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鬼鬼祟祟地亲了一口后。
很谨慎地观察一下人鱼的反应。
发现似乎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后,她立马逃离犯罪现场。
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就像是一只打碎了水杯的小猫,若无其事地路过。
她哼着小曲儿回到了卧室里,把窗帘拉上、把被子拍开,睡觉去了。
而黑暗里。
那只企图用睡眠麻痹小猫、卑劣地进行试探的怪物,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但是并没有动弹。
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一直到窗外的细雨飘进来。
怪物才迟疑地、伸手碰了碰被亲过的地方。
那是什么呢?
这天夜里,怪物没有回到卧室里,和往常一样圈住她入睡。
猫的喜欢就像是漫天纷飞的猫毛,给你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之后——
理直气壮地路过。
而这座巴士底狱里的主人,正在备受猫毛的困扰。
徘徊在深夜的怪物,不明白那个吻的含义是什么。
于是这天夜里,禁地的人们发现稳定很久的精神力数值开始产生了变化。
其实自从舒棠成为001号的治疗师后,那个屏幕上的数据一直非常稳定,稳定到所有人都开始私下讨论——
舒棠是不是从哪里学到了什么神奇的治疗术?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舒棠除了正常的治疗之外,每天只是在禁地里面和001号吹风晒太阳而已。
仅仅只是因为她的陪伴,这只从苏醒以来就显得很狂躁的凶兽,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当中。
这种平静让凶兽找回了理智,甚至还苏醒了一部分的记忆。
就在众人齐齐担心精神力暴动时隔两个月再次出现的时候——
那数值慢慢地又像是过山车一样渐渐地平稳了下去。
一直在门口徘徊的怪物,终于决定走进去。
“他”靠近了舒棠,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困惑地看着她的唇。
然后伸出了冰冷的手指,碰了碰她的唇。
柔软、温暖。
但是怪物慢慢地收回了手,低声朝着她嘶了嘶。
仿佛在发出疑问:“那是什么呢?”
虽然试探有了结果,可是如今还并不算是很了解人类社会的怪物,还不能理解这个吻的含义。
——她是想要吃掉自己么?
……
于是第一天早上,舒棠起来吃饭的时候,发现人鱼一直盯着她的牙看。
怪物心想:她就想要用这么薄弱的咬合力来吃掉他么?
舒棠:他这么看着她干嘛,难道她牙上有菜?
她很紧张,立马跑去刷了一遍牙。
终于,人鱼收回了那盯着她牙看的视线。
然而,半个小时后,人鱼的手指又受伤了。
在切三文鱼的时候,冷白的手指不小心地一滑,指腹上就冒出了血点子,划出来了一道很长的伤口。
当时两个人都在厨房里,准备将弄好的三文鱼放冰箱储存。因为南岛市的天气转暖,新捕捉到的猎物不及时处理,非常容易腐坏。
人鱼举着手指,垂下眸,仔细观察着舒棠的表情。
其实人鱼的血非常香甜,而且对许多的污染物都有种强烈的吸引力,就算是平日里在大海当中滴入一滴血液,下面海底许多的鲨鱼都会蜂拥而至。
如果人鱼需要诱敌的时候,自己的血无疑是最美味的。
结果舒棠先是惊慌,她拉住人鱼的手往水龙头底下用冷水冲了一会儿。
紧接着是狐疑。
她找到了从医院带回来的创可贴和消毒水简单处理了一下。
然后很犹豫地看了一会儿这条鱼,有点欲言又止。
舒棠:他是不是故意的?
因为她已经对人鱼的战斗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舒棠内心激烈地斗争:这到底是不是在撒娇?
人鱼看着她盯着自己的手指出神,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的了然。其实这只凶兽并没有感到生气,甚至觉得有点新奇。
她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把“他”的手指举起来吹了吹。
人鱼:“……”
舒棠:唉,真是要命。
人鱼迟疑了一会儿,终于确定:她不是想要吃掉“他”。
舒棠并不知道,这条凶兽的想法非常之凶残:如果是想要吃“他”,其实人鱼并不介意将偶尔投喂她。
反倒是舒棠表现出来不是想要吃掉“他”的时候,这只深海里的凶兽,反而感觉到了一种困惑。
饭后,人鱼去海中巡视自己的领地,巡查污染物。
一般等到一个小时后,舒棠就会在海面上呼唤人鱼,一起去海滩上散步,手拉手进行“光合作用”。
如果是昨天,人鱼会忽视小骗子的“光合作用”的假话,非常自然地上岸,纵容她牵住自己的手。
快到时间的时候,舒棠在海面上呼唤着:“小玫瑰,散步去啦!”
平日里,听见她的声音后,人鱼很快就会出水。
但是今天这只凶兽的内心充满了困惑。
于是听见她的声音,并没有立马回应舒棠。
她的眼神、她的动作,她偷偷牵手时的雀跃。
都像是一种信号,这只小猫在朝着怪物索要些什么。
然而,人鱼不能确定她在索取什么,自然也无法给予。
还有一种更加深层次的担忧。
如果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就更加无法知道,她想要的东西,“他”真的有么?
……
因为人鱼迟了半个小时才出水,已经到了舒棠刷题的时间了,他们两个错过了一次“光合作用”。
她有点失落,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嘀咕了一句“明天再去吧。”
舒棠一开始没有把这件事和昨天夜里偷亲的事联系在一起。
直到她和往常一样,在休息的时候偷偷去看人鱼。
她发现人鱼垂下了眸子,并没有和她对视,而是直接闭上了眼睛、回避了她的视线,至于,鱼尾也没有和往日里一样甩动。
舒棠愣了一下。
心中有点忐忑。
她扫了人鱼一眼,又一眼。
最终,她决定去试探一下人鱼。
她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种的方案。
最后,舒棠决定采用最直接的方法。
她凑到了人鱼的面前,装作要亲吻对方面颊的样子——
她感觉到这只凶兽身上一瞬间的紧绷。
人鱼的紧绷非常不明显,但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他”知道了。
她立马若无其事地从“他”的旁边绕过,将水杯拿起喝了一口。
舒棠呆了一会儿。
她转过去又去刷题,一直到写到了第一页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了一种闷闷的情绪在胸腔里面发酵。
人鱼知道了她偷亲的事,并且开始回避她的牵手、回避她的眼神。
她看见了窗外的天开始阴沉,刷拉一下把窗帘给拉了起来。
她嘀咕道:“今天天气真坏,怎么又要下雨了?”
她感觉到了身后高大的身影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却没能发出任何的声音。
此时的人鱼,就像是一个口袋里只有三块硬币的贫穷大人。
在面对小朋友想要买一种听都没有听过的昂贵蛋糕时。
看着生闷气的她。
掏出了自己仅有的三个硬币数了又数。
却仍然不知道够不够买她的小蛋糕。
于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窘迫。
偏偏,这种窘迫是无法诉说的。
因为一开口,就会暴露自己的一贫如洗。
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冷战当中。
舒棠坐在客厅里,只留了一盏小灯,窝在了窗帘旁边的角落里。
心里面乱糟糟的,像是被外面的大雨泡得潮潮的。
中午饭,她没有吃人鱼准备的三文鱼。
而是自己卷起了裤腿,去沙滩上捡螃蟹。
人鱼就一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她。
她看着夹住自己的螃蟹,开始狂甩那只不识相的螃蟹。
结果一只手指都被夹肿了。
这时候,她被人提溜了起来。
螃蟹被抓走了。
舒棠从人鱼的手中挣扎下来,继续闷头提着桶去捡螃蟹。
其实她的力气对于人鱼而言很小,可是看见她生气的样子,人鱼还是松手了。
这一次,她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捡到了足够一餐的螃蟹。
又花了一个小时才处理干净。
等到吃上了螃蟹的时候,她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人鱼将一碟切好的小银鱼放在了她的旁边。
舒棠很饿,但是她一口都没有动那一盘小银鱼。
晚饭的时候,舒棠想要煮粥。
结果大米和绿豆都见了底,她从冰箱的角落翻出了一包硬面包,继续写试卷。
最后一套模拟题,舒棠刷到了85分。
这个分数完全足够她通过资格证考试。
但是她好像并没有很高兴。
等到要收拾收拾上床睡觉的时候。
舒棠抱着自己的被褥,收拾了东西,搬去了离那间卧室最远的房间。
其实这样做,只是因为她觉得,如果再和“他”睡在一起,一整个夜里她都会睡不着觉。
她将自己房间的大门用大柜子堵了起来,这才在地上铺开了临时的垫子。
其实这房间没有睡过人,有点阴冷潮湿。她闭上眼睛就想起了那个暴雨的晚上,那座废弃的发电站也是这样的潮湿。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觉的,但是其实很快就睡着了。
门外,人鱼沉默地站在门口。
一直等到听见她绵长的呼吸声,人鱼才推了推门。
“他”感觉到了阻力。
但是还是轻轻松松地把柜子推开了。
其实“他”知道如果她发现自己被抱回来了,一定会更加生气。
但是这里太冷太潮湿,在这里睡一夜也许还会感冒。
于是,高大的身影,将她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放回了卧室里。
人鱼打开了冰箱,注视着舒棠空空荡荡的零食区。
然后抬脚离开了禁地。
……
大雨当中,陈生的值班室传来了敲门声。
陈生打开门一看,就看见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高大的身影手中还提着一条被污染物入侵的、约有成年男子手臂一条手臂长的大鱼,正在往下滴着黑色的血液。
因为这次污染物的出现,这只深海里的霸主,为了确认自己巢穴里小猫的安全,每天都会去巡视一遍自己领地里的污染物。
于是也偶尔会遇见在自己领地外徘徊的巡查舰队。因为没有踏入自己的领地,这只凶兽仅仅是冷眼观察了几日,紧接着发现他们也在搜寻污染物,只是没有什么成效。
于是今天,深海里的霸主,选择了一只污染物作为交换品。
陈生愣了一会儿。
因为上次的经验,他强自按捺下来激动:“元勋,您……”
但是话音落下,那个高大的黑影已经将那条大鱼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径直绕过了陈生,面无表情地朝着01区的休息大厅走去。
其实某种意义上,这只怪物的情感是非常匮乏的。
对于外面的世界没有好奇心、甚至对于外面的人类也不具有认同感。
此时大厅里还有三三两两值夜班来吃夜宵点心的警卫、治疗师们。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这里变得十分安静。
人鱼平静地扫过他们,“他”看一草一木和看人的眼神是一样的,都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什么波动。
在遇见舒棠之前,人鱼的身上除了被激怒时展现出来的强烈攻击性之外,情绪非常少。
舒棠以为人鱼变好了,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并没有。
那种漠然的视线扫过所有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直蹿后背,大厅里一片死寂。
——“他”只是一直很听她的话而已。
人鱼径直路过他们。
面无表情地来到了茶水间,将舒棠喜欢的零食点心全都打包带走了。
陈生送“他”出去,追在人鱼的后面说:
“元勋,您以后要什么东西直接来拿,不用拿着污染物换。”
人鱼的脚步一顿。
消失在了雨幕当中。
舒棠一早上起床,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卧室的床上。
她下意识地穿鞋、准备和往日一样去寻找人鱼。
结果下楼下到了一半,突然间想起来了昨天的事情。
那种雀跃的心情瞬间被浇灭。
巴士底狱里,舒棠没有看见人鱼的身影。
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大雨。
——这种天气,“他”又去海里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抱怨两句,可是突然间想到:
也许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以己度人。
就像是一条鱼不可能怕淋雨。
怕淋雨的其实是猫罢了。
她总是自以为是地把自己的担忧强加在“他”的身上,其实只是一种杞人忧天。
在这个沉闷的雨天里,她的心情闷得像是可以拧出水来。
她去了厨房,准备继续吃剩下的半块面包。
结果她一打开冰箱——
倒出来了一堆零食,哗啦啦地全倒在了她的脚边。
有盒装的提拉米苏、各种饼干,甚至还有奶粉和速溶咖啡。
她愣了好一会儿。
其实她很饿了,胃部甚至有点饿得隐隐作痛。
她冲了一杯热牛奶,吃掉了那盒提拉米苏。
胃痛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她看了看大门的方向,始终没有等到人鱼回来。
她于是和昨天一样,继续窝在角落里写题。
——其实就这样也很好。禁地的工作很轻松,她还有时间做题、写试卷,不用和从前一样早八、上夜班,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且“他”真的很好很好。
就这样,不改变现状也挺好的。
这样想着,她慢慢地舒了一口气。
她想,等到下午,等到夜里,她就可以调整好,重新和“他”和好如初。
一直等到了十点多的时候,舒棠听见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因为没有电视、收音机的声音,巴士底狱里安静至极。
外面风大雨大,她听见了人鱼走过来的时候,身上的水就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人鱼今天并没有带来新鲜的猎物,而是提着一个很大的金属箱子。
如果是平时,舒棠一定会很好奇,但是这一次她忍住了,并没有往那里瞟。
一直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她的面前,将那个大箱子放在了舒棠的脚边。
舒棠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扑面而来,外面的潮湿水汽。
人鱼再次离开了。
不过这一次是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舒棠打定了主意不去看。但是余光偶尔扫到,突然间觉得箱子的形状有点像是保险柜。
她有点好奇、还有点疑虑。
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那个大箱子。
结果里面“哗啦啦”掉出来了许多的联邦钞票。
可以说,舒棠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抢银行去了?
她很紧张,第一反应是带着小玫瑰逃到污染区去能不能躲开联邦的追杀。
她为自己下意识的想法而气闷。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保险柜上面有着水、还有海藻的痕迹。
——海上的污染物非常多,沉船事件经常发生,打捞成本太大,所以几百年里大海当中不知道沉了多少的船。
所以,并不是抢银行去了,而是在海里发现的。
舒棠看着里面的联邦钞票,仔细看了一下年代,发现这可能是一箱的古董钞票。
人鱼当然分不清楚每一版的联邦钞票有什么不同。
这么数量巨大的古董钞票,虽然很值钱,但拍卖起来非常麻烦,像是舒棠这样的普通人拿去拍卖,还需要承担被追查来源的风险。
可是,“他”将这一箱的东西送给她、只是想要哄她。
舒棠把钱收回保险箱里,找到了那个大衣柜,把这个大大的保险箱藏在了衣柜后面。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她迟疑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了一条大毛巾。
她来到了厨房,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
——他们已经一整天都没有说过话了。
听见了她的脚步声,那个背影停了下来。
发梢上还滴着水。
她把毛巾放在了桌子上,关上了门。
——她仍然没有高兴起来。
高大的人鱼安静了一会儿,低下头,看着她送过来的那块大毛巾。
许久之后,拿起来了那块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
……
等到雨停后,舒棠觉得巴士底狱里面太闷,就去了海边散步。
雨后的沙滩是潮湿的,海风难得吹散了闷热。
可是她很难缓解自己的低落。
她以为人鱼会和昨天一样,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后面,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动静。
就在她郁闷地把贝壳像是个易拉罐似地踢来踢去。
突然间,海面上传来了一声鲸鸣。
她愣了一下,发现声音传来的地方在不远处的海面上。
于是,舒棠就爬到了礁石上朝着海面眺望。
她看见了海和地平线的尽头,鲸鱼跃出海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是舒棠和人鱼去发电站的时候看见的那条抹香鲸。
因为人鱼当时速度非常快,那条抹香鲸在污染物的口中逃生。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它甚至没有被污染物寄生,还在几天后出现在了这片海域。
她站在了礁石上眺望着这一幕。
久久都没有说话。
也许是这种生物的鸣叫会让人想起浩瀚的深海、原始的远古。
她安静了下来。
对于她的需求,怪物并不知道要回馈舒棠些什么。
“他”掏出了仅有的三个硬币,想要试试看能不能买回来她的小蛋糕。
可是怪物发现:她不会因为财富而高兴起来、也对吃掉自己没有兴趣、看见了鲸鱼后,也似乎并没有开心起来。
怪物重新审视了自己贫瘠的世界,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于是“他”对于那只低落的小猫,望而却步。
当她如有所感地转过头——
她果然看见了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
舒棠一开始准备夜里和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一整天并没有冷静下来。
反而,在夜晚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情绪被发酵放大了。
就像是发现了一个大大的、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宝藏,小龙想要抱走、藏进自己大口袋里。
可是发现自己体型太小、根本拖不走。
于是,越觉得宝藏好,小龙就越难过。
这天晚上搬到了客厅睡的舒棠,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而且那种闷闷的难受,正在渐渐演变成一种生气。
就像是小龙明知道那宝藏抱不走,准备放弃的时候——
宝藏却开始掉漆,露出里面更为珍贵的宝石。
她越想越生气,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一瞬间,什么握手言和的想法都消失了。
她决定展开一场险恶的报复。
她穿上了拖鞋,朝着一楼走去。
果然,人鱼就在卧室里。
黑暗里,“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在发现她气冲冲上来后,“他”在黑暗里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一举一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没有开灯,而是脱了鞋爬上了床。
她非常愤怒地凑过去盯着“他”。
这凶悍的人鱼显得很安静,靠在墙角闭着眸子,面无表情的脸上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表情,苍白的唇看上去有点干涩,未干的长发却显得潮湿。
看上去像是窗外被大雨淋湿的蓝玫瑰。
她盯着这条人鱼看了一会儿。
猫的报复心是非常强的。
所以明知道对方很可能还醒着。
她还是愤怒地凑了过去——
在蓝玫瑰冰冷的面颊上:
啾。
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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