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杜月兰工作环境不错,同事也不错。
等杜月兰夫妇回家过年的时候,大家都说她胖了。
杜月兰笑眯眯地捧着自己的脸,“好像是胖了些。”
“胖了好啊,有福气,”杜老三满意得很,“你以前身体不好,怎么给你补都不长肉,现在就很好,日子过得不错,身体也好。”
那老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杜老三心里道。
温庆平单位今年又分了酒,他得了两瓶,一瓶给温大舅了,一瓶拿到这边来。
对于好酒,杜老三都不会藏起来的,要和最亲近的人一起喝了才算没有辜负这酒。
杜大伯一家也过来吃饭,两大张圆桌子坐得满满的。
狗娃坐在杜月兰身旁,叽叽喳喳地说起他和小伙伴近段时间的趣事儿。
杜大嫂看了他两眼,“再皮两年,就得去念书了,到时候你敢在半路上给我玩得找不到学校,看我不收拾你!”
“我才不会呢。”
狗娃委屈,“干大事的时候,我们男人都是有分寸的。”
大伯娘被他这话逗笑,“是啊,你们男人做大事的时候肯定是有分寸的,所以你到时候更要记得。”
“我知道的。”
狗娃慎重点头。
杜二嫂坐在一旁小口喝着汤,她刚查出身孕,已经两个月了,这也是杜家这段时间最大的喜事。
潘红果已经和刘思承订下婚事了,打算年后就办喜事。
这下刘思诺可高兴了,她当初就想让潘红果或者是杜月兰做自己的嫂子,杜月兰没成,潘红果有缘分,三人都在一个生产队,虽然杜月兰住县里很少回去,可她们还是很高兴。
初五温庆富夫妇带着温庆美来温大舅这边拜年,温庆美告诉杜月兰梨花有了身孕,只是月份浅,还不好告诉大家。
杜月兰忽然觉得有些着急了。
温庆平本来和温庆富说话的,余光瞥见她的神色后,起身来到她身旁低声道:“出去透透气?”
“好。”
杜月兰本来只是有些焦躁,听见他的声音后,眼睛忽然有些酸。
大冬天的,二人走到院子外吹冷风。
“怎么了?”
温庆平小声问道。
“梨花有了。”
杜月兰抬眼看他,“老二和老三比我们晚结婚那么久,都有孩子了,我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平哥,我有点急。”
“这个急不来的,”温庆平握住她的手,“再说你急什么?添个孩子家里也挤,咱们现在多好,你眼里只有我。”
杜月兰深深吸了口气冷气,看向远处光秃秃的山林,“我知道不能急,就是……”
温庆平索性将人抱住。
第二天就带着她回县里了。
温父那边的年礼都是让温表哥拜年的时候一起带去的。
回到县里后,温庆平整天缠着杜月兰,杜月兰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孩子什么时候来。
一直到上班,杜月兰的早就忘记孩子的事儿了。
大伙儿还说她气色好,这个年过得一定不错。
杨组长找到她,“今年你也不用一直做素菜了,荤菜也跟着一起,你和老师傅换着来。”
“好。”
杜月兰高兴得直点头。
很快运输队的人就发现荤菜的味道比之前更好吃些,但都是聪明人,没有直接说杜月兰的手艺好,这样多对不起老师傅。
老师傅自己倒是不介意,他做荤菜喜欢炖着来,是有肉味儿,但是味道也就那样,他心里是清楚的。
潘红果结婚的时候,温庆平也在家,杜月兰请假回去喝喜酒,在温家住了一晚上。
温母现在对梨花好得很,看见她本想冷言冷语几句,想说她搬出去也没怀上的话,但被温庆平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杜月兰背对着他们和温庆美说话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转眼又是半年,高考恢复的消息传来时,杜月兰还问温庆平去不去参加。
温庆平摇头,“早还给老师了。”
“我也是,”杜月兰有些不好意思,“课本上的都忘得差不多了,现在捡起来太迟了。”
他们没打算参加,但筒子楼想要参加的人不少,每天回来都能听见人背书的声音。
温表哥下来给他们送菜的时候,也说起生产队的知青,“不仅我们生产队,几乎所有知青都拿起课本了,队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关乎他们的前程,能考上也是好事。”
温庆平点头,“是这个道理。”
高考结束后,有人欢喜有人愁,杜月兰还听王翠芬说了好多因为要去上大学,而夫妻分离的事。
也有些为了不让男人或者是媳妇儿去上大学的,直接把录取通知书给撕了等等。
杜月兰听的一愣一愣的。
年底杜二嫂生了个小男孩,白白胖胖的,本来要送杜二嫂去医院生,结果还没收拾完呢,杜二嫂就忍不了了,在杜母和杜大嫂的帮助下,一个小时不到孩子就出来了。
大伙都说这个孩子是有福气的,不让亲娘难受,这么快就出来了。
杜二哥夫妇商量后,给孩子取名鸡娃。
杜月兰和温庆平听到这个小名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狗娃倒是很满意,“弟弟就应该跟我一样,名字都这么好听。”
刚吃过鸡娃的满月酒,跟着来的就是梨花的闺女果子出生了。
温庆富说因为娘叫梨花,所以闺女就叫果子,是他们夫妻的果子。
温父和温母却不高兴,好吃好喝的都给梨花了,结果生了一个丫头片子。
但甭管他们高不高兴,反正温庆富二人很高兴。
温庆美也喜欢果子,温母不给伺候月子,她就学,和温庆富一起照顾着梨花。
梨花的娘家人对温庆美喜欢得很,梨花有个堂弟,和温庆美差不多的年纪,高高瘦瘦的,有一对小虎牙。
果子满月席的时候,这人也来了,温庆美只记住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的那一对小虎牙。
还跟杜月兰小声说,“我给他取了个外号,就叫小虎牙。”
“他小名叫虎子,我听梨花说过。”
杜月兰道。
“那我也没取错,”温庆美嘻嘻笑。
她这两年长了个子,加上梨花私下偷偷给她吃东西,温庆娇那边也时不时投喂,所以脸上的肉也多起来了,瞧着标致了不少。
温大姑跟杜月兰夫妇闲聊时,特意说起他们家的小芳定了人家了,就在镇子边上。
“这可是她爹娘选的人家,我瞧着也算不错,小伙子是个勤劳的。”
“什么时候喝喜酒?我们也沾沾喜气。”
杜月兰笑问道。
“就三月初三。”
小芳也是大姑娘了,这门亲事她也是愿意的,如今正在安心备嫁。
想到当年温大姑干的蠢事,杜月兰和温庆平回县里的路上免不了提起。
“自从庆林表哥他们支棱起来后,小芳和小华的日子也眼瞅着好了起来。”
“是啊,之前庆林表哥什么都听大姑的,一点主见都没有,大姑又重男轻女,对两个孙女根本没有半分喜爱,能对她们好才怪。”
“不过这几年倒是安分了。”
“老了,不安分能怎么样?看着吧,爹娘后面也会老实的,现在就只有老三两口子在跟前,靠我或者靠老二都不行。”
温庆平握住她的手说。
杜月兰侧头看他,“我想起一个事儿。”
“是不是大姑要建房的事?”
“对对对,你说都多少年了,房子还是那样子,钱也不还,每年都会因为还钱的事儿闹一次。”
杜月兰说着都笑了。
能治公婆的,温大姑夫妇就算两个。
温大姑姑娘借的钱,人家早就还了,就温大姑那几十块钱故意拖着,一直没给。
“这么多年,就二伯家的日子过得最清净,也最好。”
温二伯都有重孙了,家里人虽然多,可就是没有吵过闹过,可见这一家人多么和谐。
一路小声说着话,很快班车就到县里了,二人提着东西下了车。
看见今天的鱼还不错,就买了一条两斤左右的,想着回家做成酸菜鱼。
结果刚走到小岔路口,就见那边围了好多人。
“这么大的火,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家。”
“是啊,要不是昨晚下了一场雨,这火还不知道燃到什么时候呢。”
二人对视一眼,赶紧拉着人问,“大姐,是筒子楼发生火灾了吗?”
“是啊,你们住那边的?”
“对。”
杜月兰忍着心慌,抬起手放在左边心口位置,得亏她习惯出门的时候,把所有家当都放在内衬的口袋里,不然……
“那你们可得回去看看。”
“谢谢啊。”
杜月兰让温庆平先跑回去看看什么情况,她现在脑子里乱得很,一个劲儿地想着家里除了没有钱和票外,还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等她到筒子楼的时候,温庆平也刚从里面出来,他上前揽住杜月兰的肩膀。
“二楼三号房起的火,除了二楼那一排外,三楼的二号,三号房最严重,咱们家虽然熏了不少黑烟,但东西还在,就是放在门里的菜不能吃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杜月兰紧紧抱住他,“没人出事吗?”
“救火的时候有人被烧伤了,没出人命,外面的人不知道情况,一个传一个,所以传得有些夸张。”
温庆平安抚着她,“没事儿了,还是你聪明,把咱们所有的钱票都拿上了。”
“那是,我多机灵啊。”
杜月兰的心一下就平静了,二人放下东西后,也去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王翠芬骂得不行,和她一起骂的人也不少,没看住火的那户人家现在已经在派出所了。
管理员让大家清理一些家里损失了什么,到时候一起报上去,这都是要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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