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夫君他不可能是黑莲花(重生) > 53. 二更 掉马(二)
    手指触碰到青年唇角,温雪杳被那股骇人的温度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么烫?


    是因为方才亲吻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温雪杳心中狐疑,便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果不其然,额头也烫得厉害。


    她顺着青年高挺的眉骨抚过眉尾,下一瞬,手忽地被人攥住。


    “阿杳,收敛些,这可是在马车上。”


    温雪杳听出他语气中的打趣,愣了一瞬,然后甩去被他带偏的心思,正色道:“正经些,你好像在发热。”


    宁珩嗯了声,攥着她的手不仅没有松开,还不紧不慢地改成十指交握。


    见对方脸上神色漫不经心,温雪杳忍不住心焦,“别闹了,松手,我再摸摸是不是真的在......”


    宁珩却没给她再探的机会,而是脱下外袍盖在人脑袋上。


    轻笑声隔着一层布料传到温雪杳的耳朵里,“行了,你想如何等回屋再说。”


    温雪杳眼前一黑,下意识伸手去掀笼罩在自己头顶的衣袍,同时问道:“我回去再看就是,你作何要拿这袍子挡住我!”


    “外面风大,我怕将你吹着。”


    温雪杳显然不信,都已经快要夏日,能有多大的风才能将人吹坏了?


    说着,她又要伸手去拽罩在头顶的衣裳。


    “好了。”宁珩无奈,只能柔声去哄人,“你方才不是怕人瞧出你在马车上同我做了什么么,我将你的脸挡住,不就没人能看见了?”


    温雪杳挣扎的动作一顿,乖觉地没再多话。


    宁珩先一步跳下马车,站在下方用手撑着她的细腰将人抱下来,小声在她耳边道:“要不要夫君抱你回去?”


    温雪杳羞得说不出话,脚下往前微微挪了一步,便算是表明了心意。


    下一瞬,整个人霎时腾空被人拦腰抱起。


    随车而行的小暑见状走上前,偏头问道:“世子,夫人她......”


    “估摸着是今日出去累着了,头有些疼,身子也有些发热,不好见风。”宁珩从容回道,说完,已经大步流星抱着人向前走。


    小暑喃喃点头,随后快步跟上去,心道头疼的确不好见风,世子待夫人可真细心体贴。


    等两人回到屋后,宁珩直接将人放在榻上,才拿走罩在她头上的外袍。


    温雪杳用袖子掩着唇,几乎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和半张红彤彤的脸。


    小暑紧随其后,心里本就挂念着温雪杳病的如何了,此时一瞧,果然比她想象的还严重几分。


    她赶忙问:“夫人,我现在去请府医来瞧?”


    温雪杳被问的耳尖一烫,刚想将人敷衍打发出去,视线触及一旁的宁珩后,忽地顿住,半晌后点了点头,“你去叫罢。”


    这回换成宁珩有些意外了。


    等小暑急匆匆跑走,宁珩才看向从榻上坐起身的人,拧眉道:“你身子当真不舒服?”


    青年眼里的担忧太过晃眼,令温雪杳连方才准备好的责怪都不好再说出口,她摇了摇头,“不是,我身子没有不舒服。”


    “那你......”话还没说完,宁珩便懂了,温雪杳哪是为自己传的府医,分明是为的他。


    他的心被她一句关心轻而易举填满,“阿杳,我真无事,我的身子我还是清楚的......”后半句话在少女担忧的目光下咽入腹中,须臾,他话头一转,妥协道:“也罢,你想如何便如何罢。”


    温雪杳紧皱的眉头舒展,这才满意。


    将人半拖半拽安置在榻上躺下,温雪杳才走到镜前坐下,取了脂粉轻轻擦在自己的唇边。


    这么一遮,倒是将唇周的泛红藏去不少,应当不会被看出来了......


    她对着铜镜左右仔细端看一番,才放下脂粉盒子。


    等小暑带着府医回来,榻上的人早从方才的温雪杳换成了宁珩。


    宁珩平静地笑了下,面不改色道:“李大夫既然来了,就帮我瞧瞧吧。”


    他伸出手,做好被人把脉的准备。


    一旁的小暑还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向温雪杳。


    方才病着的不还是夫人么,怎么她出去一趟的功夫就变成了世子?


    温雪杳对上小暑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食指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就继续认真的盯着大夫的动作。


    府医替宁珩诊过脉,笑道:“夫人不必担心,世子他无碍,只是近来心火有些旺盛,多多休息便能自行调理恢复。”


    闻言,温雪杳悬着的心才算落下。


    她命小暑将府医送下去,又差人煮了些清火的汤。


    等宁珩喝过汤,又用过晚膳,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若夫人还是挂怀,那我明日休沐,在府上休息一日不外出就是。”宁珩道。


    温雪杳颔首,“也好,虽然只是心火旺,但也不能不小心谨慎些,等真害了病反而不好对付。”


    宁珩颔首,然后拍了拍身旁空出的床榻,“夫人可能上来休息了?”


    温雪杳没搭理他,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还在念叨,“怎么就会心火旺盛呢?”


    稍顿,温雪杳似又想到什么,忽然道:“但是我明日恐怕无法在府中陪你。”


    宁珩不禁皱眉:“为何?”


    温雪杳道:“今日答应了婉婉姐姐他们......”


    没等温雪杳说完,宁珩淡声打断了她的话,“嗯,我知晓了。”


    温雪杳小心翼翼看他一眼,“你若是不想我去,我便不去了。”


    “阿杳,我瞧着有那么小气么?连你出府也要管?”宁珩无奈一笑。


    温雪杳又盯着他多看了两眼,见他面色如常才俏皮的眨了眨眼,卖乖道:“夫君自然不是那等小气的人,是我小女子之心。”


    宁珩失笑,见人走过来,顺势伸手拽着对方的小臂将人拽到床上。


    温雪杳扑倒在宁珩坐着的大腿上,双脚腾空翘在床边。


    还没等她回过神,就发觉脚上一轻,鞋袜已经被人脱去。


    宁珩抱着人翻了个身,将她压在床里,对上那双微微颤抖的眸子,温声道:“阿杳,我这个年纪心火旺些也正常,做些旁的事缓缓就成了。”


    “什么事?”温雪杳毫无防备,还问的认真。


    天真懵懂的模样换来青年蓦地一笑,手沿着少女腰肢的曲线滑下去,“夫妻间的事。”


    温雪杳再迟钝,也终是反应过来。


    床帐散开,宁珩耐心的将吻从少女的耳垂一路落下。


    少女今日过分乖巧了些,竟学会了迎合他,如此好欺负的模样反倒令青年愈发不加收敛。


    一夜唤了两次水,直到怀中人婆娑的泪眼再也睁不开,他才堪堪将人放过。


    第一日,连一向习惯早起的温雪杳都起迟了。


    反倒是宁珩,她还没催促,对方就满目春风的起了身。


    宁珩简单的梳洗过后,又伺候着温雪杳擦了脸。实在不是温雪杳不想自食其力,而是她浑身的骨头都似散了架,饶是宁珩撑着她换好衣裳,那双腿都似拨浪鼓一般止不住地颤。


    宁珩给她扣好最后一个盘扣,帮人抚平新衣上的褶皱,笑问:“这件衣裳如何?前些日子我让绣娘专门为你做的春衣。”


    藕粉色绫罗纱衣,裙摆上绣着大朵青莲,濯濯盛开。


    “好看!”温雪杳心里喜欢得紧,实在想美滋滋的在宁珩面前转一圈,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宁珩看出她的心思,憋了憋笑,“你喜欢就好。”


    温雪杳窥到宁珩脸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心里倔劲儿起来,偏不想让他笑,于是固执的推开人,便在他眼前转了一圈。


    宁珩眼中笑意更甚,连声道:“好了,阿杳。”


    温雪杳心里舒坦,可腿脚却不听使唤,她心道糟糕,但人已经先一步朝着身旁端着水盆还未退下的小暑载过去。


    变故发生在眨眼间,令人措手不及,等宁珩一个箭步上前帮人稳住身形后,还是不可避免地撞翻了水盆。


    铜盆掉落在地,发出“哐啷”一声响。


    水也撒了一地,不少还溅在了温雪杳与宁珩两人的身上。


    小暑见状慌忙跪下认错,“夫人,都怪小暑不小心。”


    温雪杳摆了摆手,心中因自己的举动而哭笑不得,“怎么能怪你,是我一时不小心才险些摔倒。”她的目光落在小暑被水浸湿的前襟上,提醒道:“你的衣裳也都湿了,快下去换一身吧,这里让别的丫环收拾就是。”


    丫环收拾的功夫,她又去屏风后头换了一身衣裳。


    目光落在那件新衣上,心里有些可惜,她才穿了一会儿就不得不脱下来了。


    等她换好衣裳出来,宁珩也刚好从隔壁耳室回来。


    他抬眸瞭了温雪杳一眼,平静道:“今日何时出去?”


    温雪杳反应过来宁珩问的是她今日要赴约一事,回想过后,答道:“收拾一下便要走了。”


    “这么早?”宁珩稍显讶异。


    温雪杳斟酌措辞回答道:“我会早些回来的。”


    宁珩宠溺地牵起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下,笑道:“不用挂心我,你在外玩儿的开心,将自己照料好就是。”


    话落,他忽地别过脑袋,松开牵着温雪杳的手,侧身掩着唇咳了几声。


    回眸,就见温雪杳盯着他,宁珩主动道:“没事,只是早上起来喉咙有些干涩。”


    等两人用过午膳,宁珩亲自将温雪杳送到门口。


    温雪杳从车窗里探出身子,朝人笑着挥了挥手。


    随即帘子落下,温雪杳坐正回去,马车不疾不徐向前驶去。


    等马车转过第一街角,温雪杳忽然叫停了马车。


    脑海中闪过宁珩方才回府时停滞一瞬的脚步,是不是昨晚过分胡闹了些,今日他身子果真不适,却故意瞒着不愿让他担心?


    刚才马车出发前,宁珩转身离开之际,似乎又听他咳嗽了两声。


    越想,温雪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不无道理。


    昨日府医虽给他看过,只说是心火旺盛,可就算是小毛病经不住他半夜不睡与她胡闹啊。


    不行,她得回去再看看,否则外出怎能心安?


    这般想着,温雪杳便命马车调转回府。


    她急匆匆穿过前院,正好撞上同样匆忙往外走的宁十一。


    宁十一瞧见她,脚下步子一顿,似是没有想到她怎么会突然去而复返,忙躬身道:“夫人,您怎么回来了?”


    温雪杳扫他一眼,也来不及去想怎么宁珩在府,宁十一却着急忙慌的往外跑,只问道:“世子此时在何处?”


    宁十一愣了一瞬,才道:“在,在书房。”


    话落,还没等他反应,温雪杳便带着小暑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宁十一一阵恍惚,不知这个门到底还要不要出。


    方才世子命他出去,本是要让他暗中跟着夫人,可夫人此时却又折返回来了......


    他稍加思索,便调转回头,同样往书房的方向跟去。


    温雪杳一路疾走到书房门口,见门外没有守卫,便留了小暑在外,只自己推门进去。


    房门推开,温雪杳刚准备出声唤宁珩,却见屋内并没有人。


    不仅外间没有,里间也没有,而书架后那扇本该紧紧合着的暗室门,却微微敞开着。


    温雪杳心里一跳,下意识想转身离开,却在下一霎,忽地听到一声压抑的喘,息声。


    她方才迈出的脚步一顿,眉头死死皱起。


    这是宁珩的声音应当没错,可却又不像是她熟悉的那人,她从未在宁珩口中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似有痛苦,似有压抑,又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令她难以辨别的情绪。


    温雪杳的心骤然缩紧,便听方才那声喘越发粗重起来。


    她心道糟糕,这声音太过古怪,莫不是他在里头发了病?


    温雪杳本意是不想进去的,可比起人命关天,又如何能顾虑旁的许多?想必宁珩也不会怪责她。


    这样想着,她已经稳住心神,加快脚步向那间暗室走去。


    她脚下步伐越快,那喘,息声便也越急越快。


    随着她径直穿过书架后的暗门走进暗室后,脚尖踹到的夜明珠咕噜噜向前翻滚,“咚”的一声撞到墙壁上。


    与此同时,暗室中的青年也从口中泄出最后一口浊气。


    身子兴奋地颤抖着,同时回过头来。


    驻足在暗室门边的温雪杳霎时僵硬。


    幽黑的暗室中,夜明珠的光隐隐绰绰照亮周遭的景象。


    墙上、地上满是一个女子的小像。


    一颦一笑,有的早已泛黄。


    而面前视线正中那张,墨迹还未干透。


    画前坐在桌案上的青年,衣衫半拢,水眸抽丝,披一身与他今早清晨为她穿上的一模一样的春装。


    那件春装前襟的水迹还未干透,下摆又染上了新的浊迹。


    青年如玉的面上满是薄红,微眯起的狭长眼尾,染满了昨日夜里她在暖帐中见过的情,欲。


    他清瘦的手腕一抖,墨迹打在画中女子雪白的肩头。


    四周寂静,凝若寒冰。


    温雪杳的脑袋霎时一片空白,她惊讶的目光逐渐变为惊恐,跌撞后退的脚不知踩到什么,只听“咔嚓”一声响,像是有什么被骤然折断。


    她愣愣垂眸,就见到那副自己曾百般好奇过的画作,她几乎是颤抖着手,俯身将那幅画拿起。


    画卷展开,是一副没有被墨迹晕染的纯净画作。


    ——漫天飞雪中,少女赤,裸浸在池中,肤色雪白清透,竟一时教人分不清,是她的肤色更白些,还是飘落的雪花更白些。


    温雪杳手一抖,画卷“啪”的一声砸在地上,这一声也像是砸在了她的心头。


    有什么东西,好像随着那卷轴一同断裂。


    她恍然抬首,眸中情绪复杂,意外、惊吓、惶恐、不知所措,无数情绪在眨眼间纷纷闪过。


    对面,青年一手紧攥着浑浊,一手轻执清透的玉质笔杆。


    视线在撞上那双惊诧的眸子时,执笔描丹青的手一抖,另一只手匆忙背到身后。


    挥洒的墨汁砸在他赤足而奔的脚背上,因着身体的剧烈摆动,肩上的春衣滑落,露出玉色的胸膛。


    清冷谪仙,音近乎妖,“被你发现了,阿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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