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我在八零搞运输 > 116. 116 四合一
    孩子的眼睛被泪水洗的清澈澄净,能够清楚地看见眼底的他。


    “不哭了,爸爸妈妈明天带你到虓安公园玩,好不好?”淮市有许多公园,除了轮船公司旧址公园,其他公园都有一个天然湖泊,虓安公园的湖泊比较特殊,浅水区铺满了鹅卵石,大雨过后,水位漫过鹅卵石,经过一夜的沉淀,湖水清澈澄蓝,能够清晰地看见圆滚滚的鹅卵石。


    “好。”林聪说完,把脸埋进爸爸的颈窝,继续伤心哭。


    他和余好好没有责备他玩水,也没有责怪他造成“沉船”事故,林北理解不了他哭的行为,余好好也搞不清楚小娃娃脑袋瓜子咋想的,轻轻拍了拍小娃娃撅起的小屁股,抱着两人的课本到班里。


    林北顺手拿了一件薄棉夹克,抱着林聪紧随其后。


    林北即将跨进教室,林聪抬手抹眼泪,奶声奶气说:“我不哭。”他是大孩子了,不能哭,可是他还是好难过。


    林聪期盼着今晚的课程快点结束,他要躲进被窝里哭,不让人知道他哭过。


    所有人心底生出一个声音:时间过的太快了。


    林聪第一次没有中途睡着,他用小手手撑开眼皮,一直坚持到最后,迫不及待跑回家钻进被窝里,他像小炮||弹一样冲出去,脚突然离地,林聪回头,就落到爸爸臂弯,爸爸给他穿上薄棉夹克,抱着他离开,他扒着爸爸的肩膀,朝妈妈招手,妈妈穿过过道,过道两侧的叔叔阿姨没有离开,淡黄色的灯光洒在他们面庞上,林聪从未这么清楚感受到大家渴望一战到黎明,不想今晚的课程匆忙结束,即使现在已经过了零点。


    林聪不理解叔叔阿姨对知识的渴望,但是不妨碍他把这一幕记在心底。


    现在已经是十月下旬了,夜空中的星光稀疏,林聪窝在爸爸怀里,伸手摸它们。


    林北、余好好对视一眼,顺着小家伙的手望过去,看到了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


    他们在黑暗中跋涉,那颗星星照亮了他们前方的路。


    回到宿舍,林聪洗干净小脚脚,钻进被窝,滚到床里面,还来不及思索他要干什么,就合上了眼睛。


    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


    他睁开眼睛,阳光跃过窗格铺天盖地洒满整间屋,亮堂的光线让他眼睛难受,他啪叽闭上眼睛,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他睁开眼睛,扒着床框下地,趿拉拖鞋跑到客厅。


    听到动静,林北、余好好停止谈话,余好好牵着林聪回去穿衣服,带着他到水房洗漱,然后林北骑车带他俩到包子铺吃早饭,填饱了肚子,林北载他俩到虓安公园。


    到了公园,林北一眼望过去,许多人穿铁路制服来这里散步,还有一个小孩戴了一顶黄色的帽子,手把上系了两条红丝带,小孩骑红色小自行车在广场上飞驰,他成了虓安公园最亮眼的崽,蓝天下的风筝都没有他亮眼。


    林北停好了自行车,把林聪从座椅上抱下来。


    林聪脚挨到地面,哒哒哒跑去看天鹅。


    余好好追林聪。


    不远处有人摆摊子卖东西,林北走过去买了一包面包,两个泡泡棒,他拿着东西朝母子俩走去,坐到石阶上,放下泡泡棒,打开面包的包装袋,揪两块面包递给母子俩,林聪捧着面包努力吃面包,余好好吃一口面包,揪一丢丢面包丢湖里,天鹅经常被人投喂,很是亲人,游到余好好面前争夺食物,林聪低头吸鼓鼓的小肚子,吐一口气,小肚子“duang”弹起,他嗷呜一口咬下一块面包,心情特别好揪面包喂天鹅。


    孙劳动一直在静贤区售卖墓地,近日被客户的儿子带一群街溜子揍了一顿,他暂时不敢在静贤区露头。他坚信成功离不开奋斗,因此他不允许自己休息,跑到江安区卖墓地,江安区哪个大院居民富,当然是铁路大院、汽车大院、海事大院,他首先跑到铁路大院,被工会干事“请”了出去,他一路溜达到虓安公园,缠着红色小自行车小孩的爷爷买两块墓地,小老头告诉他铁路大院子弟也卖墓地,他们关系亲近的都把墓地买在一块。


    孙劳动做沮丧的表情,忘了他的脸又肿又紫又歪,比苍蝇脸还要难看百倍,他做的表情牵动脸上的伤,咬着牙,把疼痛咽到肚子里。


    他痛的眼里闪着泪花,一个人的侧脸进入他眼里,孙劳动眨了眨眼,跑到湖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激动道:“林老板,我到你家礼品店买礼盒,你还记得我吗?”


    林北偏头,孙劳动惨不忍睹的脸在他眼里放大,林北在心里嘶了一声。


    “嘿嘿,我后来在和平西路1105号见过你,才知道你是稻花村建筑工程队的负责人。”孙劳动夸张比划,“我家也在和平西路,我俩称得上是老邻居了。”


    林北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是我的名片。”孙劳动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林北。


    林北视线落在名片上,从回忆里找出王晓冬曾和他说过和平西路有三个难缠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卖墓地的孙劳动,他如今在江安区都能遇到孙劳动,不得不说他和孙劳动的孽缘不浅。


    孙劳动的视线乱飘,飘到一把把面包抛湖里,拿起泡泡棒递给林北的小孩身上,他眼睛一亮,把包塞到腋下,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带着诱惑道:“小朋友,你想不想上托儿所?托儿所里有和你一样的小朋友,你们一起做游戏,玩滑滑梯,文化宫单位托儿所的老师组织小朋友春游、秋游,给你们发小红帽,带你们野炊,文化宫内有露天游泳池,夏天老师教你们游泳,还有一个大的室内体育馆,老师带你们在体育馆里玩耍,到了春天,体育局选拔运动员,基本上运动员从你们中间选出来,如果你们有能力,未来能够进入省队,参加青少年比赛,或许能被国家队看中,从而进入国家队,你们将代表国家参加世锦赛、奥运会,在全世界人民面前扬名。”


    林聪歪头:“叔叔,什么是托儿所?”


    孙劳动克制住搓脸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跟林聪解释什么是托儿所。


    林聪说了声谢谢,拿着泡泡棒跑到草地上吹泡泡。


    孙劳动:“……”


    他对上林北的视线,干笑两声:“林老板,你不吃商品粮,也不是城市户口,你家小孩上不了托儿所,以后也上不了学。你别以为我夸大其词,我说的是真的,就算你拿钱买入学名额,你也买不到。”


    “农村教育永远赶不上城市教育,我要是有孩子,只要有一成希望,我死也要努力一把,把孩子弄到城市上学。”孙劳动不错眼盯着林北,观察林北脸上的神色。


    林北不了解这些,问道:“假如我在淮市办工厂,聪聪也不能在这里上学吗?”


    “托儿所、学校跟单位挂钩,你不是单位员工,聪聪就上不了学。”孙劳动肯定道。


    林北若有所思点头。


    孙劳动再接再厉说:“我父母在文化宫工作,一个下年十月份退休,一个下下年元旦退休,如果你从我手里买八个墓地,我可以想办法把聪聪的户口迁到我父母户头上,他明年春天就能够上托儿所。”


    “我怎么确定我买了墓地,聪聪就能上学?”林北拧眉道。


    孙劳动急切说:“有一对外地小夫妻在淮大对面开饭店,他俩从我手里买了一块墓地,我给他俩的孩子弄到我父母名下,他俩的小孩现在就在文化宫单位托儿所。”


    林北似笑非笑看他,孙劳动迷茫一瞬间,瞬间意识到自己嘴贱说漏嘴了,要不是顾忌到自己一张脸,只有嘴巴完好无缺,他一定狂扇自己嘴巴。


    林北把名片装兜里,拿着泡泡棒站起来,拽着余好好找林聪。


    一家三口到鹅卵石上走一趟,林北骑车带他俩回店里。


    林聪拿着泡泡棒在店门口玩,余好好倚在门上压低声音说:“如果你和那个谁讲价,咱买一块墓地,让他帮聪聪迁户口,我估计能成。”


    “也不知道他应了多少人买墓地迁户口。如果他应的人少,聪聪能够迁户口,如果他应的人多,大概率迁不了户口。”林北说出自己的顾虑。


    孙劳动说如果他有一成机会,他也要尝试争取一下。余好好当时的想法就是争取一下,不太明白林北争取都不争取一下就离开,现在远离了孙劳动,又听了林北的分析,余好好猛然冷静下来,回头想想孙劳动确实不靠谱。


    她看着林聪追泡泡的背影说:“聪聪还小,不着急入学。”


    林北点头。


    这时,桑超英跳下公交车,插兜走过来,仰头吹泡泡,泡泡缓缓上升,撞到瓦楞砰一下裂开,林聪低头拔出泡泡棒,吹出一串泡泡,朝桑超英咧嘴笑,桑超英挑眉吹着泡泡走到店门口,林聪捣着小短腿追他。


    林北笑着看他俩。


    陆江河推自行车出门,锁上店门,眼尾余光瞥见一群人聚在礼品店门口,他骑上自行车喊:“喂,我听到消息,咱们区区政府和市政府聚集了一堆人,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咋回事?”


    桑超英吆喝道:“我刚从市政府回来。”


    陆江河朝他向下竖大拇指,马上骑车离开。


    林北揉了揉林聪的脑袋问:“出了什么事?”


    “没出啥事,就是今天上午举行了开土仪式,一建开始动工打地基,争取年前打好地基,有市民跑到现场看,发现工人俱乐部建的地方特别偏,他们回来跟亲友说工人俱乐部周围特别荒凉,卡车进入工地,车轮上黏了特别厚的黄泥,轮胎还打滑,最后出动三辆拖拉机拉,才把拖拉机拉到柏油马路上。”桑超英伸了一个懒腰,抱着手臂靠在墙上说,“市民们不乐意了,聚集到咱们区区政府和市政府抗议,要求上面把工人俱乐部建到市里面。”


    林北去过现场,留意到那里是一片黄泥地,只要黄泥地里积了水,人走在上面,不到一会儿,鞋上就沾满黄泥,力气小的人根本无法走路,一建的建筑师傅应该有这一方面的经验,在打地基前应该先修一条路。


    “我以为抗议的人夸张了,和益民到现场看,才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夸张,现在一建的人全聚在柏油马路上,机器也搁在柏油马路上,他们压根进不了施工地,现场特别乱。”桑超英摇头。


    “他们为什么不修路?”林北纳闷道。


    “接手这个项目的头头是一个草包,他靠关系才爬上那个位置。”桑超英撇嘴,“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老样子,自己是草包,还不听别人提的意见,我看一建不把草包撤下来,换一个有能力的人顶上去,市民抗议没让这个项目黄掉,也被草包折腾黄掉。”


    “你认识他?”林北问。


    “我俩是高中同学。”桑超英不屑说,“他分不清蔬菜,分不清五谷,只会整天掉书袋,学习好有个屁用。”


    “他叫什么?”林北问。


    “关小鑫。”桑超英。


    林北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黄益民骑车回来了。


    三人凑在一起聊了一会儿,林北骑车载母子俩回淮大上课。


    他们上了一节大课,张旭进来收教材费,张旭离开,物理老师进来上课。


    今天是周五,周日晚上还有一节课,下节课就是下周三,所以余好好没有回老家,周六一整天和林聪待在市图书馆看书。


    到了周日,余好好和林聪待在宿舍看书,林北回店里处理事情。


    傍晚,林北骑车回淮大,接母子俩前往干部俱乐部。


    在干部俱乐部门口,林北看到了孔国贤一家三口。


    林北把自行车停到车棚,和余好好牵着林聪走过去。


    孔国贤带他们进入中餐厅,跟一家三口介绍这里的饭菜是自取的,孔宋晨不耐烦听他爸唠叨,眼珠子四处溜达,他眼睛忽地一亮,脱离队伍奔向烤羊排窗口,林聪发现好朋友跑了,他从爸爸手里抽出手,跑去追好朋友。


    林北视线追逐小小的身影,看到孔宋晨狂吞咽口水,林聪嘴巴张张合合,孔宋晨震惊寻找林聪的身体,他本来不开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理直气壮朝师傅比划两根手指头,最后他如愿端两盘羊排离开,林聪小跑追他。


    孔国贤寻着林北的视线望过去,口中分泌津液说:“今天咱们来的真巧,居然有羊排。”


    他比较矜持,没有像爱人那样拽着余好好跑过去端两份羊排离开,而是跟林北边聊天边往那边走,到了地方,羊排已经没了。


    孔国贤悄悄咽了咽口水,带林北拿盘子到其他地方取菜。


    孔国贤拿勺子舀一勺红烧肉,把勺子递给林北,说:“工人俱乐部刚动土,就发生这么多事,我担心它预示着工人俱乐部建不起来。”


    “好事多磨。”林北舀了一个狮子头。


    “……或许吧。”孔国贤叹息说。


    两人取好了菜,朝餐桌那个区域走去,发现两个小孩和宋晴、余好好在双人桌用餐,他们只好找一个双人桌吃饭。


    孔国贤拌着米饭吃一口红烧肉:“以前这里周日供应红烧肉,只供应半个小时,现在周三、周日全天供应红烧肉,从这上面可以看到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


    “生活变好了,大家是不是快加工资了?”林北好奇问。


    孔国贤差点被红烧肉噎住,他喝一口西红柿蛋汤,说:“我暂时没有听到消息。”


    “现在出现了私人工厂,还有个体户,近五六年,税收逐年增加,咱们市财政应该不缺钱吧,就没想给你们加工资?给老师加工资?”林北困惑道。


    孔国贤笑着摇头:“税收收的多,花出去的也多,没有多余的钱给我们加工资。”


    说到税收,孔国贤想起来一件事:“进货单和发||票你都要收好,到时候报税,可以抵扣一些税。”


    “好。”林北应下。


    “你中秋节销售礼盒销售的那么火爆,在税务部门挂了号,今年他们肯定重点查礼品店的账。”孔国贤提醒道。


    林北表情凝重说:“我做了账,账本没有问题。”他心里计划好抽时间到税务局走一趟。


    孔国贤让他放松,他俩又聊了其他事情。


    这顿饭两人吃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是宋晴催孔国贤回家,说孔宋晨明天上学,孔国贤才和林北结束谈话,带着宋晴、孔宋晨回家。


    林北骑车载母子俩回宿舍。


    第二天,余好好带着林聪回老家参加方菊孩子满月酒,林北让余好好把工程队队员中秋节大合照送给乡里一份,林志昆一份,小学校长一份。


    余好好带着大合照、一个银锁,牵着林聪登上了回县里的公交车。


    林北回到店里,继续琢磨徽章。


    晚上,他给黄益民、桑超英看终稿,两人对图纸上的画稿不敏感,看不出好坏。


    林北把画稿装包里:“我找赵康想做两枚徽章,咱们看看徽章有没有不妥,再改一下细节。”


    “这个好。”黄益民、桑超英异口同声说。


    “我打算顺路找周航订玻璃瓶和软木塞,白酒只有十万斤,也只能装十万瓶酒,但是咱们打算弄二十万份礼盒,所以我打算再订十万斤白酒,全部酿桂花酒,这回我找周航订十六万个玻璃瓶,二十万个软木塞,超英,你再弄一批干桂花,尽量弄今年新桂花。”林北思忖道。


    黄益民刚想说玻璃瓶数量不对,突然想到上回多订了四万个玻璃瓶,玻璃瓶的总量正好对上了。


    黄益民都想到了,比黄益民精了不止一星半点的桑超英自然也想到了。桑超英比划了一个手指,示意没有问题。


    林北给了黄益□□市永兴酒厂的地址:“你跑一趟珠市采购白酒。”


    “北哥,我在当地留了人,给他打一个电话,对方就会帮我收集干桂花,所以我想和益民一起去珠市,行吗?”桑超英一脸渴望问。


    “可以。”林北一口应下。


    三人商量好各自要干的事,各自找地方休息。


    次日,林北到信用社取钱,给了两人白酒百分之二十五的预付款,两人拿到钱,顿感肩上担子重,只付百分之二十五预付款,这单生意不好谈呀。


    “你们到珠市直接找王子城,就说当初他和我签单,你俩只认他。”林北嘱咐道。


    两人不太明白林北的意思,却还是老老实实点头,他们拿了钱,回家收拾衣服乘坐火车前往珠市。


    林北则拎着一包钱到腾飞玻璃厂,找周航订玻璃瓶和软木塞。


    周航给了林北他们当初约定的价格,林北走的时候,他还送给林北一块海鸥手表,林北把表还给周航,周航不要,绕到桌子上,打开抽屉,抽屉里整整齐齐排了五块手表:“你说的真没错,市里出现好多大饭店,他们打听到丽皇从外省采购的玻璃杯,也派人到外省采购玻璃杯,后来你提醒我和丽皇谈合作,我壮着胆找康玉泉谈合作,嘿,没想到我真的谈下来了,大饭店老板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找我采购玻璃杯,还给我送表送茶叶。”


    “这块手表是你的,你就拿着吧。”周航神采奕奕说。


    林北没有继续推拒,把表装兜里,骑车离开,到轧钢厂找赵康。


    赵康在腾飞玻璃厂占了不小的股份,托林北的福,腾飞玻璃厂赚了钱,他看拿到林北,就跟看到财神爷一样,不管林北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直到林北说明来意,赵康嘴角的笑意散去,端着茶缸来回踱步。


    “我知道徽章太小了,厂里做徽章大材小用了。”林北说,“我没有这块人脉,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做徽章的厂?”


    林北话音刚落,赵康就用负心汉的眼神看林北。


    林北:“……”


    赵康放下茶缸,指尖敲击桌面说:“你有图纸吗?”


    林北掏出图纸,把图纸放到书桌上。


    赵康拿起图纸细致看:“我们厂倒不是不能做,但是我们厂为了做徽章,还要专门调制机器,价格方面嘛,肯定不能太低。”他太了解林北了,这家伙压价的本领一流,为了防止林北压价,他逼不得已在林北面前演戏,顺势堵住林北压价的路。


    “制作徽章也不是新工艺,就算你们厂需要调试机器,也不能管我要一毛钱吧。”林北钻漏洞堵住赵康的嘴。


    赵康惊呼一声连连摆手:“这也太低了,我们厂肯定做不了。”


    “那你给我介绍其他厂,我自己找他们谈。”林北理直气壮说。


    赵康在心里骂他,面上却做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咬牙说:“行,一毛钱一枚徽章。”


    “你先给我做两枚徽章,我要看一下成品。”林北咧嘴一笑。


    都这样了,赵康连挣扎也不想挣扎了:“我做好了成品,到礼品店找你。”


    “好。”林北爽快应道。


    两人围绕设计图讨论细节,中午,林北在轧钢厂蹭了一顿午饭,下午,林北和赵康签了合同,他先付赵康一百块钱预付款,等确定了徽章版面,林北再付赵康其余预付款。


    林北离开轧钢厂,到附近的村子买了十六卷草帘。


    淮市水稻熟的早,这会儿田野里的水稻全收了,大家已经把冬小麦撒进地里了,地里只剩下红薯,到了十一月份才能刨红薯,所以大家暂时闲了下来,他们就用稻草做草帘,等到了十一月份,就有人开卡车过来收草帘。


    他们没等到大卡车,倒是等来了林北。


    林北骑车驮着十六卷草帘回市里,他来到工地,把草帘卸下来,将草帘按到窗户和门上,能阻止风吹进屋里。


    还剩十来卷草帘,林北把草帘铺到地上,大家晚上睡觉,能挡一些地上的寒气。


    林北在工地上吃了晚饭,骑车回店里,睡到库房床上。


    这几天,林北上午到工人俱乐部施工地看一会儿,中午在工地吃饭,下午守着店,晚上就在店里睡觉。


    都过去好几天了,工人俱乐部施工工地没有一丁点进展,他做出了调整,隔两天他到施工工地看一眼。


    现在他上午回职工宿舍看书,下午到店里看店。


    这天下午,林北迎来了赵康,赵康把两枚徽章放到柜台上,林北盲摸徽章,感受徽章的手感,又把徽章放回柜台上,他从各个角度看徽章。


    赵康眼角抽搐,并在心里庆幸他没有因为利润低糊弄林北,要不然他脸上不好看。


    林北把这版徽章做出一点调整,赵康在心里默念二十万枚徽章,才没撂挑子不干。


    赵康拿了徽章打算离开,林北喊住他,请他到饭店吃饭,林北虽然没有请他到丽皇吃饭,但是饭店档次也不差,赵康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回去乐呵呵帮林北改徽章。


    送走了赵康,林北回到店里继续看店。


    这天,余好好、林聪从老家回市里,来到店里,林聪在店里奔跑,嘴里发出奇奇怪怪的叫声,林北:“……”


    余好好靠近林北低声说:“爹把小水牛牵回来了,还专门给它盖了一间房子,这几天聪聪睁开眼就跑到池塘看小水牛。”


    经过余好好解释,林北终于知道小孩学小水牛叫。


    “我把大合照送到乡里,送到六叔手里,送到校长手里。”余好好笑着说。


    “田伯伯和六爷爷笑,校长伯伯不笑。”林聪冲过来,一把抱住爸爸的大腿,仰头说。


    “那是因为老师们九月份没有领到工资,十月份马上过去了,你校长伯伯不确定到了十一月份,上面发两个月工资,还是只发一个月工资。”余好好点他的额头。


    林聪松开爸爸,骑到凳子上玩耍。


    余好好撇头看林北:“我听方菊姐说镇上小学、中学也延迟发工资,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或许财政一时拨不了款,下个月钱凑手了,就给他们发工资了。”林北不确定说。


    “或许吧。”余好好也不确定。


    “家里最近没有发生什么事吧?”林北突然问道。


    余好好太阳穴跳了跳说:“家里稻子收了,爹找人把池塘边的水田挖成了水塘,爷奶走亲戚回来,差点拿铁锨把爹劈成两半,后来还是六叔把爷奶劝住。”


    “娘和六叔没有骂我爹?”林北惊讶道。


    “爹把一亩地一年收多少粮食折成钱补给娘,娘就没管爹,六叔倒是从头到尾想管爹,但是爹不听六叔的话,六叔懒得管爹了,也劝爷奶别管爹,让爹带着三伯、五叔折腾,说他们手里那点钱折腾完了,他们就不折腾了。”余好好解释道。


    林北咂嘛一下嘴,心想他爹还怪有能耐的。


    这次,余好好带着林聪在市里待了四天,又乘坐公交车回去了,她这次回去要找林志昆合计一下地里的生姜。


    林北继续待在店里看店。


    直到赵康拿第二版徽章找林北,黄益民、桑超英才回来,林北喊两人过来看徽章,三人围绕徽章谈论半天,最后林北又让赵康修改一下细节。


    赵康:“……”


    桑超英跑回家拿了一瓶茅台塞给赵康,赵康揣着茅台回厂,和老师傅商量怎么改细节。


    赵康前脚走,黄益民迫不及待和林北分享他俩在珠市的经历:“我和超英下了火车,找了一个招待所休息,第二天早晨,我俩找人打听永兴酒厂,那人指错了方向,我俩到了裕辉酒厂,我俩意识到找错了酒厂,正要乘坐公交车回市里,那个人不知道啥时候站在我俩身后,揽着我俩的肩膀,带着我俩进入裕辉酒厂,他特别热情带我俩参观酒厂,还带我俩见酒厂厂长宋丰达,宋丰达知道我俩是淮市人,请我俩到大饭店吃饭。”


    他和桑超英懵了一路,直到宋丰达灌他俩酒,他俩恍然意识到宋丰达没安好心,他俩找借口上厕所,然后偷偷溜走了。


    “我和超英下午乘车到永兴酒厂,这回我俩没有找错地方,到永兴酒厂找到了王子城,跟王子城说我俩只跟他谈合作,王子城拍胸脯和我们保证他不会让我俩失望,后来我们签合同,超英说我们目前手头不宽松,只能付百分之二十五的预付款,王维全还没说话,王子城就说可以,被王维全瞪了好几眼。”黄益民撑着脸笑着说。


    桑超英接着他的话说:“我俩和永兴酒厂签了合同,被那个叫宋响的带人堵住,宋响逼我俩和永兴酒厂毁约,带着钱和裕辉酒厂签合同,被王子城的朋友看到,王子城的朋友跑去找王子城通风报信,王子城带着一群人过来和宋响干架,最后我们都被抓紧派出所,王维全到派出所捞我俩出去,第二天,王子城、宋响他们都出来了。”


    “我俩请王子城吃了一顿饭,才坐火车回来。”黄益民直起身体说。


    林北光听他俩说话,就知道他俩过的真刺激。


    黄益民意犹未尽,拉着林北继续说他在火车上遇到的事,桑超英跟在黄益民屁股后面补充一些内容。


    三人聊到很晚才睡觉。


    过了两天,桑超英托人采购的干桂花到了,又过了两天,两人采购的白酒到了,他们把白酒运到店里,马不停蹄酿桂花酒。


    三人刚酿好桂花酒,赵康拿着徽章又来了,三人围着徽章看了一上午,最后决定用这一版徽章。


    林北到信用社取预付款给赵康。


    赵康拿着预付款离开,此时已经到了十一月份,林北骑车回店里,跑进店里问桑超英:“你知道甘蔗成熟的时间吗?糖厂几月份收购甘蔗制作糖?”


    桑超英愣了一下说:“分地区,有的地方现在收割甘蔗,有的地方十一月下旬收割甘蔗,昌市金台县要等下了霜才收割甘蔗,大概十一月中下旬收割甘蔗。”


    “那我们十二月份才采购老红糖。”林北说,“那时候各个糖厂产糖量多,咱们可以和他们重新谈一下价格。”


    “对。”桑超英拍大腿说。


    “我回一趟老家,你和益民看店。”林北收拾东西。


    “哦。”桑超英。


    林北背上包,骑车离开,路过工地,林北停下来看了一下进程,估摸十一月中旬联排房就可以完工,大家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林北悄无声息骑车离开,一鼓作气骑车回村。


    林北刚进村,就听到一声惊喜声:“小北回来啦!”


    路上瞬间都是人,把林北围在中间,你一句我一句说:


    “小北,你再不回来,咱们快要以为你跑了。”


    “是啊,要不是好好说你一定会收购生姜,咱们村就和吴家村选代表到市里找你,问你是不是后悔收购生姜,故意待在市里躲我们。”


    “你咋这么长时间不回来?”


    “我儿子啥时候回来?”


    “前两天有小毛贼到生姜地偷生姜,被巡逻的队抓住,我们看了生姜,它们长的可大咧。”


    “对,可大哩,我感觉可以收了,干脆咱们今天收生姜,你找车把生姜拉走。”


    说着,村民们就要回家拿工具到地里收生姜。


    林北喊:“现在生姜有点嫩,如果你们现在收生姜,生姜卖不出合同上的价格。”


    村民们一听卖不出价格,呼天喊地喊那可咋怎。


    林北耐着性子说:“我爹在家,我能跑哪里?”


    林志炳是村里出了名的富老头,如果林北跑了,他们可以找林志炳。这么一想,村民们一点也不慌了,懒洋洋站在太阳底下聊天。


    林北骑车四处找林志昆,在生姜地找到了林志昆。


    林志昆站在低头,眼里是郁郁葱葱的生姜叶,林北放下支架,走到地头,蹲下来,捡一根树枝挖地,很快看到了生姜,把丢下树枝,把土盖回去。


    林志昆低头看林北,声音悠长说:“不管地里种什么,养什么,只要能让大家富起来,这件事就是对的。”


    林北抬头,林志昆挪开视线:“你爹胡闹,你三伯、五叔给他打掩护,你大伯、二伯见你爹胡闹,你娘不管你爹,你爷奶也任由你爹胡闹,他俩也开始胡闹,村里其他人也生出了胡闹的苗头。”


    林志昆已经被这群人磨去了脾气,听到他们又干了啥事,一点也不会惊讶……个屁。他刚刚说的话全是屁话,听到有人又在糟蹋土地,他立刻火冒三丈,把自个儿关在屋里生闷气,等他打开门走出去,笑眯眯跟别人说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他知道六叔在抱怨,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所以林北什么也没说,站起来眺望生姜地。


    林志昆也知道林北是一个晚辈,不好说长辈是非,他僵硬转变一个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收购生姜?”


    林北算了一下日期说:“二十号回来拉生姜。”


    林志昆开始琢磨什么时候组织大家收生姜。


    “六叔,我到吴家村看一下。”林北说。


    “你是得去那边一趟。”林志昆说,“你一直不露面,那边的人心里没底,吴春生三五不时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回来。”


    林北点头,骑车绕道到吴家村。


    到了吴家村,林北受到了村民们热烈欢迎。


    吴春生听到消息跑来找林北,林北跟他说他二十号过来拉生姜。


    吴春生提起的心终于落地,陪着林北到生姜地看一圈,还邀请林北到家里吃午饭,林北没有推拒,留下来吃饭,他还喝了一点酒,饭后,吴春生留他在家里休息,林北拒绝了,他骑车回家,躺在床上睡午觉。


    林北一睡就睡到傍晚,隐约听到他爹的声音,林北起床,拉开门,靠在门上抱胸看他爹。


    正在说林北坏话的林志炳瞥见林北,他第一反应就是溜走,他刚走到大门口想想不对,狗日的喝酒,他心虚个屁。


    他咳了一声,挺直腰转身瞪林北:“你又喝酒又抽烟,却管着你爹,不许你爹喝酒,也不许你爹抽烟,你这也不许你爹做,那也不许你爹做,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嘛!”


    林北认真思考,猛然觉得他爹说的有道理,他拍自己额头说:“我的错,我不该管你。”


    被小儿子管了那么久,小儿子突然不管他了,林志炳心里不得劲,他喏喏说:“你管我别管的那么厉害,还是可以管我的。”


    林北摇头,坚持从今以后不管他了。


    林志炳没想到小儿子这么犟,他一下子慌了神,强撑着说:“你是老子的儿子,你不管也得管。”


    说完,他火速离开,似乎只要他走的够快,就听不到小儿子说他不想听的话。


    林北晃晃悠悠跟着他爹后面到了池塘。


    林志炳扭头看到了林北,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倒。


    林北张了张嘴,林志炳蹬蹬蹬跑到新挖的水塘对面,林北:“……”


    徐红英从屋里走出来,看了林北一眼,又看远处的死老头,问林北:“你爹又发什么羊羔疯?”


    林北震惊看他娘。


    徐红英撇嘴:“你爹隔一段时间发一次疯,大伙儿都习惯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你六叔在县里上夜校,我托你六叔喊茜茜回来带你爹到县医院看脑子,茜茜哄你爹到医院,医生说你爹年纪大了,脑子犯糊涂,不影响生活,也不影响寿命,茜茜带你爹回来,跟我们说你爹的病情,我和你爷奶松了一口气,我们看开了,不管你爹了,你也别管你爹啊。”徐红英劝道。


    林北稍微想想就理解大家为什么坚定的认为他爹发疯,毕竟在大家的思维中,一个正常人做不出糟蹋土地的事,还是一块肥沃的土地。


    徐红英又跟林北说了几句话,她挎着篮子离开。


    林北靠在墙上站了一会儿,抬脚朝林志炳走去,正在观察小甲鱼的林志炳看到水面上倒映儿子的倒影,他激动的想要站起来,身体刚抬起来,就被林北按下去,林北说:“我管你成吗?”


    林志炳磨磨蹭蹭说:“成。”


    林北抬眼往这片水域:“又多出了一个水塘,你一个人恐怕看不过来。”


    “你三伯、五叔晚上过来看小甲鱼。”林志炳踩着脚下的地比划,“你三伯、五叔订砖屋去了,过两天在这里盖一间瓦房。”


    林北蹲下来,看了一会儿甲鱼。


    林志炳急的跟林北显摆他的小水牛,催促道:“甲鱼没啥好看的,走,我带你看咱家的小水牛。”


    林北跟着林志炳回去,林志炳打开门,抓一把草递到小水牛嘴边,小水牛欢快跳两下,仰头吃草。


    林北摸小水牛,小水牛往后蹬两步,鼻孔喷气戒备看林北,这可把林志炳乐死了。


    “爹,我回家了。”林北。


    林志炳的心思全在小水牛身上,应付道:“走吧,走吧。”


    林北离开。


    上回他回来,河边的茅草开的花是穗状,这回他回来,穗状花炸开,一眼望过去,是一片迎风飘荡的白花。


    林北走在其中,白花迎风摇摆,他的衣摆也迎风摇摆。


    他走进村里,林聪从他大哥家院子里钻出来,跑向他,林北把他抱起来:“你妈呢?”


    林聪指着大伯家的院子说:“在里面开会。”


    “开啥会?”林北问。


    “不知道。”林聪摆手。


    路过林东家门口,林北喊了一声:“我带聪聪回家了。”


    “好。”余好好。


    林北抱着林聪离开。


    怒学、耀学听到小叔的声音,他们看了一眼紧闭的门,丢下铅笔跑出院子追小叔。


    离家有一段距离,他俩喊:“小叔!!!”


    林北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俩。


    怒学呼呼跑到林北面前,撑着膝盖喘气,笑嘿嘿说:“小叔,我爸什么时候回来?”


    “小叔,我爸咋还不回来,我都记不得他了。”落在后面的耀学喊。


    “你爸这个月底回来。”林北话音刚落,两个小孩蹦起来欢呼,掉头跑去通知小伙伴,前往淮市建房子的人月底回来。


    林北放下林聪,牵着林聪继续往前走,从四面八方传来小孩的欢呼声,和大人的笑声。


    父子俩回到家,怒学跑进院子问:“小叔,我爸回家能过几天?”


    “能在家待两三个月。”林北想了一下回答。


    怒学掉头跑出院子,边跑边欢呼:“我爸能在家待两三个月。”


    大路上热闹极了,林聪跑出去凑热闹,林北在家里做饭。


    天暗了下来,大路上依旧热闹。


    林北出门找林聪回来,顺便到他大嫂家喊余好好。


    他一手牵着一个人回家。


    一家三口在家里吃了晚饭,又吃了早饭,林北骑车载林聪离开,余好好骑车追林北,一家三口到余淮镇包子铺,余好好把自行车丢在包子铺了,坐上林北的自行车回市里。


    余好好有事忙,把林聪交给林北,林北带着林聪在工地待了一天,顺便发他们十月份工资。


    晚上,林东告诉林北每天都有人找他们建房子,林北让他别应下,等下年开了春再谈建房的事。


    林东脑袋里灵光一闪:“小北,你是不是没有接活,今年咱们建完联排房,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昂。”林北笑着回应。


    林东跳起来欢呼,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太不容易了。


    其他人跟林东一样激动,跑到柏油马路上狂奔。


    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林南,他偷偷摸摸出现在林北身边,揽着林北的脖子,凑近说:“小北,那个啥,你给二哥弄一辆自行车行吗?”


    林北撇头看他,林南嘿嘿笑:“我想骑车回来,你能满足二哥的愿望吗?”


    “二哥,你不得了了,都知道愿望了。”林北揶揄道。


    林南骄傲甩了甩头:“你二哥看了这么多报纸,不是白看的。”


    林北没有继续都林南,他说:“我看看能不能忙你弄到自行车。”他补充道,“我不能打包票。”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林南说。


    其他人看到林北、林南挤在一起说悄悄话,他们凑过来问:“你们说啥呢?”


    林南想假如林北给他弄到自行车,他这会儿说假话,到时候大家可能埋怨他和林北,他敞亮说:“我让小北给我弄一辆自行车,但是小北不能保证给我弄到一辆自行车。”


    其他人眼睛亮晶晶,不停地喊北哥,也让林北给他们弄一辆自行车。


    林北说他可以试一试,但是不能保证给他们弄到一辆自行车,大家的态度跟林南一样。


    林北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骑车带林聪回宿舍,这会儿,余好好已经在宿舍了,三人到教室上课。


    上课前,张旭喊一群男人到办公室抱课本,安排人把课本发给大家。


    这节课,老师开始上新课本,他没有因为新课本而放慢讲课速度,他讲课依旧快。


    其他老师也是,他们的讲课速度和以前一样。


    第二天,余好好带着林聪在宿舍看书,林北骑车到供销社找孙定喜。


    孙定喜一脸灿烂笑容跟林北聊天,尽管林北心里不好意思,但是他还是说明来意:“我想从你手里拿几十辆自行车。”


    孙定喜脊椎一软,差点闪到自己的老腰,他扶墙说:“你刚刚说啥?”


    林北一字一句重复刚刚的话。


    孙定喜咕咚吞咽口水:“那啥,几十辆是多少辆?”


    林北伸出三根手指头,孙定喜扒住墙,身体往下坠。


    “你看这样成不,我一天从你手里拿一辆自行车?”林北试探道。


    比起一次性拿三十辆自行车人,林北一天从店里拿一辆自行车,孙定喜倒是可以接受。


    “一辆自行车一百六,我想你也没有自行车票,这样吧,一辆自行车你给我加十块钱。”孙定喜在心里噼里啪啦打小算盘。


    “可以。”林北爽快说。


    他当即给孙定喜一百七十块钱,又从他这里买了锁,拿了收据,骑自己的自行车,另一只手推新自行车离开。


    他把新自行车放到店里,跑到杂货店找陆江河,开门见山跟陆江河说他一天从他这里拿一辆自行车。


    陆江河直接丢给林北一个后脑勺,转身整理货架。


    林北趴在柜台上说:“你就不想把你的杂货铺做大?”


    “你买自行车,和我把杂货铺做大有什么关系!”陆江河背对着林北说。


    “你就没有尝试利用家里人的人脉,和自行车厂合作,从他们那里进货,在杂货店卖自行车,把杂货店的名字打出去,之后说不定你还会和缝纫机厂、电风扇厂、电视机厂合作,从他们那里拿货,开一家电器店。”林北说。


    陆江河觉得林北在痴人说梦话。


    “你不尝试一下,你怎么知道你不行?”林北反问道。


    陆江河拿鸡毛掸子扫货架上的灰。


    “你试一下,又不会亏钱,相反如果你成功了,你就是杂货店老大。”林北继续游说。


    陆江河扫货架的速度变慢,随后,他把鸡毛掸子撂到柜台上,不确定问:“那我试一下?”


    “你试一下。”林北鼓励道。


    说实话,他和桑超英在一个大院长大,眼睁睁目睹桑超英越来越能耐,他说不羡慕桑超英,那肯定是假话,他羡慕桑超英羡慕的要死,现在有一个机会放在眼前,不要他掏钱,只要他动用一下父辈的人脉,再动动嘴皮子,就能知道他有没有能力干大事,他愿意尝试。


    “那我试一下!”陆江河咬牙说。


    林北凑过去,低声说:“我跟人谈合作,从来没有一次谈成的,就一直跟人磨,我不考虑丢不丢脸,只考虑万一成功了呢,成功了,我赢得了鲜花和掌声,谁会关心我成功背后的故事,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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