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到？”
“别催, 刚才让你去找人借课表你磨磨蹭蹭的，现在倒是急上了？”
“借份课表这种小事还需要我亲自出马？”看着商鹤手中紧紧揣着的课程表，顾风耀突然大喝道：“等下课表给我，你别私藏我们指挥官的课表！”
商鹤眼睛扫过白砚安这个时间段的课程, 随手将课表往后一丢, 冷然道：“谁私藏这种东西, 当你们指挥在谁那都是香饽饽呢？”
顾风耀见纸团从上方扔过来, 赶紧伸出双手接住, 一边将上面的褶皱抚平, 一边怒声道：“觊觎我们指挥官的人不在少数, 谁知道你是不是其中一个？”
“也包括你吗？”
顾风耀瞬间眼里冒烟，大喊道：“你别乱说！都说了我是敬仰！敬仰！”
走廊上赶去上课的学生均回头朝他们这边扫了一眼, 随后脚步更快地走开。
“嘘！”商鹤猛地瞪了他一眼, “不想被赶出去就别嚷嚷。”
顾风耀冷哼一声, 却也没再出声，只是看着商鹤的背影咬紧牙关。
如果等下没看到指挥官, 有她好看的！
突然前面的人步伐一顿。
“又怎——”还没反应过来，顾风耀就被白离拉进了教室里面。
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的环境再次清晰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了阶梯教室的最后排。
顾风耀被拉扯得极其不舒服, 喉咙发出危险的声音：“白——”
“小声点。”商鹤目视前方, 左手手动给顾风耀的头转了个方向。
顾风耀的视线发生变化，一眼望过去，还是乌泱泱形态各异的脑袋。
但即使是这样，顾风耀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最前方座位上的人。
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讲台上的老师, 修长的指尖频频划过桌面上的光幕，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 坐在座位上冷峻如冰。
顾风耀耳边缓缓传来商鹤懒散的声音：“可别打扰到课堂，影响你们指挥官听课。”
“还真是我们指挥官……”
这间教室显然是传授理论知识专用的课堂，并没有对教室进行加宽加高的处理。他们挨着墙根进入，倒是没有影响到任何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讲台上的老师依旧用着不疾不徐的声音讲着机甲组合设计的事例，偶有幽默的发言也让课堂时刻保持活跃。
“吃吗？”一根香蕉突兀地出现在商鹤眼前，他疑惑地转头，就见顾风耀将香蕉放在他的桌面上，又偷偷从桌子下面摸了一根。
商鹤低下头往桌子底下看去，只见顾风耀膝盖的正前方，正对着前面同学未关闭的书包。
他默默将自己桌上的香蕉移了回去，“……谢谢，你自己享用吧。”
顾风耀原本因为商鹤带他来见指挥官所存的那点好感完全消散，白了他一眼，自顾自拿起香蕉就开始剥皮。
商鹤也没把顾风耀当作啥正常人，看他这么阴晴不定的也懒得理，翘着二郎腿随意划拉着桌面上的光幕。
“机甲设计课……”商鹤手撑着下巴，脸上一派地不辨情绪，“指挥专业上机甲设计课……”
“那是我们指挥十项全能。”顾风耀还在旁边吃着香蕉，听到关于自家指挥官的事情耳朵都竖起来了，“指挥只是我们指挥官一个小小的特长，我们指挥明明什么都很厉害。”他语调微扬。
见白离还是那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他忍不住开口刺几句：“你懂什么？只怕你连这什么联合设计都不懂。”
“是通过组合方式设计……”商鹤手指扣了扣桌面光幕上的知识点名称，用平淡的声音纠正到。
“都差不多。”顾风耀把香蕉皮随意往身后一扔，继续拿起桌面上的另一根香蕉。
商鹤回过头看了一下身后，香蕉皮孤零零躺在地板上，离垃圾桶的方向还有好几米。
“……你能不能有点素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什么？”顾风耀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这只是个副本而已，又不是真的。”
商鹤又看了一眼，默默想往旁边的空座移动。
这种人还是离得远一点比较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刚一动作就被顾风耀抓住了胳膊。
“快看，是我们指挥。”
商鹤朝前看去，就见最前方的白砚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叫了起来。
他身姿挺拔，气质卓然，站在人群之中都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光芒。
白砚安伸手取下眼镜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冰冷的镜片取下，倒是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温润。
“可以采用弯曲的发射管……”阶梯之下，白砚安清润的声音传遍整个教室。
讲台上的老师一面听，一面笑着点头，甚至离开讲台走到白砚安身边听他的见解。
“说的很好。”待白砚安说完之后，他拍了拍白砚安的肩膀让其坐下，继续做补充说明：“所以我们可以采用……”
“怎么样？”顾风耀唇角微扬，笑道：“我们指挥是不是很厉害？机甲师的知识都能掌握得那么好……”
“是是是，”商鹤面无表情地附和：“你们指挥最牛逼。”
顾风耀见他这样子，眼神中慢慢露出一丝怜悯，“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我们指挥太过优秀，你嫉妒也是正常的。”
“这也不能全怪你，我们指挥和先锋从小就受精英教育，不是每个家长都有这样的实力和觉悟的。”
顾风耀根本没想着商鹤会回，一张嘴讲个不停，从白砚安白星竹本人夸到他们身后的白未城和云舒。
“你说得对，”商鹤往后仰了仰，靠在椅背上，“比起他们的父母，我那从小就没怎么管过我的监护人就太不是东西了。”
……
观影室内的白未城拿着茶杯的手指一顿，又不动声色地放在桌面上，眼中不辨情绪。
艾然有点奇怪，问着楚淮：“白离有父母？”
“我记得没有，她的档案上关于监护人的那一栏也是空的。”
“可能不是没有父母，只是父母离异了或是把她丢弃了。”艾然叹息一声，“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周围老师基本都在关注自家军校生所在的光幕，倒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楚淮他们的对话。
但白未城却是全程关注白离的光幕，从比赛开始，也有心观察提尔瑞斯的几个指导老师。
此时这些话自然一字不差地落入耳中。
白未城却是十分平静，继续看着光幕，似乎还等着里面的白离说什么话。
……
商鹤嘴角弯了一下，却不再继续出言讽刺。
骂一次爽一下就够了，只有在意才会心生怨怼，他可不想让白未城认为白离还在意白家。
“啊？”顾风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倒也不必这么说……”
——我的话这么有用吗？白离居然真听进去了！
突然桌面上的光幕弹出，出现在每个同学的正前方。
“这是什么？”顾风耀凑近看了一眼，念出上面的题目后眼睛一亮，随后手指快速点击【抢答】按键！
商鹤：“……你答对也不加你分，你那么积极干什么？”
顾风耀手指都快点出残影了，“这可是在指挥面前显眼的好机会！”
“……你们指挥现在好像还不认识你。”
光幕上的倒计时结束，顾风耀面前的光幕显示【您未抢答成功】的字样。
他眉毛一横，语气不善地对白离说道：“都怪你非要和我说话，这下好了，没抢到。”
看着讲台上的老师点起学生回答问题，他嘟囔道：“这老师也是，凭什么不点我？”
商鹤：“……老师下次一定点你。”
顾风耀：“下次我就不抢了，我只给他这一次机会。”
商鹤：“……你是就只会这一道题吧。”
顾风耀瞬间炸毛，“我是机甲单兵，还记得预备学校的知识已经很不错了！”
说完他依然不解气，恰巧这时老师放出下一题，他直接倾身给商鹤按了抢答键。
“你这手速……你在搞笑？”商鹤嘴角抽动，看着这幼稚的举动更认定顾风耀是个二傻子的事实。
结果，下一秒……
【恭喜你，抢答成功了！请站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吧！】
商鹤：“……”这破系统。
顾风耀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姿势，继续吃着手上的香蕉，等着看白离出糗。
“好，请最后一排的同学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老师抬头看向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
商鹤将衣服后面的帽子戴上，又将帽檐向下扯了扯才站起来。
老师看着他这装扮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重复了一遍题目。
【顾风耀真够损的，这道题难度可跟他刚才那道不一样】
【还是开放试题，连选项都没有】
【虽然这只是个副本，但我还是提前为她感到社死了】
“……根据刚才白砚安同学所说的，我们应该如何设计弹道和发射器？”
老师说完双手撑在讲台上，“这道题目很难，原本只是给你们看看，没想到真的有人会。”
商鹤总算知道为什么顾风耀能抢到题目了。
“既然有同学有想法，就说一下你的方法吧，也提前让我们知道大家后续可能会涉及到的错误。”
“等一下我会公布设计院著名机甲设计师的答案，大家看一下作为一名预备生和大师之间的差距。”
第三人格79
“刚才看这白离会修机甲, 真的能回答出来也不一定。”西林军校老师说着，偏头朝着楚淮他们的方向挑眉一笑。
“不可能，”说话的是京华军校机甲设计专业的老师，“这道题目对于预备生来说有点超纲, 李典在的话倒是没有问题。”
“他们都是机甲单兵, 用机甲师的标准来要求他们根本不可能。”
那老师笑笑, “也对, 刚才白离修机甲着实让人惊讶, 我不自觉对她的要求也提高了不少。”
“那哪能算得着修机甲？”西林军校在机甲构造方面最为出彩, 连机甲单兵系的老师也对机甲构造了解不少, 那西林军校的老师继续说道：“根本看不出什么技术功底，只是普通修个外甲罢了。在预备学校认真听过课, 能修到这种程度也不奇怪。”
……
整个教室的同学都安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白砚安目光下敛, 安静淡然地凝视着自己的书本和笔记眉头，眉头微蹙, 神情凝重集中。
如何设计弹道和发射器……
“可以设计一个弯刀状的发射器。”声音从教室最后面响起。
白砚安的目光上移看向最前方的光幕上，脑海中渐渐构思出发射器的大概样式。
老师嘴角弯起, 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具体说说。”
商鹤皱起眉头, 原本只是想着随便应付一下, 没想到这么麻烦。
他随意瞟了旁边吃香蕉的顾风耀一眼。
顾风耀耀武扬威地朝他笑着，极其灿烂。
商鹤淡定地收回视线，声音还是一派的云淡风轻：“就比如将枪炮类的武器与香蕉的造型组合起来，使弹道弯曲。”
顾风耀一下愣住,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香蕉，又看了看商鹤。
商鹤一面说着, 同时手指飞快在桌面的光幕上绘制着。
不一会，一个弹道呈香蕉形状的离子炮就被绘制了出来，投影到教室最前方的光幕上。
“像这样。”商鹤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食指勾勒出最后一笔。
在老师和同学们惊异的目光中，他手指轻点离子炮的发射舱，“想要实现这样的发射器，加速段的距离就要加长，所以炮身要足够。”
“不过离子炮的体积本来就大，这不是个问题。”
商鹤说完不等老师反应就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看着还处于怔愣当中的老师和同学们。
“坐……坐下……”老师无意识地朝着后方摆摆手，脚步轻虚地走到离教室的最前方，仔细看着光幕上的武器构造图。
顾风耀香蕉早扔后头去了，凑过来看着设计图一脸惊讶，“这……这是你画的？”
商鹤斜瞟了他一眼。
虽然刚才顾风耀看到了全程，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是，你就刷刷两下就画出来了？这不会是哪本机甲构造书的插图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商鹤白了他一眼——二傻子。
“这种想法……很新颖啊。”老师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后排的学生眼神中都带着难以置信，“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设计方法。”
他又看了几眼光幕上的图片，不自觉地点点头，“看样子可行性很高。”要不是这是理论课堂，他会现场就实验一下。
——当然高。
商鹤挑了挑眉，这是他一开始学习武器构造实践过的。
白砚安修长的手指临摹着光幕上的设计图，手指每到一处就停下来心算其各项指数。
随着离子炮的每一个地方都被描摹完，他眼底闪过轻微诧色。
一丝不苟的衣角出现褶皱，白砚安回头看向教室的最后一排。
商鹤百无聊赖地看着教室前方的光幕，正好注意到白砚安的动向。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的空座挪了挪，坐直的身子后仰，倚靠在椅背上，将自己隐藏在前一人的背影后。
“你干嘛？”顾风耀不理解白离的举动。
“看前面，”商鹤用下巴示意他看前方，“你们指挥官在看你。”
“真的？！”顾风耀双眼发光往前面看去，刚与白砚安的目光对上就立刻给招手给自家指挥无声地打了个招呼。
看着最后一排的男生十分热情地扬了扬手，白砚安向他旁边看去，却没见到其他学生。
他做出来的？
白砚安微微颔首，随后收回目光，重新注视着自己刚保存下来的设计图。
【卧槽！所以白离真的会！】
观众席还有不少人硬着头皮说道：
【这是预备学校的知识吧，做出来应该不奇怪】
【你好好看看吧，老师都说她的想法新颖，承认别人优秀就这么难吗？】
【不说别的，她刚才绘制设计图的样子，没有认真学个三五年还真难做到这种程度】
“白离……也是双修？”有老师问道。
艾然淡淡一笑，“不是，她进入军校之后就一直在机甲单兵系。”
说完她看了看脸色僵硬地西林军校老师，故意问道：“我教授的也不是机甲构造，怎么？她很厉害？”
西林军校老师脸色更加难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律军校老师笑了笑，“确实很出色，虽然不知道她机甲构造实力如何，但看得出她很有天赋。”
“要是一开始着重培养，能进机甲设计院也说不定……只可惜是学了机甲单兵系。”白律军校的指导老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属实是浪费机甲构造方面的天赋了。
楚淮礼貌地笑了一下，说道：“白离的机甲对战水平也很高，如果说她在机甲构造方面天赋异禀，在机甲对战方面又何尝不是一个天才？”
“楚老师对自己的学生太过自信了，机甲对战重点看的是精神力，白离虽然是2S，但在众多先锋官中还是差了点，谈不上天赋。”
在场的老师哪个不是当初各大军校的先锋官指挥官？
白离的单兵实力单拉出来算不上什么，现在出彩只不过是盯着单兵的身份在机甲构造上稍露头角罢了。
这些对于在场的各位老师来说只能算是诧异，却到底算不了什么。
但对于白未城来说确是足够的惊喜，先是一直为B级的小女儿居然以2S级的精神力当上了提尔瑞斯的先锋官，后是作为机甲单兵的她还展露了武器构造方面的天赋。
他看着画面中的商鹤微微失神，随后唇角勾起。
——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他们白家的孩子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白未成暗暗看向楚淮他们所在的位置，眼角压住了眼底的闪过的一丝光华。
——他们白家的孩子，就应该在白律军校。
——他会给白离最好的资源，将她打造成白家的另一荣光。
……
商鹤趴在桌子上都快睡过去了，结果刚小憩片刻就听到教室一阵浮躁，紧接着他又被顾风耀拎起来。
“下课了，快走，我们指挥换教室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商鹤懒懒掀起眼皮，“你没事吧？你现在也找到你们指挥了，自己跟上不就行了？”
“你是不是不去？”顾风耀语气带着隐隐的威胁，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机甲手环。
靠！单兵了不起？
商鹤一下子站起来！
“你干嘛？”想到白离上场比赛手撕狼群的场面，顾风耀脚步不自觉后退几步。
商鹤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一个字：“走。”
看着商鹤走出教室，顾风耀原本不停蹦迪的心脏终于缓和下来，轻拍了几下胸口，小声道：“我那么紧张干嘛？”
他晃了晃脑袋，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大步走出去。
“哎呦！”
没走几步就踩到了地上的香蕉皮，直接摔了个四仰朝天。
第三人格80
商鹤迷迷糊糊中跟着顾风耀转了半天。
白砚安上理论课的时候他就坐在教室后排, 上指挥课的时候就躺在旁边的全息舱里，机甲构造课的时候就站在人群的最外围。
在老师宣布自己开始动手操作的时候，商鹤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顾风耀倒是全程保持着良好的精神状态，商鹤看着双眼满是星光的顾风耀, 不自觉……想起在哪个星球上看到的哈巴狗……
真像……
顾风耀一双眼睛简直粘在了自家指挥身上, 目中流露赞叹之色, 感叹道：“不愧是我们的指挥官, 从小就那么优秀！”
商鹤闻言也侧头过来看了一眼。
“有没有可能……他装错了？”他尾音拖长, 犹豫开口。
谁知这顾风耀立马剜他一眼, “我们指挥官才不会错！你又不是机甲师还在这瞎指挥。”
说道一半他又想到刚才商鹤在课堂上的表现, 一时止住话头，毫不客气将商鹤挤到旁边, “你走开, 不许你看。”
商鹤挑挑眉, 往后挪了一些，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旁边学生组装零件。
时不时还伸手指挥一下, “这个不对，你装这里试试。”
那同学恍然大悟一般点点头, 按照商鹤所说的重新组装。
顾风耀扫了他一眼，又马上别过眼去。
——切, 装什么装？
时间很快就过去, 太阳高高挂起，人们躺在地上的影子都缩短成了一团。
商鹤抬手遮了遮炽热的阳光，伸手拉了一下顾风耀的衣领。
顾风耀啧了一声，不耐烦地回头。
“顾先锋, 都正午了。”商鹤指了指头顶上的太阳，“什么时候去吃饭？”
顾风耀看了看正在专心组装零件的白砚安, 又看了看后面的商鹤，眼中的蔑视更加明显。
“就知道吃，能不能学学我们日昃忘食的精神？”
话刚说完，就见所有人都收起东西，一哄而散往外跑去。
就连白砚安也停下手上的工作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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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耀：“……”
商鹤站起身来，“顾先锋要是不去的话我先去了，饿死了。”
见商鹤就要离开，顾风耀赶紧站起追了上去。
“你怎么那么了解学校布局啊？我刚才就想问了，你不仅知道我们指挥官在哪，还熟悉过来的线路……”顾风耀好像想到什么，声音突然提高，“你不会真的对我们指挥官有觊觎之心吧？”
“不对啊，”顾风耀又迟疑道：“那你也不应该调查这个啊？”
“我跟你说，你可别乱来，这个时候的指挥官只有十七岁！”
商鹤重重叹息一声，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说道：“顾同学，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很多？”
“还有，我熟悉线路只是因为我之前住在白律星。第一预备学校是白律星最好的预备学校，作为曾经的白律星学子，对其心存向往再正常不过了。至于为什么知道你们指挥官在这里，这是我猜的，白家长子在白律星最好的预备学校，有问题吗？”商鹤每说一句就离顾风耀越近，最后基本快要贴在他脸上了。
“你之前也在白律星？……谁……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商鹤给了他一记冰冷的眼神。
当然……是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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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熟悉线路只是因为白离刚开始上学前以为自己会去第一预备学校，天天趴校门外参观罢了。
看完她也不回去，那段时间商鹤一出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久而久之，不仅校外，校内的大部分建筑布局都被他弄了个一清二楚。
商鹤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只营养液，在食堂随便找了个角落就坐下安安静静地给自己补充能量。
过了一会顾风耀才过来。
“怎么不和你的指挥官吃饭？”
顾风耀脸一阵青一阵白，“他都不认识我。”再说，指挥官上的是二楼，那是连座位都要收费的楼层！
他现在正在比赛，哪来的星币支付？
“你营养液哪来的？”他看向商鹤手中的营养液，“全息副本中不提供补给站。”
商鹤随手一指周围，“他们看我长得好看，送我的。”
顾风耀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到空荡荡的桌椅。
又被商鹤戏弄了一番，他怒火“噌——”的一下窜上头顶。
但还没发火就被商鹤的平淡的语气完全熄灭。
“顾先锋玩完了吗？玩完了就让我走吧，副本还没过——”
坐在对面的顾风耀突然一下子站起身来，右手在他领口飞速闪过。
商鹤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顾风耀站起身将手上的东西埋在了远处的花盆里。
他低头一看，领口上夹着的摄像头早已不见踪影。
——接下来……不会是未成年人不宜观看的画面吧……
商鹤盯着顾风耀，握着营养液的手指都紧了紧。
顾风耀拉开椅子坐下，表情严肃认真，商鹤注意到他领口的摄像头也被取了下来。
“我们谈完，你就可以离开。”顾风耀掏了掏口袋，将里面的东西放在桌子中央。
白皙修长的手松开，掌心之下的东西煜煜生辉，在光线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商鹤定睛一看，终于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白律军校的校徽。
商鹤挑挑眉，身体往后一靠，“什么意思？”
“你刚才说你曾住在白律星，想必也曾有意愿进入白律军校吧。”
商鹤不置可否，“继续。”
“白离，你确实很出色，待在提尔瑞斯只会埋没了你。——我们指挥官想跟你谈个条件。”
“说来听听。”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加入我们，加入我们白律军校。我们指挥官愿意舍弃这次比赛的冠军——让给你们，包括最后的团赛，白律军校也会跟提尔瑞斯军校合作。”
顾风耀凝视着商鹤的眼睛，缓缓开口：“你应该也知道现在的比分，提尔瑞斯已经赶上了西林军校，也和京华军校缩小了差距。如果你答应了，有我们白律的协作，你们成为第二甚至第一都不是问题。”
“我们只需要你在下一学年加入我们军校，在帮助提尔瑞斯拿到第一之后。这样，你也会成为你们提尔瑞斯唯一的荣光。”
“是吗？”商鹤笑了笑，“你确定不是唯一的耻辱？”
“我会帮你杀死李典，包括后面的比赛，我们也会让你成为让提尔瑞斯获胜的关键。至于第二年选择白律军校——良禽择木而息，这很正常。”
“我们指挥官怀着很大的诚意，在大一的时候就能为军校拿的联赛冠军，我们指挥官可是在牺牲白律军校的荣誉提高你的价值。”
商鹤眼睛微眯，浅笑吟吟，“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顾风耀眼神瞬间危险起来，“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让你出局。之后的比赛……你和提尔瑞斯，都会第一个出局。”
“提尔瑞斯军校已经是很多年的垫底了，如果这次输得太难看，怕是要被踢出四大军校了。”
“在这样一个军校，你想出头恐怕就难了。而且你认为得罪了白律军校，毕业后哪个军队敢收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应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选择。”
商鹤点点头，“听起来确实很不错。”
他淡淡勾唇，接过桌面上的校徽。
顾风耀粲然一笑。
结果下一秒商鹤就把校徽丢在了地上，用坚硬的靴底将校徽用力碾碎。
“你！”顾风耀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脸色一下红一下绿，十分精彩。
“多谢贵军校指挥官的赏识，但我在提尔瑞斯待的挺好的。”他悠悠然地说道。
“而且我觉得不靠白律军校……”
商鹤慢慢站起身来，眼神满是傲然，一字一句说道：
“我们也照样能拿第一。”
第三人格81
顾风耀脸色发青, 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不知好歹……”
“轰——”
顷刻间，一台巨型机甲凭空出现！
原本排得整齐地桌椅被推搡在一起，还有几张倾倒在地，上面摆放着的餐具碎了一地。
周围用餐的学生大惊失色, 到底只是预备生, 看到这种情况大多慌乱逃走。
机甲蓝色荧光的眼睛到处扫描着, 直到视窗瞄准右侧方正在扣挖花盆泥土的商鹤。
“我去！”
机甲的目光对准自己, 商鹤心中一跳, 干脆将花盆砸碎, 看也不看就将原本埋在其中的摄像头带着泥土一道塞进口袋。
“谢尔！谢尔！谢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商鹤一边叫着, 一边爬过坍塌的桌椅。
后面的机甲一拳砸过来，商鹤用来支撑自己跳跃的桌子瞬间粉碎, 他陡然摔倒在地上。
结果顾风耀又是一脚, 商鹤身子缩成一团, 从桌子的下方滚了出去。
“谢尔，你再不出来我们就没命了！”商鹤藏在吧台的后面, 内心嘶吼。
他焦急地拍着自己的机甲手环，手环立刻发出蓝光。
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 顾风耀狂躁地将碍事的桌椅搬起来摔在一边，机甲的头颅不断转动, 视线也在不断搜索着。
终于在吧台的一侧看到了一片衣角。
顾风耀冷冷笑着, 拉出视窗下侧的武器，将黑色的弹孔对准吧台！
火光瞬间汇集，随后朝着那片衣角猛然发射！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商鹤整个人忽的一闪, 再次聚神，就发现自己已经在机甲之中。
机甲被猛烈的轰炸给炸飞, 直接冲破玻璃门，越过层层阶梯，摔在最下方的地面上！
路过的学生也被这震动惊吓住，一时间愣了神，再次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逃离战场。
“靠，真疼啊！”
商鹤咬着牙关从地上爬起，一抬头就见顾风耀站在阶梯之上冷然俯视着他。
“谢尔！”
谢尔依旧没有出声，倒传来另外一个冷静得过分的声音。
“谢尔不在，发生什么事了？”
“白离！”
商鹤惊喜地喊到，同时滚到一棵千年老树下躲藏。
往他身后看去就能发现，他原本摔倒的地方布满烟尘，烟尘散去，赫然出现一个大窟窿。
顾风耀的拳头从碎裂的地面抬起，半跪的身子缓缓站起，四处搜索着商鹤的身影。
“白离，救命！你那傻逼大哥让咱加入白律军校，我不同意就让我出局！”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惨状，咽了咽口水，“这副本中出局疼不疼啊？要不然直接让他一刀灭了咱吧，这比赛咱不参加了，太可怕了！”
“这是全息副本，你要是撞他刀口上，我保证你一个月都不想出来。”
说话间白离已到了光柱旁，“回来，换我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白离的声音商鹤莫名有了底气。
“你等等！”
他立刻出声制止将要替换出来的白离，将口袋里的一摊泥土摆在桌面上，从中拨弄出微型摄像头。
远处的顾风耀都开始拆建筑拔树了，他却还有心情给自己摆了个机位。
“各位观众老师们中午好，听得到吗？”
即使在驾驶舱中，外面的混乱的声音还是格外明显。商鹤的说话声混杂其中，像是战乱之中的播报员一样。
【终于有画面了，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听得到，你要说什么赶紧说！】
【这是驾驶舱吗？就一会不见怎么还放出机甲了？我的天，我错过了什么？】
……
一颗子弹在商鹤旁边炸开，他迅速给自己挪了个位置，将身影隐藏在更茂盛的枝叶中。
“我重复一遍，听好了。”
意识空间内两个身影开始涣散，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响彻整个空间，清冷的声音通过直播传递给赛场外的每个人。
“就算不靠任何人，我也能逆风翻盘。”
“第一……”
白离将操作杆拉到尽头，垂落在地上的手一下握紧，满是沟壑的机甲半跪在地面上，锋利的刀光之下，机甲凌厉的眼睛冒着红光！
“我拿定了！”
外甲上流光乍现，每一处机械骨节都发出刺眼的蓝光！
这边的顾风耀还在到处搜寻着，就见旁边大树后面一台黑色猛然朝他飞袭而来！
他倏然回头，半空中，两柄光刀发生剧烈的碰撞，连着两台机甲中的驾驶员都被震动了一下！
驾驶台上的摄像头掉落下来，滚进驾驶座底下。
【怎么回事？怎么又看不见画面了？】
【好着急，是打起来了吗？听这声音好激烈！】
【给主办方提个建议，下次把摄像头直接焊在军校生身上！这种事故已经出现不止一次了！】
……
白离握紧刀柄，在稳住自己的身形之后再次用刀尖刺向顾风耀机甲的膝盖关节。
刀尖还未与顾风耀机甲触碰上，顾风耀就反应过来，反手提刀挑开白离的光刀！
——好快！
白离小腿微曲，脚尖点地一跃而上，几个弹跳却只是堪堪躲过顾风耀的攻击范围。
——不对！
白离眉头紧皱，不再回身纠缠，而是伸出羽翼用力一振飞到半空中。
——不是他快，而是自己变慢了！
俯视着下方的地势，在顾风耀掏出离子炮的那一刻，白离将速度提到极限，窜进云雾之中。
驾驶舱内红色警报灯不断闪烁，视窗的一角能源走势图基本呈直线下降！
白离估算着能源，将速度缓缓降下来，看不见的迷雾中，不属于她机甲的羽翼振动声越来越明显。
就在这时，她羽翼停滞，开始向下滑翔。
所有的预备学校基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会具备专门给学生机甲实践的狩猎场。得益于白星竹每次回家都会提及，白离对这片狩猎场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面前的景象逐渐清晰，白离几乎是不带停顿，一头扎入茂密的森林之中。
……
顾风耀收起羽翼稳稳落在地面，白离早已不见身影。
“别藏了，出来吧。”他踢着地上的岩石，一脚就将其踢个粉碎。
“你不会真以为我找不到你吧。”
突然一阵窸窣声从右侧传来，顾风耀迅速回头却不见任何身影。
“既然你不肯出来，那就别怪我了。”
他勾唇一笑，将机甲的热成像功能打开，视窗上绿色的景象一下被三原色代替。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嘴角。
只见在蓝色的背景之下，红黄绿交织成各种猛兽的形状，正低伏在树和岩石的后面虎视眈眈！
顾风耀心中骤然一缩，手下却条件反射掏出粒子枪离子炮。
子弹不断射出，每一枚都正中异兽！
粗壮的树枝摇摇曳曳，其所属的树是变异种，巨大无比，也是这片森林的主要命脉。
黑色的机甲隐藏其中。
白离看着下方的打斗场面，掏出自己的离子炮。
炮口还是漆黑一片，压根看不到其中的炮弹。
白离目光沉着，集中注意力发出所有的精神力，精神力迅速汇集至炮口，形成蓝色的炮弹。
就在下面的人挥刀砍异兽的同时，炮弹瞬间射出，在下面炸出盛大的蘑菇云。
烟雾散去，顾风耀的机甲上有了明显的裂纹，但白离的神情并未放松。
——她的精神力果然变弱了。
倒在地面的顾风耀立刻发现了白离的存在，正要抬头看去，周围的异兽像饿虎扑食一样朝他扑过来！
他一个翻身跳起，撑着浑身剧痛将刀尖刺入异兽的腹部。
与此同时，白离不在继续待在原处，而是抓住藤蔓在周围几棵大树之中来回移动。
血液飞溅之间，顾风耀瞪大的双眼闪过一丝欣喜，在眼前的异兽全部倒下之时，他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白离，现在就来解决——”
话还没说完，周围的树枝顷刻尖朝着他的方向俯首。
树枝之外，重重藤蔓扑面而来！
顾风耀力气消耗太大，反应慢了不少，刀还没有完全提起就被死死缠住。
他的腰部、四肢被缠绕着，被捆成了五体投地的姿态——不，应该说是四体投地，他的头颅依旧高高扬起。
“白离——”
“我听到了。”白离慢悠悠从树上跳下来，右手还紧紧握着一根藤蔓。
藤蔓的另一侧，则是被紧紧捆住四肢的顾风耀。
白离走上前，坚硬的机械手掌重重拍击顾风耀的机甲头颅，发出清脆的声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现在可比刚才那耀武扬威的样子好看多了。”
顾风耀别过头去，恶狠狠看着她，“你也就只会耍这些小聪明，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一场！”
“多谢你的夸奖。”白离蹲下身子，眼神熔熔生辉。
“比试以后再说吧，现在你该出局了。”
“你小心我让我们指挥——”
“放心，”机甲蓝色的眼睛莫名透着寒冷，“我会让你们指挥官早点出局，提前下场安慰你。”
话音刚落，白离握起顾风耀丢在地上的刀，手腕翻转，将他的能源灯刺破。
漆黑光幕内的交谈声停下，观众们屏住呼吸想听清里面的一举一动。
不再有打斗的声音，他们甚至连能源灯碎裂的声音都没听见，但随之响起的广播声却震耳欲聋。
【白律军校先锋官顾风耀出局】
第三人格82
【卧槽！这应该是第一个出局的军校生吧！】
【白律军校的人先被提尔瑞斯的给干掉了, 有生之年系列】
【难道没人发现顾风耀是出局吗？我记得比赛规则是军校生机甲能源灯熄灭，回忆虚拟体被杀死才算出局吧】
【从科尔森那边的直播过来的，就在白离带顾风耀逛预备学校的时候，科尔森把顾风耀副本给过了】
【哈哈哈, 顾风耀实惨, 本人和虚拟体都被提尔瑞斯的人弄出局, 他是不是捅了提尔瑞斯的窝啊】
【感觉提尔瑞斯这届军校生实力都不一般, 科尔森是这样, 白离也是这样】
不一会地上的机甲就消失了, 白离手上的刀也化作光影消散。
森林中的群鸟惊叫着飞离, 茂密的森林透不进一丝阳光，青黑色的树叶草木之中隐隐冒出无数放光的眼睛。
白离纵身一跃, 伸出羽翼, 抽出自己的光刀将顶上的枝叶砍落。一瞬间粗壮的枝叶砸在地面上, 漆黑的环境终于透出一丝光亮。
她握紧操纵杆，驾驶机甲纵然间冲出森林。
商鹤：“白离, 那二货解决了吗？”
“解决了。”白离声音拉长，“你下次能不能学点防身技能？”
“我们机甲师要是都学对战了, 还要你们机甲单兵干嘛？”商鹤撇撇嘴，“你和谢尔也真是的, 一个两个都不出现, 关键时刻还得靠我。”
白离面无表情，只是敷衍地应着。
机甲陡然升空，座位底下还沾着泥土的摄像头滚到脚边，上面正发出刺眼的红光, 伴有警示的“滴滴”声。
白离看了一眼，捡起地上的摄像并搓去泥土, 将摄像头随手夹到自己的衣领上。
商鹤：“等下去哪？回学校？”
“等会。”
一幢螺旋状的高楼进入眼帘，周围还悬浮着无数小圆盘，现在是午休时间，建筑里没有多少学生老师。
“还在这里待着做什么？”商鹤追问。
白离将机甲降落在高楼前，将机甲收起来才慢悠悠回答：“借他们的精神力检测仪器用一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律星教学资源雄厚，作为最好的预备学校，精神力检测仪器的精准程度甚至比得上白律军校。
这个年纪的预备生精神力更为不稳定，精神力也易受到环境因素的影像，所以学校的精神力检测仪器对于学生是开放的。还有人定期维护，以免学生因为不会使用而损坏仪器。
商鹤一听立刻坐直身体，“精神力检测仪器，你又升级了？”
“我觉得我降级了。”白离按照门口AI的指示寻找着精神力检测的房间，一边说道。
“军校生与自己虚拟体共享精神力，我和顾风耀精神力等级一样都是2S，共享后就算降级也应该是差不多的水平，但是我刚才与他对战的时候感觉到了极大的精神力鸿沟。”
终于找到正确的房间，白离将门拉开一条缝，没有见到一个人。
她这才放心进入，“我怀疑【燎原】不止削弱了我一半的精神力。”
商鹤：“主办方……不会这么狗吧……”
精神力检测仪器是开启的状态，显然是上一个人刚测完离开。
白离看了一眼，啧啧两声。
2S级。
不愧是最好的预备学校。
她将仪器重置之后站了上去，按照墙壁上粘贴的操作给自己进行精神力检测。
不像之前几次的精神力检测，光柱瞬间到达刻度线，这次的光柱缓慢攀升着，好像只有白离稍稍卸力就会停下来。
终于光柱停了下来，柱顶开始浮现级数。
——B级。
【B级？白离原来的精神力是2S级，共享精神力之后不应该也是超A级吗？】
【这精神力检测仪器有问题？】
【不可能吧，副本中的精神力检测仪器虽然只是一串代码，但各军校生的级数应该是在比赛前就定好了的】
白离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精神力良久，一拳锤了上去。
“真狗。”她淡淡道。
好不容易才摆脱B级，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还是让她十分不爽。
商鹤：“怎么样？”
“不怎么样，”白离从仪器上下来，“B级。”
“B级？”商鹤细细思量着，“你B级，李典精神力是2S，现在他的虚拟体应该是A级……卧槽，他还是可以压着你打！”
白离皮笑肉不笑，“……谢谢提醒。”
想了想，她装作不经意地理来理头发，将摄像头完全挡住，随后从光柱退了出来。
她抬抬下巴示意商鹤上去：“你出去试试。”
不一会人格再次发生切换，白离揉揉眼睛适应光线，看向屏幕，精神力早已定格在3S的位置。
看来只有她的精神力降级了。
测完精神力白离也不再停留，直接坐上了回星河预备学校的公共飞行器。
她衣服口袋中的破旧光脑滴滴响个不停，一打开就是班主任接二连三对于她旷课的质问，还伴随着一大堆的辱骂嘲讽。
白离直接开了免打扰，在飞行器上闭目眼神，同时听商鹤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你们这比赛真有意思，还回忆副本，那是不是代表咱也有自己的副本？”
白离懒懒掀起眼皮，“你不知道？比赛前主办方让每位军校生交记忆芯片，不是你交的？”
她回忆了一下，“那几天貌似你们出来的比较多。”
商鹤一脸茫然，“没有啊，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那就是谢尔干的。”
商鹤想了想，语气犹疑：“她干的？”
“什么我干的？”
谢尔突然趴在商鹤面前的桌子上问道，把商鹤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刚，从你身后出来的，你没注意。”
商鹤：“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危险，叫你你怎么都不出来？”
“我在里面补觉呢，谁叫你昨晚讲一晚上故事，我困得不行。”说完她继续追问：“什么是我干的？”
商鹤挪到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免得跟谢尔的大脸来个亲密接触，“就交记忆芯片那事儿。”
“记忆芯片？那是什么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离一下子坐起身来，“记忆芯片里面有你愿意记录进去的一部分记忆，我们比赛副本中的世界就是靠着每个人的记忆芯片来运行的，主办方应该在比赛前让所有军校生都记录了部分记忆，你不知道？”
“没有啊？”谢尔摇摇头，“我那几天也就出来给C班训练，最多也就跟科尔森他们打一架，关于比赛的事情不都是你来负责的吗？”
白离继续问：“比赛前会有个赛前分析，那场会议也不是你参加的？”
“我最烦那种乱七八糟的会议了，听得人想打瞌睡。”
两人齐齐看向商鹤。
“我也没去开过什么会！”商鹤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你们可别吓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白离垂下眼眸，“我们都没参加，那不就是……有人窃取了时间？”
商鹤听得汗毛竖起，“你是说……还有一个人没出来……”他牙齿都打着颤，立刻爬到环形桌的内侧紧紧抓着谢尔的衣角。
谢尔轻啧一声，将衣服扯开，不耐烦的说：“你怕什么？你跟他又不是不同的物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最讨厌这种装神弄鬼的人了！”说罢她再次看向黑暗深处，声音提高，“别躲躲藏藏的，赶紧出来！”
片刻之后，黑暗深处依旧没有回应。
谢尔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白离制止住，“算了，谢尔，他看起来还不想和我们见面。”
她想了想，让两人围过来小声说道：“这几天你们不要回小黑屋，我担心他会突然出去，万一暴露了就不好了。”
“尤其是你谢尔，”她看着谢尔说道：“你精神力高，这几天少出去，在意识空间里守着，如果看到他出现立刻抓起来。”
第三人格83
谢尔背对着光柱盘坐在环形桌上, 眼睛死死盯着黑暗深处。
她身后，白离正拉着商鹤的衣领把他往光柱下拖拽。
“我不要出去！我不会打架，会死的！”商鹤声嘶力竭地喊着，随着离光柱的距离缩减, 他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我不去我不去！万一李典找麻烦我们都得完, 他打人那么疼！别让我去……啊——”
谢尔捂上耳朵, 依旧恪尽职守地盯着前方的一举一动。
光柱旁的白离终于一脚将商鹤踹了出去, 拍了拍手瘫在椅子上。
“这个商鹤……”她喘着气, 捶着自己的肩膀, “战斗力不行, 这时候力气倒挺大。”
……
另一旁刚被踹出来的商鹤身体一个踌躇差点撞到前面的书架上，他抓紧周围的桌子扶住自己, 惊慌地四处环顾。
这时白离的声音才慢悠悠传来, “怕什么, 都出去上课了。”
“万一回来怎么办？！”
“最后一节课他们都是把东西收拾好了去上课的，等下直接放学回家, 不会回教室，你怂什么？”
听着商鹤不断地发牢骚, 白离不紧不慢地提醒他：“你最好别浪费时间，这机甲晚修一天, 咱就得在这副本里多待一天。——动作快点, 等下下课咱就能刷卡回家了。”
在白离的坚决下，商鹤只能颤颤巍巍地打开工具箱，一双眼睛一边看着手上的零件一边盯着门口。
他坐在地上将远处的零件归拢在一起，怀里抱着机甲的头颅维修视觉系统。
突然他警觉竖起的耳朵动了两下, 手上的动作猛地停滞住——门外响起了哒哒的脚步声！
这下商鹤可坐不住了，怀里的机甲头颅惊慌地丢到了不知哪个旮旯里, 一股脑往意识空间里钻！
白离正搬着椅子背对环形桌盯着空间深处的另一头，听到身后的声响，一回头就见商鹤连滚带爬地进来。
“有人来了！”
谢尔最是看不惯他这怂样，拽住他的衣领拦住他想往桌子上爬到动作，“有人来了就来了，怕什么？”
说罢她从桌子上跳下来，作势要往光柱下走，“我出去看看。”
“等等，你在这里继续看着。”白离站起身来，“我出去瞅瞅。”
……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白离也清楚地看到门口的人。
斯温德勒显然也没想到白离会在教室，愣了一会之后走进教室。
“白离，你来学校了。”
她看了看白离身上的伤，“你的伤……还没好吗？”
白离不作声，只是走到角落倾身捡起地上的机甲头颅，将上面的灰尘掸去。
白离的不理睬让斯温德勒瞬间有些不自在起来，她手指尴尬地微微弯曲，但脖子却僵硬地伸得更直，也不再搭理白离，而是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书本复习。
她的书本上基本被红黑色的笔记占满，但手指却一直停留在最新的一页迟迟没有翻动，余光窥视着教室后侧正在低头维修的白离。
【我知道白离的生活很苦，但这同学昨天在白离受伤的时候也算是帮了她一把吧，为什么这种态度啊？】
【要是白离正在经历这一切我还能稍微地理解一下她，但我们都知道这并不是真实的，现在的白离是提尔瑞斯的先锋官，也不再经历之前的一切，这种态度真挺让人不舒服的】
【我有点心疼那个同学了，白离对她态度这么冷漠她还在关注着白离】
斯温德勒将课本往后翻了一页，眼神游离。
过了一会她抱着课本走到白离身边蹲下，“……要不我帮帮你？”
白离转动螺丝的手一顿，转头看向斯温德勒。
她的目光不似以往的漫不经心，眯了眯眼睛，遮挡住其中的探究与锐利。
斯温德勒被她盯了许久，脚都有些麻了，正要放弃的时候就听到白离轻飘飘地一声，“好啊。”
她勾起嘴角，笑容温和。
“你这个不能这么修，”她自顾自拿起工具，将白离刚装上的地方卸下，“书上说要这么装。”
此时白离的脑海中也回荡着商鹤的声音。
“那个粒子枪你装到机械臂里，这样到时候用的方便。”
“我在机甲的脚底加了小型的履带，你记得用外甲影藏一下。”
……
白离一面听着一面按照商鹤的指示安装，外界却还充斥着斯温德勒的声音。
“白离，你又装错了。”
白离看着斯温德勒将她装好的零件再次拆下来，声音淡淡：“不要拆，我装的没错。”
“没错？你又没有认真听过课——”斯温德勒的声音猛然止住，心虚地看了一眼白离，见她没有反应这才放松下来，像是险些护不住脸上的完美面纱一样的心有余悸。
她瞟了一眼时间，将自己整齐的笔记翻开放在白离膝盖旁边。
“这是我记的笔记，有些你看不懂的地方明天可以问我。”
【白离的性子也太冷淡了，她都这样了，这时候还有人能拉她一把，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一点动容都没有】
【对白离路转黑了，我就不应该订她直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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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觉得这同学也很别扭啊，如果之前我不知道白离会修机甲也就罢了，但白离的水平明显就不是一个十四岁预备生的水平。这同学一直说白离错了，那语气……真的很像在秀自己的优越感】
【没有吧，就是很普通的语气好吗？她自己也刚学没多久，不懂是正常的吧】
……
白离看也没看一眼旁边的笔记，只是将斯温德勒拆下来的地方重新装上，直到斯温德勒离开，她和商鹤的对话还没有停下来。
“还差什么零件？”
“关节和姿态感知设备，咱现在手上剩下的钱可以买低等级的，但我担心后面可能容易损坏碎裂。”
“嗯，”白离摸了摸膝盖上的关节，随后收起机甲站起身来，“我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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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鹤一头雾水，“去哪里找？”
等了许久都没有传来白离的回应。
……
“好了没啊？”一个手上戴着红色袖章的学生边打着哈欠，边问着同伴。
他伸了伸懒腰，不耐烦地看着正在检查门窗的同伴，“行了吧，谁会大晚上过来啊？里面那些破东西送人都没人要。”
“再说，不是还有安保系统吗？”他随手将胸前的校徽取下在扫描区刷了一下，看着上面记上的学分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是我们的工作，万一哪天安保系统出了故障怎么办？”
那同学不屑地扫了同伴一样，嘀咕道：“就你仔细，拿到学分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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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看着同伴还是磨磨蹭蹭的，他扬起声音：“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那人检查好最后一扇窗，将仓库的安保系统打开，刷了校徽就和同伴一起离开了。
在他们走后几分钟，仓库外墙和内墙只见的铁杆上露出一个脑袋。
白离嘴上叼着一根细绳，牙齿紧咬着，双脚踩在绳子上往下一钩。
玻璃窗顷刻间向下回缩，露出一条狭小的缝隙。
白离顺势用脚尖抵住，将玻璃往下压，直至露出一个足以通过的缺口。
她双手撑着墙体，轻轻一跃，在双脚就要将玻璃窗压下一半的时候进入仓库内。
回头看着差点到达警戒线的玻璃窗，白离松了一口气，同时身体一荡，四肢并用地巴在房梁上。
就在她的不远处，仓库大门门口的AI头颅不断转动着，一双红色的眼睛扫过仓库的每一处地方。
白离就夹在房梁与房顶中间，等AI的视线一转就赶紧四肢并用向架子爬去，当AI视线再次射向她又翻身躲在房梁上。
第三人格84
整整十多个来回, 白离才爬到展示架的顶端。
刚一跳到展示架的顶部，巨大沉重的展示架就开始剧烈地摇晃，边缘处的木屑更是大片大片的掉落，同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摇晃之下, 展示架上的材料也发出颤抖声, 见这看起来无比结实的展示架摇摇晃晃就要坍塌, 白离傻眼了。
她赶紧伸手扶住展示架, 另一只手努力接住即将掉落的材料。
另一侧, 装着材料的玻璃柜也摇摇欲坠。
不好！
不等白离做出什么举动, 玻璃柜抢先掉落下来, “砰——”一声，砸了个四分五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离心中的警报与外界的警报声同时响起, 震耳欲聋, 整个仓库都被红色的灯光包围。
【警报, 检测到有不明物种在仓库未开放期间进入！】
门口的AI也快速滑行过来，冲着黑影就是一顿炮弹射击！
听着这警报声, 白离来不及思考其他，手上一松, 在倒下的展示架中不断弹跳借力。
她身后，每个被她借力躲藏的地方都布满了黑烟和窟窿。
白离一边躲藏一边仔细观察着AI的构造以及室内的布局, 想找到声音都来源。
室内看不到任何的报警装置, 她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万一等下将人招来了就完了。
白离眼神快速移动着，最后在AI所在区域的顶端发现不断跳动的时间显示器。
她整个人像弩箭离弦一般，在各种障碍物中东奔西窜，须臾之间就来到AI面前！
AI将枪炮对准白离, 还未开枪，枪口就被白离一脚踢向另一端, 冲着顶上的时间显示器就是一枪。
“嘭——”
硝烟散去，上面的时间还是不断流逝着。
白离双眼一沉，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侧刀，脚踩在AI的脑袋上一个翻身纵身而上！
下面的AI被踩得晕头转向，白离单手撑着房梁，一只手拿起叼在嘴上的刀，沿着时间显示器的边缘处割开。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翻转着小刀，不过十秒钟，显示器上的时间一顿，随后变成了下午三点。
充斥满屋的警报声、晃眼的红光顿时消失，白离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扶着桌子，累得快虚脱了。
不断对她施加攻击的AI也收起了枪炮，一双眼睛扫描着白离全身，眼睛都变成了代表迷茫的波浪线。
“干嘛？”白离直起腰来，用小刀的刀面敲击着AI的金属脑门，“现在可是仓库开放时间。”
波浪线的幅度更大了，但马上被两个黄豆大的眼睛取代，一眨一眨的。
想到它刚才凶悍地抄起枪炮朝自己射击，这前后对比让白离感到一阵恶寒。
她一把将小刀竖直插在桌面上，尾部的刀柄都颤出了残影。
“卖什么萌？”白离嫌弃地将它推开，“别挡路，再攻击我就举报你恶意伤害联邦公民。”
AI的视窗变成一堆凌乱的线团，时间修改让AI的记忆也发生了错乱，它现在也是云里雾里的。
但它还是守着设定的程式，滑行到一旁让出道路。
【欢迎光临。】
终于不用狼狈地边躲边找零件了，白离擦着头上豆大的汗水，不紧不慢走在几个或倒或立的展示架之间，借着光脑的光将上面展示的零件材料收入眼底。
“赤尾渠犀的实心角……”
“金环粉的尾刺……”
“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离眯着眼凑近标签，一手摸着玻璃柜里的材料，触感滑溜溜的，还带着粘液。
“食人鱼的牙齿……”
她瞬间收回手指，使劲在衣服上擦拭，踢开地上的玻璃碎片，“这破学校，没点有用的东西。”
将光脑的光调到最大，照亮满地的零件材料。
各种异兽的牙齿四肢静静地躺在地上，把直播外的观众吓得不轻。
白离倒是对这种景象见怪不怪，想想商鹤做机甲的那几天也需要从异兽身上取材，一堆异兽的残肢摆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穿鞋的时候碰到几颗眼珠子都是常见的事。
她视线快速扫过地上的材料，目光一下被一排展示架上发出的金属光泽吸引。
白离立刻迈开步伐上前，待看清展示架上的东西之后嘴角勾起。
一整个架子的S级零件！
她手指像是摸着宝物一样划过每个玻璃柜。
坚硬的金属外甲、轻便的感应头盔……
虽然比不上在京华军校的仓库，但也是极为上等的零件了。
白离的步伐在其中一个玻璃柜前停下。
S级的圆形机甲关节……
她眼底露出一丝光亮，将标签下面的字读完。
机甲师是……高冠清！
啧啧……
这高冠清真是被老天追着喂饭的程度，机甲交互厉害也就罢了，还会机甲构造。
白离感叹着，小心翼翼地将玻璃柜里的零件拿出来。
刚要将这套关节放进兜里，稍一用力，关节在手上变成了粉末。
白离：？？？
她拿起下一个关节，慢慢握紧，再次张开，又是一堆金属粉末！
翻开其他的玻璃柜，这些零件无一例外，稍微用点力就变形的变形、碎裂的碎裂。
白离用指甲敲击着这些零件，耳朵凑近细听发出来的声音……
靠！
被掉包了！
白离看着这一架子的零件，更为心累。
真是一个好零件也不给她留啊。
【哈哈哈哈，屏幕外的我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崩溃】
【白离：谁懂啊？我大费周章的，结果白来了？】
【这是主办方设置的吧，为了让军校生不借助现成的资源？】
【为什么不把外面的机甲店一同设置了？居然还让白离能拿到现成的机甲】
……
现成的零件又没了，还花费了那么多时间，这个认知让白离更加疲惫。
看着遍地狼藉，她轻手轻脚地向着门口处走去。
门口的AI眼睛变成了一条线，扭曲成各种形状来自娱自乐，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拿团线团再次颤抖起来。
一回头，就见白离早已拔出了桌上的小刀，正看着刀尖上的锋芒。
注意到AI转了过来，白离锐利的目光与它对上。
她转动着手上的小刀，一步步靠近AI的方向。
“AI就应该乖乖的，少管大人的事情。”
AI脚下的轮子随着白离的逼近不断朝着后面滑行着。
【卧槽，白离要对一个AI做什么？！】
【没想到白离居然已经变态到这种程度了！】
几分钟后……
AI瘫倒在墙角，黄豆大小的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却被捂住了眼睛，它歪了歪脑袋。
白离将桌上的抹布盖在AI头上，捏碎手中的记忆存储器后拍了拍AI的脑袋。
“这些没用的记忆我先帮你解决掉，免得占用大脑空间，整个AI呆呆笨笨的。”
想了想，她还给围在AI脸上的布打了个死结。
做完一切，白离转身准备找到进来的那扇窗户，结果人刚到窗前就呼吸一滞。
整扇窗户都被黑色包裹着，巴在窗户上的东西似乎还在蠕动。
看向其他的门窗，无一例外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突然，“啪——”的一声，什么东西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白离立刻抬起手中的光脑，就见光线下，一条带着红宝石眼睛都黄金蟒正看着她吐蛇信！
不仅一条，房梁上、展示架上盘绕着数不清的黄金蟒，还有一条从白离的顶上掉落下来！
白离眼瞳一缩，刹那间放出机甲！
黄金蟒掉在机甲的外甲上，却没有直接滚落，而是乘机找寻着缝隙，妄图钻进驾驶舱。
刀锋闪过，黄金蟒顷刻变成两截，在地上扭曲着身体。
但下一刻，其他的黄金蟒从各种方向趁虚而入朝她袭来！
霎那之间，白离手上光刀闪现，粒子枪架在手臂上对着这些蟒蛇就是一顿轰击。
这些蟒蛇的等级并不高，但胜在数量极多，组成的蟒蛇大军简直看不到尽头。
“开启安保系统！”白离喊着。
【仓库开放时期禁止开启安保系统】
靠！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粒子枪不断射击着，每一枪都精准命中蟒蛇腹部，燃起的火焰吞噬着蟒蛇的身体。
白离朝着蟒蛇最少的方向移动着，最后逼近墙角。
巴在仓库外侧墙壁上的异种生物的热闹，是白离靠着墙都能感受到轻微震动的程度。
只怕她还没来得及出去，外面的异种生物就能将她憋死吞食了。
白离持着光刀戳了戳地面。
说不定可以挖洞出去，前提是地下没有其他的异种生物。
再次看向窗外的景象，窗外不再是被附着的漆黑一片，无数眼珠子转动着，倒映出里面的火光。
白离心中一紧，将护盾立在身后，手上的光刀替换成电钻。
钻头飞速转动着，不一会坚固的地面都变得四分五裂，露出下面的泥土。
白离加大能源，泥土飞溅而出，将四周的蟒蛇尸体深深埋藏起来。
就在这时，电钻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无比！
与此同时，播放着军校生画面的光幕均发出刺耳的声音，出现不稳定的雪花纹。
下一刻，所有光幕全部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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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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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军校的光幕都看不见了！没有一个是亮着的！】
第三人格85
紧密白昼的密闭房间, 二十来台全息舱内躺着各军校的先锋与指挥。
突然房间大门被打开，几个工作人员急匆匆进入，将每台全息舱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
“怎么样？”
“没发现有什么情况，各军校生也没有提前退出的迹象。”
“再检查一遍, 这些先锋和指挥都是各军校的重要人物, 要是出了什么闪失, 责任我们担不起。”
几人神色都有些紧张, 立刻交换着又检查了一番。
全息舱上面的指示灯依旧跳跃着绿光, 这是里面的副本还在继续的标志。
这些工作人员立即返回隔壁的观察室, 将情况汇报给负责人。
负责人现在也是焦头烂额, 听到各军校生没事松了一口气，但整颗心还是吊着的状态。
看着四周全是黑屏的大屏幕, 他不由厉声催促：“到底是什么原因？还没查出来吗？【燎原】不是有自己的监控系统吗？”
“这次的灵感和取材都来自军校生, 与上次不同。在取材前各军校就提前规定, 这次比赛过程不能存储、不能外传，【燎原】的监控系统也被禁了。”说话的工作人员制服不一样, 是【燎原】派来指导仪器以及设备使用的。
“实在不行就让他们退出副本吧。”有人提议道。
“不行，比赛的停止需要四大军校同意, 我们不能私自让军校生提前退出副本。”
刚才说话的【撩原】工作人员也说道：“就算是四大军校都同意也不行，全息副本还在正常运行, 强制退出恐怕会给军校生……”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带来影响。”
负责人闻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上留着冷汗，硬着头皮拨通了各军校上层的通讯。
……
电钻的声音太过刺耳，白离立刻停下, 将电钻放到一旁，另一只手拂过那块地面上的泥土。
漆黑的泥土被推到一旁, 逐渐露出底下的金属地面。
白离再次打开电钻，继续挖掘着地面周边的泥土，直到这些泥土破裂松动，使中间露出的金属地面面积越来越大。
半晌，她动作一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双手移开，那片被污泥浸染的金属地面居然出现了一条规整的缝隙。
白离抄起光刀！
转瞬之间，“砰——”一声，地面沿着缝隙被重重斩开，露出一个巨大的洞穴，脚下还有石阶层层排开。
白离不再耽搁，拿起护盾一步步后退，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洞穴，将护盾盖在破裂的金属地面上。
……
机甲沉重的脚步声在洞内显得格外明显，脚步带来的震动还让顶端的不少石子掉落。
【警报，您的机甲能源不足百分之三，请及时补充能源】
机甲舱内不断传来提示声，白离这才发现已经快耗尽的能源条。
这台机甲许久未用了，能源也一直没有补充过，电钻又极其耗费能源。白离之前驾驶的都是商鹤改进了的机甲，完全不用担心能源耗尽的问题，驾驶的时候可以说是无所顾忌。
刚才作战的时候没怎么注意，能源已经消耗到百分之三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需要用到机甲的地方。
白离这样想着，收起机甲徒步前行。
越往下道路越宽、越长，光脑的光线甚至照不到尽头。
在学校仓库下挖个地道，白离当然不会认为是学校用来逃生的安全通道之类的。
想想那些被掉包的机甲零件，这条地道八成是贼用来转移零件和材料的。
终于，两边的墙延续到了尽头，白离的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她将光脑的亮度调到最大，毫不吝惜光脑成倍下降的电量。
光线布满整个空间，像白昼一般。
这是一个圆形的地下室，沿着圆的边缘处，是围城一圈的展示架！
卧槽！
这架势让白离脚步都有点虚浮。
她凑近展示架，眼睛恨不得粘在玻璃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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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零件……是真的吗？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白离一拳将玻璃柜砸碎，取出里面的零件就往地上砸！
接连几下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光线一照，零件还是发着迷人的金属光芒，连一点坑和裂纹都没有。
真的！
难怪上面什么都没有，都被搬到这里来了。
白离继续沿着边缘展示架边走边浏览着。
刚才入口处的零件都是小型零件，质地虽然也很好，但对整台机甲起不到多大作用。
她需要的是一整套关节和姿态感知设备，这些部位设备都是有机甲师提前设计好了的，直接组装上去就可以用，重新用小型零件搭建太过耗费功夫了。
越往前，白离的眉头越紧。
她看了看前方玻璃柜里的异兽残肢，又回头瞅了瞅刚才看过的那些零件。
再往前就没有零件了，几乎全是从异兽身上取的材料。
不止是关节和姿态感知设备，仓库内原有的大部分半成设备都没有在这里摆放出来，应该是已经被用了。
可是仓库里光关节就有好几十套，全被用了？！
白离烦躁地踹了一脚展示架，“所有关节全用了，你是蜈蚣吗？”
一圈的展示架，只有入口处是零件，剩下的全是异兽的尸体残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仓库离学校的异兽狩猎场很近，一到夜晚就会开启安保系统，不仅是为了防贼，也是为了防异兽。
所以刚才仓库外面才会围着一圈异兽。
白离也是太久没回来了，连这个都忘得差不多了。
现在看到的这些异兽的残骸，八成是从后面的狩猎场里取的，林林总总几百来种。
光刚才白离遇到的黄金蟒的蛇胆都是“堆放”在玻璃柜里的。
每样材料都被处理的十分干净，完完整整从根部翘下来的爪子，连毛细血管都完整取出的整套异兽的循环系统……
还是个有强迫症的贼……
白离心中一阵恶寒，这残忍程度连她这个单兵都自愧不如。
但这个贼貌似只热衷于解剖异兽，有些玻璃柜都快装不下了，里面的材料还没有用过。
白离随意扫视着这大片的异兽材料，手下也不闲着，把所有能抽出来的抽屉都拉出来看了一遍。
来都来了，总有带点东西走证明自己来过一趟。
白离现在的行为就跟去别的星球上旅游还要留下“到此一游”字迹的人没什么两样。
抽屉就跟展示架上的干净整洁完全不同，里面就像是摆放杂物一样，什么没用或者肢解到一半的东西都被随便往里面一塞，甚至有些抽屉一打开就是一股恶臭传来。
“咦——”白离捂着鼻子，看着自己粘上了不明粘液的双手良久，才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倒霉地方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白离正要站起身，抽屉深处一颗发着蓝光的圆球滚了出来。
这是……核晶？
谢尔每次捕抓悬赏榜上的异兽就是挖的核晶，再加上商鹤还能将这玩意儿用到机甲上，导致白离对核晶格外的敏感，甚至有种收集癖。
看到手就有点痒……
白离想了想，还是将东西揣进了兜里。
她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这个地下室肯定不是单道的，不然被人发现了也不好离开。
白离试探性地推拉着这些展示架，终于在其中一处找到了出口。
再往后又是长长的地道，但这次却是向上的阶梯。
阶梯十分不规律，时而陡峭时而平缓，白离要扶着墙才能防止自己摔下去。
许久，阶梯的尽头处黑暗逐渐消散，透进一丝蓝灰色的光芒。
第三人格86
白离双腿都要麻痹了, 放出机甲靠着仅剩的能源冲出洞口。出口并没有通向校外，只是到了学校的另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
周围杂草丛生，后方还有废弃未被推翻的教学楼，从落地窗外朝里面望去, 还能看见老旧的桌椅被半遮在灰暗的窗帘后侧。
这是学校的禁区, 因为一直没有处理过这幢大楼, 又担心学生擅自来这会发生意外, 所以围栏上贴着警示——擅自闯入会扣除学分且后果自负。
“这地下室建的……”从仓库里面的入口到禁区的出口, 横跨学校南北。
白离不禁摇头, “破学校……家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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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 您的机甲能源不足百分之一，请及时补充能源】
这才飞了几分钟, 机甲又开始响起提示音, 且能源下降飞快。
白离只得收回视线, 将机甲收起离开这片禁区。
外面的天空早已破晓，她在地下室浑然不觉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 经过空中栈道时还看见校门外第一个抵达学校的学生。
她只是瞟了一眼，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着, 直到进入记忆里的那个班级教室。
将机甲手环放在讲台下侧的自动感应区之后，机甲就能自动补充能源, 这是白离还在这里上学的时候找到的。
其实学校有给学生机甲补充能源灯地方, 而且补充得更快，以便学生能随时用到机甲。但白离的机甲连同她个人一样是众矢之的，放在桌面上都会被人随手推到地上踩两脚的那种。久而久之白离也不将机甲展示在别人面前，偶而充电也是放在讲台下方的感应区。
这个区域极其狭小黑暗, 又被无数电线遮挡着，一般也不会有人来用。
白离将机甲手环放好之后, 就找了个宽阔的地方继续修机甲。
……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还是没有画面吗？”
“嗯，但负责人那边来信息说各军校生状况十分安全。”
问话的人点点头，推开观影室的大门进入，一瞬间十几道目光纷纷投向他。
“各位老师不用担心，”他挂上一贯的笑容，“我们【燎原】保证，各位军校生不会受到生命危险，若是发生了什么不能预料的事，【燎原】会启动保护机制让各军校生安全退出副本。”
这话让观影室内的人都安心了不少，神色终于放松下来。
“什么原因排查出来了吗？”京华军校的指导老师直接进入正题。
“很抱歉，【燎原】的监控因为不能开启，真实原因尚且不明。但我们检查了系统和设备，都没有出现问题。我们推测……应该只是录像设备出了故障。”
其他老师还想再说什么，就在这时，观影室最前方的光幕突然亮起，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只见这些光幕无一例外都出现了画面，虽然时间跨度不小，但里面的学生性命无虞。
【有画面了！】
【怎么回事啊？黑了几小时了】
【官方发声明了，说只是摄像设备的问题】
【就那破设备不能改改？燎原不是有自己的监控系统吗？军校生自己摘摄像也就罢了，我们乐意看，但主办方也不做好工作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只想问问有人还记得比赛进程如何了吗？】
【白律军校顾风耀出局了，西林军校死了两个回忆虚拟体，京华一个，提尔瑞斯的秦子穆虚拟体也被杀了】
【那是黑屏之前的进程，你没看官方给出的实时广播？这几个小时里白律军校又有一人的回忆虚拟体被安清羽杀了，西林军校和提尔瑞斯也也各损失一名军校生的回忆虚拟体，现在京华可以说是里面情况最好的了】
……
教室的后门忽然一下被推开，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我说怎么昨天没在校外看见你，”外面的人走进来将手上的课本随手丢在桌子上，“原来是一直躲在学校里啊。”
他轻蔑地看向地上的零件，“就这破机甲还修？”
“也对，大概是没见过什么好机甲。”
白离不吭声，将保护罩装在机甲的膝盖关节处。
李典身后的同学见白离不说话，上前一步将白离旁边的零件踢得老远。
“李哥在和你说话呢，没听见？”
将保护罩的边角处抚平，白离按下机甲手环的开关，一瞬间摆满地面的机甲零件连同机甲一起被收回机甲手环。
“看来没聋。”
李典阴沉的目光中露出一丝狠戾，玩味一笑大步上前就要抓起白离的头发！
白离立即站起身来躲避在侧，同时一脚就对着李典的脸踢上去！
“嘶——”李典被踢得身体往后退了几步，一手捂住自己的脸，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突然，他笑了一声，眼睛里全是怒火。
“想不到啊，还学会反抗了。”
后面的两个同学见到李典被打，立刻围了上来，将白离所在的地方光线都遮挡了大半。
李典更是疯狂，搬起地上的椅子就想往白离脑袋上砸！
椅子被举到一半，又被白离一脚踢烂，她拳头握紧继续攻击。
【卧槽！这已经不属于纠纷了吧，这是真的斗殴……不，是犯罪！】
【好恐怖，我想象不到如果白离没有踢开那椅子，她是不是真的会被开瓢】
见白离真是疯了，居然还敢反击，李典和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出手。
一时间教室内的桌椅、书籍都变成了武器，尖锐的破风声不绝于耳。李典的眼底的怒气几乎要抑制不住，要不是教室明确规定不能携带武器，白离毫不怀疑这人会一刀刺死自己！
激烈的肉搏中，白离的拳头再一次被挡住，她一个空翻躲过另外两人的攻击，却又被李典一把压制住。
精神力降级对机甲单兵的影响不止是在机甲对战上，就连现在赤手空拳与李典对打，白离还是感觉到自己与他的差距悬殊。加上另外两个人帮忙，白离虽然受到过正经的训练，但也好不了多少。
教室外已经来了不少人，他们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生怕李典没打够会将矛头放在他们身上。
这些学生围在教室后面，挤在窗户的两边，一双双眼睛安分地背对教室里的画面，还有人翻出课本开始背书来掩盖教室内的声音。
李典一手掐着白离的脖子，狞笑着，像一匹发疯的猛兽。
“你不会以为你能抵抗吧？”
白离脑袋上的血滑下来，滴落在他手上。
即使这是虚拟的副本，但这一切都太过真实，甚至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好像从未逃离过这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比赛副本、精神力降级……就像是故意要将她之前的经历再复刻一遍一样。
李典将她一把推开，一双眼睛直直射向外面的人，“第一节课是实践课，你们来教室做什么？”
教室外的人立刻埋下头，希望李典不要注意到自己。
“有些人天生低贱，就该给点教训。你们也想像她这样不知死活？”
他两侧的同学立刻走到教室外面，不耐烦地喊着：“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教室外的人一哄而散，连东西都来不及放。
李典这才继续看向扶着桌子喘息的白离，捡起她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掉落在地上的核晶。
“核晶？”他看了白离一样，嘲讽道：“什么破东西都捡。”
说罢将核晶随手扔出教室外，带着两个跟班离开了。
【怎么回事？就算精神力降级也不应该这样吧？】
【感觉白离是被李典单方面压制】
【我觉得白离有点奇怪，这两天的直播完全不像上一次那样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白离擦干净将要流入眼睛都鲜血，在意识空间内问道：“谢尔，怎么没出来？”
刚才发现自己打不过李典之后她就打算让谢尔出来，她的精神力虽然降级了，但谢尔的精神力没变。
“我出不来，站上光柱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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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鹤在一旁不停点头，“我也看到了，刚才谢尔上去了，但没成功出去，我们还以为你打赢了。”
又是这样……
“白离。”
斯温德勒从教室外进来，叫着白离的名字。
白离视线聚集，将沾满血液的纸巾放进口袋。
“我……这个……这个给你。”她急忙将手松开，淡蓝色的核晶露了出来。
“我看他们丢在外面了，正好捡到的。”
白离看了她许久，才从她手上接过核晶。
核晶只是她从地下室随手顺的，这玩意儿带不出副本，只是满足她短暂的收集癖而已，所以李典将其扔掉的时候她心中也没有多少波澜。
“在外面看了多久？”
“啊？”斯温德勒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白离是什么意思，“我……我也刚到……他们太吓人了，我也被吓住了，所以不敢进来……”
“……你是在怪我没有站出来吗？”
【可是斯温德勒要是也站出来的话会被李典一起打吧，她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
【白离是在怪斯温德勒吗？可是别人没有必要为了她冒生命危险啊，感觉有点道德绑架了】
【斯温德勒起码没像那些其他同学一样，上次也是，最后还带白离去校医室，我觉得她人很好，只是有点胆小而已】
【虽然很可怜白离的处境，但是她最该怪的应该是李典吧】
“没有，我没有资格让任何一个人冒着危险为我挺身而出。”
“所以，”白离看着她的眼睛，“你可以继续当一个旁观者，但是旁观者和包庇者的界限很近，就像这教室的人一样，他们一开始都只是旁观者。”
“如果你爱惜自己的羽毛，还想完成自己的学业，就不应该对我展示你的善意。好好做一个旁观者，不成为他们其中一员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白离的眼神很平淡，就像是已经身处深渊的人，不奢求任何人带给她曙光。
……
白离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斯温德勒还是一味地接近她。
她好像就是在重启自己的回忆一样，看到斯温德勒按照原来的剧情线走，心中感到一阵心累。
那傻逼记忆还得再来一遍！
而弹幕完全不懂白离现在的心情，甚至开始磕起了cp。
【斯温德勒真的是白离生命中的光吧，她虽然不能做什么，但真的带给了白离好多温暖】
【白离上次都那么说了，她还是对白离那么好，还帮她修机甲】
【白离应该也会感动吧，我在想这个副本既然是真实的，那斯温德勒真的帮助过白离好多，所以白离才会提醒她吧】
【我觉得她俩配一脸！】
只能说幸好白离不在现场，不然看到这副画面可能直接拿光刀把光幕都给砍了。
白离正在食堂用餐具戳着斯温德勒给她拨的饭，无聊地看着剧情照着之前的方向推进。
“下午你去上机甲对战课吗？”可能是自己的态度和回忆中的不一样，斯温德勒的语气也弱了不少。
“你希望我去吗？”白离放下餐具，头一次认真地看着她。
斯温德勒极其不自在，“我……我怕你老是不上课会跟不上进度……要不……要不去一次吧……”
她无意识地握紧自己的餐具，埋下头尽量不和白离的目光对视。
“好。”
她猛地抬起头，就见白离已经放下餐具，靠在椅子上看着她，语气轻松。
“你……你多吃点……”斯温德勒将自己碗中的肉夹给白离，白离却没动。
“不用了，你吃吧。”
白离手指摩挲着自己的机甲手环，沉思良久。
……
“不是让你带她过来吗？人呢！”
“我叫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没到，但应该快了……”
面对李典，斯温德勒也一直打着寒战，她心里现在像油煎一样，声音都发着颤：“要不然……要不然我不要维修费了……”
李典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底，“你在耍我？”
“我没有……”斯温德勒脚步后退着，余光突然看到门口的白离，语气中都带上了欣喜：“是白离！白离来了！”
李典这才收回阴森的目光，看向门口的人。
这个时候他眼底才浮上些玩味的笑意。
李典不再针对她，斯温德勒这时才发现自己双手冰凉。
“你……你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听到她的话李典回头看她，“放心，我也只是担心她一直不上课而已，能对她做什么？”然而他眼中的残忍却十分的清楚明显。
斯温德勒移开目光假装没有看到，心中的愧疚感却让她几乎移不开脚步。
“怕什么？你只是帮我们劝她过来，我们也不干什么过分的事，这里有老师看着呢。”李典的声音轻缓，慢慢地揭开她人性上隔着的一层飘渺的愧疚。
“现在，去你好朋友那里，像往常一样，不要让她看出什么。四年的机甲维修费，我会按照最大的数额给你结算。”
这声音极具诱惑力，斯温德勒慢慢移动自己的脚步，在白离看过来之前迎了上去。
“白离，你终于来了。”
白离状似不经意地看了她身后的李典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斯温德勒可能是太过心虚，没有发现白离的异常，在老师喊集合的时候拉着白离站在她身边。
时不时有视线瞟过来，白离也没有在意，她看得极其认真，将老师的每一招一式都深深刻进脑子里。
“有谁看懂了的？出来示范一下。”
第三人格87
周围的同学默契地低下了头, 从李典举手到上台叫她的名字，白离全程余光都在看着斯温德勒。
她一直低着头，手指不自觉捏着衣角，显示出她的不安。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
“什么？”斯温德勒转头看着白离。
“旁观者和包庇者只有一线之隔。”
斯温德勒一下呆愣住, 怔怔地看着白离, 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
白离是发现了……
“白离, 我——”
话还没说完, 耳边同学们的谈论声越来越大, 直接盖过了她的音量。
“她自己惹的李典, 凭什么牵连我们？”
“就是。”
……
斯温德勒莫名放松了下来, 她咬了咬嘴唇，试探道：“白离, 你是在说他们吗？”
“你觉得呢？”白离反问道。
喧闹的背景声盖过了两人的谈话, 斯温德勒还没清楚白离是什么意思, 就听到她说：“你要把你机甲借给我吗？”
“啊？”斯温德勒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反应过来又往李典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他神情冰冷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慌慌张张地解开手上的机甲手环递给白离，“给……给你。”
白离单手接过, 解开袖扣将袖子卷起。
“知道包庇者之后是什么吗？”
斯温德勒站在原地，眼神凝滞, 看着白离走上比试台。微风吹过, 将白离话语一字不落地传递到她的耳中。
“是帮凶。”
……
李典眼睛幽深如狼一般，又像是沁着毒，死死盯着上来的白离。
他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牙齿，露出的笑容极为恶心。
“白离, 我看你也许久没上过机甲对战课了。”
边说着，他边放出自己的机甲, “要不……就让我来给你补习一下最近几天都学了什么。”
与他阴森的语调相反，白离的声音十分懒散：“好啊。”
说话间，一阵白光闪过，白离放出斯温德勒的机甲。
视窗内红色的瞄准镜区域，李典已经抽出了自己的长刀！
直播外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经过上次白离和李典的打斗，他们对白离能战胜李典不抱信心。
再看白离这边——视窗频繁弹出【未匹配精神力】字样的窗口，机甲舱上方一圈的感应灯没有一个是亮的！
——她居然连精神力都没勾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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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这是在干什么啊？这是已经放弃了？】
【这是在比赛诶，能不能不要这样消极怠工，我花钱看直播不是看你摆烂的！】
【虽然就算打也打不过，但是也不能一点努力都不做吧】
弹幕着急得巴不得替白离去打，再看看白离现在——居然还在不急不忙地给自己系安全带！
突然视窗上的瞄准镜发出嘀嘀的响声，中心的红点频繁跳跃着。
扬眉瞬目之间，就见李典朝着白离急掠而来！
他首先是一拳挥向白离机甲的头部，直接将白离的机甲头颅打得扭了个向！
下面的学生闭了闭眼，完全不敢想象机甲中白离被扭断脖子的感觉。
这还没结束，接下来不等机甲转过头来，他又是一刀砍向白离的腰部！
斯温德勒机甲的材料当然比不上李典的刀坚固，一瞬间连腰部的电路都暴露出来，暴露在外的电线还冒着丝丝的闪电。
“怎么不说话了？”李典笑着，一脚将倒在地上的机甲右臂踩断，“不会是疼得说不出话了吧。”
说罢又踩断机甲的另一只胳膊。
机甲狼狈不堪，躺在地上像是待回收的废品一样，又像是被卸去四肢的人彘。
李典眼中的暴虐更甚，下手更加狠毒。
然而在驾驶舱内，白离的状况却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白离一手抓着安全带，一手抓着扶手，感受着机甲从上到下降落，从前到后翻滚。
她没有连接精神力，全程一点痛苦也没有，除了有些晕。
看着视窗里的李典出招，更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下面站着的斯温德勒，却是比白离还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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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被自己无比珍视的机甲，现在却被李典打成了这个样子，任谁都会心疼。
虽然李典答应给她维修，但她还是会担心能不能修到之前的样子，毕竟这连四肢都被卸下来了！
要是早知道白离不会还手，她怎么说也不会借出去。
特别是看到李典连驾驶舱舱门都给她用暴力拆下的时候，斯温德勒眼睛都瞪大了。
但李典比她更惊讶。
舱门刚被他扔在一旁，一回头就对上了白离充满笑意的眼神。
哪有想象之中的惊恐和绝望，那样子像是看一只猴子耍了一场好戏一样！
“你……”他一时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白离叼着头绳，快速利落地给自己缠了个高马尾。嘴角还是轻微地勾起，却带着以往少见的桀骜和野气。
“你展示完了？”
“那么……该轮到我了。”
说完白离所在的驾驶舱瞬间炸开，火星四射！连周围的同学被逼得往后退移了几米。
火星消散，一个黑影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待同学们看清机甲的样貌，白离手持光刀顷刻间逼近李典！
之后一刀砍在他的肩甲上！
李典肩膀上的枪炮立刻碎裂，无数子弹炮弹散落下来。
白离眼神闪了闪，流露出一丝惋惜。
只可惜现在精神力不够，不足以将他整个肩膀都砍下来。
不过白离下一刻就一脚踢向李典的膝盖处，让他陡然间跪在了地上。
李典满眼都是震惊，但马上又被无尽的暴戾替代。
这种暴戾在发现白离所用的都是他刚才的招式时达到了顶峰！
“你敢学我。”他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
“是你说的，给我补习补习，我学的怎么样？”白离反问道。
李典双眼都变得猩红，犹如嗜血的猛兽一般。
白离淡然一笑。
徒手搏斗她可能对不过李典，但机甲对战靠的可不止是精神力。而且就算李典精神力再怎么高，现在的他也只是个预备生，对于机甲的掌握程度还只是停留在初级阶段。
射击的精准度，招式的灵活度……可是她还没有升上2S时一点一点练出来的。
李典弹跳在半空中一刀向白离挥来，却在触碰到的瞬间两柄刀刃发出剧烈的光芒！
白离的速度很快，单手负在身后，只是站在原地，另一只手就将刀挥出了残影，直接将李典的刀给弹开。
靠！
白离的手阵阵发麻，她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虽然换上了原来机甲的武器，但精神力不够，连操控都没有之前顺手。
接下来的招式，白离完全用一种指导的方式在和李典对打。
一开始下面的学生还不懂白离是什么意思，之后恍然大悟。
这不是刚才老师示范的招式吗？！
【刚才看李典能快速举一反三我还很惊讶来着，现在看到白离，瞬间觉得李典都不算什么了！】
【谁懂，她的每一招每一式就像是从老师那里复刻出来的一样，甚至比刚才那老师教的还要好！】
【什么是军校生，这就是啊！军校生和预备生之间的差别一下就显现出来了】
【白离那么厉害为什么之前还输给李典？】
【耍他玩呢，这你也信？】
一阵眩晕传来，白离射向李典的子弹都偏了一点，但还是射中李典的腰腹处。
对战拖的越久，她精神力就消耗得越快。
白离这样想着，收起粒子枪不再和李典戏耍，而是抽出一柄刀尖极细的刀刺向李典的膝盖。
她手腕飞速转动，之后用力一撬，李典机甲上的关节就掉落下来。
接下来她以同样的方法，将李典机甲上的各处关节都给卸来下来。
李典像俎上鱼肉一样，倒在地上任由白离宰割。
随着关节被拆下，他的手腕、臂膀……也接连断开。
“等等！白离同学，点到为止就够了！”
白离这才想起一直站在一旁的老师，“点到为止？”
半晌，她将踩在李典背上的脚放下来，“行。”
李典已经动不了了，被人从驾驶舱内抬出来的时候还在口吐白沫。
白离见他这样浅笑着：“李典同学，你怎么都成这样了？”
“虽然机甲与驾驶员通感，但也不必成这个样子吧。”
“我上一台机甲都被你拆完了也没见我需要被人从机甲里扶出来啊。”
说罢她收起机甲，向着旁边的老师鞠了个躬。
“还是老师教的好，不然我哪会这些招式？”她不痛不痒地将所有责任推给老师。
老师：！！！
你可别乱说！
他气急，却也无可奈何。
白离刚才所有的招式确确实实都是他上课教的，李典被打成这副样子也只能说白离是初学，掌握不了分寸。
怎么看都是他这个允许学生上课对打的行为责任更大！
白离看够了老师脸上五彩纷呈的表情，将视线移向下面的学生。
那些学生看到瞬间又往后退了几米！
白离不理会他们，而是走到斯温德勒面前将兜里已经残缺不堪的机甲手环还给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谢你的机甲。”
她松开手，任由机甲手环落在斯温德勒掌心。
斯温德勒碰到手环像是碰到烫手山芋一样，差点拿不稳。
“白离……”
“你怕什么，”白离俯下身子凑近她耳边小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只是个旁观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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