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雾起,云重。
无风的夜色让人有些心浮气躁。
沈长柳站在二楼露台,看向静轩阁的后门,指尖在美人靠上轻轻敲打。
“还有多久?”
慎女:“还剩一盏茶的时间。”
江晚舟坐回摇椅上,看着手上的手套,冰冰凉凉的,却无法让她平息此刻身体里的欲/火。
昨晚静轩阁进了贼,秦磐追上去也没抓住那小贼,只是捡到了小贼落下的赃物。
虽说无伤大雅,但慎女担心沈长柳的安危,便想着让沈长柳提前回府,结果回去的路上,沈长柳碰到了一个卖花的盲女。
那少女巴掌大的小脸,白皙滑嫩,柳眉之下是一双漆黑如墨的鹿眼,微微勾唇一笑时,脸颊的酒窝像是装满醉人的美酒,让人一眼便难以忘怀。
沈长柳心动了,也等不及了。
好不容易遇到个这么符合她喜好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就此放过?
如若品尝之后滋味不错的话,沈长柳也愿意将她带回府好好调养。
只是....
“铛铛铛——”
后门被人敲响。
静轩阁的伙计打开后门:“今日这花倒是看着新鲜啊?”
“清晨采摘,特意存了露水保鲜,这时送来才会鲜艳许多。”
“是不错,”伙计查看了一下鲜花的品质,拿出一锭银子递过去,“呶,这是余款,拿好。”
沈长柳看着一双稚嫩白/嫩的手接过那锭银子,眯了眯眼,掰了掰中指指节。
“多谢。”
伙计把鲜花拿进来,关上门。
沈长柳稍稍偏头,慎女颔首,眨眼间便从阁楼消失不见。
江晚舟扶墙慢慢走着,感受到一股轻风浮动,她长睫一颤,脖颈一痛,意识全无。
慎女扛起江晚舟飞进静轩阁。
“啧啧,真是粗鲁。”寒天在一旁看到慎女这一番粗暴的操作,下手果断狠戾,不像随行丫鬟,更像是个无情冷血的杀手。
偷九天神色凝重:“别插科打诨了,先过去。”
寒天收敛调笑:“慎女好说,秦磐你打算怎么解决?”
偷九天逼视寒天:“南柯一梦给我。”
寒天神色一变:“...没有了。”
“你看我信吗?”偷九天觑他,“要不主动交出来?要不我帮你拿出来?”
寒天五官因为心疼纠结在一起,愤愤的瞪了一眼偷九天,转身,鬼鬼祟祟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就..就剩这么多了,你给我省着点用!”
这可是他保命的东西。
“我上次记得瓶子没这么小啊?”偷九天看着玉瓶,也就拇指大小。
寒天目光怨怼:“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
偷九天耸耸肩:“你下次自己在做点呗。”
“再做点?”寒天惊恐的看着偷九天,痛心不已,“你瞧瞧自己说的是人话吗?做南柯一梦的材料有多难找你知道吗?每一个材料都极其珍贵稀有,我找材料都找了三年才做了那么一点点南柯一梦,因为你我用掉了一大半,就剩下这么一点还要被你压榨,你这人真是狼心狗肺!”
偷九天斜他:“再骂一遍?”
寒天抿唇:“....”
他气的扭过身子,双手抱胸,摆出一副“老子再跟你说一个字就是狗”的驾驶。
幼稚得很。
偷九天握紧玉瓶:“别墨迹了,我怕耽搁久了舟儿有危险。”
寒天也是能分清事情轻重缓急的,跟着偷九天翻墙进入静轩阁。
慎女将昏迷过去的江晚舟放在床上。
沈长柳点燃桌上的香炉,坐在椅子上,单手支颐:“把她弄醒。”
她不喜欢无趣死板的人。
哪怕是奋死抵抗,沈长柳也会觉得万分有趣。
慎女点了一下江晚舟的肩膀,见江晚舟悠悠醒来,朝沈长柳躬身,转身离开了房间,并上好了锁。
沈长柳看着江晚舟一脸迷茫无措的坐起来,饶有兴趣道:“醒了?”
“你是...?”
沈长柳刚想说话,就听见她先开口道:“你是昨晚被我撞了的那位姑娘?”
沈长柳眼中划过一丝兴味:“你记得我?”
江晚舟淡淡一笑:“姑娘声音好听,不容易忘记。”
沈长柳勾唇,起身笑道:“我倒觉得你声音更好听,娇滴滴的,让人听起来酥酥麻麻的。”
江晚舟察觉到她走过来,眼底划过一丝警惕:“比不上姑娘。”
“姑娘,我这是在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长柳凑近,看着江晚舟的脸,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触感柔软细腻,就如同她昨晚梦到的那般,爱不释手。
江晚舟受到惊吓,抬手打开沈长柳的手,佯装害怕,后退:“姑娘,你这是干嘛?”
“你说你是静轩阁的送花女,那你可知静轩阁是干什么的?”沈长柳问。
江晚舟脸色一变,支支吾吾。
沈长柳见状,嗤笑道:“看你样子,是知道吧?”
江晚舟抿唇不答。
“静轩阁原本是专门给女子寻欢作乐的地方,后来我将它买下,打造成了属于我自己的酒池肉林。”
“这...这与我何干?”江晚舟颤声道。
“当然与你有关,”沈长柳目光赤/裸火/辣,扫视江晚舟的全身上下,“能遇到你这样一个符合我喜好的女人,哪怕你接近我别有用心,但我还是愿意冒险将你抓来品尝品尝...”
江晚舟眼底划过一丝震惊,面色故作慌张:“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推开沈长柳,手脚并用往床下爬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找我哥哥——”
沈长柳轻易被她推开,也没有强行阻拦她。
江晚舟心生疑虑,刚下床,突然感觉全身一软,双腿无力支撑,从身体深处涌上一股燥热,直充大脑,让她意识逐渐溃散。
“这是....?”
江晚舟闻到空中有一丝淡淡的清香,很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淡,竟能让她中招。
沈长柳捞起似一滩水的江晚舟,扔在床上,看着她极力起身却无法动弹,只能摊在床上,任人宰割。
“是不是觉得很热?很难受?身体很空虚?很想....”沈长柳将江晚舟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想要触碰我,抚摸我?”
江晚舟咬牙用力扯开手,骂道:“不..不想!”
“啧,说谎。”
沈长柳慢条斯理的解开她的衣服,抚摸着她玲珑的曲线:“真软啊,你就像是我家的云中锦一般,叫人爱不释手。”
“哈...啊...”
江晚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呻/吟,那香实在诡异。
沈长柳很满意江晚舟的反应,她俯身下去,想要亲吻那喘/息的红唇。
江晚舟偏头,让她落了空。
沈长柳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目露不满:“你最好是乖乖的,若是让我舒服了,我会好好疼你,要是惹恼了我,下场可是会很惨的!”
江晚舟胸膛上下浮动:“你...你是故意的?!”
“我沈家做到承安国首富这个位置,你觉得我很好骗吗?”沈长柳笑带讽刺,一边摸着江晚舟的身体,一边冷笑连连,“昨晚的故意试探与接近,今日假扮静轩阁卖花女过来引诱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江晚舟瞪大眼,她没想到沈长柳竟然什么都知道,故意引诱她们入局。
那偷九天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想必秦磐定是在暗中伏击他们!?
江晚舟想拿玉笛,可是浑身无力,连手都抬不动。
“是为了金银财宝还是为了沈家密室里的宝贝?”沈长柳轻抚江晚舟的嘴唇,语气中带着蛊惑,“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江晚舟一口咬住沈长柳的手指,含糊道:“你觉得我来这儿...还会想着活着离开吗?”
沈长柳抽手,面上愠气丛生:“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是打算....”
话音未落,沈长柳后脖颈传来痛感,她双目一瞪,两眼一闭,倒在了江晚舟身上。
江晚舟感觉到沈长柳身后的人是谁,那木屋里染上的熟悉药香,顿时眼眶一热,委屈的泪水瞬间留下,呜咽道:“九天....”
偷九天见她衣衫还在,屋里的熏香被她一掌打散,她抱起江晚舟刚要走。
“掌...掌印...”
刚才沈长柳一直带着手套,拓衣无法提取她的掌印。
偷九天把江晚舟交给寒天,撕下江晚舟的一片裙摆:“你们先走,我取完掌印就去找你们。”
江晚舟无力摊在寒天怀里。
寒天看了眼昏迷过去的沈长柳,抬手敲了一下江晚舟的脖颈让她昏过去。
他看向偷九天:“没必要的!”
偷九天淡淡道:“带她离开。”
寒天欲言又止,随即叹了口气,抱起江晚舟转身离开。
偷九天倒了杯茶,泼在沈长柳脸上。
“唔——”沈长柳清醒过来,看到面前坐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
若是旁人定会以为面前之人是个男子,但沈长柳御女无数,自然清楚面前之人的性别。
“你是谁?”沈长柳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门外,无人赶来。
慎女或许能中招,但是秦磐不该没有反应过来保护她。
“在找人吗?“偷九天歪头一笑,“秦磐还是慎女?”
沈长柳心下一惊:“你是何人?想要什么?”
偷九天指尖在桌面轻轻敲打,并未回答沈长柳的问题。
嗒——嗒——嗒——嗒——
指尖每落下一次,沈长柳的心肝便跟着一颤。
安静的氛围下滋生的恐怖在沈长柳身上形成了一股无法抵抗的重压。
她忍不住再次开口:“你...你到底是谁?!”
偷九天抬眸,伸出手,五指收拢的瞬间,沈长柳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拖拽过去。
“唔...你...”沈长柳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刚才是不是两只手都碰了她?”
沈长柳被掐住喉咙,说不出话,只能瞪大满是恐惧的双眼。
“嘶...我记得你好像全身都碰了她,”偷九天苦恼道,“那真是可惜了。”
她抬手,抚上沈长柳的肩膀。
只听见“咔哒”一声,沈长柳脸上浮出痛苦的表情,喉咙被捏出,发不出一声痛吟。
偷九天的手每移开一下,骨骼碎裂的声音便轻响一声。
沈长柳的脸已从一开始的涨红变成了毫无血色的惨白,整个人似是脱线的木偶瘫软在偷九天手上。
“你知道人的骨头有多少吗?”
沈长柳没有应答她。
偷九天好心告知:“一共是206块,你有没有数我刚才捏碎了多少块啊?”
“我忘记数了,”偷九天不好意思的看着沈长柳,“不如我们重新数一遍吧?”
沈长柳赤红着眼,痛哭流涕。
一个时辰后,偷九天拿着拓衣走出了房间。
迎面就撞上了苏醒过来的秦磐。
寒天的南柯一梦虽然了得,甚至可以迷晕仙人,但境界不同,迷晕的时效也是不同。
秦磐好歹是地煞境界的武者,南柯一梦只能将他迷晕半柱香而已,若是一开始她和寒天她们一起离开,也不会撞上苏醒过来的秦磐。
毕竟一开始,她们本不想杀人的。
秦磐看着地上已经不成人样的沈长柳,毫无气息可言,已是一具无法挽救的残尸。
“找死!”
秦磐顿时火冒三丈,双手握拳,踏破脚下的青石板,冲上去直逼偷九天门面。
惊人庞大的力量瞬间袭来,仿佛无形的空气都被秦磐的拳头打爆。
此等凶猛磅礴的拳风却在偷九天抬手的瞬间戛然而止。
秦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拳头无法再进一步,像是被凭空卡住。
秦磐涨红着脸,眼底闪过一丝惶恐,怒不可遏道:“你到底是谁?”
偷九天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你配吗?”
秦磐瞪大眼睛,看着偷九天握住她的拳头,下一秒,他的手臂青筋纷纷爆裂开来,手骨寸寸断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啊——”
偷九天运掌,击向秦磐的丹田,秦磐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摔入庭前的湖泊当中。
渐渐地——
湖水变得赤红。
偷九天回到木屋,见寒天焦急走出来,“舟儿姑娘身上中的是蚀骨香,这玩意恶心的很,无药可解,需要得交合才可解毒,否则会把人活活熬死。”
偷九天看了眼床上痛苦难熬的江晚舟:“若是用内力逼出来可以吗?”
寒天不解道,“你干嘛不直接....”
剩下的隐于口中,两人却心知肚明。
“你就告诉我行不行?”
寒天啧啧两声:“行,反正你仗着内力雄厚和自身的功法了得,随便你折腾。”
“有简单的解毒方法不用,非要头撞南墙。”
偷九天走进去,关好门。
刚靠近江晚舟,她便像是藤蔓一般缠住她。
“九天...九天,我好难受....你救救我....”
江晚舟抱紧偷九天的脖子,不停地亲吻着她的脖子,用力撕扯她的衣服,试图与她肌肤相贴。
偷九天撤下她的双手,“舟儿,我是谁?”
江晚舟被偷九天扯开,委屈巴巴的看着她,虽看不清面前之人容貌,但她知道是偷九天:“九天,你是我的九天,是我喜欢的九天....”
她扑过去,想要亲吻偷九天,奈何她头一偏,躲开江晚舟的吻。
偷九天眸色幽深,拉开江晚舟,无视她的委屈可怜的神情,目光冷的宛若数九寒天。
躲开的举动让江晚舟微微一怔。
可蚀骨香的药性猛烈,江晚舟意识被折磨得越发薄弱,在她又一次想要扑上来的瞬间,偷九天一掌打晕她。
她抬手附在江晚舟后背,运功逼出那“蚀骨销魂”的毒药。
江晚舟呕出一口气,竭力的向后倒去。
偷九天抱住她,没有动,只是低头看着那汗淋淋的小脸上还有着因为她的拒绝而委屈的小表情。
“你委屈个什么劲儿?”偷九天戳了戳她的脸颊上的酒窝。
该委屈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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