来后发现——它来到的不是漂亮的花园或者树林,而是医院!!!
猫猫是很记仇的生物,真的生气了就会伸出爪子哦!
但是吧……
赫海季砂看了眼远处,嘴角上扬:“这里建议你们现在切腹自尽,不要让我亲自动手。”她胜券在握般将手搭在后颈,举手投足间无时不刻的散发着一种讯息。
——我欠揍吗?来揍,不怕我家猫过来把你咬死那就来。
赫海燃涛:“……”父亲我啊,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啊。
日下部笃也:“……”啊,真好,今天的季砂很有活力果然不是错觉。
大白猫的饲主笑意盈盈的将手重新搭在身边小姑娘的肩膀上,真诚且无辜的看向赫海燃涛,愉悦的说:“别这么失落啊垃圾咒灵,虽然我其实挺不爽你的,但……”她指着赫江曳,话语和表情都很是真诚,“相比于那个咒灵垃圾,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要是能把他杀了,我就把这位小姐还给你。”
“要叫她母亲大人。”赫海燃涛慢吞吞的按住日下部笃也的肩膀,眼睛微眯,“同样的话还给你,虽然你是个不孝女但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挚友变成血沫吧?”
“喂喂喂,不是吧不是吧,这个时候也要和我争吗?只是杀掉区区一个赫江曳而已,虽然知道你是咒灵垃圾,但用这种威逼手段也太掉身价了吧?”
“我听到了某个不孝女心里期待着我和区区赫江曳同归于尽的心理算盘,噼里啪啦的响声都要砸到我脸上了,还不允许我反击吗?”
“那还真是抱歉,区区赫江曳的在下是你们都想杀死的存在。”区区赫江曳本人面无表情,着重在意赫海季砂那边。
在那边受到威胁的人不是别人!是家主!日下部笃也管他去死!家主大人不能出事!!
“那个…季砂啊。”日下部笃也紫色的眼睛里多了几丝泪意,却是崩溃到冷静过头,笑容牵强的说,“绝对!绝对要救下我啊!!”
听到了吗,赫海季砂。
他垂在身旁的手握紧,哪怕是修剪整齐的指甲,却也依旧嵌入了掌心的肉里,胸口翻腾的是愤怒与恐惧,嘴中说出的是狼狈不堪的话语。
会被顾忌、会被担心、会被挚友拼尽全力的拯救,这是绝对的,但是……
心脏宛若被一双无形的手攥紧,跳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身体从内到外的开始发抖,他发疯一般对赫海季砂吼道:“就算你死!也要救下我啊!!”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时候就不要因为这点假设生我的气了,季砂,我知道你讨厌我说丧气话,但你知道我有多怕死,所以我是说,如果我们两个里面非要死一个的话,算我求你,绝对,绝对要救下我。
你知道的吧…如果你死了,我会死的很惨的。
所以……所以!拜托了、求求你,绝对,绝对要救下我。
早已忘记的,他与挚友还是高中二年级第一次遇到特级的场景再次浮现,宛若梦魇般遮住了他的眼睛,那是真正的鲜血横流,九死一生。
所以——求你了。
如果我们两个里面非要死一个的话,丢下我吧。
赫海季砂:“……”哦。
你管我。
在场人大部分都有所表态的情况下,唯一还处于迷茫状态的就只有自认为是无辜路人的赫海高天。
一向冷静还有些天然呆的赫海高天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伴随着镜片的反光一闪而过,她开始了大脑风暴。
听他们的意思,我是对面那个挟持了日下部笃也的“少女”的亲爱的,身后挟持她的“男人”的母亲大人,那个拿武士刀被称为区区赫江曳的效忠对象……哦,我是转世啊。
……就是说,我不信,除非你们一人给我30万看看诚意。
意外没有任何危机感的赫海高天看向对面同为人质,刚刚才交换过名字的日下部笃也,呆住了。
——他快哭了啊!
无时不刻在注意赫海高天的赫海燃涛看了眼自己手下的人质,抬头凝视赫海季砂。
赫海燃涛:“……”你这个挚友怎么当的?看着他点,不要随便引起我亲爱的注意好吗?女孩子家家的也不要被男孩子这点小手段就勾引走,要为父帮你废了他吗?
同样将视线集中在赫海高天身上的赫江曳同样凝视赫海季砂。
赫江曳:“……”你这个饲主怎么当的?说你是废物你就是废物!一点也没有家主大人的养狗风范!汪!
恰巧赫海季砂注意到了自己手中人质的情绪,他看看手下的人质,又看看对面眼巴巴,看着他的日下部笃也,在近乎所有人的凝视中开口了:“笃也,别那么看着我,你死不了,我说的。”
日下部笃也龇牙:“你在那里耍什么帅啊!你死了我也就死定了啊!超惨的那种!!”
“你在小看你自己吗?你当然死不了。”
“会死啊会死啊!我都说了会死啊!我会不会死当然是我说了算!!!”面容逐渐开始扭曲的日下部笃也,失去了那份从容以及隐忍。
赫海季砂:“……那你说你会怎么死,在我说你不会死的情况下,你还能怎么死?”
“寂寞死!”
“……”×4
作者有话说:
果然,我是一个只有前半部分写的精彩的日常系作者,一旦想要进入主线就会变得很糟糕。
——下本我再也不沾主线了!日常赛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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