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拼命朝他使眼色。
裴晏行似乎接收到她眼神,说出的话却背道而驰:“我女朋友有点儿害羞,不好意思承认。”
他无比自然地搂住她腰:“我是她男朋友,刚上任不久,请大家多多指教。”
余笙着实被他的厚脸皮惊到了,一时竟忘了挣脱。
望着眼前这对搂搂抱抱的,吴舜摇了摇头,啧啧感叹:“难怪看不上褚队长。”
“会说话么你?”王哥瞪他一眼,笑呵呵看向余笙,“是不是请大家喝顿啊?”
安柠连忙附和:“就是,你这事业爱情两丰收,出差还顺个男朋友,不请客说不过去啊。”
“请请请,回去就请。”余笙边应承,边瞪了裴晏行一眼,“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裴晏行任由她凶巴巴地拽上楼,唇边始终噙着淡笑。
还没进屋,靠在走廊边把她揽入怀里:“生气了?”
他嗓音压得很低,像在哄她。
余笙就这么气消了一半,手指戳戳他胸口,闷声问:“谁让你自爆身份的?”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瞒他们,又不是什么坏事。”裴晏行一脸认真地说。
余笙低下头:“可我怕影响不好,怕别人说你利用职务之便谈恋爱,万一领导觉得你不好好工作……”
“你想多了。”裴晏行失笑地摸摸她脑袋,“部队虽然管得严,但没那么不通人情。”
“好吧。”余笙勉强接受他的说法,“但我还是要批评你,行动之前不跟我商量,自作主张,不听话。”
男人低头吻了吻她:“我错了。”
“无组织无纪律。”余笙假装严肃,抬手拦住他凑近的脸。
下一秒手被握住,唇上又落了一片温软:“我错了。”
余笙哭笑不得,抬手要揍他:“态度敷衍,不知悔改。”
“嗯,我错了。”他双手将她的手彻底控制,顺势低头,不容抵抗地含住她唇。
余笙被他温柔的亲吻安抚下来,心里那点薄薄的愠怒全没了。
回到房间门,她坐在他腿上,羞恼地鼓着腮帮子:“你就会这招。”
有事儿就亲她,一话不说就亲她,似乎任何问题都能用亲吻来解决。
“好用不是吗?”裴晏行笑得痞痞的,因为刚吻了她太久,嘴唇也嫣红充血,整个人透着股浪荡和妖艳,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行了,真知道错了,以后什么事儿都跟你商量。”
“说话算话。”余笙严肃地盯着他眼睛。
他凑过去又吻了一下:“嗯,说话算话。”
余笙食指戳他额头上:“亲屁。”
“亲什么?”他一边笑着,一边把她往床里压,“嗯?亲什么你再说一遍?”
余笙搂紧他脖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也忍不住笑眯了眼:“我什么都没说。哎——你又亲。”
“咳咳……”门口传来女孩突兀的声音,“那个,不好意思,我憋不住了要上个厕所。”
余笙脑袋一热,埋进某人胸膛里。
见安柠溜进厕所,裴晏行回头,清了清嗓:“那我先出去?”
余笙红着脸把他推下床。
安柠上完厕所出来,朝门口瞥了眼:“走了?”
“不然呢?留着过夜啊?”余笙假装镇定地说。
“也不是不行。”安柠一脸认真,“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再开一间门房,绝对不打扰你俩谈恋爱。”
余笙:“别逗我了,无不无聊?”
安柠“噗嗤”笑了声,在她对面坐下来,眨眨眼:“看不出来,裴队长背地里这么会。”
“……”他岂止是这么会。
有些场景,余笙想一想都脸红,清咳了声:“男的都一样。”
“那可不一样。”安柠努了努嘴,“我男朋友就像个老干部,不过还好他挺疼我的,就是嘴硬。”
余笙:“那多好啊,光嘴上会哄的有什么用?”
“你这位可不光嘴上功夫。”安柠凑过来些,小声,“你知不知道,咱刚来的时候那批物资,就是他让人准备的?还有后来给你那个治蚊虫叮咬的药膏?”
余笙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口:“什么?”
“我听那个跑腿的兵哥哥说的,说是他们中队长的命令。一开始我还没想到这层,不过现在还不明显吗?”安柠挑挑眉,“你被蚊子咬了,人家立马送蚊帐,你伤口严重,他就给咱送药膏,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安柠羡慕地托着腮:“现在想想,人家一飞行大队中队长,亲自陪咱拍纪录片,手把手教你跳伞,表面上对你冷冷淡淡的,背地里暗戳戳关心你,完了我彻底倒戈了,之前还觉得褚队长好呢,现在看来,还得是官配啊。”
余笙攥着手放在心口,感受着里面密密麻麻的颤动。
想起刚来时那人对她冷酷无情的样子,实在不敢相信那些都是他安排的。
如果她没有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没有鼓起勇气追求他,如果他们没能在一起,他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她好像终于看到这个男人桀骜又散漫的外表下,那颗固执又深沉的心。
像他这样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人,也会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把喜欢埋在心底,默默地做那些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的事。
安柠望着桌上男友的照片,弯唇道:“现在这个时代,单纯地喜欢一个人真挺不容易的,我们运气都不错。”
余笙回过神,眼眶发热:“嗯。”
心里还在持续地翻江倒海,怕忍不住要哭出来,她去洗手间门洗了把脸,拿起手机,点开那人微信:【你回去了吗?】
pyx:【没。】
【今晚没训练,王哥让我留下来吃饭。】
【排骨想要红烧的还是糖醋的?】
余笙吸了吸鼻子,眼睛弯得像两钩月亮:【红烧】
【你做呀?】
pyx:【嗯。】
【把人家台花拐了,好意思白吃饭?】
余笙:【你不是说你不会做饭?】
pyx:【骗你的。】
【这也信,傻不傻?】
【男人连饭都不会做,有资格交女朋友?】
这人不会男德班毕业的吧?
余笙看着屏幕上的话,笑得眼睛眯起来:【那我还要吃个糖醋的。】
pyx:【好,你想吃的都做。】
从卫生间门出去,余笙得意洋洋地对安柠说:“今晚你有口福了,尝尝我男朋友的手艺。”
“啧,男朋友。”安柠无比夸张地抖了身鸡皮疙瘩。
裴晏行的手艺比想象中还要好。
纵然余笙知道,他这人做事情要么不做,要么肯定有两把刷子,也没想到简单的几道家常菜,就能牢牢抓住她的胃。
同事们也是赞不绝口。
吃完饭,为了给他俩制造空间门,一个拽一个出门遛弯了。
他俩留下来洗碗。
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洗碗池边,余笙倚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很难相信这样的人间门烟火气,是能存在他身上的。
想起安柠那些话,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裴晏行洗碗的手顿了顿,回头:“怎么了?”
她脑袋从他身侧绕过去,望着他,眉眼笑得像星空一样明亮:“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特别爱我?”
裴晏行微微一怔,然后转开目光低声笑:“还挺自恋。”
他继续认真地刷碗,神情却像在掩饰什么。
“是不是啊?”余笙挂在他身上,嗓音带着撒娇,“你就承认一下怎么了?”
“嗯。”男人耳尖露出一点红色,无比淡定地点了下头。
余笙努努嘴:“你又‘嗯’。”
“嗯还不行?”他轻描淡写地说,“长得不高要求还挺高。”
“我不高吗?”余笙踮了踮脚。
“我在我们单位比好多男的都高。”当然是穿高跟鞋的情况下,余笙不乐意地戳戳他胸口,“裴晏行,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
“没有。”男人笑了出声,“不敢。”
余笙不悦地控诉他:“你好敷衍。”
裴晏行放开手里没洗完的盘子,胳膊从她头顶绕过去,将她整个脑袋卡在腋下,然后俯身低头,噙住她不依不饶的唇瓣。
一记深吻搅得她呼吸困难,脸红缺氧,才稍稍退开。舌尖浪荡地在她唇角品味,嗓音又低又坏:“敷衍吗?”
余笙脸颊绯红,被亲得眼睛也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嘴硬:“敷衍。”
男人眸色一深,单手掐着她腰肢,把她提起来放在台面上,手臂撑在身侧,牢牢困住。
漆黑的眸也紧锁住她柔软脆弱的目光:“故意招惹我?”
余笙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你……想干嘛?”
裴晏行摁住她后腰,猛地将她贴向自己。
也包括她紧张轻咬的唇瓣。
他用唇舌帮她慢慢松开,探入,呼吸逡巡到耳垂,脖颈,每一秒都带着危险的讯号。
厨房门还开着,余笙慌得不行:“别……”
“别?”男人轻笑着噙住她耳垂,“嫌我敷衍,这不是好好伺候你了?”
明明还没发生过什么,两人之间门除了接吻,纯得比白开水还纯,却被他说得这么色丨情。
余笙差点要哭出来:“这是厨房……”
“又没人。”男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没人也不行……”
裴晏行好整以暇地盯了她几秒,再掐着她腰肢把她放到洗碗池前面。
“坐好,别乱动。”
他重新拧开水龙头。
下巴搁在她肩窝上,滚烫的呼吸贴着她耳垂,修长的手臂越过她,拿起洗碗布和盘子。
余笙怕自己往后倒,紧紧搂着他脖颈:“你洗碗就洗碗,放我下去。”
裴晏行慢条斯理地洗着碗,手臂力道也没松,说话时状似无意地,唇瓣碰到她耳垂:“不放。”
余笙羞恼地缩了缩脖子。
厨房里安静得只剩下水流和碗盘碰撞的声音,以及片刻之后,男人靠在她耳边,伴着灼热的吐息熨烫她整个身体的低沉又认真的嗓音:“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放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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