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行亲自陪她去建档,安排好产检时间,甚至还要提前定病房和月子中心,产后恢复中心,专业的私教老师。
回家后又给裴母打电话报喜,顺便让她帮忙联系几个靠谱的月嫂。
余笙发现好像除了自己的身体,他没有任何事留给她要她操心。
怀孕后,她照常上班工作,吃喝玩乐,除了随时记得肚子里揣了个受精卵,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仿佛能感觉到那种温暖的流动,在小腹里,他们的血脉融合在一起,会变成一个同时拥有他们基因的孩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
裴晏行不能一直在家,给她请了营养师和保姆,但每周会尽量回来。
顾教授正好放暑假,过来陪她,听说知道她怀孕后,兴奋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顾悠悠在她结婚后第二年就被送走了,找到了亲生父亲,顾教授一度伤心难过。
顾柏舟觉得他老婆年纪还小,也不急要孩子,家里很多年没有小孩的欢笑声了。
这个孩子的到来让顾教授空虚已久的心看到了希望。
裴晏行今晚不回来,家里只有个保姆,顾教授看着不禁心疼,保姆离开后握着她的手叹气:“这么大个房子,平时就你一个人,不嫌冷清?”
余笙笑着摇摇头:“不会啊。”
感情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就像过去他们相隔千里,也能让异地恋变得甜蜜,如今她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裴晏行只偶尔回来,但这个地方处处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每一寸都能让她觉得安心和温暖。
她记得他以前说过一句话,如果一段感情因为异地而失败,那一定不是距离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只要两个人彼此信任和深爱,哪怕聚少离多,滋生的也应该是思念,和更加浓烈的爱。
如果变成吵架和怨怼,一定是感情和人本身出了问题。
一段健康的感情,会像生命力顽强的花朵一样,始终朝着阳光盛放。
裴晏行虽然忙,但没缺席她任何一次产检。每次他都会提前安排好工作和任务,把那天完完整整地空出来陪她,一起去看他们的孩子。
从b超图像里一个模糊的黑点,变成一颗小黄豆,再慢慢长大,成型,作为父亲的他没有缺席任何一次重要时刻。
他把每次产检的照片都修剪下来,用塑料袋仔细封好,贴在宝宝的成长相册里。
但凡能想到避免的,裴晏行都替她考虑得妥帖完善,还请了专业的瑜伽私教,营养餐精确到毫克。
除了偶尔孕吐,余笙怀孕时没遭什么大罪,身材也没怎么走样,营养齐全,皮肤更是比小姑娘还要光滑水嫩。
七个月时,裴晏行跟她一起拍了孕妇照,也是一家三口最早的合照。
临近预产期,他请了工作以来的第一次长假,每天都亲自陪着她,无微不至,鞍前马后。
就连她半夜醒来说想吃胡萝卜,也立马开车去二十公里外的通宵菜市场买。
最离谱的一次,余笙说她突然想吃北城燕子楼的水煎豆腐。
那时离预产期只剩一天了,行动也不便,没法带她去北城吃。
裴晏行打了十几通电话,终于托朋友联系到燕子楼的大厨,求人在电话里教他。
做完还真像那么回事,余笙很给面子地吃完了。
第二天,他们住进了预定好的病房。
病房设备齐全,像个小家,但她的肚子依旧没动静。裴晏行每天亲自做饭给她吃,其余时间两个人看看电视,或者他扶着她下楼遛弯。
这一层都是,有几次出门她都碰到隔壁的贵妇,但从没见过她老公。
余笙觉得好奇,但没好意思问,每次只能尴尬地笑笑。
某天医生来检查时,看见正在厨房忙碌为她准备下午茶时裴晏行,忍不住叹了一声,说:“人跟人呐真就不一样,隔壁那个住了半个月了,老公连脸都没露,你家这个天天就陪你住着,他不上班啊?”
余笙笑了笑:“他休假陪我。”
医生一脸羡慕:“你可真嫁了个好男人。”
余笙笑嘻嘻看向端着小蛋糕和水果从厨房出来的裴晏行:“是呢。”
男人把盘子放在桌上,往她嘴里喂了颗樱桃,一脸漫不经心:“说什么呢?夸我呢?”
余笙嚼着甜甜的樱桃,笑得也一样甜:“夸你是个好男人。”
“这就好男人了?”裴晏行笑得痞气十足,却满眼都是她,“对你老公就这点儿要求?”
两人肆无忌惮地秀恩爱,医生收好器械,默默出去了。
余笙牵住他手,仰着头俏生生看着他潋滟的桃花眼,仿佛要醉在里面:“裴晏行,你怎么能这么好?”
他坐在床沿,手指轻轻拨开她鬓角散乱的头发。
“我说过,不会让你受一点苦。”裴晏行将她的手攥入掌心,牢牢包裹住,将她的头摁在肩上,侧过去吻了吻她的头发,“我只是在做一个合格的老公,如果你觉得好,那是我的荣幸。”
余笙在他肩头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你是我老婆,对你多好都是应该的。”他拿了块小蛋糕给她,“尝尝,放了你喜欢的芝士。”
余笙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享受地眯起眼睛:“好好吃!”
裴晏行整盘端给她:“那多吃点。”
余笙又吃了两块,皱皱眉:“最近吃太多,好像胖了。”
“有吗?”男人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手掌掐一把她的腰,“胖了手感好,我喜欢。”
“……”余笙羞恼地瞪他一眼,突然手摸向肚子,满脸惊喜:“它踢我了。”
“我听听。”裴晏行激动地俯下身,耳朵贴在她肚皮上听了一会儿,煞有介事地说:“听着了,我闺女叫爸爸。”
余笙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是闺女?”
裴晏行:“心诚则灵。”
余笙只觉得很扯淡。
然而三天后,他这张嘴便像开了光。
余笙半夜进产房,出来的还真是个闺女。
因为提前安排好麻醉医生,打了无痛,全程都很顺利。只不过元气大伤,在病房里睡了大半天。
裴晏行便守在床边陪了她大半天。
女儿在他怀里很乖,也没怎么哭,跟她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眼睛滴溜溜望着他转。
余笙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一向又拽又酷的男人怀里抱着个奶娃,脸上是慈父般的笑容,还对着女儿念念有词。
“你怎么长得跟妈妈一模一样?嗯?哪哪都不像我?”
“看着我,乖,我是爸爸,床上那个是爸爸的宝贝,知不知道?”
余笙心口一热,没忍住笑出声来。
裴晏行发现她醒了,倾身过来,温柔地握住她手:“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余笙望着他爱意浓浓的眼睛,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想哭。她吸了吸鼻子,说:“我看看宝宝。”
裴晏行把孩子放在她枕头边。
“长得跟你一模一样。”裴晏行望着她笑,“不过也好,像我可没那么好看了。”
“谁说的?像你也好看。”余笙嗓音低低软软的,还很虚弱,但掩饰不住爱意和眷恋,“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裴晏行将她侧头时垂下的发丝撩向耳后:“你说过,你就是贪图我美色。”
余笙噗嗤笑了,目光温柔地看向女儿。
虽然他说哪哪都不像他,可她发现宝宝的瞳色很黑,而她是茶棕色瞳仁。
女儿跟爸爸一样,是漆黑深邃的瞳仁。
将来一定也像他,迷得那些小男孩找不着北。
余笙想着想着,笑出声来。
小孩觉多,逗了一会儿又睡着了,裴晏行把它放进婴儿床,坐回余笙旁边。
“想吃什么吗?我去给你做。”
余笙摇摇头,把身子挪了挪。
“点外卖吧。”她说着,拍了拍旁边空出的位置,“我想你陪陪我。”
裴晏行眼眸微颤,勾起唇:“好。”
他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了。
这些天他一直熬着,白天管她吃喝,陪她解闷,晚上怕她有意外也不敢深睡,一点风吹草动就要醒过来看她,是不是哪不舒服,是不是要生了,一双眼里全都是红血丝。
女儿呱呱坠地,他才终于能卸下担子,好好休息一次。
裴晏行侧身抱着她,起初还说着绵绵情话,没多久就睡着了。
下半句话还没说完,余笙就听见他均匀的呼吸,抬起头看见他阂上的眼睑,温柔地勾起唇角。
她用手指描摹过他脸上的每一寸,额头,眉骨,纤长浓密的睫毛,点点他翘挺的鼻尖,最后轻轻摩挲那双温软的唇。
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会说出那么多好听的话,会将她吻得如坠云端。
而此刻这双唇紧紧闭着,只发出浅浅的气息。
他太累了。
余笙仰起头,捧着他的脸,羽毛般的轻吻落在他唇上,低声呢喃:
“好好睡一觉吧,老公。”
睫毛轻扫他脸颊,无比眷恋地盯着他脸上每一寸。
睡梦中的男人手臂收紧,轻喃着将她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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