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世君看起来有些心事?”
“嗯,不知道太宰君在做什么,但我很担心他的安全。”
织田作之助看着情绪,“你现在很像担心孩子的父母。”
情绪眨了眨眼,“像吗?”
“很像。”
靠谱成年男人给出了自己的评价,不过意外地适合情绪。
“太宰君怎么了吗?”织田作之助放下手里的杯子,似乎在想些什么。
情绪简单的说了一下上一次见到太宰治看见的他身上的伤和他的反应,“肯定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不愿意说。”
织田作之助知道情绪至今都不知道太宰治的身份,之前他也特意的去查了查,发现对方似乎是在为港口黑手党的新任首领做事。
所以遇到危险也是理所当然的。
“相信太宰君吧,他已经不是孩子了。”织田作之助倒是对太宰治给予了很高的信任。
“希望如此吧。”情绪当然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好好的。
见情绪还是没能放心,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决定帮忙去看看。
他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港口黑手党前代首领‘死而复生’的谣言,觉得太宰治要做的事情肯定与此有关。
“对了,我的小说又写了一点,逢世君看看吧?”
情绪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好!”
织田作之助写的小说类型与情绪是完全不同的,但是这并不影响情绪被小说中的故事所吸引。
在情绪看来,写作是不需要门槛的,技巧是一方面,只要能够表达出通俗易懂的情感,就是好的作品。
也许是为了顾忌情绪没有情感这一现实,织田作之助在创作的时候,总是倾向于将情感具现化,将描写尽量的细腻些,这也是为什么会如此吸引情绪的原因。
“就先放在你这里,我还有些事,晚点再来找你,之后再告诉我你的感受和建议吧。”
织田作之助就打算趁着这个时间门去找太宰治了。
情绪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点了点头,“辛苦了,祝一切顺利。”
——
多亏了以前的工作,织田作之助有很多里世界中的资源,所以想要打听一些事情并不是很难。
他去到了镭钵街,这里是被一群未成年组织占据的废弃之地。
传闻‘羊’的组织首领背叛了‘羊’,与港口黑手党的人合作在做些什么,想必那个港口黑手党的人就是太宰治。
刚刚海边的废弃工厂发生过交战的巨响。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真的复活了吗?
织田作之助是不相信死而复生的,所以他更倾向于背后有人在搞鬼,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已经解决了。
等到织田作之助找到太宰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诶?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有什么变了,织田作之助敏锐的察觉到。
太宰治在下意识的隐藏自己受的伤,所以才侧身对着太宰治,不让对方看见被献血浸湿的前襟。
但织田作之助还是看见了,“你还好吗?”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是逢世让你来找我的吗?”
“不是,是我要来找你的,你还好吗?”
话题被太宰治转移,又被织田作之助转了回来。
太宰治叹了口气,“如你所见,受了些伤——不过我还活着嘛!”
“那就好,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织田作之助不知道太宰治做了些什么,不过只要看着人没事他就放心了。
“呐,织田作,能不能不要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逢世啊?”
织田作之助愣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叫他织田作,“织田作是什么...”
“求求啦求求啦!”
太宰治甚至双手合十‘恳求’着织田作之助,他不想让逢世知道自己又受伤了。
刚刚那份违和感具体的来源,织田作之助找到了。
“我不会告诉他的,我来找你只是想确定你没出事。”
逢世这么担心,要是太宰治又几天甚至几个星期的不回来,恐怕连下一本小说些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他带个消息回去好让逢世放心。
这下太宰治完全明白了,一定是织田作之助看出了情绪的担忧,主动出来找他的。
就算看不见自己,也在为自己担心。
“织田作,我会自己回去解释的。”
少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但他又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
至少和那些‘羊’的孩子们完全不同。
“好。”
织田作之助早已不再把太宰治当做敌人来戒备了,或许立场的确不同,但人都是有私心的。
“话说!织田作的小说写到什么样子了?”
“我刚刚把今天的份给了逢世,你去见他的时候顺便看看吧?”
“好耶!和大作家做朋友就是好,可以提前看读者看不见的内容!”
大作家什么的...他现在也只是个半吊子罢了。
——
情绪准备睡觉了,刚躺下就听见自己的窗户被敲了敲。
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结果那声音又响了,他才起身去把窗帘拉开。
“太宰君?!”
“嗨!晚上好呀逢世”
这里可是二楼啊,太宰治是从哪个地方爬上来的?!
情绪怕他摔下去,赶紧把窗户打开了,太宰治灵活的跳了进来,“落地满分!”
爬人家的窗户还给自己满分的太宰治是屑。
本来以为自己会得到逢世的关心,结果看见他直接愣在原地了。
“...逢世?”
太宰治这一瞬间门不确定情绪在想什么,因为没有情感,所以即使是他也没有办法准确的推断出情绪的想法。
他确定自己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没有渗血,刚刚的灵活动作也是在暗示情绪自己很健康。
那为什么情绪会愣住呢?
“太宰君,你是...决定了什么吗?”
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组织好了语言。
面对太宰治的时候,情绪就像是闭上了双眼,他了解的全部都是除了视觉以外的感官所感受到的。
在一片黑暗之中,情绪触碰着什么。
但这一次,他似乎睁开了些,看见了与黑色交织的点点暗淡的橙光。
还有正在靠近橙色光芒的太宰治。
“...决定?逢世为什么会觉得我决定了什么呢?”
太宰治依旧搞不懂情绪到底是怎么‘看穿’自己的,明明根本没有情感,却总能一眼看穿。
情绪犯了难,“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试着形容一下呢?逢世先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宰治站在了情绪面前,两人之间门只有半个身位的距离。
情绪直直的看着那双鸢色的眼眸,没有丝毫的回避。
“我似乎,能够感知到,你的情绪。”
是鸢色,是黑色,是无数深沉的交织,是无法传达出的悲伤与绝望,是有着目的存在,是有着决绝的死望。
这一切都相互缠绕,渗透,在那双鸢色的眼眸里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太宰治才是主动对视的那个人,可这一刻,他却仿佛看见情绪眼中的自己。
那么的不堪,那么的卑劣,那么的丑陋。
情绪是空白的纸张,更是明亮的镜子。
“不...不要...”
不要看我,不要感知我。
“太宰君想做很危险的事情,但这件危险的事情却让你找到了也许可以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的机会...我说的对吗?”
‘我对港口黑手党的工作,稍微产生了一点兴趣,在正常的世界里,死亡距离日常是非常遥远的,但是在黑手党的世界中,死亡是日常的延长战线,更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觉得或许这边才是正确的,因为死亡并不是生存的相对面,死亡是被纳入生存机能中的一部分而已,只有近距离的去观察死亡,才能抓住生存的全貌。’
‘我只是觉得,有尝试活下去的价值罢了。’
被看穿了,不只是被看穿了,连思想仿佛都连接在了一起。
这是太宰治今天在战斗时说的话,情绪就像在现场那样,将发生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逢世先生,觉得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吗?”
太宰治很是狼狈,他主动的移开了视线,不愿再与情绪对视。
“我...”
曾经,这对情绪来说,也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
现在的情绪已经有了自己的评判标准,但他知道这份标准只适用于自己。
“我不知道这对太宰君来说是不是正确的。”
“那么,逢世先生觉得,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呢?”
——
“情绪,晚上好,你今天学了些什么呢?”
“晚上好...?嗯,晚上好,心情,我今天学了困扰情感生物的种类分别。”
“诶,是不是阻碍情感生物生存的心里因素?”
心情是情绪的同学,但和情绪不一样的是,心情的各科成绩都非常优秀,他的一切都无限接近于情感生物,未来就是最顶尖的那类人。
情绪想了好一会儿,书中的确有这样的标识,于是点了点头。
“情感生物很有意思吧,因为找不到生存的意义也会自寻短见。”
“自寻短见?”
“就是自杀!”
“诶?”
“情绪果然没理解到吧!对有些情感生物来说,生存的意义,大于一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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