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到了收麦子的日子,村里气氛变得更加沉重,毕竟今年遭了灾,产量少了许多,不过大家都关注这程烨然家的麦子产量。
程烨然和沈云棠去地里割麦子的时候,许多人过来围观。
程烨然不会弄这些,跟在沈云棠后面学习,沈云棠看到他那手那么笨,真想把他赶出去,自己弄算了。
明明昨天在床上的时候手指那么灵活,怎么一干正事这手指像鸭子似的长一起了。
旁边围观的几个大爷笑话程烨然,“这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那镰刀能那样用吗?”
几个大爷无语了,跑过抓着他的手,手把手的教他。
程烨然虽然被教会了,却感觉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想象中沈云棠手把手教怎么割麦子,现实中路边大爷手把手教他割麦子。
他委屈的回头看沈云棠,发现沈云棠已经割了好大一片了,他也不能落后,跟沈云棠比了起来。
他们家的地不大,再加上村里许多人都帮忙,一天就弄完了。
村里人想要知道他们家的产量,好决定要不要买他家的肥料,程烨然还说收麦子这几天要休息,不卖豆干了,好多人都靠他们家的豆干赚钱,村里家里人口多的就被派过来一两个人帮程家忙。
麦子收割完了,大家还帮着一起运回他家。
之后还得晾晒脱壳,用碾子脱壳,还需要费一番力气。
村里人恨不得他们立刻就把麦子脱壳,称一下斤数。
收麦子的时候已经观察了他们家的麦子,粒大饱满,不用称都知道肯定比别人家的重,不过还是得亲眼看一看重量才踏实。
程烨然也大方,给那些帮忙的人都送了份豆干当谢礼。
帮忙的那几个大爷大哥们不收:“以后我们家有事叫你,你来就成了。”
程烨然认为人情债更难还,还是强行把豆干给他们装上了,“下次你们有困难,我能帮就帮。”
帮忙的几个大爷都给他竖大拇指,说程家这孩子总算是长大成人了,懂事了,不像以前那样,懒得都没有人样了。
他们夸奖程烨然的时候也在心里惋惜,这么好的一个人,那方面竟然不行,这人没有孩子怎么行,以后谁给他养老,这份家业给谁?死后家业被亲戚们瓜分了,死了也得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原本几个大爷要走了,又返回来语重心长的拍着程烨然的肩膀跟他说:“还是得养个孩子才行,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不重要,以后孝顺你就行,上回你五叔要把自家的孩子过继给你,你咋不要你?那孩子才六岁,年纪不大,也不是不行,你尽早定下来,孩子再大了就养不亲了。”
程烨然尴尬的咧了咧嘴巴,“我还是个孩子呢,养什么孩子,而且我不是没能力,那是我爹着急,想让我们今年就怀上,才给买的药,我身体好着呢。”
“好着呢就赶紧怀个孩子给大家伙证明一下。”身后一个大哥喊了句,引来一阵哄笑。
“如果是我要孩子,一定是我和夫郎都做足准备后再生,而不是为了给谁证明什么才生这个孩子,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工具。”程烨然认真的说。
“你不仅是个好丈夫,还是个好父亲。”那个大爷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歇着吧,哪天称了粮食告诉我们一声,我们来看看。”
沈云棠在灶房里准备做晚饭,听到外面的谈话声,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孩子,那个孩子的出生就伴随着一场阴谋,夏小五不仅把他当做工具,就连那个孩子也只是工具。
程烨然真的很不一样,不仅认真的对待感情,还认真的对待孩子。
之前程烨然一直说,要好好想清楚了这份感情之后再跟他在一起,可是自己却等的不耐烦了,最开始生孩子也是一样,他只是怕后半辈子一个人太寂寞了,生个孩子陪着自己,以后孩子娶妻生子,让家里热热闹闹的。
这么看来,自己对待任何事情都带着很强的目的性,跟程烨然的想法差别很大,他这样算不算玷污了程烨然的纯粹的感情。
“今天这么累了,别做饭了,咱俩吃点方便的。”程烨然在房间里喊他。
沈云棠刚刚准备洗菜,听到程烨然在房间里叫他,他今天确实也累了,肩膀酸痛,他觉得程烨然平时那么懒,还娇气,应当也累了。
他原本打算给程烨然做点好的犒劳一下,却听到他在房间里喊自己。
他揉着肩膀往屋里走,以为对方又在弄料理包吃,结果一进屋却看到程烨然坐在床上。
“你要直接睡觉吗?再累也吃完饭再睡。”沈云棠才说完就看到程烨然把衣服给撩起来了。
“今天我的腹肌比以前更明显了,是不是累的?不信你来摸摸。”程烨然说着竟然还把衣服叼在了嘴巴里,见他愣在门口不动,露出湿漉漉的狗狗眼看着他,等着他摸。
他太会勾引人了,自从那天做过之后,就没有一天晚上闲着,除了昨天晚上,程烨然说第二天割麦子,就忍痛禁欲一天,结果这天才刚黑,饭都没吃,他就又要。
沈云棠走过去随手摸了一把,“吃完饭再说。”
“不要这样糊弄我。”程烨然说着从身后抽出一片红色的料子,“今天可不可以穿这个?”
沈云棠没想到他竟然把之前的肚兜拿了出来,惊得差点向后跳了两步,“你,你把这个拿出来做什么?不要。”
“你不穿,那我来穿?”程烨然说着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却被面红耳赤的沈云棠一把夺过去,他还以为沈云棠要穿,高兴地傻笑,下一秒沈云棠就把肚兜塞进他嘴巴里了。
沈云棠:“要做可以,今天你闭上嘴巴。”
程烨然拉住他的手,把人拉过来坐在他的腿上,顺便还把肚兜吐出去,“你今天想玩点不一样的?”
“谁,谁想跟你玩了?”沈云棠感觉到了危险,想要逃走,却被他的手掌压住了腰,让他想要逃走逃不掉,只能任由对方对他上下其手。
……
他以为程烨然得半夜才结束,做完第一回他就累的想睡觉,赌气的跟程烨然说:“割了一天麦子,晚上回来连口饭都不让吃。”
“我这不是正喂着你呢。”程烨然见他要动怒,赶紧把人抱起来给他擦洗,这件事上他向来很固执,一定要自己亲手来。
沈云棠不清醒的时候还好,醒着的时候不好意思让他动手,但是越反抗陈烨然就越兴奋,反抗的味道就变成了奖励。
今天是真的提不起力气,只能涨红着一张脸任由他来。
“随便吃一口就睡觉吧。”沈云棠打了个哈欠,眼皮快合上了。
“别啊,我准备了好东西。”程烨然给他擦洗完抱回床上,还给他盖好了被子,“允许你先睡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咱们开饭。”
“吃什么?”沈云棠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不睡够就被叫起来很难受。
“吃火锅。”程烨然说。
“自热火锅吗?”沈云棠上次吃过程烨然买回来的自热火锅,很神奇,不用火煮就能热,味道也不错。
“当然不是,你等我一会。”程烨然往床上放了张小饭桌,又端来了好几盘牛肉和洗好的菜。
“这肉是我让商家帮忙切好了再送过来的,我那刀工你也知道,肉片能被我切成肉块。”程烨然指了指那些菜,“不过这些菜是我亲手洗的,知道你爱吃辣,不过今天还是吃清汤的吧。”
沈云棠听到这话脸刷的一下又红了,说程烨然体贴吧,但要不是刚才程烨然那么用力,也不能把他那儿亲肿了,他尴尬的脚趾在被子里揪床单,都说不要哪里都亲了,他还是不听……
“你把菜都拿到屋子里,没有锅怎么吃?”沈云棠从小到大没有吃过火锅,他们村里也没这种东西,上次吃自热火锅的时候程烨然给他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火锅。
他了解了自热火锅就是跟方便面一样,不用过煮也能吃的方便的东西,但是普通的火锅还是需要用锅煮。
他怀疑以程烨然的智商可能会忘了这件事,把所有食材都准备好摆上桌,然后一拍脑袋说一句,“诶呀我忘了还要用锅煮这件事了。”
“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了。”程烨然对他眨了眨眼睛,从床底下拽出来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卡式炉。
“这是什么?”沈云棠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他趴在桌面上研究,“难道要把碳放在里面点?可这也没有多少地方,放不下碳吧。”
“当然不是放碳的。”程烨然又拿了个燃气管放进去,“来,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别眨眼。”
他说着还把沈云棠的脑袋往后推了推,“别靠这么近,小心烫到你。”
“你要点火吗?”沈云棠还没有意识到这东西要怎么点燃,然后就看到了程烨然拧了一下开关,啪嗒一声,火苗就出来了。
他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圆了,就像是现代人看到了魔法差不多,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神奇吧。”程烨然把装了水的锅放在上面,往锅子里面放了些香菇,西红柿片来煮汤底。
沈云棠像个好奇的小朋友似的眼睛望着那个小火苗,“怎么会有火从里面冒出来?太神奇了。”
“不困了?”程烨然刚才看他等待吃饭的时候眯着眼睛,困得随时就要昏睡过去,还担心他要是真的睡着了,自己能不能忍心把他给叫醒,现在倒是精神了,不用他操心了。
“快给我讲讲,这火苗是怎么冒出来的?”沈云棠着急的拍他的胳膊,弄不懂这个事,他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想知道可以啊,亲我一口。”程烨然凑过去等着他亲。
“不亲。”沈云棠皱着眉看他,还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为什么?”程烨然委屈的看着他。
“谁让你刚才亲了我,那里……”沈云棠小声说完又捂住了嘴巴。
“你就因为这个?可是你那里都是香的。”程烨然说着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不信你闻闻,我亲了你,我的嘴都变香了。”
“你胡说八道!”沈云棠气的用手拍他,可他捂着嘴巴的手拿开了,给了程烨然可乘之机,嘴巴被对方吻住了。
他本来还有些排斥,但是对方嘴巴里确实没有怪怪的味道,还有股薄荷的味道。
“我刚才刷牙了。”程烨然笑着说。
“下次,下次不准哪里都亲了!”沈云棠又羞又恼,一提起来他就想到当时的场景,他的身体都忍不住的颤抖。
明明那天答应跟他,是因为以为他想要一个孩子攻破谣言,可是后来每天都被对方缠着做,自己也被带的没了节制。
“为什么不能亲?可是老婆哪里都是香香的。”程烨然在他脖颈上乱蹭,“让我亲嘛,让我亲嘛。”
沈云棠最受不了他的撒娇,用力把人推开,差点把程烨然给推到床底下去,“别说了,水开了!”
程烨然将目光放在锅里,只是冒了些小泡泡,还未开,但是他也没有再胡闹,而是给沈云棠讲解了一下卡式炉的用法。
“刚才我往里面放了个燃气罐,那个里面的气体,可以点燃,那是小罐的,我们还有水缸那么大的,也有管道的,不用烧柴火,用这些气体就能点燃做饭,不过它就是方便,要说起来还是柴火做的饭菜更香。”程烨然看到谁开了,往里面下了一盘肉,“等你以后学会认字了,我多买一些我们那边的书回来给你看,让你全方位了解我们的世界。”
“这个肉很嫩,几秒钟就能熟。”程烨然盯着锅里的肉,变色了就赶紧帮沈云棠夹出来,“你快尝尝,沾着这个调料吃,特别香。”
沈云棠以为是瘦的猪肉,夹了一块进嘴巴里,眼神立刻就变了,“这是什么肉?好香,你们未来的肉比我们这的肉要更好吃吗?”
“这是牛肉。”程烨然想到穿越过来后一次牛肉都没吃过,好奇的问他,“你不会这辈子都没吃过牛肉吧?”
沈云棠摇头,他想说何止是这辈子,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吃过牛肉,村里一般都是吃猪肉和一些家禽的肉,或者是鱼肉和羊肉,驴肉他都吃过一次,但是没有吃过牛肉,村里养牛的人家也就那么几户,都是用来耕地的,怎么可能吃。
集市上也没有卖牛肉的摊贩,他更加吃不到,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很香,口感也更好,他忍不住又吃了两块。
吃完了才想起来去看程烨然,发现程烨然在看他,他赶紧停下来,感觉自己失态了,“我是不是吃相太难看了?狼吞虎咽的?”
“没有,太可爱了。”程烨然忍不住抬手蹭了蹭他的脸,“我这辈子能娶到你这样漂亮的老婆,真是太幸福了,我很想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咱们的爱情。”
以前他从来不发朋友圈,其他社交账号也只发一些工作相关的东西,从来不发自己私人的内容,加他微信的人都怀疑被他屏蔽了。
可是现在他却忍不住想秀恩爱,每天发一百张老婆的照片,让别人羡慕死自己。
他爸爸朋友的孩子也混娱乐圈,那人是个男团爱豆,两家父母熟悉,他们也成了朋友,有一次他看到这个朋友发微博官宣了恋情,直接退圈了。
当初他非常不理解,谈个恋爱而已,为什么要分享出去,而且还是在影响工作的情况下,也要秀恩爱,真是个恋爱脑。
现在他明白了,换做是他,他能比那个人还能秀。
他恨不得扯着别人的耳朵给他们讲自己和沈云棠的爱情,再把沈云棠的优点写一份上万字的小作文发出去,让别人羡慕自己。
第62章
称麦子的那天,程家门外围满了人,都想看看这个肥料到底有多大的作用。
最后得出的数量是平时的三倍,而且这还是受了灾之后得出来的数量。
原本还持观望态度的村民们都热血沸腾了,纷纷跑过去问程烨然这个肥料什么价钱。
程烨然说:“肥料的事情全部交给村长来决定,还是问村长去吧。”
原本嫉妒他不仅粮食收得多还能赚一份肥料钱的村民们也没有那份心思,还替他亏得慌,如果是他们有了这个做肥料的方法,定要藏着掖着,怎么会分给亲戚?
程烨然还是年轻了,三言两语的就被亲戚们给哄骗走了,这不是个大傻子么!
但他不把这个配方交给村长,那么村里这些嫉妒他的人又会使坏,他家以后就别想有安生日子了。
现在程烨然只是把一份抄来的肥料配方给了村长,不仅转移了村民们的嫉妒心,还能每年从作坊里分一份钱出来,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
还有那个他不举生不出孩子的传闻,看似是对他不利,但这个不利也就是面子上的不利,他得到的好处确实实实在在的。
以前村里人总会因为他家赚了钱嫉妒他们家,憋着坏心想给他家使绊子的人不少,可是现在村里人提起他赚钱之后总会加上一句,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仿佛他生不出孩子来,这些嫉妒他的人就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一般,甚至觉得高他一头。
……
收完了粮食之后,就该修缮家里的房屋了。
沈云棠说不用找外人了,就叫爹和家里的四哥哥哥过来帮忙就行了,都是自家人也放心。
程烨然觉得也行,这份钱给别人赚不如给自家人,他还给哥哥们算了工钱,沈云棠管钱,程烨然说了数目之后,沈云棠负责结算工钱。
两个人没有确认关系之前,沈云棠总觉得自己管钱名不正言不顺,心里发虚,可自从两个人确定关系后,他就心安理得了,就像自己家一样,奶奶在世时奶奶来管钱,后来由娘亲管钱。
这钱是他夫君的,夫君的钱就是他的钱,他又没有婆母,这钱理应由他来管。
村里有砖窑,他们俩先去砖窑那边买了些砖回来堆在了院子里,第一个任务就是把那个碍眼的栅栏给拆了,盖上院墙。
可拆栅栏的时候李婶子却跑过来拦着,“这栅栏是我们家的,你们不能拆!”
他们两家之间就只有一个栅栏拦着,拆了之后两家的院子就连在一起没了遮挡。
“我家出钱盖院墙,不用你家出钱,这么一算你家还赚了呢。”程烨然几次三番被这老太太刁难,还都是一些小事,他还不能拿着老太太怎么样,除了怼几句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就想着赶紧把院墙垒上,眼不见心不烦。
“那也不成,这是我老头去山里砍得木头,一块块背回来的,你不能说拆就拆。”李婶子死死的抱着栅栏哭天喊地,仿佛抱着的不是木头,而是她老头一样。
要不是程烨然看到她老头就在后面站着,他还以为她家老头死了呢。
“你老头又不是我老头,你不让开,我连你家一起拆了。”程烨然说着就拿了个斧头过来,准备砍。
李婶子怕他连自己都砍,赶紧抹了把眼泪说:“你非要垒也行,贴着这栅栏垒。”
“贴着垒?有什么区别吗?你就那么在意那几根破木头?”程烨然没明白她的意思,还是沈云棠过来在他的耳边说了句话他才明白,李婶子是想占这块面积,这块栅栏本来是在他们两家中间建的,一家占了一半的面积,如果贴着栅栏盖,那自家就少了一块面积,李婶子家就多了一块面积。
到时候他们盖了院墙,李婶子家就可以把栅栏给拆了,多占一块地。
程烨然无语,这么一小条的面积也不放过,真是占便宜没够啊。
虽然地方小,但是程烨然不打算让,“你可真会占便宜啊,凭什么什么便宜都让你们家占了?你以为你天王老子啊?我还说你老头在这插的木板子占了我家地呢,我这就给你烧了。”
“你不讲理!你太不讲理了!”李婶子嗷嗷的喊叫,“你敢这样做,我就吊死在你们家门口,就像你逼死张伯那样。”
“你别血口喷人,张伯是李寡妇推下河,他罪有应得。”程烨然当初以为是在录节目,为了节目效果,说了张伯的坏话,但张伯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初他如果不做出反击,沈云棠就得被张伯传的黄谣逼死,对待坏人凭什么内疚,他从未对这件事自责过。
程烨然问他:“你把你比作张伯,难不成你也要像害李寡妇那样害我家?小心你也家破人亡。”
“你!”李婶子没想到他嘴巴这么毒,“你才家破人亡,你爹娘就是你这个天煞孤星给克死的!”
“行,我克死他们也克死你,你要是不让我盖这个院墙,那就别盖了,都拆了,更方便克你全家。”程烨然说着就用斧子砸了一下那个栅栏,李婶子的两个儿子冲过来拦他。
“你敢骂我娘,你不想活了?”李家的两个儿子跟程烨然差不多身高,身材都差不多,他们冲上来的时候有信心能打赢程烨然。
程烨然也不想杀人,把斧子扔到一边去,轻松把他俩给撂倒了,“上次你们拔我家麦子的事还没解决呢,现在就送上门来了?行,我先解决了你们俩,让你娘感受一下家破人亡的感受。”
李婶子家没有关院门,来了不少村民围观,他们虽然爱看热闹,但是看到有人打架的时候是真上来拉架。
不一会他们就被人拉开了,但是李婶子家的两个儿子都被打的鼻青脸肿,程烨然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头发都没有乱一点。
上次程烨然跟张伯的几个儿子打架,把那几个人打的不轻,但是时间久了大家就逐渐把那件事淡忘了,现在又想起来了。
李婶子的儿子也想起来了,疼的龇牙咧嘴,都有些后怕,还好没有关院门,不然他们今天真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要不然还是叫村长表叔过来,帮我们量一量,按照房契上的数量来算,谁也别占谁的便宜。”沈云棠把程烨然拉过来,刚才他很害怕,怕程烨然下手没轻没重,真的把人打残了甚至是打死了。
如果只是轻微的小摩擦还好,但是真把人给伤了,谁也护不住他了。
前几天程烨然还跟他说过想去县城里读书,既然是程烨然想要的,就不能被任何事拖后腿,真伤了人就得取消科考的资格了。
他让村长来量面积也只是吓唬李婶子,让李婶子别再闹了,让他们家把院墙给建好。
谁知道他说完这话之后李婶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好像很害怕什么似的,她的两个儿子把她扶起来回了屋子,换成李老头过来笑着跟他们道歉。
李老头一副老实人样子给他们认错,“都是我家婆娘不懂事,我这就把栅栏给拆了,咱们毕竟是邻居,和和气气的最重要。”
旁边围观的人没察觉到不对,怕程烨然继续发疯,劝着程烨然:“算了吧,你都把他家儿子打了,他们也同意把栅栏拆了,别闹了。”
沈云棠和程烨然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程烨然笑着跟李老头说:“那可不行,李叔,你都说了我们是邻居,要好好相处,如果一家占了另外一家的便宜,被占便宜的那家肯定心里不满,久而久之怀恨在心,那还怎么和睦相处?我程烨然绝对不是爱占便宜的人,今天当着村里各位婶婶伯伯的面,咱们量一下,我一分一厘都不会多占你们家的。”
李老头的嘴唇都白了,“多占少占都是难免的,就按照这条线建就行了,没有必要较真,我们家不在意。”
“你不在意,婶子可在意着呢,我怕李婶来找我麻烦,今天必须量个清楚。”程烨然说话的时候元宝已经非常有眼力价的去把村长给请来了。
村长一来,大家都安静了,都被村长的威严给镇住了,等着听村长发话。
村长没多说什么,叫人过来量面积。
李老头一听这话差点背过气去,吓得手抖,李婶子在屋里听到之后,立刻跑出来躺在地上挡着他们:“谁也别想量!”
村长直接叫人把她抬走,一脸情面也不给。
李老头一直站在村长后头说没必要量了,事情做的太绝了面上不好看,他就大方一些,给程烨然让一条路出来都行。
他越是紧张越是暴露的多,村里其他人也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小声议论。
最后量完的结果是程家的院子少了一片,李家的多了一片。
程烨然听到那个数字在心里换算了一下,足足有五米宽,这面栅栏差不多有十米长,这么大一块地,都够他家再开垦个菜园子出来了,弄个猪圈都够了吧。
村民们也都惊住了,没想到李家能这样不要脸,“是不是之前看程家小子懒的管,就这样欺负人,干脆把这院墙都给拆了,把程家都圈到你家算了。”
“栅栏挨着后院菜地,李家是不是看前几年懒汉不种菜,挪了程家小子也看不出来,就这样欺负人?”
“真丧良心,怪不得刚才拦着呢。”
李老头被骂的臊着一张脸跑回了屋,把门给锁上了。
那几年懒汉懒得下床,他们家就偷偷把栅栏往程家挪,他们家也不敢挪太多,一点点的来,挪了几年就挪了这么大一片地。
他们家不仅仅只挪了院墙,还去懒汉家偷偷拿走了不少农具,餐具之类的。
程烨然穿越过来时家里连个好一点的碗筷都没有,都是后来去集市上买的。
他们家还给懒汉卖了好些年的剩饭剩菜,还贱价买了懒汉家的一块地,懒汉也知道地卖便宜了,但是懒得讲价,就那样让人占了便宜去。
现在程烨然过来了,不好糊弄了,他们家习惯性占程家便宜了,试探了几次都碰了壁,这次更是摔了个大跟头。
他们家虽然躲起来了,但是村有村规,村长罚他们家扫三个月的村道,并且还要把李老头的两个儿子叫过去各抽了二十藤条。
村里的几条路都是要村民们打扫的,平日里是轮着去打扫,一家打扫三天,轮到谁家谁家就必须过去,现在让李家人打扫三个月,其他人就省了麻烦,高兴地跟过年一样,还有人跟村长说三个月怎么够,像他家这样恶劣的,应该罚一年!最后被村长训斥了,那些人也不敢多嘴了。
今天折腾了半天,也没时间盖墙了,大家伙都散了,沈父和四个哥哥也说明日再来盖房子。
等人都走了,关上门,程烨然脑子里还是刚才的村规,他诧异的问沈云棠,“咱们村还有这种村规呢?这个村规是不是咱们村长制定的,跟朝廷的律法没有关系?”
沈云棠给他科普了一下,“咱们村一共有几个大姓,程、沈、李、夏。剩下其他姓的人都是后来的,村里的村规是由这四家的祖辈制定的,四家又相互通婚,咱们村祠堂也是由这四家建造的,那边墙上有写村规,你可以去看看,小事就罚扫村道,大事就罚沉塘或者点天灯,也有被吊起来活活被村民们给打死的,官府也管不着咱们的村规。”
“啥是点天灯?”程烨然没想到村法竟然这样严格。
“就是活活被烧死。”沈云棠两辈子也没听说过村里有谁受过这样严重惩罚的,一般的事村长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村规这么可怕?还好平时经常给表叔送礼,表叔向着我。”程烨然搂住沈云棠的腰,“我好害怕呀~要你抱抱才能好。”
沈云棠把他往旁边推,刚才程烨然还像个疯子似的一打二,现在关起门来就装柔弱跟他撒娇,“真受不了你。”
他嘴上说受不了,可是心里却是甜蜜的,这样的程烨然也就只有他能看的见。
……
第二天程烨然就跟着沈父和四个哥哥一起盖院墙。
他们不仅把栅栏那边给扒了,其他三面墙也都给扒了,按照程烨然说的越高越好,最好盖两人高,让别人都爬不进来。
李婶子躲在屋里偷偷看,不敢出来,可是眼看着他们家越盖越高,她还是坐不住了,出来指着程烨然骂:“你们家的地都还给你们了,我儿子昨天还挨了打,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你别没完没了,就没见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垒这么高,这不是存心跟我家作对么!”
“我垒我家的院墙,跟你家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家盖的比我家还高,我绝无怨言。”程烨然撸起袖子,心说今天这又得吵架?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今天你就算把村长叫过来,你也不占理,你盖这么高,破了我家的风水,不能盖。”李婶子拿起锄头就要凿他家的院墙。
程烨然见状也拿起了锄头,“你敢动我家的墙,我就把你家墙也拆了,你别小看我拆家的速度,今晚就把你们家夷为平地,我说到做到。”
李婶子被他气的双眼发黑,又听到程烨然说:“我不仅要拆你家,村里的我见一家拆一家,要怪就怪你不讲理,不让我家垒院墙。”
程烨然发疯程度是村里人有目共睹的,上次李婶子也见到过程烨然说要拔光全村人麦苗的事情,她气的眼睛鼓鼓的,像是快要掉出来了一般,可她又对程烨然没有办法,眼瞅着程烨然真的扬起出头要砸她家的墙,她诶呦一声,扔下锄头跑进了屋。
程烨然拎着锄头往家走,还冲着李家大声叫喊:“谁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他好过,大不了大家都别活了!一起死!”
不仅李家,街坊四邻也都听到他的喊声,其他家也有不满他院墙盖的高的,但是听到这话就歇了找麻烦的主意。
他们听说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都比较疯,他生不出孩子来,没软肋,没后顾之忧,真的发起狠来是要杀人的,街坊四邻家里人口多,儿子孙子一大堆,不值得跟程烨然拼命。
就这样,程烨然家的院墙就盖起来了,程烨然还把院墙顶端插了一排钉子,说要防止有人听墙角。
沈云棠觉得他这就是故意说给李婶子他们家听的,普通人能爬上这么高的墙都费力,更不要说看到那一排钉子了,他就是故意吓唬李婶子一家罢了。
“这次终于不怕有人偷窥咱们了。”程烨然满意的看着墙,“就是怎么感觉有股监狱风呢。”
“别乱说,不吉利。”沈云棠敲了他的头一下,“房子什么时候盖?趁着现在天气还暖和着赶紧盖,咱俩还能在柴房凑活几晚。”
“能不能去爹娘家借住几晚?”程烨然抱住他,以前在院子里抱沈云棠,沈云棠总说不行,会被人看到,现在院墙都垒好了,可以随意抱了。
“我去跟爹娘商量一下。”沈云棠想了一下,他虽然嫁人了,但又不是跟爹娘断了关系,带着女婿回娘家住几天也不是不行,而且还有正当理由,符合规矩。
程烨然抓着他的手指玩,“等几天再盖房,咱们先去县城一趟,把正事办了,顺便去县城逛逛,你是不是没有出过远门?”
“好。”沈云棠甜蜜的点点头。
他以前虽然去过县城,但是却从未出门逛过,夏小五做了县令之后也没有带他出过门,更不允许他自己出门,只有程烨然能时时刻刻想着他,在意他的想法,他这辈子算是嫁对人了。
第63章
订好了去县城的日子,他们提前准备好了豆干,让元宝在门口卖。
这次他们有了自己的驴车,不用再跟其他的一起挤着坐车出去,两人说说笑笑,一路上倒也轻松。
这算是程烨然第二次来县城,跟上次来的心情不同,这次两人先找了家小馆子吃了几个炒菜,味道勉勉强强,不如剧组的盒饭好吃。
吃完饭他们去找了家客栈,把驴车停好就出门逛街,路边有摆摊卖小吃和胭脂首饰的。
沈云棠觉得新奇,忍不住看了几眼,在他看的时候,程烨然一会往他手里塞一串糖葫芦,一会往他手里面塞一个糖人,见他在盯着小摊贩上的一个做工精巧的银镯子,立刻掏钱买了给他套在了手腕上。
“这也太细了,我给你那些发簪那么大那么闪,多好看,出门怎么不见你戴?”程烨然觉得都出门了,周围也没有认识的人,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你别再买了。”沈云棠拉着他往旁边走,“出门不要露富,小心被人盯上。”
沈云棠指了指身后的两个男人,“他们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咱们的方向看,定是看到你出手大方,图谋不轨。”
这个年代的治安不好,也没有监控,遇到坏人之后被抢了很难找到是谁干的,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程烨然回头看那两个男人,何止是那两个男人,路上许多男女的目光都落在沈云棠的身上。
沈云棠虽是个乡下哥儿,但是那张脸却十分惊艳,让人很难忽略。
他穿着也朴素,可是他的气质又是冷冷淡淡的,带着不符合他身份的高傲。他好像天生就知道自己很好看,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大家的目光,跟村里进城的哥儿神态完全不同,他越是这样就越是吸引人,这条路上没有人能忍住不看他。
程烨然也发现了大家看他的目光,很自豪的站在了沈云棠旁边,接受着大家的嫉妒,“因为你长得好看,大家才看你。”
“那两个人跟别人不一样,他们应当另有所图。”沈云棠用眼神盯着那两个人,那两个人黏腻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滑来滑去,之后还会往程烨然腰间的钱袋上面看,令人非常的反感。
这次出来他们两个都带了钱袋,一个在沈云棠怀里,不拿出来花,当做应急,另一个放在程烨然身上,当做日常花销,若是他的钱袋丢了,再用沈云棠的钱。
程烨然也特意将目光放在那两个人身上,那两个人却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咱们先不要回住处,多去些地方逛逛,免得被人知道咱们住在哪里。”程烨然一个现代人,安全的环境让他丧失了警觉性。
“去书铺瞧瞧,你不是要买科考要用的书么。”沈云棠会细心的记下走过的路,见过的牌子,上次来县里他就记住了哪里有书铺。
他领着程烨然往书铺的方向走,时不时的会观察四周,确认没有人跟着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到了书铺,程烨然跟书铺伙计询问了一下科举要用的书,书铺伙计看到程烨然和沈云棠的打扮,应当是寒门学子,特意选择了一些便宜又实用的书籍。
程烨然看了一下觉得除了纸张不行,字迹都很清晰,不像是印刷的,倒像是有人抄写的,听说古代有些落魄读书人会选择帮人抄书赚点领钱,没想到让他买到了,他又问了伙计有没有往年的一些考生的文章合集。
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的,没想到真的有,店伙计给他推荐了几本,有他们本县前几名的试卷合集,还有其他省城的前几名试卷合集,并且还有名师批注,但是价格不便宜。
程烨然想到了方才沈云棠说的不要露富,只能表演出一副咬牙忍痛的样子对夫郎说:“咱们就买一本吧,待我考中了,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沈云棠:“……好。”
他接不住程烨然的戏,就只能平时怎样现在就怎样,演多了反而会露出破绽。
可是在店伙计的眼里,程烨然就成了胆小的妻管严,一个大男人连家中的钱都做不了主,办正经事还要求夫郎的同意,活的太窝囊了。而沈云棠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已经习惯了夫君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样子。
不过店伙计见他掏钱的速度这般快,又觉得这夫郎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种恶妻。
两人出去之后又逛了逛,去附近一家饮子店喝下午茶,令程烨然意想不到的是,这家店竟然还有奶茶,除了奶茶之外还有花果茶、水果茶之类的,种类很多,但是看名字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也十分精致,口感也不错,价格不是很贵。
而且这杯子也不似后世那般的塑料制品,每一款茶都配有不同款式的茶杯,并且味道也是不添加任何糖精的味道。
没有科技狠活,奶茶呈现出一股天然的香味,当然程烨然这个现代人却因为吃惯了科技感的东西,尝这种天然的就觉得口感寡淡。
沈云棠倒是很喜欢,他第一次吃,杯子里还放了乳酪,口感更加香甜,再配上几块做工精致的点心,别提多幸福了。
没来县城之前,他总觉得村里生活安逸,不想走出那个舒适圈,可是到了县城之后,被县城里的东西迷了眼,吃的东西好吃,虽然这一次吃下来要几十文钱,但点心和饮子都味道好,让他觉得值得。
县城里路边摆摊小贩多,不必特意等到赶集的日子,想买什么就可以随时买,也不会被其他人说教。
若是让村里人看到他来饮子店吃点心,指定会被阴阳怪气一番,说他败家,一块点心好十几文钱,够一家几口吃好几天的饭了,他们可不敢这样吃。
家里赚了不少钱,好几个钱罐子都装满了,可是在村里除了盖屋子和打井买驴车这些必要的东西,其余的东西没有任何花钱的地方,不是不想享受,只是因为别人的嫉妒心而不敢享受。
沈云棠吃完一块点心,抬头发现程烨然正在看着对面的一家铺子,那家铺子关着门,就在他好奇大白天正是客人多的时候为何要关着门的时候,程烨然已经跟后桌的两位食客聊上了。
程烨然跟那两个食客套近乎,问他们那家店为什么关门,那两位食客虽然看不上程烨然身上的衣着,但他们看程烨然身上的气度不凡,不像是乡下来的,倒像是哪家的纨绔小少爷,为了新鲜感穿了身粗布衣裳体验生活,他们又看到了跟程烨然同桌的沈云棠,那份美貌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当做实了内心的猜测。
他们客气的跟程烨然解释了一番,“之前对面那开了一家糕点铺子,原本生意还成,后来被这家饮子店给抢了生意,做不下去了,只能关门转让了。”
“饮子店跟糕点铺子还有竞争关系?”程烨然好奇的问。
“这家饮子店也卖点心,卖的点心比他们家还要精致,价钱又便宜,饮子店刚刚开业的时候还买茶送点心,那家的生意自然不行了。”那两位食客说。
程烨然听了他们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更好的选择,干什么要买又贵又不好吃的呢,这家饮子店还挺会做生意。
程烨然又顺嘴问了句,“如果想接手那家糕点铺子,该去哪里找老板?”
那两位食客正巧知道,卖了个人情给他,跟他说了个地址。
喝完下午茶之后天都快黑了,两人决定第二天再过去瞧瞧。
逛了一天,程烨然累了,就在客栈房间里点了菜,跟沈云棠一起吃。
这客栈下面是酒楼,做的菜味道还不错,比上午他们去的那家味道要好许多。
沈云棠还是第一次吃酒楼的饭菜,味道确实跟家常菜不同,“之前我还有个想法,将你的那些料理包里菜的做法研究出来,开个饭馆,可是现在尝了这家酒楼的菜之后,我觉得我还是想的太多了,要是我开一家店,怕是要跟今日遇到的那家糕点铺子一样生意惨淡。”
“你做的菜比他们家好吃多了。”程烨然作为老婆唯粉,不允许任何人说老婆的不好,就算是老婆自我贬低也不行,“你有想法早跟我说啊,那些菜都不难做,虽然我不会做,但是我可以给你买几本料理书,需要什么调料也买回来,以你的天赋,绝对能做好,等咱们到了县城之后,就给你开家店,我去上课,你开饭店。”
“可万一叫村里人看见了,问咱们开餐馆的钱哪来的怎么办?”沈云棠更加小心谨慎一些,还没走一步就得把未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都想好了。
“要不然也跟糕点铺子一样,咱们做幕后老板,你假装去饭馆应聘厨娘。”程烨然说完这个词觉得不对劲,他家夫郎又不是女人,怎么能用厨娘这个词,“你可以到餐馆做厨师。”
“你确定要开糕点铺子了?来之前不是说要做早点铺子吗?”沈云棠问他,“糕点铺子要怎么用到豆粉?”
“我记得我穿越前几年有个网红产品叫豆乳盒子,很火,做法也简单,不过要交给别人做我也不放心,怕他们赚了钱之后自己单干去了。”程烨然想就算要做,也得他们到城里来了之后再说,“我记得还有一种小吃,用糯米做成团子,上面撒满豆粉,反正做什么都不重要,咱们又不是为了赚钱才做,是为了消耗豆粉,顺便洗钱。”
“可若是销量不好,这些豆粉还是会被浪费掉。”沈云棠是见不得浪费的人。
“实在卖不出去就做善事,我看着县城里有那么多乞丐,每天早上把卖不掉的豆粉冲豆浆,免费送给那些乞丐。”程烨然搂住夫郎的细腰撒娇的说,“不要说生意上的事了,咱俩好不容易出来开房,干点正经事。”
“开房?”沈云棠没听懂他的意思。
程烨然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沈云棠眼睛猛地瞪大,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下流!”
“你别误会,我不是以前跟别人开过房才知道这些事,我以前都是自己开自己住,这不是第一次跟喜欢的人开房嘛。”程烨然说到喜欢的人时还害羞了,他这又着急又害羞的样子把沈云棠也带的有些害羞。
他红着脸跟程烨然对视,“咱们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不为了要孩子,咱们做再多次都是没有意义的。”
“为什么没有意义,是我做的不够好,没能让你满意吗?”程烨然自尊心受挫,虽然他是新手,但也做足了功课,还会特别注意沈云棠的表情和身体反应,他也做的十分卖力,怎么会得到这种反馈?
程烨然:“明明你每次表现的都很舒服,为什么不想做了?”
沈云棠听他说这种话,立刻站了起来,害羞的来回踱步,“我,我没有说不舒服,我说的是,这件事就是为了生孩子才做的,如果不为了孩子,就没有意义。”
“有意义,”程烨然也站起来,在他后面追着他说,“意义就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这样做很开心,孩子也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你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孩子,你这样说,好像孩子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一样,没有孩子,你的人生也没有意义了一样。”
“可我想要一个孩子,这也是我作为哥儿的命运,出嫁前孝顺父母,出嫁之后照顾丈夫,生几个孩子,为夫家开枝散叶。”沈云棠心里很不安,虽然那天听了程烨然对待孩子的想法很感动,但依旧不能让他安心下来,他越是幸福,越是不安。
程烨然在生孩子的事情上跟他出现了分歧,但他也不能怪沈云棠思想落后,反而还很心疼他,毕竟他就是在这样一个封建社会中成长起来的。
程烨然从背后抱住不安的他,“你想要孩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咱们马上要搬来省城生活,我要去读书,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你养这个孩子,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可以自己带孩子,你一个男人本来就不会带孩子,你插手我害怕你会弄伤孩子。”沈云棠从未考虑过让程烨然帮忙带孩子的问题,小时候他也是被母亲和奶娘带大的,父亲偶尔会带他出去玩,或者买些糖回来给他和堂弟吃,但是照顾他这方面父亲从未插手过,村里其他男人也是一样。
“我是没有带过孩子,可你也没有带过孩子,咱们两个都是新手,凭什么先判定我不会,说不准我带孩子比你带的还好呢。”程烨然感觉到沈云棠身体里散发出的浓浓的不安感,他也没有心思做其他的事情,而是抱着他握着他的手,语气温柔的对他说:“男人和哥儿都一样是人,凭什么哥儿做的到的事情男人就做不到?你不要听信村里那些男人推脱的话,他们就是懒得带孩子才说自己带不好,或者故意不好好照顾孩子,让妻子或者夫郎不敢让他们接触孩子,这样他们就可以过清净的生活了。”
“那你做饭怎么做不好?”沈云棠问他。
“这……”程烨然被他问住了,“可能没有天赋吧,但是孩子不同,那是一种责任,不行也得硬着头皮照顾啊,总不能不耐烦了就把孩子扔了吧,我可能不是一百分的父亲,但总要做一个及格的父亲。”
程烨然把他拉到床边坐下,握着他冰冷的手,帮他揉搓,他感觉沈云棠手冷并不是因为天气冷,而是内心的恐惧带来的,“是不是我太幼稚,总是表现的不着调,让你没有安全感,所以才想赶快要一个孩子?一般妻子对丈夫失去了信心,就会把爱放到孩子身上。”
程烨然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胸口撒娇,“我不要你爱孩子,你的爱都是我的,只能给我,我还没被你爱够呢,你怎么能把爱分给别人。而且你还想开餐馆呢,我去上学堂了,你去开餐馆,谁来带孩子?再等几年吧,让我多独占你几年好不好?”
沈云棠摸着他的脑袋,在心里想,若是他知道了那件事,他还会像现在这般吗?
他始终相信,这世上就没有绝对能被保守住的秘密。
次日一早,沈云棠起床的时候看到了床边摆放着干净的衣服,昨天他将衣服换下来后也没清洗,怎么就干净了?
他掀开床帐去寻找程烨然,发现程烨然正坐在桌前,单手拿着一个茶杯,里面是冒着热气的茶。
程烨然轻轻吹了一口茶杯上的热气,对他说了句:“早饭已经叫人送来了,穿好衣服过来。”
沈云棠坐在床上看着他发愣,程烨然长得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程烨然,但是为什么举手投足、说话语气还有眼神都不太一样了,他好像又被夺舍了一般。
“这衣服是谁给我洗的?”沈云棠晕晕乎乎的穿着衣裳下床,看到桌上有馄饨、白煮蛋和葱油饼,都是他喜欢吃的,只是平日里在村里就只能吃到白煮蛋和自己做的葱油饼,馄饨两辈子就吃过一次,他倒是跟程烨然提过几次,没想到他竟然准备了。
“昨日让客栈伙计做的,”程烨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洗脸盆,“盆里有热水,洗漱好过来吃饭,今天还有许多事要做。”
沈云棠晕晕乎乎的去洗了个脸,回来之后坐到桌边并没有立刻吃东西,而是盯着程烨然看,平日里程烨然就像个活泼的小狗似的,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他的腰来回撒娇,说一些肉麻的话,比如“老婆香香的,让我亲亲让我亲亲”“头好痛痛,要老婆亲亲才能好,不然起不来床”。
就算起床了,也会跟个小尾巴似的一直追在他身后,一直在他耳边叭叭叭个不停,今天话怎么这么少?
平日里他太活泼了,总让人忽略掉他的他颜值,现在安静下来,那张英俊的脸就凸显了出来,还挺迷人的,沈云棠单是盯着他那张脸看了一眼,就心跳加速。
“不合胃口?我让他们换些来。”程烨然抬眼看向门口,准备叫人。
“合胃口,合胃口。”沈云棠抬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没生病啊,你怎么了?正常一点。”
“我在模仿成熟稳重的男人,”程烨然摆了成熟男人的姿势,“知道为什么很多女生喜欢高冷的霸总吗?网上说话少是男人最好的医美,昨晚我想了很久,我似乎吸引不了你了,所以我准备改变一下自我,让你重新被我吸引。”
沈云棠:“……啥医美?啥霸总?能不能说人话?”
第64章
程烨然高冷的没有跟他解释,眼神却一直注视着他的方向,看着他将这一桌早饭吃完,还细心地拿出手帕替他擦嘴。
沈云棠:“……你什么时候用手帕了?”
“别问。”程烨然做了个嘘的手势,起身向门口走,“方才我已跟小二探听到了糕点铺老板家具体往哪个方向走,跟上我。”
沈云棠:“……”想我的小狗了。
他跟着程烨然驾车穿过一条街进了条小巷子,又在巷子里穿梭了半天,找到了一户姓王的人家。
这家就只有夫夫两个,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丈夫看着老成一些,夫郎温婉一些。
来之前程烨然就打听到了,这两位原本有个五岁的孩子,后来生病去了。
给孩子看病花光了家里的钱,导致铺子资金链断了,又遇到对面那家饮子店开业抢生意,他们彻底支撑不下去,准备把铺子卖了,换些钱回老家买块地,趁着年轻再要个孩子,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程烨然来找他们,说了来意之后,他们打量了一下程烨然的打扮,不相信程烨然的实力,委婉的想要拒绝。
程烨然跟他说了自己是做豆干生意的,把自己家住哪个村叫什么跟他说了,铺子老板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最近县城里卖的很好的豆干是你家生意?”
“没错,我这次来是想买下你的铺子,但是我们不会做糕点,还要雇佣你和你原来的伙计继续将这家店开下去,只不过我有个要求,你们要对外保密,不准提起店铺是我买下来的,对外你们依旧是老板。”
王老板赶紧把人请进来,让夫郎去倒茶,还端了些点心过来,“之前的伙计我可以帮你联系,但我们的孩子前不久去了,我夫郎身子骨弱,住在这里难免想起死去的孩子伤感,只想卖掉铺子。”
“你夫郎既然身子骨弱,就更不能去村里种地了,要是生个病,找郎中都不好找,而且你们以后生了孩子,让孩子上学堂也不方便,村里虽然也有学堂,但是教学水平肯定不如城里。”程烨然知道他们伤心,但是他刚才观察了一下王老板夫郎,身体纤弱,穿着干净利落,手指细嫩,一看就不像是能干农活的人,他们去了村里之后估计会后悔这个决定。
这让程烨然想到他们那个时代,有好多人总想着去乡村里过隐居生活,以为去了乡村就是去了世外桃源,可是让他体验两天旱厕、夏天院子里成群的蚊虫,没有自来水没有网络的日子,立马就会后悔。
他们只是把乡村生活过分理想化了,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一样,他只是把一些问题说给王老板听。
最后他还补充了一句,问王老板会挖茅坑吗?体会过夏天上茅房一脱裤子一群苍蝇蚊子扑上来咬他屁股的感受吗?
这话把王老板给听愣了,王老板的夫郎刚好端着茶和点心进来,听到这话吓得脸都白了,瞬间打消了去乡下的念头。
不过他们两个没有立刻答应,把话题转移到了铺子的价钱上面。
程烨然一边吃着他家的点心,一边跟他推拉价钱,最后订了个双方都满意的价格。
程烨然跟王老板说:“刚才我的要求你不能满足,我也不会要这个铺子,我给你时间考虑,原本今日我们就准备回村里,为了你们,可以再多留一天,明天的这个时辰我还会过来。”
“可是我们家的生意并不好,你就算买下来也不一定会赚钱,不如改成豆干店。”王老板也是个实在人,就算以后铺子跟他没关系了,他依旧替程烨然考虑了。
“你家的点心我尝了,毫无特点,但也不难吃,确实干不过对面饮子店里的点心,”程烨然顿了顿,“不过也不是没有救,点心有时候也不一定要吃。”
“不吃?点心做了不吃,难道供起来?”王老板说道这停顿下来,“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程烨然从穿越后就发现,村里有个祠堂,每逢初一十五都要上供,平时也要轮流打扫,重视的很。
村里的人家里多少都供奉着佛像神像,虽然大部分都是画像或者木质的,并不是很贵,但也要烧香,村子附近的山上也有庙宇,平时香客很多。
这座县城里就有三座庙,可见这个世界的人是有多么虔诚的相信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
“你要是个有本事的,就跟县城里三座庙谈好,以后点心都用咱们家的糕点,做好做成品牌,让人想到供奉糕点就想到咱们家的牌子,将整个县城的供奉糕点垄断了,就够咱们赚了。”程烨然又把豆粉的想法说了,“每天早上将剩下的豆粉施舍出去,不论是乞丐还是穷苦的人都可以来门口讨一碗,最好再弄个梦到神仙下凡,让你这样做的借口,把仁善的名声打出去。”
王老板听了他的话,感觉身体内涌起一股热血,他又行了,但是他也没有立即答应程烨然,说要考虑考虑,明天一定给程烨然答复。
程烨然说:“你可不要用了我的办法单干,不卖给我铺子。”
王老板叹了口气,“我就算想这样做,手头也没有余钱支撑我这样做,再说你有这样的本事,就算我不卖给你铺子,你再开其他铺子,我也竞争不过你。”
王老板之前被饮子店给挤夸了生意,很怕这种竞争风险,他看出来程烨然是个有本事的,不如跟着程烨然干。
王老板也提出了一个想法,“以后店内的收益,我要分成。”
“可以给你提成,每一笔都给你一定比例的提成。”程烨然就把他当做销售,卖的越多他分的越多,分的越多,销售就越努力。
王老板送程烨然他们出门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容光焕发。
到门口的时候程烨然想起来一件事,顺口跟王老板打听了一下县城里的学堂位置。
王老板在县城里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自然了解,“县城里一共有两家学堂,一家是公家的,一家是私家的学堂,公家的学堂是考上秀才之后才能进,成绩也有要求,不用交学费,还给补贴,只是三年内考不中就会被劝退,另一家私人的学堂收费高,但他里面的夫子都是些有名气的,不是一般人能进,需要推荐才可以进。并且这些年,私家的学堂考试成绩要更好一些,成绩好的学子都去了私家办的学堂。”
程烨然一听要推荐,难道是夏小五去的那家学堂?
他要不到推荐,他更不是秀才,他问王老板,“那家私立的学堂,花钱能不能进?”
“那是自然可以,不过咱们这样的普通人还是别想了。”王老板直摇头,不认为程烨然能掏得起那份钱。
出了王家之后,二人又回了客栈放好驴车,回房间点了几个菜。
“你刚才的想法挺不错,怎么没提前跟我说?”沈云棠问他。
“我现场发挥的,我厉不厉害?”程烨然咧着嘴巴傻笑,身体还不忘靠到他身上蹭着撒娇,才蹭了两下猛地坐直了身体,“忘了,我现在是成熟男人。”
沈云棠见他正襟危坐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你还是别当什么成熟男人了,我不习惯。”
程烨然凑近捏住他的下巴,一副霸总做派的对他说:“男人,你在嘴硬,你明明很喜欢。”
沈云棠拍他的手:“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了?”
“你没说,不过,你的肢体语言已经出卖了你。”程烨然的手指在他鼻尖刮蹭了一下,虽然这个动作把他自己油腻够呛,但他还是强忍住了不适坚持做下去,电视剧里霸总都是这样做的,怎么可能有错,刚才沈云棠还盯着他的样子出神,显然是被他迷住了,他要再接再厉。
沈云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早上还说话少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医美,虽然不知道医美是什么,但你的话并不少。”
“哦?”程烨然点点头,“原来你喜欢话少的。”
“我不是喜欢话少的,我想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沈云棠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想揍他的冲动。
“不喜欢话少,是喜欢我原本的样子?”程烨然再次靠近。
“……”沈云棠被他步步紧逼的受不了,赶紧转开头,“谁喜欢你原本的样子了?你就继续这副样子吧!我才不管你。”
“恩。”程烨然非常高冷的说。
沈云棠把人推开,缓了两口气,“你打算一会去书院看看吗?”
“虽说要推荐,但也过去问问,花个一二百两银子怎么也能进吧。”程烨然穿越后买东西都是几文钱几文钱的花,一二百两在他眼中已经是天价了,这边是县城,他花了多少钱村里人又不清楚。
花钱进书院属于暗箱操作,书院方面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宣扬他花了多少钱。
下午两人打听好了书院的路线就过去了,结果门都没能进去就被赶走了。
他们到门口的时候有个下人正在打扫书院门口的台阶,看到他们过来,直接挥舞着扫帚将他们驱赶到一边去,“去去去,这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穷酸鬼滚远一点,别污糟了这读书的地方。”
“书院这么圣洁的地方,门口怎么拴了条疯狗?也不怕咬到人?”程烨然对这书院失去了兴趣,连打扫的下人都这样狗仗人势,里面的学生的品性也不会有多好。
而且他也不想跟夏小五做同窗,这个人太烦了,不如努努力,考上秀才,上县里办的学堂。
“你怎么说话呢?说谁是狗?”扫地的下人挥起扫帚就要打他,不仅没打到,还被程烨然一把攥住了。
“我没空跟狗打架。”陈烨然把他的扫帚抢过来扔到了地上,转身拉着沈云棠离开了。
“咱们刚才是不是应当换一身衣服再去询问?”沈云棠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又看了看程烨然的衣裳,“读书人都穿长衫,你穿的一看就是农民,所以他才会那样态度。”
程烨然想说农民怎么了,这也不是他瞧不起他们两个的理由,但是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可现实中就是有很多人会通过穿着打扮去判断一个人的身份,他们进县城这两天没少因为穿着打扮遭人白眼。
“做一身衣服再来问问吧,别人确实会因为你的穿着打扮来决定对你的尊重程度。”沈云棠拉着他往布庄那边走,“去买些料子,正巧麦子收完了,我给你多做两身,你以后上了学堂也好换着穿。”
“直接买做好的吧,”程烨然握着他的手,搓了搓他的手指,“我心疼你。”
“我了解你的尺寸,做的更合身,买的多少都有不合适的地方,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沈云棠也喜欢给他做衣裳,更喜欢做好之后第一时间拿给他看,看到他满心欢喜的样子。
程烨然幸福的凑到他耳边说:“你怎么那么了解我的尺寸?是不是趁着我睡着之后偷偷摸了我?”
沈云棠红着脸大力把人推开,“别说这样下流的话!你可别冤枉我,上回我不是替你量过尺寸,连鞋子的尺寸都量过了。”
程烨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可是现在变了,今天晚上你要不要重新摸一摸?”
沈云棠倒是摸过几回,不过都不是他主动的,是程烨然非要拉着他的手摸的,但他没少偷瞟过,确实好看……
沈云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大街上怎么能想那种画面,自己岂不是成了下流的人了。
“还是得摸摸,不然不准。”程烨然像是小狗似的围在他旁边摇尾巴。
好在路上没人,不然沈云棠都得逃跑。
“你又不扮演高冷的成熟男人了?”沈云棠只希望他赶紧闭嘴。
“果然成熟男人还是更加吸引你。”程烨然若有所思,似乎在谋划什么。
沈云棠见他这样,猜他心里肯定在打什么小算盘,虽然猜不准他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但程烨然总算是闭嘴了。
到了布庄,沈云棠特意挑了些读书人会穿的颜色,价位也选择了中等的,不会太寒酸也不会特别显眼。
结账的时候程烨然特意叫掌柜的扯了一条黑色的布条将他们买的料子捆在一起。
“你为什么特意要黑色的?”出了布庄沈云棠才问他。
“有用。”程烨然又恢复了成熟男人的模样。
沈云棠感到一头雾水,但也没有多问,反正他们两个经常在一起,对方用的时候他就能看到了。
回到客栈之后,那黑布条就蒙在了他的眼睛上。
程烨然将惊慌失措的小夫郎蒙住双眼困住手腕按在桌上,在他耳边用低沉有磁性的成熟男人声线说道:“今天玩点不一样的。”
……
两人折腾了半晚上,沈云棠晕晕乎乎的,一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一时又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尤其是被蒙上双眼之后,看不见对方,对方又用平时完全相反的语气和动作对待他,令他非常的不安,但又特别刺激。
次日清晨程烨然伸出一直手挑开床帐,阳光透过床帐的缝隙照在沈云棠布满红痕的皮肤上,原本他的皮肤就白皙,配上这些红痕和牙印显得惨兮兮的。
沈云棠实在是起不来了,趴在床上补觉,程烨然给他喂了些粥就出门了。
出门前特意给他锁好了门,就怕他不在的时候有人闯进来。
他心里惦记着沈云棠,准备早去早回。
王老板家离客栈不远,他到了之后王老板也很痛快给了答复,两人签了契书,给了钱,只要去官府那登记一下就可以了。
王老板说最近县令有些忙,前几天县令家的公子落水了,捞上来之后浑身发热,咳嗽不止,全县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现在他正头疼找大夫呢。
“怎么会全县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就那么严重?”程烨然知道古代的医疗水平落后,但是没想到县令的孩子生病了也只能等死?
“这里头的事还多着呢,你不在县城里生活,知道的越少越好。”王老板意味深长的说。
程烨然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他心里担心这沈云棠,不知道他醒没醒,饿没饿,醒了一个人在客栈里呆着会不会无聊。
回去的路上他特意加快了脚步,可是却在一个小巷子被两个男人堵住了,他记忆力好,记得这两个就是前天在街上盯着他钱袋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将程烨然堵在巷子里,也没做任何铺垫,直接开口说道:“最近兄弟们手头紧,借俩钱花。”
程烨然捂着自己的钱袋,大脑飞速计算,这两个壮汉比他高,看着也挺凶,也不知道他们手上有没有带凶器,若是打起来不一定会占上风,就算能赢也得挂彩,沈云棠看了肯定会心疼。
他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当地的势力,若是本地的混混团体,他今天惹了这两个人,他和沈云棠以后来县城再被他们堵住怎么办?
钱袋里左右不过二两银子,他一点也不心疼,随手将腰间的钱袋扯下来扔给他们,“就这么多,不用还了,让开。”
其中一个刀疤脸的壮汉颠了颠钱袋的重量,满意的将钱袋塞进怀里,但依旧没有让路,“我记得你身边还有个小美人,小美人呢?带出来跟我们喝杯茶,我们请,就当做谢你借钱给我们了。”
程烨然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黑了,他从一旁的地上捡了块石头在手里颠了颠,“你们这是给脸不要脸啊。”
“你拿块破石头吓唬谁呢?”刀疤脸壮汉被他的举动逗笑了,从怀里掏出刀来,“你知道们是谁吗?附近都是我们的人,要么你乖乖把人带过来,要不然我们自己找,你自己选。”
“我选你闭嘴。”程烨然用力将石头投掷到他的脑袋上,他直接被石头砸到在地,刀也被程烨然一脚踢飞了。
他捏着手指关节,转身躲过另一个壮汉的攻击,脸上露出可怕的表情,“我好久没活动过筋骨了,陪你们玩玩。”
第65章
两个壮汉是附近的地痞无赖,还是本地帮派的成员,日常生活就是打架,根本不把程烨然放在眼里。
可程烨然却轻松的扯着一个壮汉的衣领将人摔了出去,还顺脚踩住了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刀疤壮汉的脑袋。
一场恶战结束之后,两个壮汉都被程烨然用绳子捆了起来,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堵上两个壮汉的嘴巴,用麻袋将他们套上,扔到自己的驴车上,赶着驴车去官府,准备将这人送进监牢。
到了县衙门口的时候他发现县衙门口围了好多人,他刚刚下车,还未将车上的两个麻袋卸下来,县衙的门就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好几名衙役,将门口围着的人都给带了进去,还顺手把程烨然给带了进去。
程烨然想说话问问怎么回事,可是四周的人都在说话,吵吵嚷嚷的,他的话混在其中,衙役们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他只能跟着往里面走,仔细的听周围人说了什么。
一个人说话,很容易就能听到他说什么,可是一群人说话就成了噪音,根本听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他只能静下心屏蔽所有的声音,专心去听旁边两个人的对话,听了好一会才明白了,原来这些人都是郎中。
县令的儿子病了半个月,一直反反复复的发烧,咳嗽也不好,咳得嗓子都快哑了。
县令全城寻找名医,只要能医治好县令儿子的病,就有重赏。
程烨然这才明白,他是被人当做大夫了,他想着一会跟县令说清楚就好了,可是县令应当也没有空管那两个地痞无赖,万一叫那两个人跑了,回去叫了同伙过来为难他和沈云棠,他们两个可吃不消。
他摸了摸怀里的一个荷包,这个荷包是沈云棠给他秀的,里面装了些感冒药、退烧药和消炎药,说不准他的药可以治疗县令儿子的病。
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很低,跟他穿越来的那个世界的古代不一样,他穿越来的那个世界的古代还有许多名医,可是这个世界却没有,村里人生病了更多是让神婆开药,县城里的药铺生意远远不如庙宇里面的香火旺盛。
上次沈云棠说他只是得了一场小感冒,喝了好久的汤药才好转,也不知道是汤药起了作用还是他身体自愈了,可前两个月沈云棠发烧那么严重,喝了两粒退烧药,一晚上就全好了。
如果他能用药把县令家的孩子给治好了,他是不是可以让县令当他的保护伞?
他们所有人被领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床边站着一位四十岁左右身材瘦削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
众人向那个山羊胡子的男人行礼,唤他一声陈县令。
程烨然也跟着一起行礼,行完礼后,陈县令示意他们可以开始诊断了,这些大夫们抢着一个个上前替县令公子瞧病。
所有人都写好了药方交给县令查看,这样子好像考场,陈县令是考官,大夫们是考生,场面一度变得十分诡异。
陈县令看完了药房,直皱眉,“还是这些药,要是起作用,我儿早得救了,一群庸医。”
陈县令这段时间已经被这件事折磨的精神崩溃,他的孩子病的没这样严重,可是看过大夫、喝了不少汤药之后病却越发严重,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原本儒雅的男人被折磨的脾气暴躁,欲将所有人都赶出去,正巧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程烨然。
程烨然虽然穿着朴素,气质不凡,即便是站在角落里也十分显眼,“你为何不上前诊断?莫非觉得小儿无医治的必要了?”
陈县令说话的时候床上的小孩剧烈的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肺咳出来一般,令人心惊胆战。
陈县令立马转身坐下扶孩子起来,给他吃了口东西,压了压咳嗽,又喝了些水,孩子才好了些。
程烨然向前走了几步,“大人,我这里有几粒药,是祖传秘方,不便告知药房,但是吃下后兴许可以缓解公子的症状。”
他说着摊开了手掌,手掌中是一粒退烧药一粒止咳药还有一粒消炎药。
因为他们家没有小朋友,买药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儿童用药,但是他看过说明书,这些药小孩子也能吃,只不过大人吃两粒,小孩子吃一粒,用量要减少一半。
这孩子看样子烧的不轻,皮肤都红了像是快煮熟了一般。
周围的人看到他手里的药议论纷纷,“哪来的赤脚大夫,也敢给大人家的公子诊治。”
“要是公子吃了你的药有什么闪失,你拿什么赔?公子的命金贵,你不过是贱命一条。”
陈县令看着他的眼睛,“你是大夫?”
程烨然摇头。
陈县令又问他:“你祖上是行医的?”
程烨然依旧摇头,在周围嘲笑声中说道:“若是大人不信,我可以当着大家的面将药吞下去,若是我没死,就可以证明这些药无害。”
虽说是药三分毒,但情况所迫,吃一次也死不了,程烨然愿意冒这个险。
“不必你来试药。”陈县令说着让人带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男子也不停地咳嗽,“这是与我儿一同掉进水里的人,先给他试一下。”
程烨然看了他的症状,就是感冒发烧加咳嗽,他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木质药盒,里面是大大小小各种药,“你是成年人,这种药得喝三粒,这种药喝两粒,这两种药可以一起喝,这种需要隔一个时辰再喝,除了喝药,休息多喝水也是必要的。”
陈县令让所有人都离开,唯独让程烨然留下,他们看着那个下人喝了程烨然的药,让在了室内的榻上。
那下人喝了药之后没一会就感觉到头昏想睡觉,闭着眼睛睡着了。
程烨然见县令一直盯着那个下人看,“这不是神药,一时半会没法见效,我家夫郎还在客栈里等我,我不回去会让他担心。”
程烨然想到沈云棠在客栈等他的可怜样子,心疼的不得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一心想要飞奔回去见自己的夫郎。
“这药多久见效?”陈县令问他。
陈烨然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现在刚过了中午,“晚上或者明天,这都说不准,我说了,我的药不是神药,不一定能治好。”
“你夫郎住在哪一间客栈?”陈县令看他紧张的样子,“放心,即便你治不好,只要不治坏,本官也不会治你的罪,只是在看到效果之前,你不能走。”
“你真能信守承诺?”程烨然怀疑的看着他。
“你胆子倒是大的很,敢用这种语气跟本官说话,你不怕我?”陈县令仔细打量他,感觉他并非是普通的百姓,难不成是什么大人物微服私访?
“你是父母官嘛,跟自己父母说话为什么要害怕?”程烨然把自己的厚脸皮用在了这上面,没想到陈县令倒是吃这一套,并没有继续责怪他,而是跟他保证,不会责罚他和夫郎,除非他卖的是假药。
程烨然得了他的肯定,感觉他长相是个正直的人,他也不放心夫郎一个人待在客栈里,就同意了陈县令把沈云棠接过来的提议。
陈县令给他安排了个客房,让他住在里面。
他进了房间后,发现门口有衙役把守,仿佛不放心他离开的样子,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沈云棠被人送了过来。
沈云棠上辈子做过县令夫人,并没有像普通老百姓那样那么害怕官府的人,但他以为程烨然出了什么事情,来的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直到看到程烨然,他心里才落下来了一半,进了屋子关上门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了,他才赶紧上前询问程烨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烨然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他说完之后看到沈云棠的脸都气黑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万一那药治不好,还耽误了县令家公子的病怎么办?你要害死你自己吗?”沈云棠知道他胆子大,但是没想过他的胆子竟然能这样的大。
“那孩子若是不及时吃药,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或者耽误成了肺炎和烧成傻子,别的大夫只会保守治疗,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想救他的命,就当做赌一把,我的运气一向很好。”程烨然不仅仅是想救那个孩子的命,还因为刚才那两个地痞无赖说他们在本地势力很强,若是不找个保护伞保护自己和沈云棠,以后他们还怎么安稳的在县城里生存,只是他看到沈云棠担心的坐立难安的样子,还是等以后再提,不然又叫他多了一件担心的事。
沈云棠叹了口气,一肚子想要责怪的话,最后也没有说出来,“罢了,既然你要赌,我陪着你。”
才过了一个时辰,那个下人就退烧了,那个下人是成年人,抵抗力强一些,更容易治愈。
陈县令见状惊奇不已,正巧这时候他的孩子体温又升高了许多,摸着都吓人,孩子嘴里还迷迷糊糊的喊着疼,他也堵了一把,将程烨然叫过来,让他把药喂给孩子。
程烨然没多说,拿出退烧药就给孩子喂了下去。
等了一阵又喂了止咳药和消炎药,孩子果然睡得安稳了许多。
程烨然和沈云棠也没再回房间,而是在这里跟着陈县令一起等着,药喂下去后效果并不是立竿见影,但是情况却好了许多,这也让陈县令看到了希望。
他没有立刻让程烨然离开,让他在这边留几天再走,孩子一连喝了三天的药,烧退的七七八八了,胃口也好了,只是还是咳嗽,程烨然说他家里还有止咳糖浆,他回去拿过来,带的药也没了,回去再拿一些过来,陈县令说派人用马车送他们回去,这样能更快一些。
第66章
程烨然摇头说:“若是大人派人送我们回去,必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村里人会议论我们,那药虽然是祖上传下来的,但只有我们两个人吃过,这是第一回拿出来给外人吃,村里人都不知道。”
陈县令猜到他有些事情不方便开口,也不主动问其中隐情,“我我派个仆从跟你们一同回村,就不劳烦你们再特意跑一趟,待孩子好了,我再好好宴请你们。”
陈县令让人拿来了一个托盘,掀开上面蒙着的布,底下全是白花花的银两。
“这些作为谢礼赠与你,待小儿好全之后还有重谢。”陈县令让下人将装满银子的托盘递到程烨然面前。
程烨然摇头,“我并非是为了求财。”
“那是为了什么?”陈县令警惕起来,这世上最容易的事就是用钱解决的事,若是求一些钱都无法解决的事情,那就难办了。
“是为了求学。”程烨然说完明显看到陈县令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放心的继续说道,“我们这次来县城的一大目的就是为了找个学堂上课,只是我们问过了,官学要求考上秀才,另一家私塾需要推荐,我没有推荐,在门口还未说上话就被赶走了。”
陈县令问了一下他的情况,得知他家中出了变故,好些年没有拿过书本了,现在日子好过了一些就想重新读书,很赏识他,“这倒是好办,我与那家私塾的先生有些熟悉,你回去等我的消息。”
程烨然和沈云棠一起给县令行了一礼,“多谢大人!”
“不必多说,你且回去取药吧。”陈县令拍拍程烨然的肩膀,以后好好读书。
“自然,我不会白白浪费这次得来不易的好机会。”程烨然直起身来,正巧看到了躲在门口的一个小脑袋,是县令家的小公子。
他看着程烨然之后害羞的又躲了进了门里,是个可爱的小朋友。
程烨然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除了熊孩子之外,大部分的小孩子还是蛮可爱的。
他拉着沈云棠转身出门,才走两步猛地想起什么,转头喊住县令。
陈县令倒是很有耐心的问他,“是不是还忘记什么事了?”
“我来的时候车上有两个麻袋……”程烨然算了算时间,都好几天了,这俩人不得饿死了,若是真死了,他这是不是算杀人了?
陈县令:“衙役看到你车上两个麻袋不对劲,在你进府那日就已经将它们打开,里面的人是附近的流氓混混,一个叫二虎一个叫三虎,他们二人吓得不轻,看到衙役直接将所有事情都招了,已经将他们二人打了板子收押。”
“那就好,那就好。”程烨然拍了拍胸口,“我都害怕死了,他们说在本地颇有势力,我若是不听他们的,他们就叫我们没法在县里混下去。”
“他们势力再大,能有本官的势力大?你且放心回去,没人敢惹你的麻烦。”陈县令让他放心的走,还说他的驴车这几天也有专人看着,他家的驴也有人喂,不用担心回去的路上驴子走不动路。
两人再次谢过县令,带上县令派来的仆从一同回去。
他们两个坐上驴车的时候让仆从也上来,仆从却摆手说他在后面跟着就行。
“跟着速度太慢了,大人着急用药,你耽误不起。”程烨然算了算路程,这要是走回去,脚都得磨出泡。
结果那人依旧拒绝,并且走路的速度及其快,一直跟在他们的驴车后面。
二人一看他是练过的,没准是什么武林高手,再加上他性子高冷,不愿意跟他们两个说话,他们也就没再强求。
回去的路上,沈云棠偷偷问他:“你被人拦路抢劫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我也是怕他们找咱们的麻烦,才冒险赌这一把。”程烨然其实也觉得自己不够理智,好在结果是好的。
“以后就算担心也要跟我说,咱们俩可以一起商量,你要做什么我不会阻止,但是我会跟你一起分析利弊。”沈云棠见车后还跟着一个人,也不敢做太亲密的事情,“这次你做的很好,救了一个孩子的命,还解决了上学的问题。”
程烨然很少听到他夸奖自己,以沈云棠这个傲娇性格,能说出夸奖他的话实属不易,程烨然整个人都仿佛飘了起来。
……
这次他们离开的太久了,村里人都以为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他们一进村子,就有小童满村奔跑,喊着程烨然回来了,不一会他们回村的消息就传遍了全村,好多人过来跟他搭话,问他什么时候卖豆干。
程烨然说明天,让他们先回去。村里人不满的往回走,但是人回来了,他们也有盼头了,不怕赚不到钱了。
他们车后面跟着的仆从穿着不太显眼,再加上最近总有外人来村里买豆干,大家都习惯了,以为那个人是从城里跟过来买豆干的人。
两人刚到家门口,沈父带着四哥也来了,元宝跟他前后脚到。
沈父和四哥见到他们俩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去了这么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我还叫老四去县城里寻你们,也没寻着,再贪玩也要跟家里报个信。”
“爹说的是。”沈云棠满怀歉意的说,“叫爹担心了,我们遇到些事情耽搁了。”
“什么事情?”沈父把沈云棠拉到身边仔细问他。
沈云棠觉得可以跟爹说,不过药的事情没法解释,省略了许多,把药的事情也给去掉了,只说县令的孩子掉进了水里被程烨然给救了,县令为了感谢他们,要推荐程烨然去学堂读书。
“就是夏小五去的那个学堂?”沈父想起来之前夏小五去县里读书时那叫一个神气,高傲的眼睛都长到脑袋顶去了,没想到他的哥婿竟然能有这种机缘,这哥婿以后是不是也能做官?他家哥儿也能做个官夫人。
“就是那个学堂,”沈云棠摸了摸怀里的包袱,“不过那个学堂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我卖了两块布,准备给他做件长衫,爹,我先不跟你说了,也不知道县令大人什么时候通知他去上课,我快点把衣服赶制出来。”
“真是嫁了人忘了爹,去吧。”沈父对他摆摆手,转身想带着四哥离开,却发现四哥已经跟着程烨然身后进屋了,他也不管了,自己回家了。
程烨然回来后就进屋找止咳糖浆,他之前将买好的止咳糖浆装在了瓷瓶里,现在直接拿出来就行。
元宝跟着程烨然进了屋,四哥跟在元宝身后,四哥沉默寡言,元宝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堂哥,你这次去县城都干什么了?找到学堂了?你这几天是不是留在学堂里读书了?那以后豆干生意该怎么办?村里人天天骂你不开门,影响他们赚钱。”
“你叽叽喳喳的吵得我头疼,我暂时还不会去县城里读书,至少得过完年再去。”他拿着瓷瓶出去交给那个仆从,顺便又给他了一些豆干,来的路上就说好的,用豆干做掩护,别让村里人知道他干了什么。
元宝也没多嘴问瓷瓶的事,等那人走了之后,他眼巴巴的问程烨然:“堂哥,县里好玩吗?”
程烨然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想去县里?我给你机会,我找了家糕饼铺子谈好了,以后他们收咱家的豆粉,不过需要咱们运送,以后你过去送货。”
“他一个小孩子哪里懂得赶驴车,以后我跟着他一起过去。”四哥站出来说,“我对县里的路也熟悉。”
程烨然意外的看着他,有种看到哑巴说话的错愕感,“好,那就劳烦四哥了。”
“有人买咱们的豆粉?”元宝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豆粉刚做出来的时候卖的还不错,可是时间一久买的人就少了。
豆粉不像豆干那样可以炒菜,当下酒菜也香,相比起来,不是每个人都爱喝豆粉,豆粉做法也简单,村里人又节俭,想喝了就自己做一些,没必要花钱买。
在豆粉已经卖不出去的情况下,他的堂哥还叫他们继续做,他很担心,好在现在卖出去了,“堂哥你好厉害。”
“别拍马屁了,我要跟你嫂子休息了,你回去吧。”程烨然赶紧把这小孩送走,关上门回屋,沈云棠正坐在床上准备剪新买的料子,他原本想着在外面睡了好几天硬床了,终于回来可以睡舒服的床垫了,进屋前他满脑子都是飞奔过来扑到床上,可是看到沈云棠安静的坐在床上美的像一幅画似的,他又不舍得打扰这份美好。
他慢慢的走到床边,也没坐到床上,而是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沈云棠白皙的手指在料子上抚过,上面的褶皱仿佛也喜欢沈云棠,变的服帖。
……
程烨然原本打算过几日跟元宝一同去趟县里,把糕点铺子的契书拿到官府记录一下,顺便再问一下陈县令读书的事情。
没想到县令先派人送了信过来,心中说孩子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没有之前咳的那般撕心裂肺,还有些轻微的咳嗽声。
上学的事情也替他联系好了,听他说想过了年再去,什么时候去全随他的意愿。
知府后面还给了一封推荐信,让他去学堂的时候拿着信去,算是一个凭证。
除了这封推荐信,后面还有一封小朋友给他写的感谢信,小朋友写字非常工整,像是打印出来的一样。
程烨然看到这信之后忍不住乐出了声,沈云棠好奇的凑过来看,他目前只能勉强认得几个字,“写了什么?让你高兴成这样子?”
“不是高兴,我就是在想,这小孩字写的这么好,学写字的时候没少被他爹揍吧?”程烨然想到了一脸严肃的陈大人,肯定是个严父,不过这种严父竟然能教出那样可爱的小朋友,若是自己以后有了孩子,会不会更加活泼?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瞧了一眼沈云棠的小腹,这还是他第一次有了想要生一个孩子的想法。
第67章
程烨然在林秀才那边学了一个月,抄写了一个月的三字经,跟科举有关的知识一点没学到,倒是培养了耐心,字比以前好看了许多。
第二个月要是还想学,就要继续交学费,程烨然自然不愿意做那个怨种,收到陈县令的信之后,程烨然就去了找林秀才,跟他说以后不学了。
林秀才听他这样说一点都不意外,“你有自知之明便好,读书跟种田不一样,需要天赋,及时回头免得浪费钱财。”
“你在高贵什么?种地在你眼里就是有手就会的?你种过地吗?知道怎么翻土怎么播种怎么收割吗?”程烨然从第一次见林秀才就反感他那高傲的样子,“知识改变命运这话不假,但知识不该成为你瞧不起、攻击农民的武器,咱们读书考科举不就是为了报效朝廷,为了让老百姓过好日子么。”
林秀才知道他爱发疯、怼人,但平时只觉得他是个无理的莽夫,用歪理骂人,可听了程烨然的话之后他竟然感觉十分羞愧。
可也就羞愧了一会立马就恼羞成怒的对程烨然说:“你也配叫读书人?别侮辱了这读书人这几个字了,还是乖乖回去种田吧。”
程烨然原本想说他要去县城里读书了,但是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舌,他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虽然程烨然没怼他就走了,可林秀才还是心中郁气难消,竟然叫一个无知村夫给教训了,太丢人了。
他越想越生气,在家里坐不住了,出门散散步消气。
在路上遇到了村里谯猪的老李,他最厌烦的就是老李,每次碰上都能闻到他身上一股猪身上的腥臭味,他遇见了老李能躲多远他就躲多远。
可老李却是个热情的,而且老李跟林秀才他爹算是同行,林秀才他爹还活着的时候也是个谯猪的,两人经常坐到一块喝酒。
后来老林没了,老李看到林秀才就觉得亲切,每次见了就主动凑过来跟他说话,逢年过节的还去林家看看,带点猪肉和下水。
“林秀才,你这忙什么去?”老李离的很远就看到了他,大嗓门的叫住他,走进了看林秀才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他以为年轻人内向,主动找话题道:“听说程家那小子在你那读书,读的怎么样了?”
“他啊?”林秀才原本不想跟老李说话,但是听到他说起程烨然,立刻来了兴致,满脸不屑的说:“他能读出什么名堂,连小孩都不如。”
“不能吧,前些天我碰上他岳父,老沈说他要去县里读书呢,能去县里读书的人都了不得,就像村里那夏小五,村里人都知道,他将来是做官的命,那样的人才有本事去县里读书,程烨然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小孩子都不如,怎么能去县里呢?”老李就是个大老粗,想什么就说什么,没注意林秀才脸上的神色。
“他去县里读书?”林秀才愣了两秒,忍不住笑了,“你听错了吧,是不是去镇上读书?镇上倒是有几家私塾,但那些先生都是一些耳背的老头子,还不如我呢,他去也是白费钱。”
“不是镇上,是县城,我听得真真的。”老李肯定的说。
“就凭他?人家在说大话,你还当真了,李叔,你怎么年纪越大越容易上当受骗?”林秀才话锋一转,“还有,你跟我提夏小五是什么意思?夏小五是秀才,我也是秀才,他能去县里读书我不能去,你是不是在讽刺我读书不好?”
“啥是讽刺?我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老李看到他生气了,赶紧解释,“对不住啊,我忘了。”
“我读书差到让你忘了我是读书人?”林秀才被他气的脑袋上面的筋突突直跳,他平时就是个小心眼的,还爱多想,觉得别人都瞧不起他,但是他也瞧不起别人。
别人瞧不起他是他臆想出来的,他瞧不起别人那是实实在在表现出来的。
老李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找借口走了。
林秀才原本出来就是为了撒气,结果又惹了一肚子气,他是彻底记恨上程烨然了,这气无处可撒,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他跟一屋子小学生说起了程烨然的坏话。
这一堂课什么知识都没有教,他用各种恶毒的词语讽刺了一遍程烨然,这些小孩子还是没有自我判断力的年纪,夫子说什么他们都当真,他们也讨厌起了程烨然,回去还编了个歌谣喊着玩。
歌谣的内容就是程烨然笨学不会知识,读书不如小孩子,还爱吹牛要去县城里读书。
这天卖完豆干,程烨然锁上门去翻快递箱,“明天咱们去一趟县城,把铺子的事弄好,再去跟陈大人道谢,感谢他给我的推荐信。”
虽说是他们先救了陈大人的孩子,陈大人才报答他们,但程烨然觉得自己给药就是顺手的事,对方却帮了自己大忙,说不准自己进了学堂之后就平步青云,以后考状元,当大官,走上人生巅峰了。
而这走上人生巅峰的契机就是陈大人给的,他自然要好好谢谢陈大人。
“恩,准备些豆干?要不然再带些土鸡蛋和我种的菜?家里也没有别的可送的,也不知道陈大人会不会嫌弃?要不然还是别带了,去县城里买些点心送?”沈云棠还没给这种级别的人物送过礼,不知道送什么好。
“土鸡蛋和你亲手种的菜可比县城里的点心贵重多了,他那么大的官什么精美的点心没吃过,但是你种的菜他肯定没吃过。”程烨然从快递柜里拿出一个箱子,打开后看到里面是他上次买的关于哥儿的书,正巧他有了想要孩子的打算,先了解一下哥儿是怎么生孩子的。
这种话题他也没有问沈云棠,古代性教育缺失,兴许哥儿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生孩子,沈云棠也没有生过孩子,估计也不清楚怎么怀孩子,而且沈云棠还是个脸皮薄的,就算他问了也得不到答案,不如自己看书研究一下。
“那就按你说的办。”沈云棠才刚学会从一写到十,看不懂程烨然手里拿的是什么书,以为是科举要用的书,便没有多问。
“再包几块豆乳皂,之前做了好多,不过成本高,价格也得订的高一些,价格高了村里人不会买,这次去县里给陈大人送一些,他自己用或者分给家中的女眷用,若是用的好,他或者他的家人就会安利给别人,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拿到县城去卖了。”程烨然想着自己以后要读书,不如将香皂的做法交给沈云棠,以前他们卖豆腐的时候,每块豆腐都是沈云棠参与做的,那时候沈云棠总说这样赚的钱更有成就感,卖豆干总觉得心里发虚。
“原来你还打着这样的注意,万一陈大人说咱们利用他怎么办?”沈云棠担心,毕竟对方是官,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他们这些小老百姓。
“不会,咱们没有求着他帮忙宣传,若是好用,不用咱们提,他也会主动跟人分享,就好比我表妹,每次看到好看的电视剧,都会疯狂在我耳边念念叨叨,拉着我去看,导演也没给她开工资,她自己分享的时候还可开心了。”程烨然让他不要担心,自己知道分寸。
“还有一件事,最近村里的小孩编的那些歌谣你听了吗?要不要去解释一下?”沈云棠听了那些歌谣心里憋气,生了好几天闷气了,本以为程烨然会发火,没想到他倒是比自己还沉得住气。
“过了年咱们确实要去县里读书,他们现在嘲笑的越凶,到时候打脸的越疼。”程烨然抱着书拉着他进屋,“天黑了,明天还要早起,你早点睡,我看几页书就睡。”
“你也别太累了。”沈云棠没多劝,他以为程烨然看的是科举的书,听说读书人都要头悬梁锥刺骨,他不能因为心疼就拖后腿拦着。
程烨然怕灯光会打扰到沈云棠休息,他拿着台灯去了灶房看,之前李婶子总偷看他们家,他也没有买台灯,怕打开了就被人看到了,宣传的满村都是。
现在盖了院墙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油灯太费眼了,以前黑天之后他就不想看书了。
他从那一箱书中抽了一本出来,打算浅看几页就去睡觉。
他抽出来的这本书叫《漂亮小夫郎》,“这名字起的,我倒要能多漂亮?再漂亮能有我老婆漂亮?”
他撕开包装,翻开第一页,发现主角的名字就叫沈云棠。
程烨然瞪大了双眼,他迫不及待的往下读,不仅主角跟沈云棠同名同姓,家庭背景也相同,有四个哥哥一个堂弟,不过书中的沈云棠嫁给了夏小五,而堂弟嫁给了懒汉,懒汉叫程烨然。
程烨然捏着书的手指都在颤抖,难道他们生活在一本书里?可为什么剧情完全相反呢?
他又往下看去,书中的沈云棠跟夏小五成亲,日子过得非常的苦,每天劳累的直不起腰,手指都因为干重活变形,婆母还总是打他,公爹想对他图谋不轨,夏小五更是想尽办法羞辱虐待他,后来更是娶了平妻,两人一同商量着给沈云棠下药,借腹生子后要了沈云棠的命,而这只到故事的一半,后面还有一半的剧情没看。
程烨然看到这就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把夏家人都给杀了,不对,就算把他们都杀了也不解自己心中的怒火,沈云棠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心理变态吗?
第68章
剧情到一半就死了,后面总不会写灵魂飘荡吧。
他想到了上次沈云棠预测了冰雹的事情,难道他重生了。
后面的剧情果然如他所料,沈云棠重生了,被堂弟陷害嫁给了懒汉,嫁过去的第一天晚上,懒汉就死了。
说起来懒汉在他出嫁那天早上就已经死了,但是大家只是以为他懒得起床。
从此沈云棠背负上了扫把星的名声,亲戚们说他是害死懒汉的扫把星,没权继承家产,想把田屋都抢走,最后还是村长出面,让他住到改嫁。
亲戚们都盯着他,不停给他介绍了男人,不过那些男人都名声不太好酗酒、赌博或者打跑过老婆的男人。
沈云棠好不容易重生一次,怎么可能走上辈子的老路。
他宁愿当一辈子的寡妇,也不想再嫁人,但是他也知道在这里住一两年还好,住久了必定会遭到那些亲戚们的嫌弃,到时候被赶走太没面子,他给自己订了个三年计划,攒些钱将这个房子买下来。
三年内,沈云棠自己一个人将房屋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种了菜、养了鸡鸭,每个月都去集市上卖鸡蛋和咸鸭蛋,以及他做的醋和豆酱,有空就去山上采些草药背到镇子上去卖。
他的日子过得辛苦,但他却很快乐。
可村里人总说他的闲话,说他卖菜怎么可能养活自己,背地里一定没少接客。
沈云棠逐渐变成的泼辣,存够了钱之后,程家的亲戚故意刁难,并没有将屋子卖给他,他在村民的嘲讽声中离开了家乡,去了镇上自己弄了个小摊子卖吃的,后来从小摊子变成了小店。
这已经是最后一页了,但是最后一页写的并非是end,而是未完待续……
程烨然将书扔到箱子里,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沈云棠的第一世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无法逃离的牢笼,他一生都在被操控着,那种感觉太令人窒息了,还好第二世沈云棠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改变了的命运。
“你大晚上在这长吁短叹的做什么呢?”沈云棠都睡醒一觉了,他已经有了看时间的习惯,本以为也就十点十一点多,结果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三点了,可床上却只有他一个人,他摸了摸床铺还是凉的,这让他想到了之前程烨然半夜突然失踪的场景,让他心里非常不安。
还好出来在灶房找到了人,他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他才走进想看看程烨然在做什么,才走进就被程烨然紧紧地圈住了腰,对方还把脸贴在了他的肚子上,好像很委屈似的,丧着张脸。
他摸了摸程烨然的头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跟我说说。”
“心疼。”程烨然仰着头看他,他从未想过,沈云棠竟然经历过那样的磋磨,这么好的一个人他疼爱都来不及呢,怎么有人舍得伤害他。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又在发什么风?”沈云棠听说过读书人更爱伤春悲秋,难道程烨然因为秋天到了,心里难受?
他没读过书,不理解。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来着。”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下去了,如果书中的内容真的是沈云棠经历过的,他还记得,那么痛苦就成了他的伤疤,他没有必要为了求一个真相去揭沈云棠的伤疤。
只是他好奇一点,沈云棠是重生了一次,还是重生了两次?
按他来想,应该是重生了一次,第二次重生懒汉死后,自己就魂穿成了懒汉。
“什么事?”沈云棠很少见他这种模样,以往的程烨然都是活泼开朗的,就算遇到困难也会想尽办法应对,而不是长吁短叹。
“没事。”程烨然摇摇头,然后抬起头,眼睛再次变得有精神,“我想知道,嫁给我,你开不开心?”
沈云棠愣了片刻,抬手在他的额头上拍了一下,“大晚上发什么风,快点回去睡觉,你休息不好,明天把车赶进沟里我可饶不了你。”
程烨然又用脸在他的肚子上蹭了几下,“我会一辈子保护你。”
“肉麻。”沈云棠自己是个傲娇,家里父母也是个傲娇,哥哥们沉默寡言,从不会把感情这样直白的表达出来,程烨然的坦诚让他不习惯,但是又很幸福。
程烨然抱着他的腰舍不得撒手,“你的腰好细,这样平平的肚子,真的能装下一个小宝宝吗?”
“你,你又在说什么?”沈云棠的脸都红炸了,他用力推开程烨然,“你,睡觉!”
……
两人去了镇上,先把糕点铺子买卖楔书拿到官府登记,顺道就去看望了陈大人。
陈大人热情的设宴款待他们,饭桌上他还让那个小孩子过来跟他们道谢。
小孩子活泼,但是又装的像个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的给他们行礼道谢。
程烨然掏出来几块豆干给他当零食吃,小孩子原本还以为他给的是糖,有些失望,但是吃了之后却眼前一亮。
程烨然将带来的豆干和香皂以及一些家里带来的土鸡蛋送给了陈大人,感谢陈大人帮忙解决了学堂的事。
陈大人看他品性不错,又跟他说了一些学堂的事,新生入学三个月后会有一场考核,考核倒数三名会被劝退,有不少富家子弟通过关系或者钱财进入学堂,最后也撑不过三个月就被退回。
程烨然从小就不怕考试,如果一个县城里学堂的考核他都通过不了,他还怎么参加什么科举?
陈大人听说他们以后要来城里卖豆干,还说要借给他们一套房子用,被程烨然拒绝了,他又不是爱贪小便宜的人,说房子的事自己会解决。
跟陈大人道别了之后,他们去找了王掌柜,让王掌柜帮忙推荐一下住处,最好是可以做生意又能住人,他们打算开个杂货铺,搞些批发,继续卖豆干和香皂。
而且他还准备带着四哥一起来县城里,房子就得大一些。
王掌柜也是个热心肠的,帮他们选了一条巷子,这条巷子住的都是做小买卖的,有卖豆腐的,有打铁的,有木匠,开早点铺子、开药铺的。
正巧有一个带大院子的屋子要出租,租金也不是很贵,一年三两银子,他便宜的原因是房子比较破烂,院子里杂草丛生,要是搬过来住得好一阵收拾。
但是沈云棠很喜欢这个大院子,说还可以种种菜养养鸡鸭,原本他还以为来了县城就没有机会了。
“到时候我去学堂读书,你一个人忙都忙死了,怕是没有心思种菜养鸡了。”程烨然看着那片院子,“不如铺草坪,再弄个秋千,闲来无事你可以坐在上面荡秋千。”
他说完就看到沈云棠看精神病一样的眼神看他,“草也用种?这遍地都是草,不过秋千倒是可以考虑做一个,我小时候学过扎秋千,等搬过来我给你做一个。”
程烨然有种自己变成小说女主被宠爱的感觉。
两个人定下了院子,屋主跟王掌柜是旧相识,又听王掌柜说他们想翻修一下房子,今年的这几个月房子给他们打了对折,明年的照常收。
他们签了三年的楔书,他没有自信一两年就能考上,高考都要学十来年,更何况科举考试了。
王掌柜说帮他们找工人,这件事不用他们操心了。
王掌柜是那种热心肠,喜欢帮人家的忙,不管闲事就不痛快,更何况程烨然是他老板,他主动巴结着。
程烨然第一次见王掌柜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很严肃的人,转念一想,当初王掌柜铺子倒闭了,又死了孩子,能热情起来就怪了。
……
他们回去之后,元宝和四哥就开始给糕点铺子送豆粉了。
每次都要拉一车,一开始元宝还琢磨,这家铺子能用完这么多豆粉吗?直到有一次他看到了店门口坐了一群乞丐,一人捧着一碗豆浆在喝,这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在做善事。
不仅仅是乞丐,只要拿着个碗过来,就可以得到一碗豆浆,一直到送完为止。
除非是及其爱占小便宜的人,不然是不会跟一群乞丐一起抢豆浆喝。
元宝和四哥早上赶车过来也挺饿的,就顺便一人要了一碗豆浆,王掌柜知道他们是程烨然家的亲戚,给他们拿了个干净的碗过来,让他们进屋喝。
元宝摆手说不用,他们在路边喝完就走了。
元宝和四哥一个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饼子吃,才吃两口,他就看到一个小乞丐仰着头盯着他看,那个小乞丐遮着一个眼睛,另一只眼睛圆溜溜的望着他,还在吞口水。
那样子就像个快要饿死的小野猫,这让元宝想起来以前奶奶跟他说过的话,奶奶说在外头遇到小猫不要可怜它给它吃的,不然它就黏上你跟你回家了。
可元宝看他那眼神实在可怜,看了看四周,其他乞丐都走了,又看都他身上有伤,猜测他平时被其他乞丐欺负,吃不上饭,就掰了半个饼子给他,四哥见状,也掰了半个饼子给了元宝。
小乞丐狼吞虎咽的塞进了嘴巴里,元宝这才发现他嘴巴里竟然没有舌头,他抬手想要掀起小乞丐的另一边头发,被对方非常警惕的躲过去了。
但是小乞丐最后盯着他看了一会,还是顺从的伸过头来让他看,元宝掀开他的半边头发之后,发现他的那只眼睛是闭着的,眼皮上都是狰狞的疤,像是被烫的或者火烧的,吓得他收回了手。
可是很快他看到小乞丐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觉得愧疚,把手里的剩下半个饼子也给他了。
可是就因为和一个饼,小乞丐就真跟小猫似的跟他回家了。
程烨然看着他带着个小孩子回来,“你才十三就当爹了?”
元宝说:“他一直跟着我,赶都赶不走,而且他这样乖,跟我回家会后还帮我打扫家里,他也能帮你干活,不过不要钱。堂哥,我跟你商量一件事,你去孩县城能不能带上我一起?”
“这小东西能干什么?”程烨然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就看到他野狗一样对自己呲牙。
程烨然:“……”
第69章
“你想跟我去县城?你之前不是说想自己单干吗?”程烨然觉得元宝这人长得讨喜,能说会道的,古代十三四岁已经是可以成亲的年纪了,也能独立了。
元宝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鼻子,“我知道堂哥是个有大本事的,我以后想跟着堂哥,希望堂哥不要嫌弃。”
一旁的小乞丐也跟着露出了讨好的傻笑,他也很会看人眼色,这种时候绝不呲牙。
“行,你跟我干,我有个条件。”程烨然想了想问他,“你要是答应了,我就同意你跟我进县城。”
“什么事?只要不是去杀人,我都能同意。”元宝拍着胸脯保证,一旁的小乞丐也跟着拍胸脯。
“没那么血腥,我读书就不能经商,到时候杂货铺挂到你名下,你有没有意见?你想好了再答应,要是你经商了,以后就没办法读书考科举了。”程烨然把话提前说清楚。
“我又不是读书的料,我有自知之明,只要堂哥信得过我。”元宝知道这是自己发达的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他的家人就是因为没有钱,在他眼前一点点死去,能赚钱,失去什么都无所谓。
……
沈云棠在村里过了最后一个年之后就跟着程烨然一起去了县城。
年前他们把房屋修缮了一下,还打了火炕,两个人冬天就在暖烘烘的火炕上一起写字。
沈家因为多了份做豆腐的手艺,赚的钱多了,家里存了些钱,再加上大家都知道程烨然现在是村里的富户,程烨然没有爹娘,把沈云棠的爹娘当自己一样对待,也有不少想要攀上这门亲戚的,不少媒人找上门,大哥和二哥一起在年前成亲了。
大哥年岁大一些,之前又死过个老婆,娶了一个比他长三岁的寡妇,寡妇还带了个一岁的小女孩,大哥觉得自己能娶上老婆就不错了,没介意对方有孩子。
二哥娶的不是寡妇,不过他妻子的娘是个寡妇,寡妇就这么一个姑娘,成亲之前她家里提出要求,要分家出去过。
二哥相中对方了,但是知道家里的情况,痛苦了一阵子,最后还是程烨然说来年他去县城里读书,把房子便宜租给二哥,二哥有地方住,他家的房子也有人照看,一举两得,二哥和未过门的妻子家商量了一下,对方也同意了。
家里的钱就够给两个哥哥成亲,爹娘说三哥四哥过两年再成亲,爹娘说这话的时候三哥除了压抑住的羡慕没有说什么,四哥却说他不急,来年想跟着沈云棠一起去县城。
爹娘原本想着程烨然白日里去读书,夜里才回来,他们家这个哥儿长得好看,在村里就没少被人盯上,要不是家里人看护的好,怕是被不少人占了便宜去。
听说程烨然的堂弟和堂弟捡的那个小孩一同去县里,可那两个小孩哪里护得住沈云棠,说不准过两年他俩都能成为隐患。
尤其是那个捡回来的小乞丐,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瞎了一只眼睛还是个哑巴,瘦骨嶙峋的,可是却跟村里人打了好几次架了,每次有人欺负元宝或者说元宝坏话,他就像个疯狗似的冲上去咬人,元宝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野狗,说贱名好养活。
要他说这么不安全的人程烨然就不该带在身边,以后绝对要弄出事来。
爹娘早就商量过了,让老四跟着沈云棠一起去县里,原本还想着老四是个不乐意跟人接触也不乐意出门的,要劝好一阵子,没想到他倒是主动提出来了,爹娘还以为孩子长大了,终于懂得心疼弟弟了。
除了房子租给了二哥,程烨然还把家里的田给安排了,他没有卖出去或者租出去,而是让村长帮忙保管,田哪里有帮忙保管的,他这意思就是借给村长家种。
穿越这一年他没少给村长好处,村长也没少护着他,他也心甘情愿。
而且他如果把田卖出去,他们去做小生意,就变成商户了,有田还能保住现在的身份。
之前他跟王掌柜买铺子也只是买了房子,他和王掌柜签的楔书是他把房子租给王掌柜开店,他不算经商,暗地里他是老板。
只是这样比较危险,若是生意做大了,王掌柜不认了,把钱贪了他们也拿对方没办法。
若是别人还得掂量掂量,可程烨然不在意,他为了洗钱,而且做生意本来就有赚有赔。
好在王掌柜是个厚道人,这几个月他每个月的月中去铺子里一趟查账,第一个月亏本了,后面王掌柜按照他的思路把贡品和送礼的产品理念宣传出去了,逐渐开始赚钱。
即便每天施舍乞丐,也不亏欠,反而因为每天请县城里一百多号乞丐喝豆浆,宣传了铺子,让更多烧香拜佛的善心人认为王掌柜是个心善的人,还想给王掌柜捐钱,跟他一起做善事。
不过这些都被王掌柜拒绝了,让他们以后买自家的糕点就算是做善事了。
县城中的几家富户都跟王掌柜那边定糕点,送礼、祭拜、招待客人时都有话题可说,一说王掌柜那买的,大家都说王掌柜仁善,连买糕点的人家也有面子。
对面那家饮子店原本跟王掌柜是竞争关系,但是后来也特意买王掌柜家的糕点祭拜,好像这样更诚信一样。两家的关系也没那么紧张了。
程烨然把铺子赚的钱留着当启动资金,只动了一小部分,让王掌柜去帮忙修一下他在县城里租的房子。
上次来县城,王掌柜帮他租了个带院子的房子,院子里都是杂草,几间屋子也快倒了,跟个鬼屋似的,他叫王掌柜找人修缮的能住人就行,他们搬进去之后再自己添置东西就行。
刚过了年他们就出发了,出发前几天村里人得到消息,都很诧异,还真要去县城读书了?
不过他们看到程烨然带着沈云棠、元宝、野狗和四哥一起,这拖家带口的哪里是读书的样子?人家夏小五可是独自一人去了县城读书,程烨然这怕是去县城做生意了吧。
村民们不乐意了,“你们走了,我们以后少了门挣钱的营生,你不能这么自私。”
“在村里还不够你们挣的?还要去县里,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县城里有能耐的人多了,别到时候把家底都赔光了。”
“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村里待着吧,县城里的人都瞧不上村里人,你们去了也是遭人白眼。”
“大家就别操心了,以后这豆干还继续卖,只不过要去二哥那边买。”程烨然原本想说总不能因为你们没了赚钱的营生就不让我走吧,我又不是为了你们活着,在村里这些年你们对我也不好,我直接走了也不亏欠任何人。
只是沈云棠有自己的坚持,总觉得豆干不是他们做的撒谎说自己做的心里难受,就研究了一下卤豆干的做法。
最后还真给他研究出来了,味道也好吃,只是跟卖的不是同一种味道,他和程烨然一起商量好了,把这个做豆干的配方给了二哥和嫂子,里面有许多现代调料,他们就拆了包装装在罐子里,跟他们说是秘方,以后他们用完了就去县里取,以后大哥做豆腐和磨豆粉往县城送,二哥做豆干卖,三哥继承爹的木匠手艺,四哥跟着程烨然他们进城做生意,每个人都安排好了。
以后如果有人发出疑问说豆干变了味,他们就说换人做了,手艺自然会有变化。
村里人听说沈家二哥继续在村里卖豆干这才松了口气,又纷纷说沈云棠真是嫁对了人。
以前村里人还经常用“你不听话以后把你嫁给懒汉”当吓唬哥儿的话,现在却无比后悔,这么大的一个便宜怎么就叫沈云棠给捡了去呢。
……
他们租的那个院子在那条巷子被称作鬼屋,一直租不出去,后来听说租出去了,街坊四邻都挺好奇,到底是谁敢租这房子?
可是一直也没见到主家,只见到有工人过来打扫、修葺,弄得阵仗还挺大,把一个鬼屋变换了样子,价值都得翻了十倍。
住在院子左边的是一家姓赵的人家,他们觉得这是个大户人家,来了得好好相处,能沾沾光。
这家姓赵的人家不是别人,正是懒汉娘家的亲戚,以前懒汉的爹娘经常到县城去走亲戚,走的就是这家亲戚。
后来懒汉的爹娘死了,跟这家亲戚也就断了,懒汉懒得出门,这家人也从没去村里看他。
不过他们见过程烨然,那时候程烨然十二三岁,现在即便快要二十岁了,张开了,可赵家人看一眼就能认出程烨然。
这天赵家的小孙在门口跟一群小孩子玩,离老远看到一辆驴车从巷子口进来,小孩子都比较好奇跑过去看,不过赵家的小孩领了命令,如果看到有陌生人搬来要第一时间告诉大人。
赵家的小孩赶紧跑进屋跟大人说:“来了一辆驴车,好多人,好多箱子。”
赵家人听到这话,想必是隔壁搬来了,赵婶子拉着自己儿媳妇去外头看看,要是对方带了女眷、夫郎,就跟对方搭个话,混个脸熟,以后再送点东西表示一下友好。
可是赵婶子走到门口,离着老远就看到了驴车上的程烨然,她脸色一变赶紧拉着媳妇进了屋,“快关门,穷亲戚来投奔咱家了。”
她对着媳妇和几个小孩子做了个嘘的手势,“一会谁也不准出声,谁敲门也别开,谁敢出一声让外头的人听到了,我给谁一个耳刮子。”
第70章
赵家的几个小孩平日里没少因为各种琐碎小时挨揍,他们听了命令全部捂上了嘴巴,但是也不安分的从门缝往外瞧。
赵婶子和儿媳也屏住呼吸往外面看,结果就看到程烨然赶着马车路过了他们家,停在了隔壁。
“娘,他们真的是来投奔的穷亲戚吗?看他们赶着驴车,车上还有好多箱子,车上还做这个漂亮的哥儿,如果穷,能娶的起这么漂亮的夫郎?”儿媳虽然平时也害怕婆母,但是心里却瞧不上婆母,总是小题大做咋咋呼呼的样子。
“他们好像往隔壁去了。”小孙女小声趴在奶奶耳朵边上说。
“去隔壁了?”刚才赵婶子看到程烨然的脸就急急忙忙的跑回来关门,根本没仔细看他带了谁,有几个箱子。
赵婶子也趴在门缝里往外瞧,果然他们一行人去了隔壁,“难道他是隔壁的伙计?或者他现在替人赶大车呢?听说他爹娘死后成了懒汉,把家里的田屋都卖了,最近也没听说他办酒席成亲,家都叫他败光了,他怎么可能娶得起那么漂亮的哥儿?”
到了院门口,程烨然跳下车,伸手接沈云棠下车,“这院子整的挺不错,之前咱们来看院子时,大门都是烂的,王掌柜人真不错,还给咱们换了个大门。”
他说着把钥匙递给沈云棠,“咱们第一天搬家,弄得有仪式感一些,你来开门。”
沈云棠想起上辈子搬家,到了县里的新家后,夏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站在门口憧憬着未来,婆母说这个院子给谁住,那个院子种些什么,公爹说以后他也能当老太爷了,要几个丫鬟服侍自己,几个哥哥嫂子也说着怎么规划自己的院子,只有他像个局外人似的,被使唤着搬行李,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和想法,他住在夏家时从未有过那是家的感觉。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程烨然很重视他,将他当做这个家的主人,不用谁来说,他自然而然的就把程烨然家当做自己的家,把自己当做这个家的主人。
门锁也是新换的,拿起来很有分量,他将钥匙差劲锁眼里,有种重启自己人生的感觉,过去的就让他全部过去,这辈子他要换种活法,好好的活下去,活到老。
门打开后,院子也焕然一新,之前他们商量着是种菜还是铺草坪,结果王老板给他们铺上了石砖,屋子也像是重新盖了一遍似的。
这房子看着比他们村里的家还要好,甚至还有个秋千,那天王掌柜听到了,特意给他们扎了个秋千。
这套房子进了大门是院子,三面围着屋子,有一面的屋子是仓库和柴房,正前方是正房,侧面是两间小的偏方和一间灶房。
沈云棠先去看了偏房,两间屋子都差不多大,里面都摆放了床,没有放被褥和生活用品。
王掌柜不知道他们是自己带还是要现买,就没有自作主张,但是两个房间就只有一张床,四哥肯定要单独住一间。
他看向元宝和野狗,“你们两个挤一间可以吗?”
“行,太行了。”元宝高兴地不得了,野狗小脸也红扑扑的。
他们在村里的家破的都快成了牲口棚子了,下雨漏雨,刮大风漏风,这边是砖房,床也比以前的大,还是新做的,他哪里有不满足的,他挠挠头,“就是我那床破被子都不好意思往这床上放,怕脏了这床。”
元宝家里的被子睡得都快烂了,跟狗窝似的,好在他已经习惯了,野狗以前是个乞丐,也不会嫌弃他,两个人以前经常在家里一起挤着睡觉习惯了,可是出来了跟兄嫂一起住,就觉得有些寒碜了。
“你嫂子给你们做了一床被褥。”程烨然说着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满的醋味,冬天的时候下大雪,卖豆干的人少了,他们也清闲了下来,沈云棠在家除了学写字就是做衣裳,给他做了两件长衫还不够,还给他做了个装书本的单间背包,是按照他给沈云棠看的电视剧里的款式结合古风做的,背着还有些时尚的感觉。
沈云棠的学习能力很强,看电视剧的时候会通过字幕来学汉字,一个冬天学了一千多个汉字,但是对他们那个时代许多东西和生活方式还是不理解,就好像现代人看外星人似的,好像能理解他们的存在,但是不了解他们的说话方式,和社会规则。
他一边做衣服学汉字,一还做了两床被子出来。
一床是给他们盖,虽然程烨然买的轻飘飘的被子也不错,暖和柔软还轻薄,但是他说那被子不如棉花的盖着踏实。
程烨然心疼他,怕他累到,谁知道他精神的很,不仅给他们做了被褥,还给元宝和野狗做了一床被褥。
程烨然看他做第二床被褥的时候以为他在做替换的被褥,听到是元宝的被褥,委屈的趴在他的腿上说:“我以为只给我一个人做,没想到别人也有。”
沈云棠知道他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把人推到一边去,“别碍事,你堂弟一个小孩子,现在又捡了个小孩,没人照顾,我就多费些心。”
程烨然还逗他,“长嫂如母?你那么想要孩子,正好拿他俩练手。”
沈云棠无语的白他一眼,“看你那样,哪里是能做父亲的样子,还好没要孩子,不然生了孩子都得被你当玩具玩死。”
“我哪里是那样的人,我跟你一起先拿这两个孩子练手。”程烨然虽然嘴上这样说,可还是吃醋,沈云棠把精力分给别人了,现在把被子给元宝他们时,他心里还不得劲,总有一种想要占有沈云棠全部的想法。
可是看到元宝接过被子后眼圈红红的,一副感动的要哭了的样子,他又揉了一把元宝的脑袋,“哭什么,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沈云棠想到他之前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无语的转身进了主屋,在孩子面前不想戳穿他。
主屋相对要宽敞许多,算是一室一厅,外面放了一张大圆桌,可以一家人在这里吃饭用,里面放了床和梳妆镜。
沈云棠走进去看到那张梳妆台,出嫁前他没有用过梳妆台,后来他跟夏小五成亲后倒是有一张,不过他也没有头饰首饰可以放在里面,后来倒是知府的女儿送给他了不少首饰,只是那些东西在他死后,她又拿走了,她嫌弃他戴过晦气,叫人拿出去卖了钱。
那时候起他就知道了,别人无缘无故白送给他的东西,是想从他这里得到更加贵重的东西。
程烨然见他盯着梳妆台发呆,走过来在背后抱住他,“我特意叫王掌柜帮忙买来的,怎么样,喜不喜欢这个款式的?要不是屋子太小了,我还想买个大的。”
以前程烨然抱他就抱了,可是现在对着镜子,他才发现程烨然那样高大,能把自己整个笼罩在怀里,而他却显得小小的一只。
平时家里家外都由他来做主,许多事情程烨然办不好,他都能办好,他一直以为自己跟程烨然是一样的,可是现在却发现自己这样好弱小。
“这房子已经够大了,比咱家还大一些。”沈云棠不自在的动了动,“门都没关,你松开我,行李还没收拾呢,别腻歪了。”
“我给你买的那些发簪可以戴上了,我买的时候幻想着你戴肯定好看。”程烨然巴巴的跟着他出去,把他们的箱子搬进屋里,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布袋子,哗啦一声把那些饼一样的银簪子倒在了桌子上。
沈云棠阴沉着脸将它们再次放回去,只拿出来两只朴素的银簪子放在了梳妆台的抽屉里,他嫌弃丑不愿意戴,“不要露富,容易被贼惦记。”
“你说的对。”程烨然完全没觉得他是因为丑才不戴,觉得他想事情考虑的全面。
等把房间布置好之后,程烨然提议今天出去吃,家里锅碗瓢盆都没准备好,明天再去置办,之后再在家里开火。
这边也不用上山砍柴了,都是买柴火,菜也出去买,可以让陈会让沈云棠清闲不少。
他们正要出门,就听到拍门声,一个大嗓门的大姐在外头喊,“我是隔壁的,你们新搬来的吧,我来给你们送点东西。”
“这声音一听就热情。”程烨然想到李婶子的阴影,现在换了个邻居,他比谁都激动,让元宝去开门。
来的人是住在右边的邻居刘大姐,她家是卖包子的,不过不是在家里卖,而是蒸好了之后推到外面街上卖。
她手里端了一盘包子,门开了之后她数了一下院子里的人,“正好五个,你们一人一个,尝尝我的手艺,就是有点凉了,这是今天卖剩下的,虽然是剩下的但也干净。”
沈云棠走过去道谢,“我们刚搬过来,什么都没准备,我家是卖豆干的,改天送点过去给你尝尝。”
“送什么,我花钱买就行,以后你们照顾我生意,我照顾你们生意,谁也别占谁便宜,别叫大家心里不痛快,不过有事帮忙我准来,你们忙吧,我回去了。”刘大姐是个热心肠,说话也直,有什么就说什么,放下包子就走了。
刘大姐才走,又来了个对门住的冯夫郎,冯夫郎是个胖胖的哥儿,笑起来憨憨的,他说他家是杀猪的,送了点煮好的下水过来,“我相公昨天杀的猪,新鲜的,我洗好了卤了一晚上,你们放心吃。”
还没出门,手里就多了两样吃的,沈云棠转头看程烨然,“现在有饭有菜了,还出门吗?”
“这点哪里够,回来当宵夜吧。”程烨然说完才发现自己话说的太早了,因为很快这条街的邻居们都送了东西过来,集齐了一桌,还有酿酒的送了一些酒过来。
“这的人还挺热情。”元宝在村里都没遇到过这么热情的邻居,没想到县城的人这样好。
“他们送东西来除了想打好关系,也是好奇咱们是干什么的,过来打探一下,其次就是说一下他们自己是做什么的,如果以后咱们要用什么就直接找他们买,也算是一种宣传广告了。”程烨然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饭菜,“今天不用出门了,在这吃吧。”
隔壁的赵婶子看着巷子里的人进了隔壁送东西,她心里也跟着痒痒,程烨然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不是赶车的伙计?是不是主家看天色晚了让他留宿?他不可能买的起这样大的屋子,可刚才车上也俩小孩和一个漂亮的哥儿,以及一个低着头看不清长相的男人进了院子,没有长得像家主的人,难道程烨然发达了?都能住得起县城里的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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