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送申请了第二次。
又被拒了。
罗送严重怀疑自己不会连主线玩法都没摸到,就成了个光看风景的观光者吧。
虽然他的运气一向不怎么好,但也没糟糕到这种地步?
连个参与奖都不给?
罗送不信邪,又点了第三次申请。
出乎意料,秒进了群。
进群后,率先入眼的是群名,“除灵社团(13)”,接着就是底下一下子刷出来的好几条信息。
赵松文:进来的人记得改群名,等等,不对,怎么又进来了一个人?谁拉的?
吴微微:不是说这次活动就12个人吗?
施槐岭:我拉的
这位叫施槐岭的一句“我拉的”,直接让原本在说话的人都冷了下来,有些尴尬。不过十几秒后,有人打破了僵局。
余乐:刚才不是退了一个人吗?
谭开:我的锅我的锅,我手快也放了一个进来
吴微微:那现在怎么办?让谁退群
看着群内闪动的消息,罗送差点被口水呛到。
进了群竟然还有退群的风险?
这开局对他是不是太不友好了?
在罗送思索该怎么有效推销自己,编点谎话唬人,并且劝退另一位进群的小伙伴时,有好心人先一步帮他解决了问题。
谭开在群内说道:“来都来了,大家也是为了捧了我们的场,要不就算了,多一个人也挺热闹的。”
只是个活动,多一个人也不会损害了大家的利益,而且谭开说得也挺有道理的,搞这种活动就需要人多才好玩。
群里的大家纷纷赞同了谭开的决定。
峰回路转,罗送成功留了下来。
十一位新成员到齐,群主赵松文在群里艾特了全体,发了个所有人都能看到的通知。
赵松文:明天下午4点,大家南门集合,我们订了大巴,直接去b市的白湖渡口,到时候再搭船到长安医院,任何人都不要迟到了!
罗送没料到明天就是六月一号,还真是赶早不如赶巧。
为了明天的活动,罗送收起了手机,决定出校门去买点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天下午,随便凑合吃了顿晚饭后,罗送背着单肩包提前来到了南门。他不是最早到的,在他之前,已经有四个人来了。
罗送不认识他们,所以点头示意了下,便默默找了个角落躲起了懒。
之后,陆陆续续又到了几个人。
等到六点的时候,差不多人都齐了。
赵松文拿着名单开始点人数,罗送则在旁边打量起了这次团建的小伙伴。这次社团活动一共13个人,其中5个女生,8个男生。
这些人中,罗送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里面一个顶着一头白毛,耳廓上打了好几个耳洞,脖子上手上都带着一串银链的男生。
高挑清瘦,五官俊秀,气质斐然,好看得让人不禁多看了两眼。
在罗送打量着其他人的时候,其他人也在观察他。
如果说白毛小帅哥是因为漂亮得令人瞩目的话,那罗送就是因为他的身高,还有他一头盖住了眼睛的卷毛而让人无法忽视。
对比白毛小帅哥,罗送的打扮多少让人感觉有些土气。
土归土,他骇人的身高还是让旁边的男生没忍住问了句:“你应该有一米九吧?”
罗送这次给自己定的是纯情社恐的男大学生人设,所以回话的时候微低着头,只回了一个语气词:“嗯。”
就很社恐。
这种终结者式的聊天,顿时让话题中道崩殂。好在这时候,赵松文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赵松文道:“可能有人还不认识我,我是除灵社团的社长,也是这次活动的主要负责人。在活动过程中,大家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然后在出发前,让我们先互相做个介绍吧?”
大家都是年轻人,能来参加活动的大都是社牛。赵松文刚说完,就有人先站了出来,介绍起了自己。
从他们的介绍中罗送发现,这群人里,只有自己和一个叫陈韵的女生是大一学生,其他都是大他们一两届的学长学姐。
凑巧的是,被罗送多看了几眼的白毛帅哥,不仅是他的同系学长,还是当初放他入群的施槐岭。
因为这点缘分,罗送不禁又抬眸看了对方一眼。
施槐岭大约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头往他的方向望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撞在了一起,不过很快就又分开了。
不久后,他们用交的团费订的大巴车到了。赵松文和副社长谭开连忙招呼众人上车。
赵松文喊道:“座位随便坐,垃圾都给我装进塑料袋里!前面的人别挤着通道,赶紧进去!”
罗送人高腿长,上车后直接坐到了后排的位置,然后从包里取出了耳机戴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昨天晚上他闲着无聊做过一些功课,知道从他们学校出发到隔壁市,需要2个小时的车程。
罗送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人,他打算在这2个小时里,好好补个觉。
车内吵吵嚷嚷的,罗送没有那么快睡着。在他阖着眼,心里默数着1234的时候,身边坐下了一个人。
随着对方的贴近,罗送鼻尖萦绕了一道淡淡的青柠味。
还挺好闻的。
罗送好奇是谁坐到了自己旁边,微睁开眼,余光先瞥到了一绺白发。
竟然是施槐岭。
施槐岭误以为是自己弄出来的动静影响了罗送,轻声道:“抱歉。”
声音清冽透亮,如一弯清泉沁人心脾。
罗送挑了挑眉,觉得这人的性格和外表还真是不一样。
看着桀骜不驯清高脱俗,没想到还挺讲礼貌。
罗送不忘自己的社恐人设,低沉着嗓子摇了摇头:“没关系。”
施槐岭看着高大的罗送隐在逼仄的角落,莫名想起了家里曾经养过的金毛。
罗送和施槐岭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彼此都很陌生,说了两句话,气氛便静谧了下来,谁也没在开口。
坐在施槐岭左侧的余乐,等车开后,整个人就兴奋了起来,忍不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晚上跑荒郊野岭去的人,大概也就只有我们了。也不知道凌晨的时候,那边冷不冷,这次出门我就带了一件薄外套。”
“不过就呆一晚上,就算真冷,也不是不能忍。”
坐在他们前面的谭开闻言,笑着道:“你到时候要是冷了,我可以把外套借你。”
一旁的长发女生李子雯打趣道:“得了吧,余乐和施槐岭的关系最好,真要借也是找施槐岭借啊。”
余乐点头赞同:“没错。”说着,偏头望向施槐岭,问道,“兄弟,你会借的吧!”
吴微微看着施槐岭清隽的脸庞,突然插了一嘴:“你一个男生能冷到哪去,施槐岭还不如把衣服借我,我都没带外套。”
罗送挑了挑眉,瞥了眼备受欢迎的施槐岭,抱着看戏的态度想看一下对方会怎么选择。
施槐岭冷着一张脸,谁都没选,只是打开了手机,说道,“现在是6月份,最低气温26度。”
余乐和吴微微瞬间哽住。
罗送倒是勾了勾嘴角,差点笑出了声。
坐在车窗旁的陈韵看着渐渐缩小的校影,迟来的胆怯浮上了心头,小声地跟领座的朋友说话:“那个长安医院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车内空间不大,虽然她压低了声音,但旁边的人都听到了。
“都上车了,你不会现在才来害怕吧?”
吴微微口气很重,明显是把刚才从施槐岭那受挫的气都撒到了陈韵身上。
“我……我就是单纯问问。”被朋友拉来的陈韵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得只能弱弱地解释,“之前表白墙上很多人都说那里有、有脏东西,讲得一板一眼的,我就在想会不会是真的。”
虽然天还没黑,但陈韵却是连个“鬼”字都不敢说。
陈韵这话一出,车上其他人面面相觑,本来闲聊着的人也不说话了,气氛霎时冷凝了下来。
陈韵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赵松文都无语死了,他们是什么性质的社团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临到头还搞了这么一出。
当时到底是谁招了个这么会煞风景的人进来。
谭开打圆场道:“哎,怕什么,咱们人多势众,真要有鬼,光阳气就足够令鬼害怕了!”
穿着工装的平头男生开起了玩笑:“谭开还是处男,到时候真撞鬼了,我们就让他对着鬼撒把童子尿,肯定尿得那些鬼嗷嗷大叫。”
谭开笑骂道:“我可去你的,你又知道我是处男?你趴我床底了?”
众人被他们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气氛转眼又活络了起来。
陈韵吁了口气,在不敢说话。
历经两个多小时,白湖渡口终于到了。
此刻,湛蓝色的海水已经被余晖染成了金黄色。偶有几只鸟雀从海面飞过,掀起阵阵波光。
港口偶有一两艘游船驶过,伴着“呜呜”几声鸣笛声。
搭罗送等人过海的船在渡口已经等了好一会,驾船的老头见到他们的人后,忙撇下嘴里的烟,喊声唤道:“这边!”
等众人纷纷上了船,这个看起来已有六十多岁的鹤发老头操着一口带方言的塑料普通话,问道:“你们一群学生仔不上课,跑对面干嘛去呢?”
赵松文早就打好了腹稿,扯谎说:“我们社团活动,打算在那边搭帐篷晚上看星星。”
“星星有啥好看的哟。”老头子一脸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的表情,最后只扔下了一句“你们这些学生可真够闲。”的话,转身进了船舱,把船开出了渡口。
罗送对此表示特别的认同。可不是闲的吗,好端端地去找鬼玩耍,要是在现实世界,这就是妈见打行为。
老头子的船有些破旧,但开起来还算稳健。船身体积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甲板站不了什么人,大家只能都聚到了室内来。
室内有好几排固定的桌椅,能看出这位老头平时用这艘船还拉过不少客人。
大家随便找了个位置,或站或坐。有人透过小窗望着外面被卷起的破浪;有人三三两两聚一起聊着八卦;还有人跷着腿,玩起了手机……
罗送靠坐在一旁,随着起起伏伏的船身打起了瞌睡。在他快要睡过去时,忽然听到余乐说话。
“这墙上怎么还挂了一串钱?”
之后是施槐岭的声音:“看起来像是一串五帝钱。”
五帝钱,驱邪化煞保平安,看过电视剧和小说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
余乐显然也是了解过这方面的,煞有其事道:“海上也不见得安全,开船的求个平安,好像还挺正常。”
话音刚落。
那串着的五帝钱的红绳随着船身晃了几下,便在施槐岭和余乐眼前,发出“撕开”的一声,一分为二,断成了两节。几枚古旧的五帝钱顺势叮叮当当撒了一地。
怎么看怎么……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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