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白的小手臂露出,已不见昔日令人作呕的响尾蛇纹身,皮肤是凸起的痕迹,有些发红,自是响尾蛇的形态,从手背往大手臂蔓延。
宋迟穗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
她竟洗纹身了?
还记得,起初认识时,邓离扶着她上了轮椅,左手手臂正好轻轻贴着她脸颊,定睛一看,她便被那乌黑的纹身惊一跳。
太丑了。
后面随着约会、确定关系熟络下来,宋迟穗自是见不惯皮肤上有乱七八糟的黑色东西,做个坏人,并不是手上的纹身有多大多黑,而是心有多黑。
皮肤就应该白白净净,干净清爽。
“跟你商量个事。”
邓离推着她在茂密的香樟树下散步,清风吹拂,湖光潋滟,映衬邓离的侧脸流畅清晰。
“你说。”
宋迟穗沉默了一会儿:“怕是......你不会答应。”
邓离把轮椅停在红木椅旁,转身拉着宋迟穗的两扶手,一脸的宠溺:“穗穗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装的可像,只可惜那纯澈的眼神透露出讨好的神色,宋迟穗同她对视了一眼,就忍不了偏过头,她娇滴滴软绵绵:“结婚前,你能洗掉手臂上的纹身吗?”
邓离放开她的扶手,身体往后微微靠着:“为什么?”
“我害怕。”看着恶心。
她睫毛垂着,露出无辜状,一双小鹿眼左顾右盼,漫长的沉默后,她似乎得到了答案......。
“穗穗,其他的事可以,可这条响尾蛇纹身,恐怕......。”
“这样啊。”宋迟穗心中一沉,原来这位假富二代还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可笑。
“没事的,我只是随便说说。”
记忆闪回,望着那已经被洗去的纹身,宋迟穗有些想不明白,曾经有多爱护,如今说洗就洗。她再次晃了一眼,看见邓离薄白衬衫下有些发红的背部,她离得近,肩宽腰窄,身上散发出一些独有的消毒水气息。
原来出去是洗了一天的纹身。
“来,小穗多吃一点。”一勺蛋羹放在她的珍珠白米饭上,宋迟穗望着她的眼睛,光是轻瞥,便觉得她的眼神与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邓离与她对视后,眼神像是被吸住,近距离看,宋迟穗的漂亮十分完美,尽管在家不用见人,她也化了淡妆,薄白的肌肤上显现一层微红,让她看上去有了几分气色。
视线蓦然下垂,宋迟穗穿着洁白娃娃领蓬蓬裙,颈脖处系着白色蝴蝶结,衬托得天鹅颈愈发纤细修长,胸口是一大片荷叶边边设计,腰部是收紧设计,显纤腰玉臀。
再是那一双细长白弱的腿,静静地隐匿在宽大蓬蓬裙下,露出一半来。
它看上去明明那么健康,却被宣判了死刑。
邓离沉了口气。
宋迟穗纤白小手放在腿上,腿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饭盛上来,刚吃上一口,脑海里便弹出蓝色大屏幕。
“恭喜宿主,成功获取正面值10分。”
“......系统,你没有计算错误吧,我可是疼了一天呢,怎么才10分。”
系统:“咳咳,这个是循序渐进的,宿主还需稍安勿躁,步步为营,积极面对未来。”
10分就10分,总比负分好。
那么问题来了,依照这个方法,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一万分啊。
吃过饭后,宋迟穗由管家带着洗漱休息,邓离则要随处走走。
昨天来这边,还不知道别墅是怎么一个构造呢。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朴实无华且枯燥无趣,邓离走在价值几百万的地砖上,步步轻盈,生怕一脚下去,自己一个月工资就没有了。
手指轻抚走廊上的汉白玉,上面还雕得有兰花竹子,形态十分逼真。
“系统,这很贵吧。”
“这个叫做汉白玉,比你踩的地砖贵多了。”
她连忙松开手,两步走到一颗松树下,顺手摘了个枝丫咬在嘴里:“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吗,不仅你所见所闻,刚刚客厅的大吊灯、你吃饭的桌椅,还有碗勺,那都是选的顶级罕见的材质。”
系统继续洗脑:“所以啊,我选你来这个世界,可不是你的福气吗?”
“福气?这福气给你要不要?我也要有命享才好。”
“宿主,你可是有一个亿小目标的人,等你完成了任务,大把大把钱花,这下吃点亏,又有什么呢。”
邓离思索着,点点头:“那我在原来得世界,也可以买一栋这样的房子吧。”
“咳咳咳,买不起,这房子价值一个亿呢。”
邓离:“也行,我喜欢这排松树,安静清凉,到时候弄几棵回去。”
系统:“.....,这松树价值50万一棵呢。”
她吸了口气:“其实我觉得橘子树和枇杷树挺好的,每年还有果子吃,松树不实用,华而不实。”
告辞。
作为一个财迷,怎么可能花50万买一颗树呢,有钱人的生活不是她能想象的,临走前,她又蹭了松树几片叶子,这才安心回房。
所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是时候去找宋迟穗做“亲密”任务了。
不就是肌肤相贴,她可以。
偌大的别墅,客厅已经被收拾好,灯光很快暗下去,仅留下二楼角落的一间房亮着。据管家说,宋迟穗喜欢黑暗,所以她白天几乎不出门,晚上也是忙完了就要关灯,保持着庄严与肃穆。
小小年纪,原来走上歧途是有原因的,整天跟黑暗打交道,内心何来光明呢。
邓离轻脚轻手到了二楼,循着灯光走去,见是一处中式的书房。
宋迟穗背对着她,正在练习书法,远远看去,她头顶墙上挂了“厚德载物”四个大字。
春梅半蹲在她面前,伸手捂着嘴巴,发出呜咽的哭泣声:“小姐,这几天你该怎么办啊?”
那声音并不小,故而不是悄悄话。
邓离大步走上前,一脸的关切:“怎么了?”
春梅立即抹干眼泪,站起身来,整理了身前蓝白色的管家套装。
宋迟穗纤白嫩笋手尖点了点把手,轮椅缓缓转了过来。
她已经洗漱结束,换了白色蚕丝缎面的娃娃睡裙,长袖长裙,仅露出白嫩脚踝。
头发半湿,洗去红妆后,脸颊像是冰冷汉白玉一般无血色,眼神更是阴冷。
邓离心想是自己话多了,不该问。
春梅立即说到:“夫人,我母亲去世,得回去奔丧,左右得要三五天,这下正担心着,小姐的饮食起居该怎么办。”
小说里,春梅一直是宋迟穗的贴身管家,照顾她穿衣洗澡。
“这吃饭还好,让厨子们做了推上来就是,可是......。”
春梅说不出话来。
宋迟穗低着头,嗓音平静:“没事,我可以自理。”
春梅:“那怎么行,小姐你没怎么自己动过手,若是......。”
“没事,小穗我来照顾就行。”邓离摩挲着手指,笑得差点飞起。
这春梅管家一走,她来照顾她吃穿住行,免不了可以肌肤相贴,那正面值还不得蹭蹭蹭起飞。真是美啊。
离一个亿的小目标又近了些。
她蹲下,正对着宋迟穗,眼神看向春梅:“你放心吧,好好替你母亲奔丧,如今我和小穗已经结婚,照顾她的事,自然该我来。”
说罢,又转头过来,伸手拍了拍宋迟穗的肩:“老婆,你放心让她去。”
宋迟穗瞳色暗黑,看不出来是喜是忧,禁欲薄唇微微打开:“就这样办吧。”
说罢,她高冷地空着轮椅走了出去。
啧啧啧。
春梅站在身后,陪着笑说:“那就要辛苦夫人了。”
邓离连忙摆手:“不幸苦不幸苦,我还要感谢你呢。”
管家走之前,还特意叮咛了宋迟穗的饮食起居,一天三顿,厨房会做好送来。很少喝水,或是几乎不喝。每天睡觉前和醒来入厕,这个时候不能去帮她,得她自己来。
主要帮的是穿衣洗澡。
双腿不便,得有人抱着她进浴缸,且每次她都洗很久,每天的衣服都要换新的,还要搭配当天妆容,首饰。做完这一套,她便回到书房学习。
邓离边走边听,这管家还真把活交给她了。
走到三楼,管家指着一间房说到:“夫人,也不知道小姐有没有跟你说,这边过去最后一间房,是万万不要进去的,那里都是小姐的宝贝。”
宝贝?
顺着走廊看过去,朱红色木门,冷白大理石墙,所有的灯都已经坏了,迎面而来的气息阴暗可怖......。
怕是宋迟穗把她大卸八块的某些器具吧。
她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是夜,宋迟穗已经上了床,雪白小脸陷进乌黑浓密的秀发中,望着天花板发呆。
从哪里开始呢。
邓离端着热蜂蜜水,轻轻推开门:“小穗,渴吗?”
宋迟穗未动,朝她看了过来。
管家已被支开,她倒要看看,邓离究竟安的是哪门心思。
被子里,她拇指按着红宝石婚戒,暗格里的针时进时出。
邓离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我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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