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折戟摇头：“你梦里的石油是从天上淋下来的，估计跟船的问题关系不大。”
石油泄漏可不是什么小事，这绝对是影响整个南海生态环境的大事。
祁淮挑眉：“会不会是变异墨鱼之类的？墨汁也有可能。”
“可能性不小。”时折戟说道，“南海现在已经被彻底封锁了，由上面密切监视，别说大型原油船，就连只海鸟从南海上飞过都得提前申请。”
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原油泄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祁淮被逗笑了：“也太霸道了。”
一道绚烂的橙色悄然升起，祁淮朝着海平面的方向望去，太阳刚露出个头，半边天空红彤彤的，看起来格外好看。
祁淮看了一会儿日出，在太阳跳出水平面的下一秒突然开口：“我想去染个头发。”
时折戟也盯着不远处的日出：“那走吧。”
“不问为什么？”
时折戟从拟态礁石上摸出一把钥匙，礁石本体应该是个沙发：“为什么。”
祁淮睨他一眼：“队长，你问话真的有点敷衍。”
哪有人问“为什么”的时候语气是平的。
时折戟回头瞥他：“一般我都不问。”
“半夜起床没开灯把齐一欢吓了一跳，他说我全身上下就剩眼白了。”祁淮语速快速地吐槽道，“我准备染个奶奶灰，跟我的黑曜石做个区分。”
“那走吧，染完我带你去个地方。”时折戟说道。
祁淮跟上时折戟：“不训练了？”
齐一欢果然是夸张说法，时折戟也不像是什么训练狂魔。
时折戟回他：“现在就属于训练。”
“染发也算？”
“算。”
祁淮没忍住多看了时折戟两眼。
他这个队长，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可不比他弱。
等祁淮跟着时折戟来到“理发店”之后，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家伙，要是早知道时队的理发店是什么研究所，他绝对不会选择来这边染头发。
“时哥，找我有事吗？”邓阳昂顶着他五颜六色头发朝时折戟走来，“您也不染头啊，怎么会想着找我呢？”
时折戟让开半边，将身后的祁淮露了出来：“他染。”
“哟呵，哪来的黑美人啊，这肤色去哪做的美黑？也太纯正了。”邓阳昂凑上前看了看，上下打量一番，“这得染个银灰色才能压得住吧？”
祁淮笑笑：“本来打算染个奶奶灰，银灰也行。”
“就银灰色吧，我这儿的燃料都带暗闪，银灰色更适合一些。”邓阳昂摸了一把自己的七彩头发，沾了满手的闪粉，“喏，就是这样的闪，先说好这不是掉色啊。”
“蝶翅鳞粉？”祁淮有些惊讶，“那能染到头上吗？”
邓阳昂已经转身去调制染发膏了，他朝着时折戟喊了一句：“时哥你给人家解释解释，我这可是正经染发店。”
“你异能特殊，没有异能波动，身体素质也不行，最好用闪粉遮一下屏蔽感知，避免被人家发现你身上没有异能波动。”时折戟三言两语解释完原委。
“想换发色直接找邓阳昂，他一直呆在这里。”时折戟顺手将邓阳昂的微信推送给祁淮。
看样子，时队是打算帮他隐瞒异能有异的事情了。
“行，谢谢队长。”祁淮点点头。
“不应该谢我吗？出力的明明是我。”邓阳昂在屋里嚷嚷了一句。
祁淮笑着喊道：“也谢谢你。”
很快邓阳昂便准备好了一切，他拿着工具来到祁淮旁边：“我这边的染膏跟外面的染膏不一样。按照常理来说，银灰色怎么也得漂几次。不过蝶翅鳞粉本身有着伪装的作用，它能帮你盖住黑色的发根，只留下银灰色的再生染膏。也就是说，只要你不想换颜色，在我这染完头终生不褪色。”
祁淮挑眉：“时队车上的涂料也是你研究的吗？”
“是，我是不是还没有自我介绍？”邓阳昂一边染一边聊天：“我叫邓阳昂，变种系异能闪蝶，收编队编外人员，代号蝶。收编队有不少我研究出来的小玩意，有需要的随时找我。”
祁淮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对方聊着天。
染发的时间不短，时折戟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人聊天。
祁淮利用镜子的反射与时折戟对视，嘴上跟邓阳昂聊着天，眼神一直盯着时折戟没动。
时队这是想干什么？观察他？还是监督他？
邓阳昂涂完染膏，放下梳子时没忍住吐槽一句：“怎么跟我聊天还有空跟时哥眉来眼去的，隔着个镜子也不腻歪的吗？无不无聊你俩。”
没等祁淮说什么，邓阳昂直接把祁淮拽起来，把人推了出去：“行了，我也染完了，不耽误你们接下来的行程。”
祁淮指着自己的头：“这就完了？”
不需要再清洗一下吗？
“不用洗，一分钟之后染膏就自动形成膜，等你们出门估计就差不多了。”邓阳昂把人赶出去之后，迫不及待关上研究院的大门。祁淮一看，里面灯都熄了。
祁淮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向时折戟，等一个解释。
时折戟：“他赶着睡觉，异能者对睡眠要求很低，一天睡一两个小时就足以维持每天的生活。邓阳昂一般习惯这个点睡两个小时，现在到他休息的点了。”
祁淮恍然大悟，怪不得时折戟每天三点半起床训练，原来是异能者身体跟别人不同。那齐一欢的熬夜估计也属于正常情况，那他岂不是……
“所以我是不是在阮小远家的时候就暴露了？”祁淮瞬间联想到六点半还没醒的自己。
时折戟笑道：“是，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异能者。”
尤其是刚觉醒的异能者，他们本身就处于适应异能的阶段，对睡眠的要求极低，一周不睡觉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夸张的事情。
祁淮有些微妙的不爽，也不知道是因为谎言被拆穿，还是因为时折戟一直陪着他演戏。
不过他这份不爽也没持续多久，时折戟接了一个电话，挂上电话之后，他的语气就变得严肃起来。
“南海污染源发生异变，小杰生命迹象在减弱。”
祁淮愣了一下，他瞬间想起梦中的幽灵船，脑海中的荧蓝色光幕自动出现。祁淮看了一眼，人体图旁边的文字还是一串xxx，似乎在提醒他，他们猜测的石油或者幽灵船并不是问题的答案。
“我们现在去哪？”祁淮看向时折戟。
时折戟：“早茶店。”
祁淮点点头，这跟他预言到的画面倒是没什么出入，不过祁淮不用猜就知道，他们去早茶店肯定不是去吃早茶的。
果不其然，时折戟去找了一趟早茶店的老板，问他要了某个地方的钥匙。
紧接着，时折戟开车带祁淮来到了郊区的一家研究所。
研究所内空无一人，时折戟带着祁淮一个仪器前：“带上头盔，专心回忆你的梦。”
祁淮看了一眼时折戟，听话照做。
等他带上头盔之后，时折戟自己在另一台复杂的机器上敲敲打打，记录一串串数据。
记录完数据之后，时折戟将数据导出，这才开口向祁淮解释：“这台机器能够测量你的污染源数值，研究所的人目前不在本队，他们去分队执行任务了。”
“结果是什么？”祁淮取下头盔，看向时折戟。
时折戟关闭机器：“你身上的污染源数值已经超过了小杰，南海污染源异变后的副作用应该会转移到你身上。”
“异变是什么？”
时折戟带着祁淮回到收编队，路上向他解释：“污染源异变是指污染源污染途径发生改变，例如污染源a原本是将变异物种巨大化，发生异变之后，可能它的污染途径就变成将变异物种缩小化。异变是不确定的，一方面异变的污染源会导致已经诞生的变异物种虚弱，另一方便也会增加收编队寻找污染源头的难度。”
“你身上的问题更严重，你跟南海污染源相通。现在南海污染源异变，小杰生命迹象变弱，而你身上的污染源数值却还在稳步上升。照这个速度进展下去，你迟早要被异变成变异物种。”
祁淮身上的数值上升速度太可怕了，时折戟不得不做好最坏打算。
“人类也会被污染源感染？”祁淮有些惊讶。
时折戟摇摇头：“没有先例，但也没有污染源数值这么高的先例。”
祁淮听懂了时折戟的言下之意。
人类虽然没有被异变的先例，但同样也没有像祁淮这污染源数值这么高的先例，因此时折戟并不能给予祁淮准确的答复。
“队长，你现在能感受到我身上的异能波动吗？”
祁淮突然问时折戟。
时折戟停好车，顿了一下：“没有，我知道你什么想法，我正准备去找小杰测试一下。”
祁淮勾起唇角，他的队长还真是跟他一拍即合。
面对异常的数据，第一个想法都是去测试一下他现在能不能与南海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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