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就是这里。”
走了几米,余乐指着一间靠角落的病房喊了两声。众人相继进入,最后一人顺手拉上了门。
关海朝被放倒在了床头柜边,用几张遮帘盖成了一团,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罗送瞅见了,怀疑余乐和陈智是想把关海朝弄得窒息而亡。
“你们看,这是不是很安全,完全看不到人在里面。”余乐不仅心大,现在还挺骄傲的,他过去拉开遮帘的时候还顺便自卖自夸了一波。
只是当遮帘拿掉后,他却傻住了。
人呢?
此时,摆在面前的是另一张脏兮兮的床头柜。至于原本躺在里面的关海朝,却不见了踪影。
陈智连忙上前:“怎么可能,我们的确把关海朝放在这里了啊?”
施槐岭琢磨道:“关海朝难道醒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床底下飞扑了出来,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径直砸向了余乐和陈智。眼看着就要见血,罗送揪着中年男鬼就甩了过去。
中年男鬼一脸惊恐:“为什么又是我???”
“啊啊啊!!!”
“砰——”
随着一声尖叫和两声轻响,中年男鬼裹挟着那道黑影一块砸落在了地上,在他们身边,还落下了一张椅子。椅子因为受到冲击,沾地后椅子腿就瞬间断开了。
余乐和陈智看着那张椅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只知道自己在危急关头又捡回了一条命。
施槐岭打开手电筒,借着光扫向了黑影。
那熟悉的五官——不就是以为失踪了的关海朝吗?
陈智愤愤不平道:“关海朝你有毛病啊,自己人都打?”
关海朝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不是鬼?”
余乐骂道:“你全家才是鬼。”
“卧槽。”关海朝在确定他们真的是人后,激动得推开了中年男鬼,扑向了他们,兴奋地道,“真是你们啊,操,吓死我了,我以为又来了几只鬼要我命。妈的,我还以为死定了,没想到……哈哈哈峰回路转,我竟然还能见到陈智你们!!”
罗送很想说他们中间,还真有一只鬼,但怕把关海朝再次吓晕过去,决定还是不多此一言了。
“你还是我和陈智从厉鬼那里背出来的呢。”余乐嘿嘿笑道。
陈智吐槽:“就是没想到差一点就被你干掉了。”
关海朝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正当防卫,条件反射吗?总之谢了,兄弟们。”
施槐岭等他们叙完旧,问关海朝:“你们和陈智分开后,发生了什么事?陈韵为什么不在你身边?”
提到这事,原本还很开心的关海朝耷拉下了一张脸:“我们和陈智分开后没多久就撞鬼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见到了陈智。当时也没多想,以为他是被你们放了,然后过来找我们的。开始的时候,他还很正常,但后来就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偶尔还念叨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悚人得很。后来,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握着一把斧头追着就要砍我们。”
“我和陈韵吓得到处乱跑,然后就跑散了。我找了一间病房躲了很久,确定陈智没追来后才敢出门去找陈韵。本来都想着没那么容易找到人的,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了她。当时还觉得自己运气太好了。谁知道高兴没几分钟,我又看到了另一个陈韵。两个陈韵站在我面前,我人都傻了。”
两个陈韵,关海朝根本分不清真假。但是要和她们在一块,又怕得要死。但没办法,关海朝的良心又让他不能完全丢下陈韵不管,只能硬着头皮跟两个陈韵相处了起来。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他尿急要上厕所,上完厕所出来,发现队伍里竟然又多了个“自己”。
这下好了,他不仅要分辨谁是真的陈韵,还要证明自己是自己。
罗送听了,感叹了一句:“贵圈真乱。”
余乐小声嘀咕:“这都啥烧脑情节。”
施槐岭相比他们,认真了许多:“多出来的那个陈韵,应该就是攻击我们的女鬼变的。至于多出来的关海朝……”他看向了一旁努力把自己存在感减弱的中年男鬼。
关海朝继续道:“为了证明我们自己是本人,我们还吵了起来。再后面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就看到有个陈韵表情好像有些不耐烦。后来我莫名其妙就晕了过去,直到现在醒过来看到你们。陈韵后来怎么样了,我也和你们一样一头雾水。”
罗送闻言望向了中年男鬼:“知道你撒谎,就是没想到里面竟然连一句真话都没有。”
中年男鬼尴尬地笑道:“哈哈……我都是被那女鬼逼的。”
关海朝这会儿才想起询问中年男鬼的身份:“这男的是谁?”
罗送把他像球一样踢到他们的中间:“那只假扮过你的胆小鬼。”
“……鬼?”关海朝咽了咽口水,迟疑地道,“是我知道的那个鬼吗?”
“嗯。”施槐岭点了点头。
关海朝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
罗送:“这也太不禁吓了吧。”
施槐岭睨了罗送一眼:“下次委婉点。”
罗送耸了耸肩,把目光重新放回了中年男鬼身上:“所以后来呢,陈韵被你们藏哪了?”
“就藏在厕所附近的一间病房里。”中年男鬼畏缩道,“兰姐,就是你们杀掉的那只女鬼,想留着小姑娘后面慢慢吸精气。男的她不要就给了我。”
余乐不解道:“你们当时为什么不直接上他们身啊?”
中年男人岔岔不平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吗?你们活人尤其年轻人阳气重,我们上身待不了多久还难受。电视剧里面那些说上身就上身的鬼都是骗人的!”
余乐乐了:“突然觉得鬼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施槐岭在旁边提了一句:“你忘了刚才那只女鬼了吗?”
余乐:“……我收回前面的话。”他怎么忘了,鬼还能物理攻击!
知道了陈韵的下落,等会可以再去找。现在主要还有个问题是罗送想知道的。他踢了踢中年男鬼:“说一说,当初这所医院报废的原因。”
中年男鬼见识过他们杀鬼的过程,哪里敢再说谎,他诚惶诚恐道:“我是这所医院还没出事时就死了的,很多事情其实都不太清楚,倒是死后听一些鬼提过。”
“导致这所医院报废的真正原因,大概还要在报废那一年往前推十年。”
“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天气,在这边数公里外的一个隧道口发生了一起连环追尾事故。十多个人在这起事故中受了重伤,被紧急拉到了距离最近的长安医院来。这些重伤的人里,有老人,小孩还有孕妇。而其中的孕妇,就是我要说的关键。”
那孕妇差一两个月就要临盆了,本来是到长安医院来做检查的。她丈夫开的车,车上还坐了男方的父母。在这起事故发生的时候,她丈夫打了方向盘,自己只是受了点轻伤,但父母却遭遇剧烈的撞击当场身亡。孕妇则大出血,情况也非常的危急。
据说这位孕妇怀的还是双胞胎,因为大出血的缘故,进了手术室没多久后,其中一个孩子就在肚子里窒息没了。
倒霉的是,那位孕妇原来还有妊娠高血压综合症,而严重的供血并发症导致手术越发的艰难。
这场手术似乎做了两天,最终还是回力乏天,孕妇和她最后的一个孩子都死在了手术台上。她的丈夫接受不能,当场发疯,致使多位医护人员受伤。之后被送进了警察局关了几天,后面出狱了据说也疯了,消失了大概半年。
半年后的某一天,这人把斧头带进了医院,杀了很多医生和病人。这些死的人里,有几个是当时帮他媳妇急救和接生的医生和护士。最惨的是,那些死掉的病人大都是前来做检查和准备迎接小生命而过来住院的孕妇及其家人。
最终,这个疯子被当场枪毙。但当时血流成河的悲惨画面,成了许多人的阴影。
这件事后又过了几年,长安医院忽然间开始发生一起起的怪事。
其中最骇人的就是,有许多病人说在深夜时听到了走廊传来的拖斧头的滋啦声。有的人听得很清楚,有的人听得模模糊糊。当时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精神出了问题。
而听得很清楚的人,过不了两天,就会被发现被砍死在了医院内的某一处。而那些听得模模糊糊的人,则一天比一天听得越发清楚,仿佛催命符一般。
事实也的确如此,能听到斧头声的人最后都难逃一死。身体被肢解,有的人脑袋被扔在了厕所,有的手脚被扔到了医院外的树林,有的上肢则被丢到了垃圾桶里……这些受伤者的身体到后面都没有完全找齐,有些部分至今都不知道被埋藏在了什么地方。
警察来了又走,一直没有找到凶手。
为了防止混乱,医院一直压着消息。除了受害者所在的楼层,其他楼栋的病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死的人越来越多,消息也越来越压不住。在又一个晚上,有一层楼的病人一夜间全部都被砍死后,这件事彻底爆发了。
很多病人吓得离开了医院,不少医护人员也跟着辞了职。走的走,散的散,医院内一片混乱。医院方还舍不得放弃,遂请了一些得道高僧和道士前来做法。
只是法事做了一个星期,于事无补,死的人还在继续。这回医院方也害怕了,并且不想舍都不行,上头也下了死命令,过了两天,医院就全员撤离了,周边也被全面的封锁了起来。
彻彻底底的,这一片全成了废区。
“等等。”余乐想到那被贴满了符纸的怪异走廊,惊恐地道,“我们现在所在的楼层不会就是……”
“这层楼倒没出什么事。”在余乐准备吁口气的时候,中年男鬼指着楼下道,“下面才是当初一夜间全部人被砍死的那一层楼。”
余乐莫名觉得这地板有些烫脚。
“滋啦——”
“滋啦——”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时断时续的闷声,就像是有谁拖着重物往这边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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