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诉诉一眼就看到了梁雪,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道:“梁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顾长倾轻咳一声,没做声,不知为何,他有些心虚。
他不想让沈诉诉知道这些事。
梁雪看了一眼顾长倾,再看了一眼沈诉诉,她很快察觉到沈诉诉对此事并不知情。
顾长倾沉默着,他不知对沈诉诉说什么好。
好在今日沈诉诉在春淮楼吃得开心,脑袋有些晕乎乎,有些事根本没细想。
梁雪是个聪明人,马上微笑地说道:“我只是来看看,能将沈小姐从昭儿那里抢走的公子是什么样的。”
沈诉诉看了顾长倾一眼,有些惊讶,真信了梁雪的话。
她想,这事可不能怪顾长倾。
于是她上前一步说道:“梁大人,是我自己要嫁给南公子的,与他无关,更何况,我也不喜欢梁昭。”
梁雪微笑地看着沈诉诉,一点余光落在了顾长倾身上。
顾长倾起身,与梁雪演了一出戏:“梁大人,诉诉都如此说了,您总该相信了吧?”
梁雪敛眸应了声,又对沈诉诉道:“沈小姐,你放心,我不会为难南公子,此番前来,我不过是询问魔刀一案的细节。”
沈诉诉一听又慌了,魔刀一案的细节可经不起推敲,她没走:“梁大人,您要看魔刀一案的细节,看卷宗便是。”
顾长倾没想到沈诉诉在刺史面前竟会如此维护他,他轻咳一声道:“诉诉,我与梁大人说便是。”
沈诉诉朝他招了招手,顾长倾起身,对梁雪点了点头,便跟着沈诉诉出了门。
离开包厢,沈诉诉将顾长倾拽到角落,小声说道:“顾南舟,梁大人可没我爹那么好应付,你莫要将你的身份说漏嘴了。”
“是。”顾长倾拍了拍她的手背。
“梁昭那边,是我的事,我没想到梁大人会对此事耿耿于怀。”沈诉诉的眉头微蹙,“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梁雪还是十分注重他们夫妻感情的,宁愿小小地破坏一下自己的形象也要帮顾长倾解围。
顾长倾摇了摇头道:“诉诉,事情并不是你想的这样,她不过是用这个借口与我商谈案子罢了。”
“那个案子也棘手。”沈诉诉撇了撇嘴对顾长倾说道,“顾南舟,你好麻烦!”
“是是是。”顾长倾无奈轻笑,虽说沈诉诉打断了他们的商谈,他却一点也不怪她。
“我继续与梁大人议事,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领你一道回去,可好?”他哄着沈诉诉道。
沈诉诉朝他仰起头说道:“我自己一个人回去,才不用你领我走。”
她抱紧自己怀里的暖炉,扭头走了。
沈诉诉发现自己对顾长倾有些过分关心了,所以她马上收住。
顾长倾当然没把她这句话当回事,他依旧准备待会儿带沈诉诉一起回闻府。
他回到包间里,对梁雪道谢:“多谢梁大人解围,我不好欺骗她,只能如此搪塞过去。”
“这么大的事,也不与妻子说?”梁雪看着顾长倾的眼睛道,“看来你们的感情也没有外边传闻的那般好。”
顾长倾唯独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调侃,他正色说道:“只是事成之前,风险颇多,我不希望她参与其中。”
“沈严是个人才,你将他撇出去,是一大损失。”梁雪笑着说道,“若没有沈小姐,他一定很乐意参与其中。”
“我岳父……有什么事?”顾长倾问。
“这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主题。”梁雪将袖中一份文书取了出来,“南公子,不,顾家的小少爷,我来之前,把江南十二州郡的各位长官的名笺都搜集好了。”
“若你能证明你有能力可以领导我们,这文书,我自然奉上。”梁雪道。
顾长倾微讶,他没想到梁雪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她好像是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
他敛眸,开始与梁雪谈论起正事来。
那边沈诉诉回了自己的包间,小满已经回来了,她见沈诉诉久久没有归来,都快急哭了。
“小姐,您去哪里了?”小满连忙迎上来问道。
“没什么。”沈诉诉坐到饭桌前,继续吃火锅。
不过她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总是担心梁雪因为梁昭的缘故为难顾长倾。
在沈诉诉的眼中,顾长倾脾气极好,总是被她欺负,所以,如果梁雪真的要针对顾长倾,他不会应付不过来吧?
不对不对……沈诉诉又吃了几口涮羊肉,她告诉自己,她不需要那么关心顾长倾。
可……可这是她的麻烦,莫名其妙连累他也不好。
沈诉诉自作聪明地眼珠子一转,她对小满说道:“小满,你去叫重九,让他回家一趟。”
“让重九和老爹说,梁大人来长洲了,让他赶紧来春淮楼迎接她。”沈诉诉决定让沈严过来把梁雪应付走。
“梁大人!”小满震惊,“她她她来长洲了,我们怎么没听说?”
“偷偷来的。”沈诉诉托腮道。
“是。”小满赶紧奔下楼。
沈严趁着休沐,正在自家院子里煮酒喝,一边赏雪景还有好酒好菜相伴,小生活过得很不错。
那边重九跑过来说刺史大人来长洲了。
“来就来了呗,我早就知道了……”沈严嘟嘟囔囔,险些被重九听了去。
“老爷,您说什么?”重九疑惑。
“我说这真是太令人意外了,梁大人怎么去了春淮楼?”沈严将自己的披风系好问道。
“小姐让我说的,我也不知。”重九根本不知道其中内情,“不过姑爷也在……”
“哎哟喂!”沈严一拍脑门,他差不多猜出发生什么了,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笨蛋女儿呢!
但沈诉诉都说了,他也不得不出发。
沈严跨上枣红色的骏马,一路朝春淮楼而去。
那边顾长倾与梁雪正讲到关键之时,包间的门又被敲响。
顾长倾有些疑惑:“这酒楼里都是我的人,今日应当不会再有外人来。”
“或许是沈小姐担心你,去开门吧。”梁雪倒是善解人意。
结果顾长倾走上前去,一打开门,就看见了一脸无奈的沈严。
“我能怎么办啊!”沈严提了一下自己的腰带,径直走了进来,“诉诉让我来,我能不来吗?”
沈严这么一说,他们就都明白沈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梁雪无奈轻笑道:“南舟,这沈小姐倒是关心你,连她爹都叫过来了。”
“你们说你们说——”沈严气鼓鼓地叉腰,“我当没听到。”
“鸣颐应当早就知道我来了吧?”梁雪忽然开口说道,她口中所唤的“鸣颐”二字是沈严的表字,鲜少有人知道沈严的字,这两个字与现在沈严的气质似乎并不相符。
“知道了知道了。”沈严还是叹气,“你们下次谈事情,能找个好点的地方吗,再不行,我那边也有空出来的别院,给谁看见都不要给诉诉看见啊,她多能闹啊。”
“我看这里倒是个好地方。”梁雪侧过头,看向窗外,这包间临窗,能清楚地看到长洲县的景象。
“唉。”沈严轻叹。
顾长倾看了一眼沈严,又继续与梁雪议起事了。
沈严兀自一人坐在窗边,还真能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手里拿着一杯酒,慢慢喝着,神情有些惆怅。
梁雪这一声“鸣颐”,倒是勾起了许多久远的记忆。
过了许久,已近黄昏,梁雪交由沈严接待,顾长倾则去寻沈诉诉。
沈严扶着梁雪上了马车,他自己骑着马,跟着马车走。
“顾家这孩子,不是您心仪的女婿人选吧?”梁雪掀起马车帘,看着沈严说道。
沈严握紧了骏马的缰绳,他点了点头。
“沈小姐的药,只在皇宫能取到,但您应当是不想让她入宫的吧?”梁雪又问。
“人总要承认自己的能力有限,我至多只能护着她到这个地步,若我有能力,就算付出所有代价,也要入那宫中替她将药取来。”沈严叹息,他唇边晕着白气,“我本想等她入了宫,过了几年拿到解药之后,便想办法将她带出来。”
“皇宫不是一个好去处。”梁雪的声音很轻,“以沈小姐的性格,去了会很苦。”
“所以我这不是妥协了么。”
“但你没想到顾家的小少爷居然要做这样的事。”
“是……”
“我倒希望他能成功,左右,也能救沈小姐一命。”
“他做到了我无法做到的事。”
“鸣颐,倒也不用如此妄自菲薄。”
沈严对梁雪摇了摇头,他早已没了少年意气,当年的那一团火,早已熄灭。
——
沈诉诉见到顾长倾过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他:“我爹过去了吗?”
“来了。”顾长倾牵起她说道。
“哼,我只是给我爹通风报信而已,才不是要给你解围。”沈诉诉轻哼一声说道。
“嗯,多谢大小姐。”顾长倾有些无奈地说道。
沈严这么一来,他那边倒是无所谓,只是沈严自己估计坐立难安。
沈诉诉折磨她老爹,确实是有一手的。
“梁昭是我惹下的,你也不用管他太多。”沈诉诉捧着暖炉说道。
顾长倾对沈诉诉说:“不用提他。”
沈诉诉扁起了嘴:“怎么,你吃醋了?”
“是。”顾长倾承认,沈诉诉左一个梁昭,右一个梁昭。
好似梁昭只与她有关系似的。
“你……你连这种事都承认,你不要脸。”沈诉诉马上结巴了。
顾长倾将沈诉诉牵到马车旁,他两手将她举到了车上。
他拥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只是希望,诉诉口中能多说说我,而不是说其他男子的名字。”
沈诉诉一连唤了好几声:“重九重九重九重九……”
重九吓得差点从地上弹起来:“姑爷姑爷,我明天就改名。”
“与我赌什么气呢?”顾长倾也上了马车,将沈诉诉带到马车内。
“这是我的马车。”沈诉诉跌在榻上,抱着暖炉说道。
顾长倾靠了过来,与沈诉诉的视线平齐:“诉诉,唤我一声。”
“不——”沈诉诉扭头。
“你自己取的名字,也不愿唤?”顾长倾顺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太了解沈诉诉了,只要拿另一件事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就会忘记前一件事。
比如现在,沈诉诉就忘了赶他下马车。
“不愿意。”沈诉诉朝另一边躲了躲。
顾长倾牵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比她怀里抱着的宝贝暖炉温暖多了。
沈诉诉想要挣扎,却没什么力气,就由着他了。
“今日,多谢大小姐替我解围。”顾长倾如此说道。
虽然最后沈诉诉给他添了麻烦,但他依旧觉得开心。
沈诉诉真的在关心他。
“我只不过是——”沈诉诉开口,又要给自己辩解。
顾长倾手指按住了她唇:“不许提别人。”
沈诉诉咬他的手指:“顾南舟,你——”好小气。
“在。”顾长倾打断她。
“顾南舟,你——”臭不要脸。
“怎么了?”顾长倾继续应。
“顾南舟,你……”气死我了!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顾长倾精准切断沈诉诉的话。
“你你你——”沈诉诉瞪着顾长倾。
“晚上吃什么?”顾长倾问。
“春淮楼里吃饱了,但我想吃城西的桃花糕,要热的。”沈诉诉在生气边缘被他将话题带偏。
“我去买。”
“等你买回来都凉了。”
“诉诉觉得我的脚程不够快?”
“有多快?”
“我现在离开,等诉诉坐马车回到府邸的时候,我就将桃花糕带回来了。”
“我不信!”沈诉诉不相信顾长倾有这么厉害——顾长倾很少在她面前表现些什么,又或者,沈诉诉对他的许多超乎常人的能力习以为常。
“诉诉,打赌吗?”顾长倾问。
“赌什么?”沈诉诉喜欢玩,一听打赌就来劲了。
“若我能回来,诉诉以后便不再躲我。”顾长倾说。
“才不要。”沈诉诉觉得自己也不是傻子。
“那诉诉说。”顾长倾道。
“若你赢了,我……我便不躲你一个月,只有一个月。”
“好。”顾长倾轻笑。
他笑声还留在马车里,人已掀开帘子飞了出去,身影霎时间消失在原地。
马车外的风雪落了一点进来,沈诉诉微怔。
过了片刻,沈诉诉反应过来,她催促重九:“快快,让马车快些走,他一定回不来!”
“是!”重九也乐意看热闹,一扬马鞭,马车便飞驰出去。
不久之后,在马车停在沈府大门外的时候,自屋檐上传来簌簌风声。
沈诉诉人还没从马车上走下来,已有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
顾长倾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纸袋,一只手亮在她面前。
“大小姐,下来吧。”他微笑地说道。
沈诉诉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不想牵他。
“大小姐,这个赌不算我赢吗?”顾长倾问。
“桃花糕给我摸摸。”沈诉诉坐在马车边上,如此说道。
顾长倾打开纸包,将一枚桃花糕放在了沈诉诉掌心。
沈诉诉轻叫一声:“烫。”
顾长倾给她吹了吹。
沈诉诉盯着他瞧了许久,低下头,嗷呜一口把桃花糕咬了过来。
她牵住顾长倾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沈诉诉愿赌服输,只有一个月而已,她还可以接受。
顾长倾牵着她的手,走进府邸之中,沈诉诉下意识想要挣脱,但顾长倾没让她动。
“诉诉要食言?”他问。
“才不是!”沈诉诉别别扭扭地应道。
不得不说,顾长倾的手比暖炉好使多了,沈诉诉不喜欢接近他,是害怕自己完全习惯他的温度,以后就用不来暖炉了。
沈诉诉其实一直没和顾长倾分床睡,有的时候她赌气自己睡,会做噩梦,而且顾长倾会偷偷来看她,她丢脸了好几次。
丢脸多了,她也就接受顾长倾在身边了。
夜晚,她爬上床榻,房间里有地龙,暖烘烘的。
睡觉的时候,顾长倾倒没有执意要贴着她,但沈诉诉擅长做对方不想做的的事。
比如现在顾长倾躲她,她就偏要靠近他。
于是她在自己的被窝里一翻身,直接钻进了顾长倾盖着的被子里。
顾长倾的身体瞬间绷紧,他的说话的声线沉静中带着一丝颤抖:“诉诉,这是做什么?”
“顾南舟,我说好不躲你的。”沈诉诉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撒娇。
顾长倾:“……”
他按住了沈诉诉的脑袋,低声道:“好。”
他的声线极低沉,带着胸腔的震动,沈诉诉感觉自己的后脑一阵酥麻。
“顾南舟——”她又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顾长倾没敢与她对视,他怕她看见他眸子里那一点不正常的光。
他别开脸,应了声:“诉诉,怎么了?”
“没怎么。”沈诉诉看到他吃瘪,很是开心。
她低头,在他脖颈间蹭了蹭。
顾长倾按住了她的肩膀:“诉诉,睡觉。”
“顾南舟,我睡觉也这样蹭被子。”沈诉诉理直气壮说道。
“那你……蹭一蹭。”顾长倾只能依着她。
沈诉诉在黑夜里轻声笑:“顾南舟,你的身子为什么这么硬,硌到我了。”
她的手从他的前胸一直摸到了腹部——这都是他自找的。
“我一直如此。”顾长倾将她乱动的手按住,他的声线已经不平静了。
“你躲我?我说好不躲你的。”沈诉诉说,“这可是你自己打的赌。”
“好了,诉诉,别闹,早些睡觉。”顾长倾按住她的双手,让她不能乱动,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顾南舟,你坏,你抓我的手。”沈诉诉怨他。
顾长倾马上松开了。
沈诉诉没察觉到他不对,但她确实是困了,于是也没再闹他。
她将双手环着他的腰,闭上眼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顾长倾确认她已睡着,这才将绷紧的神经放松。
在黑暗里,他捏了一下沈诉诉的脸,还是无奈。
当然,趁沈诉诉睡着,他还是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鼻尖。
近日来,他大胆了许多,之前只敢亲沈诉诉的额头,现在就敢往下亲了。
次日,顾长倾罕见地没有早起,他醒了过来,但没起床,就这么半躺着,任由沈诉诉抱着他。
顾长倾将床头的书随便摸了一本过来看,沈诉诉睁眼的时候,就对上他低着看书的眸子。
沈诉诉下意识地想要从他身上弹起来,但顾长倾按住了她的腰,没让她躲。
“诉诉过了一夜就忘了自己打赌输了?”顾长倾提醒她。
“本小姐言出必行。”沈诉诉大声说。
“那躲什么?”顾长倾问。
“我要起来,顾南舟,你好热,我昨晚都出汗了。”沈诉诉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她的颊边果然有微湿的鬓发。
“诉诉贴得太紧了。”顾长倾道。
“我愿赌服输。”沈诉诉盘着腿坐在床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素黑的发从她的肩头垂落。
顾长倾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没说话,只轻声笑着。
“这几日有空,与你去城外玩。”顾长倾说道。
“冬天,没什么好玩的。”沈诉诉失望地撇撇嘴。
江南的冬天很短,就算下了雪,也只有薄薄的一层,无趣得很。
今年的雪下得厚了些,江南人十分稀罕,很多人都到外边堆雪人,沈诉诉也想去,但她的身体不允许。
以往的冬天,她离了暖炉就遭不住,严重的时候一整个冬季都留在烧着地龙的暖和屋子里,更别提是出城玩了。
“我陪你。”顾长倾温暖的掌心按在沈诉诉的面颊上。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的价值,用自己的手掌暖着沈诉诉,问:“够热了吗?”
“你就仗着你习武,身体好些。”沈诉诉有些嫉妒地说道。
她没法习武,身子太弱。
“如此大小姐不满意吗?”他问。
“不——”沈诉诉拉长了音说。
“那要如何才满意?大小姐只管说,我努努力。”他问。
沈诉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许久,愣是没在顾长倾身上找到一丝不完美的地方。
她扭过头,没说话。
顾长倾的手掌顺着她的面颊上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起来了。”
沈诉诉伸手:“给我穿衣。”
在床榻上,她还穿着单层加绒的寝衣,若要下床,还要添衣。
顾长倾低眸,笨拙地替她将腰上的丝带系上。
他这样,就算是沈诉诉自己也找不到什么茬了。
当然,在当天的不久之后,小满过来找了沈诉诉,偷偷抗议。
“小姐,再这样下去,我要失业了——”小满说。
“怎么了?”沈诉诉问。
“姑爷怎么把我的活儿抢了?做得还不怎么好,你看,这里的腰带歪了。”小满替她将腰带扶正。
“嗯……我惩罚他。”沈诉诉仰头说道。
小满嘟嘟哝哝:“小姐,这真是惩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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