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白离就收到了方信的转账——六百万到手。
这么快？！
白离原本还想着这蟾蜍被打伤了, 那个军校生应该不会再要了，所以算成二手的价格卖给他。没想到那么快交易就完成了。
西林军校生的钱就是好赚啊！
紧接着方信又是一连串的信息给她发过来，讲述刚才发生的一切。
白离也没全收，看完之后给方信转了一百万。
方信：“？？？”
白离：“你应得的。”
方信：“班长, 下次还有这事请务必叫我！”
白离：“放心, 这事多着呢。你先别走, 我要去打下一场, 比赛结束之后你把刚才那再来一套。”
方信：“得嘞！”
白离当时将蟾蜍给那个军校生的时候和他见过。她这副装扮能瞒过工作人员, 可不一定瞒得过从她手里买过异种生物的军校生, 所以白离才让方信代她去交易, 没想到方信办事不错。
看着光脑里的星币余额，白离再次感叹了一声西林军校生不把星币当钱之后就兴奋地前往下一个观影台比赛了。
……
自从解锁了财富密码之后, 白离腰也不酸了, 腿也不疼了, 一整天就呆在一楼的观影区。
白离正躲在光幕后面凸起的一层台阶上玩光脑，她旁边的悬浮台正尽职地托起机甲手环, 耳边传来周围观众的讨论声。
“押哪只异种生物啊？”
“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押那只黑鳞魔蜥。我已经跟了好几天了, 黑鳞魔蜥就没输过！”
“我也想押它，你看它后面那军校生胸有成竹的样子, 铁赢！”
【临下注结束时间还有二十秒, 请抓紧时间尽快下注】
冰冷的机械声传来，白离手指一顿，迅速切换页面熟练地给方信他们转账让他们帮忙下注。
——家里有好几台机甲和两个人格要养，她想赚三份钱。
【下注时间已结束, 赌桌关闭，比赛开始】
耳边的欢呼声更加高涨, 白离依旧坐着，只是抬头瞥了一眼光幕上扭打在一起的异种生物，随后又淡定地低下头继续玩光脑。
“吱呀——”一声，观影区的大门被完全打开，外面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
观影区内好几个观影台都在进行比赛，没有多少人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忽然头顶的无数灯光被打开，照亮观影区的每一个角落，惹得室内的军校生不耐烦的讨论。
“怎么回事？灯怎么开了？”
“谁不小心打开了吧，真破坏气氛——”
所有人的议论声在看清门口的来人之后戛然而止！
看着门口站着的各军校指导老师，这些军校生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面色难看。
“都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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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人穿着西林军校老师的军装，声音雷动穿透每一个角落，在白离耳边炸开！
突然外面的人鱼贯而入，室内的军校生赶紧让出门口的路来。
这几天白离屡战屡胜，斗兽的观影台都被转移到了观影区的正中央位置——正好就是这些老师过来的方向！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站在最前方的指导老师面色铁青，在看到光幕上正在打斗的异种生物之后更是阴沉地嗤笑出来，“一群军校生，在这聚众赌博！”
“你们还记得自己是来这干嘛的吗！”
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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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以为西林军校的老师都知道呢，原来是私下搞的！
所有的军校生低着头，像鹌鹑一样恨不得缩在最后面。
“谁带的头？”那领头老师声音如咆哮的猛虎，面色可怖，“是谁找主办方租赁的场地设备？”
他前方的军校生面面相觑着，最后无声向后移动一步，将中间的人暴露出来。
“江时泽！又是你！”待看清楚带头的人是谁之后，老师的双目都要喷火了。
“主办方的设备是让你们这么玩的吗？简直是胡来！”
“老师，”江时泽声音殷勤，“我这不是怕他们太无聊了嘛。”
老师横眉冷竖，“我看你是欠教训！”
他眼睛扫过其他的军校生，“居然还敢让其他的军校生一起搅和进来，回去自己去跟你指挥官说！”
他们之间可能还认不出什么来，但这些指导老师对自己底下的学生可是门清儿——全都是他们一个个精挑细选选出来的。
现在提到了他们军校，他身后其他军校的指导老师也皱着眉出声表态。
“白律军校的全部出列！”
京华军校的指导老师也敲击着赌桌，“出来！”
“还不过来？”楚淮扫视着其中几个提尔瑞斯的学生，声音冰冷。
一瞬间，所有军校生分成四队，站在自己军校指导老师旁边。
白离将帽子拉得更低了，正要随着人群往楚淮那边走，就听到后面一声巨响！
所有人听到声音迅速回头，就见光幕上的黑鳞魔蜥暴躁地一尾扫在玻璃罩上，旁边对战的异种生物早就被撕碎倒在地上！
比赛早就结束了，但老师们一进来在场军校生就赶紧把各种设备给关了不敢触老师的眉头，谁还记得把正在比赛的异种生物给收回来？
最吓人的是——这异种生物没了对手，正将所有攻击对准囚禁它的屏障。透明的玻璃罩被频繁地攻击着，周边开始出现白色的裂纹！
“都是你们干出的好事！谁的异种生物？还不赶快将它收了！”西林军校的指导老师出声。
不待白离回答，他就立刻命令江时泽：“去解决它！”
现在这异种生物暴走，肯定不是军校生想收就收的。
白离听到这话，身形一顿，眼见江时泽正要离开，她先一步从观影台的通道跳下星船！
观影台的通道正好足够一人通过，跳下的瞬间白离头上的帽子被风卷走，整个人暴露在光幕下。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谁时，就见跳下去的军校生在半空中发出机甲，稳稳落在地面上。
放出来的银色机甲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经过了上一场轰轰烈烈的比赛，谁还不认识这台机甲——赫然就是星烁！
只见星烁在着陆的一瞬间就拔出麒麟刺，一道寒光闪过，黑鳞魔蜥身上密密麻麻的鳞甲刺应声断裂！
如果有人细看就会发现，这只魔蜥出来正在流血的伤口之外，鳞甲上还有其他均已结痂的断裂口——是上次白离捕捉它时留下的痕迹。
“黑鳞魔蜥一胞双生，一强一弱，到底是谁带过来的？”西林指导老师目光严厉看着自己面前的军校生。
这些军校生本来就已经犯了大错，哪里还愿意罪加一等？有一直跟着白离下注的人赶紧站出来指认：“老师，这只异种生物跟我们没有关系，是白离带进来的！”
“简直荒唐！”西林军校老师心下不满，碍于在场提尔瑞斯军校的老师，言语并未提及白离，反而是睨了江时泽一眼，“都是你干的好事！还不快下去帮忙？”
白律军校的指导老师看他这么大火，出来劝说：“别那么紧张，说不定只是弱的那只——”
“万一是强的呢？”西林军校的老师转头打断，“实力强劲的黑鳞魔蜥可是3S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时泽闻言哪里还敢耽搁，也不走正规路线了，按照白离的方式直接跳下观影台的通道，走捷径进入玻璃罩。
白离这边正瞄准黑鳞魔蜥，冲着它的眼睛开枪。抬头就见星船上又跳下一人。
——不好！
她心中没有半点轻松，赶紧叫出谢尔。
“谢尔，赶紧出来把黑鳞魔蜥的晶核取了！”要是让其他军校的人接手，白离再想拿晶核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了。
谢尔与她配合地十分完美，几乎是在白离叫她的一瞬间站上光柱。出来之后也不问原因，对着黑鳞魔蜥就是猛烈的进攻。
江时泽都懵了——白离的攻势突然就变得十分激进，他压根就插不进去。
这边他刚准备加入战场，白离手上粒子枪的子弹就和他擦肩而过，他的武器连魔蜥身上的鳞甲都碰不到！
突然，将魔蜥完全挡住白离身影露出一角，江时泽立刻举起双刀就要上前——
“吼——”
“嘭——”
黑鳞魔蜥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之后倒地。
他整个人呆滞了一瞬，紧接着就见旁边一阵光影闪过！
江时泽定睛一看——星烁银色的机甲手臂深深陷入黑鳞魔蜥的腹部，上面还站着鲜血与粘液！
一声闷响，古怪的撕裂声传来，谢尔的手随即抽出！还不待江时泽看清她手上的东西，谢尔就立刻将手缩回。
将东西放入机甲舱之后两人迅速再次发生人格切换，全程天衣无缝，完全看不出转变。
东西到手，白离将晶核放在一早准备好的玻璃盒中，看也不看旁边的江时泽一眼，双脚一蹬一跃而上。在握住观影台通道边缘的一瞬间，白离将机甲收回。
观影区内的人只就原本抓住观影台的机械指节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皙修长的双手。
白离撑着观影台的边缘利落一跃，顺利从通道里跳出来落在所有人面前。
第三人格49
看到光幕上倒下的黑鳞魔蜥,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楚淮。
“看来是弱的那一只。”白律军校指导老师说着。
西林军校指导老师依旧木着一张脸，看着白离后面的江时泽爬上来。
江时泽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一边用眼睛瞄着前方的白离。白离这次比赛可谓是出尽风头, 作为西林军校的先锋官之一, 他当然也知道白离——这个被自家主先锋列为重点关注对象的人。
“白离。”
楚淮唤了一声, 示意白离到他旁边, 随后朝西林军校指导老师微微颔首, “不好意思, 这是我们军校学生犯下的错误, 玻璃屏障的费用我们会照价赔偿。”
“不用了，”西林军校老师转身, 对着其他军校的指导老师说, “这次是我们西林军校带的头, 我们理应负责一切后果。”
说完瞪了江时泽一眼，“还不向各位老师道歉？”
“各位老师对不起, 是时泽的错。”江时泽规矩地鞠躬道歉，头谦卑地垂下, 嘴角却在阴影下撇了撇。
——要还有下次，他一定继续！
见江时泽态度如此诚恳, 其他军校也不好责怪, 更何况人西林军校可没有让他们军校的人参与，是他们军校的学生上赶着过来凑热闹。
“都是孩子，贪玩也是正常。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先回去了。”京华军校老师首先开口打破沉寂。
白律军校老师点了个头之后也要带着自家学生离开, 好歹这观影室也是人家租赁的不是？总不好在人家的领地教育自家学生。
“那我也先带他们回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边楚淮也要离开，谁知旁边的军校生一个个愣在原地,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是不肯动。
“还不走？”
谁知这些学生脸色极其古怪，终于有人开口说了出来，“我……我们下的注……”
楚淮：“……”
还没有离开的其他三个军校的军校生：“……”
有些人还在自家指导老师看不见的地方给提尔瑞斯的军校生比了个大拇指。
——牛逼。
都这情况了，哪个军校的军校生还敢在意赌的那点钱？
西林军校指导的老师嘴角都抽了抽，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抬手示意西林军校的军校生让出观影台。
不止提尔瑞斯，其他军校的军校生井然有序地排队拿回自己的钱。
白离在拿到钱的那一瞬间属实是松了一口气，她可投了全部家当！
幸好有人说了，不然她可能就要自己开口了。
……
楚淮带着一群“捉拿归案”的军校生回到六楼。
白离站在楚淮的正前方，余光暗暗瞥了后面的军校生一眼，这才发现原来乔装进入观影区的同学那么多！
“要不是几位老师说，我还不知道你们胆子那么大。”楚淮目光灼灼盯着他们，厉声开口：“知道这行为有多危险吗？你们以为只是小打小闹？那么多异种生物聚集，万一一个暴走，星船都得给你们掀了！”
“是西林军校——”有同学弱弱开口，但还没说完就被楚淮打断。
“你们没有参与？身为一个军校生，一点责任和担当意识都没有吗？看来是你们最近的训练太少了。”
低下的军校生脑袋垂得更低了。
“全部回去找你们的先锋官，他们那里自会有对你们的惩罚。”
“是。”
白离正要跟着一起离开，就听到楚淮开口：“白离留下。”
白离：？？？
……
白离跟在楚淮后面没有吭声，俨然一个好学生的样子——如果忽略她身上并不算整洁的衣冠，以及跳下观影台时蹭上的灰尘的话。
白离：“你们要不要出来？”
商鹤：“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离：“好事。”
谢尔：“……不信。”
被白离坑过那么多次，两人都有阴影了。
商鹤说：“我们会在里面给你加油助威的。”
白离：“……”
楚淮走到其中一间会议室门口停下打开门，见白离在后面慢吞吞的，皱了皱眉，“快点。”
白离加快脚步上前，然而在进门的一瞬间傻了眼。
会议室内，陈云森坐在主位，两边是提尔瑞斯的指挥官和所有的先锋官。
——她自知她罪孽深重，先是身为精英队主力却闯入别的军校区域斗兽、后是黑鳞魔蜥打破玻璃罩。她罪大恶极、罪不可赦，可是……也不需要那么多人集体批斗她吧！
楚淮见她停在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指了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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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
白离刚要坐下就听见正前方的林云森叫她的名字，立刻站起。
“不用紧张，”林云森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坐下。
——批斗还有这待遇？
白离坐姿端正，神情认真。
“经过学校商议，我们决定——让你作为先锋官之一参与接下来的比赛。”
不知为什么，白离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逃过了一劫，刚放松下来又立马意识到先锋官意味着什么。
原本她作为精英队的一员，这次比赛结束之后她只需要安心准备参加后面的团赛就好。成为先锋官不就意味着——
她还要无休止地继续比赛？！
“先锋官的人数不是固定的吗？”持着心底最后一丝希望，白离问了出来。
在场的气氛突然沉寂下来，林云森下首的特拉弗斯解释道：“原先锋官陈卓已经遣返回克洛斯星了，接下来的比赛他的席位将有你来顶替。”
不知为什么，提到陈卓空气中透露着诡异的安静。
秦子穆坐得离白离最近，此时正搬着椅子一点一点往白离那边挪。
他凑到白离耳边小声解释着：“这次比赛清羽哥新招式的弱点被易德维掌握得一清二楚，回来之后学校就开始彻查这件事，最后发现是陈卓跟西林军校私下勾结透露出去的。”
“老师已经取消他的参赛资格，送回学校交由校领导处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难怪气氛这么沉重，联赛的先锋官虽然可以替换，但是各军校先锋官和指挥已经训练了那么久了，要是没有什么大错不会有军校轻易换成员。现在陡然换人可见也是陈卓触碰到了学校的底线，是深思后的无奈之举。
不然就算白离展现了超凡的实力，顶多就是让学校格外注意培养而已。
“他所负责的军校生将由你来接手，”林云森说：“之前你没有和清羽之外的人配合过，所以明日返回主星之后，你的先锋官训练要提上日程。”
白离已经提前感受到了以后暗无天日的生活。
林云森看了一眼时间就站起身来，“关于陈卓的事情我还需要去询问处理，先离开了。”
会议桌旁的几人均站起来，直到会议室的门再次关上才收回视线。
林云森一走，整个会议室的氛围明显轻松起来。林云森向来不苟言笑，别说这些军校生，就连老师中都没几个敢跟他开玩笑。
楚淮就不同了，他待人待物一向温和，所以即使他在场，大家也没有那么拘谨。
“陈卓这次惨了。”其中一位先锋官说道，“背叛军校，即使是以后进入军区也难以得到重用吧。”
朝夕相处的队友居然就是背刺自己一刀的人，在场的军校生无一不是心中一片唏嘘。
“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背叛军校，向西林军校投诚也没见西林军校好好对他。”
要是真在意这个提尔瑞斯的先锋官，也不会那么轻易向安清羽透露一切了。易德维明明装作不经意发现安清羽的弱点，却非要向他摊牌，很明显就是没有将陈卓放在眼里。
甚至不屑于将陈卓这张牌留到最后。
毕竟背叛自己军校的人，无论是投诚哪所军校，都不会得到重用。
谁知道他倒戈之后，刀尖指向的是不是自己？
“现在最重要的是联赛，”楚淮打破沉寂，“之前大家的训练有多少已经被透露出去还不得而知，之后的训练方案都要改动，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第三人格50
“这个陈卓, 实力不怎么样拖后腿也就罢了，走了还有那么多事。”先前说话的那位女同学重新坐回椅子上，翘起的腿白皙修长。
原本站在安清羽身侧的男生绕着桌子走到另外一边，肩上的徽章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步伐随意, 校服上的黄色穗带却没有一丝摆动。
他语气散漫地说着：“他训练跟不上, 精神力又只是S级, 身为先锋官位置岌岌可危。”
说到这里, 扫了一眼桌尾的白离。
男生继续说着：“产生异心不难理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没有人说要换掉他, ”女生冷哼一声, “是他自己胡思乱想, 实力不够就努力训练提高。在比赛时背刺主先锋一刀，真是龌蹉。”
特拉弗斯没有出声, 而是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才将茶杯放下。
杯子与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示意两人话题应该结束了。
“老师, 让白离认识一下新队友吧。”见两人停下话头，特拉弗斯才温声开口。
“嗯。”楚淮侧身抬手让白离走到会议桌的正前方, 首先先给白离介绍刚才说话的两人。
“程清妍，2S级机甲单兵, 跟你同一届的。”
程清妍未站起身，而是就着这个角度抬头仰视着白离。
她校服外套的扣子没有扣上, 松松垮垮地套在衬衣外面。
“你好。”程清妍伸出右手, 手上戴着一个纯银的尾戒。
她嘴角勾起，“之前还惋惜只有我一个女生，现在心里平衡了。”
她眼底的笑意冲散了身上的冷傲，语气也不似刚才露着锋芒。
白离回握住她的手, 点点头回应了一句“你好”。
刚放下又听见楚淮介绍：“程听寒，跟清妍是堂兄妹的关系, 也是2S级机甲单兵。”
随着楚淮的手指向他，程听寒站起身来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忽然他躬下身子，盯着白离的眼睛不明不白问了一句：“你的实力应该不弱吧。”
“之前跟陈卓配合就挺困难的，你要是也不行的话这个先锋换的就没什么意义了。”
“上一场比赛你们应该已经对白离的实力有了个大概了解，”特拉弗斯打着圆场，“她和清羽的配合很好，比赛的第一也是白离拿回来的。”
“这倒也是。”他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指挥官和你们主先锋你应该都认识，”话是这么说，楚淮还是介绍了一遍，“指挥官特拉弗斯。”
“特拉弗斯不止在赛场起到指挥作用，还负责管理所有参与比赛的军校生，包括先锋官的训练数据以及方案都是他来负责。”
说完他指向另外一人，“安清羽——”
“老师，我她可能再熟悉不过了，介绍其他人吧。”
还不待楚淮介绍，秦子穆立刻凑到白离面前，“我我我，白离，你还记得我不？我秦子穆！”
“当然记得。”她对要请她吃饭的人一向记得很清楚。
秦子穆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白离目光看向他旁边的人——科尔森，之前在甲板上见到过。
她朝着科尔森伸出手，科尔森却没动。
冷白的灯光下，他身影颀长，一双星眸注视着她。
从白离的角度看，他长睫毛微微扫下来，漆黑的眼底是一片寒潭，看得白离心中莫名有些发毛。
像是森林里寻求庇护的小兽，以为自己已经躲得很好，却不知绿荫后面一双眼睛正紧盯着自己。
科尔森就杵在那里迟迟没有动作，白离的手指稍稍弯曲，正要放下。
就在这时，科尔森才缓缓伸出手，轻唤了一声：“白离。”
他的声音清晰低沉，眼睛闪过的一丝白光正好被白离捕捉到。
她正欲细细看去，就听到后面的声音响起。
“行了，既然都认识了就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回主星了。”楚淮说到。
白离回过神来，听到这个消息一愣，“明天？”
楚淮看了她一眼，随即移开视线状似无意地说着：“再不走，你们恐怕要翻天了。”
他这边正开着会呢，就收到了其他军校老师发来的信息说各军校的军校生在一楼斗异兽，有谁知道他心里的崩溃。
“白离，当了先锋官更应该以身作则，西林军校也就罢了，你怎么能偷偷混进去跟他们一起都异兽呢？”他表情严肃。
白离看了看其他人，这些人或坐或站，但听到楚淮的话姿态不由变得极其端正。
相比之下她就像是混进了一群好学生中的混混，简直相形见绌。
“是。”白离这边刚应下，结果光脑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发信人是个陌生的ID，开启的窗口也只是临时聊天窗，下面还有系统的提示——该成员通过23年级群群聊与您对话。
【下次有这种事叫上我。】
白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边楚淮还在长篇大论说着先锋官肩负重任之类的话，白离偷偷抬眼看向他身后的先锋官们——清一色的严肃认真。
白离都怀疑自己看错了，用视线追踪光标，查看这个ID在群里的昵称。
【231S02程清妍】
透过透明的光幕，白离再次看向那些姿态端正的先锋官。
“所以，作为提尔瑞斯的指挥和先锋，我们更应该努力训练提升自己，以身作则，带领提尔瑞斯取得更大的荣誉……”
楚淮越讲越激动，语气更加激昂。
下面的先锋官则均是一脸郑重地点点头，这更是给了楚淮极大的鼓励，他讲得更加亢奋。
于此同时，白离的光脑又收到两条消息，看ID都是不一样的人。
【也带我一个】
【你赚了多少？下次一起】
白离：“……”以身作则的先锋官？
……
被楚淮允许回去休息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走廊上看不到一个军校生，只零星亮着几盏灯。
白离现在满脑子的“荣誉”“责任”，也不知支撑自己的是残存的体力还是一身正气。
屋内静悄悄的，漆黑一片，祁释天他们显然已经休息了。
白离打开灯，半耷着眼皮拿了一支营养液要回房间，结果一转身就见到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
“我去！”白离吓了一跳，营养液差点掉在地上。
她心虚地用指甲扣着瓶口的塞子，“你们……还不睡啊？”
“某人瞒着我们赚钱，我睡不着。”程雨婷说着。
“有这种事你居然不叫我们！”祁释天怒喝。
“你们怎么知道的？”
祁释天立刻打开光脑给她看，“主先锋都在群里实名批评了。”
白离：“……”
——得，这下是彻底出名了。
“淡定，”白离又从箱子里拿出几瓶营养液递给他们，“来点夜宵。”
希尔接过，看着里面液体淡淡开口：“赚了大钱，就只给我们喝这个。”
简直火上浇油！
“谁说的！”白离立马说到：“回主星就请你们吃大餐！”
在白离无数誓言的加成下，几人终于松口放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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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完几人，白离拖着自己精疲力尽的身体，一打开门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向前走去。
地上还有上午商鹤放出来的机甲以及少部分没有安装上去的零件把白离绊了一个踌躇，她顺势倒在床上一边拖长语调喊着商鹤。
“商鹤，出来做机甲。”
说着头埋在被子里，右手摸索着口袋掏出晶核。
白离累，商鹤精力倒是十分旺盛。
他前几天就催过白离快点把晶核拿来，白离一直拖延。现在晶核终于到手，他也不管时间有多晚，出来就立刻放置晶核完善机甲的最后一步。
早用其他晶核试过无数遍，商鹤此时做起来也是十分得心应手。
黑色的机油将他的袖子染黑，连脸上都染上了不少脏污，商鹤浑然不觉，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凌晨一点，机甲连接的光脑运行台上终于跳出【成功】的字样，商鹤将光脑随手丢在地上，立刻进入意识空间。
“白离！”
他摇晃着趴在环形桌上的白离，“机甲做完了，你快去试试。”
白离依旧趴着，半个指头都抬不起来。
她太累了！
见白离这幅鬼样子，商鹤转而走向另外一边也在休息的谢尔旁边。
“谢尔！快起来试机甲！”
他机甲刚做好，他要立刻得到反馈和赞扬！
“机甲！”
谢尔猛得起身，迷离的眼神呆愣了几秒后瞬间清醒！不用商鹤继续劝说就上了光柱。
……
第二天白离是被自己昨晚定的闹钟吵醒的。
今天要回主星，她昨晚太累了就定了个六点的闹钟，打算早点起床收拾东西。
她可不指望那俩货会主动收拾。
房间正中央的机甲已经不见了，床头柜上倒是多出了一支精致的机甲手环。
商鹤对之前机甲的颜色情有独钟，所以这次的机甲还是银色的。只是内部没有刻上提尔瑞斯的校徽，中心的部分多了一颗蓝宝石。
白离看着那蓝宝石就是一阵心痛。
——这得花多少钱啊？！
——哪个正常人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上下功夫啊？多一颗宝石是能让机甲更牛逼还是咋滴？
白离抚着胸口重重呼吸了几下，才将自己的目光从机甲手环上移开。
她现在连机甲都不想试了！
第三人格51
“叮咚——”桌面上放置的光脑连续发出提示音, 让白离难以忽视。
怕是主先锋交代回主星的事宜，白离一边喝水一边拿起光脑打开群聊天。
“噗——”
看到消息的一瞬间，白离一口水喷了出来！
昨天楚淮将进入观影区的军校生名单发给各先锋官之后，安清羽就在群里发了一条极长的通报批评。他的脾气温和, 这次只是小惩大诫一番, 让进入了观影区的军校生写份检讨就好。
但致命的是凌晨一点半的时候, 她居然在群里发了一个表情包——一只翻着白眼的二哈！
就在安清羽发的名单下面！
机甲单兵的作息规律, 加上今天回主星, 早起的不止白离一人。
现在光脑提示音响个不停, 五六个人在底下刷屏——
【？？？】
下面的回复还在不停地增多, 清一色的问号占满屏幕，很快就将白离的信息刷了上去。
白离迅速想将信息撤回, 然而系统给出亲切的提示——
【你的信息已经超过半分钟, 不可撤回】
白离从来没有如此社死过！
她手指颤巍巍地触碰屏幕, 在下面打出一行消息——
【对不起各位，不知道咋回事, 这不是我发的】
刷屏的问号一下子停下，半晌后, 一条信息蹦了出来——
【没事，我平时训练压力也挺大的】
白离：“……”
这位同学就像是一个开关, 在他下面一大堆人也开始附和。
就差直接艾特安清羽跟他说他制定的训练计划让好好的军校生精神都出现异常了。
……
白离站在一旁等着上星舰, 旁边是扎堆在一起看着群聊天的三人。
从出门开始，这三人的视线就没有移开过群聊！
“白离，你能跟我们描述一下你当时的想法吗？”祁释天手成话筒状放在白离面前。
白离脸上没有表情，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大脑一片空白，你要不要体验一下？”
“人在夜晚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 你下次还是早点睡吧。”希尔说。
是她没有早点睡吗？想也知道这一定是谢尔发的！
程雨婷笑得乐不可支，“昨晚还怪你没带我们一起赚钱，但现在觉得我突然觉得你的罪过不是很大了。”
白离：“……谢谢？”
他们来得最晚，也就排到了最后一个，索性也不排队了，直接站在队伍的旁边等着最后上星舰。
前面就是一个个登上星舰的精英队成员。
这些军校生一见到白离均给她竖起大拇指。
“白离，还得是你。”
一人说完走上星舰，下一个人又侧过头来。
“你牛逼啊！”
接着第三个人扶着舱门说：“原本以为你的阴阳只针对其他军校，没想到是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牛逼！”
“哈哈哈哈……”祁释天忍不住了，捂着肚子一只手搭在白离肩上。
白离一个眼神扫过去，另外两人虽然没笑出声，但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白离：“……”
她偏过头去，不想看到这群人接连对她表示钦佩的一幕。
结果刚转过头，就见到左边有几个人朝着这边走来。
这不是几个先锋官还能是谁？！
最前面的赫然就是特拉弗斯和安清羽！
“是主先锋！”
她赶紧脚步后移站在祁释天后面，将自己的身影隐藏起来，心中暗暗祈祷安清羽懒得看群消息。
程雨婷和希尔见状一左一右站在白离身侧遮挡着。
“快，你先上去。”前面的队伍均已登上星舰，程雨婷小声跟白离说着，一只手将她推上阶梯。
白离眼底燃起希望的光，心中更加急切。她右手抚上扶手，三步作两步就要进入星舰。
“白离。”
身后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和沐，却让白离的整个人停滞在原地。
她楞楞回头，右手僵硬地举起来给安清羽打了个招呼。
“主先锋，早上好啊。”
眼神却移向两边的舍友。
白离：怎么办？
谁知这三人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之后，一个比一个快地上了星舰！
白离：？！！
这是舍友？
安清羽他们走过来，路过白离的时候轻飘飘留下一句，“走吧。”
他的手指向另外一个舱门，示意白离从那登上星舰。
这边舱门通向的并不是校队成员随在的舱位，而是单独的一个房间。
里面也不是一排一排的座椅，更像是个休息室，各种智能家居设备一应俱全。
还有独立的吧台供应酒水美食，不用跟校队一起挤公共用餐区。
“怎么样白离？我特意找人装修改造的，你随意坐。”秦子穆招呼她到沙发上坐下，一边给她倒茶水，还配上了一块小蛋糕。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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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刚要接过，盘子却被安清羽端走。
紧接着安清羽另一只手将纸笔挪到白离面前，“先把检讨写了，下星舰前交给我。”
敢情主先锋真看了群聊消息啊。
白离闷声点头。
——检讨这东西，网上模板一大堆。
突然，她手上一送，再次看去，就见安清羽将她光脑取了下来。
“为了避免你在群里再次手滑，你写检讨期间我帮你保管光脑。”
白离：“……”
不活了，摊牌了，这检讨她写不了一点！
……
接下来就是谢尔莫名其妙被推上光柱。
明亮的灯光射进她的眼睛里，取代原本的黑暗。
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却马上被好奇与欣喜代替。
正要起身，就听到脑海中的声音适时响起。
“别动！先坐下乖乖写检讨。”
谢尔蹙着眉头看向眼前的白纸，嫌弃地用两指捏起挑在一旁，“我为什么要写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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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你是要让我帮你回忆一遍你昨晚的行为？”
谢尔：“什么行为？我就只是听商鹤的话出来试个机甲。”
三号位置上坐着的商鹤赶紧冲着白离摆手，脸上写着四个大字——与我无关。
白离：“群里的不是你发的？”
谢尔理所当然地说到：“是我发的啊。”
她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毫不否认，“表达内心想法而已。”
“那我觉得你现在应该为你昨天的一时爽快负责，你觉得呢？”白离声音温和，却莫名带着一丝阴森。
旁边的商鹤往座椅上缩了缩。
谢尔不说话了，是个人都能发现白离现在真要炸了。
她烦躁地挠着头，右手将笔转得飞快。
——检讨怎么写？
谢尔：“光脑呢？”
白离：“被收了。”
谢尔更烦了，两只眼睛胡乱看向周围。
突然目光锁定在对面坐姿端正，安静看书的科尔森身上。
联邦推崇无纸化，所有人查询资料都是运用光脑，但他却稀奇地捧着一本纸质书认真看着。
星舰穿越于宇宙之间，外面一片漆黑，点点星光洒落在他的头发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下的白纸。
……
前面的光线被挡住，一道黑影映在书页上。
科尔森抬头，毫无波澜的眼底倒映出谢尔的身影。
谢尔瞅了一眼正与特拉弗斯聊得火热的安清羽，又将视线转回来盯着科尔森，没有头脑地冒出一句话。
“科尔森，还是不是朋友？”
他坐在窗下，整个人如淡白的月光，安静清冷。
漆黑深邃的眸子注视着谢尔的眼睛，良久喉咙里才发出若有似无的声音。
“嗯。”
谢尔嘴角微扬，从身后一把将纸笔拿出摆在科尔森面前。
“现在就是展现我们友情的时刻。”
第三人格52
冷白的光柱下人影微微晃动, 白离手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掀开眼皮凝视前方。
谢尔从光柱中出来，随意地摆摆手，“检讨写好了, 你出去看看, 好像要到主星了。”
“你不出去玩玩？”白离没动, 坐在椅子上问道。
谢尔翻了个白眼, “都到主星了还有什么好玩的？主星的哪一草一木我没见过？我要休息了。”
说着她直接坐下双手一环, 趴在环形桌上睡觉。
“不回小黑屋？”商鹤问着。
谢尔没有回答, 头依旧埋在胳膊里。
她向来随意, 对她来说在小黑屋休息和在外面趴着睡没有什么区别。
“那我先出去了。”白离压低声音，知会了商鹤一声之后就登上光柱。
……
沙发上的人眸光微动, 再次醒神已经换了芯子。
面前的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几张白纸, 字迹遒劲有力, 洋洋洒洒写了三张纸，右上角写上了白离的学号姓名。
谢尔写的检讨, 不容易啊。
白离怀着莫大的兴趣将检讨拿起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谢尔能写出“我对我的行为做出深刻反省”这种话？她只想着谢尔能写出一千字就不容易了, 压根不指望她能有多真诚。
结果这看起来满满三张纸的检讨以及通篇无处没有体现的愧疚之情是怎么回事？！
白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可能看错了。
——不对啊, 这不像是谢尔的字迹啊！
【星舰已到达主星, 请各位乘客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有序离开。】
星舰上的广播声响起，白离来不及思考，一把将检讨整理好塞给前面刚要起身的安清羽。
“主先锋，我的检讨。”
“嗯。”安清羽接过检讨细细翻看着。
旁边的科尔森越过他们, 白离余光扫了他一眼。
科尔森依旧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身姿笔挺地站在书架前将书本放上去。
他转身的片刻, 白离突然注意到他的左手轻轻揉捏着右手手指。
——这书那么重？
纸张在翻动间相互摩擦着，安清羽沉默着不说话，神情极为认真。
可能是因为这检讨不是自己写的原因，白离觉得有点心虚。
“主先锋，我可以走了吗？”
“等下要公布比赛名次以及颁奖。”安清羽将口袋中白离的光脑丢给她。
白离接过打开，这才发现自己的光脑上一大堆信息提示。
除了程雨婷他们发来的虚伪的关心之外，还有校队群中楚淮发的通知——让所有人下了星舰之后前往训练基地的中央大礼堂集合。
安清羽这时候才将检讨看完，轻飘飘地留下一句，“检讨写的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白离：“……”
不等她说话，安清羽就示意她下星舰，“走吧白先锋。”
白离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安清羽是在叫自己。
听到白先锋的第一反应她居然想到白星竹。
白离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一想到等下还要再见到白星竹他们她就头疼。
下了星舰之后并不是直接前往中央礼堂，而是在星舰外面整队。各先锋官整理好自己的队伍之后再带领进入礼堂。
白离现在虽说是先锋官，但关于她将要带的队伍及成员一概不知。而且她是先锋官这件事情目前只有指挥和先锋知道，就连陈卓貌似也是秘密遣送回克洛斯星，论坛上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白离站在原本作为精英队主力应该站的地方，见安清羽没有任何意见之后也就像往常一样，由主先锋带着他们前往礼堂。
“白离，你不在的这几个小时里，我对你的思念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程雨婷扑上来一脸深情地表白。
白离：“……我信你鬼话。”
“人与人之间怎么能没有信任？”祁释天也上来搭着她的肩膀，“话说主先锋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监督我写检讨呗。”
希尔说道：“上次指挥罚我们也是检讨。”
白离点点头，做思忖状，“我们都是学生，除了检讨也没什么好罚的了吧。”
“哪里啊？”祁释天说：“听说西林军校就罚了拉练。他们比我们早到主星，早上五点就去训练了。”
说着他搓了搓浑身都汗毛，“幸好当时没报西林军校。”
突然，安清羽抬手示意后面的精英队停下。
他们已经到了中央礼堂的大门口，就在这里，提尔瑞斯校队汇合成一支队伍，由指挥带着进入礼堂。
礼堂里面针落可闻，所有人军姿挺拔，中指贴着裤缝线站得整齐。
除了提尔瑞斯，其他军校早就到了。他们的星舰又快又舒适，每次比赛完都能迅速将军校生接回主星。
特拉弗斯带着校队站在礼堂的最右侧，再往右边就是各军校的指导老师了。
白离站在安清羽斜后方，她的后面则是精英队的其他成员。整支队伍处于提尔瑞斯正中间的位置。
现在仪式还没有开始，周围也没有人说话。白离觉得无聊，随口在意识空间里问了一句。
“谢尔，你检讨谁给你写的？”她才不信是谢尔自己写的。
她突然想到谢尔应该已经睡了，也没指望她回答。
谁知这时脑海中传来谢尔一贯懒洋洋的语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科尔森啊。”
科尔森？
白离闻言下意识看向站在安清羽旁边的先锋官。
科尔森长身玉立地站在自己队伍的正前方，一身修整笔直的军装，站在那里似白雪皑皑地清冷，又像是黑夜中的星辰，遥远疏离。
脑海中谢尔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没想到他这么会写检讨，看他模样挺正经，原来也是个不守规矩的人。”
说着说着，她语气中出现一种迷之自信，“不愧是我的朋友！”
“这人值得深交啊，万一下次还有检讨呢？”谢尔说着。
白离：“……”
“您可别再胡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时谢尔突然打了个哈欠，正巧台上也有人缓缓走上去，白离也就不再和谢尔继续聊天了。
“这次的精英队团赛进行得十分精彩……”低沉的男声灌入白离的耳朵。
白离耳朵动了动。
——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呢？
她抬眼看向前方，却在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后心中一跳，表情瞬间僵硬。
——白未城。
她闭了闭眼，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白砚安和白星竹都参加联赛，白未城出现在这里很正常。何况上次谢尔就提醒过她看见白未城了。
再次睁眼，她微微后移询问后面的祁释天。
“为什么上去讲话的是白未城？”
祁释天莫名其妙看她一眼，“多稀奇啊？这是主星，几个世家的地盘，他上去不是很正常吗？”
说着他附耳靠过来，“上次指挥单人赛你不在，当时讲话的是罗西家族的家主。”
“那我们军校是谁讲话？”提尔瑞斯没有背靠的世家。
“轮不到我们军校，”祁释天小声说，“都是白家、罗西家、京家三个家族轮流，他们家主不在就会派家族的成员上去。”
“那太可惜了。”
“之前是挺可惜的，不过这次我挺激动，”祁释天语气都透露着欣喜，“等下公布比赛名次的也是白未城，一想到白未城要在台上念出我们军校的名字我心中就暗爽。”
这倒确实，没有什么比亲自念出其他军校获胜更屈辱的了。
“这次比赛的第一名……”白未城视线扫下来，却没有在白律军校停留，而是看向提尔瑞斯军校的中间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离毫无波澜的目光与白未城坦荡地对视上。
早在进入训练基地开始，她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她的实力越强，就越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白离指尖掐着自己的手掌，带来尖锐的刺痛感，她堂而皇之地注视着台上的那双眼睛。
——她现在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像是小时候无数个做梦的夜晚那样，进入了家人的视野。
第三人格53
“提尔瑞斯军校。”
在短暂的停顿过后, 白未城宣布取得冠军的军校。
提尔瑞斯军校一下子惊呼起来，相互击掌叫好，眼睛里全是兴奋的光芒！
程雨婷克制不住自己兴奋地跳起，同时一边搂着白离的脖子, 难以自制地大喊：“白离！我们是第一！”
“嘁, ”白律军校的顾风耀不屑地撇撇嘴, “不就是一次第一嘛, 跟谁没得过一样。”
他的声音在一群振奋的人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明明声音不大, 却被秦子穆听到。
这种时候他怎么会放过？就算不能把顾风耀怎么样也得给其他军校添点堵！
“话可不能这么说, ”秦子穆摇摇头，意有所指, “这不是还有军校没有得过第一嘛。”
西林军校的指挥和先锋官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另外一边的京华军校除了京衡脸上依旧没有情绪, 他身侧的人各个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到底是净化星的黑暗造就了你不懂礼数的浅薄，这还有人没得过冠军呢, 你说话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净化星是联邦处理垃圾的星球之一，瘴气横生无人居住。秦子穆这话就是在说顾风耀是垃圾, 可谓杀人诛心。
“你——”
“顾风耀。”白砚安一句话让顾风耀瞬间收了声。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礼堂，所有指挥和先锋的摄像头都开着, 两边还有媒体直播。
他这行为明显就是在酸提尔瑞斯军校, 只会给白律军校留下个不好的名声。
旁边的西林和京华脸色再难看，该鼓掌还是鼓了。特别是京华军校，要不是白离使阴招原本就应该是最后的赢家，可他们主先锋还是神色如常。
顾风耀暗骂自己刚才不懂事, 眼下也不再开口。
白离扯了扯秦子穆的衣袖，秦子穆转过头来。
“还得是你。”
秦子穆一脸骄傲, “那是当然！”
不远处的京衡听到动静微微转过头来，正好与白离的目光对视。
他的侧脸轮廓锋锐清隽，此时看着白离的眸子闪动着若有若无的煜煜光辉。
白离毫不避讳的迎上他的目光，冲他展眉微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细看之下还有一丝挑衅。
白离对京衡的恶意确实是因为京衡知道的太多了，在京衡大方地给了她一大堆机甲材料之后消散不少。但现在四大军校聚集，这气势怎么都不能输。
对于白离的反应，京衡只是挑了挑眉。正巧这时台上让前三的军校上台领奖，京衡也就回过头缓步走上台阶。
一共也就四所军校，三所上台领奖。孤单影只的西林军校各个沉默不语，这时候倒是挺沉得住气。
白离透过人群的间隙看去，就看到这些西林军校生表情肃穆。他们的衣襟早已被浸湿，有些人头上还粘着汗水，一看就是早上拉练刚结束还没等回寝室换衣服就匆匆赶来的。
她目光前移，就见到站在西林先锋官之中的江时泽。
难怪能组织那么大型的斗兽，原来是西林的先锋官。
“接下来宣布一则参赛者人员调动。”
白未城的声音让原本浮躁的礼堂再次安静下来，媒体的闪光灯照在白未城脸上，他脸上情绪不显，沉稳平静。
“经联赛组委会商议，同意提尔瑞斯军校关于参赛者调动的申请。免去陈卓先锋官的席位，由原精英队主力白离担任。”
此话一出，所有人转过头看向安清羽身后的白离，眼底尽是惊愕之色。
往年不是没有出色的精英队主力，但绝没有撤去原有先锋官席位让精英队主力担任的道理。精英队主力再怎么出色，也越不过先锋官。
“只是赢了一次比赛……至于吗？”顾风耀喃喃道。
他皱着眉头，心中不免觉得提尔瑞斯太过高看这个精英队主力了。
不仅是他，连旁边的媒体都没忍住，蜂拥而上想得到这次的头条。
一个个话筒凑到楚淮跟前，就连礼堂中央的军校生也不能幸免。他们持着摄像头对着白离来回拍照，即使站在安清羽身后，白离也觉得自己处在一片闪光灯之下。
“请问提尔瑞斯这次的用意是什么？这一切都是一开始计划好的吗？”
“为什么要更换先锋官？是之前的先锋官违反了什么规定吗？”
“楚老师，小团赛上白离只是初现锋芒，这次比赛也只是打了京华一个措手不及。就这样让白离担任先锋官一职，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一个个问题像楚淮抛掷过去，楚淮接过其中一个话筒，“不是冒险，不是孤注一掷，让白离担任先锋官是提尔瑞斯在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说完任媒体如何询问，他也不再开口。
媒体无果，白离这边的媒体也就更加卖力。
安清羽他们身姿挺拔，挡在白离的前面，不让这些媒体靠近白离。
于是这些媒体人身体前倾，从安清羽他们的胳膊底下、肩膀处……将话筒递到白离面前。
“请问白离你觉得你能担任这个席位吗？”
“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吗？跟之前的先锋官陈卓对比，你觉得你的实力如何？”
“成为先锋官之后你的对手不再是各军校精英队主力，而是变成了白星竹、京衡这类强有力的劲敌。你觉得凭借小聪明还能让提尔瑞斯取得排位吗？”
媒体的问题犀利不客气，完全不在乎目光像刀刃一样射在他们身上的提尔瑞斯军校生。
军校生不能对联邦公民动手，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既然成为了先锋官……”白离的声音慢悠悠的，让所有正在提问的媒体安静下来记录她的回答。
白离双手插兜，完全不在乎安清羽拼命眨眼让她注意形象的暗示。
“那接下来的比赛，第一就是我们提尔瑞斯的了。”她的目光半眯着，心中记着气势不能输，连话语都带着傲然。
只恨刚才没有让谢尔出来，这家伙的赛前垃圾话可比自己会说多了。
“提尔瑞斯话不要说的太满了。”艾维斯声音冰冷，语气中透露着不屑。
“是吗？”白离丝毫没有畏惧，淡淡地说着：“属于提尔瑞斯的，怕是让给你，你都拿不稳。”
白砚安侧头看过来，白离淡漠的表情映入他的眼底。
明明是熟悉的样貌，感觉却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到底是白离变了，还是他一直不了解这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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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完重要的事情，各军校也就该解散回到自己的校区了。
“白离，你之前就知道自己是先锋官了，怎么不告诉我们！”祁释天咬着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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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看白离一脸平淡，询问了之后才知道这人居然昨天就知道了！
白离站在原处，目光还是直视前方，“这个啊，我以为不是什么大事。”
都是比赛，精英队主力也是打，先锋官也是打，在白离心中除了比赛的次数增多就没有任何重要性可言了。
她的人格暴露、新机甲的制作、光脑里的星币余额……哪个不比这个重要？
“这还不是大事？”程雨婷摇着她的肩膀，试图将这个天天想着摆烂的孩子摇醒。
她打开光脑，将校园论坛调出来。
之间最前方的十几条顶这HOT的帖子全是在谈论白离获得先锋官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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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时间就是刚刚发的，也就是说这些军校生表面一个比一个正经，实际上全在下面开小差？
“论坛全疯了！”
前面的秦子穆正好侧头，程雨婷抓住这个机会赶紧说：“秦先锋，庆功宴能不能今天开？”
他们只有今天有时间，也不知道老师和指挥是怎么回事，一回来就让他们训练快点提上日程。
“行，”秦子穆无比爽快，“不止精英队，所有人都去。顺便庆祝白离成为先锋官！”
第三人格54
听到这话, 提尔瑞斯的所有军校生都欢呼起来。
正由艾维斯他们带领离开的西林军校生用略带羡慕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
人家今天庆功宴吃大餐，他们可就完了。
这次比赛垫底，加上私下斗兽，只怕一出去这拉练还得继续。
“白离, 你留下来。”
楚淮的话让白离原本高兴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老师, 有什么事……咱晚点聊？”她不想错过免费大餐。
楚淮不理她, 而是招了招手示意其他的先锋官先带学生离开。
特拉弗斯和安清羽也一起留了下来。
“精神力检测仪器运过来了, 你先去测精神力。”
白离一愣, 时间跨度太长, 她差点忘了这回事了。
她声音犹豫, “老师，有没有一种可能……晚点测？”
楚淮拒绝道：“不行。”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掉磨磨蹭蹭的毛病？
“先锋官的信息要上报主办方, ”特拉弗斯解释道, “你之前的精神力检测可能有误, 现在再检查一遍比较好。”
话说到这，白离再怎么拒绝也没有用了。
只能希望在比赛期间, 她的精神力有所提高。
……
到医务室的时候，那里已经到了不少人。不仅提尔瑞斯的老师以及医生, 白未城以及白砚安也在其中。他们身后跟着一群人，像来视察一样。
看到白未城他们的时候, 白离只是扫了一眼, 脸上并无惊讶之情。
他们出现也是在白离意料之中。
她比赛闹得那么大，白家人不注意才奇怪，只怕这精神力检测仪器都是白家人送来的。
见白离只是掠了他们一眼，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白未城眉头紧锁。
“既然人已经到了，检测就开始吧。”他移开双眼, 声音听不出情绪。
“好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颔首，一边打量着白离。
他并不是训练基地的医生，而是白家的专属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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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精神力检测而已，白家主却让他大老远从白律星赶过来，亲自盯着。他很难不去揣测这要检测精神力的军校生是何方神圣，让白家主那么上心。
“跟我来吧。”
……
白离按照医生的指示站到相应的地方。
医生拿着一大堆齐齐怪怪的管子走向她，白离脚步后移，并不让医生近身，而是警惕地问着：“你要做什么？”
“别紧张，”医生举了举手上的东西，坦然地展现在白离面前，“这是电极。”
“之前测精神力不用这个。”
“这是新一代的精神力检测仪器，”医生说着，“只供几大家族使用，要不是白家主，这台机器根本不可能在这里。”
白离这才放松下来，允许医生为自己插上电极。
她的精神力检测结果现在不明，再怎么样白家也不可能害她，他们比她更想知道自己的精神力。
“需要释放精神力吗？”
“不用。”医生走到显示屏前查看白离的精神力数据。
他仔细观察着现在显示出来的数据，一边拿着白离之前的精神力检测报告对比着。整理完之后他发送了一份到白未城那里。
良久白离才感到身上的东西被取了下来，医生将东西整理好，一旁的打印机正尽职地打印着白离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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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请问我的精神力等级是多少？”白离睨窥了显示屏一眼，却读不懂里面的数据。
“到提尔瑞斯之前父母没带你去测过？”很多人去军校之前就知道自己的精神力等级，家中的长辈也会格外关注孩子的精神力。
像白离这样上了军校才完全知道自己精神力等级的没有多少，一般都是家中极其贫困的学生。现在连福利院都普及精神力检测仪器了，唯恐落下一个有天赋的孩子。
“没有。”白离睁着眼说瞎话。
医生看她的目光突然充满同情，叹息一声，“提尔瑞斯的精神力检测仪器有问题，你的精神力是2S，并不只是S级。”
——果然……
这么短时间内的训练并不足以让她升3S。
白离目光微转，盯着那台显示屏。
这次提尔瑞斯精神力检测仪器出问题阴差阳错帮了她大忙，只是之后她要是再次升级，她应该怎么瞒过去？
她的精神力不会止步与2S，为了配合谢尔，她以后升4S都有可能，到时候她又应该怎么解释？
……
检查室的大门打开，医生首先从里面出来。
“怎么样？”楚淮靠在走廊的墙上，见他出来重新站直沉声询问。
“她的精神力是2S级。”
“只是2S？”安清羽眸光震动，微微皱眉，“这次检查没问题吗？”
上次白离和他对战，那感觉……不止2S级。
“她能发挥3S的潜力，确定只是2S？”
医生将数据报告递给他，“机甲单兵偶尔爆发很正常，仪器不会出错，就是2S级。”
“清羽，”特拉弗斯走过来，“2S级已经很好了。”
2S级已经达到了先锋官的要求，何况3S级可不是什么大白菜，想找就能找的。
看看其他军校的先锋官，有几个是3S级？
“嗯。”安清羽将报告递给楚淮，看着白离心下也放松了不少。
之前的陈卓是S级，白离的加入势必能让提尔瑞斯的实力提高一个水平。
……
“她是2S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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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室内，白砚安拿着报告不可置信地问着白未城。
白未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许久才转过身来。
“嗯。”
他面朝白砚安说到：“以她在比赛中的表现来看，这是真的。”
打败了西林主力，驾驶京华主力的机甲打败京衡取得冠军，这绝对不是一个精神力仅有B级的人能发挥出的实力。
“可是白离出生时不是测过精神力吗？”
白家的每个孩子刚出生就会被送去测精神力，虽然当时精神力不会特别稳定，但也不会有多大差错。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白未城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会回去调查，白离那里……”
他停顿了一下，复又说道：“你去和她聊聊。”
“是。”白砚安微微鞠躬，退出房间。
……
“老师，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可以先走了吗？”
“你真是一刻都忘不了吃。”艾然微笑着，“走吧，他们在基地大门等你。”
白离看了看特拉弗斯和安清羽，这两人并没有行动的意思，“指挥和主先锋不一起去？”
“我们要晚点，”特拉弗斯说道，“你们先去点菜吧。”
“好。”
白离刚走出医务室的大楼就掏出光脑。
光脑上一大堆信息，全都是问她在哪、还有多久结束之类的问题。
【结束了，等会我。】
发完之后白离脚步更快向前走去。
她朝着基地中心处走去，那里有空中栈道，可以迅速到达基地大门。
谁知转角处就看到了不想遇见的人——白砚安。
白离直接略过他就要上电梯，却被白砚安一声叫住。
“白离。”
白离脚步停下，回头看去，“白指挥有什么指教？”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现在我们是敌对军校，这样会让我被认为是卧底。”
白砚安伸出手，白离看去，那是他平时夹在领子上的微型摄像头。
“我已经关了。”
白离的摄像头刚要去医务室的路上就关掉了，自从京衡说过之后她就时时刻刻在意这个小玩意儿。
白砚安又说着：“这附近没有监控。”
他们处于转角处，这里绿荫青葱，正好是监控的死角。
那又如何？这只是个借口，她不想和白砚安聊天。
白离依旧抬起脚步要离开。
谁知刚走没几步，白砚安又挡在她面前。
叹了一口气，她无奈地调出光脑打给队友们，让他们先开庆功宴，自己晚点过去。
第三人格55
“你的精神力是怎么提高的？”白砚安直接进入正题。
“不知道。”
白砚安深邃的眼瞳幽幽泛着波光, 换了一个问题，“那你的精神力是什么时候提高的？”
“不知道。”
白砚安凝视着白离的表情，欲从她的脸上洞察出什么。而白离却是斜靠在后面的树干上，双手环胸眼睛随意看着周围的景色。
白砚安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但都只得到白离懒懒地几句不知道。
“白离。”他的脸上不由染上一丝厉色。
白离像是才有反应, 平淡无澜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白砚安压制着脾气, “白离, 你的精神力提升很奇怪, 你要是不说, 我们没办法帮你。”
微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绿荫下的两人站得不近，远远看去像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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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沉着地看着她, 周身还是一贯高冷矜贵的指挥官姿态, 细看之下却能看出他的眉头微蹙带着愠怒。
“帮我？”白离沉吟一句, 将踩在树干上的脚放下来，向前走了几步直至走过白砚安身侧。
之后她在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
“是怕这精神力提升奇怪、会危急我的性命而帮我……”
白离停顿片刻, 复又继续说道：“还是……为了让我的精神力提升得更快而帮我？”
“两者并不冲突。”
“那我换个问题，如果精神力的提升是以消耗我的生命为代价, 你们会帮我什么？”
白砚安的回答依旧斩钉截铁，“前者。”
“好, 那我加个条件。”
白离语气温和继续说道：“如果我让外界知道了我的身份, 但我的精神力还只是B级，你们会选择什么？”
这次的回答并没有那么快。
这个时候还按照刚才的回答说是最好的选择，但白离知道白砚安的脾性，他就算不说也不会说一些哄骗她的话。
“你看, 你们并不是很在意我的死活。”白离耸耸肩，“换个条件就犹豫了。”
“情形不一样。”
“对啊, ”白离点点头，“因为后面的情形关乎家族利益嘛。”
“你们心中有你们的家族荣誉，但我更在乎我自己。”
白砚安转过身来，就见到白离背对着她。阳光照射下，她的背影萧条。
他看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
“你现在不是B级。”
换言之，白离的假设不成立，他们的处境也不会到达那一步。
“确实，”白离点点头，语气懒散表示赞同，“不过我的精神力提升得奇怪，难保以后不会又消失，说不定到时候连B级都没有。”
同样的道理，当她作为白离的人格不再有价值的时候，白家难保不会舍弃她，让其他的人格将她取代。
她打了个哈欠，再次走到电梯口，“白指挥，我可以走了吗？”
白砚安依旧站在电梯旁边没有动作。
白离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左右不过是想要劝她回去。
“之前我在虚拟星遇到了白星竹，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白离与白砚安看过来的眼睛对视上，“我来提尔瑞斯只是巧合，并不带有想让你们对我产生注意的目的。而且我早就和白家断绝关系了，算算时间，应该快有半年了。”
“既然我们都没有关系了，”白离嗓音如沁入冰水一般透彻，“那就应该当做不认识，和我断绝关系，这应该也是你们一直期待的。”
她打开电梯门，就要上去。
“白离。”
白离停下，却并没有回头。
白砚安的声音传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您放心，我的健康状况良好。”说完白离就进入电梯。
穿过透明的玻璃，白离看见下面还停留在原处的白砚安，但也只是扫了一眼便移开了。
……
白砚安停留了许久才离开。
就在他离开不久，树上的人利索地跳下来，慢条斯理地将身上散落的树叶抖落。
他精致的脸上洒落金辉，矜贵昳丽像是神明一般。
“我好像……又知道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京衡整理着袖口和衣领，清绝的目光扫过两人站过的地方，低沉的嗓音从胸腔里轻震而出。
……
白离远远瞧见祁释天几人到处瞻望着，在看到她的片刻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老远就给她挥着手。
她快走几步到那，“不是让你们先走吗？”
希尔回答：“秦先锋先带他们去饭店了，让我们留下来等你，免得你找不到位置。”
白离：“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会用光脑定位。”
程雨婷无奈地说道：“但知道你第一天来训练基地就迷路到京华的校区之后，秦先锋还是决定让我们留下来等你。”
白离：“……秦先锋怎么知道？”
她目光扫过三人，三人立刻抬头看着天，就是不和她对视。
白离：“……”呵呵，她的名声要是变坏，没有任何一个舍友是无辜的。
直到白离到了饭店，进入大厅之后，才知道损坏她声誉的不止一人。
“当时我们班主任就拍板决定了班长人选！用班长的话来说就是——班任总是让最调皮的学生担任纪委。”
“哈哈哈哈……”
“白离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哈哈哈哈。”
白离：“……”
她单手握拳敲着大门，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远远看去，秦子穆站起身来，他旁边早就给她留好了位置。
白离走过去坐下，这桌专门是给先锋官准备的，但离旁边的几桌并不远。
至少从白离的位置可以看到侃侃而谈的方信他们。
“怎么这么慢？”程清妍询问道。
“没事，”白离淡然一笑，“一些小事情。”
白离干笑了几声却不停地给方信他们使眼刀。
白离：我说我名声怎么这么怀，原来是你小子在胡作非为！
方信耸耸肩，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白离继续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别说了好好吃饭。
方信摇了摇头，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听不见，转身继续说着白离在C班的英勇事迹。
见状白离只能罢休，转眼间正好就看到程清妍和程雨婷打招呼。
白离杵着筷子。
——这俩人？
她打开光脑在宿舍群里艾特程雨婷。
【你和程清妍是什么关系？】
没过多久下面就有消息传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普通关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同学关系】
【八百年前可能是一家关系】
不止程雨婷，祁释天和希尔在下面一同回复她。
白离：？？？
【你们是不是都知道？】
结果三人又是同一句话刷屏——
【不知道】
【我们知道什么？】
【我们怎么会知道？】
白离无奈只能去问程清妍，随后在群里回复——
【你和程清妍是亲戚啊，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立刻程雨婷就发来一条消息——
【唉，某人这不当上先锋也不告诉我们吗？】
祁释天在下面叹气——
【唉，我们不重要】
接下来是希尔——
【唉，我们算什么】
白离：“……”
她手速飞快，立刻就在群里转了个大红包过去，并备注——
【收了红包，先锋那事就过去了】
三人领红包领的贼积极，不到三秒钟，系统就提示红包被抢空。
【什么事？】
【那哪是你不说，是你体贴不愿意让我们忧心】
【之前是我们不懂事了！】
白离满意地点点头。
真上道。
第三人格56
“这次比赛能取得冠军全靠白离！”秦子穆端起酒杯站起来, 对着旁边的白离大声说道：“白离，这杯敬你！”
白离端起桌上的酒杯也跟着一饮而尽，刚要坐下，隔壁桌又有人过来。
“班长, 我也敬你！”
“白离, 以后当先锋官可不能忘了我们啊。”
“记得我们干什么？老大, 你一定要为提尔瑞斯争光！”
一时间周围的人全围了过来。
桌上的酒是秦子穆挑的, 考虑到大家都是军校生, 度数不怎么高。
但这一杯接着一杯地下肚, 白离到后面基本都已经听不到周围人说的话了, 满眼尽是深红色的酒□□体。
她机械地看着自己的酒杯被人倒满，然后尽数喝下。
暖黄色的灯光摇摇晃晃, 脑子里一片天旋地转。
“嘭——”一声, 白离的酒杯被重重放在桌子上, 里面少数的液体溅出。
她摇摇自己的脑袋，扶着桌子缓缓坐下, 随后头靠着椅背，双眼无神地仰望天花板。
“白离？”
秦子穆晃着她的肩膀, 看她神色不对唤着她的名字。
“……醉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谁知手下的人忽的一抽搐把他吓一跳！
——不会是什么疾病要病发了吧？
“白离你……你没事吧？”
他刚说完，低头就见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与他对视！
谢尔吸了吸鼻子, 鼻尖一股醇香消散不去。
一手捂着被椅背硌疼的后脑勺, 一手推开低头查看她状态的秦子穆，谢尔将目光放在前面倒满暗红色液体的酒杯上。
她拿起来在鼻子前嗅了嗅，香气浓厚馥郁。
……
“为我们难得的冠军干杯！”大厅中突然有人站起一喝。
“什么难得啊？会不会说话？联赛还没结束，以后多的是机会。”
“可是接下来的比赛……”
突然一声酒杯撞击桌面的巨响传来！
所有人往大厅的中央看去, 就见白离面色红润，手上酒杯的高脚处断成两截。
谢尔目光定定的, 打了个酒隔之后摇摇晃晃爬上椅子。
她将酒杯倒得满满的，手一松，只剩上半截的酒杯又要倒下去。
谢尔干脆握着截断面，不顾上面的尖锐的玻璃划破掌心。
“接下来的冠军只能是我们的！”谢尔晕乎乎给自己灌下去，但手没拿稳，液体大部分从脸庞流下来。
方信楞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立刻举起酒杯说道：“班长说的对，下一场的冠军是我们的！”
在场人振奋地应和着，“对！不管是京华还是白律，我们提尔瑞斯一定能赢！”
“干杯！”
“不仅如此，”谢尔被酒精润湿的双眼尽是迷蒙，“联赛的总冠军也是我们的！”
周围的声音轰动，几乎所有人都在叫好，遥遥与谢尔干杯。
忽然间所有的声音像是全部消散，科尔森眼神深邃看着对面站在椅子上的人，紧抿的嘴唇散着微不可查的笑意。
……
【联赛的冠军也是我们的……】
谢尔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刚才的画面，她目光怔怔看着前面，眼前莫名幻化出白离不高兴的表情。
——这应该不算……招眼吧……
湿润的微风扑在脸上，谢尔通红发烫的脸终于凉快了一点。她坐在饭店门口的台阶上，路过的人无一不往她这边看一眼——浑身酒气、醉醺醺的样子，要不是身上穿着一身整洁干净的军校校服，根本就不像一个军校生，反倒像是个醉汉。
侧边的风突然被阻挡，原本凉爽的风吹不到谢尔身上，让她更加燥热。
她微微仰头，就见侧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饭店的灯光映下，照得他的皮肤冷白却并不恐怖，像是一个艺术品被镶上了银边一样，清冷绝尘。
“你出来做什么？”科尔森蹲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的侧脸询问。
“醒酒。”谢尔喃喃着，迟钝地反问，“你呢？”
“我也是出来醒酒。”
谢尔：“……”
科尔森：“……”
两人一人坐在台阶的一端安静地吹风。
良久，右侧的谢尔突然站起身来，她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
另一侧的科尔森也站起来，就见谢尔要提步往前走，饭店的大门就在他们的后方。
“你去哪？”
谢尔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人在问自己，转头微微扬起手上的机甲手环。
“我去逛逛。”
刚走几步她又回头，就见科尔森还是站在原处看着自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过来。”她朝着科尔森招招手。
科尔森应声上前，刚站在谢尔身侧停下，就见谢尔动了动手腕上的机甲手环。
“轰——”
巨大的机甲一下子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却没有撞到来往的任何一个行人。
“哇——”一个小孩子伫立在一旁走不动道，指着银色的机甲对着身后的大人说：“爸爸，这台机甲好帅！我也要！”
“行行行，你好好学习，以后考上军校爸爸就买给你啊。”身侧的大人哄着，一边抱起孩子继续往前走，但自己也不住地转头往机甲上看。
来往行人灼热的目光与夸耀让谢尔的背挺得笔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夸她自己。
“怎么样？”谢尔对着科尔森扬唇一笑，“我的新机甲。”
特殊的银色材料在黑夜里也十分夺目，这时候倒是看不出银色本身，反而是一种月光白。
饶是科尔森也难得见到这样的机甲，“看起来很厉害。”
“那是。”
谢尔举起手指比了个一，“你可是第一个见过我新机甲的人。”
不待科尔森发表评论，她就自顾自地爬上驾驶舱。随后舱门也不关，而是半蹲在舱门口看着下面的人。
她伸出右手，“上来。”
得意洋洋的表情就像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偶然得到了限量版的超跑，恨不得立刻带着女朋友去兜风炫耀一样。
科尔森只犹豫了片刻，就顺着谢尔的力道进入她的驾驶舱。
驾驶舱的空间狭小逼仄，谢尔坐在唯一的驾驶座上，丝毫不考虑刚被她请上来的客人。
科尔森倒也自觉，自己在驾驶座的旁边找了个地方站着，没有阻挡到驾驶舱内任何一处按钮和操纵杆。
“你在找什么？”
见谢尔的手不停在视窗上移动着，时不时将角落的弹窗拉出又撤回，如此已经来回循环了十来次了。
“翅膀的操纵键被他安在哪了？”谢尔喃喃着，随后查看着自己座位周围的按键。
“你在找羽翼的触发器吗？”
“嘘，”谢尔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脸上依旧红红的，整个机甲舱都是她身上的酒气，“你别吵，我问问他。”
科尔森眼神更加困惑。
“他”是谁？
“拉出任务栏……”谢尔嘟囔着，按照意识空间中商鹤的提示一步一步操作着。
她烦躁得手上动作都用力不少，“怎么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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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不行啊？”商鹤在意识空间内干着急，“不行我来。”
谢尔没理他，依旧按照他刚才说的启动羽翼。
科尔森就在旁边看着谢尔突然像是开窍了一样，有理有序地将系统打开，之后甚至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他目光移向她的耳侧——并没有发现什么通讯设备。
第三人格57
“商鹤总是把开启方式设得这么难。”谢尔咕哝着。
科尔森：“商鹤是谁？”
“商鹤是……”谢尔说道一半突然停住, 一双微醺的醉眸蓦然扫向科尔森，语气不耐，“关你什么事？”
她的眼睑耸拉着，脸色薄红, 显然是醉了。
突然科尔森左侧的圆灯亮起, 灯光的中心处显示出一双羽翼的标志。
谢尔布满重影的视野内终于出现了“连接成功”的字样, 她嘴角扬起, 露出大大的笑容。
拿起一旁的精神力传感器, 谢尔却被上面乱七八糟的线路搞得不耐烦, 她干脆将头盔往后面一丢。
“现在——”她将操纵杆推到头, “出发！”
【滴滴滴！】
【检测到酒精度数超标，为确保您和他人安全, 系统已阻止启动】
【温馨提示：酒驾酒驾, 铁甲都变豆腐渣】
谢尔：“……”
科尔森：“……”
谢尔烦躁地一脚往前面踹去, “什么玩意儿！”
“应该有自动驾驶模式。”科尔森的声音清润磁性，让谢尔的躁意消散不少。
谢尔躺在驾驶座上, 眼睛微眯着，好像要睡过去了一样。任由科尔森身体微倾, 用修长的手指在视窗上划过。
自动驾驶是基础功能，开启的方式每台机甲大差不差。
【自动驾驶已启动, 请输入目的地】
“我们去哪？”科尔森一只手还停留在视窗上的输入栏旁边, 回头询问谢尔，就见谢尔双眼紧闭。
驾驶舱上方的设备提示灯映得谢尔脖颈处的肌肤雪白如瓷，科尔森定神半晌，随后揉着自己的眉心。
——他也有点醉了。
他如此想着, 目光重新放在视窗上，指尖熟悉地挑选了一个熟悉的地址。
就在这时, 背后的谢尔突然起身，看清楚了上面的目的地之后立刻取消。
“不回基地。”
她的眼神依旧迷离，随便点了个地方，按下确定键。
“去这里！”
说完身体朝后一倒，眼睛再次闭上。
科尔森：“……”
他看向谢尔挑选的目的地，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就静静地站在旁边。
黑夜中机甲羽翼张开一跃而上，最后消失在星辰之间。
……
“嘭——嘭——”
科尔森双眸睁开，一双眼睛带着微微转醒的无神。
垂眼看去，这才发现他正坐在唯一的驾驶座上，驾驶舱的舱门虚掩着，外面一丝光亮洒在他的脚尖。
谢尔早已不见踪影。
机甲的视窗早就被关闭了，现在整个驾驶舱只剩下舱门露出的一丝光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嘭——嘭——”又是两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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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森站起身来，大力将舱门打开。
夜色深浓，亮起的路灯以及星辰的光芒照在湖面上。时不时的微风吹过激起一阵波光粼粼，像是洒在湖面上的碎金子。
一只深褐色的玻璃瓶突兀地闯进这片宁静之中，一声枪响，玻璃瓶应声碎裂！
科尔森闻声看去。
谢尔站在树下，手上的枪支闪着红色的火星。
“啪——”四分五裂的玻璃碎渣散落在湖水之中，振起一片涟漪。
谢尔没发现科尔森，继续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玻璃瓶。
“你在干嘛？”低醇的声音荡至耳畔，谢尔抬头看去，就见科尔森不知什么时候早已从驾驶舱上下来，正缓缓步行至她身边。
谢尔没有立刻回他，而是将玻璃瓶往湖面上用力一抛！
随即快速开枪面准湖面上反射着光线的玻璃瓶子，在它到达最高点的一瞬间扣下扳机！
玻璃瓶立时解体，这是谢尔才淡淡开口：“射击。”
科尔森看着地上摊成一堆的玻璃瓶，“瓶子哪来的？”
“喏，”谢尔指着湖对岸的小摊，那里还有不少情侣对桌聊天，“去那里捡的。”
对面的小摊卖着酒水，专门供漫步至此的情侣对饮。
而谢尔刚才就像一个乞儿一样到处捡瓶子，要不是身上穿着军校校服，又是浑身酒气让人不敢上前，真要被摊主赶到一旁去了。
她蹲在地上从里面挑了个大小中等的玻璃瓶，一边继续说道：“瓶子不多，我还买了一些，酒都倒湖里去了。”
科尔森看着湖面，“……”
谢尔站起身来，将枪一把摁在科尔森的胸口。
科尔森眼皮一跳，在看到手枪的保险关上的时候更是心中一惊，立刻将枪接过握在手里。
现在的谢尔还没酒醒，完全不知道枪支走火的危险。
感受到手上的东西被人拿走，她醺醉的笑容挂在脸上，语气懒洋洋的。
“你来。”
说着也没管科尔森准没准备好，转身就将玻璃瓶往天上一抛。
科尔森眼眸一转，光芒闪动。
他的动作比思绪更快，玻璃瓶刚有落下的趋势就被他击碎。
谢尔嘴角笑容更深，像是上瘾了一样不停从地上拾起瓶子往湖上抛。
另一旁的科尔森眼神专注又从容不迫，瞄准瓶子扣动扳机。这两人像是配合过一样，没有一只瓶子是完整落在湖面的。
看着华光下青年深邃专注的眼神，谢尔手上的动作慢了不少。
“嘭——”
又是一声枪响将她游走的思绪拉回，她迷离的眼神闪过一缕白光，随后五指随意夹起两只玻璃瓶同时丢在湖面上。
科尔森也没想到瓶子的数量突然增多，在一只玻璃瓶落在他视野中时习惯性地扣下扳机。
一只玻璃瓶在枪响的一刻变成碎片，另一只却完整地沉入湖底。
科尔森将枪放下，手指揉着太阳穴，“刚才喝多了。”
不止是谢尔，刚才科尔森在席间也喝了不少。他是先锋官之一，自然少不了来敬酒的人。
秦子穆和他关系好，也没少灌他。
他视野模糊，一时没分清甩在半空中的是两个瓶子还是多余的重影。
“呵——”谢尔轻笑出声，话不多言，一把夺过科尔森手上的枪支。
同时她右手朝上空一甩。
“嘭——”
科尔森再次抬头，就见子弹形成的弧线穿破瓶身，将两个瓶子连接在一起。
只是片刻，两只碎裂的瓶子齐齐落入水中。
“我闭着眼睛都知道往哪里开枪，喝多了跟手抖有什么关系？”
身旁的人声音清冽，科尔森转头，就见她醺醉的眼中闪过一抹傲然。
她手上一上一下抛掷着瓶子，微红的脸上笑容淡然，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一如他初次见她的那样，眼底没有任何的世俗欲望，只有对实力最单纯的追求。
……
“咦，班长呢？”方信坐下，随口问着。
“啊？”秦子穆这时候才发现白离的位置一直空着，“去洗手间了？”
方信不由站起身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班长酒量不好他是知道的。
“她是军校生能出什么事？出去别人不出事就是万幸了。”秦子穆随意说道。
方信：“……”实不相瞒，他就是怕别人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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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秦子穆看他这一脸不放心，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科尔森也出去了，这两人现在应该在一起。”
随后还神秘莫测地说道：“咱就别打扰他俩了，到时候科尔森会送她回来的。”
方信：？？？
他班长什么时候跟科尔森关系那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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