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余笙发现自己突然变得很有钱,除了裴母给她的聘礼和爸妈给她的嫁妆,还有裴晏行每个月不菲的工资。
她虽然不怎么用裴晏行的钱,自己的钱已经足足够用,但这种坐等老公工资入账的感觉实在很奇妙。
以至于每个月收到银行短信,都比自己发工资还要兴奋。
这天,她照例往他微信里转完生活费,甜甜蜜蜜地弯着唇,给他发骄傲豪横的表情包时,对讲机里突然有人叫她:“余副!我们准备好了!”
余笙是两天前来到这里的。
这次在陆军某团执行任务,她是副队长,安排具体的拍摄事宜。
这儿环境不错,伙食也好,手机信号更是比大西北的空军基地好几百倍,晚上休息还能打游戏,领导和战士们也都很配合她工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儿离裴晏行的空军基地有三千多公里。
临时被安排出差,约好的周末见面泡了汤。
工作的大山压下来,余笙只好暂时搁下手机,拿起对讲机:“开始吧。”
穿着部队发给她的迷彩服,戴着同款帽子,在万里晴空下闷得汗流浃背。
这衣服布料又厚又硬,实在比不上她的冰丝防晒衣,但为了大家统一着装,必须忍着。
无法想象裴晏行在这样的天气里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不免又对他多了些敬佩之情。
顶着烈日忙了一上午,头顶隔着帽子都快烧起来了,工作一结束,同行的干事小刘立马撑起遮阳伞:“这天气我可真服了,还没到五月呢。”
余笙拿着手机往回走:“好像就这两天,马上又下雨降温了。”
小刘暴躁地骂了句:“狗屁天气啊。”
余笙笑了笑,没说话。
她在给裴晏行回微信。
一小时前发来的信息,那会儿她正忙,就没看。
老公:【怎么又多给两千?】
上个月她也是给四千,怕他苦着自己,让他去买点新衣服新鞋。
结果这人倒好,手里刚有点闲钱,就给她买了个包。
余笙想想就觉得无奈:【拿去,别乱花。】
裴晏行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语气吊儿郎当的:“余科长挺财大气粗的啊。”
余笙假装严肃:“少调侃我,生气了。”
“真生气了?”裴晏行嗓音低下来。
余笙哼了一声。
裴晏行二话不说:“老婆我错了。”
“错哪儿了?”
男人态度无比诚恳:“不知道,老婆生气就是我错了。”
余笙咬咬牙:“裴晏行,你给我正经点。”
那边笑了一声,嗓音温温的,在哄她:“好了,不乱花,等你回来陪我买几件衣服。”
余笙:“这还差不多。”
每个月到账两三万,以前她想都不敢想,后来才知道他们飞行员有补贴,飞得越多,任务越难越危险,钱也就越多。
所以像裴晏行这样的还真穷不到哪去,能给她在霖市攒出个大平层,一点都不夸张。
他这人虽然嘴上不着调,可从不会说没把握的话。承诺能让她过好日子,是因为他有这样的底气。
但相应的,也不免让她更担忧和心疼。
怕他独自面对危险,怕他对自己不够好。
对面男人沉吟片刻,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余笙坐在宿舍楼下的花坛边,努努嘴:“顺利的话一个星期,不顺利就不好说了,而且过两天好像要下雨,拍摄计划要往后延。”
“那起码半个月见不到你了。”裴晏行叹了一声,“老婆,想不想我?”
余笙踢着底下的石子:“想。”
顿了顿,压不住心底潮水般的思念,嗓音带了点哽意:“老公我好想你。”
自从她去了霖市,两人约会频繁。
裴晏行给她买了辆小车,如果他有任务,她就自己开车去基地找他,总之就算再忙,每周末也能见上面。
这次一周没见,她人又在遥远的陆军部队,要回回不去,他也过不来。就像习惯了一日三餐的人陡然饿上那么两顿,难受得要命。
但即便如此,工作还得要继续,私人感情只能先放放。
天气预报挺准,说下雨就下雨,比原计划又多待了两天。
裴晏行说等她出差结束亲自接她回家,余笙心里期待着,格外干劲十足,似乎也没那么度日如年了。
临行前,余笙找政委道了别。
从办公楼出去时,副营长郭文健在门口等着。一看见她,便微笑着迎上来:“余副要走了?”
余笙点头朝他笑了笑:“嗯。”
这段时间,郭文健工作上挺照顾她,初来乍到,还给她提供了不少帮助。
余笙心里感激,继续道:“这段时间谢谢郭副营长了,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
“那咱加个微信吧。”郭文健眉开眼笑,“你看,一起工作这么久了,我连你微信都没有,加一个,以后常联系。”
余笙拿出手机:“好啊。”
郭文健扫了码,余笙通过他的好友申请,郭文健还要帮她拎箱子,余笙拒绝了,自己拉着箱子回到住处楼下,郭文健送了她一程。
车已经在等了,同事们陆续把行李箱放上车,摄影师马哥主动过来帮她拎。
余笙回头对郭文健笑了笑:“郭副营长就送到这儿吧。”
“好……”郭文健看着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余笙脑袋里嗡嗡,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郭文健的话证实了她的预感:“那个,余副,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余笙心脏一提,稍微松了口气。
有些话憋着反倒暧昧不清,可说出来一切就好办了。
刚要告诉他自己已经结婚了,一条修长手臂从后面伸过来。余笙猝不及防,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男人疏懒又高傲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
“不好意思啊,她有了。”顿了顿,唇角轻扯,慢悠悠又得意地说:“男朋友是我,老公也是我。”
郭文健望着他愣了愣:“裴晏行?”
男人搂着自家老婆,“嗯”了声:“郭副营长,还没找着对象呢?”
郭文健尴尬地扯了扯唇,望向他怀里的余笙:“你们……结婚了?”
裴晏行冲他挑眉:“不信啊?”
郭文健抿着唇,面色复杂。
怎么说呢,以两人之前的接触中郭文健对裴晏行的了解,他这人一门心思扑在飞行上,不像是会这么早结婚的人。
确切说,郭文健印象里的他,只有报效祖国的一腔热血,压根就没长儿女情长的那根筋。
所以得知他结婚,对郭文健来说着实是骇人听闻的一件事。
对象还偏偏是余笙,就令人惊骇之余又有些酸楚了。
裴晏行见他这副表情,不多解释,漫不经心地把手伸入兜里,掏出一个红色小本子。
余笙低头一看,禁不住嘴角一抽,这男人……
裴晏行点了点封皮上的“结婚证”几个大字,翻开内页,把两人甜蜜恩爱的合照怼到郭文健眼皮子底下:“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郭文健眼神暗下来,故作轻松,“行啊你小子,一声不响就脱单。不过这事儿可不能怪我,谁让你结婚连个消息都没有。”
“还没办酒呢。”裴晏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到时候给你送请柬。”
“……好。”郭文健勾着微僵的唇角,“那我就等着了。”
说完便称还有工作要忙,道别后离开。
余笙忍俊不禁地看着裴晏行手里的结婚证:“你这人怎么回事?出门还带结婚证的?”
男人一脸认真地把结婚证放回外套里侧的兜里,摸了摸:“贵重物品要随身携带。”
余笙笑眯了眼。
他今天没穿军装,便肆意偎在他怀里,戳着他胸口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不是说了要亲自接你?”裴晏行搂着她腰身,眉头微皱,“瘦了。”
余笙眼眶发热,勾着他脖子娇滴滴道:“想你想的。”
她以为他口中的“亲自接她”只是在霖市接机,没想到这人会跨越三千公里,亲自来这儿接她。
此刻她明明见到了他,还真真切切地抱到了熟悉的身躯,心底思念却比先前更甚,如潮水汹涌漫过全身,又如藤蔓般生长,将整颗心脏,四肢百骸都包裹起来,密不透风。
这一刻突然疯狂地想念他。
余笙把他抱得很紧,浑然不觉有人路过,直到裴晏行低笑了声:“都在看你呢。”
“看就看。”余笙嗓音瓮瓮地闷在他胸口,“他们那是羡慕。”
裴晏行看着怀里肆意撒娇的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胸口,纤细手臂环着自己的腰,柔软的发丝轻撩他脖颈间的皮肤,心口一阵密密的躁动与感触。
以前她是很在意别人眼光的,尤其不太习惯当众恩爱,每次裴晏行忍不住想炫耀,也会注意些分寸。
这是第一次她肆无忌惮地对自己撒娇,抱着他舍不得松手,纤细的手臂仿佛有无穷坚定的力量。
他不禁心口滚烫,低头吻她的发心,将她搂得更紧一些。
唇寻到她的耳朵,气声低沉含笑:“好,那就让他们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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