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渔女赶海发家记 > 186. 精过头了 平淡日子里的小趣事
    晴了又雨,雨了又晴,每逢刮大风,不等天亮,住在海边的人先往海边跑,青石巷里无事打发时间门的闲人也日日往海边去,但始终没能像去年那样撒网捞冲上岸的大鱼,没有大鱼冲上来。倒是渔网、木板、海草和衣裳冲上来了不少,断裂的船板泡得腐朽,乌色变成了黑色,渔网和衣裳上覆着青贝,稍稍一扯就烂了。


    这些东西早已分不出是谁的,有些想寻求慰籍的妇人会准备了木箱子过来,选些烂渔网和衣裳拿回去埋了,剩下没人领的,官府派了仵作过来,全部捡回去统一挖坑埋进土里,立个没有字迹的墓碑。


    雨后的清早,海珠陪冬珠和风平去海边撬生蚝,此时天色方明,太阳还没出来,蔚蓝的天空上飘着绵白的云,海水呈现深蓝色,往远处看,颜色略有些灰暗,岸上的雨停了,海上还在下雨。


    “哎?”风平往东边指,说:“这么早就有人来赶海了?还没退潮。”


    海珠和冬珠看过去,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空手站在海边,垂着头盯着海面,看着像是在找什么。冬珠觉得眼熟,海珠已经认出了人,这个老阿婆但凡不下雨就在海边坐着,五月初的时候海上有漩涡,她儿子出海没能回来。


    如今已过七月,两个月过去了,她还没能走出来。


    老阿婆越走越近,她看见海珠的时候有片刻的晃神。


    “阿婆,吃早饭了?”海珠先打招呼。


    “还没,我先来海边看看,你们可有看到有什么东西冲岸上来?”阿婆声音有些含糊。


    海珠明白她一大早来海边是在找什么了,她摇头说:“没有,我们帮你留意着。”


    对方含糊地嘟囔一声,抬腿继续走,眼神在汹涌的海浪跟沙滩衔接处徘徊。


    铁耙跟蚝壳相击时叮叮响,响声时急时缓,竹篮里铺的油纸上堆的蚝肉越来越多,海边的浪声也开始变得急促,被淹没的礁石一点点露出水面,开始退潮了。


    “要走了?”过来收网的渔民跟海珠说话。


    “是要回去了。”海珠捡两条扁鱼准备拿回去喂龟,她往远处看一眼,说:“大哥你盯着点那个老阿婆,她一大早没吃饭就过来了。”


    男人看过去一眼,这个老太婆他也眼熟,应承下来说:“不用担心她寻死,她现在一心找她儿子的遗骨遗物,估计没寻死的心思。”


    “她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冬珠问。


    “好像都死干净了,两个儿子,大的那个前几年死了,留了个孩子被儿媳妇带走了,这个儿子还没成亲,现在只剩她一个老太婆了,好在有侄子还在操持她的一天露了出来,男人没心思再闲聊,他拎着桶踏进水里扯网。


    “咪——回去了。”风平喊住跟人抢鱼的猫,“走了走了,回去吃饭。”


    三只猫在水里打湿了毛,拖着沉重的尾巴支愣着爪子踩着湿润的沙追赶人,撵上了就蹲在地上舔毛,舔几嘴再跟着跑。


    “海珠,退潮了吗?”来赶海的人问。


    “退潮了,已经有人过去了。”


    “我们也快走。”米糕一口塞进嘴里,男人扯着孩子跑起来。


    其他人见了也跟着跑,得亏地上的沙土还是湿的,不然要扬起半身的灰。


    走到街上,冬珠和风平先带猫回去,海珠去街上买米糕和豆芽,家里煮了粥,回去了炒两盘豆芽,喝点稀的吃点干的就行了。


    太阳露出海面,还挂着雨水的屋脊撒上一层暖光,卖水卖柴的男人走在阳光里,听着木门开阖的吱呀声高声询问买不买柴买不买水。一道黄影跑了过去,巷子里的人看过去,是条大黄狗,卖水的男人喊了一声,说:“谁家的狗跑出来了?黄色的,个头挺大,还挺肥。”


    听到声的人走出来,只看见了条狗尾巴,黄狗一转眼拐出巷子了。


    “好像是海珠她娘养的,之前我见过她娘牵条狗过来。”


    卖水的男人不在意狗到底是谁的,他趁机问:“大哥,可要买水?两文钱一担。”


    小黄已经跑进了青石巷,这条路它走过许多次,虽然大雨冲刷掉它标记的味道,但怎么走它还是记得的。


    “呦,小黄来了?”红珊爹出来倒泔水,他往巷子口看一眼,没见到人,他喊一声:“海珠,小黄来了。”


    海珠放下筷子往出走,还没走出门,大黄狗先摇着尾巴跑进来了,它一看见人就塌下耳朵示好。


    海珠出门往巷子里看一眼,进来说:“你一只狗过来的?”


    大黄狗在院子里到处嗅,听到声扭头望一眼,摇着尾巴继续嗅,昨晚潮平丢在墙角的鸡骨头被它找到,它含着骨头垂着头咔擦咔嚓嚼。


    “这是偷跑过来要骨头吃。”齐阿奶说。


    风平掰坨米糕扔给它,小黄嗅了嗅,吃进嘴里嚼了好些下才咽进去,尾巴也垂了下去,看着无精打采的。


    “夜里才停雨,昨晚没炖骨头汤。”海珠坐下吃饭,她喝着粥看它一眼,见它垮着狗脸,她觉得好笑又觉得气,又不是请它来的,没给大骨头款待它还不高兴。


    “它是偷跑来的吧?”冬珠说。


    “应该是的,我吃完饭送它回去。”海珠说。


    而大黄狗已经迫不及待准备回去了,它没要到骨头吃就惦记着要走,海珠只好拿个米糕边走边吃,跟在它后边往镇外走。


    一人一狗走在路上能和平共处,海珠偶尔跟狗说话它也热情地摇尾巴回应,但一走进红石村它就变了脸,发疯了似的警惕地盯着她。


    “汪——”大黄狗以一副拦路的姿态冲海珠吠叫。


    海珠站在原地一头雾水,她盯着大黄狗琢磨着它身体里是不是藏着两只狗,前一刻去她家里要吃的,后一刻就变了狗脸,看她如敌人。


    大黄狗见她不走了,它麻溜地往家跑。


    海珠跟上,被它发现了又转回来汪汪叫。


    “这不是海珠吗?小黄你咬她是不想活了?”住在路旁边的男人端着碗走出来。


    小黄冲男人摇尾巴,转过头又盯海珠一眼,飞快地往家的方向跑。


    海珠站在原地跟人闲聊几句,瞟见大黄狗拐弯了,她又跟了上去,快到家门口听见了狗叫,偷跑出门的狗被打了。


    “娘。”她先喊了一声。


    “我大姐来了。”平生乐颠颠地跑出来,秦荆娘放下棍子也走了出来,她问:“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快进来坐,你吃饭了吗?”


    海珠走进院子看大黄狗一眼,它夹着尾巴靠墙站着,滴溜溜的小眼睛盯着这边的动静。


    “小黄一大早跑去我那边了,家里没炖骨头,它又要回来,我就送它回来了。”海珠暼狗一眼,说:“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它过去,你们不知道?”


    “早上开门放它出去拉屎拉尿,我也没盯着它,就进来做饭了,还是平生起床找狗找不到我才发现它不在家,我只当是它在村里玩。”秦荆娘哭笑不得,她指着狗骂:“家里又不是不给你吃的,狗嘴怎么这么馋?也不怕路上的人把你打了吃狗肉。”


    大黄狗趴在地上不吱声,蔫了吧唧的塌着耳朵。


    “我待会儿给它拴起来,这狗的心眼子不少。”秦荆娘洗手进屋端饭,她让海珠坐下来再吃点。


    海珠没事做,她顺势就留了下来,跟平生分吃半碗鸡蛋羹。饭后帮她娘晒被子搬衣箱,又跟平生一起带着狗陪她去村外的河边洗衣裳。


    “我去割点肉,你晌午留我这儿吃饭?”秦荆娘问。


    “行,你多做点饭,我估计到了晌午冬珠和风平要找过来。”海珠特意看了大黄狗一眼,说:“别买骨头,我不爱吃骨头,也别买鸡。”


    秦荆娘不信,她拎了菜篮去镇上,买回来一只公鸡和五根排骨两斤五花肉,回来了就全部给炖上。


    大黄狗闻着香味守在厨房门外不动了,海珠在院子里转悠,陪着平生打算盘。


    临近晌午,大黄狗突然站起来往外瞅,海珠看到它的动静走出门,是冬珠和风平带着潮平过来了。


    大黄狗张嘴欲叫,还没出声,平生先给它一个嘴巴子,“娘,小黄傻的很,它认识我哥我姐,他们每次过来它还叫。”


    “它哪是傻啊,它是精过头了。”海珠冷哼。


    秦荆娘笑,她擦着手走出厨房,说:“鸡肉炒熟了,你们洗洗手,我这就搬桌子准备吃饭。”


    一钵炒鸡肉,一罐海带炖排骨,再有一道酸笋炒肉,蛤蜊豆腐汤,一盘蒸干鱼,一盘炒青菜,六个人六盘菜。


    吃饭的时候大黄狗趴在桌子下面啃骨头,啃得咔咔响。


    饭后又坐了一会儿,海珠要带着弟弟妹妹回家,平生也跟着一起去,秦荆娘送他们出门。


    “对了,娘,家里还有蛤蜊干吧?再给我装一包,你之前给我的已经吃完了。”走出门了,海珠突然说。


    “有,家里还有不少,我再给你装两包。”秦荆娘转身往进走,海珠问她要东西她就高兴,不怕孩子伸手要,就怕她客气什么都不要。


    海珠跟进去,目光四处寻摸,她从屋檐下拿个刷洗干净的竹篮挎着。


    原本趴在地上昏昏欲睡的狗站了起来,它走到海珠身边焦急地盯着她。


    “我看你晌午挺喜欢吃干鱼,你再拿两条干鱼回去,我自己晒的,你要是喜欢吃就说一声,以后我晒鱼的时候多晒点。”秦荆娘提着鱼拿着油纸包出来了,“那就都放竹篮里,竹篮我洗干净了。”


    海珠拎着竹篮往外走,不理恨不得踩掉她脚上鞋的狗,说:“娘,明天早上去我那儿吃饭,明早我煮粉,你要是没事就去给我帮忙。”


    “明早我早点去……”猝不及防听到一声狗叫,秦荆娘惊了一下,她扯住狗脖子上拴的绳子,朝它狗头上拍一巴掌,骂道:“少给我丢脸。”


    得亏是只狗,但凡是个人,不说海珠姐弟三个,就是外人见了都要以为是她教的。


    小黄嗷呜一声,眼睁睁看着海珠提着它家的东西走了,越看越气,它站在门口大声叫。


    “给我进来。”秦荆娘扯着拴狗的绳子往屋里走,关上大门了骂:“家里的钱又不是你挣得,东西不是你买的,你抠什么抠?”


    大黄狗不服气地趴在地上。


    ……


    翌日一早,秦荆娘跟平生出门时,她犹豫着要不要带上气死人的狗子,她还在犹豫,大黄狗已经拖着绳子跑出门了。


    到了青石巷,平生嘴甜地跟遇见的人打招呼,大黄狗站在他身边热情地摇尾巴,全然一副好狗的模样。


    秦荆娘没跟人闲聊,她走进院子卷起袖子问:“海珠,我做什么?”


    “大嫂你进来替我,我过去哄孩子,星珠昨晚不舒服没睡好,今早一直在闹。”齐老三看到她如见到了救星。


    “那你快过去,这边我忙得开。”秦荆娘见有人递铜板,她转手收了快速数了下丢进钱箱里。


    “老三,狗还在外面,你喊平生把它牵进院子里拴着。”她嘱咐一句。


    “它还好意思过来?”海珠新奇,她拿一根猪筒骨往外走,刚出大门,大黄狗就颠颠过来了,张着狗嘴吐着舌,塌下耳朵,一副讨好的姿态。


    海珠恨恨地敲它一下,它欢快地摇尾巴,待骨头含进嘴里了,调头就往隔壁院子跑,进去了趴在老地方啃骨头。


    海珠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憋屈,跟一只狗计较显得她是个小心眼子,不计较她又觉得气。


    这只狗挺恼人的,海珠心想她跟于来顺都能和平相处了,反倒在他家的狗身上吃了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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