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快醒醒啊,您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啊!”一道凄厉的女声直往谢衿耳朵里钻。
谢衿头疼得厉害,他想睁眼看是谁在他耳边哭喊,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那道女声还在不停地说着谢衿听不懂的话,谢衿只当这是在做梦,强迫自己继续睡觉。
迷迷糊糊中,谢衿脑海中突然多了一些不属于他记忆的片段,不仅如此,还多了一本他没看过的书。
那本书仿佛是长了手一般,竟然自动翻起页来,谢衿就这样被迫在梦里看完整本书,一直到最后一页翻完,谢衿才发现这是一本脆皮鸭团宠文。
团宠是一个叫谢桥的主角,谢桥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竟然和他同名,而书里的谢衿却是个出场不多的痴傻炮灰。
谢衿:......
谢衿愈加觉得头疼,虽然觉得在梦里看完一本书的事情很让人匪夷所思,但是谢衿却没太当回事。
好在那本书最后离开了谢衿的脑海,而原本在他耳边哭喊的女声也消失不见,他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
等谢衿睡饱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车顶,而是一层厚厚的帷幔。
谢衿一愣,他忙闭上眼睛再睁开看到的却还是那层厚厚的帷幔,谢衿怔怔地看着帷幔,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
“二少爷,您终于醒了,呜呜呜。”
谢衿之前听到的女声又猝不及防地传了过来,谢衿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眼前这个激动的圆脸女生。
“二少爷,您渴不渴,想不想喝水?”圆脸女生见谢衿看她,立马端过一旁矮凳上的碗问。
谢衿看着圆脸女生身上古装造型的衣服,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谢衿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嘴唇,轻声道:“桃溪......”
“二少爷,我在,您有什么吩咐?”桃溪听见谢衿叫她,忙凑上前道。
与此同时,桃溪松了一口气,还好二少爷还能认出她来,可是她瞧着二少爷的眼神,怎么看着比从前更加呆滞,难不成摔了回山崖摔得比之前更加痴傻了?
想到这个,桃溪眼睛红了一圈。
谢衿只是尝试着喊出一个名字,没想到竟真有人答应他,他刚才喊的人正是梦里那本书中谢衿的贴身丫鬟桃溪。
谢衿自小聪明过人,稍一思索就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如果他不是在做梦,那么他就是穿书了,不仅如此,还穿成了书中那个和他同名的痴傻炮灰。
而他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告诉他,他并不是在做梦。
谢衿生无可恋地盯着头顶的帷幔,这叫什么事,他刚高考完,只不过是在他爸给他安排出国旅游的专车上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就穿书了。
不可以!
谢衿猛地坐起身,他要想办法回去。
他还没好好享受高考完美好的生活,怎么能穿到这种地方。
而且以他的水平,国内名校肯定任他挑选,他还没有好好享受他的大学生活啊!
可是,还没等谢衿坐稳,腰间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床上。
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随之传到谢衿脑中。
别想了,你回不去的。
听到动静被吓了一跳的桃溪赶紧掀开谢衿身上的被子,只一眼,她的眼角就渗出泪水,她哽咽道:“二少爷,您别乱动,您腰上的伤口很深,都渗出血了。”
桃溪连忙叫来外头候着的小厮川儿,拿了药和布,重新给谢衿换药包扎。
谢衿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才想起来书里这会他应该是摔下了山崖,原主不幸摔死,而他正好穿了进来。
只不过腰间被山上的石头狠狠地豁开一道口子,此刻疼得厉害。
腰间剧烈的疼痛让谢衿更加生无可恋,他木着一张脸任由桃溪给他处理伤口。
等桃溪帮他包扎完,谢衿才清了清干哑的嗓子道:“桃溪,我想喝水。”
桃溪闻言应了一声,端过矮凳上的碗小心地扶起谢衿,准备喂谢衿喝水。
谢衿哪习惯别人喂他,便伸手接过桃溪手中的碗喝了起来。
桃溪愣了一下,从前二少爷不管是喝水吃饭都是她喂的,现在怎么自己喝起水,不过谢衿虽然痴傻,但毕竟是主子,桃溪便不再多言。
她接过谢衿手里的碗温声道:“二少爷,您歇着,我在外间,有事您叫我。”
听到谢衿“嗯”了一声,桃溪才转身出去。
腰间的伤让谢衿不敢再乱动,他仔细回想如今他的处境,按照书中记录,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大楚王朝,而他此刻的身份则是当朝吏部侍郎谢怀远的嫡次子。
书中谢衿还有个嫡亲哥哥谢呈,谢呈对原主还算不错,但谢呈志在保家卫国,在原主十二岁那年便戍边关外,至今从未归家。
按书中描述,戍边关外的谢呈并不知道原主在家中处境,还是在原主摔下山崖死了之后,谢呈才从关外赶回来。
回来后才得知发生在原主身上的事情,却为时已晚,谢呈悲痛,对谢家更是失望至极,自此在边关便再没回来。
原主虽是嫡次子,但生性痴傻,生母死得早,又不受他爹谢怀远的待见,整个人活脱脱就是谢怀远二房庶出弟弟谢桥的对照组。
谢桥虽是庶出,但是才情却比原主高出很多,自然备受宠爱,不仅如此,在外人提到吏部侍郎谢怀远时,全部都是称赞谢桥,对原主是能不提就不提。
久而久之,谢怀远对原主更加不待见,不过原主生母娘家父亲是当朝太子太傅,所以在吃穿用度上谢怀远并不敢短了原主。
原主活了十六年,也算是平安长大,可若是他不痴傻,便能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受了多少委屈。
父亲自原主出生便很少抱他,原主长这么大还未曾和他一起用过膳。外人设宴,小辈能出席的,谢怀远全部都带着谢桥。
就连原主每回的生辰都谢怀远当做不知道,而谢桥的生辰却大摆宴席,恨不得把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全部请过来。
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小事,数不胜数。
而原主虽然脑子不甚清醒,却对书里的主角攻秦仲宣情有独钟,秦仲宣是大楚王朝丞相秦牧嫡子,是大楚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
原主此番摔下山崖,就是为了去找秦仲宣,不料半路中,所乘马车上的马突然受惊,拉着原主一路狂奔,最后摔下山崖。
除了这件事,原主还为了秦仲宣做过很多傻事,比如不管不顾地夜闯丞相府,只为见秦仲宣一面。
还有一回,原主听说秦仲宣喜欢吃桃花酥,偏要跟人学着做,当他把做好的桃花酥递给秦仲宣时,秦仲宣看着黑糊糊的一坨东西,当即黑了脸。
原主追着秦仲宣满京都跑这件事,着实给京都府里的人增添了很多笑料。
然京都府谁人不知谢桥和秦仲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原主在秦仲宣面前再怎么刷存在感,秦仲宣都不会正眼瞧他。
可原主像是感受不到秦仲宣对他的冷淡,还是一如既往地追着秦仲宣跑,就差把一颗心捧到秦仲宣面前。
作为原书主角受的谢桥知道秦仲宣对他的心意,自然也从未把谢衿放在眼里。
倒是谢怀远每次都气得不起,大骂原主辱没门风,特别是这次原主为见秦仲宣掉落山崖,谢怀远更加怒火中烧,只在京都随便给原主找了个大夫,看都没来看原主一眼。
谢怀远大夫不知是得了谁的吩咐,只随意给原主清理了伤口,并没有用什么好药材,还是桃溪偷偷溜出府买了些药材,每日给原主换药。
谢衿就这么躺了三天,期间脑中无数次涌现出要找机会离开这里的想法,可是每次这一想法刚出现,之前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就跳出来提醒他,他回不去了。
谢衿无奈,只好接受自己穿书这一事实,并努力把在梦里看过的书情节记了下来,毕竟古代不比现代,只要稍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
他可不信原主摔下山崖这件事是个意外。
在床上养了三天,谢衿感觉腰间的疼痛稍微减轻了一些,便想下地走走,却听到门外传来的吵闹声。
“你这贱婢,谁准许你出府的,看我不打死你!”尖利的嗓音让谢衿蹙起眉头,他步履缓慢地走出门,就见一个身着粉衫的女子正抬手扇桃溪耳光。
“四小姐,二少爷受伤了,我是不得已才会去买药,您饶了我。”桃溪被这一巴掌扇地歪向一旁,可还是跪在地上不住地求情。
粉衫女子显然不想听桃溪废话,她似乎是嫌打得手疼,便转过头看了眼身旁的丫鬟。
那丫鬟领会到粉衫女子的意思,伸手就要继续打桃溪。
谢衿看了眼桃溪身旁散落的药材,知道这几日桃溪一直出府给他买药,也知道谢府家规很严,一般丫鬟不经允许不能出府。
眼看着丫鬟的手就要打向桃溪的脸,谢衿立刻出声喝止:“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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