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启峰是行动派,说干就干。
第二天一早,苏曼去上班后,他就去军区后勤部,找军需处长开了一张购买五金配件的单子,坐着电车去中心街的五金商店,买要安装风扇的配件。
五金店里还是那两个店员在上班,看见徐启峰出现,两人一眼就认出他是谁,都不敢怠慢,拿徐启峰开的证明粗略看了一眼后,两人麻利的打包好他要的配件,客气地送他出店。
徐启峰抱着一堆配件,经过中心街一条老巷时,看见几个月前那个卖黄葛兰花的老太太坐在巷口的墙角下,旁边放着一个背篓,里面放着五颜六色的花朵,他想着苏曼应该很喜欢这些漂亮的花,抬脚走了过去。
“年轻人,买花啊?”老太太满脸慈祥的招呼他,“今天有好几种颜色的菊花、月季、茶花,百合花、还有金白两种颜色的桂花,都是我一大早去城郊的山上摘得野花,新鲜着呢,你想要哪种?”
徐启峰垂眸看她背篓里放得各种颜色的花朵花瓣上都挂着露珠,散发出阵阵不同的花香,他很难抉择买什么花,因为不知道苏曼喜欢那种,便道:“我给我妻子买花,老太太您能帮我选一些女人喜欢的花吗?”
“原来是给你妻子买花啊,像你这样记得给妻子买花的男人可不多。成,我给你选一选。”
老太太挑选几支开得很好的红粉相间的山茶、月季花,中间夹两朵开得像喇叭一样□□色百合花,外面再围几支金色、白色的桂花枝,轻轻抖掉花瓣上的露珠,用两张旧报纸包住底部的花枝,再拿一根棕榈叶子捆起来,形成一朵五彩斑斓,十分好看的花束。
她又另外抽了几支黄、白、墨黑、深紫四种颜色的菊花,递到徐启峰手里:“菊花是拿给你们观赏或泡茶用得,你给你妻子送花就送报纸包住的花,不要把菊花一起送,免得惹你妻子不高兴。”
大多数男人并不懂每一种花代表的意思不同,觉得自己能送花给妻子都算不错了,哪会在意其他事情。
可有些女同志比较在意细节,老太太便提点眼前的年轻人几句。
徐启峰不懂花,却也明白,菊花大多是献给死人的,他要不解风情送菊花给苏曼,苏曼不知道会怎么想他。
说实话,他买花的时候还真没想到一层,多亏这个老人家细心提点,避免他犯一个小错误。
他腾出一只手,接过花束道:“多谢您提醒,这些花一共多少钱?”
“不用给钱。”老太太笑眯眯地摆手:“我认得你是前几个月来我这里买黄葛兰花漂亮女同志的丈夫,当时她给了我不少钱,我还没机会找她零钱。这些花就是当时存下来的钱给得,你拿回去吧,要是送花送得晚,记得在花上喷些水,保持花的湿度,就不会被闷热的天气闷得蔫蔫的不好看。年轻人,你要是拿回家,你媳妇喜欢,你下次再来这里找我买花,我天天都在。”
徐启峰记得苏曼当时给了这老太太一毛钱,这一毛钱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大钱,因为他花钱大手大脚的,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见老太太坚持让他把花拿走,他道了声谢,抱着花束配件坐着电车回家。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按照老太太的吩咐,拿一个喷壶,往花朵上喷了一些水,放在客厅的小柜子上,再转头到院子里,拿起螺丝刀、钳子等诸多配件,开始组装风扇。
“叔,你在做什么?”
院门大敞,大柱抱着小老五,小名蛋蛋的五弟进院来。
徐启峰抬头看他一眼:“大柱,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你爸呢?”
“我爸去军区工作了。”大柱抱着蛋蛋,自来熟地进来,坐在徐启峰身边的椅子上,哥俩睁着一双双黑亮的眼睛,好奇地看他组装零件,“叔,你这是要组装电风扇啊?”
他跟徐启峰玩熟了,都不喊徐叔叔了,就喊叔,显得亲热,又能少喊两个字。
“对,你苏婶婶怕热,我给她组装一个,让她吹着风扇凉快些。”
徐启峰把弧形扇叶组装上,转头问:“你爸没找个婶子,或者保姆来照顾蛋蛋?蛋蛋让你一个半大的孩子来照顾,耽误你学业这怎么行?”
“找了陶连长家的李婶子帮忙照顾蛋蛋,可蛋蛋太过磨人又认人,一离开家就鬼哭狼嚎,撒泼打滚,还乱拉屎尿,李婶子是怎么哄都哄不住,只好给我们送回来了。”
大柱把手脚并用,伸着小手,想去够徐启峰手里螺丝刀的蛋蛋紧紧抱在腿上,老气横秋无可奈何道:“我妈走得时候把家里的钱票都拿走了,我爸这个月的津贴还没发下来,又拉不下脸开口,去借您和其他叔叔的钱,没有钱请保姆照顾蛋蛋,我只好跟老师请假,暂时照顾蛋蛋。”
徐启峰手一顿,好悬没笑出声。
不愧是苏曼,给王翠花出得主意够狠!
齐衡虽然对王翠花不咋滴,但还是迫于王翠花的连番催促和她娘家人的压力,把家中所有钱票交给王翠花来打理,让她精打细算过日子。
这下王翠花把所有钱票都带走了,以齐衡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拉不下脸面借钱,在他发津贴之前的这段日子,虽然可以预支后勤部送菜和粮食,保证他们父子几人的温饱,但其他方面,比如照顾蛋蛋这件事情,就够他喝一壶。
徐启峰不动声色地拱火:“我记得你们小学过两天就要期末考了,这关系到你能不能考上初中,你可不能在这当头放松,明天该这么上学就去上学。你爸无所不能,他不是觉得你妈照顾蛋蛋很容易吗?你交给他带就行了。”
大柱欲言又止,很想说他真不想上学,没那个把握能考上初中,他宁愿在家带蛋蛋,都不乐意去读书。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他爸他妈,包括眼前的徐叔叔都希望他能好好读书,考上初中,以后有个光明的未来,他可不敢在这当头惹徐叔叔不高兴。
院子里日头大,徐启峰站起身道:“大柱,抱着蛋蛋去屋里坐吧,叔拿些零嘴给你俩吃,一会儿叔装好电风扇就做饭,你俩就在叔这里吃午饭。”
大柱有些犹豫:“叔,我爸再三对我们兄妹几个说,不能去别人家里打秋风,我要在您这里吃饭,他知道了肯定会生气。而且蛋蛋正是乱跑乱拿的年纪,我怕他砸坏你家的东西。”
“叔是别人家吗?你只管来叔家里玩,你爸敢说什么,回头我去教训他。叔家里没啥贵重的东西,你让蛋蛋玩就行了,打碎了东西,叔也不怪他。”
他都这么说了,大柱不好推脱,抱着蛋蛋跟着他往客厅里走。
相比他的父亲,他更敬重这个在战场让敌人闻风丧胆,立下无数军功的徐叔叔。
之前他一直想来徐叔叔家里玩玩,但总被他爸妈各种耳提命面,让他不要往人家家里乱跑,给人家添麻烦。加上徐叔叔跟苏婶婶工作忙,时常没在家,他就没机会来玩。
大柱一进客厅,眼睛就忍不住四处瞄。
徐家的房子规模跟齐家的差不多大,客厅都很宽敞,正中间摆着全新的大红木茶几,旁边是军绿色的沙发,沙发上搭着防尘防弄脏沙发的水蓝色坐垫靠垫。
沙发正对面靠墙的地方摆了一个木架子,上面摆了一些花瓶、酒瓶、瓷器碗盏之类的物件。
两侧则摆了一些低矮的小柜子,放着一些日常用品,最显眼的是左边柜子上摆放的大收音机盒子,右侧柜子摆放着一束漂亮的花束,再有就是楼梯角落下摆着的,用布遮住大部分机身的缝纫机。
而在客厅向阳的两扇窗户,都挂了水蓝色的绵绸窗帘,窗帘特意弄成百褶裙的样子,有风从窗户吹进来,吹着窗帘随风飘飘,像仙气十足的仙女一样,让人看着就很愉悦。
大柱一进去就闻到客厅充斥的淡淡花香,看到客厅处处精致又无比干净的装扮,跟他家空气浑浊,家具陈旧,他妈打扫干净又被几个弟弟妹妹折腾成狗窝的屋子完全不一样,不由神色放松下来,抱着蛋蛋坐在沙发上。
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些瓜子花生和桃子,徐启峰从放收音机下的柜子里抓了一些苏曼放在里面的水果糖、牛奶糖、蜜饯饼干之类的零嘴出来,示意大柱:“尽管吃,就当是自己的家,不要客气。”
“谢谢叔。”大柱目送他去院子里继续组装风扇,小心翼翼地拿一块葱油饼干,塞进要摸糖果吃的蛋蛋嘴里,低声哄道:“蛋蛋还太小,不能吃糖哦,会把你卡住的,吃饼干就好。”
他则忍着馋虫,只吃一颗牛奶糖,没碰其他东西,就怕他爸知道,跟他妈一样,骂他是饿死鬼投胎,没吃过东西,丢他们的脸。
时间渐渐过去,蛋蛋连吃三块饼干还不满足,还想吃糖。
他年纪太小,吃糖容易卡住喉咙,大柱不给他吃,他就开始哭闹挣扎。
大柱没办法,只好松开蛋蛋,让他下地跑动,转移他的注意力。
然而徐家的地面打扫得一尘不染,东西也摆得不少,蛋蛋在外面的地上滚得像泥猴似的,一抹摸人家的东西就是个黑印子。
大柱想起苏婶婶穿得漂漂亮亮的模样,害怕她回来嫌弃印子脏,会骂徐叔叔让他们进来,不得不伸手拦住蛋蛋,这里不许摸,那里不许拿。
蛋蛋还是个刚学会走路没几个月的孩子,正是好奇心很重的年纪,不让他摸拿东西,他急得嗷嗷大哭,又在地上开始打滚。
大柱怎么哄他都没用,心灰意冷要抱他回家,随他闹腾的时候,徐启峰拿着组装好的电风扇进来,“怎么了蛋蛋,哭得这么厉害?”
他手中组装的风扇有点像这年代比较出名的沪市华生牌电风扇,扇叶和外壳都是刷了绿漆的铁质外壳,大约300毫米大小,整体看起来不大,但可以调三个风力档位。
大柱不好意思道:“叔,他想乱跑,乱拿东西,他手太脏了,我不允许他拿,他就发脾气。”
说完又好奇的看着他把风扇放在茶几上,“叔,这是你自己组装的风扇啊?你好厉害啊!”
他家没有风扇,主要是他妈觉得风扇贵不说,还要用专用劵去买,每月还要给不少电费,他妈舍不得多花钱,每年夏天都拿几个大蒲扇,让他们热了自己扇,要么就让他们心静自然凉。
其他跟他爸相熟的军官家里他也去玩过,大多军属也像他妈一样舍不得花钱买电风扇,到了夏季熬一熬就过。
他只在赵政委叔叔家见过风扇,每年夏季都会去赵叔叔家蹭风扇,每回都会挨他爸妈骂,说他总去打扰人家,于是这两年他去赵家的时间少了。
夏天再怎么热,他要么扛着,要么偷摸着跟军区其他玩得来的半大小子,一同去郊区外的河沟里玩水。
现在看徐启峰自己组装了一台电风扇,大柱满脸崇拜的同时,也十分羡慕,他爸怎么就没想着自己组装一台电风扇用用呢?
徐启峰道:“你叔以前是陆军机械步、兵出身,什么东西都会组装,组装个电风扇而已,难不倒我。”
他说着,把风扇的插头,插在接过来的电板插座上,扭开开关到最大档的三档。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咣咣当当声响后,电风扇成功启动,由慢到快,快速转动启动,一阵强劲有力的冷风吹了过来。
吹得满身是汗的大柱,舒服地眯了眯眼睛,感叹道:“叔,好凉快啊!”
原本挣扎哭闹不停,哭得一身汗的蛋蛋感受到冷风,也安静下来,直直站在风扇前吹风,小嘴学着他哥的样子,说话不太利索,奶声奶气道:“叔、凉、厉害。”
被两个小孩子吹捧,徐启峰心情极好,哈哈一笑:“你俩就在这里吹风,叔去副食店买些肉,买个西瓜回来,一会儿中午叔烧红烧肉给你们吃。”
大柱一听有肉吃,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乖巧点头:“叔,你去吧,我保证不乱跑。”
王翠花很多地方舍不得花钱,但在吃食上却舍得花,她的观念是,可以穿不好、用不好、肚子却是一定要填饱。
这人一天到黑饿着肚子,哪有力气干活,做正经的事情,一天光想着怎么吃东西去了,精神注意力不集中,很容易饿出事。
不过齐家的伙食仅限填饱肚子,吃肉这种事情,也就齐衡发津贴,拿给王翠花的那天,或者家里来客、孩子们过生日,她心情好,一月弄上一两顿,每顿几个孩子都只能尝尝肉味儿。
一听有肉吃,大柱就不想离开徐家了。
徐启峰拿上钱票,顺着军属区的小道,穿过重重树荫,到达军人服务社。
这会儿快到中午的饭点,天气热得让人心浮气躁,军人副食店没什么人在,就一个年纪大点的妇女在值班。
徐启峰走过去:“同志,麻烦你给我割两斤五花肉,再称个西瓜。”
妇女原本昏昏欲睡,神情不耐烦,在看到店铺门口站着一个长身玉立,五官冷硬,长得及其英俊的高大男人,一下子清醒过来,笑呵呵道:“徐团长,好久不见,要五花肉是吧?我马上给你称。西瓜你自己挑着选,挑合适了我再给你称。”
徐启峰是整个军区里的大红人,光从他英俊的相貌,无数传奇军功就足以成为军属区女眷们的谈资,加上他被下药结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军属区的女眷对他好奇的很,想不知道他,想不认识他都难。
大家都知道这个徐启峰是个面冷心狠,话不多的狠角色,人称徐阎王,37团的大小军官兵蛋子都怕他,副食店的店员也不敢惹他,麻溜地给他割最好的五层五花肉上秤称。
徐启峰走去副食店外面摆着的两个大箩筐里,挑选要买的西瓜。
因为品种的缘故,磐市的西瓜个头都不大,瓜皮是翠绿色,椭圆形的,每斤价格卖一毛二一斤,价钱不便宜,但不用劵买,算是军人的特殊福利。
徐启峰挑选一个底部有些白色发黄,瓜皮花纹匀称,瓜蒂很小的西瓜上称,才三斤左右,想了想又挑一个上称。
按照副食店的规定,夏季的西瓜也要限量购买,不过军属区的副食店不一样,里面很多东西都不用票劵,徐启峰又是团级以上的军官,更是有优待,一次买俩西瓜,是正常范围内。
店员给他称好西瓜,拿两个网兜分别装起来,肉则在上方拿刀扎个空,串一根稻绳打结,方便徐启峰拎回去。
徐启峰这段时间要在家里养伤,苏曼今早给他不少钱和票,让他看着买菜自己做饭吃,实在不想做饭就去军营食堂吃,总之不要亏待自己。
两个西瓜大约七斤,八毛四分钱,五花肉六毛四一斤,军官有优待,可打半折肉票,徐启峰只给一块二毛钱,一斤肉票即可。
买了这两样,他又想起苏曼很怕热,家里没有凉席,得买两张凉席回去铺在床上,睡着也凉快。
凉席要在军人服务社买,离副食店有一段距离,徐启峰拎着西瓜、五花肉,大步走到军人服务社。
老远看见一个眼熟的女人,他脚步一顿,止步不前,想等那个女人走了再去服务社。
哪知那个女人转头就看见他,实在他出众的相貌身形,即便站在一颗树后的阴影处,还是让那女人一眼就认出来。
那女人小步跑到他面前,笑着跟他打招呼:“徐团长,真巧啊,你也来服务社买东西?”
眼前的女人秀眉大眼,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布拉吉,脚穿露趾凉鞋,梳着麻花辫,看起来十分洋气漂亮。
徐启峰只看一眼就收回目光,冷淡道:“许久不见杨同志,我来给我妻子买两床凉席。”
心里思忖着,这么热的天,苏曼还穿着布鞋,也不知道热不热,一会儿合适,他还是给她买两双凉鞋回去穿吧。
杨明丽听他特意提起‘妻子’两字,神色一僵,脸色有些难看,踌躇一下道:“徐团长,其实我……我来军人服务社买东西,是打算去你家看看你的。我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差点没回来,我很担心你,我......”
“你一个未婚的女同志,买东西来看我做什么?”徐启峰毫不客气打断她:“我再重申一遍,我已经结婚了,我很爱我妻子,我不需要你来看我,也不需要你来担心我。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因为你,惹得我妻子不高兴。”
杨明丽眼泪刷的留下来,哽咽道:“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绝情吗?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连文工团的台柱都弄没了,我妈还把我关在家里两个月,要逼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徐启峰眉头皱得很紧,“我跟你不熟,现在能站在这里跟你心平气和说话,完全是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你跟我说些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怎么没有关系?”杨明丽咬着红唇道:“如果当初不是苏曼算计你,兴许我们......”
“我们?”徐启峰脸上挂着讥笑,懒散地吐出一段话:“喜欢我的女人多得去了,就算没有苏曼,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入我的眼?”
杨明丽始料未及:“什么?”
“论容貌,你长得没她漂亮,论身段,你没她好,论性格,我觉得苏曼聪慧善良,比你好,我光看着她心里就很舒坦,你拿什么比?”
杨明丽一噎,心中又羞又愤恨,她很明白徐启峰这番话绝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这么想的。
他显然是不高兴她说苏曼不好,哪怕她只提了那么一句。
杨明丽如何不清楚自己是在自取其辱,可被他这么直白的连番打击,她真的接受不了。
一直喜欢的人忽然变得这么锐利嘴毒,说话处处带刺,让人觉得难以相处,完全失去了她心目中那个伟岸光明的英雄形象,她一颗心碎成千万片的同时,忍不住反问:“那你跟宋云箐又是怎么回事?你也是单纯的喜欢她漂亮,喜欢她身段好吗?”
“这是两码事。”徐启峰黑着脸,眼带警告,“不要触碰我的底线。我跟宋云箐已经是过去式,在我跟苏曼结婚之前,我们没有发生过任何逾越的行为。你若一直对我纠缠,或者在苏曼面前讲些不好听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不给杨团长面子。”
杨明丽心里咯噔一声,看得出他是真生气了,半晌,将手中买的礼物放在他面前,缓慢道:“我知道了,是我太傻,给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这些东西你拿去吧,如果你不想要,那直接扔了吧。”
回答她的,是徐启峰毫不犹豫走开,从始至终没正眼看一下她买的东西。
杨明丽:......
望着他离去的修长背影,杨明丽擦了擦眼里蓄满的泪水,自嘲一笑,低声呢喃:“总算做了一个真正的了断,以后没什么念想了,老老实实听妈的话,随便找个人嫁了吧。”
她说着,向着反方向走去,瘦弱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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