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第十年春雪 > 10、破例
    10


    简诚打着哈欠,一副懒散肆意刚睡醒的样子。


    他从外面进来,就看见简容在这鬼鬼祟祟,本来是准备和她一起偷听的,看到蒋照在那儿坐着,才故意说了刚才那句话。


    简旦谭最讨厌有人在自己面前不规矩,正准备训斥简容,却被简纭一个目光叫停。


    蒋照将茶杯递给旁边的管家,起身走到简容面前,目光敛过她吓得惨白的小脸,“还是不舒服?”


    “我不是故意……”简容想要解释。


    “肚子痛的话就过来坐着。”蒋照面不改色,将手臂伸到她面前,示意她将自己的手支撑上去。


    简诚什么都看在眼里,但一句话没说。


    蒋照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像是鹰隼盯上了猎物。


    他一个激灵,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原来久居高位的人是这样,随便一个眼神就具有威慑力。


    蒋照给简容拿来靠枕,又叮嘱管家拿杯红糖水来,室内温度太低,他便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身侧人腿上。


    今天恰好是生理期第一天,简容觉得这未免也太巧了点。


    简纭和简旦谭默默交换了个眼神,和蒋照打过的交道不少,看不出他是这么能照顾人的类型。


    不知不觉地,就把他当小辈看待,就连面部表情都变得慈祥起来,“不知道蒋总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简旦谭虽然从上次就觉得蹊跷,却也没往这方面想。


    到底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简纭观察简容,发现她极其不自在,不敢一点挨着蒋照,“不知道小容怎么想呢?”


    面对左右夹击。


    简容其实想让蒋照先看一眼手机,免得露馅。


    看她魂不守舍,简纭皱着眉厉声喊她,“简容!”


    “啊?”


    简旦谭:“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也搞不懂,舅父只问一句,婚礼要不要办?”


    “还是不要了。”


    “当然。”


    两人同时出声,简容瞪大了眼睛看蒋照。


    两道声音明显不同,交叉却不覆盖。


    简纭和简旦谭听完后,面面相觑。


    说不要的居然会是简容。


    “抱歉,我忘记跟你商量了。”蒋照不慌不忙,抬起压着膝盖的一只手,搭在简容肩后的靠垫上,将人圈揽起来,接着附到简容耳旁,“我提前请了年假,就准备用来给我们办婚礼。”


    其实他说话声音不小。


    简容不知道靠自己这么近的意义在哪里,还弄得她耳朵发热。


    蒋照都同意了,她有什么不同意的。


    “你年假请在了什么时候?”


    “下下个月。”蒋照道。


    “时间会不会有点不够?”简纭提出来,一般来说,少说要准备大半年。


    “够了。”蒋照早已有了安排,“只用宴请双方家人和朋友,另外再加几家媒体,两个月完全能筹备好。”


    人多了,简容反而不自在。


    “结婚不是上阵杀敌,慢慢来,不用急。”简纭还是觉得不妥。


    怎么不急?


    蒋照呼吸急促。


    两个月后,简容要出远门,一去就好几个月,自己要出去开一个风投大会,紧接着就是年底,要忙的事情只会更多。


    这一拖,就到明年去了。


    谁知道那时候简容是要跟别人跑了还是离婚。


    简容隐隐有了退缩的意思,家里人知道她和蒋照扯了证,就不会再给她介绍其他人。


    办婚礼就意味着要昭示两人的关系。


    一个是方行的好友,一个是方行的未婚妻,怎么看都容易引起纷论。


    “还是尽早办完吧。”


    可蒋照都不在意,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两个人想法达成一致,简纭也不再多说,又请蒋照留下来住一晚。


    “我听小容说你们住一起,现在都快十二点了,要不先在我们家歇一歇,明早再回去。”


    简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秀眸稍眯,看着蒋照小幅度地摇头。


    “不用了,小容说明天开始住我那里去,今晚让她一个人好好收拾一下,我也要回去给她整理房间。”


    蒋照的话让简纭找不出破绽。


    简容跟着他起身,感受到他的手落到了自己腰侧,却也只是触碰到衣服。


    ——故意显现出二人的亲密。


    “我还想和简容聊些事,您早些休息。”


    他说着将简容带出门,两个人上了车,开着窗兜风。


    夜深路上飙着不少跑车和机车,隔一阵儿就有嗡嗡的声音。


    “谢谢你帮我。”


    风声呼啸而过,简容再大声也让蒋照听不大清。


    于是车停在路边。


    “要不是因为你,我恐怕要好几个月后才能搬出去。”简容心情愉悦的时候,唇角会不自觉地带笑,整个人也比第一次坐蒋照车上松弛很多,“家里的规矩比学校还多。”


    “我那里不会有规矩,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蒋照靠着左边的车门扶手,食指关节抵着脑袋,对着脚底下的漆黑发痴。


    只有不停发汗的掌心彰显着他的紧张。


    “你那里?”简容意识到事情的不对,皱起眉头来,“我以为你是送我一个借口,让我好搬出来一个人住。”


    蒋照急剧一动,衣料摩擦声在密闭的车内一清二楚,他坐直了看着简容,“我们结了婚,为什么要分开住?”


    “今晚你母亲问起,不就是起疑了,你觉得你一个人住,她会发现不了?”


    他声音轻和,有一种魔力般将人往下面拽。


    “况且我不常回家,我们也分房睡,只是合租室友的关系。”蒋照慢慢软化她,“一环内,顶楼复式,可以看到对面的商圈,去哪都很方便。”


    简容摇摆不定,“可我还有一只猫。”


    “你可以带过去和我家狗接触试试,合不来我不介意把楼下的房子也买下来。”


    其实简容对于新婚夫妻是否要住一起没有概念,只不过怎么应付简纭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况且蒋照说他不常回家。


    之前方行也和她说过不常去那间房子,也果然一次都没去。


    不如就先这样答应下来。


    “明天上午十点,我来简家接你。”


    再汹涌的水底,水面都会异常平静,蒋照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有前车之鉴,简容注视着他的眼眸,险些要被骗了过去。


    主动跳进羊圈,看守人是狼。


    可也是她心甘情愿跳进去的。


    -


    夜里起了雾,站在阳台上,周遭都是“墙”。


    简纯不睡觉过来找她,气势汹汹的,和她的困倦形成鲜明对比。


    “不是我说,被人当了枪使还不知道。”简纯叉着腰不住叹气,“蒋照看上你不就是因为觉得你和秦向鸢长得像,然后呢,他越看你越喜欢秦向鸢。”


    简容没有被触动分毫,而是屋披了件外套出来,坐在美人椅上,手隆着外衣,身子倾倒压着腿。


    ——还是肚子痛。


    半晌她只憋出一句话,“你也觉得秦向鸢和我像。”


    其实不是长得像,而是气质。


    秦向鸢学芭蕾舞,却大概初三的时候意外下身瘫痪,失去知觉,因而她身上有股不认命的倔强。


    而简容,也是如此。


    “你听我说,蒋照就是想拿你气秦向鸢呢,两个人大学的时候就有过一段你知不知道。”


    “什么意思?”


    听到这简容才微愣。


    “方行和秦向鸢一个系啊,那时候还是他帮着蒋照追秦向鸢,什么请吃饭送礼物,闹得那叫一个人尽皆知。”


    简容整个人一动不动。


    想法证实的时候,耳边只会传来轰鸣声。


    连简纯都知道的事,更多人只会当傻子一样看她。


    那蒋照呢,蒋照也喜欢秦向鸢么?


    采访里,媒体询问到他的伴侣标准,他说要长得漂亮,聪明,学识渊博,喜欢穿白裙子,而且,要是自己苦恋不得的人。


    这不每一条都指向秦向鸢?


    而且那天,秦向鸢看着对他也有意思。


    他们三个人四年大学同窗,只有简容一个人留在本地,她不是姗姗来迟,而是自始至终没有介入到他们的青春当中。


    当时填报志愿的时候她犹豫不决,还是方行和她说留在南城好,离家近,她要学的专业也要强些。


    其实是当时早就想好把她支开吗?


    一边给她允诺,一边追着秦向鸢。


    方行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也是从她第一次见秦向鸢开始。


    他从一个体贴有礼的人变得冷漠、不耐,甚至避着见她,不会在任何场合提起她这个未婚妻。


    简容燃起的一点对爱情和婚姻的希冀,也在这时顿时消磨。


    -


    翌日,十点,蒋照准时来接她。


    家政在帮忙将她行李放入后备箱,她担心磕坏,便一直盯着。


    蒋照已经从车上下来,靠在副驾驶的门上,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一条挂脖的白色长裙,一直拖到脚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出门度假,


    甚至从耳环到凉鞋,都有着珍珠的元素。


    原本墨镜取了下来,觉得晃眼,蒋照便又从高挺的鼻梁推了上去。


    “你打算早点感受婚礼氛围?”


    简容一回头,便是见蒋照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好看的唇形呈现出向上的弧度,虽然有墨镜遮着,却也能感受到底下那双眸子是闪着笑意。


    所以他是喜欢自己这身装扮的吧。


    “白色反光,散热。”


    蒋照将车门打开,简容顺势坐了进去。


    撑着门的手挪开时,他附和道:“感受到了。”


    夏日的绿意蔓延到道路两侧,太阳光折射在简容的耳饰上,五彩斑斓的泡泡一样,带着梦幻的眩晕。


    “我家猫这两天肠胃有些不舒服,等她好些了,我再把她接过来。”


    “嗯,你上次想要的挂坠,我做好了。”蒋照道,“已经放在你住的房间里。”


    “你做的?”


    蒋照稍微卡顿一下,补道:“我朋友做好了。”


    两人在车上没聊两句,车开进地下车库,两人便下车从电梯上楼。


    一户一梯,蒋照给了她一张卡,又带着她进门录了指纹,至于行李,待会儿家政会帮忙提上来。


    房子很大,上下加起来得有五六百平。


    一出玄关,便是一个玻璃展柜,覆盖了整面墙,简容的目光被里面各式各样的奖杯和证书吸走,其实还有一些各行各业名人的签名,但她不大感兴趣。


    “从左到右按时间顺序来的。”蒋照给她介绍。


    最显眼的,就是用玻璃单独分出来的一格,用暖光打着,金属的质感体现得淋漓尽致。


    简容凑近一看,发现是个奥赛奖杯。


    忽然想起,她问:“蒋总也是山德毕业的吗?”


    “是,不过比你大两届。”


    “那说不定我们早就见过。”


    “不过像蒋总这样的,高中应该很打眼吧。”


    蒋照轻轻摇头,“我高中的时候,不长这样。”


    简容油然想出他一副书卷气的样子,配上他们山德的校服,大概和个小少爷一样矜贵优雅。


    可蒋照说他不是这样。


    那会是什么样?


    简容莫名想起慈善晚宴那次看到他的手,因为有伤而变得粗糙。


    仿佛正对着面前人,被黑发遮盖的额角大概全是疤痕,血珠沿着鼻梁一直滚落,到了下颌,染红了白净的衣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联想,可看蒋照养尊处优的样子,怎么可能和血腥污秽沾上边。


    蒋照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但很遗憾的是,简容的状态和进门开始,没什么区别。


    “我带你去房间看看吧。”


    蒋照给简容安排的是主卧,自己则住在一楼的次卧,旁边就是宠物房,和客厅外的露台接壤。


    “咖啡角布置在一楼,你觉得还缺点什么都可以叫阿姨买。”


    知道她喜欢喝咖啡,所以装修的时候特地加上去。


    “以及一楼有个茶室,不过我不建议你去。”


    “桑拿室和spa房都在二楼,你有需要可以随时叫人。”


    其实还有个健身房,私心想让简容锻炼一下身体,但大概率近来用不上。


    房子所有的设计都是法式复古风格,简容的卧室也不例外,床榻柔软慵懒,过道左手边的门推开,便是衣帽间,里面有蒋照给她添置的几套衣服和饰品。


    随着家政将行李搬了上来,简容打算先一个人收拾收拾,蒋照正好有工作要忙,转身离开,又回过头帮她把门关上。


    按照自己的习惯把东西分类放好,来到洗漱台将自己的日常用品摆放上去,却发现洗漱台上已经摆满了东西。


    成双成对的杯子和牙刷,成双成对的毛巾,成双成对的浴巾。


    可能蒋照嘱咐阿姨是两个人一起住进来,被误会了。


    简容耐心地把它们都收进柜子里,再把自己的东西摆放到一边。


    等一切都收拾完,她下楼来到餐厅,蒋照已经坐在了那儿,刚刚洗完澡,浑身都带着温热,简容路过的时候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和橙花香。


    她现在敢确定,蒋照和她用的沐浴露是同一款。


    阿姨把窗户打开透气,蒋照坐在背风口。


    而简容坐在他对面,只感觉自己鼻腔口腔里全是他的气息。


    最后一人一盅汤端上来,蒋照擦了手后,慢条斯理地拎着勺尖,吹凉。


    他先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既然准备办婚礼,那就得想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其实应该都知道了。”简容猜他是不怎么关心八卦,不知道但凡有一点秘闻,第二天都传得满城皆知,至于是哪个版本就不知道了。


    “可我今天问我公司的总经理,他还不知道。”


    蒋照放下勺子,看着她,见她一勺一勺地将汤舀起,唇瓣抿过,变得亮晶晶的。


    简容换了件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粒,透过光却还是显露出锁骨的轮廓。


    穿得严实,却另有一番韵调。


    “蒋总不觉得,让外界知道我们的关系,会引人诟病吗?”她是很认真地在问。


    蒋照确实漫不经心在听,“首先,你先把称呼改过来。”


    “嗯,蒋照。”简容理解他的意思,确实在家还听一口一个蒋总,自然而然联想到工作,只会头疼。


    又回到她的问题上来。


    “我们什么关系?”


    又来了。


    简容这次不会上他的当,一字一顿道:“协议夫妻的关系。”


    “那协议呢?”


    简容凝固了两秒。


    那协议呢?


    没签。


    协议夫妻没有签协议。


    什么地狱笑话。


    问题是除了第一次加微信发了她一份文件,蒋照再没有提过这件事。


    “……那现在签,还来来得及吗?”她弱弱地问。


    “口头协议。”蒋照找补道,“不过我想这件事其实并不用很担心。”


    “毕竟方行从来没承认过你的身份。”


    这话很刺耳,却也是实话。


    简容还是在意协议的事,却被蒋照一口拒绝。


    餐桌上只剩僵持。


    还是阿姨过来打了个岔,“上次您让我联系的那位景观设计师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和他聊聊。”


    蒋照稍加思忖。


    “另外他们问您大概什么时候现场施工,不过我看您近来日日在家,就先叫他们往后推迟了,毕竟有人在家不大方便。”


    简容只捕捉到“日、日、在、家”。


    可蒋照不是说他不常回来吗?


    她抱着迟疑的目光抬头朝对面人打量去,质问的话却也不敢问出口。


    门口传来狗吠声,紧接着又是爪子扒门的声音。


    简容一转头过去,门就开了,助理没抓住绳子,大狗便直接朝简容腿上扑来,对着她喘气。


    蒋照连忙起身扯过绳子,“没吓到你吧?”


    “没有。”简容对动物向来和善,她用手去摸了摸这条拉布拉多的头,感受掌心细软的毛。


    “它叫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拉布拉多不住地对着她呜咽,似乎很委屈。


    蒋照的声音有些发哑:“春花,英文名叫eric。”


    两个大相径庭的名字。


    简容怀疑这是不是别人送给他的狗,又实在受不了之前的名字,才多加了个英文名。


    “eric。”她叫了一声。


    狗没反应。


    “春花。”她难以下口地叫了一声。


    狗舔了舔她的小腿。


    蒋照将那抹水痕看在眼里。


    -


    用过晚餐。


    蒋照只说不建议她去茶室,却也不是不让她去,她不喜欢这种存在未知的感觉,还是想隔着门缝看一眼。


    然后,直接看到墙上的那幅冤大头书画。


    难怪蒋照不建议她来。


    来一次痛心一次。


    关上门抽身出来,直接上了二楼,整层楼都只有她一个人。


    蒋照问她害不害怕,可以让狗来陪她。


    她记得春花的脖间挂了个萝卜,其实应该是支录音笔,还是算了。


    眼下最棘手的是如何解决方家的事。


    一码归一码,她刚回简家那几年方行对她很好不假,两个人没有感情,也算不上有多耽误她,本来没有方行她也不会谈恋爱。


    找尽了能咨询的人,都没有商讨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来解决这次危机。


    不过她只是行外人,说不定公司内部已经有了进展,她打算过两天亲自去问问。


    这几天杂事耽搁太多,有些课程作业她还没完成,简容决定下楼泡杯咖啡再上来继续忙碌。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蒋照明天要早起工作的话,肯定已经睡着。


    但以防万一,她还是舍弃掉自己的睡裙,换上蒋照给她准备的真丝睡衣。


    楼梯安装了声控灯,明亮的那一瞬,她站在扶手边,看到露台上出现道人影。


    心脏先是一震,接着辨认出那是蒋照,才没叫自己尖叫出声。


    他也没睡?


    简容在打道回去和硬着头皮中纠结,可她实在困得不行。


    手里拿着拖鞋,光着脚下了楼,但是到咖啡机前,她又犯了难,不可能毫无动静。


    她拿了包速溶咖啡粉,一点一点地接满一杯热水,打算上楼。


    再往蒋照那看了眼,却直接和两颗明亮对上。


    ——狗看见了她。


    她一动不动在原地。


    好在下一秒春花走开,去接从蒋照手里抛出去的玩具。


    凌晨,人和狗的精力都很旺盛。


    她又往前挪几步,耳边却直接传来一声狗叫。


    春花不准她离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向春花低头。


    简容只好坐在旁边的吧台椅上,只是视线里漆黑一片,咖啡撒了一桌子,她拿来纸擦,却擦着擦着整个人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几分钟后,呼吸声均匀。


    蒋照这边。


    eric总是往房子里面看,像是在诱导什么。


    一想到楼上住着的就是简容,他就难以入眠,吃了粒褪黑素也不管用。


    狗也感应到什么,睡不着来抓他的房门。


    于是一人一狗在这里玩起了接飞盘的游戏。


    eric越来越心不在焉,甚至来叼他的裤腿,他不得不起身,跟着狗去一探究竟。


    他的皮肤上沾染了一些水汽,呼吸都发凉。


    看到简容趴在桌子上,长臂舒展着,头发捋到一边,肩颈在夜色下是朦胧的奶油白色,宛如一幅油画。


    他站着盯了许久,和几年前去卢浮宫欣赏艺术品的姿态一模一样,只是这幅艺术品叫他折服,叫他不觉发狂,想要拍卖下来,又猛地发现这是无价之宝。


    心底掀起一股燥热,趁着还没有发酵之前,他将简容拦腰抱了起来,让她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肩膀,然后把她送到房间里去。


    手上的触感是真实的。


    手臂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简容看起来清瘦,实际上只是因为常年练舞显得纤细匀称,其余地方该有的肉一分不少。


    将人放在柔软的床上,起身撤回原本陷入床榻的双臂,蒋照本该离去。


    可他给简容盖好被子,然后——


    躺在了床的另一边。


    床很大,所以他离简容其实很远,不觉懊恼当时为什么不将床买小一点。


    相信谁也不想被盯着睡觉,可是人在眼前,蒋照难以抑制地朝她靠近,用眸光来勾勒她的眉目。


    他其实还想试探,有人同在床上另一侧时,她下意识会是什么反应。


    是将自己塞进对方怀里,还是勾着对方脖子抱住他亲吻他。


    这是无数个夜晚,她和方行在一起的时候,他想过的问题。


    不过方行去世这么久了,简容还会有这种习惯吗?


    他既期待又害怕。


    许久后,简容都没有反应,依旧睡得安稳。


    蒋照决定离开,但大概是被他的动静惊扰到,简容翻了个身。


    衣领太大,又因为被他抱过来的时候衣服已经凌乱,一个转身,柔软的面料就直接沿着肩滑落,羊脂玉一样温莹的皮肤和圆润的肩头,就这样暴露在蒋照的视线内。


    而另一侧,因为感受到肩背发凉,简容已经醒了。


    她浓睫颤动着,不知道该去直接用手把衣领拉回来,还是装睡等蒋照离开再说。


    她不知道男人适才在一旁看着她。


    蒋照瞥见她紧绷的唇以及稍蹙的眉眼。


    他只在简容发烧的时候见过这幅表情。


    而很显然,她现在并没有。


    那就是醒了。


    他最好是悄无声息地离开,当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可夜晚会加重人的冲动。


    他环抱着站在这儿,想看简容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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