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离拖了把椅子,端正坐在她面前,一手用汤勺舀蜂蜜水,凑到唇边,不紧不慢吹了吹,试探了一□□温,才递到宋迟穗面前。


    “我不渴。”她抿紧唇,带着一丝愠色,脸很自然地朝另一侧偏去,丝毫不领情。


    没想到舔个热脸,得来的却是对方冰冷的屁股。


    好吧,本说睡前喝一点蜂蜜水有助睡眠,见她如此,邓离放下杯子,转而去铺自己的床。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枕头,同样的地毯,邓离的动作熟练得让自己心疼。


    什么时候能睡小软床呢,想的美,想死的话。


    很明显,宋迟穗对她的戒备没有放下,准确地说,她本就在利用她,而原主做的行径超出了一开始的计划,所以,现目前僵着是最好的办法。


    但她也不能自暴自弃,一味退让。


    看着那半张生气的小脸,她琢磨着如何吸引她。


    半响,她将荷叶边边花苞袖卷起,露出胳膊上一长片洗过纹身的痕迹,侧了个身,把胳膊怼宋迟穗跟前。


    “昨天我就说了,是真心要改的,你看看,我连纹身都洗了。”


    邓离试探着看她的脸色,说话也小心翼翼的:“当初,是你要我洗来着”


    宋迟穗冷着脸,机械般转过头,静静地盯着她。


    她站起身,吸了一口气:“你还不信吗?”


    说罢,她转过身去,双手扯下衣摆,露出刚洗完纹身的肩


    那一截红色的肩夺入眼眶,犹如滚烫的火炉烤着宋迟穗,她惊了一跳,脸迅速红了大片,她还是头一次看女孩子露个大背对着她,纹身痕迹像是被火灼烧过一般发着红:“你干什么。”


    宋迟穗掐着被子,往自己身前揽了揽。


    “给你看看啊,我真的有好好听你的话。”说话间,邓离侧了下身,光晕下,能看到斑驳痕迹。


    宋迟穗彻底被击败,眼睛不由地闭上。


    邓离眉头紧蹙:“疼死我了,比纹的时候还要疼,要说我为什么不愿意洗,还不是因为怕疼,现在想清楚了,你是我老婆,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


    大言不惭地撒谎,邓离语气平稳,越来越上道。


    老婆?听话?宋迟穗暗自嘲讽,要不是知道邓离阴谋,或许她就信了,她微微抬眼,情绪镇静下来,才定睛看清她的背。背部纤薄,脊骨微微凸起,像是流畅的线条蜿蜒往下,跨与肩同宽,腰肢纤细,是完美的沙漏型身材。


    她提醒她:“快把衣服穿上。”


    空气中泛起些许尴尬,邓离从她言行中捕捉了到了。


    她放下t恤,转身躺在床上。作为直女,她丝毫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放肆。


    刚躺着,吃痛地哼了一声。


    她翻了个身,右侧卧面对着宋迟穗。


    对方冷着眼,正好与她对视,那嫌弃眼神似乎在说,你干什么瞪着眼睛看着我。


    她扯开嘴笑笑:“刚洗了纹身,疼。”而后又举起左手:“这边手臂也疼。”所以只能保持看着她的姿势。


    宋迟穗皱着眉头看她,不一会儿,轻轻翻了个身,留下薄背对着她。


    灯一灭,迅速安静下来。


    月色如洗,一半斜在床上,一半落在宋迟穗的纤白直角肩上。


    闲来无事,邓离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小人也太瘦弱了,和她这个五大三粗的人比起来,对方就是女娲造人时别出心裁的艺术品,雪白、漂亮、干净、脆弱。


    她感觉可以拎着对方跑马拉松,不带歇的。


    刚想着,那截雪白肩膀微微缩了缩,被褥顺势滑落,露出凸起的蝴蝶骨。


    邓离心口微漾,这是热了?


    如今正是夏末,夜里天气燥热,邓离缓缓坐起身,伸手摸向被褥,轻轻往上带了带,遮着那软玉似的肌肤。


    手正要抽开,宋迟穗忽然翻身,冰肌玉骨的肩朝她手心压来,薄凉、如丝绸一般润滑,带着些许温度,轻软地盖在她手里。


    好轻,好柔。


    掌心像是触电一般麻了一会儿,她很快抽开,心有余悸望着眼前人。


    雪白的脸大半张都被头发盖住,齐刘海戳着眼睫毛,五官精致得像是一笔一画,点缀在白纸上,唯了嘴唇带些微红,让她还透着残喘的生命力。


    邓离心猛烈一跳,这谁受得了啊,任凭是谁看了这娇软、脆弱、易受伤、爱吐血的娇宝宝,都会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吧,她对这种娇小的生物毫无抵抗力。


    可爱,想保护。


    怪不得原主和她在一起后变了性,想必也是贪图她的貌美和钱财。


    当然,她思想纯净,只是单纯想要保护她而已。


    正要睡下,脑海里的正面值蹭蹭蹭升起来。


    【恭喜宿主,通过皮肤接触,你成功获得了1分正面值。】


    邓离手心颤抖,原来是刚刚摸她的肩,获得了分数。


    这下她睡不着了,心中那些正人君子的想法一时间荡然无存。


    她定睛看着宋迟穗,像是看着未来的一个亿。


    目光由清澈逐渐变得贪恋起来,想贴贴,她不会知道吧。


    宋迟穗醒了,在刚刚翻身的时候,因为她从未感受到过别人的温度,而就在刚才,有一温热的手轻捧她的肩,她浑身战栗,犹如午夜惊魂。


    她怎么就放松了警惕,睡得那么死,还好醒了。


    她虽闭着眼,却能感受到面前有一团阴影,那团阴影并没有离开,不知道正在干什么。


    无知才是最为恐惧的,宋迟穗浑身紧绷,呼吸滞涩,她微微攥着戒指,眉头蹙起。


    忽地一下,一温热的东西落在眉心,像是邓离手指,对方轻轻揉着她,似乎要把她眉心的怨气揉开:“怎么睡觉还皱眉。”


    声音从后面传来,近在咫尺间,呼吸灼热,烧的她难受,她随时准备着,蓄势待发。


    揉开眉心,邓离顺着她脸部轮廓往下,最后落在她的脖子上,且正面值涨得多,她一下舍不得挪开了。


    被子里,宋迟穗掰开戒指,暗格里射出一条三厘米长的针,正循循往上。


    宋迟穗知道邓离不是好东西。也怪她自己,机关算尽,竟把自己也算了进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好有梦境提醒,否则真的要被邓离吃干抹净。


    邓离沉浸着正面值上升的快乐,丝毫不知道危险在即。


    【恭喜宿主,再加1分。】


    她咬紧腮帮子,按耐住喜悦,手指微微往上,用手背去点她的下巴。


    【加1分。】


    这也太好得了吧!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是个无赖。


    “太好了。”她下意识说出话来。


    宋迟穗嘴角抿平,狐疑,好什么?


    她噎了口唾沫,耳朵似蜂鸣响起。


    回想起那个梦,太真实了,她哭泣,得来只是两个响亮耳光,把她扇晕了,昏迷过去。


    指甲陷进肉里,宋迟穗正要抽出手来。


    忽地一下,那个人影远去。


    “好啦,今天够啦,明天再说。”


    邓离自言自语,心满意足地松开她,裹着被子躺了下去。


    好了?够了?


    是什么意思。


    过了不知道多久,待对方彻底没有了动静之后,宋迟穗才微微睁开眼,银白月光下,邓离的脸被大半部分头发盖住,露出英挺鼻梁,脸颊瘦削,面容平静温和,呼吸均匀自然。


    正熟睡中。


    她穿着工字背心睡衣,两条胳膊露在外面,看得出来,身材是练过的,手臂形成的肌肉线条颇具力量感,手背血管和经脉凸起,力量爆棚,倘若硬碰硬,她没胜算。


    倒不如趁现在,宋迟穗盯着她,眼神似孤山野狼。


    她摩挲着身体往床边缘移动,幽暗月色下,邓离的颈脖那处动脉微微凸起,一呼一吸之间,能看清某处跳动得欢悦,只要一针下去。


    宋迟穗抽出左手,轻轻拨动红宝石戒指,蹭一声响,露出银白长针。


    她颤抖着,伸手朝她刺去,只见邓离抱紧被子,脸颊埋进被褥里,似在梦呓:“小穗,别怕,我是来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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