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才意识到,连临时标记想要久一点的停留在她的身上都很困难。◎

    陆闻屿的易感期比想象中更难搞, 苏梨本以为只是简单的陪伴,她对这个略显禁忌的生理性问题的想象也出于成人角度而显得有些生动。

    但刚走进门,苏梨才觉得目前万事不同的情况,她看见地毯上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匆匆解开丢在门口的皮带, 使用过的针剂,甚至有一样很陌生的东西, 苏梨走过去弯腰捡起来。

    手里的东西感觉像是个面具, 沉甸甸的银制品, 像个具有实际功能的装饰品, 她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苏梨有些不认识, 身后陆闻屿从她背后伸出手, 是个将她拥抱在怀里的动作,但两只手之前很克制的解开她手中那个银制面具,声音在她的耳侧响起来:“用来防止Alpha伤人的一种铁面具。”

    伴随着陆闻屿的话, 苏梨在他怀中慢慢转过身, 直面着他, 认真问:“在家也要戴这个吗?”

    陆闻屿垂下眼, 因空气中浮动着的苏梨身上的香气而微微失神, 这些不是他需要的信息素香味, 这些是他想要的香味, 因此回答的速度在苏梨眼中显得有些慢吞吞:“医生拿来的, 我试戴一下。”

    “需要戴多久?”苏梨的眼抬起来,有很明显的水光。

    陆闻屿两只手掌渐渐收拢,握住她的肩膀, 很快松开了, 笑了下没回答。

    他轻轻的舔舐了下自己略微尖锐的犬齿, 此刻有些发痒。

    在苏梨没进来之前,这里是独属于一个Alpha的世界。他的信息素无边界的释放在整个房子内,将这里占领成为自己专属的巢穴。

    在他分化的这段日子以来,苏梨是唯一进来的人。

    他的目光一点点吞并下来,伴随着某种压力,苏梨敏锐的感知到危险,她已有预感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苏梨将手中的东西丢开,双手捧住陆闻屿的脸颊,盖章一样吻在他的嘴唇上,她深吸一口气,闻到来自陆闻屿身上越发浓郁的信息素香味,触摸到他脸颊的手指都在发烫,然而陆闻屿转开了视线。

    她有些不确定:“我没有信息素可以吗?”

    闻言,陆闻屿的眼神再次落在她的脸上,她略微不安和好奇,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心理准备,但她并不像自己那样急切,她只是像往常的夜晚里的自己一样。

    她并不像自己那样渴求对方。

    陆闻屿明知道这件事,他只是徒然的牵了牵唇角:“我不知道。”

    苏梨想也许有一点用,但可能还比不上抑制剂的作用大。

    苏梨以为急匆匆就要开始,因为只是拥抱而已已经感觉到陆闻屿在Boki,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陆闻屿摸了下她的头顶,却问起别的事情,问她肚子饿吗?晚餐想要吃牛排还是炒饭。

    被问得苏梨反而像是需要缓解的那个:“你不着急吗?”

    陆闻屿:“刚注射了抑制剂,还好。”

    是吗?她的视线往下落,落了一半,陆闻屿就捏住她的下巴以略微强硬的态度不允许她继续看,淡淡道:“抑制剂只是帮助我的信息素不会爆发,我的身体反应不能控制。”

    “哦。”苏梨想了下:“牛排。”

    牛肉吃完血糖不会升的太快,避免她待会犯困。

    在陆闻屿煎牛排的时间里,苏梨去洗澡,后知后觉反应其实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她想起来自己手机丢了,等会还需要再网购一只新的手机,旧手机里的通话卡也需要补办,想到这里她擦干净头发出去。

    牛排已经端上桌,苏梨坐过去先嗅嗅味道,很香,旁边还倒了一杯红酒。

    她好奇的看一眼陆闻屿:“你好像和平常也没什么区别。”

    陆闻屿笑了下,没有回答,接过毛巾替她擦头发,饭桌上只有一人份的牛排,苏梨以为他吃过了,一边吃一边说着自己丢了手机,陆闻屿在身后嗯了一声。

    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说帮她解决,苏梨也没在意,回头自己主动开口:“等下用你的手机帮我重新买一个。”

    陆闻屿没接话,苏梨将最后一口牛排吃饭,回头催促了下:“行吗?”

    一直帮她擦头发的手才停下来,眼见她喝干净最后一口红酒,葡萄酒在她的嘴角留了个小小月牙印,他吞咽一下,一手抓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用手指轻轻挑开她睡裙的后领,声音微哑:“暂时你不会需要哪种东西的。”

    “嗯?”苏梨感觉自己被吻住了,他的手指很快顺着下巴游去,那种动作是习以为常的,她微微闭眼往后倾去,半湿的发夹在两人肌肤之间泛冷,也许是肌肤在发烫,她的呼吸也随着他的吻而起伏,像是躺在海洋里。

    和平常似乎没什么区别。

    苏梨感觉自己进来之前做的心理准备全都失效了,她的一只手也往后企图抓住点什么,最好是同他牵住手,但只能抓住一点陆闻屿的衣服布料。

    苏梨感觉自己刚刚喝的那葡萄酒味道还在口腔里,葡萄酒的酸涩味道在唇齿之间很明显,酒精也同时在胃里蒸腾发酵,她像是一块正在膨胀的面包呆在烤炉里感知灼热。

    许久后,他的手渐渐用力,吻渐渐集中在一块地方,在苏梨的后颈,那本该是腺体存在的位置,但苏梨后颈干干净净,使劲吻倒是轻而易举的问出大片像花似的吻痕,却不能使根本不存在的腺体一夜之间重新生长出来。

    苏梨也感觉焦躁和空虚,她需要陆闻屿亲吻自己,但手中的布料一再收紧,他仍旧没有回应,就在她微微睁开眼时,下一秒感知有人轻轻咬着她后颈的肌肤,在试探也在尝试。

    苏梨一下就醒了。

    没动,反而主动的弯了弯脖子,露出更大面积的皮肤供陆闻屿来做临时标记。

    没有腺体的苏梨是从蓝星穿越而来的普通人,她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临时标记和标记带给这些ABO居民的体验和意义,但苏梨还是愿意低头。

    但身后的陆闻屿感到无比的痛苦,他在尝试标记一个Beta,甚至是无腺体发育痕迹的Beta,她无法用信息素抚慰与回应自己。

    没有什么内容,就单纯咬了下脖子,因为女主角是个普通人,除了疼痛之外感觉不到任何其他多余的情绪,但是只能忍住。

    而男主角也感觉痛苦,因为身处易感期的他需要对方的信息素回应自己,可惜女主角是个普通人没办法回应,这让他本能感到痛苦,可是女主角忍着疼痛又要帮他度过易感期的样子,又让他心理上感觉到快乐,因为觉得女主角是爱他的。

    这段写的是男主角理智和身体本能在冲突对抗,他既觉得身体疼痛而难以忍受,又觉得无比开心愉悦。

    这段也无实际描写活动,写的是女主角的后脖颈子的伤口,女主角因为身体受伤感到疼痛然后呜咽两声,男主角就哭了,易感期的Alpha就是很容易哭,眼泪水掉在伤口上面。

    因闭着眼,耳朵中更加清晰的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她微微睁开眼,询问:“结束了吗?”

    陆闻屿唇瓣颜色鲜艳,仔细看是沾了她的血,苏梨怔怔看着他,他似乎冷静下来,但眼中亮起来,比起来兴奋更像是决定走向自毁道路后的无所顾忌,他面色平淡告诉苏梨:“没有。”

    话音刚落,打横抱起苏梨往楼上走,他身上的洋甘菊香味在横冲直撞,比表情和语气更加直观的表述自己此刻的状态。

    苏梨问他:“需要抑制剂吗?需要那个面具吗?还是需要再咬我?”

    陆闻屿沉默。

    到了楼上,连灯都来不及开,苏梨一到床上就想躺着,这床上都是熟悉的味道,几乎下意识想要睡了,撑着不睡,但陆闻屿又没有上来的意思,掀开眼皮一看,陆闻屿站在床尾给自己戴计生用品。

    很混乱的场合,苏梨目瞪口呆望着陆闻屿给自己戴计生用品,还检查了一遍正反。

    接着才上来和她接吻,他的信息素占满一整个卧室,房间未开灯,暗淡室内只有一点他和她的剪影。

    苏梨觉得如置身于被孙悟空推翻的火焰山,烧得她浑身无力,她反复逃脱不开,又记得是自己主动走进来小洋楼里,为了承担起自己的心意,她又强迫自己不逃开。

    周围只有陆闻屿的信息素香气,很快就散了,一旦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无法占领整个房间,陆闻屿的身体会自然爆发出洋甘菊的信息素香气。

    而苏梨只觉得自己要昏迷了,头脑一片空白几乎如置身于暴风雨中。

    陆闻屿如他所说的一样,他成为了被信息素控制的野兽,无法再克制,他也只是个普通男人,以往作为Beta,他能调动自己全部的理智来克制自己成为一个完美晋江式的男主,既拥有强悍的能力也拥有百分百的控制力,说停就停。

    在二次分化后成为Alpha后,这种完美能力似乎立刻消失了。

    他因苏梨消失而生出的愤怒。

    在嗅闻到苏梨身上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产生的嫉妒。

    拥抱苏梨仍旧感到不足的贪婪。

    无法再像往常一样离开的懒惰。

    沉迷其中的涩|欲。

    大口吃下的暴食。

    居高临下看她呜咽哭泣却不收手的傲慢。

    信息素几乎是将陆闻屿所有阴暗面都放大给苏梨看,看他是个再庸俗不过的男人,他的爱也普通也强大。

    陆闻屿几乎是自毁一般犯了所有罪,他颤抖着低声道:“小梨,我知道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的人,我如其他人一样恶劣无比,对不起。”

    苏梨听了一半,原本推开他的手慢慢向上做出收拢的动作搭在他的肩上,安抚的圈住他。

    这里是女主角后脖颈子被咬出伤口,然后在男主角的帮助下上药,正常消毒,正常上药,贴上创口贴,不然伤口会发炎,上药过程很疼,因为药弄的伤口很疼,但是很痛快,她觉得自己更靠近一点男主角的心,然后她忍着疼上药的时候就咬男主角的手了,主要是我觉得一个人受伤太不公平,男主角浅陪一杯吧。

    这里说了女主角讨厌陷入不可控制的地步,她一直都是有分寸的生活,现在不是了,因为她在陪男主角在发疯。我也在发疯。

    此刻,两个人就像是动物舔舐彼此的伤口一般,她模模糊糊中生出一点感觉,她已经触摸到陆闻屿心里的小洋楼,那道不敢向任何人开启的门。

    善良的人发疯总是没完没了,苏梨抱着一种圣母式的情怀一一容许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梨记得自己也给他注射许多只抑制剂,记得自己见天亮了,又黑了,仿佛一转眼的事情,但总是不能真正结束,有时她浅浅睡一觉,醒来面对着陆闻屿,他仿佛一直清醒着,又吻她,对不起,男主角又在发癫,给苏梨看他的指尖,说上面有他的信息素味道。

    “我需要休息一会。”苏梨断断续续的说。

    “好。”陆闻屿回答。

    苏梨松口气,慢慢腿伸出去想要下床,她必须换个房间,和陆闻屿分开两个房间才能完整的睡一觉。

    但是一只脚刚沾地,陆闻屿又用手臂困住她:“就在这里休息。”

    苏梨:“不行,我真的累了。”

    “我知道,我让你休息。”他轻轻吻着苏梨的脸颊。

    苏梨既困倦又无力,转身对着他,差点发脾气:“床单全脏了,我不能睡在这上面。”

    陆闻屿垂眼看她:“没有脏。”

    这里是他刻意制造的巢穴,上面躺着的是他的爱人。

    苏梨推不开,也劝不动,干脆拉到了,她拉上被子糊里糊涂强行逼自己睡过去。

    这次睡得久一点,醒来洗漱又吃过饭,苏梨以为陆闻屿的易感期结束了,毕竟他除了让自己在他做饭的时候也要再厨房里呆着,其他看上去正常无比。

    松一口气,开始用陆闻屿的手机网购新手机,两小时后准时抵达,门铃声响,正在吃饭的陆闻屿敏锐的抬起头,苏梨放下手中的筷子,脚步轻快道:“是我的手机。”

    去打开门,牵收,关上门,不等检查,身后陆闻屿再次陷入混沌中,爆发出的信息素将他本人的理智来回拉扯,他上前圈住苏梨。

    触及她后颈的伤口,还处于新鲜状态的伤口一碰就疼,苏梨下意识的嘶了一声,这声音令陆闻屿的动作僵在原地,不知该上前还是退后。

    见状,苏梨很无奈:“等一下吧,我先吃个饭。”

    陆闻屿感到痛苦,沉沦的只有他自己,苏梨对信息素毫无反应,她只是凭借爱给出回应。

    既痛苦又愉悦,他只好像是看管宝藏的龙,用尾巴一圈一圈的藏起苏梨,他要如何才能完整拥有苏梨,或者让自己完整属于苏梨。

    苏梨还是吃完了饭,手机没有时间拆开检查了。

    房间被厚重窗帘完全遮挡住外面的视线,毛毛刚刚喂过了,但是很需要人陪他去玩,不理解为何陆闻屿和苏梨一齐在楼上,他在楼下大声的吼叫。

    而楼上的苏梨被迫只能看着陆闻屿一个人。

    他居然掉下眼泪来,神情焦虑无比:“小梨,你可以抱住我吗?”

    苏梨很想要拒绝,但他的眼泪掉落下来,易感期的Alpha为什么会掉泪呢?还有不满足吗?苏梨叹声气,收回胳膊抱住他的后背,差点被撞到脑袋。

    苏梨轻声道:“易感期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沉沦的只有他自己,苏梨并不会因信息素而有所起伏波澜,陆闻屿只好埋下头同她贴着脸颊,感知她的气息,才隐约有踏实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易感期,苏梨只知道在易感期里自己比来时想象中更辛苦一些,傍晚时终于结束,她去洗澡,洗完澡回来,房间里没人,很奇怪,但闻着信息素的味道并未消散。

    她试探着在房间里找,最终在衣柜前停下脚步,打开衣柜门,同衣柜中紧紧抱着自己衣服的陆闻屿对上视线。

    “你在做什么?”苏梨不理解。

    但陆闻屿将她的衣服围着自己,如被抛弃的犬类埋在衣服布料中嗅闻,他细细看着眼前的苏梨,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来。

    他是英俊的,即使如此也还是英俊。

    苏梨叹声气。

    即使不理解,她还是冲陆闻屿伸出手:“出来吧。”

    借着牵手的动作,一抬腿就迈下衣柜的陆闻屿顺势在她侧颈嗅了嗅,他留在苏梨身上的信息素再一次全部消失了。

    陆闻屿一直知道自己无法真正永久标记苏梨。

    这一刻才意识到,连临时标记想要久一点的停留在她的身上都很困难。

    不可以继续这样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修改了*3,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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