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法器的一瞬间秦家家主有些许迷茫,不过看清来人不过元婴和金丹修士后便只剩冷哼。
对方这个修为不论轻不轻敌,都不是归音能够应付的。
所以她干净利落的一扬手,一道颀长的身影便挡在她身前。
秦家家主眉头皱起,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名突然出现的白发修士似乎在哪见过。
但他已经没机会再去思考。
甚至脸上的表情尚未来得及变化,他的元神便已经被二号傀儡打散。
恶念托住下坠的身体,避免摔成一摊烂泥,毕竟尚未消散的灵魂还被困在这具身体里,这人还没完全死透。
归音满意地拍了拍恶念的头,“做得好。”
犯过一次的错,她可不会再犯。
上次在符修传承秘境中,她直接去搜那名女修的魂,结果被反噬可是让她长了大记性。
魂是一定要搜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这次的准备定会万无一失。
没有理会二号傀儡的小动作,直接将它收回,颇有些过河拆桥的意味。
她这边结束得过□□速,那边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完全没有发觉。
归音让他不要轻敌自然不是随口一说。单论修为,秦殊确能称为人中龙凤。
年纪轻轻就已达到金丹中期,而且比云岿有更多的实战经验。
目前看来,归音预料的半分不差,两人的争斗确实是云岿处于下风。
一时半会死不了,她就没打算插手。
注定需要很多磨刀石,才能将云岿打磨锋利。
两人打的已至白热化,秦殊身上的血窟窿逐渐增多。
云岿也没好到哪去,全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
可能是妖修的习性,见血之后反而打得更猛,和归音早年疯狗一样的打法有得一拼。
就是那种只要自己还剩口气就算赢的打法。
可归音动手前会想好退路,云岿却是打的不管不顾。
之前的教法不行,得换。
归音撑起禁令结界,任由两人去打。
从天亮打到天黑再到天亮。
秦殊作为世家主脉的独子手中强劲的法器数不胜数,可云岿手里的是雍青的储物袋。
虽然雍青不怎么用法器,但不代表他没有。
看这个云岿胡乱拿出法器去用,归音先是皱起了眉,随后又很快松开。
算了,知道用法器总比硬抗强。
云岿这一场打下来,归音针对他的薄弱和缺点足足写了七卷玉简。
第八卷写到一半的时候,两人的战局已经接近尾声。
云岿将秦殊拖进持久战的深渊后,又靠着妖兽的体魄和灵力循环补给把对方熬到灵力枯竭。
归音在这时才踱步走了过去,边走还边打了个响指。
她把对秦殊下的魅惑解开了。
又弹了道灵力过去将人困起。
即使秦殊现在一副要死的模样,眼中仍能喷出火来。
归音的手搭在云岿的肩上,柔和的木系灵力滋润着他干涸的丹田经脉。
“不是要我帮你勘破情爱吗?怎么不说话了?”她从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当场不能解决的,总要加倍讨回来才算够本。
搭在云岿肩上的手收回时,他已经不再是那副快要倒下去的模样,归音这才慢慢地从印记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长匣。
里面是一套精巧的刀具,是当初在接天城时,许飞渊给她打的。
彼时归舟正在和陆大夫学开刀,她天天在旁边盯着,许飞渊以为她也想要,便给她打了一套。
这套刀具如今在归音的手里有些小了,但并不妨碍被她拿在手中把玩。
匣子被云岿捧着,她又从印记中拿出一副近乎透明的手套。
陆大夫查看病人溃烂的伤口时总是带着。
如今修仙界有了医修,这些凡人间医者常用的东西反倒传播开来,而且还进行了不少改进。
看她这番作态,秦殊心里猛地生起一股不安,并且这股不安在归音穿戴完手套,从长匣中拿出一套精巧的刀具时达到巅峰。
“你要做什么?!”
归音面上笑意未变,“你不是要勘破情爱?我在帮你啊。”
说得再直接点,死之前还要羞辱你。
“你要…你要……”秦殊想要爬起来,却没等挪动半分。
他本就已经脱力,如今又被归音的灵力束缚,想有动作,比登天还难。
“你不是要把我做成供灵炉鼎后送人享用吗,怎么现在抖成这个样子?”归音捏着刀具走近,“我把你阉了,保证你清心寡欲,这辈子都生不出情爱。”
而且这人居然敢用她威胁归舟……
月墨告诉她这件事时,她差点重进排位赛秘境将人掐死。
他敢做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也不知道她从哪个角落翻出一坛陈酒,引酒清洗刀具。
酒不够烈,只是做做样子,毕竟漏了步骤,她可就太对不起陆大夫的教导。
在她准备对秦殊的腰带动手时,云岿终是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想要接过她手里的刀具。
“我来吧,别脏了你的手。”
归音歪头看他,云岿的神情中没有半点不自然。
这句话换成月墨说她会信,但云岿说……
分明就是想报私仇。
看破不说破,归音不仅把刀具交到的云岿手里,连带好的手套也脱下来给他。
还好心地翻找出一瓶药粉。
“别让他死了,还有用呢。”
在归音转身的同时藤蔓塞满秦殊的口腔,保准他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云岿面无表情地划开他的腰带,快准狠的一刀落下。
将那瓶药粉倒上之后,还不忘帮忙把裤子穿好。
他跟在归音身边这么久,别的不一定学到多少,但缺德是一定学会了的。
脸上挂起虚伪的笑,朝着秦殊点了点头,“不用谢。”
秦殊死死地盯着他,像是要在他的脸上盯出个窟窿。
归音清理完那边的战斗痕迹再回来时,云岿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那,半点收尾的意识都没有。
“你是在等我替你收尾吗?”
云岿不理解收尾这项举动,在妖修的观念中,杀死敌人是荣誉的象征。
况且归音在长青林杀死的那几个妖修也没有清理过痕迹。
但他没有反驳,只是将装有刀具的匣子还给归音后开始清理斗法时留下的痕迹。
不明白之后可以问,他可以什么都不懂,但唯独不能是个蠢货。
没有人需要蠢货。
云岿并不了解扫尾的流程,归音便一句一句地教。
她可以提供指导,也可以提供工具,甚至可以给云岿供给灵力,唯独不会替他动手。
这些事他早晚都要学,晚学不如早学。
还剩一口气的秦殊被归音一掌按在丹田上。
力竭和外伤对于修士根本不算什么,为了秦殊半路恢复这一掌震碎他的丹田经脉,免得阴沟里翻船。
归音现在确实需要他活着,但这活过这一段就够了。
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直到秦殊被藤蔓挪动看到他身底地面上那不正常的出血量。
转身问云岿,“你是怎么切的。”
“全切。”
归音噎了一下,她给的那瓶劣质药粉只够摘铃铛止血,全切的伤口根本止不住。
动作得快点了。
原本还打算带走再说,看现在的情况还是在这吧。
云岿第一次做这种事,举手投足间透着些许笨拙,倒是意外地让她时间充足。
于是从储物器里搬出两张椅子,慢悠悠地坐了下来,往后一靠还跷起了二郎腿。
灵力拉扯着秦殊坐起来,两人相距不远对视着。
秦殊还清醒着,极为痛苦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他心里更痛苦一点还是身体更痛苦一点。
“人总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对吧,秦大少爷。”
“少废话,要杀直接杀便是了。”
归音却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像是在笑秦殊的天真。
“士可杀不可辱?”她摇了摇手指,“你配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
归音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你和你父亲感情不错吧?”
秦殊冷嗤一声,“难道你还能抓来我父亲不成。”
但看着归音嘴角扩大的笑容,他的瞳孔骤缩。
“你说,为什么你们打了一天一夜,你的父亲却没来救你。”
秦殊自然是不肯信的,不过归音也不是为了要他相信。
“不说他,说说你吧。”归音从印记里捧出一盏茶盏,“放心吧,你不会死的。”
“难道你要留我一命?”秦殊自然是不信归音会让他活着。
“当然要留你一命。”归音将一口没喝的灵茶用灵气托着放到一边,“你要活着成为你眼中最看不起的人。”
归音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储物袋,将里面的瓷瓶用灵力托着一个个飘到秦殊面前。
“毒嗓子的,坏根骨的,毁经脉的,成为伪炉鼎的。”
这些药都是符修传承秘境中杀死的那名金丹期女修的储物袋里找出来。
“以及让男人怀孕的。”归音握着最后一个小瓷瓶,笑得极为开心,“秦殊,你知道自己要被送去哪吗?”
这些东西摆出来,就算秦殊原本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你要把我送去做炉鼎?”秦殊现在被归音的灵力控制着想死都难。
“怎么会呢。”归音重新捧起茶盏,“我只是决定把你改头换面送回秦家。”
她嘴角的那抹笑似乎在嘲笑秦殊的天真。
“你是独子,但表兄弟不少,叔伯长辈更多。”
秦殊的脸色难看到不能更难看,气的身体都在打颤,
“人总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嘛,我做的事,不正是你要对我做的吗?”抿了一口灵茶,很苦,她不喜欢,“不过你不必担心,那是原本的想法。”
“现在我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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