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复苏 > 22. 他不后悔结婚。 猫见我的次数都比你多……
    “是嘛?它想我了?”黎阳把视线从屏幕右上角的那一小片下颌线移下来,对上小猫亮晶晶的双眸,“山宝。”


    看到妈妈许久没见的脸,又听到她柔软的嗓音,小家伙的思念之情泛滥成灾,开始对着镜头喵喵叫。


    黎阳被叫得心花怒放,对着那张毛茸茸的小脸笑容满面,“乖,想妈妈了让你爸爸带你下山来。”


    镜头晃了晃,复遥岑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你知道我住的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来看一看孩子。”


    “唉,”黎阳没注意到他这话什么意思,就就着他的表面意思回复了句,“我最近写论文,忙得焦头烂额,它有爸爸照顾就行了,我安心几天嘛。”


    复遥岑嘴角一勾,瞅了眼她那背景,后面是一大片书架,看着确实是在书房。


    “那你忙吧,明天找你吃饭。”


    “明天?小年回家吗?”


    “嗯。”


    “行。你来青山园找我,我在家。”


    “喵。”猫掺和了一声进来。


    持续大概不到五分钟的视频,但是挂完后,钓鱼的人神清气爽,山下写论文的人思路莫名清晰了些,文思泉涌。


    只有那个心智还不成熟的小猫不开心,看着忽然没了的妈妈各种对着手机嗷嗷叫,把河里的鱼都吓跑了。


    复遥岑把刚刚中招的鱼丢入水箱,收杆,拎起箱子,再抱起猫,边往岸上走边哄它:“山宝乖,明天就见到妈妈了。我们先吃饭去。”


    一大一小乘车回到山上住处。


    复遥岑把水箱拎进厨房,猫放在厨房地上它随处可见的猫窝中。


    他处理鱼,小猫安安静静卧在窝里看着爸爸的背影,看累了就蜷缩起来,听着他偶尔短暂挪动的脚步声安心睡觉。


    这一觉不算长,鼻息间很快萦绕着一股浓浓的鱼香味。


    一睁开眼,眼前放着个鱼汤伴着鱼肉的玻璃碗,香气扑鼻,鱼刺全被剔得干干净净的鱼肉柔嫩爽滑,在汤里泛着诱人色泽。


    小猫一个咕噜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一头扎进碗里。


    复遥岑单腿屈膝在它面前,看着小家伙一口又一口,偶尔看看他,圆润的眼珠里都闪烁着开心的光芒,他嘴角也忍不住带笑。


    …


    第二天,黎阳收到父女俩到家的消息,马上从后院小跑到前院找他们。


    宽敞的园子中放着把她平日很喜欢躺的老藤木摇椅,此刻复遥岑卧在上面,优哉游哉;边上的石桌上放着一只圆滚滚的猫,猫怀里抱着个小球,爱不释手地啃着。


    黎阳一边好奇那是什么一边看着猫浑圆的体格,惊讶地问复遥岑,“它怎么??”她指着它肉乎乎的脸和肚子,“复遥岑你怎么把它养成这样?胖成球了。”昨天在视频里看不真切,都没发现它这么圆。


    “哪儿胖?”复遥岑伸手,单臂就把小家伙从桌上捞起来转了一圈,“人家一个小猫咪,又不靠身材吃饭,圆点可爱,非要跟它妈似的,浑身上下没二两肉。”


    黎阳:“……”


    她走近,接过那只看见她很兴奋的猫,亲了两口安抚它呜呜叫的可怜心灵,又把视线从猫身上挪到他那张一阵没见,又帅出了新高度的脸,“怎么了嫌弃我了?”


    复遥岑看着站在他眼前的纤细身影没说话,空气中飘着熟悉的淡淡奶香味,和那晚在他怀里撒娇时的香味一样,让他神思有些不清醒。


    黎阳故作思索,“那夜在山上的浴室,搂得那么紧的,哪哪儿都要摸一遍哪哪儿都不愿意放过的,是锡城太子爷吧?”


    “……”


    复遥岑没想到脑子里正在放映的画面猝不及防被她一字一句详细地说了出来,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仿佛被胶粘住,半寸都移动不了。


    她越说,他粘得越紧。


    黎阳居高临下朝他轻挑眉尾,心中感慨山上是不是空气好养人,复遥岑这脸怎么就没有失控过,对视真是太赏心悦目发不出脾气来:“我没红杏出墙,和别的男人差点来一场吧?”


    复遥岑:“……”


    小山宝被妈妈抱在怀中,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也听不懂这说的什么虎狼之词,它就是很享受这种爸爸妈妈都在眼前的时候,舒服,安全感爆棚。


    复遥岑:“我肯定没嫌弃,只是觉得,你可以再吃胖点,摸起来硌手。”


    “……”她呆住。


    复遥岑伸手抚过她的腰,“你瞧瞧这腰细得……”


    “……”


    黎阳一手抱猫一手迅速去扣住他的手腕,眼眶里闪烁着光,羞愤:“复、遥、岑,光天化日的,你要不要脸?”


    “自己家里,”他吊儿郎当地一笑,“和自己老婆,怎么了?孩子不懂。”


    “……”


    黎阳忽然问:“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下山了,想买避孕套也有,你要把那晚没完成的使命走完?”


    “……”复遥岑敛起笑颜,“我没。”


    “怎么会没?你浑身上下,”黎阳手指着他的心口,“都写着这个想法,‘我想吃了你,黎阳。’”


    他忽而一个轻轻挑眉:“你以为我那晚是因为你第二天要走下山才不碰你?”


    “……”黎阳最怕他忽然的正经。


    他忽然陪着唠嗑起来,她一下子怂了回去。


    复遥岑悠悠起身。黎阳默默后退,“你干嘛?”


    男人裹在一袭黑裤中的长腿踩着青山园淡绿色的石板路,步步朝她逼近。


    小猫啥也不懂,许久没见爸爸妈妈在一块,眼下看着不断靠近的爸爸,越看越兴奋。


    它不知道妈妈的心在它的兴奋中,心快死了。


    黎阳后背抵住了石桌,没地方退了,她坐到了桌子上。


    忽然,复遥岑双手抵在了她身子两侧的桌面,身姿和她紧紧挨在一起。


    黎阳呼吸都停止了,觉得眼前的空气似被什么吸走,她呼吸不畅,“复,复遥岑。”


    他灼热的呼吸伴着清冷的空气钻入她耳朵,“我是怕你真生个女儿出来,你以为什么?没法下山我不能把你丢上飞机吗?”


    “……”


    “老子有飞机,只是养不起女儿罢了。”


    “……”


    黎阳确实没想到他是不想一时意乱情迷,把她弄怀孕,搞得两个人不到三年就收不了场。说到底,还是怕她无法顺利下山嘛。


    她无所适从地低头,看到小猫儿在她怀中抱着个小圆球在玩。


    仔细一看,那是个木头,用木头车出来的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珠子,上面还有字。


    她拿起来看,上面用瘦金体漂亮地雕琢出了“山宝”二字,虽然被它的牙齿咬出了几个小牙印,但是依然精致巧妙。


    她弯起眼睛,明明知道复遥岑在眼前,还是举着小球问猫:“你爸爸给你做的?”


    “喵。”它伸出双爪,抱住木球,咬住,爱不释手。


    黎阳忽然不知道以后两人分开了,这个猫怎么办?是给韶凝养吗?还是……给他养?


    给他的话,他会不会睹猫思人啊?不是说她自作多情觉得他会想她,而是她担心,他要是脑子里总有她的名字在流动,那他以后怎么再结婚呢,他不能真的就不再婚了吧……


    而且他如果再婚的话,她们家小山宝怎么办呢?


    可是要是给韶凝,它以后就见不到妈妈也见不到爸爸了。


    黎阳忽然伤感,后悔,别说生孩子了,就是一个猫,当初也不应该养的。


    “吃饭吧。”复遥岑看她脸色莫名暗淡下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怕他刚刚的话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遂换了话题。


    韶凝知道黎阳这个有夫之妇过节有应酬,所以前两日已经提前回北市了。


    黎阳有一阵没见猫,怕它对家里陌生了,不敢放猫自己在家里玩,就顺便把它一起带去了复家。


    一起去吃饭的大嫂见了它,兴高采烈,“黎阳把猫养得超好啊,天呐太可爱了。”


    黎阳没好意思说,她和复遥岑轮流养的,小家伙这肉眼可见地肥了是因为它爸爸肯定一天天给它开小灶,指定钓了不少野生鱼给它吃。


    小年,除夕,在复家吃了两顿饭后,初一两人去北市。


    回北市的话,在黎家那样的环境里,只适合同床,避孕套肯定不方便买过去,所以两人规规矩矩和衣而睡,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在北市待了三天,又回了锡城。


    黎阳和复遥岑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北市回锡城后,复遥岑送她到青山园门口,他没进屋,说他还要去机场,要去西北一趟。


    黎阳当时想问他,她一起去吧,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一倒车就走了,看上去是一颗心都在飞西北的路上。


    后面黎阳也就没再记着这事,又开始每天忙碌于学业之中。


    研一下学期一眨眼很快就过去了,期间复遥岑去过几回青山园,去找猫。


    那只小叛徒特别喜欢跟着爸爸去山上呼吸新鲜空气吸收日月精华,黎阳通过韶凝,韶凝又通过沈牧那儿,得来消息,说是复遥岑时常带猫去钓鱼,给它花式做全鱼宴,完全当心肝小宝贝来养。


    黎阳就知道,他肯定对它贼好,那小家伙才老是一颗心往山上飘,她这价值不菲的园子它都快玩腻了。


    五月五号是复遥岑的生日。


    那是黎阳除了猫的事之外第一次找复遥岑,她提前两天问他那天在不在锡城。


    复遥岑说他要去西北。


    两人都没提及是因为是生日的事,她因为生日找他,他因为生日要去西北。


    聊完天,黎阳也丝毫没有什么失落,只是提前给复遥岑寄了个礼物过去。


    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是她忙,没时间亲自花两个小时上山下山,所以就找了快递给他寄过去。


    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她自己用一个纸盒装了几件她买的衣服,外套和t恤都有,因为她之前亲眼看见她家败家小山宝把它亲爹的衣服咬破,想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复公子的衣服已经被它霍霍了不少了。


    除了衣服,还有点她抽空做的小点心,一份人吃的一份给猫吃的,因为猫老是去山上,所以放点零食在他那儿给猫吃。


    还有一本小相册,里面有他们一家三口之前的那张合照,有复遥岑给她和猫拍的合影,还有不少是她自己给猫拍的,偶尔是她和猫的自拍。


    照片是之前韶凝洗出来的,她想起来复遥岑大概只有那几张用他手机拍的照片,所以就多要了一份,准备送给这小猫咪的亲爹当纪念。


    东西装在一个盒子里寄到山上去。


    生日的前一天早上复遥岑就收到了,他显然万万没想到他老婆会给他这一出,拆箱看完礼物,他给她微信发了消息。


    黎阳和他插科打诨聊了几句,就去继续忙学习的事情。


    后面几个月直到黎阳研一结束两人都没见到面,复遥岑去家里找猫和还猫的时候,恰好黎阳都不在,猫都是阿姨交给他的。


    八月六号就是黎阳自己的生日了,但是黎阳计划八月初和同学出趟门实践实践,所以没想在家里过生日。


    出门前那天黎阳去复家老宅看望爷爷奶奶,她大概一个月去一次,每次都是自己去的,没和复遥岑。


    之前有一回奶奶问她,怎么除了节日,其他日子来都是她自己,没见复遥岑跟她一起来。


    她找了借口,说是她学习的时间非常不固定,没法约复遥岑,有时候她是晚上下课了顺路过去,有时候是在家里懒得做饭,心血来潮想回家蹭饭,就不好找复遥岑了,等他从山上下来,她要饿晕了。


    把老两口逗得直乐,也对他们的关系深信不疑。


    这一次两人在老宅偶遇了。


    知道一周后是黎阳的生日,也大概是知道年轻人肯定有自己的安排,所以爷爷奶奶也没让黎阳当天过去,只是提前给了她一份生日礼物。


    黎阳是从学校打车去复家的,她有个学习上的事去请教复遥岑的爷爷,老人家一顿饭下来,详细给她说了一道,比他曾经编著的教材还要细致。


    饭后黎阳就蹭复遥岑的车回青山园。


    路上他没说什么话,黎阳在想学习的事也没聊什么,一路到家门口时,她问复遥岑:“进来喝杯水吗?”


    复遥岑不答反问:“周末你有课吗?”


    正常上学的话黎阳是周六也没空的,只是她这会儿表示:“我这几天,是暑假。”


    “哦。”复遥岑忘记了,上次见面还是她寒假,一眨眼,已经暑假了,“那那天我来找你吃饭吧。”


    黎阳偏头看向了驾驶座,“生日吗?不用客气。我那天可能不在锡城。”


    “回北市?”


    “不是,我和同学约好了去外地一趟,这两天就走。”


    复遥岑没想过她和他生日一样,安排了出门,“你要去一周?”


    “不确定,差不多是一周吧,那天不一定回得来。”


    “那你回来跟我说,补过也行。”


    “一定要过吗?”她难得脸上挂起浅笑,“跟我客气什么?我上次也没给你过啊,就是送了东西,主要也是补偿你老是花费精力带猫,我的话,你连礼物都不用准备,我不在意的。”


    “明年你马上研三了,想必你更没空了,再下一个生日我就没义务给你过了,所以,也就今年能过。”


    黎阳静静看着挡风玻璃外的小路,园子门口是一条私路,安静无人,只有路边一盏盏玉兰花形状的路灯在盛夏夜里开得娇艳,但是复遥岑这话听着,却让人觉得好像是隆冬的节气。


    黎阳轻吁口气,说:“那就更不用了,我们之间,不要太亲近,连朋友都不要当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利益。”


    复遥岑没再言语。


    黎阳又后悔又觉得好像这么说也是必要的,复遥岑是个心软的人,他明明说过不要越彼此的雷池,但是他对身边的人心软,尤其是他的这个妻子。


    “这也不亲近吧?”复遥岑忽然拿开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摊开手指给她数了起来,“山宝满月的时候把它带给你后,半年没见,直到在山上过了那个夜。”


    黎阳脸颊陡然间发烫,余光瞥着他几根修长手指愣愣地没动。


    复遥岑:“再然后,过了年,再见面就是今天。”


    黎阳才发现,他们竟然,结婚这一年多里除了过年那几日,其他时间统共就见了两面,几乎是半年见一面。


    复遥岑:“黎阳……”


    黎阳茫然:“嗯?”


    “猫见我的次数都比你多。”


    “……”她很自然地说,“那不是很正常吗?它是你女儿,咱俩就是露水夫妻。”


    “……”他笑了声。


    黎阳:“你笑它也是这个性质。山宝见你,它开心,你也开心吧?我和你亲近呢?你稀罕?”


    复遥岑瞥她:“这事是没完了?”


    “……”


    “我不也就是不想看我老婆有天死在外面,我劝也劝过了,黎小姐还是要走这条路,志向远大,那你就去,我不想阻止你,我没这个资格。”


    黎阳攥起了手心…最后那句话,好像让人有一股失重感,像失去了什么。


    复遥岑:“我再怎么说,也是好心吧?成天拿这事堵我,一年见两面气还没消呢?西亚内战都停了你这还跟你老公硝烟四起。”


    “……”她低下头不说话。


    复遥岑盯着她侧脸一颤一颤的长睫,无法移开眼,“怎么不说了?”


    “人家停战是因为奥运,里约在办奥运你不知道吗?我和复公子保持距离,没有哪一寸是做错的吧?你是为我好,我不也是为你好。”


    复遥岑语气忽然低了下去,“我那晚在山上就说了,扯不干净了。”


    “怎么就扯不干净了?”黎阳侧眸望着他俊逸难言的侧脸,“复遥岑你一年见你老婆两次,你直接当陌生人就好了。”


    他扭头看出车窗外,语气依然低迷:“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你在外面死活我管不了,在我眼前,我能看着不管吗?”


    黎阳嗫嚅了下红唇,却憋不出一个字,脑海中闪过那夜在云罗山观景台,他从直升机上下来朝她走过去,捧起她的脸擦去雨水。


    他担心她出事,所以要去找她,后来他就说,婚结了,扯不干净了,总不能看着她有危险而不顾。


    黎阳半晌也只说出一句,“我就不该找你结婚的。”


    复遥岑笑了笑:“我都没后悔,你后悔什么。”


    “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不后悔呢?”她靠到窗户上去,心情低落,“你不觉得我拖累了你了吗?那晚冒着大雨去山上找我,你不觉得我给你找麻烦了吗?”


    复遥岑也看着窗外,两人各占一边:“不觉得,大抵就是,男人对上了床的女人,就是从骨子里头放不下。”


    “……”黎阳觉得有一团火焰在燎她,她偏头朝他扫过去,快心梗,“哪里上了床了?复遥岑,你说辞可别太笼统,那晚不就是……”


    “就是什么?”


    “……”


    他回过头来,黎阳在他认真不已的灼灼目光下,脸颊的温度以迅猛的速度上升。


    她咬咬唇,嘟囔:“别说这个了,你原来说的什么?你给我说正事。”


    “不就是你睡完我就不认识人了,不想和你老公再上床了。”


    “我哪有!!”


    “?”他挑眉。


    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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