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妻子蜷缩在他的臂膀间更是显得娇小。
她紧闭着眼、脸色惨白，她的眉头紧皱,即使昏倒过去也没有舒展开来。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过露西这样的表情了？
他只在刚把露西从海里捞出来，她躺在病床上意识不清的那段时间里见过这样的模样,而后随着她将过往的记忆全部丢掉后，她便再也没有皱起眉头。
如今她脸上再次出现了这样的表情,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布鲁斯也非常清楚。
她依然在寻找那份丢失的记忆。
布鲁斯也想好了对策，倘若露西找回了记忆，并选择她的过去。
那么布鲁斯会和露西离婚，毕竟他本就是后来居上，他不过是趁着露西没有记忆时的趁虚而入，他根本不知道露西的过去对露西有多重要就盲目的认定——
或许一切都归功于露西对他表现出的过分依赖和爱慕令布鲁斯膨胀的认为露西绝不会离开他。
布鲁斯享受露西无条件信任他和依赖他的感觉，这正是他一直想要的。
他的鸟儿们曾经受到他的庇护,并在现在展翅高飞拥有自己的天地,不再依赖于他、甚至可以与他互相扶持。
但布鲁西想要的不过是有人能全心全意的依靠他、信任他。
或许布鲁斯从来没有说、或是表现出来。
布鲁斯的确从露西依赖于他的情绪中寻找安定的情绪。
这会让他感觉到他的确能保护好他的妻子、他的家人,他再也不是当初那跌坐在父母身旁无力阻止死亡发生的小男孩了。
露西需要他、无论是雏鸟情节还是对他的爱意，露西离不开他。
布鲁斯曾经一直这样认为。
哪怕是露西白天在韦恩庄园里抱着他寻求他的意见时,布鲁斯的潜意识里都不认为露西会去寻找遗失的记忆。
但现在露西再度出现在冰山俱乐部里令布鲁斯的危机感终于来临。
或许。
或许从来都不是露西需要和依赖他。
而是他在过度依赖露西，他在露西身上寻找着被依赖的满足。
布鲁斯很少剖析自己的内心，他总是会有忙不完的事情来让他没有时间剖析自己,也可能是因为没那必要。
...露西的陪伴令他的内心变得不再坚硬如铁。
他变得软弱。
布鲁斯忍不住无意识的收紧手掌,触碰到与手甲硬度完全无法比拟的细腻质感以及露西被捏痛后无意识发出的闷哼拉回了布鲁斯的意识。
他这才注意到他刚才不自觉的掐住了露西的手臂,布鲁斯放松力道。
他收回眼中的心烦意乱。
有露西在韦恩庄园替蝙蝠侠的身份打掩护的确为布鲁斯提供了不少便利，但露西来到韦恩庄园之前的日子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也从未被发现过。
所以露西不在韦恩庄园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
布鲁斯冷漠的想，他决定任由事态发展。
他不能让蝙蝠侠受到露西的影响。
至于刚才露西对着他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布鲁斯并不认为她已经知晓布鲁斯·韦恩的身份便是蝙蝠侠。
她慌乱的从小巷里跑出来大约是被小巷里盘踞的东西吓到了，那些吸食毒品的流浪汉、醉汉等等。
毕竟露西从未接触过哥谭市的黑暗面，布鲁斯也在尽可能的避免露西接触这些。
但如果适当的让露西见证一些哥谭的黑暗面能让露西感到畏惧并且抗拒接触哥谭的黑暗面为更快捷的方式，布鲁斯也不会吝啬使用这种方法。
所以露西才会慌乱的呼唤布鲁斯的名字，人在最危险和受惊的时候总会想起自己最在乎的人。
而布鲁斯和罗宾们一直非常注意在露西面前隐藏他们的秘密身份，也曾对露西进行过心理暗示确定露西的确不知道他们的秘密身份。
对此，蝙蝠侠非常放心。
而为了让露西长记性，蝙蝠侠刚才特意的没有离露西很近，所以也没有注意到露西与巷子里那人的互动。
他更不知道露西接触到的那名关键对象便是露西的过往。
....
....
露西醒了。
她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韦恩庄园的天花顶板。
分明是她这两年每每睁开眼便会见到的画面，现在大脑却产生了久违的熟悉感，好像是许久未见。
这大约就是记忆冲击大脑带来的影响。
她恢复记忆了。
没错，就是这么突然和...平淡。
没有什么电视剧里抱着脑袋痛呼回忆、也没有坐在海边独自思索e，只是和弗兰克的一个接触和照面，露西便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而过往的那些记忆对露西来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情绪，现在却逐渐归于平静。
她会失去记忆也根本不是什么受伤坠入大海后太害怕产生的防护机制。
纯粹只是因为她在水面上飘的时候撞到了头。
好在她的身体比普通人更抗揍，否则腰子被扎了一刀后落入海水、漂洋过海到了哥谭还能留着一口气被蝙蝠侠捡到。
提到蝙蝠侠。
露西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准确的说，更多的是难看。
一想到她这两年时间里像个恋爱脑似的伺候着蝙蝠侠且无条件信任布鲁斯不会出轨、还替他照顾罗宾鸟们她就有些脑瓜子嗡嗡。
哥谭最臭名昭著的神经病。
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
是露西的敌人，应该说是全哥谭市坏蛋们的敌人。
哈，她在失忆的这两年里和她的敌人蝙蝠侠结婚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露西讨厌蝙蝠侠吗？她就像每一个哥谭市的罪犯那样讨厌蝙蝠侠（小丑除外）。
蝙蝠侠会阻挠露西在哥谭市的每次娱乐活动，好在露西的报复心一直很强，蝙蝠侠阻挠过她，她也总会报复回去。
鉴于他们之间敌对的次数太多了。
露西非常厌恶蝙蝠侠，她在哥谭的乱糟糟、堆满各种玻璃、铁皮制品的小窝里，墙上订着蝙蝠侠的画像，她时不时就会用小飞镖扎穿蝙蝠侠的脸。
可想而知她有多痛恨蝙蝠侠。
因为蝙蝠侠曾经不止一次的把她丢进阿卡姆疯人院，阿卡姆的夜晚有喋喋不休的鬼哭狼嚎和难吃的伙食。
所以为了报复蝙蝠侠，露西也曾花了些小手段把蝙蝠侠送进了阿卡姆。
虽然露西把蝙蝠侠送进去的那晚，露西并不在阿卡姆，但她绝对幻听到了蝙蝠侠的怒吼，以及在那之后蝙蝠侠更直接的针对。
他肯定在阿卡姆疯人院里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蝙蝠侠揍露西的时候丝毫没有手软过，同样，露西在折腾和坑蝙蝠侠这件事上也没少留过手。
结果呢？
一个笑话。
一个事实。
这浑浑噩噩又甜甜蜜蜜的两年，她每晚被自己的宿敌搂着睡觉、他们亲密无间的躺在一张床上，她甚至和她的宿敌啵嘴、他甚至进入过自己的身体。
那可是连弗兰克都没有——她又想起了，她每次见到蝙蝠侠总会龇牙咧嘴的冲他竖起中指，对蝙蝠侠说出粗俗的脏话，比如草他之类的。
原来被草的那个人一直是她，这算什么？嘴臭的代价？
她想死、立刻就死。
露西爱布鲁斯吗？她当然爱。
在哥谭，没人不爱布鲁斯宝贝。
他有一个超棒的身材、惹人怜爱的脸蛋以及超级有钱，顺带一提，露西亲自盖章的，布鲁斯的活也很好。
露西爱布鲁斯和她讨厌蝙蝠侠有什么关系吗？
露西坐起来，她坐在床边，忍不住用牙齿磨蹭着大拇指的指甲盖。
很快露西就冷静下来。
她很擅长让自己变得不那么郁闷，就像杰森说的，他说她总是擅长排解自己的情绪。
其实和蝙蝠侠结婚也没这么差啦，至少她这两年过着以前在奥蒙德想都不敢想的生活，最好的物质、最帅且活好的丈夫，她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哈，她还记得，当初在奥蒙德的日子，最穷的那段时间。
她和弗兰克深夜翻找酒吧外的垃圾箱，就为了找到一支还没有燃尽的烟头嘬一口。
草他妈的？她是不是已经两年多没抽过烟了？
弗兰克。
想到弗兰克，露西眸子暗了下来。
去他妈的弗兰克。
露西没想到弗兰克是真的会毫不留情的将刀子捅向她。
可笑的是她居然真的把他们那段蜷缩在小木屋的日子当了真——毕竟，是弗兰克捡到了她，当时她也的确只有弗兰克，尽管他们那段时间的生活就像是犯了病的疯狗。
人人得而诛之。
打架、抢劫、搞破坏是他们的日常。
那段日子的确疯狂又自由，她的意思是，弗兰克背后的那一刀的确令她非常难过。
弗兰克..姑且算露西的前任吧？尽管他们从未向彼此表态就是了，但他们默认了对方是自己的东西，会为对方的行为吃醋、以及除了恋人外谁会陪你在夜晚发癫、深夜狂飙呢？
毫无疑问。
露西自然明白自己选择离开会令弗兰克多么生气，毕竟你们都是那种占有欲极强的家伙。
而她会来到哥谭也并非是主动离开。
而是因为他们某次日常劫掠商店的时候被警察给揪住了，弗兰克跑得快、一溜烟便翻窗走了，露西呢，露西没法赶在警察找到他们之前抓着弗兰克的手翻出离开商店。
于是露西便藏进了货车的货箱里，因为警察一直在附近巡逻，露西便一直没有出声，后来慢慢的就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她便已经在轮船上了。
送往哥谭的轮船。
露西从她有记忆起便在奥蒙德摸爬滚打、她也曾有过一段安宁的生活、捡到她的婆婆人很好，但她的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总会找上门打砸找婆婆要钱。
婆婆病逝后，露西便被那男人赶了出来，在街头流浪时她遇见了弗兰克、刚到奥蒙德不就的弗兰克，于是便一直跟着弗兰克了。
她未曾接触过奥蒙德以外的世界，也就自然不知道奥蒙德属于什么地方，哥谭又是哪儿。
好在露西在奥蒙德练就的一身本事在哥谭一样好用，她很快便以极光鸟的身份在哥谭混出了名堂、如果不是那见了鬼讨人厌的蝙蝠侠，她或许会混的更滋润。
哥谭市和她的相性度很高，所以露西坚信弗兰克也一定喜欢这座城市。
后来露西终于有机会再度回到奥蒙德，她邀请弗兰克与她一同前往哥谭市，弗兰克却拒绝了。
哈——
露西还记得那时弗兰克身边已经跟着另一位金发女孩了，所以是因为更好的替代品，不和她去哥谭吗？
露西必须得承认那时候的她非常难过来着，虽然现在那些情绪已经被这两年的记忆覆盖找不回来就是了。
于是露西一个人回到了哥谭。
她不知道的是那时弗兰克在等她回头，却没想到她真的如此果断且毫不留情的甩开了弗兰克回到了哥谭。
而后就是那背叛的一刀。
那见了鬼的、让她的命运和蝙蝠侠纠缠在一起的一刀。
咔哒。
是门被从外边拧开的声音。
露西收拾好脸上的情绪抬起头去，进来的人是提姆。
露西看着提姆，脑中开始自动播放。
提姆·德雷克，蝙蝠侠的养子之一，redrob.
极光鸟和红罗宾几乎很少发生正面冲突，实际上，极光鸟和所有蝙蝠侠以外的蝙蝠家族都极少发生冲突，除了偶尔他们被派来拖住自己时。
很难想象，提姆看起来一副随时会过劳死倒下去的模样居然还在夜里充当正义使者，失忆的她因为提姆的状态还对他格外关照。
“露西，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提姆担忧的问。
露西下意识露出一个微笑，想要说出一些带有街头小子味儿的话语。
比如。
我杀人不眨眼，你问我撞到蝙蝠侠的胸甲头疼不疼？
露西顿了顿，这话可不兴说。
“我感觉好多了。”露西微笑着说。
提姆仔细的观察着露西的神态，发现露西没有丝毫恢复记忆的神态，他松了口气。
露西捕捉到了这一点，她假装自己不知道提姆为什么会松口气。
“你叹什么气？难道是公司的股份断崖式暴跌了？”露西说。
提姆摆了摆手道：“只是看见你状态不错，我很开心。”
露西微微一愣，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虽然蝙蝠侠像个神经病一样，但他带出来的孩子却是一个比一个贴心和懂事，达米安除外。
提姆正关心自己，就是不知道当提姆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还能不能抱有这幅态度。
好吧，如果她身份暴露后他们仍然愿意接受自己，她可以在离婚官司上争取他们。
噗嗤，极光鸟的罗宾们。
多有意思。
至于和蝙蝠侠过日子会不会是一种选择，不可能！她就算从韦恩庄园跳下去、跳进海里，也绝不可能和蝙蝠侠过日子的！
“一起去吃午餐？阿福炖了汤。”提姆邀请道。
露西揉了揉肚子，原来已经到中午了吗，难怪她觉得肚子有些饿。
她舔了舔嘴角，过去的记忆里，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她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和弗兰克吃泡面或是翻垃圾桶，他们抢到或者打临时工赚来的钱都被他们用去买酒或是买烟去了。
有一段时间里弗兰克迷恋上了毒品，哈，他们一分钱也没有，他们翻进俱乐部里偷毒品险些被打折了腿。
吃一顿健康又美味的餐点好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实际上她这两年来每天都在吃，今天却依然比往常更加让人饥肠辘辘。
记忆依然扰乱了她。
露西来到餐桌上，除了布鲁斯·韦恩其他人都到齐了，也就是每天忙的找不到背、为了踹每个罪犯的屁股的蝙蝠侠，连家庭午餐都不愿意出席。
离婚！必须离婚！
“布鲁斯·韦恩不来吃午餐吗？”露西淡淡地看了眼桌上的菜，她问道。
闻言，桌上的几个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向露西，露西几乎从不用全名称呼布鲁斯，露西对布鲁斯的爱称很多，布鲁西宝贝、布鲁斯小熊，韦恩先生之类的。
如今，露西称呼布鲁斯全称是什么意思？
曾经靠着直觉躲过了一次又一次危险的鸟儿们从露西的话语里嗅到了些许不美好的东西。
“露西，一会儿我带你出去玩？水族馆新来了一些海豚，韦恩家族特权可以摸哦！”迪克提议道。
露西眼睛一亮，她都快忍不住要答应迪克了。
奥蒙德没有水族馆这种地方，她和弗兰克倒是在市场上趁着老板不在偷过鲜鱼、中午便进了他们两的肚子。
露西和布鲁斯结婚后，布鲁斯也总是很忙。
哈，他们甚至没有正儿八经的约会过一次，露西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庄园、或是去和那些阔富太太周旋、接达米安放学、顺便接提姆，以及和布鲁斯去宴会敷衍其他富豪。
...想到这个。
布鲁斯·韦恩或许根本就不爱她，他会留着她在庄园，只是蝙蝠侠需要一个听话、不会过多过问、完全依附他、信任他的妻子打掩护。
想到此，露西就更生气了。
露西当然爱布鲁斯·韦恩，直到现在也依然爱着布鲁斯。
但是还有什么比自己爱上宿敌、还嫁给帮宿敌掩盖身份更难受的身份吗？
有，只能是同妻了吧。
嫁给布鲁斯后，她居然一次都没有去水族馆看过、没有见过她喜欢的五颜六色的小鱼！
好在布鲁斯的活不错，这两年她也没有亏大发。
见露西没有回答，迪克以为露西心意已决，连忙搬出杰森。
“或者让杰森带你去飙车？”
“我才不——”杰森刚想拒绝，老实说露西和布鲁斯吵架只会让他开心。
在受到包括阿福在内的所有人的眼神攻击后，杰森停了一下道：“好吧，我可以把我最喜欢的那辆机车借给你骑。”
“或者你想和我、达米安一起去电玩城玩？”提姆说。
达米安点头自信满满的开口：“我们可以合作匹配其他玩家，保准你拿下第一名。”
阿福也说：“或者你更想留在庄园里，和我坐在花园里品下午茶，还有美味的小甜品，我新学了一些。”
露西眼泪汪汪的看向桌上的人。
“你们真的...我哭死。”
他们对自己越好，露西便越觉得布鲁斯真的很过分，这么好的家人、他都不知道珍惜，还天天在韦恩庄园对小鸟们大发脾气。
于是露西抬起头对他们说：“如果我和布鲁斯离婚打官司，你们会跟着我吗？”
开幕雷击。
“离婚？为什么啊？为什么要离婚啊？？？”迪克把碗一推，提姆更是被汤呛了一口。
露西很想直白地说，她没有和一个神经病结婚的想法，特别是这个人还会毫不留情的一拳砸在她脸上把她丢进阿卡姆疯人院，更何况布鲁斯根本就不爱她。
如果他只是布鲁斯，露西还能欺骗一下自己布鲁斯爱她，可是这个人是蝙蝠侠，天杀的蝙蝠侠，每个人都知道蝙蝠侠只爱他的哥谭市。
但她显然不能这么说。
于是她说：“我那天跟踪他，发现他挽着另一个金发妞去了冰山俱乐部。”这件事是真的，不过露西现在大概已经知道那天是布鲁斯在为蝙蝠侠收集情报做准备。
“跟你。”杰森·陶德即答。
达米安不满的看了眼杰森，他开口有了些许霸总的口吻：“离婚？我不同意。”
就好像和露西结婚的人是达米安似的。
“作为父亲亲生的孩子，我会是韦恩庄园和韦恩产业最合法的继承人，只要你留在这里、我会保证你以后的生活和现在一样、甚至更自由。”
霸总达米安道：“我会把我们讨厌的家伙全部分配去种芒果，比如格雷森、陶德、德雷克。”
...很好，看得出来都是达米安讨厌的家伙和露西没有一点关系。
“露西，你得相信，布鲁斯不会出轨的，虽然他看起来是这么的沾花惹草以及惹人厌...”提姆说。
“肯定点，不是看起来，是的确有那么惹人厌。”杰森毫不客气的说。
露西用隐晦、赞同的目光看了眼杰森，难怪她在失忆后也那么喜欢杰森，原来是因为杰森和自己对蝙蝠侠有相同的看法。
迪克很想反驳提姆和杰森对布鲁斯的看法，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不是蝙蝠侠那讨人厌的控制欲和大男子主义，他也不会忍无可忍的离开哥谭。
于是迪克欲言又止的沉默了。
达米安一款蝙蝠侠的毒唯粉，他用怒气冲冲的眼神扫过桌上对布鲁斯评价不友好的众人。
“就算父亲他掌控欲强、大男子主义、一意孤行、孤僻、脾气暴躁、神经质、疑神疑鬼、倔强要强又怎么样？难道他就不是哥谭最成功、最棒的人了吗？”
达米安的毒唯表现在，哪怕他清楚的知道布鲁斯·韦恩身上有多少毛病，他也依然觉得蝙蝠侠是最棒的。
....所以能一口气说出很多布鲁斯的缺点。
阿尔弗雷德依然维持着平日里不紧不慢的语调劝和道：“尽管我们都知道他是那么的惹人厌，但出轨，绝不可能，夫人，我认为您还是需要再给老爷一些机会，仔细斟酌一下。”
布鲁斯是连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活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都认同的惹人厌啊。
与此同时，在座所有人在心中同一时间。
‘毕竟蝙蝠侠喜欢的永远是哥谭市啊。’
露西低着头切着盘中的羊排，她的食欲没有刚才这么好了。
“再说吧。”
都怪布鲁斯，也怪她爱布鲁斯的心。
哪怕知晓对方是蝙蝠侠，对布鲁斯的爱依然会令露西不自觉地期待布鲁斯能做点什么来挽回她。
可恶的布鲁斯，影响她的食欲。
露西恶狠狠地将肉塞在嘴里、然后喝了口汤，又开始狠狠的吃肉，仿佛嘴里的肉就是布鲁斯一样。
不行，她不能被布鲁斯影响。
布鲁斯不在，她就得狠狠地吃，喜欢提醒她荤素搭配是吧，不可能，她就爱吃肉，她是铁打的肉食派，狠狠地吃肉！
迪克还想说些什么，毕竟他对爱情是如此的向往。
然而他还没说话，露西已经一个眼刀飞了过来。
“迪克，什么也别说。否则你不会想知道我能骂出多么难听的话。”露西说。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露西了，现在的我是钮祜禄露西。”
为了表明说脏话和自己恢复记忆没有一毛钱关系，露西还不忘给杰森泼脏水，把杰森拉下坑。
“是杰森教的那种脏话哦。”
杰森丝毫不觉得露西在泼脏水，反而是骄傲的承认了。
“没错，是我教的。”
布鲁斯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遭到离婚危机，此刻蝙蝠侠正在调查谜语人最近的骚动，本来布鲁斯不想管，但谜语人是个做精。
放着不管只会越来越麻烦，倒不如早点解决。
谜语人在哥谭的地下管道世界里埋下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布鲁斯解决了它们，他本以为这些莫名其妙印着绿色问号的东西暗示着谜语人最近可能会有的行动。
结果他只是拿到了没有任何意义的几个奖杯。
于是解决完谜语人的谜题后，蝙蝠侠通过几个线人找到了谜语人。
那时谜语人正在安装新的谜题，于是蝙蝠侠把谜语人揍了一顿并逼问他在哥谭大街小巷设置谜题的原因。
然而，没有任何原因，只是谜语人想折腾一下蝙蝠侠罢了。
想着那些复杂且繁琐、浪费生命的东西只是谜语人给他设计的小游戏，蝙蝠侠没忍住又给了谜语人几拳。
总之解决完谜语人的事情，布鲁斯准备去帮蝙蝠家族的其他人夜巡，却发现已经没了他的一席之地。
他的罗宾鸟们背着他在蝙蝠洞里展开了今晚的行动计划，计划很完美、实施起来非常丝滑，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这个计划里没有给布鲁斯留一丁点位置。
布鲁斯去晃了一圈，中途遇到了迪克和提姆，两人皆是用一副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向他，并且坚决拒绝布鲁斯参与他们今晚的行动。
布鲁斯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既然蝙蝠侠的鸟儿们真的不需要帮助，那么布鲁斯也不会硬凑。
或许过去的蝙蝠侠会因为这件事变得极其焦虑和暴躁，并且想尽办法去找一些罪犯的麻烦，因为不被需要会让布鲁斯产生自己不再被需要的落空感。
想想看吧，守护了哥谭几十年的蝙蝠侠，到最后被后辈替代、不再被需要，甚至没有最后一场结束生命的死斗，只能在韦恩庄园里逐渐老死。
英雄迟暮，只会给后生拖后腿，甚至还会成为罪犯威胁后生的拖油瓶。
所以布鲁斯总是在拼命证明自己依然可以作为蝙蝠侠活跃在哥谭市。
但现在，布鲁斯不会这般觉得了。
因为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哪怕他卸下了作为蝙蝠侠的身份和重担，也依然会有人需要他、陪伴在他身边。
露西·韦恩，他的妻子。
他没有作为蝙蝠侠的工作时，他可以抽出更多时间陪伴在露西身边。
和露西做一些过去他觉得很没有意思，现在却觉得意外放松和有趣的事情，分明是些日常繁琐的事情，本来是布鲁斯最不愿意做的。
可是和露西一起做的话，总会轻而易举的压下属于蝙蝠侠的那份躁动情绪。
大抵这就是有爱人陪伴的感觉。
所以布鲁斯见今晚的哥谭市不需要蝙蝠侠的帮助，他便换了身行头，换回了属于哥谭宝贝布鲁斯·韦恩的装束。
布鲁斯开车去了公司。
深夜的韦恩集团大部分员工都已经早早下班了，除了某些人的秘书们，比如布鲁斯·韦恩的秘书、提姆·德雷克的秘书。
摊上这对父子大约是她们工作生涯中最倒霉的事。
毕竟她们当初为了应聘这个职务可是披荆斩棘、击败了数百个竞争者才最终入选，一开始她们自然也是抱着说不定能被老板看上从此过上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生。
然而当她们半个月也没见到老板一面。
各种各样的合作方、各个部门都找上门让她们给她们的顶头上司传递信息，而那些信息经过她们的手到了老板手里，又被老板发配给她们，作为她们的任务。
虽然工资和奖金很高，但是跟着布鲁斯·韦恩和提姆·德雷克绝对是最累、最麻烦的工作。
比如现在，早早就过了下班时间。
布鲁斯·韦恩的秘书依然站在韦恩集团的大楼下，今晚风很大，穿着职业裙装的秘书抱着一捧绚丽又昂贵的鲜花站在门口等她的老板。
秘书面无表情的站着。
这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负责帮她的老板签收一下罢了，显然是她那改邪归正决定当个大情种的韦恩企业的董事长老板给他亲爱的妻子准备的。
这些花是从瑞士进口过来的昂贵品种，光是这些花还没算专门为了送花开飞机过来的各种费用就当了她一个月的工资。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浪漫吧。
毕竟对她的老板来说，这些钱还真只是洒洒水的程度。
布鲁斯从秘书手里接过花，随意叮嘱了两句明天的工作便匆匆上车准备回庄园。
这本就是布鲁斯为露西准备的礼物，情人节礼物。
实际上，距离情人节还有那么两个小时。
虽然布鲁斯绝大多数时间里总是不记得任何节日，毕竟蝙蝠侠又不过节，蝙蝠侠每天都在工作，如果不是阿福提醒，他甚至根本记不得庄园里其他人的生日、也包括他自己的。
但是今年的情人节，没有任何人提醒，是布鲁斯自己想起来的，这是一个露西对布鲁斯改造的空前绝后的大胜利。
毕竟去年布鲁斯忘记了情人节这件事夜巡回到家看见露西失望的目光良心也有些过意不安。
所以他今年记住了情人节，并打算给露西一个惊喜。
这些花布鲁斯从半年前便开始准备订购，这些来自瑞士的花非常稀少，但想要购入它们来给爱人一个惊喜的有钱人们却很多。
当布鲁斯回到庄园时，露西还没睡，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从昨晚开始睡到中午饭点，更何况得知自己和宿敌同床共枕两年，是个人都没法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的继续睡觉吧？
而且睡着了谁知道布鲁斯会不会回来了，然后抱着她睡觉。
我靠，想想就可怕。
露西窝在房间的躺椅里思考着该以何种理由向布鲁斯提出离婚，这个点蝙蝠侠恐怕还在打击罪犯，毕竟她两个小时前便注意到庄园陷入了过度的安静。
很明显，是小鸟们出去巡逻了，作为小鸟们的蝙蝠爸爸自然会带头前往。
...有点不爽。
是罗，蝙蝠侠每天晚上都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几个亿一样，见到罪犯便揍。
老实说，离婚的理由总是有的，比如布鲁斯根本不关心她、也很少陪在她身边之类的。
开局一张嘴，其他全靠造谣。
...只要她想，她甚至可以造谣布鲁斯活不好、甚至是有那方面的疾病，这么两年没能让她揣上崽，难怪要□□。
让蝙蝠侠丢光脸面。
噗嗤。
满脑子坏主意的露西忍不住笑出声，与此同时，门被从外拧开了。
布鲁斯推开门进来便看见了露西眉飞色舞的笑容，他将花藏在背后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布鲁斯的语气也因为露西鲜活、快乐的表情变得有些愉悦。
“当然是在想嫁祸蝙——”意识到询问的人是布鲁斯，露西立刻收回了自己要说的话。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成一个稀疏平常的表情。
啧，和布鲁斯睡在同一个房间太久了，以至于她忘记锁门这件事。
露西淡淡的说：“没什么。”
布鲁斯：...
露西的情绪变化落在布鲁斯眼里。
这和露西平日里见到他时的状态和表情完全不一样，他最近有做过什么会让露西记恨的事情吗？
布鲁斯在脑袋里仔细过了一遍最近他做的事。
应该没有吧..？他已经记得赶在情人节之前回庄园了。
这样想着，布鲁斯看了眼腕表，嗯...还有十多分钟才到情人节，他没有迟到。
“怎么了夫人，今天心情不佳吗？”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布鲁斯的询问和露西的询问同时发出，两人皆是一愣。
布鲁斯颇为无奈地看了眼露西，对今晚露西的反常举动有了一个猜测，大约是因为自己最近回来太晚，还是惹着露西不高兴了。
布鲁斯坚定地认为露西一定是在和自己闹脾气。
嗯...他得想想该怎么哄他这很少发脾气、但并非没脾气的夫人。
布鲁斯凝视着露西，他那双蓝灰色的眸子里充斥着无辜，他小心翼翼的问：“我做错了什么吗？夫人。”
他并不知道露西正在心中思索该如何提出离婚这件事。
露西知道，自己应该快刀斩乱麻的，离婚对布鲁斯不会有太大影响，他应该不会拒绝。
但是注视着布鲁斯那张正思考着自己做错过什么的俊脸，露西又很难将他和那见了鬼的蝙蝠侠联系到一起。
最终露西经过了反复的内心斗争，她开口：“我有话对你说，布鲁斯。”
“真巧，我也有。”布鲁斯扬着唇低沉的笑着说，他已经不再年轻，但他仍然俊美。
他的脸棱角分明，鼻梁挺直、一双蓝灰色的眸子深邃极了，胡茬没有剃干净，却更增添了几分叔味的魅力，那双挑起的唇瓣看起来饱满极了。
露西移开视线，避免自己控制不住的搂住布鲁斯又亲又啃，毕竟她是要和布鲁斯离婚的，在离婚之前还抱着人家又亲又啃未免有点太那个了，况且做这种事容易擦枪走火。
尽管布鲁斯已经不年轻了，但他依然火气方刚。
她提议道：“...那一起说？”
“布鲁斯我想和你...”离婚。
“情人节快乐，韦恩夫人。”布鲁斯单膝跪在露西面前，他从背后掏出那束为露西准备的火红又芬芳的情人节鲜花。
与此同时，随着第一声爆炸声，五彩的烟花升上烟紫色的半空、绽放开一朵朵光点的花朵又消失在夜空中，大量烟花在空中爆开，几乎燃烧了韦恩庄园外的那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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