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重生Alpha桃花将军 > 23、春意阑珊(七)
    屋内烛火盈盈,暖光溢满整间屋子,苏涅辰一手拿茉莉花油,一手握白玉雕花梳,待暖莺走出门,突然傻了。


    竟没问公主愿不愿意。


    她坐在梳妆台边的胡凳上,这辈子还没如此尴尬过,嗫喏道:“公主,其实我——梳头还不错,暖莺今天听戏也挺累,要不我来。”


    侍女都赶走了,这会儿才问。


    霜雪也不知对方哪根筋不对,莫不是意识到方才说话气人,竟要给自己梳头,语气依旧不好,“驸马,请吧。”


    说话松开手,黑发如瀑散落,惹得苏涅辰心口跳,仔细用手掌揉开茉莉花油,一股清香扑鼻,有点像公主信引,还没开始,就已经心神飘荡。


    掌心触到发丝,光滑如丝缎,水波似地流过指尖,她不记得碰过别人的头发,原是这般细密柔软,小心翼翼用梳子打理,好像在给伤员敷药。


    屋里安静下来,烛火偶尔炸个响,霜雪从铜镜里瞧,少将军脸部弧线柔润,飞入两鬓的眉毛又黑又长,最好看就属那双桃花眼,虽然这会儿只能看清一只,也是情丝万缕。


    这般容貌哪像一个男子,世人都被她强大的信引所迷惑,不敢相信吧。


    其实霜雪一直搞不懂,楚月为何以男子乾元为尊,说是由于从没出过信引强大的女乾元,但仔细寻思一下就知不通,乾元坤泽本不分男女,为何没有顶级女乾元!


    如今看到涅辰,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不就发现一个。


    她恍惚出神,对方已经理好头发,低头瞧白玉梳子上掉落的发丝,许是自己下手太重,竟落了这么多。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霜雪扭过身,看人家满脸愁容,莫名其妙,“将军有难事?”


    “公主——”苏涅辰举起白玉梳,“发丝掉了这么多,臣该死。”


    她愣住,堂堂镇国大将军竟为这点事发愁,“扔了不就成了,还用寻思半天。”话锋一转,揶揄道:“人人都说大将军果敢狠绝,我也没见到半点影子啊?”


    苏涅辰唇角轻牵,公主真小心眼,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呐,将梳子上的发丝理好,“战场上都是生死之事,当然不同,公主头发养得那么好,掉了可惜。”


    她说得温柔,虽然日日驰骋于鲜血崩裂之间,心中却始终留有一丝柔软。


    霜雪更钟意了。


    喜欢到想为对方解决一切烦闷。


    “将军今日为何不开心?”公主坐在榻边,悠悠地问:“有话可别瞒着。”


    苏涅辰想起十公主的婚事,面色一沉,“殿下,自从那日见到龚逸飞,我总觉得不踏实,这人心思太混,外面不知养着多少坤泽与戏子,十公主她——婚事难道不能推掉吗?”


    退婚,少将军想得真简单!


    霜雪叹口气,“好将军,你以为那么容易,皇帝要的是御史台,才不会由于一个乾元在外面养坤泽就退亲。”


    “那朝廷也不该拿公主的婚事做交易,亲事可是一辈子!”


    语气认真,眉宇全是关切,霜雪心尖一动,她就喜欢她这点,最厌恶朝堂上那帮说句话还绕三圈的权臣。


    可十姐姐的婚约乃国家大事,除非当事人破釜沉舟,像她当年那般置之死地而后生,别人帮不上忙。


    心里还担忧梦里见到的幻像,如今苏家安危最重要,她不想她搅入朝堂太多,深陷其中,到时脱不了身。


    “将军心眼好,说得都对。”霜雪拿手巾沾水,一边递过来给她擦手,“十姐姐的事我也挂心,你的身份不好插手,交给我吧。”


    苏涅辰愣住,没想到对方会把事往身上揽,居然不生气。


    “殿下,我——其实,也不是想插手皇家亲事,就是那日救了十公主,觉得她有些可怜,我——”


    慌忙解释,会不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苏涅辰止住声。


    霜雪已经上榻,细声慢语,“我知道将军的心意!急什么。”


    心意,她能有什么心意,苏涅辰几步走到碧纱罩内,“公主千万别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挑眼瞧过来,眼波流转,目光好似能穿透人心,“难道将军不是慈悲心肠,想要护住楚月每个人!不对吗?”


    苏涅辰呆呆哦了声,突然有一种被对方吃定的感觉。


    都不知道刚才急什么!


    夜深了,两人各自窝在被子里,苏涅辰翻来复去睡不踏实,才想起身上还藏着玉戒尺,硌得慌。


    她取出来,随手一扔,不偏不倚落到案几上的花瓶内,噹一声惊醒霜雪。


    “没事,我扔个东西。”她回头解释,将锦被给对方拉好,“睡吧。”


    霜雪揉了下眼睛,听声音十分清脆,好似碧玉,勾起好奇心,“大半夜搞什么,快让我看看。”


    苏涅辰没办法,起身又取回来,递到公主跟前,“就这个——戒尺。”


    霜雪笑出声,都是白日那出戏闹得。


    一袭凉润握在手中,公主坐起身,借着月光端详,“将军以前没少挨打吧,那么淘气!吓成这样。”


    苏涅辰嗯了下,又乖又坦白。


    “殿下别看戒尺小,打手心疼得厉害。”


    “这叫做帝王绿,硬得很,当然疼。”她笑了笑,顺手放到枕下,“睡吧。”


    “公主留着它干嘛,我准备明日扔了。”苏涅辰不解,伸手来取,被对方拍一下,“如今归我了,别乱打主意。”


    她莞尔一笑,像个邻家小丫头,一个美丽动人的小姑娘,“若是驸马以后不听话,我就用它伺候!”


    “别啊,殿下。”忽地眼里满是乞怜,语气也低得很,“用别的罚吧!”


    枪林弹雨都不怕,居然怕戒尺,她才不信,扭身,闭眼,不搭理。


    苏涅辰只得躺下,不死心,佯装无奈:“殿下非要藏起来,莫不是怕今天唱的戏成真,臣绝对不敢,尽管放心。”


    瞧人家依旧不理睬,自顾自地:“殿下真有意思,看戏也能吓哭。”


    “谁吓哭,明明感动。”霜雪终于忍不住,翻身坐起,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过来,“将军真乃铁石心肠,今儿那出《牡丹亭》,三生石上一双人,难道不感人肺腑?”


    苏涅辰笑,“公主居然信戏词,都是文人墨客写出来骗人的东西。”乐悠悠眼神,好似看一个幼稚鬼,“殿下,不说别的,哪有人逛完园子,做个梦便芳心暗许,还把命搭上。”


    “一见倾心,将军不信?”


    “不是不信,就是觉得不太可能。”


    那还是不信,霜雪噘嘴,“肯定也不信一个人会为爱生生死死啦?”


    公主稚嫩得可爱,说书人最喜欢这种痴痴的小听众,苏涅辰靠在枕头上大笑,又死又生本就离谱,还为个只见过几面之人。


    真要有,也是个傻子。


    “殿下早点歇息吧,别错过一见钟情的美梦。”越说越笑个不停,比看戏可欢快得多。


    该死的小田舍奴,铁石心肠都不配,简直就是没有心!


    她便是自小喜欢她,为这人从奈何桥上回来,连下一世的轮回都舍掉,哪点也不比杜丽娘差,只怕还更痴些。


    要是对方晓得,肯定不信,没准还会觉得奇怪。


    公主心里憋屈,手紧紧握着玉尺,恨不得直接打对方手心,总惹人生气,该罚!


    她抱起被子,越过苏捏辰的身体往外挪,被对方拽住,“公主去哪,大晚上也要游园,惊梦啊!连明日都等不到。”


    存心揶揄,霜雪甩开手,“对呀,不只游园,还要睡到暖阁去做美梦呢!”


    说罢转身就走,苏捏辰也不拦着,只在后面笑,“公主,暖阁好久没烧了,冷得很。”


    人家不理睬,气哄哄头也不回。


    春天的后半夜,寒气逼人,苏涅辰在床上躺了会儿,听暖阁响起平缓呼吸声,约摸对方已睡着,轻手轻脚下来,伸手将公主抱起,笑一笑,又放回榻上。


    她哪里舍得她挨冻。


    楚月最矜贵的小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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