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虽说汾酒特别清澈,但二十年以后,酒体泽透明微黄,入口酱香更加浓郁回味悠长。两者确实是很难区,但……遇到了我。”夏慕白浅浅一笑,将玉笛拿在手中把玩着。
“公子果然慧眼,二十年以上的确实是难得的珍品,本店没有,只是被下人不懂事,说错了年份,公子还是不要介意啊。”吴成也是微微震惊,这都被看出来了,当即竖起了大拇指,陪笑道。
夏慕白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玉笛,心中暗暗想办法制服吴成,这人满脸精明,怕是不好对付。
“只是在下口叼,没事就喜欢小酌几杯,一来二去,便对酒熟悉了。”良久之后,夏慕白勾唇漏出一抹暖笑。自己不能明目张胆因为萧将军案抓他。得想个理由神不知鬼不觉得将他骗到大理寺。关门打狗才是上策。
吴成感叹今天遇上了行家。脸上却带着礼貌性的笑容。“公子,今日这事是个误会,不去小店给公子免去菜钱?”
夏慕白浅浅一笑,但眉头却微微皱起。脸上一副犯难之色“老板,我府上有几坛三十年往上的汾酒,今日你我有缘,不如卖给贵店,我父亲最近扣了我的月钱,用酒抵押,您看如何?”
吴成一听,眼睛都亮了,眼前这位公子一看打扮和气质就知道是富家子弟,这点不可否认。所以他并没有怀疑夏慕白手上真的有没有。思索了片刻,觉得此举不亏,立马应了下来。内心却把夏慕白当成了败家子。
“小张,快安排马车,趁父亲不在府内,我与老板一同回府取酒。”夏慕白此时心里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就是不能直接逮捕他,免得打草惊蛇,但她今日绑也要把吴成绑回去审问。
马车里,夏慕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吴成聊天,她害怕吴成撩开帘子看窗外,不就暴露了吗?好在吴成心底当她是败家子,也放下了戒备之心。
估摸着快到大理寺了,夏慕白抬手迅速往吴成脖颈一劈。吴成还未来得及叫喊便直接晕了过去。
夏慕白看着马车里晕厥的吴成,嘴角微微上扬。
吴成被五花大绑在审讯室内,嘴上还堵着白布。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开始疯狂的挣扎。
夏慕白双手背于身后走近审讯室。身后还跟了小跟班张扬。
吴成看到夏慕白身后一群侍卫,而脸上最初的傻笑已经被冷漠替代,让人不由的一愣。
夏慕白让人取了吴成口中的白布,吴成立马破口大骂“你小子敢把我绑了!你凭什么绑我!信不信我去圣上那里告御状。”
夏慕白听了,轻笑一声,从牙缝里冷冰冰抛出几个字“看清楚我手中的认罪书了么?吴成,借刀杀张轩,嫁祸给萧将军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吴成突然一阵沉默,脸上毫无表情。
“不说话?看来,要逼着我给你动刑么。”夏慕白冷笑道。
“我不知道大人再说什么,难道大人要屈打成招么?”吴成抬头从这嘴里发出几句沙哑的声音。
夏慕白退后几步,手中依旧把玩着玉笛,只是嘴边一直挂着嗜血残忍的笑,真把自己当三岁小孩儿了吗?“不知道?不知道我怎会让吴老板来牢里做客?不管你上头是谁,今天,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张扬似乎已经习惯看夏慕白审案了,就像是夏慕白早就猜到这人是凶手一般,上刑,绝不手软。
夏慕白唤来五大三粗的汉子,突然间刑房响起了嘹亮的巴掌声,不一会儿,吴成嘴角挂着鲜红的血迹,而双颊也肿的像馒头了,夏慕白才让人停下。
“我这不会威胁人,不会三番五次跟你讲。在我看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看你自己把握得住么。下一次,我便送你去见阎王,我既然能查出是你指使的他们。我也定能查出你的上家,不过是时间问题。”夏慕白双眸泛红,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她真的很讨厌别人自以为是来挑战她的权威。
吴成心里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他知道,眼前之人和那群拿钱办事的昏官不一样,此人肯定是说到做到,而且疯狂给自己施压,打心理战。下手也狠,自己根本都不过她。“我可以说,不过,你得让他们出去。”
夏慕白知道,吴成要交代的名字相当于一个党派,那可是朝廷上的大事。于是使了一个眼色,张扬会意便带着侍卫离开了。
等刑房只剩二人的时候,夏慕白靠近吴成,手中的玉笛贴在他的脸上,嘴角泛起了嘲讽“我告诉你,我不是那般好唬弄,更不是傻子,若是你老实交代,我或许能放你一马。若有半句假话,我让你生不如死。”
吴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要大人保我平安,我什么都说。”
“说。”夏慕白脸上已经骤然严酷起来。
“我的上头是当今三皇子夏锦荣,包括仙云酒楼也是他的。他想让大皇子和萧将军为敌,故而萧将军得罪了大皇子党,没得选,只能站三皇子党。”
一番话语,如同天空骤降一阵冰雹,砸得夏慕白无处躲藏。随后紧紧闭住双眼,她惊恐得全身都在发抖,再次睁开双眼,眸中满是恨意,可在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三哥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难怪,难怪。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谁还会像幼时那般天真浪漫。变了,一切都变了。夏慕白觉得皇宫真的冷的发慌,甚至可以冻死人。哪里充满了虚伪,自私。
“今日,我没来审你。我也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希望你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夏慕白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苦笑着说道。随后将吴成松绑。
“是……是大人,求大人放了我,小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吴成见夏慕白好像不杀自己了,连忙跪在地上认错。
夏慕白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摊在手心,送到吴成面前。
“那就是最好的。不过……”
“这?”吴成颤抖着双手疑惑接过。打开瓷瓶,居然是一小颗类似于仙丹一样的东西。呈暗红色。吴成当即脸色一变,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吃了吧。我会定期给你解药。”夏慕白目不转睛的盯着吴成脸上每一个细节的变化。仿佛要将他看穿。
夏慕白的目光盯得自己背脊发凉。吴成心里知道吃了才能走出这个门,不吃,恐怕……想着捻起手心中的小药丸,不加思考一口吞掉。吞完以后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夏慕白这才满意点头。“若是三皇子还有什么命令,腾抄一份,送到迎春楼,交给老鸨,他给你的好处,我双倍给你。”
“是。”吴成体内像被无数蚂蚁在咬食一般,的酸痛,有像被刀子一刀一刀割一样。心想这位大人从此以后就是自己的上家了,他要让自己监视三皇子。如今只能听她的话才能保命。怪,就怪自己大意了。
“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吗?”夏慕白狭长的凤眸开始深邃起来。语气也加重了许多。
夏慕白不打算继续查了,她只是没想到,三哥居然背着她还用有一些势力。她更是没想道,三哥明知道自己和萧君持的关系,反而还要插手去陷害她。可笑,往后,信谁都不如信自己。毕竟这个虚伪的宫殿里,为了权利连三哥都会骗她。
隐瞒真相……只是给她的三哥留一丝情份,更是要提醒自己不要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同时真相曝光,朝廷肯定不会有安宁之日。两股势力本都在缓冲期,若是冒然激化矛盾,恐怕父皇到时候也不好做,所以只能找替死鬼了。
于是隐晦地告诉大理寺少卿,这背后之人他们动不得。大理寺少卿也为官多年,里面的利弊门清。请示皇帝以后,将十个士兵推了出来,事实也本就是他们杀了人。火速结案。
萧君持被无罪释放。十个士兵因为看不惯张轩耀武扬威,合谋将他杀害以后嫁祸给自家将军。最后十人被判斩立绝。监斩事宜由大皇子安排,也算是安抚了丞相张哲。
萧君持站在天牢门口,久违的黎明霞光渐渐露出了,太阳隐身于群峰之后,给它们周围笼上了一道朦胧的亮光,阳光普照大地,也打在她的脸上。温馨的感觉从她的内心深处渐渐发出来,充溢了全部身心。
“将军!!!将军!属下来接您了。”张扬牵着萧君持的越影在天牢不远处挥手。他兴奋得面颊和耳朵都通红。
萧君持笑了笑。拎起袍子走下天牢的台阶。好像今日的太阳格外亮,天空格外蓝。
“将军,属下就知道,您是被冤枉的,将军受苦了,张姑娘在府中备了一桌子好吃的。咱快回去吧!”张扬激动得像潮水一样汹涌澎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一路上都拉着萧君持说话。
坐在马背上的夏慕白,望着萧君持远去背心,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回想起那日送别她也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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