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两声急促的提示音响起。
谢尔将枪随便丢给科尔森, 手指点开光脑。
在看到转账消息的提示之后，她原本不耐烦的神情终于平静下来。
“怎么了？”
科尔森收起枪朝她看去。
谢尔憨笑着，扬起自己手中的光脑，语气中带着醉意：“生活费到了。”
她倒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隐私, 连转账的ID都毫不避讳地显示在科尔森面前。
这是一个陌生的ID, 后面连亲友之类的备注都没有, 聊天区的上方还注明着——
【该用户不是你的好友, 请注意您的隐私】
“不是你家人发来的, 你再查一下。”科尔森怕这人正醉着, 连转账的ID都没看清楚。
谢尔愣愣地将光脑凑到自己的眼前, 又被科尔森一把拦住，“不用这么近。”
面前的字迹逐渐清晰, 她再次肯定地点点头, “就是我的生活费！”
说着她手搭上科尔森的肩膀, 眼神四处张望着。
夜深人静，人都在湖对面, 也不知道她在防着什么。
突然她竖起食指，神情呆愣中又带着一丝认真, “我跟你说，我之前打劫了两个帝国人, 这些钱就是他们给我的。”
科尔森只是稍稍一愣, 神情片刻之后又恢复正常。
毕竟以谢尔的性子，干出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很给面子地询问：“你说什么？”
谢尔像打开了话匣子，见科尔森感兴趣, 说得更加欢快。
这次她倒是没有把白离像商鹤那样供出来，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觉得能打劫裴山那俩兄弟完全是她的功劳。
你会在说自己功绩的时候“顺道”给别人提上一笔吗？
反正谢尔不会。
她盘腿坐在草地上, 兴冲冲将言语倒过来翻过去说了好几遍，也许是醉酒的原因，她最后语言系统都开始紊乱，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科尔森倒是好脾气，全程没有打断她，还极有耐心地问道：“然后呢？”
谢尔又咕哝了几句，随后眼底一片自豪，但更多的是高兴。
要知道，自从商鹤将她们的故事全部听过一遍之后，每次都是捂着耳朵落荒而逃。
这样看来，科尔森这人确实不错。
谢尔这么想着，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来。
“走，送你回去！”她拍拍自己的屁股，不顾科尔森就往机甲处走去。
科尔森也是将她醉酒时想一出是一出的状态给摸清了，见话题突然停住也不恼，而是从容地起身跟在谢尔的后面。
机甲一直程半跪着的姿势，谢尔两三步就轻松爬上驾驶舱。
还是像刚才那样，她并不着急进去，而是在门口给科尔森开着舱门，将他拉上去。
这一点谢尔倒是做得极为绅士。
随后……她依旧像刚才那样，不管站着的科尔森独自坐在了舱内唯一的驾驶座上。
“你的舱门……”
科尔森指着松松垮垮搭着的舱门，提醒道。
刚才谢尔发现拉不上之后也不管了，直接准备启动机甲。
谢尔瞟了一眼，“没事，不用管它。”
说罢，她正要启动开关，但动作又停了下来。
她迷蒙的双眼看向舱门连接处，杂乱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点记忆。
话说这舱门好像是她刚才下去的时候没摸到开关，直接上手砸开的来着。
脑海中的记忆瞬间变成了白离愠怒的脸。
嘶——
接着科尔森就看到谢尔将目的地改到了离他们最近的一家机甲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科尔森：“……”
……
店门口的“欢迎光临”提示音响起，趴在柜台上小憩的老板慢慢转醒。
“要买些什么？”她打着哈欠，懒懒的问着，丝毫没有虚拟星店老板那殷勤样。
不过也正常——主星消费水平高，这家店又是开在训练基地附近，平时压根不缺生意。
“我想修机甲。”谢尔将自己的机甲手环摘下来，还没等老板看清手环的样式就将里面的机甲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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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店老板紧张地看着店内其他的东西，“同学你小心一点。”这机甲陡然一出来，差点把店中其他的商品给撞坏。
“哦。”谢尔收起机甲，懵懵地往旁边挪了一点再放出来。
店老板拿起工具箱，走到机甲旁边，看着这台流光溢彩的机甲驻足许久。
“你这机甲——”她上手摸着机甲的外甲，“材料不错啊。”
不愧是行家，一模就知道机甲的好坏。
她又看了看两人的穿着，刚才没注意，这下才发现这两人是军校生。
——难怪用那么好的机甲，军校生就是有钱。
“哪里坏了？”她随口问着，手上的仪器已经开始扫描机甲全身。
“舱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店老板放下仪器，准备好梯子就登上舱门开始维修。
【这次团赛最为出彩的不是卧虎藏龙的白律军校，而是一直默默无闻的提尔瑞斯……】
店内放映着今天的颁奖以及采访过程，谢尔从安清羽身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姿端正的白离。
“这提尔瑞斯果然是后起之秀……”店老板随意搭着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一回头就见两名穿着白色校服的军校生看着她。
“你们就是提尔瑞斯的军校生啊！”
两名军校生：“……”
“哎呀，我特别喜欢你们军校，”说着她继续转过头去修机甲，“你们军校那个谁？什么陈离……”
【本次颁奖仪式，白家家主白未城宣布提尔瑞斯的先锋官席位由白离担任……】
视频上的仪式已经进行到了下班段，下方的一行大字上还有喧宾夺主的小标题——
【震惊，提尔瑞斯新上任的先锋官精神力居然是这个等级！】
“对呀，是白离！”店老板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门，一边说着：“我可是她的忠实粉丝。”
顶着白离脸的谢尔本人：“……”
谢尔看着她修机甲颇为无聊，眼神游离看向别处。
这是机甲店，售卖的武器都是机甲用的。
科尔森正在店内到处逛着，目光扫过店内的每一件商品，最后停在一把银色的手枪上。
这把手枪的性能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它的外观跟谢尔刚才用的手枪出奇的相似，只是因为是机甲武器，两者有大小上的不同。
“你看什么呢？”科尔森觉得肩膀被人轻拍一下。
谢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到了那把银色手枪。
“你想要？”
心中不免觉得奇怪。
这手枪除了好看还有什么？热武器在机甲中并不被推崇，在高速的机甲对战中，冷兵器会比子弹炮弹更为迅速。
谢尔和白离也更为习惯用冷兵器——比如白离随身携带的就是匕首。
不过商鹤觉得他们招惹的人太多了——正常人会比赛还没开始就跟西林军校的指挥和主先锋结仇吗？于是采买机甲材料的时候顺道准备了一把手枪，万一到时候被人找上门来，白离和谢尔不在他也可以防身不是？
想归想，谢尔的话语却更加快。
“老板，这把枪我们要了。”
“行，旁边有升降台，你们自己拿。”老板正专注地维修着，嘴里咬着螺丝刀含糊不清地开口。
科尔森也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拒绝的话语还没说出来，自己手上的机甲手环就已经被摘下来了。
谢尔将武器收到机甲手环里，在手枪脱离展台的那一刻，展台上为了观影效果而加的灯光暗下。
她利落地从上面跳下，这时老板也修好机甲从架子上爬下来。
事实证明店老板并不是什么白离的忠实粉丝，因为看到谢尔的一瞬间她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把他们当成普通军校生来对待。
不过这也很正常，在这次比赛之前，提尔瑞斯一直都不能在联赛中夺得前面的排位。
老板算好价格，“五十八万星币。”
谢尔撇撇嘴——这主星的物价都比别处要高。
但这不影响她付钱时的干脆利落以及刷卡时的潇洒帅气。
店老板看着他俩的眼神都充满了暧昧。
这俩人哪像是普通同学，分明就是富家小姐带着她的小男朋友买礼物来了。
谢尔走出店门，随后将科尔森的机甲手环丢在他的怀里。
看着科尔森一脸迷茫的表情，她才慢悠悠开口解释道：“算是谢谢你帮我写检讨书。”
想想那慢慢三页纸的检讨，以及在她的催促之下奋笔疾书的科尔森，谢尔真心觉得这几十万不贵。
要别人让她写，一百万她都写不出来，还不如让她打一架来的干脆。
科尔森眼眸眯起，一抹笑意在他眼底倏然蔓延开来。
他卷起衣袖将手环带在手上，动作优雅从容。
再次抬眼，谢尔已经在舱门处等着他，“走，送你回去。”
第三人格59
“嘶——”白离捂着自己的脑袋从床上坐起身来。
外面的阳光极为晃眼, 顾不得快要炸开的脑仁，她迷迷糊糊打开光脑查看时间。
——十点半了。
十点半了！
她猛地一下子清醒，迅速打开房门——客厅早已空无一人。
白离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再次看向时间的时候心却莫名平静下来。
如果是刚超过训练时间几分钟她可能会着急, 但这已经十点了, 还急什么？
反正已经没救了。
如此想着, 白离淡定的洗漱, 同时打开光脑在宿舍群发了一条信息。
【不想努力了：你们去训练了？】
那三人显然是在摸鱼, 几乎是秒回。
【联赛集中银会长：嗯呢】
【不想努力了：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联赛集中银副会长：机甲手环、星卡校徽都拿了, 没有忘啊】
【不想努力了：……你们把我忘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 之后程雨婷才回到。
【联赛集中银会长：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在是先锋官了, 不用和精英队一起训练】
白离：“……”
她拿营养液的手顿时停滞住了。
【洛佩兹荣光：所以……某先锋官十点了还没有带队训练】
白离：！！！
……
关于她要带的队伍特拉弗斯在昨天晚上就把信息发给她了, 白离还没来得及看, 只看了个训练场地之后就在空中栈道中飞冲。
她到的时候远远就见到一群人蹲在训练场的台阶上，还有几个人在门口来回踱步。
——心虚啊。
越走近白离越觉得不对劲。
这些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班长！”坐在树下纳凉的方信一下就注意到电梯口出现的身影, 远远的就大力招手打招呼。
——还真是C班的学生。
白离加快脚下的步伐，走到方信跟前。
同一时间C班的其他学生也听到这边的动静, 自动排队集合。
虽然隔了几个月，但白离带给他们的阴影还是在的, 在树底下一个站得比一个端正。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白离看着紧闭的训练场大门，“怎么不进去？”
这大热天在外面晒着等她可不好受。
方信：“我们没有进去的权限。”
白离闻言皱眉过去将自己的校徽在扫描区核对信息，随后抵着门让C班学生进去。
在方信踏入的一瞬间白离拉住他的胳膊。
“你们都来了几个月了，怎么连训练场地的自主使用权都没有？”
训练场地是需要先锋官的校徽才能开启, 但为了底下的队员好好训练，会在初次核对之后就会开启校队成员的使用权限。
提到之前的先锋官, C班的学生也不往前走了，就停在方信的周围。
“之前的先锋官没有开。”有同学立刻大声回答。
“岂止是训练场的使用权限，平时的训练他也不会到，我们来这里的时间屈指可数。”
普通校队不比精英队，他们不会有专门的老师安排课程，只是靠着他们的先锋官给他们制定训练方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就是说，C班一直处于放养状态。
“他眼里只有自己的训练，先锋官的训练场去的挺勤，我们这他就没来过几次。”
“还先锋官呢，我们有多少人他都不一定知道。”
C班的同学提到陈卓更加怨声载道，毕竟能来主星参加联赛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结果成天就被放养消耗时光。
联赛时间跨度很长，在此期间，他们可不像是在学校会有固定的课程。等到时候比赛结束回到学校，实力恐怕还不如没有选入校队的军校生。
“你们没有自己安排训练？”白离问道。
“安排了，”夏逸尘回答，“陈先锋知道了之后才把训练场给关了。”
人群之中有人吐槽：“说是我们擅自安排训练会打乱他给我们制定的计划，他哪有什么计划，不过是不满有人挑战他身为先锋官的权威罢了。”
“他只关心自己的实力，天天想着追上其他的先锋官，压根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陈卓的事情秦子穆昨天席上倒是和她说过一些。
就像方信说的，秦子穆也不经常看见他去训练校队。不仅如此，陈卓还和特拉弗斯提过想换队伍。
C班虽然也是赢得校赛被选拔出来的参赛队伍，但也只是大一，比起其他校队的学长学姐，这支队伍青涩缺少经验。
陈卓觉得指挥将这支队伍给他实际上是对他实力的蔑视，自然也不愿意多花心思。
比起这支无能的校队，他更想提升自己的实力。
“行了，先进去吧。”白离让出路来，示意他们先进去。
看着C班同学的背影，白离打开光脑飞快调出自己的训练表。
原本她是准备了训练计划的，想了解了自己带的队伍之后再做调整。
但她没想到自己带的就是C班，还是一支荒废了几个月的队伍。
她将原先制定好的计划划去，从最底端调出当初决定要学机甲单兵专业时谢尔给自己制定的训练方案。
看着那上面满满的训练日程，白离叹了一口气。
这来主星之后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干人事了呢？
……
走进室内，C班早已排成三列，站得规整。
“先找个位置坐下来休息一下。”
等着这些人找位置做好的过程中，白离按照光脑上的提示找到两箱营养液发给他们。
“喝点营养液，在外面等那么久肯定累了吧。”
见班长态度那么温和，C班学生紧张氛围都放松了下来，拿完营养液之后或坐或站，极其悠闲。
白离则是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地面直接盘腿坐下，一副准备和大家唠嗑的姿态。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带你们的先锋官是我的？”她漫不经心问着。
夏逸尘：“上次去观影区被楚老师抓回来之后就知道了，楚老师让我们去先锋官那领罚，当时就知道陈卓已经不是我们的先锋官了。”
白离点点头，单手支撑着下巴，“所以你们回来之后，什么惩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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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信闻言赶紧从座位上滑下来，蹲在白离旁边笑得殷勤，像个二腿子。
“我们知道未来的先锋官是班长大人太过高兴一时之间就忘了这事儿了，想必英明神武的老大也不会计较的。”
高兴是肯定的，在知道白离将要继续带他们时，他们甚至有一种将他们寄养在亲戚家的大家长突然要把他们领回去的感觉，白离不在的那个小群都炸了。
但是因为高兴而忘了这事却有待斟酌了。
夏逸尘更是迷茫地看着方信。
当时这人好像跟他说他们先锋官换了，惩罚那事肯定得过且过来着。
……
看着方信殷勤的笑容，白离也眯着眼睛回给了他一个微笑。
“但我还是想要计较怎么办？”
方信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连带着后面的学生脸色也有些古怪。
“看来不止你们两个啊，”白离眼神扫过其他人慢悠悠地询问，“都谁去了？”
一片沉默……
“不会都去过吧？”
还是一片沉默……
“大家都是同学……”夏逸尘闷声开口，“方信说有福同享。”
方信：！！！
他是说过这话，但也没想到这人那么快就把他给卖了呀！
只见白离笑容“亲切”，“有福同享啊，那有难要是不一起当怎么显示大家的同学情谊呢？”
她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语气轻松。
“放心，我不罚检讨那种没有用的东西。”毕竟她写完了下次还敢。
C班学生眼睛闪过光芒，期待地看着白离。
“所以，列队！”
所有人迅速站好。
白离站在他们的右侧，“各位就绕着基地跑一圈吧。”
C班：！！！
这还不如检讨呢！
第三人格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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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基地占地六千多亩, 这一圈跑下来起码五公里起步。
方信笑得勉强，脸都抽了，“班长，能不能换个惩罚？”他觉得他们罪不至此！
白离没有理他, 率先走了出去。
挺拔的背影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谁要是没跟上我就再跑一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C班：！！！
一时间所有人立刻朝大门口挤去！
……
白离远远地跑在最前面, 她的速度随着后面大部队的速度而变化, 总是会给后面的人留个身影, 让C班的学生有种“只要快点就能超越班长”的错觉。
这点训练对白离来说算不了什么。
当时谢尔为了增强这副身体的体质, 不仅自己训练, 还让白离每天早上上【燎原】去菲尔纳星跑步。
白离自然是不愿意的, 所以谢尔每次都是自己登上副本，到处乱跑引异兽。
随后在后面的异兽形成一支庞大的队伍的时候就把白离推上光柱, 展开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菲尔纳星的原始森林地形崎岖, 最适合训练障碍跑。不仅如此, 里面的异种生物种类繁多，常常让白离分不清自己前面的是普通的植物还是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异种生物, 谢尔也常用这个副本来训练白离的危险预判能力。
听见后面的跑步声越来越近，白离立刻加快自己的速度。
后面的同学眼见原本就要追上白离, 结果近在咫尺的班长又与他们拉开一大段距离，简直欲哭无泪。
……
“快看！那是不是他们？”
训练基地的入口处, 一群穿着绿色军装校服的军校生正等候瞻望着。见天上一艘小型星舰从云端中显现, 看到的军校生兴奋地扯着同伴的衣服。
待看清星舰上的校徽之后，这些西林军校生面露欣喜，“就是他们，他们回来了！”
白色的星舰稳稳停在地面,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舱门打开。
一行人整齐有序地走下星舰, 他们身穿作战服，眼神四处顾盼着，在看到同窗的一瞬间明亮了几分。
“欢迎回来！”
星舰下面等候的军校生欢呼雀跃的声音冲破云端，等星舰上的军校生一个个下来之后给他们一个拥抱。
“联赛怎么样？听说不是很好。”一个刚下来的军校生问道。
其他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十分尴尬。
他旁边的人一把将他拉过，“唉，这件事回去跟你们说。”
“指挥让我们来接你们，关于比赛指挥有事交代，先回去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些从战场归来的机甲师一脸懵地看着这些人对待比赛闭口不谈。
“提尔瑞斯真的是冠军？”
他们刚回来，对比赛的了解只有星网热搜上的几个大标题，一开始还以为是标题党哗众取宠的小伎俩。
现在看来这居然是真的！
“只是偶尔一次罢了，”有人咬着牙道，“下次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拿到排位！”
……
“什么声音？”
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远远看去，之间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人朝这里跑过来！
待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所有人大惊失色。
“是白离！”
“她来干什么？”
虽然他们坚持认为白离这次是因为狡诈才赢得比赛，但打心底还是有点畏惧白离。
雷蒙德的惨状可是实打实的！
西林军校生集体都往后面退了两步，不明所以的机甲师也被旁边的同学往后扯了扯。
“你过来……你们过来做什么？！”看到白离后面跟上来的C班学生，一名军校生结结巴巴地改口。
“怎么？”白离停下来，比起C班的其他学生，她面不红气不喘，好像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热身一样。
这更让西林军校觉得她是来找茬的了！
“我……我警告你别乱来！我们先锋官马上就到……非比赛期间军校生不能斗殴！”
看着这些人紧张的样子，白离单手插兜，右脚点地。
“训练基地是你家？只许你们西林过来？”
那军校生害怕地往后挪了一步，洞察着白离脸上的表情。
白离神色平静，倒是看不出要干坏事的样子。
不对，坏人可不会在脸上写上这两个大字！
白离凝视这混在西林军校生之中的十来个穿着作战服的学生，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胸前的西林校徽，“新同学啊。”
“谁是你同学？你不要套关系！”
白离：“……”
谁想和你们套关系？
“这是我们军校的机甲师！”说话的人躲在人群的中间，趁机恶声恶气地说：“接下来的比赛你们提尔瑞斯别想占到一点便宜！”
他们军校的机甲师已经回来了，接下来要进行的肯定就是机甲师单人赛。
要说单兵实力他们可能比不上白律军校，狡猾程度也比不上提尔瑞斯，但他们军校的机甲师可是能和其他军校拉开比分差距的！
“谁说之前赢你们是因为占到了便宜，”白离面对敌对军校可是一点也不谦虚，正儿八经地纠正：“那明明就是靠实力。”
西林军校的机甲师站在最前面一排，他们还不知道白离的“恶名”，上战场也是忙着修机甲，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就像是初生牛犊一般，反而站到了他们军校机甲单兵的前面。
白离无意与他们争执，招了招手示意C班的学生继续跑。
见他们要离开，这时候人群之中才有人小声解释：“那是白离，提尔瑞斯新的先锋官，之前只是精英队主力。”
C班的学生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踉踉跄跄就要往前面跑。
观察到跟在白离身后的队伍零零散散的，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句。
“没经过严格选拔的先锋，连训练都是一股野路子风。”
哪个先锋官带队不是在自己的训练场？就她非要出来现眼！
“你说什么？”
原本要离开的白离突然停了下来，回头一双深色眼瞳静静注视着那个说话的学生。
他一身作战服，也是刚从战场回来的机甲师。
她后面的C班学生目光也瞬间转冷。
在场的西林军校生额头上都冒出一层细汗，连连后退着。
“同学，我这可是正规训练。”她嘴角一弯，笑得极其诡异，“我脾气不太好，你要是再乱说，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现在……不……不是比赛期间！”
“嗯，”白离笑眯眯地看着他，“所以呢？反正我们提尔瑞斯也垫底很多次了，扣不扣分有什么关系？”
她笑容散漫，看样子像是真的无所谓自己军校的分数一样。
站在那人后面的军校生们无奈地闭了闭眼。
猪队友，有什么话不能回了校区再说吗？！
在不在比赛期间对白离来说有什么区别？人不照样该惹的全惹了？
那名军校生梗着脖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几只手一抓直接到人群最后头去了！
白离见这人被挡在西林军校生后面才略微收敛了一点气压，“下次好好说点人话，别老学你们主先锋。”
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手指举起略微动了动，“继续跑。”
C班学生闻言列好队，离开的时候每个人都给了刚才那个军校生一记冰冷的眼刀！
这次等到白离他们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才有人敢说话。
“白离自从当了先锋官之后就更嚣张了！”
“她不是不在意自己军校的分数吗？等我们机甲师单人赛拿了积分把他们踩在脚下，看她在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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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
“嗯？”方信抬头, 就见白离正蹲在他身后眼巴巴盯着他看，随即扬了扬手上的光脑，“发帖。”
他将光脑设置成公开模式，继续用视线追踪着, 输入飞快。
“西林的机甲师回来了, 我之前居然不知道！”他语气懊恼, 但又马上安定下来, “虽然不是一手资料了, 但也是很值得分享的。”
“哦。”商鹤点点头, 也不再继续看下去, 而是将手边的维修工具整理到箱子里面拖到一边。
训练场的测试台上，银色机甲的各项性能被投屏到后面的光幕上。
C班的人均盯着上面的机甲。
“班长, 怎么感觉你修机甲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坐在地上的同学还喘着气流着汗。
在他周围, C班的学生无一不是或坐或趴, 有的甚至不顾形象地平躺在地上。他们面色通红，大汗淋漓, 刚才就一直看着商鹤修机甲不发一言。
商鹤下巴一台，粲然一笑, “那必须的。”
“班长的机甲好像换了。”
“对啊——感觉比之前的更好看了。”
“岂止好看，”商鹤走上测试台敲敲光幕上的各项数据, “这性能可是顶配！”
机甲单兵看不懂具体的数据, 他们一般都是亲自上手试才知道机甲好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些学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憨憨的样子让商鹤叹了一口气。
“这机甲这么厉害，是学校给老大配的？”既然班长说好，那一定是极好的, 说不定跟星烁有的一拼。
“学校哪找得出来？这可是我……我找高级机甲师专门定制的！”
“啊？”下面的学生面面相觑，面色惴惴。
“班长, 这外面的人能信得过吗？”
“对啊，您别被人给骗了。”
“瞎说什么呢。”商鹤不想继续解释了，怎么说也说不明白。他看着他们这狼狈样，“你们这体力不行啊，才跑一圈就这样。”
他见过谢尔和白离的训练记录，那个不必这个程度高？
“班长，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正式训练了，现在感觉自己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说话间那人身体直直朝后一躺，摆出一副倒下的姿势。
商鹤拍着自己的腿，有装模作样地做了几个打拳的动作，“我跟你们一起跑，怎么不见我这么狼狈？”
“白离，你们队还需要再练练。”
白离坐在环形桌旁边懒懒地提起眼皮，看着光柱的位置，“你个战五渣在这说什么狂言？”
“我又不是机甲单兵，”商鹤无所谓说着：“我是机甲师，机甲师不需要强壮的体魄。”
“少废话，机甲修好了就回来，别碍着我训练。”
“还没修好，”商鹤淡定地将测试台上的机甲收回手环，一边分心在脑海中与白离说话，语气中没有一点心虚，“谢尔力气太大了，找人修的舱门技术也不够，驾驶舱总是漏风。”
白离刚回到训练场放出机甲想要带队训练，发现机甲舱门颜色不对之后就立刻进来让商鹤出去看看，自然也不知道机甲的真实情况。
此时听到商鹤的话，眼睛淡淡往对面的谢尔扫了一眼。
谢尔感受到了白离的一瞥，却依旧双臂环胸，脸上看不出一点愧疚，悠然道：“那是你自己技术不行，你要是做机甲的时候认真一点，舱门怎么会那么容易坏？我可没使多大劲。”
“不是，你说谁技术有问题？！”
说话间光柱的光源发生颤动，刺眼的白光下隐隐能看见衣角的摆动。
“行了，谢尔，这次是你的错，你少说两句。”白离即使插话道，“商鹤，你别管她，继续修机甲。”
——白离居然不帮她！
谢尔怒气上升，眼见就要发作。
“你要是把他惹毛了机甲就没人修了。”白离小声附在她的耳边说着。
随后她耸耸肩，“我维修的水平可比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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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谢尔只能压下这口气，却横了光柱下的身影一眼。
等商鹤修完机甲回来有他好看的！
商鹤不用看谢尔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脸色一定不好，心下更是得意。
“卧槽，有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外界一声惊呼唤回商鹤的意识，他刚要坐在长椅上的身影一顿，迅速绕过所有人第一时间凑到了方信旁边！
“什么瓜？”
商鹤的身后，C班的其他同学也跟着挤过来将方信围在正中间。
“好像都是关于班长你的。”看到西林论坛上好几个HOT的帖子都是以白离为主角的开头，方信瞄了商鹤一眼。
“快看看！”
方信点开的手指一顿。
——怎么感觉你还挺高兴？
帖子打开，夏逸尘站在方信旁边，一字一句念着上面的标题——
“提尔瑞斯先锋官在自己军校校园论坛装逼，惨遭打脸……”
下面还附带了一个时常为六小时的视频，方信一眼就认出这是他拆卸星烁是录的视频。
不仅如此，楼主还将当时帖子下的评论也贴了上来。
虽是校园论坛，但其他军校进入也不是什么难事。经常就有方信这种爱吃瓜的人通过别军校的校园论坛来看看别的军校最近有什么新闻。
【装逼装到别人机甲师的领域，打脸了吧】
【她不会真以为自己赢了一场比赛就觉得自己有点实力，天赋无敌了吧？】
【她也没多厉害啊，精神力才2S，也就普通先锋官的水平，跟我们主先锋没得比】
【之前就觉得她狂妄自大，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C班的人看着商鹤的脸色，连方信都将光脑牢牢握在手心。
——万一班长等下发火把光脑给他砸了怎么办？
然而商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定非常甚至还打开了视频。
六小时的视频太长，商鹤直接拉到他被切换下去的后半段。
视频中的自己对着原本规规整整的零件就是一通暴力拆卸，俨然一个门外汉。
“这不是拆下来了吗？有什么问题？”有人小声在后面询问着。
“你傻啊，哪有这样拆的？”旁边的人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但看起来挺奇怪的。”
商鹤一脸黑线，最后看了一眼乌烟瘴气的评论区，直接自己上手把方信的光脑给关了。
“班长你别生气，肯定是刚刚那群西林军校回来的机甲师！”
“对！他们说不过老大就到处搜集老大的黑历史！”
“什么黑历史？分明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夏逸尘也小心看着坐在地上的商鹤，“班长，您别难受，我觉得您修机甲的技术挺好的……”
“对，之前我们训练时的机甲就是老大给修的，老大技术明明很厉害！”
此时的商鹤早已退下光柱，揉着眉心一边往外面走。
路过谢尔的时候还瞪了她一眼。
——他的一世英名啊！
谢尔：？？？
——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白离见商鹤这样子以为他修机甲修累了，心中更是沉重。
——看看这联赛，把一向热爱机甲事业的商鹤都折磨成这样了。
训练场还是大家一声接着一声的安慰，最后甚至发展到去西林军校给他们一个教训。
“什么教训？”白离一睁开眼睛就听到这些人的话，一脸懵逼，“给谁教训？”
众军校生：“……”
她瞟了一眼测试台光幕上的时间，立刻站起。
“都快中午了怎么还在这里聊天？不训练了？”说着她眸光一沉，“还不开始训练？不训练完不准吃午饭。”
众人一听赶紧四散奔向各自的训练台！
“她怎么了？”夏逸尘收起声音嘘声开口。
方信拍了拍胸脯，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心情不好。”说着摇摇手示意夏逸尘别招惹她。
白离没听到他们的话，走上总控制台将自己的招式投影在大屏幕上。
“先看清楚怎么出招，十分钟后我会放出异兽，你们就用这招打败它们。”
大家闻言一个比一个聚精会神，眼神死死盯着光幕。
当然，也有几个心存侥幸的觉得自己学不会等下可以用其他招式解决异兽。
但马上这些投影出来的异兽就让他们看清了现实。
看着训练台上大部分倒下的军校生，淡定地将虚拟功能关闭。
所有张牙舞爪的异兽瞬间消失不见。
“你们要是能找到别的方法招式来抵御这些方位的异兽，也可以不用看我的视频。”
要是真的有自己的一套打法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所有人都是一套打法，重复性越高就越容易让别的军校看出破绽。
但他们现在哪有自己的方法？只有先把简单基本的招式学会，才能在这些招式上举一反三，找到属于自己的招式。
“你，你，还有你，”白离指着零星还支撑站着的几个人，“去吃午饭，休息一个小时之后回来，我教你们怎么抵御拆解我刚才的招式。”
“至于其他人，休息三分钟继续训练。”
白离走到操作台旁边，瞟见训练台上的人一脸绝望，神态从容地说：“谁要是能成功斩杀异兽，也可以离开。”
训练台上的学生眼睛重新亮起，满脑子都是干饭干饭。
下午的时间就不是白离来教了，她自己都是跟着谢尔学的，对谢尔招式的了解当然比不上正主。
“你小心点。”白离看着谢尔翻过环形桌，凝眉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暴露的。”谢尔不耐烦招招手。
“不是说这个。”当然不是怕谢尔会暴露，连主星之前谢尔和C班人相处过，C班的同学一直认为谢尔加白离就是他们班长的性格。
白离正色道：“我是说你下手小心一点，他们可是联邦未来的花朵，别打坏了。”
第三人格62
“知道了, ”谢尔在光柱旁朝着白离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办事你放心。”
商鹤看了这人一眼，转过头问着白离：“你信吗？”
白离：“……”更不放心了。
一个小时后谢尔重新回来，依旧是笑容满面、眉宇飞扬。
“这么早？”白离心中咯噔一下, “你没对我同学做什么吧？”
谢尔瞥了她一眼, 语气颇为嫌弃, “你别这个眼神看着我,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商鹤嘴都抽了抽。
白离没有搭理谢尔的话, 赶紧翻过环形桌顷刻进入光柱。
一出来就见到训练台上基本全部倒下的C班学生, 在跟她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无一不是面露惊恐！
白离转了转视线。
视野范围内的人操纵着机甲不住后退, 持着盾挡在身前，忙不迭开口：“老大, 我们真的不行了。”
其他人点头入捣蒜, 好几个动不了的人都用手指在地上扣着表达自己无声的抗议。
“谢尔, ”白离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你有分寸吗？”
“机甲单兵哪有不受伤的？也太娇气了，”谢尔眼神轻飘飘扫向对面的人, “都快赶上商鹤了。”
商鹤：“……”下次他就算从楼顶跳下去也不给谢尔设计机甲！
“我打得不重，他们都在机甲里, 能伤到什么地步？”
脑海中谢尔还在不断说着，白离走过去挨个打开驾驶舱看了看他们的情况, 确认里面的人都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比起谢尔一开始出来的那会儿, 现在确实是收敛了不少。
只是现在状态也不适合继续训练。
“都回去吧，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想了想，她补充道：“之后的晚训也不用来了。”
估计接下来几天应该也是谢尔单方面吊打。
原本狼狈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机甲陆续被收起，C班的学生互相支撑着, 缓缓从地上站起。
“班长再见……”
“老大明天见！”
白离点点头算是回应，看着这些人一瘸一拐互相搀扶着离开,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
方信刚跟着舍友回到宿舍，打开门的时候相互看了一眼。
方信：“……”
舍友：“……”
短暂地沉默过后，方信迅速闪进室内，打开治疗舱就要往里面钻。
结果就被舍友一下拉住了衣领！
“你放开！”
“我受的伤比较重，让我先进！”
这边两人打得正激烈，就听见“嘭——”一声，他们动作都定格了，双双往旁边看去——
——夏逸尘这家伙居然趁他们不注意提前进了治疗舱！
“靠！”方信骂了一声，“夏逸尘你早点出来！我还难受着呢！”
他一把松开舍友的衣服，撑着自己的腰走到沙发上坐下。
打开光脑，小群的消息居然都99+了！
【谁宿舍还有治疗舱？】
【没，我们宿舍还用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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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打人太疼了，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撑不过联赛[绝望]】
【谁家先锋官训练往死里打啊[大哭]】
【咱家的】
【还别说，我觉得莫名有点爽，我刚才居然撑过了班长三招！靠着早上班长教的招式！】
看到这里方信不自觉点点头，他也深有所感。
白离虽然打得疼，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地。不止是靠着上午的招式，下午白离也一直在引导他们找到她的破绽。
【话说今天的训练结束了是吧？晚上应该不用去了吧，我打算上燎原练练，有没有一起的？】
【你练吧，我要休息一下，今天被虐得太狠了，我决定对自己好一点】
*
商鹤看到端正地站在自己面前的队员，沉默许久。
“……不是说今天不用训练了吗？”
白离好不容易允许他出来放松一下，结果这些人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班长，宿舍超过六点不供能源……”
商鹤：？？？
“说是为了让我们好好训练刚制定的。”
……
另一边的楚淮一脸苦相。
“这次的联赛我们虽然赢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刚才经过宿舍区的时候居然发现有人！现在是休息时间吗？以后超过六点不能提供能源，全部都去训练场训练！”
楚淮无奈地点点头，一边斜眼往几个先锋官的群里看去——全都是在问他怎么突然断能源的！
他哪知道？之前就说了放队员回去的时候动静小一点，这又是谁被抓到了？！
……
破学校。
商鹤在心里骂了一句，重新看向队员，正好与他们明亮的目光对上。
商鹤：“……”
他这也不会打架啊。
意识空间内空无一人，白离和谢尔早就回小黑屋了，这才把时间留给他。
“要不……我教你们修机甲？”
*
“都精神点啊。”白离看着这些人一副劳累非常的状态，有点疑惑。
——昨天不都早让他们离开回去休息了？怎么一个个还是那么累？
但她也没有思考太多，因为楚淮私发给了她一则通知。
——【致各先锋官的一则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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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上面的事情通知下去，还有，不要给群开免打扰。】楚淮对白离这种一加群就开免打扰的习惯十分无奈。
【好的。】
白离打开文件，一目十行扫过去，简言意骇地说：“主办方通知一个星期后进行机甲师单人赛……”
说着她的声音变小，也不继续念了，“通知我们干什么？我们又不参加。”
“后面的……”白离将文件划到最后，简单看了几个字，貌似是关于什么学校供能时间的调整。
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算了，不念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她将资料发到群里，随后直接开始训练。
对于现在的C班来说，训练才是最紧急的，不止是为了联赛，更是为了他们下午不被谢尔打得鼻青脸肿。
这样想着，白离的神色也认真了不少。
下午的时候则是谢尔照常出来训练，两个小时后白离准时出去让大家去吃饭。
至于晚上，白离则是将时间给了商鹤，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直想着要出来。
既然都让谢尔出来了，白离也不能厚此薄彼，反正晚上也没有什么大事，就随意点头同意了。
于是商鹤出来的时候一脸兴奋，双眼放光看着C班的一群学生。
“咱继续学习修机甲吧。”
C班的学生在三人的轮流教导下，过了初期的疲惫期之后居然也习惯了这变态般的日程，对战上也有了飞速的提高。
白离看着他们的对战数据，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你们进步不错啊。”
她目光上移注视着他们，嘴角上扬，“感觉对机甲也更熟悉了。”
今天她跟其中一人对打的时候，那人不止用她教的招式对付她，还能准确找到机甲外甲的连接处将光刀刺入。虽然没有对她造成很大的伤害，但也足够让她惊讶了。
难得听到白离的夸赞，C班的同学不免也轻松起来。
“班长，都是你教的好！”
白离也没有什么怀疑，以为是谢尔又教了什么。
她将资料归拢起来，平淡开口。
“你们进步这么大，那就放你们一天假。我记得明天是机甲师的单人赛，有认识的去给他们加加油。”
C班：！！！
“班长万岁！”
＊
程雨婷边洗漱边敲击着白离的房门，“白离，起床了，你不是要带队训练吗？白离？”
卧室里面传来的声音拖得老长，“我给他们放假了……”
“哦，”程雨婷闻言也不再敲下去，自顾自地点点头，“确实应该放天假。”
卧室内，床上的人一下子睁开眼睛，眼里隐隐闪过宝蓝色的光芒。
他扫过桌上的时间，一下子脑子完全清醒！穿着校服就要往外走。
走得太急还撞到了一旁的桌角，发出巨大的声响。
程雨婷侧耳听着房间内的声响，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敲了好几遍门，“白离？”
“怎么了？”祁释天打了个哈欠走过来。
“不知道，别是又梦游了吧？”
“大白天也会梦游？”
程雨婷没回答他，使劲转动门把手，想要闯进去，结果门被一把打开。
商鹤从里面探出头来。
“又是你，小美女。”商鹤一边憨笑着，一边穿上校服外套，还以一种自以为帅气的方式撩撩自己的头发。
祁释天看他这不正经的样子白了他一眼，“你一大清早说什么胡话呢？”
他转身离开，边走边催促程雨婷：“快点，马上要训练了。”
“知道了，”程雨婷又问着商鹤，“不是说今天不用带队吗？怎么起来了？”
不用带队？
商鹤压下心中的暗喜，“我……我记错了。不说了，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
说着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临走前原本还想跟程雨婷来个拥抱，却被希尔一声“训练时间快开始了”给打断了。
……
机甲师单人赛是在基地中心区专门准备的考场中进行的。
商鹤来得迟，正好碰上四大军校的机甲师从礼堂出来——他们刚举行完赛前仪式。
跟之前的指挥官单人赛和小团赛不同，来的人很少，除了机甲师以外一个军校的先锋官都没来，连拍摄记录的媒体都少的可怜。
机甲师单人赛和交互师单人赛往年都是最不受关注的。也不能说不重要，只是这两个比赛时间太长，而且也不是当天就出成绩。
没有热血沸腾地对战，全程就只能看着大屏幕上奋笔疾书的军校生。下午的实践考试也不公开，只有上午的笔试能看个人影——这有什么看头？
商鹤看着这冷清的场面摇了摇头，握着拳头抬头看天，更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
来参加比赛的机甲师很多，但每个军校的人数不一。
联赛只规定了大赛总人数，对每个比赛的参赛人数并没有明确规定。所以有些军校生为了提高团赛的分数，在校赛的时候就将大部分的名额给了机甲单兵。
这当然不包括西林军校，他们机甲专业是强项，每届联赛都会着重选择参赛的机甲师。
商鹤戴上白离之前找出来的帽子戴在头上，佝偻着背混在人群之中。
他手上拿着翻过来的校服外套，只身着一件白色衬衫，下面穿着休闲的裤子。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是哪个军校的。
“名字。”
考场的入口有工作人员登记，人数太多他来不及看一眼前面的军校生，直接问道。
商鹤略一迟疑，随后才在他弹出来的光幕上填上“白离”两字。
“白离？”工作人员抬头看去，与商鹤的目光对视上。
“你不是——”
商鹤瞬间觉得脑子一阵刺痛，紧接着，意识开始游离。
而站在工作人员的角度，只觉得白离的眼睛愈加黑暗深邃，好像有种巨大的引力要将他吸进去，像是一个吞噬一切都黑洞一般！
他的身体一顿，整个人都呆滞起来，双手无力地垂在两边，眼神空洞毫无神采。
后面的人还没发现这边的异样，见队伍停滞不前，上前一步礼貌地敲了一下桌子。
“麻烦快一点，比赛要开始了。”
商鹤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工作人员。
那人僵硬地平抬起右手，身体微微鞠躬。
“请进。”
垂下的头颅让商鹤看不见他没有焦距的眼神。
——那么快就过了？
商鹤松了一口气，将校徽取下放入扫描区，待上面出现【成功】的提示后抬步朝着考场走去。
比起周围进入考场前还紧念着知识点的军校生，商鹤可以称得上悠闲，像是来散步一样双手插兜进入考场。
随着他的进入，身后的大门重新关闭。
同一时间，维持着倾身姿态的工作人员眼神逐渐清明。
他僵硬地直起身子，脑子有点迟钝。
“麻烦快点。”一位军校生将校徽放在工作台上。
工作人员赶紧回过神来录入信息，成功后将校徽还给军校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下一位！”他面色如常地进行自己的工作，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三人格63
“你干什么？”带着愠怒的声音从考场内传来。
商鹤正瞅着考场号, 听到声音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这个考场的，一双眼睛止不住地往里面瞧。
“不好意思，”说话的人校服穿得笔挺，被簇拥着站在人群的正中间, “这个位置我占了。”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 但他语气施施然, 看不出一点诚意。
从商鹤的角度看去, 他一丝不苟的领带垂落着, 随着头颅时不时的高高扬起而恣意飘扬。
他抬头挺胸、趾高气扬的样子像一只花孔雀一样。
不过……
商鹤看着他没有完全露出的脸, 又瞟了一眼他伫立得张扬又被染成暗红的发型。
花孔雀要是长成这个样子, 起码要一头撞死。
“你！”穿着黑色校服的军校生正欲上前说些什么，却被同伴拉住衣袖。
与此同时, 花孔雀身后的西林军校生也排开站在那军校生面前, 气势逼人。
花孔雀露出一抹笑容, 语气中止不住的洋洋得意，“反正你们参赛也是陪跑, 何必在意坐在哪里？”
周围的军校生听到这话，脸上表情都变了, 被花孔雀特意用眼神扫过的几个人肉眼可见气得发抖。
然而，并没有人站出来挽回自己的尊严。
靠近门边的一些军校生倒是因为离得远吐槽几句, 全都落入了商鹤的耳朵里。
“不就是拿过几场机甲师单人赛冠军吗？有本事争其他比赛冠军啊？”
“就是, 西林军校在其他的比赛敢这么对我们军校说话吗？”
“也就是看我们没有什么战斗力，以多欺少罢了。”
可能是觉得西林构不成大威胁，又或是想到了自家的先锋官，他们的声音不自觉都大了一些, 却立刻被人制止。
“你们小声点，“那人竖起食指, 着急地示意他们噤声，”抢座的人叫李典，是西林军校的先锋官。人放出机甲，对付我们这些连个跟头都翻不出来的人轻轻松松。”
原先谈论的人脸上均面露惊愕。
“之前就听说西林有一个双修的……不会是他吧……之前怎么没见过？”
“他之前跟着去战场了，也没有跟着西林军校的其他机甲师一起回来，你当然没见过。听说他还是艾维斯亲自派星舰去接的。”
“虽然是双修，但我听说他的单兵实力在各先锋官里只能算是中等水平，艾维斯怎么那么重视？”
“什么叫虽然？双修就已经很牛逼了好不好？等到下一场先锋官他们的比赛，他机甲师的身份就相当于一层护盾。”
在机甲对战中，机甲的完整度才代表生命值。毕竟驾驶员只是通感，并不会受到实质伤害。这个时候，队伍中有一名机甲师就相当于奶妈了。
不过……这种实力要是遇上专业毁机甲的谢尔，也不知道是谁更胜一筹。
商鹤一想到比赛回放中谢尔将雷蒙德的机甲驾驶舱都打通的场面，还是唏嘘不已。
“看着做派——也没什么高手风范，真想不出，这种人也会愿意上前线。”
“什么上前线，也就是说的好听罢了，就是修修军用机甲。大家都是军校生，军队哪敢真让人犯险？他们上战场的军校生还有心思发旅途风景照呢。什么危险都没有，还镀了一层金回来。”那军校生说完，还啐了一口。
“那也是西林军校有势力，才给他们争了这么个机会。”
话是这么说，人家有实力也是事实。不然有势力的军校那么多，怎么就西林能光冕堂皇地把人送过去？
“别说了，他们刚从战场回来，主办方都得给这些人几分面子。”
听着周围人小声的讨论声，商鹤倚着门框，勾眼看着处于中心位置的李典。
李典……李典……
他眯着眼，终于从中看出几分眼熟来。
看了一眼考场前方的时间后将帽子拉低。
——不管他今天是不是这个考场的，他都决定在这个考场了。
……
这边李典得胜，不屑地撇了一眼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军校生，单手插兜下巴扬起正要往前走，刚起步就见到一个戴着帽子的人挡在自己面前。
白离身高一米七几，在单兵中算是正常水平，但跟李典比起来还是有点矮。
李典平视过去，正好能看到她的帽舌。
他眼神微微沉，从鼻子中哼出几个字：“你挡我路了。”
他的语气称不上好，甚至有点看不起人的傲气。
然而面前的人还是不吭一声，只是蹭着脚步往右边移动，让出前方的位置来。
李典嘴角上扬，心中更是瞧不起这人。
他语调拉长：“还算懂事。”一群窝囊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谁知下一秒，商鹤往旁边移的一步顺势就坐在了他“提前预定”的位置上。
“啧，”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左手拍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我的位置！”
“是吗？”座位上的人轻笑着，李典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迅速将自己的校徽放了上去！
【信息录入成功：提尔瑞——】
信息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商鹤就将校徽撤了下来，随意丢在裤子的口袋里。
他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叉放在桌子上。
“现在是我的了。”
那样子活脱脱一个流氓。
李典拳头握紧，衣袖下的胳膊青筋都出来了。
信息一旦录入就无法更改，即使李典的校徽再次放上来，也只会显示考生错误。
在他表明了这个座位的归属权之后，这人还敢跟他争夺，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他眼里凶光乍现，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气氛的紧张。
然而在李典看到商鹤桌面上调出的弹窗的那一刻，升起的怒火生生被压下。
商鹤正翻阅考试规则，整个人随意地像是在看普通的小说话本一样。
因为身体倾斜而移动的脚尖指向李典的腹部，而他指尖的停留处正好就是对军校私下斗殴的惩罚。
屁股下面的座位硌得生疼，冰冰凉凉没有任何舒适的感觉，跟别的位置相比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得益于这个角度，李典愤怒的表情完完全全进入商鹤眼中，他莫名觉得这个位置十分舒坦。
李典大抵也是一样的。
都是来比赛的，主办方会尽可能给所有考生公平，每个座位也没有什么不同。
但李典就是享受这种凌驾于其他军校之上的快感。
现在被落了面子，他死死瞪着商鹤的眼睛，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你死定了。”
对于李典的警告，商鹤则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右上角的时间随之弹出。
“还不走？”
经他这一提醒，周围军校生终于意识到时间的流逝，迅速找到自己的座位，为了防止座位再次被抢，他们第一时间录入了自己的信息。
当然，这依旧阻挡不了他们议论的声音。
“这是谁啊？”
“看不清楚……来比赛戴什么帽子啊？装逼吗？”
“不知道，这人脑子那啥了吧？跟李典对着干？李典作为单兵的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不然也不会被选为先锋官。
机甲师和一个先锋官对上，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商鹤听着这些人的议论，面上却没有一点恐慌。
开玩笑，既然装逼就一定要装到底，大不了后面他不出来了，让谢尔和白离出来。
这年头谁还每个双修天赋了？
白离的实力他不敢保证，但李典从没在谢尔的手下讨到好过。
李典现在的脸色堪称狰狞，他俯视着这个不知好歹的人，黑色的帽檐挡住了对方的脸，看得不真切。
他抬眼给了周围的西林军校生一个眼神，这些军校生一收到李典的示意就抡起胳膊上前就要缠上商鹤的脖子！
不能打架斗殴，他们就把他丢出考场！
李典看不到座位上的人的表情，但他猜测现在应该已经涕泗横流了。
——不自量力的东西。
他脸上露出得胜的笑容。
“干什么呢！”一声怒喝响起。
只见一身正装的监考官快步走进考场，“没看到时间快要开始了？”
他凌厉的眼刀射向几名依旧站着的西林机甲师，声音阴冷地提醒：“再不回到自己座位上录入信息，就不用比赛了！”
监考官虽然不是四大军校的老师，确实主办方申请从军队调出来的人，各个都是有军衔的。
久经战场释放的威压也不是几个军校生就能扛住的。
围在商鹤周围的西林军校生闻言立即散开，在零星的几个空座上挑选着自己的位置。
“去后面。”
李典将要坐下录入信息的西林军校生推开，那名军校生立刻鞠躬换了座位。
之后李典一屁股坐在了商鹤的后面。
……
透明的光幕被设置成了防作弊模式，每位考生只能看到自己面前的光幕，用视线追踪答题。
然而透明光幕后面的商鹤脸上表情十分奇怪。
只见他身下的椅子一摇一晃且愈发厉害，后面整个人都跟着椅子摇晃起来。
他的手握着桌子的边缘，以此来维持身体的平衡。一转头幽寒犀利的眼神看过去，就见后面的李典正耀武扬威地看着他。
脚还悬挂在他的椅子上！
商鹤回过头，继续淡定地答题。
座位底下，他朝着那只乱晃的脚直接踩了下去！
“啊——”
军校生的鞋底坚硬，生生踩着李典的趾骨！
监考官微皱的眉心都透着一股冷寒，却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你怎么了？”
李典瞪着前面人的后脑勺，一字一句开口：“我没事。”
“保持安静！”
听着后面的动静，商鹤嘴角上扬，答题的速度更快。
他的脚依旧踩着李典还碾了碾，黑色的鞋子上瞬间留下一个灰色的脚印。
李典面漏狠色，左脚蓄力，准备让商鹤连人带桌一起倒地！
“老师。”商鹤举着胳膊，拖长声音喊着。
李典赶紧收回脚。
“什么事？”两次动静都是这个地方发出来的，老师的语气都带着不耐。
“我要交卷。”
监考官看了看时间，眼中的不耐烦消散，被一丝惊讶取代。
他走到商鹤身边瞅了一眼他的卷面，低沉的声音小声提醒：“现在还没到时间。”
“我知道，但考试规则上说可以提前交卷。”
机甲师单人赛确实有这样的允许，只是往年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联赛的卷子很难，每个人都会想多拿几分，哪怕是步骤分，这是军校的荣誉，哪个人不是提着十二分的心思小心对待？
监考官又瞅了一眼他的卷面，上面的题目全部标蓝——这是答题结束的标志。
见商鹤坚决，他也不再相劝，只是抬手在光脑上操作了几下。
不一会，商鹤的光幕上出现【已成功交卷】的字样。
“行了，赶紧离开，不要影响到其他考生。”
商鹤点点头，看样子十分乖巧，没说一句话。
监考官眼底闪过满意，原以为是个不安分的，看来是他自己先入为主了。
正要走回考场前方，就听到后面一阵鼓捣。
监考官立刻回头。
只见商鹤大力地将披在椅子上的校服外套拿起，朝后面甩了甩抖开上面不存在的灰尘，随后将校服扬起披在身上，扬起的衣角甚至扫过了周围几个军校生的桌面。
“嘭——”他将机甲手环摘下放在桌面，慢悠悠给自己扣上袖扣。
监考官：“……”他是不是故意的？
终于，在监考官正要出声训斥的前一秒，商鹤抬步走出考场。
他的脚步声很大，披在身上的校服袖子滑倒两边桌子的桌面上，白色的袖口还有提尔瑞斯的纹饰。
经过的军校生现下更不淡定了！
本来就紧张的心情更加不安。
——提尔瑞斯的人都交卷了！
不管是不是写完了试卷，这种动静足以让在场军校生心急不已。
除了提尔瑞斯，其他军校的机甲师肉眼可见地浮躁起来。他们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还有一些人飞快地滑动着自己面前的光幕，查看剩余的页数。
面对监考官阴沉的脸，商鹤心情极好，路过监考官的时候还招手再见。
同样没有说话。
监考官：“……”
……
虽然机甲师单人赛的热度不高，但考场外依旧有一些没有什么名气的媒体记者蹲守着。
平时有热度的比赛他们抢不过那些有名气的媒体，只能靠这些小比赛来夺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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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定就有什么黑马呢？这头条不就来了吗！
商鹤脚步不停，大摇大摆地往正门出去。
既然来参赛了，他就没想过要低调。
现在出去正好，让那些诽谤他的军校生都好好看看他的实力！
突然，他的脚步停滞，整个人顿在原地。
远处的记者依稀从考场的门口看到一个黑影，相机都扛在了肩上，手上翻阅着几个常见的问题。
如果他们没看错，那是一个提前出考场的军校生！
头条！肯定是头条！
然而还没高兴多久，被拦在警戒线之外的记者生生看着自己的头条转了个弯，消失在大楼的转角处。
……
商鹤楞楞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室内。
眼睛逐渐适应刺眼的光线，将最前方光幕上的几个大字映入眼底——
【机甲单人赛——实践赛】
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情这下彻底放松下来。
刚才被挤下光柱，他就没想能躲过白离的训斥。
没想到白离非但没说他，还让他继续比赛！
她真的，他哭死！
这样想着，商鹤也不畏首畏尾了，抄起桌面上的家伙就开始制作机甲。
机甲的制作耗时极长，所以实践部分的比赛时间为三天，从笔试那天的下午开始。在此期间，考生可以在任何时候进出考场，但不能带走考场的任何东西，每次进入也需要过安检。
每位机甲师的实践考场都是单独的，由主办方提供所有的材料零件。最后生成的机甲能源处要刻上自己的考号，还要放入机甲手环等待老师的点评赋分。
商鹤熟轻熟路地运用考场前方的大屏幕绘制设计图，神情认真严肃。
白离也曾说过，商鹤这家伙见机甲就像是见到自己信仰的神明一样。
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饥饿唤回他的意识。
凌晨商鹤才走出考场。
原本他是不打算回去的，打算直接在地上打个地铺就休息。这很正常，现在考试大楼还灯火通明的，显然有不少人还熬着夜。
考试这几天，参与考试的机甲师吃喝拉撒基本不会出考场，时间都那么紧迫了，谁还管生活质量？
但转念一想，白离和谢尔训练也挺紧急的。
商鹤这几天教C班的学生修机甲，还教出了一种莫名的责任感。
要是以前他绝对不会管他们训练的事。
何况白离都那么体贴地允许他考试，他也不能得寸进尺，所以尽力保证比赛的时间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训练。
在这里，商鹤都不得不赞扬自己的格局！
*
第二天回到训练场地的同学们见到自家班长脸上凭空冒出的两个大黑眼圈吓了一跳！
白离浑然不知脸上的大黑眼圈，说到：“今天你们自己训练，还是按照之前的来。”
她将早就录好的影像投影在光幕上，“都好好训练，我下午会过来验收成果。”
下午是谢尔的时间，这些人自己练得怎么样跟谢尔打一架就能看得出来。要是好好训练，用好招式，顶多就是挨几记拳头，要是练得不好，机甲都能被打出一个大窟窿来。
不过这几天C班感觉都没让她修机甲，可见谢尔最近温柔了不少。
她的语气严肃，但配上两个大黑眼圈显得十分滑稽。
方信死死掐着自己的手掌，差点憋出内伤。
幸好白离没有细看他的表情，将日程表随手递给方信后便急匆匆地往中央的先锋官训练场赶去。
……
“怎么才来？”程清妍从训练台上下来，看着姗姗来迟的白离问道。
“给队员布置任务。”当了先锋官之后白离才知道这活根本不是人干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之前只需要在意自己的训练情况，偶尔还能在老师看不见的地方摆烂。
现在不仅要跟着指挥训练，还得防止自己手下的崽子摆烂。
她总算知道自己在精英队的那几天，为什么安清羽天天看着她叹气了。
“白离刚接手队伍，每天跟奶孩子似的。”秦子穆过来说道，突然停在原地看着白离脸上的黑眼圈，“你这……”
他手搭在白离肩上拍了拍，右手围着她眼睛虚空划了一圈，“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白离：？？？
转头顺着金属墙壁的反射面看去，一只熊猫落入眼中！
我靠！
怎么今早没一个人跟她说？！
但也只是惊讶了几秒之后淡定下来，至少在秦子穆看来是这样。
下午，谢尔刚下线白离就赶紧赶回了宿舍，洗漱之后就躺在床上睡觉！
……
接下来的几天，即使白离再早睡，黑眼圈还是没有消掉。
她瞅着镜子里的自己，指腹揉着眼下的乌青，最后选择躺平了。
——这可能就是无敌的代价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态变好的原因，自从她不再管脸上的黑圆圈之后，黑眼圈反而消散了。
＊
机甲师单人赛的结束悄无声息，唯一明显的就是白离他们的训练变得更勤了。
原本还只是占用一个上午的时间，现在变成了全天训练。
于是C班同学的训练也变成了任务制，场地从训练场转移到了【燎原】。
……
提尔瑞斯先锋官训练场
白离再次被打倒再地，她躺在驾驶舱内，脑子还有些晕头转向的。
科尔森见状也不再攻击，将白离从地上拉起来。
“你没事吧？”
白离捂着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一瘸一拐走到阶梯上坐下。
特拉弗斯在对战表上给科尔森的名字划了一个勾，面对上面将近五五分的战绩揉揉自己的眉心。
“爆发时间还是太短了，白离，你现在更应该控制你爆发时期的精神力。”每场对战都是这样，前面打得对手连连败退，后期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对此特拉弗斯认为是白离爆发时期的精神力使用过多，让后面的对战变得力不从心。
经过为期一个月的训练，爆发过后的白离也就只能打过秦子穆和程听寒。
像是科尔森这样的，白离爆发期一过，他就可以抓住契机反败为胜。
要不是跟白离相处了一段时间，特拉弗斯都要认为白离是故意耍他。
“是，指挥，我努努力。”白离应着，但语气中还是带着一丝无力。
每次训练对战谢尔都要出来将对手压着打，等到对方弱势的时候又不屑地回去。
一边下光柱还一边吐槽对手太菜没意思。
没意思你倒是别出来啊！
但谢尔下次还是要跟白离抢身体主动权，而她一回意识空间，即使再不愿意白离也只能出去。
切换的这么一两秒的时间就成了她的破绽，加上白离永远不知道自己出来之前身体处于什么姿势，有时候还发现自己就在半空中！
最后她只能看着对方抓住机会对她猛然攻击！
爽的只有谢尔，她得到的只有炮火。
特拉弗斯听着她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安慰地说：“别担心，科尔森和清妍实力很强，打不过他们不是你的错。你现在的水平在各军校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离下个比赛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再好好练练。”
白离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内心毫无波动。
从和科尔森他们的对战中白离能知道自己的水平，如果没有谢尔的干扰，她的实力可以小胜。
不过跟谢尔的安分比起来，这些就不值得一提了。
在见识过谢尔其他的操作之后，白离觉得训练时期突然出来已经算是她安分了。
但这安分显然没坚持几天。
……
细碎星光铺成的银河躺在天空，夜风拂动传来沁人心脾的凉爽。
白离一脸生无可恋地蹲在草丛之中，感受着叶子骚挠自己的皮肤。
“老大，那个是苏昭，可以排他们先锋官中的顺位第二。上次先锋单人赛她拿到了第四。”
方信举着手上的树枝遮挡自己，从叶子的缝隙中看露天训练场上的先锋官。
“嗯。”白离敷衍地应着，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她将一条腿伸直借此舒展，脸上木木的没有任何表情。
“我觉得你们应该跟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环形桌旁的商鹤立即坐得笔直，右手迅速指向对面的谢尔，“这事跟我没关系！他干的！”
谢尔扫了他一眼，也不理他，继续大佬坐姿。
“上次那个京衡实力莫测，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看看他的训练！”谢尔换了条腿继续翘着，“怎么样，我细心吧。”
白离：“呵呵……”我谢谢你。
她将重心又放到另一条腿上，收回意识看向前方。
训练台上的京衡正跟苏昭打得火热。
但这只是对苏昭单方面来说。
京衡出招散漫，虽然隔得远，但白离还是能通过光影看得清楚——这速度是他比赛的一半不到。
背后的光幕上，有效攻击数在不停攀高，但他打得不算精彩，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在队友面前都不暴露自己的实力，天天藏着掖着不累吗？
白离暗忖，全然忘了自己也是那个藏着掖着的人。
看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发现京衡有任何发挥全部实力的迹象。白离烦躁地将手上的树枝折断，一点一点往旁边挪。
“老大，不看了？”
“嗯。”
见白离要走，方信赶紧跟着一起往旁边移动。
等完全看不到训练场了，白离才拍拍屁股起身。
“老大，不是说要分析京华军校的军情吗？”为此连晚训都取消了。
不用在劳累的对战过后学习机甲，商鹤觉得特别巴适。
“我想了想，做人应该光明磊落，不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白离眼都不眨一下，双手插兜。
方信：“也对，以老大你的实力，根本不需要知道他们的情况，赛场轰轰两下就可以把他们干趴下！”
白离定眼看了他许久，最后拍着方信的肩膀，“别跟夏逸尘学，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的样子。”现在怎么连方信都会彩虹屁了？她还是喜欢方信一开始质疑她是菜鸟的自信。
“啊？”方信满脸问号，但在看清白离身后的人时，脸都变了颜色，“老……老大……你后面……”
“什么？”白离一回头就见京衡正垂眸注视着她！
冤家路窄。
“又来了？”京衡看着白离的眼神变得清澈透亮，却在看到方信的一瞬间变得深邃。
“看来白先锋还喜欢带着队员一起来做客。”
眼睛斜睨了一眼方信手上的本子，“大半夜来刺探敌情？”
方信喜欢用笔记录，这本本子上几乎有整个基地一半军校生的信息。
白离不动声色将方信的笔记本拿到手里，脑海中不自觉想起那三页纸的检讨。
已经够忙了，她可不想再给自己找事！
“京先锋误会了，”白离搭着方信的肩膀，露出一个微笑，“我们正约会呢……你懂吧……”
方信也点头，“我们不是故意到京华军校来的，实在是忘了地点时间。”
“约会？”
京衡不理方信，而是看着他们接触的地方，细细嚼着这两个字。
他瞅着方信的面孔，一时想不清楚是提尔瑞斯的哪位先锋。
“京先锋可能不认识，这是我同桌，精英队的。”
京衡双目一深，眼中满满的质疑，“你喜欢这样的？”
他看向方信的机甲手环，意思已经极其明显了。
这是对方信实力的质疑。
方信：“！！！”要这么说可就不礼貌了！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家方信不需要打打杀杀，有我呢。他这样不会遮挡我的光芒。”
被屡次强调实力不强的方信：“……”你们礼貌吗？
“单身狗不会理解爱情的，走吧哈尼。”方信借着机会赶紧嘲讽。
“好，我们要走了京先锋。”白离笑着朝京衡招招手，带着方信赶紧离开京衡的视线范围！
＊
京华军校会议室
“通过主办方要求各位指挥和先锋提交的信息资料，这次的比赛应该和大家都记忆有关。”讲解的军校生将几张图片投影出来。
上面每个人的面容都十分稚嫩，但依稀能看出各军校先锋官的影子。
“从上次的虚拟星来看，这次的比赛场地极有可能是模拟你们的过往……”
京衡坐在主位，双目凝视着角落标着白离名字的照片，耳朵听不进任何东西。
“……白律和西林军校的指挥和先锋都是世家出身，大家都较为熟悉。只是提尔瑞斯的成员大多出身普通家庭，不过我们调查过，他们的信息也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是，”角落白离的照片放大到整个屏幕，“这个白离的过往一片空白。”
讲解员看着资料说着：“我们调查到她来自一颗编号星，但也只有近一年多的记录。”
无意中听过豪门秘闻的京衡脸上没有波澜，也没有说话。
倒是他右侧的先锋官毫不在意地说到：“这很正常，谁会在意一个小旮旯里出来的人？”
越受关注，暴露在外的信息才会越多。
你会关注一个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的人每天干了什么吗？
“但她的实力不容小觑，”讲解员说着，调出一张白离刚入学的时候和班级的合照，“据说她是被楚淮看中保送至提尔瑞斯的，后面传出她实力不够被转到了普通班。但后面她当上了这个班的班长之后居然带着这个班级进入了联赛。”
随着讲解，投影上放出C班重要成员的特写。
“就是这个班级，现在也是白离的队伍。”
“所以，以后白离虽然只是刚上任的先锋官，但并不会有太大的弱势。以C班的情况来看，她跟她队员的配合说不定比一般先锋官还好。”
讲解员不断摁着遥控，上面的照片出现方信的脸。
京衡骨节分明的食指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在看到照片的一刻停顿下来。
“男女朋友？”
“啊？”讲解员有点懵，随之看向光幕，这才了解京衡的话，“哦，白离和方信待的时间没多少，跟其他成员相比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应该不是男女朋友。”
讲解员停了下来，看着京衡等着他的指示。
“嗯。”
良久，京衡才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
先锋官的第二轮比赛和指挥官的比赛一起进行，这也是第一次由指挥来带队。
这次的比赛场地并不是某颗星球上，而是燎原的副本中。
光幕上投影出一片混沌，四个军校的指挥和先锋官分成四个队，泾渭分明地站着。
在他们的身后，有二十多个门，黑暗中只能看到门框蓝色的光影。
每个门上都标注着各军校指挥和先锋的名字。
比赛刚开始还没有矛盾出现，各军校老师所在的观影室也是一片祥和。
“这届的指挥和先锋官里都有不少名人啊。”
京华军校的老师说着：“除了白砚安、白星竹、京衡和艾维斯他们从小就生活在聚光灯下的，还有不少极为有天赋的学生。”
说到这里，她面带微笑询问着西林军校的指导老师：“听说西林军校的先锋官里还有一位双修的学生？”
“嗯，”西林军校的老师笑着回答：“叫李典。”
“西林军校运气很好啊，双修的学生十几年都碰不到几个。”
西林老师点点头，“我们也很惊喜，一开始这孩子是就读于机甲构造专业，选我们军校也是因为我们军校机甲构造专业实力强硬。”
“后面才发现，李典不仅是个优秀的机甲师，在机甲对战方面更是有绝佳的天赋。”
“有些人就是天生吃机甲这碗饭的。”
“这么看来，我更期待他的表现了。”
各军校老师继续谈论着其他天赋异禀的学生，一时间会议室极为热闹。
“白家主，您更看好谁？”有老师问着。
“应该是白砚安吧，白家主可不能这么偏心自家孩子啊。”他调侃着。
“白砚安和白星竹实力都很强，白家主教子有方。”
白未城端起茶杯，并不将别人的奉承放在心上，吐出两个字：“白离。”
那人楞了一下，随之笑道：“白离是很厉害，当个精英队主力是极好的，不过将她调为先锋官……是不是太冒险了？”
他眼睛看向楚淮他们。
“她的精神力是2S，可以成为先锋官。”楚淮再次提醒。
“有精神力是没错，但是作战经验也不是谁都有的。”
虽然白离上次的表现精彩，跟其他精英队成员比起来堪称完美，但和先锋官相比……
在其他老师眼里，还是差一点的。
艾然笑得温和，“联赛本就是为了锻炼他们，这也是给白离一个机会。”
那老师撇撇嘴，并不在意。
只有拿不到名次的人才会说出为了锻炼学生这种鬼话。
第三人格64
整个氛围沉重且压抑, 各军校面对面站在一起却一句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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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啊？”秦子穆不耐烦地吐槽：“没准备好就不要让我们进来，小爷饭都还没吃完就被催着进全息舱。”
观影室内的楚淮看着秦子穆这混混样，闭了闭眼，有一瞬间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军校的学生。
没看到你指挥他们全是一脸严肃的高冷样吗？没指望你学到几分, 不说话都做不到？
顾风耀嗤笑一声, “天天就想着吃。”
“我不想吃难道想你？”秦子穆立刻回怼, “什么档次？”
顾风耀还想再说几句却被白星竹拦下, 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向前方。
只见无尽的黑暗中, 一面光幕逐渐显现出来。
【比赛规则：本次比赛中, 每扇门代表一个副本通道, 每位军校生有且只有一个由自己回忆改编的副本。各军校生与对应副本中的自己各享一半的精神力。】
【副本通关提示：杀死副本所对应的军校生虚拟体即可成功通关，通关后才可进入下一副本。】
【系统提示：在军校生的副本虚拟体已被杀死的条件下, 该军校生的机甲能源灯熄灭才可判断该军校生出局。】
什么叫由回忆改编的副本？主办方怎么评定各军校生一半的精神力？
她没有提交过任何跟自己过往有关的资料, 主办方根本就无法提取记忆芯片。
白离看着这奇怪的规则, 又看了看周围人脸上的表情——皆是一脸平静，连秦子穆的脸上都看不出惊讶之色。
什么意思？所有人都知道？
“谢——”白离刚想问问谢尔近况, 就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朝着她的方向扑过来！
白离喉咙发紧, 猛地要侧开身子。
就在这时，一根鞭子缠上自己的腰部！
白离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
一切来得太快太过突然, 在场的军校生皆愣了一瞬。
科尔森离白离最近, 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抓住鞭子的一端，防止易德维将白离拽过去。
白离也用力一刀砍下！同时看向空中那个要向自己扑来的身影，单手抵御在身前！
黑暗之中，他的眼睛反射着屏幕的光, 一张熟悉的脸在光幕的照映之下显现出来！
白离来不及回忆他到底是谁，右手削段腰间的鞭子！
来人并没有直接发动攻击, 在鞭子断裂的同时他借着力将白离向后一推！
白离只感觉自己脚步一个踉跄，正要左脚朝后维持平衡却一脚踩空！
秦子穆想回身抓住白离的衣袖，却落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离提前进入副本。
科尔森赶紧跟上，却在要进入的一瞬间大门关闭。
【系统提示：各副本每次只允许一人进入，离下次开启时间还有一小时。】
“你们有病吧？！”秦子穆直接破口大骂，双手紧紧揪住李典的衣领。
现在的李典倒是没有发动攻击，嘴角噙着笑容任由秦子穆拉拽着。
特拉弗斯寒冷的目光盯着李典，“比赛未开始西林军校提前出手，违反比赛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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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军校先锋官李典违反比赛规则，警告一次，再次警告则取消比赛资格。】
“靠，他把我们队友弄进去了就给个警告？”
秦子穆立刻重重一拳打在李典的脸上，李典的嘴角都渗出了血迹。
【提尔瑞斯军校先锋官秦子穆违反比赛规则，警告一次，再次警告则取消比赛资格。】
“比赛开始前斗殴，这应该算是私下斗殴的范围。”艾然声音不复以往的温和，冷声嘲讽：“主办方就不痛不痒地给个警告？”
“艾然老师何必这么动气？”西林军校的老师靠在椅背上，施然说道：“比赛开始前各军校之间有点小争执很正常，要是太过计较反倒不通人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何况你们军校的秦子穆不也出手了？我们只是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行为才能算是斗殴。”
“主办方的规则上可是注明了这一项的，能抓到比赛规则的漏洞也是我们学生的本事。”
确实如此，联赛的各项规定从一开始就注明了。联赛初期，各军校生比赛开始前你推我一下我踩你一脚极其正常，所以只是给个警告小惩大诫。后面军校生的素质提高，各军校生也不屑于利用比赛的漏洞去干一些偷鸡某狗的事情，这项规定也就一直没改。
白未城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目光从各军校生的屏幕转到了刚多出来的分屏上。
……
疼……
浑身都疼……
头皮上传来刺骨的疼痛，豆大的汗水不断流出，将细碎的头发粘在脸上。
“把她手里的东西拿过来。”
白离用力咬住自己嘴中的一块软肉，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睁开沉重的眼皮。
眼前的景象不太清晰，白离眨了眨眼直到眼中的重影消失，面前人都面孔逐渐清晰起来。
她的头发被身后的人紧紧抓着，头皮都要渗出血迹。但得益于这个姿势，她的头颅后仰，能完完全全看清站在最前方的霸凌者的长相。
一个大约十四岁左右的男孩，面容还十分稚嫩。
他深色的瞳孔发射着光，与几分钟前朝她飞扑过来的人重合在一起。
“呵……”白离面容苍白，无力地笑了一声，“原来是你……”
“又再发什么神经？”
白离感觉到抓着她头发的人给了她腰侧一脚，她也不敢断定这两个是不是同一个人，因为现在围着她的人很多。
……
【感觉好过分啊】
【假的吧】
【这都是假的，明显就是为了加大难度，谁会真的用自己的回忆来设局？】
【就算是用自己的回忆，谁敢把这种事往荧幕上放？】
白离衣衫早已被染得血红，眼睛中看不见一点明亮，趴在地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白未城只是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白离，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白离！”艾然着急地叫出声来。
“别担心，”楚淮安慰道，“只是一个副本，不是真实的。”
提尔瑞斯的其他老师听到这话终于放下心来。
自然没有人相信这会是真实的，这只是一个修改之后的副本，白离只是正好被投放到这个时间这个场景。
白未城目光扫向这个副本的另一个主角——站在白离面前十四岁的少年。
却在看到李典胸前校徽的那一刹那，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猛地收紧。
——星河私立预备学校。
这是……
白离上过的学校……
……
抓着白离头发的手松了下来，白离没了支撑，一下子倒在地面。
她的手指扣着草地，眼睛看向自己的右手。
突然身侧的人蹲下，一双带着嘲弄的眼神与白离对视着，随后粲然一笑。
同一时间，白离感受到自己手腕上的东西被用力拽下！金属粗糙的边缘给她的手腕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她无力挣扎，准确来说，她现在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
“你一个废物，也配用机甲？”
十四岁的男孩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残忍笑容，随意抛着从白离手腕上卸下来的机甲手环，扔在地上。
之后将自己的机甲放出来，对着地上的白离伸出爪子。
白离整个人都被揪起来，一下子离地三米高，将整个景象收入眼底。
下面有十来多个人，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的惨状。
“机甲怎么操控你知道吗？”
李典的声音从机甲里传出，像是真的为了给白离展示一样，微微移动操纵杆。
机甲的右脚往前一步，重重踩在地面的机甲手环上！
右脚移开的时候，银色的机甲手环已经变形，上面的蓝宝石脱离银色手环，完好无损地躺在地面上。
情景再现，白离垂下的脑子开始胀痛起来，像是一串数据重新输入她的脑海。
……
夏日的风即使吹过也只是带来一阵燥热。
白离身上的疼痛感完全消失，整个人轻飘飘地，感觉踩不到地面。
再次睁开眼睛，她不再保持着脑袋向下充血的姿态，而是诡异地站在人群之中，看着十四岁的自己吊在半空中。
第三人格65
“不是什么人都配驾驶机甲的。”李典说着这话, 音调拖长，语气促狭。
白离没有回答，四肢无力地垂下，眼睛都睁不开了。
李典轻蔑地嗤笑一声, 将她像破布一样甩在地上。
他收起机甲, 缓缓走到倒在泥土中的白离身边, 脚尖踹了踹她的腰侧, “不该说的别乱说, 听到没有？”
说完他斜睨一眼自己的脚尖, 当看到上面鲜红的血液时露出厌恶的眼神, 随后将鞋尖沾上的血迹蹭到白离的校服上。
“活动完了，真舒坦。”他伸着懒腰, 将校服随意披在身上, 招了招手。
围在白离周边的人立刻跟上前面的李典。
“真恶心。”其中一人啐了一口, 跨过白离离开。
地上的白离像是完全昏死过去一样，倒在血泊中没有生息。
直到完全听不见李典那群人的笑声之后, 树后才缓缓走出一人。
“你没事吧？”女孩快步走到白离身侧，却被浑身血迹的白离吓了一跳。
刚才在树后看得不真切, 现在才发现她身上全是血淋淋的伤口，惊心动魄。
她有点手足无措, 想将白离从地上扶起来却不敢下手。
血泊中的人终于动了动, 伸出右手去够水坑里已经被踩坏的机甲手环。
女孩反应过来，赶紧将手环捡起递到白离手边。
触碰到金属的一瞬间白离手指缩了缩，并没有接过。
女孩想到了什么，立即拿出自己的校徽。
“你不要怕, 我叫斯温德勒，跟你是一个班的。”但她立刻又住了嘴。
对于白离来说, 一个班的同学可能更可怕。
“谢谢……”白离艰难地说出两个字，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
斯温德勒见状立刻上前扶着她，“我送你去医院吧。”
白离站起来，微微侧头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扶着自己的手，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许久她再次重复那两个字：“谢谢……”
她嘴唇苍白，嘴角都起皮了，“如果可以的话……能送我去校医室吗？”
“啊？——好……好的……”斯温德勒显然没怎么反应过来，却立即应下。
她扶着白离，脚步放慢迁就她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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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什么打你啊？”
“不知道……”
“他们不是第一次了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记得了……”
斯温德勒叹息一声，转移话题：“你的伤很严重，确定不去医院吗？校医室的治疗舱功能没有那么齐全。”
白离摇摇头。
“你是不是手上没钱啊？我也是，每次受伤也是去校医室。”斯温德勒笑着缓解白离的尴尬。
去校医室的路很长，斯温德勒就陪她聊天，但大部分都是她说白离听着。
“我是刚转学过来的，之前在编号星。”
“之前一直听说白律星教育水平很好，没想到大家都进度都那么快，我已经熬了好几天夜了，一直没跟上。”
“还有机甲，原来咱学校还会发机甲手环啊。”
白离淡淡笑了一下，解释：“只是普通的机甲……不是军用机甲……”
“这也很了不起了！这是我的第一台机甲。”斯温德勒继续说道，“你可别笑话我，我之前在编号星连机甲都没有见过，跟你们这些家里备着好几台机甲的人不一样。”
“这也是我的第一台机甲……”白离喃喃道，看着手心已经被压断的机甲手环。
“什么？”斯温德勒没听清，指着前面的建筑，“校医室到了。”
斯温德勒将白离扶进去，还不等白离开口就已经敲响了校医室的门。
“请进。”
“医生，麻烦帮忙处理一下我同学的伤势。”
“嗯，”医生头也没抬指着角落的椅子，“先坐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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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被扶着坐下，嘴唇动了动，看着斯温德勒一脸关切，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
校医立刻解决完手上的工作，站起转头看向座位上的学生。
却在看到白离的一瞬间变了脸色，重新做回位置上继续刚才的工作。
“外面有免费的治疗舱，去里面躺一下吧。”
“医生，您能不能先检查一下？我同学的伤势很重。”斯温德勒语气中带着着急。
“都说了去外面治疗舱躺着就好，我这忙着呢。”校医不耐烦地训斥。
斯温德勒见状只能将白离扶到走廊。
“什么校医啊，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她轻声吐槽着，一边偷偷瞧着校医室里面，看看那位校医有没有发现她说坏话。
“我没有小费给他，每次过来都是占用公共资源，他当然不开心。”白离说到。
“既然是公共资源就是给人用的。”斯温德勒驳到。
她将白离扶到其中一座治疗舱里，正要将她放下，就听到那讨厌的声音再次从校医室中传来。
“你先别进去，先来后到，让别人先用。”校医通过半开的门看着躬身要进治疗舱的白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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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斯温德勒不高兴地环顾四周。
校医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学生。
斯温德勒：“他明明是在我们后面的！”
校医漫不经心地说到：“人家早定了，只是来得有些晚而已。”
斯温德勒还想辩驳几句，就见白离已经做到了一旁的长椅上，将治疗舱让了出来。
校医室的学生走出来，得意洋洋地进入治疗舱。
斯温德勒瞧了那人几眼，吐槽：“他哪里受伤了？根本看不出来。”
说完她瞅了瞅白离，“你也是，为什么要让啊？”
白离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校医室里面的人。
斯温德勒顺着看过去，就见那校医正躺在椅子上数着手上的星币。
“真腐败。”
她暗暗说了一句，在白离的身侧坐下。
走廊上的治疗舱都被占用了，斯温德勒眼尖，还看见自己只是进去睡觉逃晚训的。
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下来，连最后一丝光亮也见不到。
“你先回去吧。”白离轻声开口。
他们没有晚训，都是走读的学生。
“不行，我陪你。”
白离再次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继续开口：“我躺完治疗舱之后就能自己回去了，我家很近，你太晚回去不安全。”
斯温德勒犹豫了一会，“那你发通讯给你家长，让他们过来接你。”
“好。”
“你现在就打。”
“我现在不方便，”白离指指身上的伤口，“会让他们担心。”
“那……那好，我先回去了。”
“嗯，再见。”白离朝她挥了挥手，看着她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治疗舱的舱门一直紧闭着，白离身上的血液早就凝固干涸，这时其中一座治疗舱才打开。
白离扶着墙壁步履维艰地躺进去。
几乎实在躺下的那一刹，舱内红灯亮起，进入紧急治疗模式。
……
几个小时后治疗舱的舱门打开，外面的夜更深了几分。
白离身上的小伤口已经痊愈，大伤口全部结痂了，疼痛感消失不少，还带着新肉长出来的痒意。
她痴痴地看着天花板，从口袋中拿出机甲手环。
冷白色的灯光下，白离将机甲手环举起，将两半的手环碎裂处合在一起。
良久又松开。
机甲手环还是两截。
第三人格66
“看看我的机甲, 看看这里——我把关节全换了，换了减震的。”
“你为什么用帆布遮罩关节啊，看起来也太土了。”
“你懂什么？这是提升机甲防尘性能的。”
“你看看我这个，我加的盾才叫牛逼……”
教室内已经摆满了各式的机甲, 还有人乐此不彼地将自己的机甲放出来炫耀。
机甲都是三天前学校统一发放的, 刚拿到手就有不少学生预约了机甲店拿去改造, 三天前还是一模一样的机甲现在都形态各异。
老师喜眉笑眼地走在学生的中间, 满意地看着他们的机甲。
“李典, 你这机甲不错。”老师走到李典旁边, 看着他的机甲说道。
她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机甲不是学校发的吧？”
“老师，这是我爸让设计院的机甲师专门我做的, 学校的机甲等级比较低, 设计院的机甲师说我的精神力要更好的机甲才能完全发挥出来。”说着李典露出了自己的能源灯。
能源灯的光芒明亮, 里面的纹饰复杂，一看就是极好的机甲。
老师的眉眼又舒展了几分。
设计院可以说汇集了全联邦最优秀的机甲师, 要让设计院的机甲师构造机甲，不仅需要大量的星币, 还需要门路和权势。
可见李典他们家是花了大心思的。
她语气都温和了几分，“既然有了好机甲, 就更要努力了, 到时候上四大军校。”
说罢她继续看向其他同学的机甲。
突然她目光一转，扫过角落独自坐着的人。
在看到她身侧空无一物之后，老师眼中的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轻蔑和嘲讽。
“白离！”她尖锐的声音极富穿透力, 眼睛瞪着白离，像是要将她吃掉一样, “你的机甲呢？”
全班喧闹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预备学校的教室有一个统一的特点，房梁特别高，教室也十分空旷——这是因为预备学校的学生学的都是跟机甲有关的知识，时不时就需要在教室将机甲放出来。
而教室内的桌椅会摆放在教室最前方最中心的位置。
但白离的座位不一样，她挨着墙根，桌脚早就被人焊死，根本移不动。
白离就这么独树一帜坐在教室最边缘的位置，此时正接收着老师与全班同学的目光洗礼。
老师的鞋跟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向着角落的位置快步走过去。
李典嘴角勾起，收回机甲靠在椅背上看着这一幕。
他坐在教室最中心的区域，与白离并排。他前面的学生退到一旁，正好给他留出了这么一个绝佳的观影区域。
老师几步便走到了白离的身侧，重复问道：“机甲呢？”
接下来她目呲欲裂地看着白离将一个碎成两截的机甲手环拿出放在桌面上！
她的手都有些颤抖，头上青筋暴起，“这就是你的机甲手环？”
白离一语不发。
老师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当时发机甲的时候就再三叮嘱要好好保管，结果没几天白离就把机甲毁成了这幅模样！
即使不看里面的机甲，单从手环就可以知道机甲好不了多少！
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冷哼一声，将手环攥在手里，大步走上讲台。
“啪——”她将机甲手环一把拍在桌面上！
“有些人精神力低下也就罢了，我说什么都要反着来！”
她目光瞪着白离，最后直接指着白离骂到：“你要是想人家李典一样，那你把机甲丢了我都不管你。明明自己就是个穷鬼，好不容易得到的机甲也不好好珍惜！”
她絮絮叨叨骂了许多难听的话。
“……你看看全班哪个同学精神力不比你高？就你这样的还来上什么预备学校？”
“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她还是觉得不解气，手指指着外面的走廊，“现在给我滚出去，等下的机甲对战课你也不用上了，别影响我的学生，出去！”
说罢她将机甲手环一丢，机甲手环在空中形成一条抛物线，最后扔进了垃圾桶。
白离神色平静，听到她的话也只是默默拿起桌面上的课本离开座位。
老师最是不喜欢看到白离这幅样子——看不到她屈辱痛苦的表情会让她有种自己的教育无力的感觉。
路过讲台时，李典状似无意地伸出脚把她绊了一个踉跄，老师将这一幕收尽眼底，却并未发声。
白离在所有人或是嘲笑或是怜悯的目光中离开教室。
“好了，接下来我们继续上课。”
没有了白离的教室重新恢复和谐，老师再次扬起笑容给底下的学生讲课。
斯温德勒拿起书本挡住自己的视线，暗中朝外面扫了一眼。
透过窗户，白离正倚在墙上，背对着教室。从她的角度看，只能看见白离垂下看书的脑袋。
……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白离才回到教室。
为了避免在老师看不见的情况下受到李典他们的霸凌，白离先在洗手间呆了一会，等到上课铃响起才出去。
走廊转角处还能听到聊天打闹的声音，教室里倒是空无一人。
白离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果不其然所有的书籍都掉在地上，桌腿都被折断了半根。
教室的所有桌椅都是有密码储存柜的，唯独白离还用着老式的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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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来桌面上的签到系统被李典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弄崩了，老师嫌她不爱惜公共资源，让她自己从仓库中搬了一套老式桌椅。
白离倒也不在意，这省了她不少麻烦，只是她的书籍容易遭殃罢了。
她十分熟悉地将桌子抬起来，用不要的课本垫住，即使这样书桌还是发出吱呀的响声。
白离试了试，发现不影响日常使用也就不再管它，而是走到垃圾桶前，盯着里面的垃圾看了许久。
在一堆废纸和果皮之中，依稀能看到一截机甲手环。
……
斯温德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穿着单薄衬衫的白离盘坐在地上，她面前伫立着一台残破不堪的机甲，好多零件早已变形。
这些零件明显已经完全损坏了，必须要熔了重新定型，不是简单地换个螺丝就能修好的。
白离捧着一本书正细细看着，一只手还拿着维修工具。
教室里有供给学生使用的工具箱，里面装备齐全。但是白离现在用的却是一只十分老旧的工具箱，外面还掉漆了。
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什么都与班级格格不入，任何属于班级的公共财产也都没有用过。
斯温德勒走过去，白离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见白离身体因为她的脚步声一下子紧绷起来。
“你在修机甲吗？”斯温德勒蹲在白离身旁，看着她手上的书籍问道。
“嗯。”听到熟悉的声音，白离放松了一半，点了点头继续看向自己的书籍。
斯温德勒拿起其中一个零件，看着上面的截断面说道：“这……应该修不好了吧，你要不回去跟家长说说给你换一台？”
“我试试。”白离声音很轻，头几乎要埋在书里。
斯温德勒猜测应该是白离家庭情况不好，所以才不跟家里说。
“那也应该跟你父母说一下你在学校的事，”斯温德勒提到这里声音也小了一点，“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不管李典身后有多大的背景，学生家长真心要闹的话也是可以闹到校长那边去的。
起码李典能收敛一点，实在不行换个班级也好，或者……换个学校。
就算这所学校再好，这都已经危害到生命安全了。
斯温德勒抱着自己的膝盖，说道：“你跟你家长说一下，实在不行就转学吧。”
斯温德勒听不到白离的声音，她抬头瞅了瞅白离的侧脸，又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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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才听到白离回应。
“好。”
……
斯温德勒等了好几天，一直没有见到下文，私下问她：“你跟家长说了吗？”
白离的座位底下还是一片水洼，只是她坐在风口处，身上倒是被吹了个半干。
刚才有人从窗口飞速走过，半路莫名其妙就往白离身上洒了一大瓶水。
水流向瀑布一样从白离头上一下子倒下来，白离猝不及防吸进呼吸道，呛个不停。
全教室的人有大笑的，有不作声的，就是没有一个上来给她递纸巾的。
现在大家都回家了，白离终于能够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了。
她认真看着题目，听到斯温德勒的声音摇了摇头，“他们最近比较忙。”
“所以你还是没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
斯温德勒皱着眉头，“你就任由他们欺负你？！”
白离没有说话。
斯温德勒极其不喜欢这种闷声的状态，生气地说：“行，我不管你了，随你怎么样都和我没有关系！”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
白离坐在窗台上，看着十四岁的自己写字的笔尖顿了顿，但又像是没事一样继续专注地看着手下的课本。
但白离看得极其清楚，斯温德勒走之后自己的笔尖根本就没有移动过，她将书本合上，发头还留着水。
……
白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白家，她根本不想来这个地方，但是她像附着在了十四岁的自己身上一样，只能跟着自己移动。
第三人格67
偌大的别墅处处彰显着庄严华丽, 两边是茂密整齐的松树，就连花草都是被精心修剪过的，一入眼便是气派的大门、烫金的牌匾。
白离站在门口，看着光晕洒给这里更添了一丝华贵和神秘, 难以想象平时这里门庭若市是什么样子的。
她伫立许久, 终于在静谧无声的环境中按下门铃。
没多久大门就被打开, 白离的视线迎面就撞上了笑意盈盈的云舒。
云舒平时也爱笑, 她本就是温和的性子, 对白离说话也经常是温声细语眉眼带笑的。
但从来不像这样, 连眼底都是喜悦之情。
白离微微一怔, 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见云舒眼底的喜悦消散了一大半，白离抿了抿唇, 视线下移不再与云舒对视。
“是白离啊, 快进来。”云舒眉眼还是弯着的, 侧身让白离进去，关上门之前还往外面看了一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舒招呼白离坐下, 又给她倒了水，“今天来的这么早啊？”
“提前下课了。”白离小声说道, 却迟迟没有等到云舒的下一句话。
抬头看向云舒，就见她一双眼睛止不住地透过落地窗往外瞧。
白离手指摩挲杯壁, 小心斟酌措辞后才缓缓开口：“是在等谁吗？”
云舒这才回过头来, 温和地回答：“在等你姐姐。”
“她说这几天军校有事，已经一个星期没回来了。”她忧心忡忡地说：“在军校那么多天肯定瘦了不少，今天一定要给她好好补补。”
“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
“姐姐上了军校，学习任务应该很繁重。”白离说着。
“对啊, 你姐姐上了军校之后就可认真了……”
提起云卿辞，云舒的眼底就浮现笑意, 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
白离就坐在旁边听着，眼睛注视着自己握着杯子的手背上斑驳的伤口。
云舒的声音很轻柔、很好听，但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白离？白离？”
白离回过神来，目光重新与云舒对视。
“我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水果？姐姐可能还要再晚点才到，等她到了我们就吃饭——”
突然大门被打开，两人往那边看去。
进来的是白未城他们。
“你还要再练练，明天跟我去训练场。”白未城拍拍白砚安的肩膀说到。
十七岁的白砚安已经和白未城差不多高了，像他父亲一样，脸上带着冷峻和不苟言笑。
“爸，哥是指挥，机甲对战没必要那么好。”白星竹边说着边走进来。
“就因为是指挥才更应该加强身体素质的训练，精神力越强就越要有自保能力。”云舒代替白未城说道，将桌上的水果递给白星竹。
白星竹脊背挺拔，干净的眼神一望到底，“您放心，哥的身后还有我这个单兵呢！”
云舒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妈，姐姐还没回来吗？”白星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眼睛里的光都黯淡了不少。
“一回来就找你姐姐，”云舒嘴角扬起，笑道：“她还没回来呢，别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我听说姐姐今天回来，连课都没心思上了。”
不提还好，一提白未城就眉头紧皱跟他算账。
“听你老师说你最近心思不在学习上啊，怎么回事？”
“啊？老师又偷偷和您说了什么啊？我昨天上课睡觉她可没管我，还让同学把笔记借我抄呢。”
“明明昨天机甲实战的时候她还夸我来着。”白星竹嘟囔着。
白未城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些严厉：“你老实点，这次期末考试你要是不拿个好成绩回来我可不会放过你。”
白星竹一听立刻看向云舒求助，“妈，您可要帮我。”
云舒也故作严厉地说：“你要是成绩不行，我也揍你。”
白星竹哀嚎一声，整个大厅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唯独白离坐在一旁，像是自动罩上了透明的屏障一样。
白未城视线又看向白离，语气温和许多：“白离最近怎么样啊？学习上有没有遇到麻烦？”
这种问题每次白离回来白未城少不得要问上一遍，但只是问问而已，像是完成一个固定的任务一般。
以往白离也只是专挑好的说，只要让白未城听到“一切都好”这样的字眼，他就会如愿地继续将话题转到白星竹或者白砚安身上。
但这次白离却是犹豫了一瞬，缓缓才说道：“不是很好。”
不辨情绪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怔了一下。
白离看着他们，继续说道：“我想转学。”
“我的老师和同学对我有很大的恶意，他们在欺辱我。”她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平静，一双眼睛注视着白未城和云舒。
身上的伤口被衣服布料磨得隐隐作痛，这一刻，白离的眼底都不自觉带上一层希冀。
大厅又是一片沉默，白离隐藏在衣袖下面的手指都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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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才听到白未城的声音。
“白离，这些问题我们很难帮到你，你和我们说……也没有用。”
他的眼睛里带着歉疚，却看不到深渊中的白离。
“这个学校是最适合你的，当时不是说了吗？”
白离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脑海中一遍一遍回忆着自己被丢在泥泞中的场景。
云舒坐到她旁边抚摸她的背，温声细语的说：“你上的是预备学校，平时上课有些小摩擦很正常。”
“哥哥姐姐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白离抬起头看着他们，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白未城一声不吭，沉默地往后仰了仰。
白砚安坐在沙发上，打开光脑的虚拟屏幕浏览着。
白星竹瞅了瞅自家大哥，又看了看父亲的脸色，一言不发地转着手上的杯子。
“你和老师说一下吧，老师会管的。”云舒声音还是很轻柔，白离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将眼底的失望隐藏在黑暗之中，“我知道了。”
一片铃声打破了平静，云舒的话语也到此停止。
看到来电信息的那一刻，她眼睛里的光都亮了起来。
“小辞。”
不止是她，除了白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云舒那边。
“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离？”云舒看了一眼白离的方向，继续道：“她回来了，你放心，全家都等着你呢。”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云舒脸上的笑容消散了一些，面露失望，“不回来了？今天学校还有事吗？——这样？那好吧。”
她语气严厉了几分，“下星期可一定要回来。——好的，再见。”
她挂断通讯，对着另外几人说道：“小辞今天不回来了。”
“啊？”白星竹反应极大，杯子“砰——”地一下放在桌面上，“姐怎么又不回来啊？”
白砚安眼中也闪过一层失望。
白未城倒是没有多大的疑问，若有似无地点点头，“克洛斯战役刚结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忙——先去吃饭吧。”
……
餐厅里，白离依旧坐得很远。
她往常会坐在云卿辞的旁边，现在云卿辞没回来她也没坐云卿辞的位置，而是跟白家人隔了一个位置的距离。
想来是刚才她提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话题，现在并没有人和她搭话，生怕她再次提出什么他们满足不了的要求。
白离坐在旁边自顾自吃着。现在是夏天，她却穿着校服外套，将自己手臂上的伤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跟其他人格格不入。
“听说你们下星期有一个机甲对战的比赛，我给你找人把机甲升级一下。”白未城突然说道。
白星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不用了，就一个小比赛而已。”
“你可别小瞧你的同学，第一预备学校卧虎藏龙，整个星域的尖子都在你们学校，你不要小瞧他们。”云舒提醒道。
白星竹的眼神圆润明亮，凑到云舒身旁一脸殷勤，“爸是联邦最负盛名的指挥，您是最优秀的机甲师，你们的基因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
说着他拍了拍胸脯，“你们放心吧，绝对不给你们丢人。”
“我明天让设计院的人来一下，”白未城又看向另一边的白砚安，“砚安，你的机甲也是时候改造一下了。”
“好。”
这时他的目光放到远处安心吃饭的白离身上。
迟疑片刻之后，白未城还是开口说道：“白离，你的机甲……”
他看到了白离手上用胶条连接起来的机甲手环，皱了皱眉，觉得格外扎眼。
“我去给你修一下吧，还是给你换一台？”
没等白离说话，他继续道：“让设计院的机甲师给你维修可能来不及，你明天还要上学。”
白未城想了想，尽量将语气放得温和平缓：“你明天有时间去找人维修一下吧，别耽误学习。”
白离下星期才能再回白家，让设计院的机甲师来修，意味着白离这个星期都不能用自己的机甲。
机甲这种东西都是单兵用习惯的，轻易换不得。
所以白砚安他们的机甲都是从小用到大的，白未城对待他们人生中的第一台机甲也是极为重视，就连设计图都是前前后后让人改了好几版。
白离点点头，看着手上的机甲手环，机械地咀嚼着口中的饭菜。
……
这几天的事情一遍一遍在脑中循环播放，白离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明明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无论白天被如何凌辱对待，白离晚上也能安心睡过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这次她睡不着。
丝制的床单格外冰冷，总是会让白离想起白天被人从窗外泼进来的冷水，顺着她的头发滴落到书本上。
她的第一次求助，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今天之后，她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就像从头泼下来的凉水一样，她从头冷到脚，冷得她睡不着。
她索性坐起来，眼睛凝视漆黑一片的客房。
云卿辞曾和她说过回来时可以去她的房间过夜，但白离拒绝了。
看着云卿辞那精心装饰过的房间，短暂的羡慕过后她会有一丝埋怨。
她知道这样的心理很不健康，但每次看到白砚安他们过得好，她就会卑劣地想把他们一同拉入泥潭。
十八岁的白离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星星，耳朵边也听见了床那头的动静。
她没有回头。
冷白的星光洒不到她的头上，她自己也处在无边的幽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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