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术的时代背景,大家要注意从政治、经济、文化三个角度出发来分析……】
有关这提到的“宋代”,先前没有联系和展开。尤其是听到后世的夫子,提到其文化政策是“重文轻武”,不由眉头明显蹙了下。
似是感到不可思议:“这宋代的帝王,可是认真的?”
武将受到打压和排挤,一群只会叽歪的文臣重权在握。想想也能得知,其朝代前期有多粉饰盛世、歌舞升平,后边便会在实力上遭到血虐。
而且不会使一众将士寒心、继而引发更大的混乱吗?
夏安夷顿了顿:“宋代开国皇帝上位比较特殊,因此就有了这个政策……不过宋代也算文化和艺术繁荣的巅峰了,就是后面吧……”
后面发生的事,是个人都想穿过去,把某些混账的脑袋拧了。
嬴政听完某些活该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事迹,开口嘲了一番后:“这之后的时代,似乎都不如何。”
他语气嘲讽:“有的功过兼具,有的平平无奇,有的还能出完颜构这样的人才。”
夏安夷发觉自己一不小心太顺口,导致老祖宗真以为对方叫完颜构,当然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对方,竟然开始幸灾乐祸了。
要知道他一开始听到秦一世而亡,即刻拔剑、觉都没有睡好。现在能如此心平气和,想必已经是习惯苦中作乐了。
她语气委婉:“也不一定吧,要真比起谁家子孙更差劲的话——”
他家的也不差啊。
虽然她话说了一半,但这么多日的互怼相处模式下来,嬴政已经隐约能确定几分了,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指鹿为马、杀尽手足、对叛军熟视无睹。
嬴政:“……”
真是比他预料的还离谱,虽然对方只简要地念了几个词,他已经有了种年纪轻轻,就得了心梗的感觉。
而且当下,是一种想揍对方、但发现胡亥还没出生,只能自己兀自生气的状况。
他在心中不断默念这只是未来、或是平行时空,以后记得及时掐死胡亥,便能改变这混账的走向,没必要动怒伤身。
毕竟这后世女子可说过,生气不利于长高。
长高比胡亥这狗崽重要多了。
夏安夷担忧:“要不然你还是深呼吸几下吧,不然憋久了容易伤肝郁气,对身体不好。”
上完化学课,仙丹是没有了。那就少说点,别让对方气狠了,免得英年早逝。
嬴政还是面上未显愤怒,然后捏断了几支笔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告知对方:“不用讲了,从今往后,胡亥这两个字都是禁忌。”
他还是幸灾乐祸早了,天底下的败家子子孙真是一个样。
【宋代的文化政策为其没落埋下了隐患,但宽松的文化环境、也使印刷术得到了发展的契机。】
【但毕昇死后活字印刷没有得到大量推广,明清盛行后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
【就像四大发明中的其它一样,印刷术在西方的近代,得到了很好的发展,比如采用了合金字模、还有脂肪性油墨。】
嬴政微蹙了下眉。
每日的事情繁杂又过多,他在上朝之余,能记得笔记上划过重点的一些事,及时安排不同的人打工,已经很不容易了。
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西方”是个什么东西。哦,应当不仅不是个好东西,连个东西都算不上。
只见夏安夷鼓了下脸颊,似是不满:“之前课上讲过,印刷术传入西方,其实对于宗教改革起了很大作用。”
但谈及对其近代变革的影响时,往往只带造纸术、火药、指南针三样玩,一般不谈印刷术。而且现代印刷术的奠基人,也普遍公认是德国人。
就很气。
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来自东西方的微妙敌对,造成文化上的双标。
比如同样是图画般的象形文字,两河流域的楔形文字被认为是成熟的体系,而甲骨文之前的陶文,却不被国际认同能论证五千年历史。
另一方面,也是古代没能好好运用这四大发明,比如毕昇的活字印刷术,在古代并未完全成为主流推广。
只能说比较惋惜,没有抓住黄金的发展时期。
夏安夷目睹过,方才嬴政喊了几人去干活,研究下这印刷术。那是不是代表着,也可以改变一一了呢?
而先秦时期跟后面的朝代比起来,其一些工艺技能,确实适合发展较为成熟的科学体系。
嬴政听完新课,自然便压榨人打工了。
一般朝堂上商议完相关的政策后,下完诏令,便会将指令下达军中或是各级封地。
而在发明了纸和笔后,这些诏令的书写不仅更为便利,而且传送也极为方便。
只是各地的诏令是一样的,需要专门有人大批量誊抄。而若是有了印刷术,想必能提高效率更加方便。
更不用提一些书籍、思想的保存和传播。有时能动摇舆论的环境,而在这个百家争鸣的时期也极为重要。
比起统治阶级主动下的思想控制的政策,以生产力和工具的方式更潜移默化。
被压榨的几人认真地整理着笔记。
只见图纸上简单地描绘了“活字印刷术”的模样,即一个个大小相当的字模,分门别类般地置于“转轮排字盘”中,便于按需择选。
以及用来固定的铁板,用于粘字的松香、蜡、纸灰等混合物,还有最重要的油墨。
公输逊打量着图纸,微蹙眉:“这胶泥究竟是何物?”
据后世所描绘,其为具备很强的粘合性能的泥状塑性固体,且耐高温而不易变形,因此作为了活字的优质材料。
嬴政则看着后世提到的金属活字,神色微顿。
很显然合金作为材料能更胜一筹,且先前炼制硫磺、锻造铁制农具时,也有一些剩余没有提纯的合金,也许能作为原材料。
因此他下令道:“即刻搜寻有擅长在金属或泥上刻字的工匠,以重金赏。”
“而你们先研究下,如何得到这胶泥和改良清晰不沾版的油墨。”
郑国翻了下眼,在他听不见的地方吐槽了个彻底:“阿逊,你说他是不是忘记,最初放我们走的约定啊?”
“你看我那水渠已经设计好了,你之前也研究出了曲辕犁啊滑轮啊灌溉工具那些……”
战国时还没有资本家的称呼,他说了半天,也无法找到词形容自己被剥削的血泪史。
可恶,都怪他当初因为秦韩一国的长久嫌隙,非要招惹引起对方的注意,从而开始了一言难尽的打工生活。
都是嘴贱惹的祸。
郑国难得有些难过和愧疚:“阿逊,都是我连累了你……”
正在设计转轮排字盘、聚精会神的公输逊抬头,看神色似有茫然:“?”
看模样,对方自打通过光幕,听了后世的那些课堂后,灵感如流水迸发,再也没记起过要离开秦国这件事。
而且有了对方的技术和财力支持后,研究得很开心。
甘罗拍拍郑国的肩,语气老成地道:“你的阿逊不要你咯,他眼里只有物理课。”
郑国陷入悲伤之中:“……”
嬴政瞥了眼旁边吃零嘴的蒙恬,真打算把对方扔去军营。对方眨眨眼,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后开口:“陛下陛下,关于这个胶泥我有想法。”
嬴政收回了正要说的话,好整以暇地看向对方。
蒙恬绞尽脑汁着道:“这个呢,要从之前我烤野雉说起。一般烤野雉都是直接烤,但是有次我游历时,得到了民间的偏方……”
发表了一长篇的有多好吃的言论后,他终于进入了正题:“就是将其外边裹上泥进行烘烤,会比较可口香甜……”
“这泥是从河边随手挖的,较为柔软而烤完也不易变形。”
夏安夷顿了顿,恍然后开始马后炮:“对对对,胶泥好像就是这样的。它是河流沉积物经强压,在潮湿的环境形成的。”
同时胶泥在形成过程中又逐渐靠近地面,压力也逐渐变小,可塑性较强。
后世用于建筑的胶泥,往往比较严格而需要调配。
但若是用于古代的活字印刷,想必取用一般的、较为均匀的胶泥便可,去掉一些杂质就行。
哎,都怪她平日里只关注考点,一听到胶泥想到的便是繁琐而没有大用的化学式,忘了联系一些现实中的知识。
嬴政瞥了眼不远处的郑国,似是想到什么后淡淡道:“先前那水渠修建之时,似乎也提到过渠口容易变形的问题?”
由于水的重力作用导致的下蚀和河道的摆动,这些还未找到突破口,也不知调配后不易变形的胶泥,能否发挥作用。
见聊到正在修的水渠后,郑国竖着耳朵听,等着对方喊自己打工。
结果半晌后,只听见嬴政语气平静地吩咐:“将这些通知那些修渠的人,看看胶泥是否有固基之用。”
郑国又等了会儿,迟迟没见对方喊自己。
而嬴政已经同公输逊交流了起来,计划不久后先制出一小批活字字模,进行相应的试验。甘罗则拉着蒙恬,帮忙着挑起常用的一些字来。
郑国:“……”
他是不是被忽略了?不应该啊。
找到在场剩下的、没有事情干的人后,他问悬浮在半空的“夏安夷”:“你说,他刚刚是不是听见我说他坏话了啊?”
“他该不会接下来给我穿小鞋吧?”
夏安夷:“?”
她方才展开胶泥等话题后,后知后觉地想起相关的化学知识还没掌握,于是正在认真复习和写题。
听到郑国的问话后,她微懵了下,同对方四目相对间,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郑国自以为说得很有道理:“因为这里面,就你跟我一样,也说过他坏话啊。”
夏安夷:“……”
他还可以再大声点,是真觉得老祖宗又聋又瞎,什么都注意不到吗?
眼见着嬴政似瞥过来一眼,她端正了神色,努力同对方划清界限:“你有听说过河流原理吗?人不能两回踏入同一条河流。”
“之前上课摸鱼的是另一个时空的我,现在努力学习的我,才是真实的我。”
虽然政治课中哲学的那本书,她学得不怎么样,但是也能灵活地运用一一:“所以不能把这两个我混为一谈。”
郑国一脸茫然:“?”
显然她所想表达的比喻,不是自己有没有认真在学习的行为。而是……先前在不知情情况下,挑衅过老祖宗的这一行为。
像醉翁之意不在酒,暗示他别跟自己计较。
嬴政面无表情地听着对方,用两个“不同的我”来进行狡辩,轻嗤了声没有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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