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干什么啊。”谢衿被吓了一跳,“我请他吃饭,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那为何外面都在传你和萧谙风昨晚共度良宵?”林越淅显然不信,他眼神紧紧盯着谢衿,试图从中看出一点异样。
谢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脸震惊,“谁说的?”
“不管是谁说的,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林越淅语气有些焦急。
“当然......”谢衿吸了一口气,“不是真的。”
“好吧。”林越淅喃喃道。
谢衿:......
怎么听着他还有些失落?
林越淅沉默了片刻,忽又抬起头对谢衿道:“你喜欢男子我知道,但是你别喜欢秦仲宣,萧谙风虽然也不是最合适人选,却比秦仲宣合适。”
语气十分诚恳,似乎是真心为谢衿提建议的。
“什么跟什么啊,谁说我喜欢他了。”谢衿忍无可忍给了林越淅一记爆栗,他是喜欢男人,但也不至于是个男的他就喜欢。
“真的?”林越淅闻言吊着眼睛问谢衿。
林越淅问完,上堂钟声便响了起来,谢衿不再理会林越淅,他转身坐回座位上。
今日上午是张夫子的算课。
谢衿在智成院上了这么长时间的学,还是第一次上算课。
算课,顾名思义便是算学课。
算学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谢衿来说,简单很多,他早在前几日就把算课所用的《算篇》研究了底透。
张夫子踏着钟声从智成院外走进来,到了课室正中央,他看了眼底下无精打采的学生,拿过书案上的戒尺重重地砸了一下。
课室里原本还耷拉着脑袋的学生们纷纷挺直了腰板。
“你看看你们,像是学习的样子嘛,无精打采的模样看着真让人心烦......”张夫子还未开始上课,便先进行一顿责骂。
谢衿瞬间想到从前带过他高中数学的老师,很巧,那老师也姓张,同样喜欢在课前把全班学生骂一顿。
张夫子整整骂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正式开始上课。
“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张夫子拿起书本读了起来。
谢衿虽然对这鸡兔同笼的题型了若指掌,但还是认真听张夫子讲题。
张夫子课上到一半,底下又睡倒一大片,只剩下谢衿挺着腰专注地听讲,张夫子不由多看了谢衿两眼。
眼见睡倒的学生越来越多,张夫子又敲了下戒尺,昏睡的学生才又强打起精神坐起来。
林越淅睡得正香,被张夫子这一戒尺敲醒,自然满脸不爽,可也不敢说什么。
林越淅百无聊赖地玩着笔搁,无意间转头看到专心听讲的谢衿,突然来了兴致。
他把书立起来挡在面前,转头朝谢衿地方向“欸”了一声。
谢衿瞥了一眼林越淅,并没理会他,林越淅急了,他又往左侧凑了凑,“谢衿,我们......”
林越淅话还未说话就被一道严肃的声音打断。
是张夫子,“林越淅,你站起身来。”
林越淅身体一僵,他站起身看向张夫子。
张夫子并未责备他,而是道:“良马初日行一百九十三里......”
林越淅原以为张夫子会把他狠狠地骂一顿,却没想到仅是问了他问题,可是这绕来绕去的问题他也不会。
“你把此题答出来,答不出来就去后面站着。”张夫子见林越淅神游天外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他忍着怒火道。
林越淅题目都没听明白,更别说回答了,他半晌没说话,张夫子愤怒地站起身,他拿着戒尺正准备狠狠地把林越淅训斥一顿,却听谢衿道:“张夫子,良马十五日所行里数约为一千三百九十八里。”
张夫子闻言震惊地转头看向谢衿,他不信谢衿竟然在短短几息间便答出此难题,他又出了几道题,谢衿皆答出了正确答案。
“好好,难得一见的人才。”谢衿的对答如流让张夫子喜笑颜开,他此刻已顾不上林越淅,林越淅坐下身给谢衿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课上剩下的时间,张夫子都仿佛如获至宝一般,拉着谢衿问东问西,看那个劲头,像是要把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谢衿。
谢衿也很谦逊,他仔细听张夫子的见解,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下堂钟声响起好长时间后,张夫子才恋恋不舍离开课室。
“他怎么那么能说?”林越淅不满地盯着张夫子后背嘀咕。
“吃饭去了。”谢衿放下手中的书,斜睨了一眼林越淅道。
林越淅忙跟了上去。
二人照旧去智启院找粱鹤轩,不料却在门口碰到了秦仲宣。
秦仲宣皱着眉看向谢衿,脸上是满满的嫌弃。
谢衿瞧了个正着,但是却没当回事。
今日不知怎的,粱鹤轩迟迟不出来,智启院的人看着谢衿站在门外不由围了上来。
他们从前就喜欢以嘲讽谢衿来取乐,平日找不着机会,现在人自己送上门来,没有白白错过的道理。
“哎哟,这不是昨夜刚与人共度春宵的谢衿嘛,今日还下得了床?”满是嘲讽的话语从一男子嘴中吐出。
接着立马有人附和道:“前段时间还对暄和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转头就巴结上萧谙风,脸皮之厚让人叹为观止。”
有人带头便有人跟风,刹那间无数奚落谩骂朝谢衿袭来。
“是谁在满口喷粪?”林越淅简直要被这一群人气死了,他站出来与人对峙。
奚落谢衿的人并未因林越淅的话恼怒,反而是嬉笑两声道:“西璟,你从前不是最讨厌谢衿的嘛,最近怎么如此向着他了,莫不是他也给你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把你给迷晕了?”
“滚犊子。”林越淅板着脸骂了回去,顿了顿他又郑重其事道:“从前是我不了解谢衿才会针对他,从今日开始,谢衿便是我的兄弟,你们骂他就相当于骂我。”
林越淅在智简书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他要罩着的人没人敢多说一句。
毕竟林越淅从小习武出身,一眼不和就上拳头,再加上父亲是户部尚书,自然无人敢招惹。
林越淅此话一出,惹得众人万分惊讶。
要知道即便是石照,也担不起林越淅一声兄弟,整个智简书院恐怕只有梁鹤轩能与他兄弟相称。
听到林越淅话的谢衿一愣,他和林越淅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和他玩在一起纯粹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没想到林越淅竟然把他当成了兄弟。
谢衿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在他受人奚落诋毁时,林越淅第一个站了出来。
此时,梁鹤轩也从智启院走了出来,林越淅远远地和人打了招呼,三人一同往梅香阁走起。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到了梅香阁,三人刚一落座,梁鹤轩便忍不住问谢衿:“你和萧谙风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哎呀,先吃饭,饿死小爷我了,今日要不是谢衿,我又要被张夫子罚站了,我要好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林越淅故作夸张地捂住胸口道。
梁鹤轩笑骂一句“你活该”后,便也没再追问。
等用过午膳,三人照例去了翠微亭,这时梁鹤轩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谢衿这才把昨晚在知味阁发生的一切讲了一遍。
“萧谙风抱你上塌?”林越淅一脸震惊。
“你扑到了萧谙风身上?”梁鹤轩一脸坏笑。
谢衿:......
重点是这个吗?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谢衿扶额,他正了正色看向林越淅道:“西璟,你有没有告诉其他人我在知味阁宴请谙风兄长一事?”
林越淅一愣,“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谢衿轻声道,可能是他多想了,也许昨日秦仲宣出现在知味阁只是一场巧合。
粱鹤轩见谢衿正色便不再揶揄,“你昨日真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不再缠着秦仲宣了?”
“对。”谢衿点了点头。
“为何?”粱鹤轩不解。
林越淅嗤笑一声,“还能为何,当然是因为秦仲宣此人非良善之人。”
谢衿无比赞同此话,他看着林越淅的脸,突然勾起唇角道:“你为何如此讨厌秦仲宣,难道是因为你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林越淅疑惑。
谢衿想到原书中的情节,嘴角弯得更加厉害,“因为你心悦谢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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