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二合一)
左向丰接受不了女友在自己最爱她的时候离开, 哪怕如今已经四年过去,他还是会万分想念她,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
四年前的冬天, 石木媛就给他发了那么一条短信后, 就消失得没有了任何的踪迹。
他居然把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认成了她, 左向丰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他回到住处, 拿了一瓶酒坐在茶几面前一口一口的喝着,直到意识全部被酒精占满,他昏昏沉沉睡过去。一如过去这五年的每一次想她的时刻。
直到他睡醒, 看到了杭嘉白发过来的信息,打开了邮箱。
在看到那张许多年前的照片时,再回想起白天他看到的那一尊雕像, 左向丰残存的酒意直接就醒了。
他是个谋定而后动的性子,他在没有回复杭嘉白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查清楚了关于这个刘崇森的所有信息。
华柏美院的学生,在学校时籍籍无名,出学校以后找了家学校, 开始当没有编制的美术老师。
毕业后的第六年, 也就是两年前, 他制作了一尊“梦中的女神”像,一炮而红。
之后又陆续出了两尊雕塑像,从那以后的两年时间里, 再没有出名的雕像产出。
而关于个人感情方面, 刘崇森在毕业后的那一年, 通过家中长辈的介绍, 跟一个相亲认识的姑娘结了婚,婚姻持续了三年。这三年间, 两人有了一个一岁多的儿子。后来两人因感情破裂而离婚,之后女方带着孩子远走国外,至今没有再回来。
而让左向丰认定石木媛就是“梦中的女神”像主要原因,是刘崇森当美术老师的学校,跟石木媛所实习的学校是同一所学校。
在石木媛失踪后不久,刘崇森就从学校辞职离开了,他对外的宣称,是要闭关学习。
两年后,“梦中的女神”面世,而在他辞职到他的“梦中的女神”面世这段时间里,他的妻子跟他离婚,杳无音讯。
作为一个专注于悬疑推理的小说作者,左向丰的脑子尤其活跃。雕像内藏人这种事情,他并不陌生,甚至在他过往的小说中,也有雕塑藏人的情节。
而佐证石木媛就在雕像中的另外一个说法,就是,石木媛在分手短信里说过,他不浪漫,她喜欢的是浪漫的作者。
这些年来,左向丰接触过的作者不计其数,他甚至混成了作家协会的人,但那些笔名中带着浪漫、或者文风浪漫的作者基本上都被他查了一个遍了。也依旧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但在现在,他查到了只写现代诗的一网明太鱼,他懂什么叫浪漫的作者了。
徐璈跟周璇来是现役警察,两人不能跟着去的,但他们可以作为在“雕塑被砸”后,第一个赶来的警察。
最终,是林舒月、杭嘉白、冯琴琴跟着左向丰一起去的。徐璈跟周璇来就在外面待命。
左向丰是有备而来的,他提着斧头,直接照着展馆的锁头就劈了下去。
刘崇森虽然在美术界有了不小的名头,但他的收益完全还没有上去。他之所以办这个展览,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名头。为自己以后的雕塑变现做前期努力。
因为钱不够,所以展览的场地也并不好,不仅没有夜间配备的保安,甚至连场地也不大,展览的承办方也各种设备都很垃圾。
左向丰一斧头下去,锁头就歪了,除了哐哐哐的一声外,什么红外线报警器之类的,都是没有的。
他们就这么长驱直入的,到了展馆的内部。
林舒月举起了摄像机,冯琴琴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个雕塑里大概率是有人的了。她惨败着脸,把展馆的灯打开。
展馆虽然不好,但灯光还是很亮的,灯一亮起来,冯琴琴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她又想到周围的雕像里有人,她脸一垮,忍不住离林舒月更近了一些。
看着林舒月脸上的冷静,跟手里一点也不抖的摄像机,冯琴琴肃然起劲,怪不得林舒月能够报道那么多篇的法治新闻。就这胆子,就是她拥有不了的。
左向丰径直走向那尊“梦中的女神”,他站在雕像面前,久久没有动作。捏着斧头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忪。
这一路上的愤怒,到了这一刻,归为了平静。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他害怕她在里面。他在这一刻,宁愿相信,他是跟着人走了。跟着她短信里浪漫的作者走了。
有脚步声传来,是从楼上下来的,林舒月从善恶雷达里看到,来得人有两个,善恶值都不高,他们是从楼上下来的展馆工作人员。
“你们是谁?大晚上的,闯入展馆是想干哈?”说话的人,是白天里对林舒月不耐烦的那个前台,也是下午对警察时,点头哈腰的那个人。
他们终于到了楼梯口,他们看到了拿着斧头的左向丰,也看到了拿着摄像机的林舒月。
他们的记性还是可以的,那个前台便直接道:“小吴,你快上楼去给警察打电话,就说有人带着凶器闯入展馆,意图杀人。”
前台后面的小青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蹬蹬蹬的就上楼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高昂的报警话语。
左向丰没有搭理前台,前台在楼梯口不敢过来,他已经认出林舒月跟冯琴琴了。他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们。显然,在他的思想里。
林舒月跟冯琴琴的朋友在展馆丢了,但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所以来展馆这里找茬儿来了。
要是眼神可以是刀,林舒月敢相信,她们已经在前台的眼神之下死了无数次了。
林舒月的手机是一直在跟杭嘉白通着话的,在小吴结束了报警电话,从楼上拿着拖把下来的三分钟后,他们终于来了。他身边的徐璈,周璇来都已经换上了警服。
杭嘉白跟他们一起进来。
周璇来像是不认识林舒月几人一样,环视一周后,将目光落在拿着斧头的左向丰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警棍指着他:“放下武器。”
左向丰恍若未闻,他两只手举起斧头,砸向了“梦中的女神”,伴随着啪的一声,雕塑用的石膏应声碎。破碎的石膏块落在地上,但神奇的是,石膏像并没有因此而发生断裂,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形状。
一团已经微微发黄的纱布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啊啊啊啊啊”左向丰的哀鸣在这一刻,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中。
林舒月握着摄像机的镜头,在这一刻,抖了抖。
冯琴琴已经抱住了林舒月的手臂,眼泪在她的脸上,肆意横流。
前台跟小吴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前台看着地上的石膏,牙呲欲裂:“你们有毛病吧?啊?就算是朋友失踪了,也没有必要来砸展馆里的东西吧?”
“你们知不知道这个雕塑值多少钱你们知不知道这场展馆的举办人为这几尊雕像投了多少保险?你们完犊子了我告诉你们!”前台大声怒斥。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卷铺盖走人的画面!他们这个地方,从十年前开始,就开始租房子给人做各种展览。
这些展览都是小型的,许多人办这个展览,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其实半点的名气都没有。那些作品丢了也就丢了。
但刘崇森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在办展馆之前,就已经成名的人!他们老板十分重视这个活动,这份重视就展现在把给留在展馆值班!
他们本来是在楼上看电视的,但谁能想到,会有那么大胆的人,敢直接砸了会馆的人进来砸雕塑呢?
甚至这些人还嚣张到当着警察的面前砸!前台快疯了,他已经不敢想这件事情要是被老板知道了,他会发多大的火了。下午的火还没消完呢!
徐璈他们都没有理前台的狂怒,他拿出手机,给重案组打电话。在他说了这个石膏像里藏了人以后,还在愤怒嘶吼的前台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左向丰颓废地跪在地上,眼泪一颗颗的从脸上落下。
首都市的刑侦局离这里并不远。重案二组的组长带着法医等人匆匆跑进来,法医率先对已经被砸开的雕塑像进行检查。
经过了十多分钟的细致检查后,他们得出结论:“这是一具人体,内脏已经被掏空,内里填充上了石膏。初步判定,这具尸体为22-30岁的年轻女性,死亡时间、死亡方式、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探查。”
左向丰坐在地上,手捂着眼睛,他对象石木媛在失踪时,是23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便已经走向了终结。
重案组三组的组长听到法医的结论以后,道:“把这些石膏像,全部给我砸开。”
左向丰身边的斧头被刑警拿走,他们砸了距离最近的一个石膏像,那尊名为“太阳神之子”的石膏像。
同样是石膏炸裂,露出了里面裹着纱布的尸体。
“母亲之神”里面,有两具尸体,一具成年女人,一具一岁多的小婴儿。
会展承办方的前台跟小吴已经被吓得坐在地上了,等听到警察宣布,只有这四具尸体后,前台才哆哆嗦嗦地爬到楼上给老板打电话。
与此同时,重案组的人已经驱车,前往刘崇森的家。
刘崇森,首都凤山区的人。四年前,辞职后的他,问家里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在凤山区的一座山里买了个地基,盖了一座民房,作为他的第一个工作室。
这几年里,他但凡有点时间,都是耗在这里的。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在市区里的家、市区里租住的工作室,都已经有警察赶过去了。
到达风山区的那座民房时,屋里的暖气还烧着,桌子上还有一桌子没有吃完的菜。
熏鸡、猪头肉拌黄瓜都在此处,还有一杯没有喝完的高级汾酒。
但屋里屋外都已经没有了人的存在痕迹。
重案组的组长听着组员们汇报的有的地下室的存在,以及人刚刚跑了的话,看着炕上丢弃在一边的高档羽绒服。
冷笑着道:“留一部分人对刘崇森的这座住所进行里里外外的搜索,连老鼠洞也别放过。里面有老鼠屯的几粒米,你们都给我数好咯。”
“剩下的人,跟我进山,那畜生,那瘪犊子没穿外套,现在外面这个零下二十多度的温度,他走不远。”
“走。”随着重案组三组组长的一声令下,警察分成两批,进行勘探。
他们在地下室里,发现了大量的石膏粉墨,也看到了一个放满了福尔马林液体的池子。
·······
这些林舒月都是不知道的,这里到底不是广粤,不是杭嘉白的地盘,因此这个案子的侦办,林舒月跟杭嘉白都没有插手的余地。
他们跟着冯琴琴、左向丰在刑侦大队的大厅里坐着,看着刑警们忙碌的进进出出。
冯琴琴已经吐过一轮了,她此刻连水都喝不下,虚弱得浑身都在抖。
而左向丰自从跟警察们交代完了所有的情况后,就抱着脑袋,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有人来了,林舒月她们侧头去看,来的人,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她长得很漂亮,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的温婉。
她进来后,用红肿的眼神看了一眼左向丰,张张嘴巴,什么也没说,在警察的指引下,去取了血样。
等出来,她还是站在了左向丰的面前。
左向丰抬起头:“阿姨。”
太久没有说话了,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股的脆弱。
“向丰啊,朝前看,啊?”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女人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理智告诉左向丰,他应该点头的,但他实在做不到。
左向丰的父母也到了,他们跟石木媛的母亲已经是多年的老熟人了,因为两家孩子的关系,他们的关系曾经好成了一家人。
后来随着石木媛的离开,左向丰连最相当的警察都没有当成,两家人的相处就不多了。
左向丰的妈妈看到了石木媛的妈妈,她伸出手,拉着石木媛妈妈的手,拍了拍。
石木媛的妈妈的哭出了声来,声音中的悲意让围观的人也跟着鼻子发酸。
石木媛的妈妈宁愿相信石木媛是跟着别人走了,跑了,也不愿意相信她已经遇害了的消息。
石木媛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的长相,集了自己跟她前夫的所有优点,长相柔美,气质温婉柔和,她光站在哪里,就值得自己骄傲。
当初她收到石木媛发来的信息,石木媛在信息上说,她找到了她的真爱,她这些年生活在自己的身边,受尽了委屈。她要离开她,过自己的好日子。
石木媛妈妈当时既震惊又伤心,随后就是不可置信,她知道石木媛的学校,听到了学校领导说,石木媛已经辞职了。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石木媛妈妈报了警,这些年来,也不间断地寻找过她。就在去年,石木媛同母异父的妹妹结婚生子了,石木媛妈妈要带孩子,这才放弃了对石木媛的寻找。
但石木媛妈妈怎么也想不到,再次听到大女儿的消息,是让她来公安局进行采样协助。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石木媛妈妈就知道,她家媛媛,凶多吉少了。
刚刚已经有警察给她说了那个疑似为石木媛的石膏像的具体信息。石木媛妈妈心痛啊。
把内脏掏空,填满石膏,再进行雕塑,她得多难受,得多疼,得多憋屈啊?
左妈妈想到那个自己曾经以为会是自己儿媳妇儿的姑娘,也跟着哭了起来。
当初左向丰跟她谈对象的事情没有瞒着谁,两人在高中时就是公认的一对,左妈妈两口子对石木媛也是很满意的。盖因那姑娘温柔、懂事、孝顺。是他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
在石木媛失踪之前,他们都已经在给他们看新房了,谁能想到新房刚刚看好,就出了石木媛发短信跟左向丰分手的事情。
左妈妈左爸爸当初有多满意石木媛,发生这件事情后,就有多讨厌她,尤其是在左向丰连警察也不当了以后。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理智回笼,他们也开始相信起儿子的判断,石木媛的失踪,或许是意外,当年的那个短信,或许,不是她发的。
左妈妈给了左向丰四年的时间去查探,她这段时间已经在逼着左向丰相亲了,谁等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左向丰居然找到了石木媛了呢?
还是以这种方式找到的,左妈妈知道,左向丰或许这辈子,也不会再结婚了。
她以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现在,反倒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难过啊,为那个温柔懂事的姑娘。她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两个妈妈抱头痛哭。
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才平定下来情绪,但手还在紧紧地握着。
凌晨一点,去抓捕刘崇森的警察回来了。
刘崇森带着手铐,身上穿着一件毛衣,脚上的鞋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脸上的眼睛也碎掉了一边。
左向丰看到他被押着进来,站起来,就朝他的脸上打去。
刘崇森看到这一幕,反倒是笑了:“左向丰是吧?我听石木媛提起过你。她以前,就经常在学校里说你多优秀,多好。”
左向丰已经被警察摁住了,听到刘崇森嘴里说着石木媛的名字,他挣扎着,给刘崇森又来了一脚。
刘崇森疼得面目都扭曲了,却还是挑衅的看着左向丰。
左向丰最后,是被左妈妈和左爸爸连拉带抱的打出刑侦大队的。
林舒月当时也在现场,在跟刘崇森擦肩而过时,她收到了系统的提示:【是否花费300积分,查看罪犯刘崇森的生平?是/否。】
林舒月点击了是。刘崇森被押送进去了,杭嘉白送林舒月跟冯琴琴回酒店。
冯琴琴此刻的内心松了许多,她觉得,只要抓住了刘崇森,那么何婉晴也就能找到了。
警察一直没有说何婉晴的死讯,那就说明她还活着。冯琴琴觉得,自己终于能够跟何婉晴的父母交代了。
回到酒店了,杭嘉白没回去,在楼下开了个房间睡觉。林舒月跟冯琴琴躺在床上,谁也没有睡着。
因为冯琴琴知道,何婉晴的父母要来了,哪怕她知道何婉晴现在已经没多大事情了,面对何婉晴的父母,冯琴琴还是打从心眼里感觉到窒息。
“舒月,等一下婉晴的爸妈来,他们要是打我,你拦着点。”冯琴琴说完,又立马道:“算了算了,你别拦了,别到时你也跟着受伤。你帮我报警好了。”
林舒月看着冯琴琴这害怕的样子,忍不住问:“琴琴,你就没想过远离婉晴吗?”
“有啊,怎么没有?”冯琴琴叹气,喝了一口矿泉水:“从我第一次被婉晴的妈妈羞辱的时候,我就想跟婉晴绝交了。”
“那时候是秋天,下着大雨呢,我睡觉睡到半夜,听到婉晴打来的电话,她就在我家楼下呢,都淋成落汤鸡了。浑身冻得发抖,脸色发白,就这样,她见着我的第一句话,还是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心软了。第二回 也是,她来找我的时候,下着大雪呢,雪厚得没膝盖了快,她也没穿多少衣服。我还能说什么啊?”
冯琴琴的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敲响了,冯琴琴立马从床上跳起来,贴着墙根而站。
门口已经从敲改成了砸,冯琴琴的脸色都白了,已经两点多了,林舒月怕吵到隔壁人休息,便去开门。
一个满身怒气的妇女看她不是冯琴琴,一脸恼怒地扒拉她,要把她扒到一边去。
但林舒月的地盘稳,她扒拉了一下没扒拉动,林舒月的目光在她的她的身上以及她身后的中年男人身上一扫而过:“这位大妈,你是谁啊?大半夜的跑来砸我们的房间门就算了,还想往里冲?”
“现在的抢劫犯都这么明目张胆了?”
“你这小贱人嘴巴放干净点,谁是抢劫犯?我来找冯琴琴。”何婉晴的妈妈满嘴喷粪,跟林舒月说完话,就朝着里面喊:“冯琴琴你个小贱人你给我出来,你把我家婉晴带到哪里去了?”
“我告诉你,识相的,你就赶紧把她交出来,否则,我让你好看。”何婉晴妈妈的嗓音像是电话里一样的尖锐。嘴巴也就更脏。
在她说话的期间,林舒月看到了她从衣袖里露出来的擀面杖,心一跳,一把把她推开,当着她的面砰的一声关住门。
“她带了武器,没法善了了,报警。”
冯琴琴没想到何婉晴的妈妈是真想打自己的,哆哆嗦嗦地拿着手机就打电话。她那边讲着话,这边,林舒月的手机也响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杭嘉白:“阿月,刚刚徐璈打来电话,说重案组那边对刘崇森审讯完了,对于杀害石木媛,以及他的妻子吴丽丽、儿子刘祥超,小舅子吴胜宗的事情供认不讳。但他不承认自己绑了何婉晴。”
林舒月皱着眉头:“那警方的勘测结果呢?”
“从刘崇森的三个居所,都没有查到任何的有关于何婉晴的身份信息。”
“警方通过调取监控沿途的监控录像,在距离展馆附近三百米的一个商场门口,看到了何婉晴的身影。她换了一身衣服,独自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通过对出租车公司的询问,昨天搭载她的司机师傅说,何婉晴是去客车站了。在车上,她很高兴,跟司机师傅聊了好一会儿的天。”
林舒月皱着眉头:“什么意思?意思是何婉晴,是自己离开的?”
“具体情况还要等找到何婉晴才知道。”
林舒月抬眸看向冯琴琴,冯琴琴报完警,眼睛已经堆满了泪水了。
【叮~~是否查看大冤种冯琴琴的一生?仅需十积分哦~~~】
第162章 (二合一)
杭嘉白在电话里听到了砸门声, 电话也不挂断的就朝着这边来了,他来的时候还遇到了酒店的保安,一问之下, 才知道是何婉晴的爸妈太吵了, 被隔壁的邻居给投诉了。
保安的到来, 让何婉晴妈妈龚素芬的情绪态度更家高涨, 她站在房间门口,无论怎么劝也不走,拉她碰她, 她就大叫非礼。
龚素芬是长得不错,但到底上了年纪了,海悦酒店招收的保安年纪都不大, 最大的也不超过三十五,都是从部队退下来的退伍兵。
也是巧合得很,上来劝人下去的这两个是今年刚刚退伍回来的生瓜蛋子。平时处理一些客人的纠纷还好,他们光站在那里就让人新生胆怯了。
但是像龚素芬这样的不讲理的泼妇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因此束手束脚。
林舒月点击了是的选项, 给系统支付了十个积分, 还没等她拉出冯琴琴的生平看, 就听到了杭嘉白的声音。
她看着冯琴琴:“你在屋里待着,我去问问。”
冯琴琴深吸一口气,道:“我也去吧。是因为我而起的, 我总得处理了, 光待在屋子里躲避, 是没有用的。”
冯琴琴再从林舒月的口中知道何婉晴的妈妈带来武器来找她以后, 她就知道,她跟何婉晴的友情, 就没有回头路了。
她敢在林舒月的面前,打开了门。她们门前的吵闹,也惹来了隔壁几个房间的人的围观,冯琴琴一出来,龚素芬就从衣袖里拿出了手臂那么长的擀面杖,朝她挥过去。
冯琴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两个保安看龚素芬还动手,一个健步上前,把她摁住了,擀面杖也夺了。
冯琴琴的目光在那根擀面杖的上看了一瞬,仰头去看何婉晴的爸爸何玄度。她早就听何婉晴说过了,在她家里,她妈妈虽然咋咋呼呼,但是大事情,还是得听她爸爸的。
换而言之,何玄度在家里,一言九鼎。
“何叔叔,我跟何婉晴交朋友也有两三年了,但我跟你们见得并不多,我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是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你们一见我,就喊打喊杀,就算是没有见面,阿姨也要打电话骂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句话冯琴琴早就想问了,她以前是看在何婉晴的份上忍的,现在她跟何婉晴连朋友都不想做了,那就索性今天,问个明白。
她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强忍着泪,这些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记者。
前些天在外面遇到了,他们还胡想打过招呼,说过话,短短几天,她就要沦为他们的谈资笑柄了。
何玄度没想到冯琴琴会这么勇敢,但这并不妨碍他讨厌这个小姑娘。
既然几天都到这里了,他怎么也得说个所以然了,他瞥了一眼即将开口骂人的妻子,开口说道:“冯琴琴是吧,你应该知道,我女儿,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吧?她无论是上学也好,还是放假在家也好,都是书本不离手的。看的都还是正经书。”
“就算诗集,也是古今中午外的名人诗集,像这种不知名的作者写的诗集,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但自从她大二那年认识了你,她就开始看起了小说来。这让我们很生气,要知道从小到大,我们给她看的课外书籍,都是剔除小说这一类杂书的。她的课外书从来都是十万个为什么、资治通鉴这种的。”何玄度一想到自己两口子精心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认识了一个坏朋友以后,变成那种庸俗不堪的人,就愤怒不已。
冯琴琴则是笑了出来:“认识我了以后,她才开始看小说?这位叔叔,你不知道她看,不代表她不看啊。我记得她说过,她从初中开始就偷偷摸摸的看小说了。”
“你要是不信,你去找她的初中同学、初中老师去问,你问问当初,她的初中同学知不知道她看小说,再去问问她的初中老师,有没有没收过她的小说。”冯琴琴记得曾经何婉晴说过,她初中的时候看小说,被老师没收过好几本,但是她都吓坏了,就怕老师把她看小说的事情告诉她爸妈。
“你放狗屁。”何玄度还没说话,龚素芬就开口了,她没有什么文化,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嫁给了何玄度。要知道何玄度在那个时候,可是大学生啊,他们那十里八村的,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啊!
跟何玄度结婚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根据何玄度的指示干活,何玄度要把女儿教养成温婉可人又有文化的前进小姐,她就坚决维护她的教育方针。
换而言之就是,何玄度让她杀鸡她绝对不看鸡边上的鸭子一眼。事实证明,何玄度的教育方针是有用的,何婉晴越长大,身上的温婉气质就越发出色,平时的言行举止,说话做事也都跟有钱人家出来的大小姐似的。
她渐渐地,也把何婉晴当成了自己最出色的作品,因为随着何婉晴的长大,她只要带着何婉晴走出去,无不赞扬她。她的腰厅直太久了,就不愿意再弯腰了。她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何婉晴的完美。
曾经那个跟何婉晴玩得特别好的什么萌萌不行,现在这个琴琴也不行。
林舒月打开善恶雷达,发现龚素芬跟何玄度的善恶值都不低。都有百分之十八九左右。
距离犯罪,只有一步之遥。
不等冯琴琴说话,龚素芬就说:“我家婉晴下午的时候发了信息给我,说酒店内的充电孔少,她没捞着给手机充电,手机马上就没有电了,她要去参加一个活动,是什么展览的。”
“我跟她说了让她别去,是她说,冯琴琴你很喜欢一个雕塑家一个写诗集作者,要是不去看,你该不高兴了,她只有一个朋友,所以不去不行。”
“这可倒好,她跟你一去,直接就失踪了!”下午有人在刘崇森的雕塑展上失踪的事情,晚上就被刊登在了报纸上、
何玄度有一个同学就在首都工作,他们在离家之前就让何玄度的同学去报刊亭看了。确认是有人失踪了,他们才来的。
他们这一路的愤怒,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见到冯琴琴龚素芬才会忍不住想要打她。
冯琴琴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她知道何婉晴在有的时候并不会那么的诚实,但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离谱。
“哎呀小冯,你喜欢那个什么明太鱼的诗词?不对吧?我记得喜欢那个明太鱼的诗词的不是小何吗?”已经有人听不下去了,开始维护起冯琴琴来了。
“对啊对啊,我也记得是何婉晴喜欢那个鱼的诗词,诶,老彭,她是不是也跟你讨论过?你当初怎么评价那个鱼的诗词来着?”
被叫做老彭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但谁也不知道,这个大汉,是全国作家协会的会员,本身在现代诗歌这方面就很有造诣。
何婉晴早就知道这个人了,来到的第一天就上门去套近乎了。
老彭看何婉晴是个小姑娘,长相性格也挺讨喜,就跟她聊了聊,但是对待学术,老彭是严谨的,看了一网明太鱼的诗词以后,就评论了四个字。
“无病呻吟。”老彭把当天跟何婉晴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他也确实是没有看到上那个明太鱼的诗词。
杭嘉白已经站到了林舒月的身边。
冯琴琴听到这里,就已经没有想要去探究的欲望了。她也知道她以前的骂从哪里来了。
跟何婉晴做朋友也那么些年了,何婉晴是很怕她爸妈的,她害怕被父母责备,就提前一步编瞎话,把转正晚、发表的报道不出名的锅先摔到别人的身上,这样一来,错误就成了别人的了
这种招数冯琴琴也用过,在小学的时候。但是到了二年级以后,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就再也没有做过了。
没想到何婉晴是这样的人。跟这种人做朋友,成为这种人的背锅侠,她的那些辱骂来得不不冤枉。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识人不清的报应。
杭嘉白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看了以后道:“已经确定何婉晴是坐了前往蒙省的大巴车了。徐璈他们已经给蒙省那边的警察局打了电话了,等大巴车到蒙省境内,就拦截下来。”
冯琴琴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合着何婉晴根本就不是被刘崇森抓走了,而是自己走了。
她冷笑一声,朝何玄度说:“这也是一个警察,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吧?你女儿是自己走的,跟我没有关系。”
冯琴琴转身回房间,门没关。她扑在床上。
这个时候,酒店的客房部经理匆匆而来,他今晚值班的时候就出去了一会儿,谁知道后半夜还能出事儿,晦气死了。
“这位先生、女士,你们已经严重打扰到我们酒店客人的居住了,你们要是还闹,那我们就只有报警了。”
何玄度这个人,这辈子最好的就是面子。他大学毕业后为什么不留在上大学的时候发展?就是因为他已经充分认识到,要是在大城市,他只能是凤尾,但是要是回到老家,他就能做鸡头。
这么多年里,他进入了公务员的系统里,在里面奋斗了二三十年了,也还是一个普通科员,他的所有希望都在自己女儿的身上。
他女儿长得好看,从五岁开始,他就送他学习各种能够陶冶她情操的特长课。听说学习舞蹈能够锻炼一个人的形态、气质,何婉晴这个舞蹈,一学就是十三年。一直到何婉晴上大学了才没有去学习。
何玄度很满意何婉晴,他现在所想的就是,让何婉晴怎么嫁得更好,对他的事业、名声有所帮助。
这也是他一直控制何婉晴交友的原因之一。他不是个傻子,从冯琴琴这短短的几句话中,他也知道了,或许何婉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但是这没有什么,不影响嫁人就行。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他,绝对不能进公安局去。
去了,就免不了一个寻衅滋事的帽子,这对他的仕途很不利。
“素芬,走。”何玄度深深地看了一眼林舒月杭嘉白一眼,然后从保安手里拽过龚素芬就走了。
他们走了,大家在客房经理的道歉下,也纷纷关了会房间门。
“天不早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好。”杭嘉白也走了。
林舒月回到房间,属于何婉晴的那张床上,她行李箱里的东西已经被冯琴琴都倒出来了。
衣服以及她带来的诗集散了一床。
冯琴琴说:“她的重要证件都被她的带走了,还有她最喜欢的那几件衣服。”
冯琴琴坐在床上,两眼通红。
她之前对何婉晴存有希望,现在看到了这个行李箱里的东西,她才知道她有多傻。
她虽然对待友情这方面,有点糊涂,拎不清,但她不是傻子,何婉晴这是想逃离家里了,但她又怕她逃不掉,所以,她把她留下来,当做替罪羊,替她承担她父母的全部怒火。
再把人往坏了想想,要是今天没有凑巧发下刘崇森的事情,她的计划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已经得逞了。她远走高飞了,失去了女儿的何玄度跟龚素芬会怎么样呢?
以他们的性格,加上何婉晴编造的那些瞎话,她这一辈子,或许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了。
到时候会怎么样呢?
冯琴琴不敢想。
林舒月拍拍冯琴琴的肩膀:“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交朋友,好好看清楚。”
“嗯。”冯琴琴说:“睡吧舒月,大晚上的,连累你了。”
“没事。”
林舒月拿着浴巾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后冯琴琴已经躺在床上了,她是背对着林舒月躺着的,林舒月也不知道她睡没睡。
她躺在床上,把灯关了。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中。
林舒月拉出冯琴琴的生平来看。
冯琴琴出生在冀省的一个小镇上,父母开了个小卖部,因为赶上了计划生育,所以只有她一个孩子。把她当成眼珠子一样的来疼,加上小镇上坏人不多,这就把冯琴琴养成了一个有些天真有些善良有些心软的小姑娘。
因为她的性子好,她的朋友一直都不少,到了大学也是如此,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大二,她认识何婉晴以后。
跟何婉晴当朋友以后,她的时间几乎都被何婉晴占去了。跟何婉晴在一起久了,她好像就特别会照顾人一样,像是打饭打水这种小事情,她一直都是顺手就做的。
有时候,她就像是何婉晴的丫鬟,何婉晴享受着冯琴琴的照顾,每次嘴都特别甜,哄得冯琴琴心甘情愿。这种照顾从大学时期就照顾到了出社会。
一直持续到何婉晴失踪。
何婉晴是在“十佳青年记者”评选大会来临的时间失踪的。那个时候,冯琴琴身边没有为她出谋划策的朋友,她报了警,警察无法给予立案,她只能打电话给何婉晴的父母。
何婉晴的父母也是当天夜里到的,他们像这次一样,先把冯琴琴打了一顿,之后才去警察局处理何婉晴的事情。
但那个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追回时期,他们只知道何婉晴在坐车去了蒙省之后,就完全消失,找不到人了。
找不到女儿的何玄度夫妻像是疯了一样,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直接把何婉晴的离家出走怪到了冯琴琴的身上。
无论冯琴琴从哪个方面解释,他们都有借口把冯琴琴堵回去。其中最让人恶心的就是龚素芬,她直接就是胡搅蛮缠。
说得最多的,就是她跟何婉晴做朋友,何婉晴要离家出走,肯定是跟她通过气的,何婉晴走了,她冯琴琴就该为他们负责。
拿着这个话,龚素芬何玄度光明正大的插手冯琴琴的一切事物,冯琴琴辞职躲到了外地,他们就持续骚扰冯琴琴的父母。冯琴琴的父母无论躲到哪里,他们都能跟着去。
那个时候,希望破灭的何玄度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到了最后,冯琴琴的生活被弄得一团糟,她谈了好几个对象都被何玄度跟龚素芬搞砸了,她到了一把年纪了还没有结婚。
何玄度跟龚素芬早在她三十岁那年,就光明正大的住进了她家,整天吃她的喝她的,心气不顺的时候,就到她工作的地方去搅局,她的工作不知道被搅了多少份。到最后,她连个正常的工作都找不着了,只能干点零工来维持生活。
她四十五岁那年,母亲患癌症,她却连给她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她母亲临走前,还在担心她。她的父亲在她母亲走后没两年也走了。她的父亲走之前,还拉着她的手,十分放心不下她。
就在她给她父亲办完葬礼没多久,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看到了何婉晴,那时候的何婉晴,摆脱了父母的控制,活得十分恣意,她已经在蒙省那边结了婚,嫁给的是一个牧民,家中有几千亩的草原,几百匹马,几白头牦牛。
她也靠着个化名,成了网络上小有名气的摄影师。她见到已经疲惫不堪的冯琴琴十分惊讶,十分惋惜。她声泪俱下地给冯琴琴解释当年的不得已,跟这些年来不敢联系的忐忑、害怕。
哭着求冯琴琴的原谅。几十年的草原生活,见惯了大草原的辽阔,何婉晴也终于放下了年少时对父母的芥蒂。她跟父母达成了和解,还要把父母接过去赡养。
折腾了冯琴琴半辈子的何玄度龚素芬欢欢喜喜地拍着屁股要跟着走。
只有冯琴琴,没了工作,没了生活,没了父母,从头到尾,被毁的只有她一个人的人生。
在何婉晴的要离去的那晚上,她请冯琴琴吃饭,冯琴琴去了,她在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买了一包除草净。那是已经改头换面的百草枯。
何婉晴的丈夫有钱,自己也有不少钱,但是在宴请冯琴琴的时候,却还是舍不得花那个钱,她找到餐馆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苍蝇馆子。龚素芬跟何玄度马上就要去有钱的女婿家了,对冯琴琴这个人十分看不上。
请她吃饭,却不过来,一家三口直接去隔壁的商场购物了,等到饭馆的人给她打电话了,她才意犹未尽的带着爸爸妈妈过来。那时候的冯琴琴早就趁着这个时间差,在汤里,酒里茶里放了除草净。
吃饭时,何婉晴一家三口虽然觉得饭菜的味道不对,也没有多想,小馆子嘛,手艺不好很正常了。冯琴琴也跟着吃。
何婉晴给她敬酒,她也喝,一直到最后,何玄度、龚素芬分别抽搐着吐着白沫倒地。
何婉晴终于反应过来,也因为腹痛,抽着倒在地上。这个时候,她终于知道了冯琴琴对她的报复。
冯琴琴也疼得不行,她给110打了自首电话,在等警察来的这段时间,她给一个记者打了电话,记者听到这种消息,立马就扛着摄像机来了。
冯琴琴当着摄像机的面,说了自己的故事。然后在被送到医院时,坚决不治疗。
何婉晴是很惜命的,她用尽了自己的所有钱财来给自己治病,却因为百草枯的药性太过霸道,而不治身亡。她的父母跟着她前后脚一起走的。
那个时候,冯琴琴已经九泉之下,等他们很久了。
林舒月看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耳边传来一阵抽泣声,冯琴琴在哭,林舒月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她消化完这个情绪。
她想起系统对冯琴琴一生的评价,确实是大冤种,但那个冤,是冤枉的冤。
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吗?她不过是在学校时,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交了一个不好的朋友,就因为这个,要付出一生的代价,那太重了。
还有何婉晴,她是怎么理直气壮的在逃跑了那么多年后,又大彻大悟的回来跟父母和解。
甚至在知道冯琴琴一家的生活都被自己的父母毁了以后,她是怎么脸大到然别人以为,她轻飘飘地道几句歉,流几滴眼泪,就能够得到冯琴琴的原谅的啊?
她甚至连道歉都不走心,连定好的吃饭时间都不提前来,要让冯琴琴等她,她的好傲慢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她一家被冯琴琴下药,林舒月一点也不惋惜,也不会谴责冯琴琴太狠,她只觉得大快人心。让他们一家只逮着老老实人欺负!!!
也许是因为太累,林舒月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已经忘了,她只知道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她跟冯琴琴一起往公安局赶。
何婉晴被送回来了。
见到何婉晴的第一眼,她顶着一个巴掌印,全身裹在军大衣里,见到冯琴琴的第一眼,她泪眼婆娑:“琴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我父母了,你也知道他们多么专横,我没有办法了,我太想逃离他们了。”
冯琴琴定定地看着何婉晴,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何婉晴的脸上:“何婉晴,你让我觉得恶心,我从出生到现在,活了二十多年,我这辈子做得最让我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跟你做朋友。”
“我今天来见你,就是想跟你说,我们之间的友情完了,以后在路上再见面,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干。”
冯琴琴说完,拉着林舒月的胳膊就走了。
林舒月回头,看到何婉晴,她蹲在地上,痛苦出声。
林舒月却觉得她的眼泪,就跟鳄鱼的眼泪一样,虚伪得让人作呕。
第163章 (二合一)
林舒月她们回到酒店, 冯琴琴立马找到活动的负责人进行更换房间。
十佳青年记者评选大会的住宿负责人王娇是首都本地的,在下午五点她就已经下班回家了,也是今天早上, 她才从酒店服务人员那里知道何婉晴的事情。
冯琴琴说要换房间, 她很爽快的给换了, 顺便十分严肃的跟冯琴琴了解何婉晴的情况:“她真的是自己选择离开的?不是被人绑架走的?”
何婉晴是来参加的评选大会的, 这个评选大会的牵头者是央视旗下的新闻部。
何婉晴在参加这个评选大会的时候选择离开,并且牵扯到人体雕塑案,这对于她们评选大会的顺利召开十分不利。
有些没有接收到邀请的记者, 或者别有用心的外媒,将会拿这件事情来华夏记者抹黑。
这是华夏媒体所不愿意见到的。
“是,她是自己走的, 她已经承认了。”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冯琴琴已经想通了。何婉晴这个朋友,分了就分了,细想一下,自己跟她做朋友的这些年, 也挺累的。
不仅要照顾她的身体, 还要十分小心自己的言行, 因为她有对不健康的父母,所以自己都不敢在她面前说自己的父母有多好。
她妈妈给她做了点好吃的,她得分她吃, 还不能刺激到她的玻璃心。
挺让人难受的。
王娇把目光落在林舒月的身上, 她对林舒月是很有印象的, 因为她过去着大半年来的高产, 也因为她是近年来,直接把女性地位写到报道中, 落到实处去的记者。
反家暴的议案,现在首都这边也在跟着调查,调查结果,触目惊心。
“小林记者,是这样吗?”
“是。”林舒月回答。
王娇沉着脸,表示知道了,正好又有新的记者来报道,王娇便让林舒月跟冯琴琴离开了。
林舒月跟冯琴琴坐电梯回房间收拾东西,她们的住房在五楼,冯琴琴从5502的房间换到了5518,距离很远,要拐过两个拐角才还能见得到。
冯琴琴在收拾东西时,林舒月跟她说:“其实你没有必要搬,她等一下就算是回来了,也不会跟我们住一起的,她们一家三口,可能重新找房间住。”
何玄度跟龚素芬的控制欲那么强,何婉晴又企图逃跑,他们怎么会放任何婉晴继续自由呢?恐怕看管会更加严格,或许连工作都不一定能继续干了。
冯琴琴当然知道这一点,但她还是坚持要换房子:“跟你直说了,舒月,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我曾经跟何婉晴那么好,就觉得万分恶心,打从心眼里膈应。”
“我不想跟她共处一室了。”冯琴琴一进这个房间来,就觉得呼吸不用顺畅。
林舒月理解她这种感觉,所以在她收拾完行李后,还帮着她拿到了5518去,她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住了两个人了,她们一进来,就被热情的接待了。
但她们都很有分寸,没有问一些让冯琴琴觉得尴尬的问题。
林舒月才二十岁,是在场所有人里年纪最小的,她姐姐前姐姐后的,把两个二十七八岁的记者姐姐们喊得心花怒放。
冯琴琴看她这样不遗余力地吸引别人的注意,分散大家给她的注意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为自己的以前感到万分心酸。
经过何婉晴一事,她终于想明白了什么是正常的友情。友情跟亲情爱情是一样的,都是双向奔赴,双向迁就。
像她跟何婉晴那样的,不是。
聊得差不多了,看冯琴琴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就走了。
两位姐姐也知道林舒月的意思了,在林舒月走了以后,也没有过多的问冯琴琴何婉晴的事情。
林舒月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给杭嘉白发信息。杭嘉白是来做培训的,他的时间比起在刑警队时,相对要自由一些。
林舒月没等多久,就等到了和他的回复。
时间就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慢慢度过。
很快就到了中午,何婉晴跟她的父母回来了。何婉晴独自进房间收拾东西,她眼眶通红,显然是哭了很久。
林舒月没有搭理她。
何婉晴把床上散着的个人物品装到行李箱去,等东西放完以后,她红着眼睛瞪着林舒月:“是你,是你跟琴琴说了些有的没的,她才那么生气的,对不对?”
何婉晴虽然决定逃跑,她也猜测得到她跑了,冯琴琴作为她最好的朋友,肯定要遭她爸爸妈妈的为难。但那又怎么样?
她已经那么难了,她已经那么痛苦了,她真的受不了她的父母的高压了。她跑又有什么错?更何况她不是没有跑成,被送回来了吗冯琴琴为什么那么生气?
何婉晴想不通,她觉得朋友就应该互相理解。冯琴琴明明知道自己那么痛苦了,那么她就不能理解理解自己吗?
林舒月摁下最后一个键,把信息发出去给杭嘉白,然后侧头看向何婉晴,何婉晴的妈妈没有进来,跟门神一样在,门口站着,但从门口的位置,是看不到林舒月的床的。
“你觉得我会跟她说什么?你就没思考过你们俩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的错?”
何婉晴瞪大眼睛:“我错?我有什么错?我跟她是那么多年的好姐妹了,要不是你挑拨,她能跟我决裂吗?”
何婉晴从第一天看见林舒月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喜欢她,一个是她长得太漂亮了,这让从小就漂亮到大的何婉晴对她有了敌意。
当然,她性格温婉柔和,她是不能够表现出来的,因此她像平常一样,跟林舒月相处。第一次见到林舒月的男朋友时,何婉晴就更加嫉妒了。
她爸爸已经在给她找对象了,她见过那个人,长得很难看,眼睛凸凸着,嘴里的牙齿一颗比一颗往外凸出,下巴又好像凹进去一样,她找人问过。
认识那个人的都说,他是没有下巴的那跟骨头。
何婉晴深感命运不公,为什么她会有一个这样一个父母,为什么她的父母不能像冯琴琴那样,以她的喜好为首重?为什么她没有杭嘉白那样的男友?
长相帅气,工作体面,看样子,家庭条件也很好。
她逃跑的时候就想着,要是她爸妈能找林舒月的麻烦就好了。
“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看来你也是真的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了。那我就来告诉你一下。”林舒月看着善恶雷达上,显示何婉晴依旧是百分之十的善恶值说。
“你妈妈昨晚敲开门,手里拿着这么粗,这么长的擀面杖。”林舒月比划了一下粗度,长度。
一听到擀面杖,何婉晴就想到家里的那根,那是她爸爸亲手给她妈妈做的,她妈妈用了二十多年了,平时拿来擀面,她犯错的时候,用来打她。
何婉晴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林舒月敏锐的发现了她的这个反应,讽刺的笑从眼睛透到了脸上:“你应该很了解你的爸妈吧?你知道你父母是什么人吧?你知道你这不负责人的跑掉,会给冯琴琴带去多大的麻烦吧?我不信你会不知道。”
林舒月从床上站起来,何婉晴并不算高,穿了鞋子一米六五,林舒月比她的高一些,她一步步地走近何婉晴:“找不到你,你的妈妈会把你逃跑的所有账都算在冯琴琴的身上你的父母会像是蚊子一样,扒在冯琴琴的身上吸血。”
“你跑了倒是爽快了,冯琴琴的下半辈子,就毁了。你父母会把对你期望落空的不满全部都撒在她的身上。她一家子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对上你家这一家子不要脸的货。真是晦气。”
“冯琴琴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林舒月说完以后,忽然想起一件事儿:“还有你那个好朋友,叫萌萌的,会被知道那件私密的事儿,不会也是你家人去举报的吧?”
林舒月说完,越想越觉得对。何婉晴在单位转正慢了,出出名的报导晚了,都是把锅推到别人的身上的。
从那天晚上的对话来看,不难看出,那个叫做萌萌的女生,比冯琴琴、何婉晴都要优秀一些。以何婉晴的尿性,她能不嫉妒?她能不在父母面前编造自己没有转正而萌萌转正的原因的瞎话?
以龚素芬跟何玄度的做派,他们能不去给自己的女儿鸣不平?他们能放任别人家的孩子欺负何婉晴?
何婉晴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煞白。林舒月看到了,就知道,她的猜测是对的。
林舒月脸上讽刺的眼神都挂不住了,她真想一巴掌甩到何婉晴的脸上:“你真让人恶心。”
这件事有何婉晴的掺和,那么事情的真假就有待商榷了。
冯琴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人还没到,大耳瓜子就到何婉晴的脸上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5318的两个姐姐,龚素芬一看冯琴琴来看欺负她女儿了,当即就不干了。
在龚素芬的人生信条里,何婉晴就是她跟何玄度的私人所有物,他们可以打她骂她培养她,但是别人不能动她半根手指头,也不能够欺负她。
早上冯琴琴在公安局给了何婉晴一巴掌的事情被龚素芬知道以后,龚素芬就十分生气,在回来的路上就发誓,一定要让冯琴琴这个小贱蹄子好看。
看到冯琴琴没在房间她还憋气正想着怎么出口气呢,冯琴琴就从另外一边冲到房间里,又给了她女儿一巴掌。
龚素芬快气死了:“你个小贱蹄子,你打我婉晴做什么?”
龚素芬气冲冲地朝房间里来,被跟着冯琴琴来的两个姐姐给拦住了。
“这位大妈,我可告儿你啊,你要朝我们冯琴琴动手,我这就报警了,你昨晚上就来酒店寻衅滋事儿了,这可得拘留十五天呢。”说话的是一个首都本地的记者,她为了跟同时期的记者有更多的交流,也住到酒店来了。
她嗓门大,一嗓门喊出来了很多人。
何玄度在电梯那边装逼,没有跟着过来,现在一看这架势也跟着上来,还没到,就被堵了。
当记者的满城市的跑,别的不说,身体素质就不差。何玄度也就一米七左右,他自诩是个文人,一把年纪也不去锻炼,身材虽然保持得挺好,但却肉眼可见的虚。
他被堵得毫无办法。
屋内,冯琴琴双眼通红。
“何婉晴,你真是让我恶心,你实在是让我太恶心了。你还记得大二那年,你们有一天夜里出门去买东西,回来遇到了学校附近有名的跟踪狂流浪汉,是萌萌掩护你先走的。”
“她要不是及时跑到一家还没关门的商店里,她会遭受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不感激她吗?在学校的时候,有些人嘴不好,经常拿你开玩笑,你忘了是谁挡在你前面,维护你的吗?”
“是萌萌跟我!你还记得你那年,把钱丢了,一分也没了。萌萌家里比你家穷,我家里也比你家穷,使我们两个,喝水吃馒头,把零用钱分给你,你才活过那一个月的!”
“你在跟你爸妈说瞎话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些,你有没有想到你这么做,会对我们照成多大的影响?萌萌直接离开了她热爱的工作岗位。这个后果你还看不到吗?是要把我也祸祸成萌萌那样,再也没有跟你关系相近的人跟你争了,你才高兴是吗?”
“或许我们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的受害者吧?怪不得你之前没有朋友,是跟你玩儿的好的朋友,都走过被你父母辱骂、举报那一套连环招了,所以你才在大学才有我跟萌萌两个。是吧?”
“何婉晴,你这个人,真是越想越让人打从心眼里觉得恶心。你在跟你爸妈编瞎话的时候,把我们置于何地!我们把你当成好朋友,你把我们当成什么?”想到从大学开始,自己跟夏萌萌对何婉晴的照顾,她笑得难看极了:“你把我们当成丫鬟了是吧?”
“亏我还觉得你有情有义,在萌萌出事情后,还总去看她。现在想来,你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哪里是去看她啊,你是去看她笑话吧?”
“你是不是觉得,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专业课比你好,到了报社以后人也比你优秀,现在却成了个连房间都不敢出的人,你看着心里很爽快是吗?”到了今日,冯琴琴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
“那以后的我呢?你跑了,你爸妈必定是不会放过我的。等我被你爸妈祸害得差不多了,你也治疗好你心里的伤痛了,你是不是就会回来了,然后到时候你跟你爸妈世纪大和解,我呢,就像个冤种一样,活该被你家毁了一生,是吗?”冯琴琴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
这句话是话赶话说出来的,但冯琴琴却觉得,如果何婉晴真的跑掉了,她现在所说的这些话好像成为事实过。
何婉晴怔怔的看着冯琴琴,像是不认识她了一样:“我不是,我没有,琴琴你怎么这么想我!!”
就她脸上那受伤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遭受了多大的迫害呢。
林舒月伸手进兜里,拿出了一张噩梦符咒来。这张符咒是林舒月之前从商城里秒杀的,花了她两百积分,这个时效是一辈子的。
作用跟轮回之境差不多,但也不同,轮回之境是在轮回里一世又一世,噩梦符是只要做梦,就会做噩梦,噩梦可以编制。
林舒月直接把昨晚上看的冯琴琴的大冤种的一生给何婉晴安排上了。
她不是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吗?她不就觉得她跑了对冯琴琴不会有多么大的影响吗?
那就让她去当一把“冯琴琴”,让她奴役一下当大冤种的痛苦。
符咒生效,在林舒月手如星光一般消散,冯琴琴梗着脖子跟何婉晴对视,谁也没有发现这些飘向何婉晴的光点。
保安又上来了,何婉晴一家三口被请了出去,评选大会住宿方面的负责人王娇来了,她直接递了一张通知给何婉晴。
何婉晴一看,脸色大变,她柔柔弱弱地开口,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格外让人联席:“娇娇姐······”
何婉晴跟冯琴琴来得早,两人也天天都去跟王娇套近乎,冯琴琴虽然大大咧咧自来熟的性子,但还真没敢叫王娇娇娇姐。娇娇姐这个称呼是何婉晴叫起来的。
王娇从小到大除了亲戚外还没有人叫她娇娇姐呢,当时就觉得挺新奇,对何婉晴跟冯琴琴的态度算是十分好。有时候何婉晴跟冯琴琴在她那,正好碰到有人来报道,她还会顺口说些情报。
鹏哥是全国作家协会的会员的事情就是王娇跟她们说的。
以往何婉晴叫王娇做娇娇姐,王娇都会笑脸相迎,但今天,她笑不出来了。
何婉晴在大会评选还没开始期间准备离家出走的事情已经被捅到了台里。她们主任今天打了个电话过来,十分生气。要知道,这一届的青年记者评选大会,意义重大,跟往年不太一样。
能够来的,都是经过严格审核的,他们往后,可都是记者行业的栋梁之材。
像何婉晴这样的害群之马在这一届里,绝对不能有。
更何况昨晚上看热闹的人不少,他们今天可写了报道发回去了,因为涉及到记者大会之间的评选,现在那些打往□□台的电话可都打爆了。
“何记者,收拾收拾东西,走吧。十佳青年记者的评选,以您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够不上的。”
王娇说完,就走了。
何婉晴脸色难堪,她感觉后面看她的那些目光,犹如一颗颗刺一样扎在她的背上。让她万分难受。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丢这么大的脸。
何玄度扯过她手里捏得已经有点皱了的纸,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龚素芬不认识字,急得不行:“婉晴她爸,这上面写的啥?”
何婉晴从小到大都是优秀三好学生,出了社会以后虽然没有太优秀,但也算得上是中规中矩。
何婉晴能来参加这个十佳青年记者大会的评选,给何玄度在单位很是涨了一波脸,就连他看上的那个亲家,也提出了对这件事情的满意。
现在何婉晴因为个人原因被退赛,后面这些记者必定也会像是闻着味儿的疯狗一样报道何婉晴被退赛的原因,婚事恐怕有变数。
想到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的努力付出要化成流水,何玄度咬着腮帮子,腮帮子上的咬肌凸了出来。
他反手一巴掌甩在何婉晴的脸上:“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什么事情都搞得一团糟!”
他的姿态熟练,一看就知道在家里没少打人,泼辣的龚素芬也不敢再询问了,她也害怕何玄度的巴掌甩到她的脸上。
何婉晴的嘴角都被打破了,她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不敢回头,直接就坐上电梯下了楼。
一家三口远走,那个拦着龚素芬的首都本地姐姐刘小瓶问冯琴琴:“何婉晴这爹也太没个爹样儿了吧?他还打自个儿闺女呢?”
冯琴琴眼神复杂:“打,他从小就励志要把何婉晴培养成大家闺秀,但凡是何婉晴做什么有点不合他心意的地方,他就会打。何婉晴她妈也不会劝,只会在边上跟着打。昨晚上那根擀面杖,就是她妈妈打她的武器。”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多少自由。有时候她去上厕所,她的妈妈都要跟着,限制她上厕所的时间的。”
在场的记者,谁都知道龚素芬昨晚来找冯琴琴麻烦的时候,从家里带了一根擀面杖的事情了。
他们私底下对这件事情已经议论过一轮了。
刘小瓶啧了一声:“这两口子真是没把女儿当成人来看过,像个变态一样,控制欲真强。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另外一个姐姐赵琪琪在边上说:“是呗。但一个人可怜,并不是她伤害别人的理由,她想要逃离控制欲很强的父母,这并不稀奇,反而我很支持她。”
“国家伟人都说了嘛,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但她用错了方法,她在评选大会跑,跑的时候身边还有琴琴在,这未必没有让琴琴转移她爸妈注意力的意思。”
“就是,以这两口子的控制欲,这培养了多少年即将变现的商品丢了,能放过冯琴琴?看昨晚上那气派就知道不可能。上门就要打,厉害得很。”两人也不背着冯琴琴,直接就在走廊讲了开来。
她们会在这个地方这样说,也有点点冯琴琴的意思。小姑娘心软是好事,但也不能太心软了。太心软的小姑娘容易被人欺负。
冯琴琴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感激地朝刘、赵两位姐姐道谢。
“你们也比光批评父母,何婉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外表看着清风朗月的,没想到却是搬弄是非的一把好手。你们住得远不知道,昨晚何婉晴她妈妈来了就指着琴琴骂。”
“琴琴当时跟她对峙了,何婉晴说了她不少瞎话呢。”有住得近的知情人便跟刘赵二人道。
大家站在酒店的走廊上,从冯琴琴跟何婉晴的关系,讲到了当代子女跟父母的关系。他们甚至拿来了自己的笔记本,当场便搜索资料讨论了起来。
冯琴琴跟林舒月也加入到了她们里面。她们没说话,就在边上安静的听着。
一直到饭点,这场讨论才散。
现在整个房间里就只有林舒月一个人了,林舒月躺在床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开始看起刘崇森的一生。
她实在是好奇,刘崇森为什么要把装有石木媛的雕塑命名为梦中的女神。
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妻子儿子以及小舅子,并且除了他们以外,还有没有别的受害者。
第164章 (二合一)
刘崇森跟石木媛的纠葛, 其实很简单,用八个字便可以概括:自作多情和求而不得。
石木媛第一天去学校报道,刘崇森就喜欢上她了。她性子温婉柔顺, 长相漂亮, 是大多数男人梦中妻子的模样。
刘崇森会写诗, 从高中起, 他就开始用写诗来接触学校里长得好看的女生。
那时候大家年纪都小,对有才华的人特别崇拜,尤其是刘崇森还是学画画的, 他身上又自带着一股艺术家的颓废气息,因此哪怕他画出来的东西虽然在业内人士眼里看来并不好,但糊弄糊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也已经足够了。
从高中到大学这段时间,刘崇森就没有缺过对象。
这一切到了他大学时,就不复存在了。他上的是华柏美院,里面学画画的学雕塑的不知凡几,他那点水平压根就不够看。学校里漂亮的姑娘, 随便抓出来一个, 人家的专业能力比他强得多。
他以往引以为傲的撩妹手段在华柏美院的女生面前失去了作用, 他的艺术家气质在华柏美院里更是毫不出众。拼金钱,他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更是拼不过。
慢慢的,他的心态就变了。从美院毕业以后, 他在家里人的安排下相亲认识了吴丽丽。吴丽丽父母双亡, 在叔叔伯伯家长大, 性子软和好拿捏, 但长相只能算得上是清秀。
刘崇森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都很不甘心。他觉得吴丽丽嫁给他, 是吴丽丽高攀,以他的才貌,他觉得他不该如此屈就。对吴丽丽,他是厌恶多过柔情。
在学校,教导一些什么都不懂的学生,这让刘崇森更加郁郁不得志。就在这个时候,石木媛出现了,她的出现就像是一道光,照进了刘崇森干涸的内心,也点亮了刘崇森的灵感之源。
在那段时间里,他只要一有时间,就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没日没夜的画画、雕刻,对自己的老婆儿子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烦。
但他的技术实在是有限,于是他无论再怎么努力,他也雕刻不出来石木媛三分之一的美丽、柔情。
他觉得是他跟石木媛的接触太少了,观察太少了,于是他便开始有意无意的跟石木媛接触。
但石木媛这个女人油盐不进,无论是他怎么接触也好,怎么示好暗示也好,她都置之不理。这让对自己一向自大又自卑的刘崇森格外受不了。
尤其是在看到跟他一直保持距离,只把他当成普通同事来看待的石木媛在对待自己男友时笑容满面,小鸟依人的时候,刘崇森愤怒了。
他觉得自己遭受到了背叛,他不能忍受他的灵感缪斯、梦中的女神对他的爱无动于衷,他也无法忍受他想象中高贵典雅的女神,对另外的一个男人做出小女人姿态来。
在刘崇森的幻想中,她的这些小女人姿态,是应该对他的,她应该以顺从的姿态,匍匐在他的脚下,将他当成天神一样来尊敬。如果不能这样,那她就得站在光里,永远高洁、永远典雅。她不能被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侵染!
嫉妒让刘崇森发狂,他找到了一个机会,在无人之时,拦住了石木媛,愤怒地指责石木媛水性杨花,不质检点。石木媛终于受够了他的自作多情。
她是个温柔的人,之前拒绝刘崇森都是坚定但用词委婉的。这一回,她不再委婉,面对刘崇森的质问,她的回答只有一句:“我们是什么关系?普通的同事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跟我未婚夫的相处?”
未婚夫这个字眼刺痛了刘崇森,于是刘崇森心里的黑暗念头开始滋生。
他对石木媛的行踪早就了如指掌。但在将心底的阴暗面付出行动之前,他先问父母要了他们的养老金,在首都郊外的山下买了一块地,找人盖了一栋房子。
房子的上面盖得并不好,但是房子之下,修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地下室。
平房盖得很快,不到一个月就完工了,装修也就用了半个月,地下室刘崇森还专门隔出来了一个房间来。
他亲自采买来了结婚用品,将地下室的房间装扮成了红色。一切准备就绪,刘崇森开始实施他的强虏计划。
因为有一个公安大学的男友,石木媛很有锻炼的意识。在大学实习时,无论再忙,她也会早起去跑一跑步。
刘崇森就埋伏在一个拐角处。在石木媛跑过来时,找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迷药,直接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带到了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出租屋。
并且使用石木媛的手机,给左向丰发去了分手的信息。
因为男人的某些奇奇怪怪的自尊心,他在给左向丰发去的信息里,特别提到了石木媛爱上了自己,一个生性浪漫的“作者”。
刘崇森把石木媛带到了那个专门准备的婚房里,用铁链子将石木媛锁在床上,开始了他的侵犯。
这种侵犯长达三个月之久。在这三个月当中,刘崇森辞掉了学校的工作,日日夜夜都在郊外度过。
有一天,石木媛趁着他出门时,企图自杀,因为四肢被锁,活动不便,刘崇森回来正好看到。
刘崇森十分愤怒,他本来就是个没有多少品的男人,上前惩罚起了石木媛,在石木媛的反抗中,石木媛被刘崇森伸手掐死。
刘崇森看到了没有呼吸的石木媛,整个人都傻了,他悲愤欲绝。悲愤之中,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他下山,分了四五个地方,买了许许多多的福尔马林液体。福尔马林液体阻止了石木媛的身体腐烂,在做完前期的防腐工作后。
刘崇森开始了他残忍的行为,他先用白乳胶跟皱纹纸拓出石木媛脸上的痕迹,再破开石木媛的身体,取出里面的脏器,再用石膏将她的身体填满。
之后,他用纱布江她的全身都裹起来。再在上面抹上一层层的石膏。
石木媛这个作品,他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来雕刻,这一次,他终于雕刻出了他心目中完美的石木媛。
他的欣喜无法言说。
在石木媛死了以后,雕刻的这段时间里,他允许他的妻子儿子过来。有一天晚上,他的妻子在整理地下室那间已经沦落为杂物间的婚房时,看到了床边的一行用血写的模糊的小字。
石木媛失踪,她的父母男友到处在找的消息在那时候已经传遍了学校,因为刘崇森就在那家学校任职,吴丽丽对那家学校的各方面消息都比较关心。
看到那行字的时候,吴丽丽再联想到石木媛失踪后刘崇森的种种举动,她终于明白了。石木媛的失踪,是自己的丈夫干的。
她浑身发冷,脸色惨白,还没等她从震撼中反应过来,她就被刘崇森从后面一棍子闷了。
他的艺术品即将雕刻完成,他有预感,他的这幅作品一面世,他就会闻名于整个华夏雕刻界。
他决不允许任何阻止他成功的因素在,无论是人,还是物品。
一不做二不休,他直接把吴丽丽也干掉了,这一回,他更有经验了,前期处理更快,也更好。在这期间,他的儿子一直在闹,这让刘崇森无比厌烦。
他本来就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那小崽子出生,他连抱都没抱过几回,爱哭爱闹的,烦得要死。他长得也跟吴丽丽那个弟弟差不多,像他的地方少之又少。
那孩子一直在哭着找妈妈,被烦得不行的刘崇森直接把他也给弄了,对外,他就说吴丽丽看不上他,跟他离婚带着孩子走了。当然了,那离婚证,离婚协议都是他找□□的人办的。
多花了好些钱,最后拿到的证,是正规单位发的证。要不是石木媛的那个公安大学的对象向疯狗一样一年多了还不放弃寻找,刘崇森都想再叫做假证的人,把他跟石木媛的结婚证给领了。
这也是刘崇森的人生最大遗憾之一。
刘崇森对外说吴丽丽带着孩子跟别人跑了,吴丽丽的叔叔伯伯是无所谓的,他们能把吴丽丽姐弟养大已经很不错了。吴丽丽嫁人后,他们拿了一份行李,之后吴丽丽过得怎么样,跟他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再说了,人家外头都在传,吴丽丽是跟着一个富商去了国外。国外啊,那得是什么样的好日子啊?吴丽丽的叔叔伯伯光想想就羡慕不已。
只有吴胜宗不相信吴丽丽会跟别人走,吴丽丽有多满意现在的日子,吴胜宗比谁都懂。吴胜宗不是个莽撞的人,他表面上装作了相信刘崇森的话,但暗地里,却一直跟着刘崇森。
在跟踪一段时间后,他认定山脚下的那个小屋子有猫腻,但就在他去查看时,被已经等候多时的刘崇森给灭了。
吴宗胜成了刘崇森手里的第三尊雕像“太阳神之子”。
这三尊雕像第一尊被人熟知的是石木媛的梦中的女神,一如刘崇森所想的,这尊雕像一面世,就引发了美术界的人的关注。
刘崇森志得意满,陆续推出了藏有自己老婆儿子的“母亲之神”“太阳神之子”。
但这三尊雕像之后,刘崇森就再也没有好的雕像面世了,在里面没有真人以后,刘崇森无论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再雕刻出那么惟妙惟肖的雕塑来。无论他怎么想象,都没有任何用处,他的水平又被打回了原型。刘崇森无法接触自己的平庸。
他开始发表自己的诗集,留下自己的邮箱联系方式。刘崇森在用自己的方式,去选一个符合他心意的“作品”。
何婉晴是他在众多目标中最适合的一个,只不过,在他想要利用何婉晴时,何婉晴也在利用他,逃离出家。
而在冯琴琴做大冤种的那个时间线里,刘崇森雕像藏人的事情暴露,也是这段时间的事情。
因为美术这一个行业,天赋太重要了。刘崇森的这展览,办得也太心急了。他拿来凑数的那些雕塑,其用意是跟记者们展示自己这些年来苦雕塑的艰辛,跟改变。
他想打造一个用勤奋来改变天赋的雕塑家人设。记者们拿了他的钱,也确实这么写了。
但当天,来参观的美术生们实在是太多,连华柏美院的康美教授都来了。
看出雕塑不对劲的就是华柏美院的一个教授。但她不敢肯定,从展馆回家后,她越想越不对劲,第二天她打算再去看看,到了才发现展馆出事儿了,一打听到有人昨天在展馆失踪了,教授吓得直接就去跟警察说明情况了。
公安们一听这个事情,赶忙去查,一查果然查出来了雕塑里的人,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而公安们在检查刘崇森的另外一台电脑时,发现里面的数十个联系人。其中有几个,甚至都还特别标注,从身高到喜好再到学历,无一不精细,甚至连□□的照片等东西都有。
不难想象,如果康美教授没有朝警方们举报,将有多少无辜女性,变成一个个姿态各异的雕塑。
看到这里,林舒月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但很快这口气就堵在心口。
这个刘崇森,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冷血,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无能的冷血疯子!
林舒月从床上起来,打开笔记本,噼里啪啦的写了一篇“雕塑藏人案”发回去给黄强。
手机响了,林舒月拿起来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五点多了。
北方的冬天天黑得早,窗户外街边的商铺已经开了灯了,各类霓虹灯在黑夜中不停歇地闪动。
林舒月下楼,跟杭嘉白一起去吃饭,两人吃的是黄焖鸡米饭。鸡肉是姜黄色的,绿色的青椒、红色的小米辣椒圈子点缀之上,里面还放了蘑菇、豆乳泡等食材。
吃了一块软烂入味儿的鸡腿肉,林舒月问起了左向丰的事情,杭嘉白说:“他约我晚上喝酒了。”
杭嘉白是高兴的,左向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约他喝酒,就已经快走出来了,他能想通,就是对他们这些朋友的最大安慰了。这两天,在背对着左向丰的地方,大家无不在惋惜左向丰跟石木媛。
林舒月点头:“你少喝点。”
“好。”杭嘉白答应了。
林舒月用黄焖鸡里的汤汁拌了米饭,吃了里面的豆腐泡,吃完饭后,林舒月回酒店,杭嘉白则去赴左向丰的约。
她刚刚洗了澡出来,冯琴琴就来了。她是来跟林舒月说话的。
“我下午的时候没忍住,联系了萌萌。”冯琴琴说着,坐在她之前睡的床上。
林舒月的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丝上的水。
“萌萌说,她早就怀疑过何婉晴了,只是没有证据。”给领导送礼,这种私密的事情,只有一两个人知道。
就像冯琴琴跟何婉晴,她们俩是一起送礼的。作为好朋友,夏萌萌在知道她们送了礼,自己却送礼师傅都不收,暗示要其它东西时,满腔的愤慨无处宣泄,她只跟冯琴琴和何婉晴说过。
“她说,在最初的时候,她怀疑的是我。毕竟何婉晴的性子那么温婉,看起来就不像是个说瞎话的人。我呢,性格比较开朗,嘴巴也比较碎。先怀疑我是挺正常的。”
对于夏萌萌最开始怀疑的人是自己这一点,冯琴琴并不伤心,也并不难过。
她跟夏萌萌之所以能做朋友,是因为有何婉晴这个人做空间纽带,她们对彼此都下意识地保持一定的距离,并没有太亲密。
夏萌萌会怀疑她实在是太正常了,林舒月做一个倾听者,没有打断冯琴琴的叙述。
冯琴琴现在的状态,也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她拉出凳子坐在冯琴琴的面前擦头发。
她没有乱问,让冯琴琴的心理舒了一口气,她在林舒月鼓励的眼神下,继续说:“萌萌说,她后面仔细思考了一下,她在认识我之前,其实跟何婉晴说的很多贴心话,做的很多事,没多久就会传出去。”
“她不计较,只是因为那些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已。她跟何婉晴做朋友的时间更长,她也被何婉晴的妈妈警告过,只不过那时候好点,她妈妈没有辱骂她,只不过说话不好听。”
“萌萌跟何婉晴绝交过,后面都是何婉晴去求回来的。”
冯琴琴说:“要是我早点跟萌萌好好谈谈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吃这么大一个亏了。想想真是气死了,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我这么蠢的人。”
冯琴琴觉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蠢人,让何婉晴这个人耍得团团转。要不是这次幸运,林舒月他们发现了雕塑里藏着的秘密,及时查到了何婉晴逃跑的方向,把何婉晴送了回来,她以后指不定还要吃多大的亏呢。
冯琴琴跟林舒月说完了心里的难受,整个人都轻松很多了:“舒月,谢谢你听我唠叨,要是不跟你说,我真不知道跟谁讲了。”
冯琴琴觉得自己再憋着要疯了。
“没事。你那个叫做萌萌的朋友,不打算做什么吗?”
冯琴琴摇摇头:“她现在还需要治疗,等她的病情好一些,她会反击的。”
亲耳从夏萌萌口中听到这句话,冯琴琴也觉得开心。
林舒月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时间越来越晚,冯琴琴回去休息了。
林舒月的房间一直没有新的人进来,晚上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
何婉晴也到了冀省的家里,回来的这一路上,无论是在什么地方,在哪里,龚素芬的嘴巴就没有停过,一个劲儿的在数落她。
她忍着烦躁,忍着委屈,一句话也不敢回嘴,因为她知道,她一旦回嘴,回复她的,就是龚素芬的一巴掌了。
好不容易到了九点了,这是何婉晴家规定的就寝时间。从她懂事起,家里就是这个点准时入睡的。
这个情况一直到她大学毕业,进报社学习了,才变得好了一些。
她晚上睡觉了,笔记本跟手机也能跟着她上床了。但现在,这项权利没有了,家里的电话也被龚素芬上了锁。
她家在一楼,她的房间的窗户,也被龚素芬从外面锁上了。
何婉晴看着她妈妈的这一系列动作,呼吸都很困难。她被赶到房间睡觉了。房间门是不能关的。龚素芬在客厅,客厅里一直有一张小床,小床就正对着何婉晴的房间门。
只要她睡在外面,何婉晴就是翻个身,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何婉晴上高中之前,龚素芬都是这么盯着她的,何婉晴浑身都在发抖,那种不自由的气息,让她浑身都难受。
睁着眼睛过了好久,好不容才睡着,何婉晴开始做梦了。
她梦到她成功的从展览馆逃离了,她去了她心心念念的蒙省草原。冬天的蒙省草原看不到一棵草,荒突突的好像是沙漠了。但何婉晴却一点也不觉得失望,她顺着路一直走,走到了一群蒙古包的部落。
她敲开了其中一间蒙古包的门,来开门的是一个一米八左右壮硕的汉子,听闻她想借宿,买吃的后,放她进了蒙古包。
蒙族人很好客,给她上了现阶段里他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食物。在吃饭间,何婉晴也了解了蒙古汉子的基本信息。
在得知蒙古汉子还是单身后,夜里,两人就睡在了一张床。
何婉晴的性子从小就被压抑,于是她的内心就特别渴望放纵,而x放纵也是一种何婉晴特别想试试的东西。
她在蒙古汉子的蒙古包里度过了一个冬天。因为蒙古汉子人好,也乐意宠着她,在那种事情上又特别能满足她,她就这么住了下来。她过得格外的轻松痛快。
何婉晴还梦到自己因为拍摄草原图片,在网络上渐渐地还有了一些名气。她睡着觉,嘴边都带着笑容。
但就在她志得意满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她变成了冯琴琴,她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她就发现她父母来了,他们堂而皇之的住进来,对她颐指气使。
搅黄她的工作,破坏她的相亲,厚着脸皮的住在她的家里,大吃大喝全无顾忌,不给他们吃喝,他们就在外面的商店去赊账,商店的老板找到她的家里去要钱。
何婉晴知道自己在做梦,挣扎着想要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她在梦中,仿佛过完了冯琴琴的一生。
第二天睁开眼,看到她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松了一口气,想到昨晚上做的那个睡醒后依旧清晰的梦境,她打了个冷颤。
但很快,她就回忆起了她逃到内蒙时,度过的那些自由的日子,想着想着,她就入了神。
至于后面做为“冯琴琴”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就算那个梦境再真实,那也是别人的人生,跟她何干呐?
·····
眨眼就到了十二月的28号这天,这一天是十佳青年记者评选大会的日子。评选大会从下午开始,地点就在海悦酒店最大的一个宴会厅。
林舒月跟冯琴琴等人到的时候,宴会厅里已经坐满了很多人了,大概有一百人左右,他们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青年记者。有的人林舒月见过,有的却不认识。
评选大会还没开始,大家互相聊着天,很快,大家就熟悉了起来,有的活络的人,还当场拿出笔记本建了一个群,在场的记者们踊跃加入。
要知道做记者最重要的就是消息灵通,而灵通的消息是怎么来的?不就是靠人脉吗?林舒月的大名大家都听说过,她过去大半年报道的新闻被转载无数,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她的通讯录里就多了好多人。
穿着晚礼服的主持人来了,评选大会正式开始。
林舒月以无数篇出圈的报道,毫无疑问的被评选上了。
晚会历时三个小时,在评选结束后,大家都没有走,相聚在宴会厅里,互相聊着天,说着话。
到了中午,林舒月跟另外九名被评选上的青年记者被王娇带到了电视台。
接待他们的,是国家台新闻部的郭副主任。
他见到林舒月等人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为了庆贺明年的五一劳动节的到来,国家台准备出一个各行各业在新时代辛苦劳作,安安居乐业的特别报道。”
“为了让非官方的记者们有一个更加广阔的行为施展天地,我们特地选出了十个最具代表性的行业来让你们去采访。”
郭副主任拿出一个箱子来:“我们做了一些行业形容词,写在了纸上,提前放进了这个箱子里。你们抓阄,抓到什么,就是什么。”
“在抓到形容词以后,到了明年的三月份,你们需要将你们拍摄的内容、报道整理成文件,发到我的邮箱里。这个时间是有限制的,最晚不超过三月十五,若是过了三月十五,你们发来的报道,我们就不会再看了。”】
郭副主任说完,便将箱子放在桌子上。
林舒月几人对视一眼,激动不已。作为没有进入事业单位的记者,能够参与到这样的活动里,谁不激动?谁不开心?
大家纷纷上前去抓阄,等大家都抓完了,才一起打开手里的纸条。
“我抓到了铁路。”
“我抓到了烈日下的工作者。”
“我抓到了海水边的最后一道防线。”
·······
大家叽叽喳喳的,说起来自己抽到的行业。林舒月没有参与其中,她看着自己手里的纸条,上面的命题为:
“守护者。”
第165章 (一更)
现在是12月28号, 距离3月15日的交稿日期也没有剩下多少了。
林舒月苦思冥想,在看到守护者这三个字时,林舒月的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 是守护在祖国边境线上的军人、是游走于黑暗中一辈子不能被大众熟知的缉毒警, 是看起来并不伟大, 但其实日夜巡逻的民警、片儿警。
但林舒月知道, 像这种大型的纪录片活动,不会只有他们这几个人参加,分到他们中的命题, 只有一点点,大头还是在各大主流媒体当中。
像军人、警察这样的职业,肯定多的人去采访, 想要在其中脱颖而出,并不容易。
从中央台回去酒店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完全没有去时的健谈。因为从拿到任务关键词提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竞争对手了。
毕竟纪录片再怎么长, 时长、集数也是限制的, 那么多的记者, 那么多的选题,有时候一个选题会有两三个采访,所以在三月十五之前, 他们是不会把自己的选题告诉对方的。
林舒月在楼底下看到了杭嘉白, 他看起来有点颓废。
林舒月看看时间, 原来已经是五点钟了, 杭嘉白朝林舒月走过来,等他走近了, 林舒月才看到他的左眼,那一个明显被人打出来的黑眼圈.
林舒月顿时就心疼了,心疼之余还有点想笑:“你这个眼睛怎么了?”
杭嘉白摸摸自己还隐隐作痛的眼睛,无奈地道:“昨晚上不是跟师兄喝酒去了吗?他喝多了非要跟我打架,那就打呗。”
“谁知道他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要给我撩阴腿,吓得我赶紧躲开,还没等咋样呢,他的拳头就到我眼圈了。”左向丰的综合专业能力是顶尖的那一批。
杭嘉白虽然也是,但两人之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杭嘉白的招式过于正派了一些,左向丰就不一样了,稍微有点邪,现在几年过去了,邪得有点过分了。
“抹药了吗?”林舒月问。
“不用抹药,过几天就好了。”杭嘉白说完,看着自家女友,他道:“想笑就笑出来。”
林舒月憋不住了,哈哈大笑,杭嘉白看着她笑,自己也笑了,他伸手把林舒月的包包接过来,背在自己的身上。
等林舒月止了笑了,他才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杭嘉白的培训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要到下个月的二十多号才回去,林舒月则是参加完评选大会就准备回去了。
“后天吧,明天去买点土特产带回去。”林舒月早就打算好了。
到了房间门口了,林舒月开门,杭嘉白也跟着她走进去。
林舒月把鞋子踢掉,换上她自己带来的拖鞋,她一边跟杭嘉白说:“我还想去故宫看一眼,要是下雪就好了,听说下雪跟故宫是绝配。”
杭嘉白把林舒月的包放在桌子上,拉出来凳子坐下。
听到林舒月这么说,他想了一下自己的课程,无奈地发现,明天他陪不了林舒月了。
林舒月也不在意:“你好好培训,早点升职。”林舒月拍拍杭嘉白的肩膀。
杭嘉白拉过林舒月的手,一用力,林舒月就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两人确定关系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最亲密的动作也就牵手,像今天这样的,还是第一次。
林舒月看着杭嘉白陡然放大了无数倍的脸,以及那张红色的,带着唇峰的嘴唇,心跳如鼓。
杭嘉白也盯着自己觊觎了许久的红唇,拇指摁了上去,声音带着沙哑的问:“可以吗?”
林舒月的回答,是闭上了眼睛。
杭嘉白凑过去,准确无误地衔住了林舒月的唇,温软的触感让杭嘉白将林舒月的圈得更加用力了一些。
林舒月也搂住了杭嘉白的脖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舒月将头靠在杭嘉白的肩膀上,气息微喘,杭嘉白搂着她,时不时地亲一口她的侧脸。眼中是止不住的满足与柔情。
没过多久,等身体的激动冷却了,他才拉着林舒月去吃饭。
从杭嘉白的身上下来时,林舒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某处。
刚刚小杭同志甚是激动,林舒月感觉到小杭同志至少宽度有一个鸡蛋那么大。
杭嘉白感受到了林舒月的目光,脸色通红,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林舒月忍不住笑了出声,杭嘉白蹿进卫生间,活像被流氓调戏的小姑娘一样。
林舒月在外面等了他好几分钟,再出来时,杭嘉白已经恢复如常了。
两人手牵着手往下走,途中杭嘉白接了一个电话:“阿月,师兄说,他要报考今年的警察。”
杭嘉白的双眼亮晶晶的,显然这个消息,让他很高兴。
华夏内考公的限制年限是35岁,左向丰还不到三十,林舒月也很高兴:“他以后一定会是个好警察。”
左向丰重情重义,林舒月对他很有好感。
杭嘉白点头赞同,然后说:“他说请我们吃饭?”
“走吧。”林舒月同意了。从她决定跟杭嘉白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她就做好了打入他朋友圈里的准备。
更何况,林舒月觉得自己,本也应该是那些警察中的一员啊。
杭嘉白带着林舒月打了一辆车,到了一家卖羊蝎子火锅的店。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了羊肉的香味儿。
杭嘉白说:“这家的羊蝎子很好吃,我们以前每个月总会凑钱过来吃一顿。”
杭嘉白读大学的时候,正是最能吃且整天吃不饱的时候,公安大学的食堂味道很好,分量也足,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馋外面的肉。所以一个月里,只要休假,他们这几个玩得好的人,就不是在吃好吃的,就是在去吃好吃的路上。
林舒月没吃过羊蝎子,但她上辈子看过视频,羊蝎子就是羊脊骨,据说很好吃。
两人推开门,挑开门帘,左向丰已经到了,除了他外,还有徐璈、周旋来。
三人面前有几个小碟的咸菜,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个玻璃杯,但没有倒酒,三人靠着椅背聊天。
见到林舒月两人,左向丰朝他们招招手。两人走过去,林舒月把外套脱下来,杭嘉白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一个带着盖子的框框,将衣服放进去,盖好盖子后,再推到桌子底下。
左向丰三人的目光落在杭嘉白的眼睛上,左向丰揉揉头,他倒了一杯白酒在杯子里,站起来朝杭嘉白道:“兄弟,昨晚是我不对,这杯我先干了,算是我给你的赔罪,往后你有什么话就说。”
杭嘉白还没说话,左向丰就已经把一杯白酒喝了。杭嘉白倒了酒陪了半杯,不是不想陪一杯,这是他们在大学的时候就约好的了。
大家相处,总会有舌头碰到牙齿的时候,要是错得不离谱,就摆上一桌,喝一杯酒,要是陪半杯,就是原谅了。要是不喝酒,那就代表以后朋友没得做,陪一杯呢,就是我虽然想原谅你,但是我不服气,之后两人要怎么解决矛盾,就得商量着来了。
看到行嘉白喝了半杯,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来。徐璈给大家都倒上酒,笑容满面的打起了圆场。
林舒月面前的酒杯也满上了,在徐璈招呼大家喝酒的时候,她抿了几口。
众人说着话,大家都是在公安系统做事的,说话说着说着,就往罪犯身上引。
徐璈跟周旋来毕业后没有做刑警,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想要做刑警,要具备很多很多的东西,他们两个暂时有些欠缺,但这次雕塑藏人案一过,他们离刑警这个坎儿就不远了。
饭店的服务员端来了一锅红褐色的羊蝎子,酱红色的汤汁上面,点缀着几根碧绿的香菜。汤底下还放了土豆跟冬瓜。
随着咔嗒一声拧开煤气灶阀门的响声,锅内冒起了泡,羊肉的香味儿更加浓郁。
白菜、菠菜腐竹丸子等涮菜也被送了上来。
几个大男人开始吃饭,那一瓶酒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正想着,林舒月面前的碗里就多了一块羊蝎子,羊蝎子下面是店老板特别调配的调料,有辣椒蒜末香菜跟葱花,不辣,但是配合着羊蝎子,简直就是绝配。
杭嘉白的动作被徐璈看到了,立马就想要出声调侃,但想到左向丰,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左向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他问杭嘉白:“什么时候办?”
这句话,问的就是办婚礼了。
杭嘉白看了一眼林舒月,林舒月朝他眨眨眼睛,杭嘉白便笑了,他说:“这就要看我们家阿月什么时候同意嫁给我了。”
左向丰看了一眼林舒月,说:“挺好,挺好。”
他端起酒杯朝杭嘉白举杯,林舒月没喝,她不太爱喝白酒。
这个插曲之后,之后就没有人再往林舒月跟行嘉白的事情上问了。
他们谈论起了近两年比较难抓的罪犯,林舒月在边上听得津津有味。
左向丰大概是喝得有点多了,他靠在椅子上,眼神有些迷离。
石木媛的遗体明天火化,他去送最后一程,然后,他就要往前面看了。
可是想起了警察在那个小院里的地下室床边拍摄到的那句话,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来。
他的眼睛也像是被眼前羊蝎子锅中冉冉升起的热气给笼罩住了。
石木媛在跟他道别,那是她意识到她逃不掉后,写下的话。她说:她是石木媛,被刘崇森强虏至此。她大概率出不去了,她希望他好好生活,朝前看,这辈子,她不悔于他相识相恋,是他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仍有光明在,可惜光明没有一直照耀她。
她还说:别等我。下辈子换她来等他。
第166章 (二更)
左向丰伸手捂着脸, 慢慢的哭了出来,林舒月等人看见了,相互对视一眼, 谁也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吃着。
左向丰的失态没用多久, 他就调整好了, 他端起酒杯,敬了他们一杯。
这几天,是左向丰最难熬的几天, 杭嘉白等人没有多说什么,却每天发了信息来,那些信息来自天南海北, 都是曾经跟他最好的那一波。
左向丰一条都没删,这些信息,是他最绝望时的强心剂。
纵然早就知道石木媛或许凶多吉少,但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接受不了。
吃完饭, 左向丰付了钱, 一行人从饭店内出来, 外面飘起来洋洋洒洒的雪花。
林舒月激动地看杭嘉白:“阿白,下雪了。”
杭嘉白理解林舒月,想当初, 第一次见到雪时, 也是那么的激动。
徐璈是北方人, 雪对于他来说, 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他想起上大学后, 下第一场雪时,学校的那些南方同学们的举动,脸上就挂起了笑容。
“看样子,雪不会小,明天早上起来啊,就能没过脚背了。”徐璈勾着周旋来的肩膀说。
林舒月跟杭嘉白对视一眼,杭嘉白道:“雪跟故宫最配。”
林舒月点头如捣蒜。他们没有选择打车,而是在雪中走了一段路程。
左向丰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了那些年,每当下雪的时候,石木媛就会拉着他在雪中漫步,她最喜欢雪。
在她失踪的前两个月,首都也下了一场大雪,他们走在雪中,雪打白了他们的头发。
她笑着说:“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是共白头。”①
当时左向丰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在雪中走,她脖子上系着的红色围巾便也成了天地间的第三种绝色。
如今在想,原来他们也曾共白首。他多想,他们真的一起走到白头。
“你们回头。”身后传来的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左向丰的回忆,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只听咔嚓一声。
原来林舒月给他们四人拍了一张照片。
左向丰又想起自己跟石木媛没有几张合照,顿时悲从心来。
她这一走,全世界仿佛都被她带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孤独的世界里,独自沉浮。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石木媛了。那个爱慕石木媛的左向丰也跟着他走了。愿来生,他们有来生。
······
次日一早,林舒月等来了冯琴琴,两人约好了一块儿去故宫,她带着一身的行李,然后两人到一楼的前台续房费。
国家台新闻部给她们开的房,是到今天的。要是再不续上,晚上就不一定有地方住了。
等顺利交完房费,两人才看向窗外,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车少了,行走的人多了,大家穿着厚厚的衣服,在雪中慢慢的走,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呼吸一口,全是鼻腔也都透着冷,冯琴琴说:“这里离故宫也不远,咱们腿儿着去?”
冯琴琴也是第一次来首都,但她之前跟何婉晴路过过故宫,因为故宫收门票,两人就没进去。若问原因,便是何婉晴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不想去。
之前跟她出来,都是自己付钱比较多,当时听何婉晴说不去,她也没有劝。冯琴琴现在想来,觉得自己跟何婉晴的关系其实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她们的友情能够维持至今,不过是因为她傻而已。
“行,咱们走着去。”两人朝着故宫的方向进发。
一路上,林舒月看什么都新鲜,时不时的就要停下来拍照,冯琴琴在边上看着,也被她感染得觉得心情好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以前每次下雪,只要跟何婉晴出门,耳边就是她没完没了的抱怨。
她不仅要帮何婉晴背着包包,还要听她的牢骚,当时她也开始讨厌下雪天,但现在跟一个情绪正常的女生一块在雪天走,冯琴琴也觉得下雪天开始好看了起来。
从海悦酒店到故宫坐公交车只需要两站地,但是走着,她们走了半个小时,谁也没有觉得累,中途看到有人在卖烤红薯,两人还买了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一剥开皮,被冷风一吹,就是正好下口的温度。
据卖红薯的老爷爷说,他家的红薯都是在霜降过后才收的,果然特别甜。在这样的下雪天,甜食和热食果然让人感觉心里舒畅。
冯琴琴终于将何婉晴抛到脑后,身心也觉得愉快了起来。
买票进故宫的门时,冯琴琴跟林舒月说:“舒月,原来丢掉一段不健康的友情,会让人那么开心。”
林舒月看着她,眉眼弯弯:“丢掉的就不要再想了,那样的人总是个例,世界上还是有好多人适合做朋友的。”
冯琴琴重重点头。
有人朝他们走过来,一开口,便是地道儿的背景话:“姐们儿,要导游不?”
来人是个十来岁的年轻姑娘,穿着一身棉猴儿,除了一双过分明亮的眼睛跟露在狗皮帽子外的两条辫子外,其余的什么都没露。
林舒月有些意外,没想到现在就有这种私人导游,林舒月跟冯琴琴对视一眼,冯琴琴道:“要,百八十年不来次故宫,不得把故宫玩明白了?要不然回到家里,我妈问我故宫里都有啥,我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林舒月朝那年轻姑娘道:“要,麻烦你了。”
生意上门,年轻姑娘十分高兴,她开口,声音响亮:“好嘞您二位!我姓佟,你们叫我小佟就行,有我在,今天一定让您二位把故宫玩儿明白咯。”
之后小佟说了自己导游的价格,林舒月跟冯琴琴一人掏了一半钱给上了。
小佟收了钱装进兜里,从兜里掏出一张粉色的布旗,走在前面:“两位姐姐,你们跟着我来,咱们现在啊,要从午门进入故宫”
随着小佟的讲解,林舒月跟冯琴琴开始了自己的故宫之旅。小佟的讲解十分详细,各种典故信手拈来,林舒月跟冯琴琴听了连连点头。
在游览的过程中,林舒月拍了许多照片。
下过雪的天空变得格外的蓝,太阳也出来了,打在昨夜下的雪上,要化不化。
林舒月拍了很多故宫的一角,相机中的故宫,美得不像话。
在这期间,林舒月也知道了小佟的一些事儿。
她今年十八岁,父母都没在家,她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你父母呢?”冯琴琴心直口快,问出来了,才发现不合适。
小佟说:“她们在冀省呢。塞罕坝你们知道吧?他们在那种树呢。我哥哥姐姐也都在。”
林舒月有些意外:“我对象的父母也都在坝上,他们在那边已经很多年了。”
小佟看了林舒月一眼,看她的眼神陡然亲近了起来,她笑着道:“对,我父母也去了很多年了。他们去的时候是知青,在那里结婚扎根以后,就没回来了。我也是在那边长大的,今年我考上首都的大学了,就回来了。”
“今天不是周末么,我寻思着,就来故宫赚个外快,也当是提前锻炼自己了。哦,我学的是旅游专业。”小佟说完,又说:“我买的学生票进来的,半价。”
这句话,让林舒月跟冯琴琴都笑了起来。小佟也跟着笑。
林舒月问她:“你们在坝上生活怎么样?危险多吗?”
“我们小时候,那生活是真不好,缺水少食的,因为坝上都是沙漠嘛,所以吃的东西就特别的珍贵。到了冬天,那就更加完犊子了,大雪把下山的路一封,吃都没得吃。”
“我妈妈说,他们那会儿因为山下一个配送员的失误,差点饿死在山上。不过那已经是从前啦。现在的塞罕坝已经不是以前的塞罕坝了、”
“现在的塞罕坝绿树成荫,水土不在流失以后,草也长起来了,野生动物也多了起来,什么袍子啊狼的,多得很。”
“如果你们夏天过去玩,你们就会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原了。”小佟说起这些,眼睛都带着光。
她很快又转了话题,说:“要说危险啊,还得是那些非法伐木的。近些年来,树长起来了,有一些心思不对的就开始上山伐树,林子里的野生动物也经常被他们围猎。”
“为了阻止他们伐木,我们那片的森林警察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他们太猖狂了。”小佟一脸痛恨。
林舒月听着她的话,对于昨天抽到的“守护者”这个词条,已经有了模糊的概念。
森林警察啊,那是一个并不被大众所熟知的警种。他们的职责是依法执行国家森林保护法规、依法查处破坏森林、野生动植物资源案件、保障生态安全、维护林区治安稳定的人民警察。②
林舒月想去采访他们,迫切的想去。
她当即便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小佟,小佟有些惊讶地接过,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后,她看向林舒月。
林舒月说:“我是广粤省鹏城都市报的记者,我参加了一个明年五一给劳动者贺礼的记录活动,我想采访采访你的父母,跟坝上的工作者们。”
小佟文言,又低头看向了手里的名片,然后她抬头:“我要问问我的父母。”
“好,这个名片上有我的电话,有消息了,麻烦打给我。”
“好的。”之后的旅程,小佟一样尽心尽责。
从东华门出来,冯琴琴一脸崇拜的看着林舒月:“舒月,我今年才二十五岁,我一定要好好努力,朝你学习。十佳青年记者,等着我啊,我来了!!!!”
冯琴琴一脸坚定。
“加油,我觉得你一定能行。”雪化了些,两人朝着海悦酒店的方向走,寒冷的风将她们的声音吹散在空中。
第167章 (二合一)
选好选题, 接下来,便是查阅资料,然后她发现, 现在的森林警察, 还是属于林业局管理的。但他们的职责是不变的。
决定要去塞罕坝采访, 回家的时间就得往后拖延, 林舒月给娄凤琴打了个电话,娄凤琴很高兴林舒月成功评选十佳青年记者,但也很担心林舒月独自去一个那么远又那么陌生的地方, 语气充满了担忧。
但她知道,长大的雏鸟总要离开家,她只是在林舒月的身边一遍又一遍的嘱咐她注意安全, 注意身体。
杭嘉白知道林舒月要去塞罕坝,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等周六周日,我跟你一起去。”
杭嘉白以前就经常这么干,周五的下午,放学以后, 直接租一辆越野车往热河木兰县方向开, 在十点多会到达木兰县。在木兰县住一宿, 次日一早就上坝上,不到中午就到了。
在坝上呆两天,在周一的两点多再返回首都, 到学校也就八点左右, 正常上课完全没有问题。
林舒月想到杭嘉白也有很多年没有见到父母了, 哪个人不想念父母呢?林舒月的心一下就软了:“行, 那我等你。”
杭嘉白把林舒月一把抱进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心里。
今天是周末, 林舒月至少还要在首都等他五天,这五天中,杭嘉白要上学,林舒月就只能干等,杭嘉白是很高兴的。
林舒月拍拍他的肩膀:“好不容易来一次首都,我也想把首都的景点都逛一逛。”
“好。”杭嘉白说:“左向丰有一套四合院,在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他就低价出租给来探亲的同学家属住,我问问他这段时间租出去没有,要是没有租出去,咱们租他的房子住几天去。”
杭嘉白也是把林舒月的性子摸透了,她对房子这些东西好像有种别样的痴迷。
杭嘉白有八成的把握能让林舒月住过去。
林舒月确实很心动。海悦九点价格比较高,一晚上要一百来块钱,住一两个晚上可以,住久了就不划算了。
林舒月身上有钱,本来觉得住在海悦酒店也挺好的,但听到四合院这个词以后,她就走不动道了。
说起来,林舒月两辈子加起来,可都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四合院呢,她对于四合院的了解,都是在影视剧里,在网络图片上。
杭嘉白见林舒月感兴趣,便跟林舒月道:“咱们这个左师兄啊,你别看他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但他的外公在以前就是富商。在特殊时期开始之前他就把资产上交了不少,在特殊时期,他们一家被保全了下来。”
“后面改革开放了,他外公家当年上交的产业都已经换回来了。他外公当时身体已经不太行了,但还是强撑着分了家,他妈妈分到了三四处房产跟几块地,他舅舅分到了家里的所有资金以及剩下的不动产。”
“他舅舅现在在津市发展,一般情况下不回来。他妈妈修了几套四合院,那些地全部拿来盖了房子租出去。现在拆迁了好几处,他们家不缺钱。”
“那套四合院是他成年以后他妈妈分给他的。我们以前周六周日基本都是在那睡的。”
林舒月星星眼都出来了,首都的四合院,申城的小洋楼,是多少网络冲浪少女梦中都期待的呢?
“他家可太厉害了!那行,阿白问问,要是租出去了,咱们就再做别的打算。”林舒月道。
杭嘉白点头,低头给左向丰发信息,很快左向丰就打电话过来了,杭嘉白接了以后,跟林舒月道:“他说,他前两年把房子做成了日租房形式,正好正房还没有租出去,咱们可以去住。”
林舒月很意外:“他着呢有生意头脑。”
“一直都是,我们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跟着他在外面赚钱,要不然家里给的生活费哪里够我们这样天天大吃大喝?”
说起这个,林舒月就感兴趣了:“快说说,你们都做过什么生意?”
“我们学校边上有好几个学校,都是师范这一类的女生学校。所以我们就卖点衣服,饰品之类的。我们摆的摊子生意很不错的,我姑姑那时候最烦我,因为每次我都让她帮我去羊城拿衣服。”
在大学就创业这种事情,林舒月是第一次见到现实版的,她见过最多的,也就是即将毕业的学长学姐们在新生入学的时候在学校里摆摊卖自己使用过的旧物而已。
但学生的钱肯定是好赚的,她说:“那现在呢,你姑姑还烦你吗?”
“不烦我了,因为她现在在羊城开了一个服装商场。她还得感谢我呢,要不是当初我老叫她去服装批发市场帮我们拿衣服,她肯定不会走上卖衣服的这条道路。”
“现在她可是我们家里最有钱的人了。”杭嘉白说起往事,眉眼都是笑着的。从他的语气、神态来看,在他的成长里,肯定精神富足。
林舒月很羡慕那样的他。
她踮起脚尖,亲了一口杭嘉白。外面的雪还没化完,他们是在海悦酒店一楼的待客厅说的话,周围人来人往,杭嘉白想亲回去也不能够,叹息三秒,只能无奈叹气。
杭嘉白晚上还有课,说说话,他就回去了。林舒月则上楼去找冯琴琴,冯琴琴正拿着电脑查看她们今天拍摄的照片。
林舒月一进房间,她就给林舒月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阿月,你这个摄影技术绝了。我看那些酒楼里的人都比不上你。”
冯琴琴说这话的时候,电脑的屏幕上,放的是故宫屋顶的一角。蓝天白云,黄色琉璃瓦上要掉不掉的积雪跟朱红色的墙壁成了鲜明的对比。
漂亮极了。
“你喜欢就拷贝一份,到时候洗出来慢慢看。”林舒月打算把这些拍摄的照片,全都打包放到大眼仔上。
她准备开个摄影号,专门拍摄好看的照片。
冯琴琴点头如捣蒜。她以前用照相机,只是用来拍摄新闻稿的配图,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她也要好好学学摄影知识。她要像林舒月学习!
林舒月还不知道自己无形中激励了冯琴琴一把。她上床躺着,没一会儿就跟周工相遇去了。下午两人到附近著名的胡同逛了逛,顺便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
晚上睡觉时,两人在黑暗中交谈了大半夜,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什么时候睡着的林舒月都已经记不得了。
次日她是被冯琴琴定的闹钟叫醒的,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卫生间里有动静传来,是冯琴琴在卫生间里洗漱,中间那张床的床边立着一个行李箱,冯琴琴已经把她的行李收拾好了。
在她出来后,林舒月也去洗漱,之后她把冯琴琴送到楼下,看这她搭着出租车离开。
路上的雪化了,路边还有些被扫在一起的残雪堆,冯琴琴说,那些雪会到过完年开春才能化了。
林舒月回到房间,也开始收拾东西,在卫生间拿她自己带来的洗漱用品时,林舒月看到了一枚十分精致的胸针。胸针是粉、白色的芍药形状,特别漂亮。
这枚胸针林舒月见到过,在神武门外的一个商店里,售价很高。
“叮咚”一声响,林舒月的手机来了信息,她拿出来看,是冯琴琴发来的信息:送你的礼物,感谢你陪我度过我最难过的日子。
林舒月笑着把这枚胸针放到系统背包里,还特别珍重的在上面写了一个标签。
跟冯琴琴这一分别,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但林舒月还是很珍惜这份缘分。
“笃笃笃”,房间门被敲响了,林舒月打开门看,是已经下课的杭嘉白来带她去四合院了。
他是开着车来的,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型十分漂亮,杭嘉白道:“这是我老师的车,我死缠烂打他才借给我的。为了买这辆车,他存了十多年的私房钱,平时拿着当儿子看的。谁摸一下都不让。”
杭嘉白语气自豪,他这个老师在学校里是除了名的吝啬,能从他手里借出来车,杭嘉白估计他在学校里都要成为传说了。
左向丰的四合院离海悦大厦不远,车子没开多久就到了。
胡同比较狭窄,车子在胡同口就进不去了,林舒月背着包包走在前面,大包的行李都是杭嘉白在后面拿着。
左向丰的四合院分前后院,前院的东西厢房已经住满了,正房还没人住,后院是左向丰的私人地盘,并不开放。
左向丰已经早早的过来等着了,他的这间房子,平时是请人管理的,一般情况下,他并不过来。
见林舒月的目光朝后院看,左向丰说:“媛媛很喜欢这间房子,后院是我们以前居住的地方。也是我们俩商量好的婚房。那里以后估计都不会开了。”
林舒月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便看一眼,就会触及到左向丰的伤心事,她轻声道歉:“抱歉。”
左向丰推开门:“没有什么好道歉的,我是自己想说的。我这两天总想跟别人说说她,总觉得记得她的人多了,念叨她的人多了,她就一直在一样。”
林舒月跟杭嘉白对视一眼,杭嘉白朝她摇头,三人一道进入了正房中。
正房一共分三间,左右两间是卧室,中间是客厅,客厅里是一水儿的黄花梨家具,左右两边的家具也都是黄花梨的,十分的古色古香。
床上跟酒店一样,都铺成了白色。
林舒月住在有卫生间的东屋,杭嘉白住在西边的屋子,但他大概率是没有什么时间过来住的。
放下行李,一起吃了一个午饭,杭嘉白把林舒月送到胡同口就赶着回去了,他下午还有课程。
林舒月走进小院,隔壁东厢房走出来一个穿着军大衣,不修边幅的青年从屋里走出来,他在见到林舒月的那一瞬间便惊艳了一番,然后直接转身跑回房间去了。
左向丰在介绍租户的时候跟林舒月说过,那是一个小说作者,因为在家里怎么也写不出来东西,觉得是环境的问题,就包袱款款过来投奔他的。
平时不出门,也就是换了个地方宅3。
林舒月拿出钥匙打开门,正好也有俩人进来了,两人好像是闹了脾气,走在前面的女生气鼓鼓的。
她看到林舒月以后顿了顿脚步,然后直接往西厢房去,男人的目光在林舒月的身上看了一瞬,而后跟了上去,林舒月在关门的时候,听到了两人的争吵。
左向丰说了,那是两个来首都度蜜月的年轻小两口,租一个星期,这几天早出晚归。
林舒月睡了一个午觉,起来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在扫院子的卫生。
“你就是阿丰说的林舒月吧?你要去哪儿啊?”
“赵婶?”赵婶是左向丰找的院子管理人,平时跟他男人赵叔一起,负责小院的卫生跟安全,林舒月他们来的时候没看到,是因为他们回家吃中午饭了。
“是我是我。阿丰交代我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你就告诉我,我能帮你的一定都帮你。”赵婶不是首都本地人。他们租在隔壁胡同的大杂院。
他们两口子还供着一个初中生一个高中生,左向丰的工作给得高,做得好还有各种各样的福利,赵叔跟赵婶对他是死心塌地,对于他吩咐的话,更是当成圣旨一样的来执行。
“行,我有需要我就叫你。婶儿,我先走了啊,我想去胡同里逛一逛。”
“去吧去吧。晚上回来吃饭啊,咱们民宿里管中饭跟晚饭。”赵婶怕林舒月不知道,还特地交代。
“行,我知道了。”林舒月朝她摆摆手,便走了,赵婶儿继续打扫卫生,她打扫得一丝不苟,屋里屋外,一点灰尘都没有。
林舒月刚刚出门,那对中午闹小脾气的小夫妻也出门了。林舒月走得慢,三人在胡同口相遇,因为住在同一个院子,林舒月朝他们点点头,当做打招呼,女生僵硬的回了林舒月一个笑容,然后大步离开,她身后,男生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追在她身后。
伏小做低的道歉,女生不耐烦地责骂。
在胡同口各自分开,林舒月走在冬天的首都胡同里,边走边拍照,时不时地遇上在外面遛弯聊天的老人,她会停下来跟人家聊聊天。
一天很快就过去,杭嘉白晚上没有过来,林舒月定了五点钟的闹钟,天一亮,她就起来了,她要去□□门口看升国旗。
胡同口就有卖早餐的摊子,热得冒烟的油锅,系着白色围裙的大哥手在一个面团上抻了抻,面团就在泛着油光的面板上成了一个饼,在饼子上划两道口,丢到滚烫的油锅里。
油炸碳水的香味瞬间就迸发出来,给这个寒冷的早晨带来了一股烟火气息。
已经有上班早的人坐在油锅后面搭着的棚子里吃早餐了,林舒月也坐了进去。
寒冷的风瞬间就被简陋的棚子挡住了,人也变得暖和了起来。
“老板,要两份豆腐脑,两个油饼。”跟着林舒月前后脚进来的两个女生点了菜,林舒月也学着她们的样子点了一份餐。
两人就坐在林舒月边上的凳子上。
林舒月拿了一个小小的味碟,从桌子上的塑料小盒子里夹出一些小咸菜。
小咸菜是芥菜丝,在首都的这几天,无论去哪个饭店饭馆吃饭,都好会有,谁吃谁夹,吃多少拿多少,不要钱。
“小悠,你发现没,027号线上的流氓越来越多了。”说话的女生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头上戴着个白色的毛线帽子,她此时从包里掏出纸巾,擦起了桌子。
“027路车不是一直都这样吗?简直就是流氓的聚集地,要不是去公司这是最近的一班公交车,我是真的不愿意坐。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听说有时候那些人还团伙作案,恶心透顶。”回复黑色羽绒服的女生穿着米色的羽绒服,她说话时语气有些闷,大概率是感冒了,小概率是有鼻炎。
“就是,以前都还好,最近特猖獗,昨晚上我坐车回来,一直有人贴着我站,还想伸手摸。我转头去看吧,谁看着都很正常,也不知道是谁,真是烦死了烦死了。等我再干两年,赚够了钱,我就回老家去,再也不来这个破地方了。”
随着这一句话,两人的话题落到了别处。
豆腐脑上来了,南北方的豆腐脑差距很大,南方的豆腐脑是甜的,放的是各种糖水,北方的是咸的,放的是熬好的卤。
嫩白的豆腐脑在酱色的卤汤中若隐若现,林舒月第一次吃咸豆腐脑,她用不锈钢勺子盛了一一勺放进嘴里。卤汁咸中带鲜味,里面有肉末、切碎的木耳、黄花菜,口感分明,味道不错。
隔壁桌的小姑娘将还在滋滋作响的油饼用筷子撕开,放到豆腐脑中泡,林舒月也学着吃。
油饼跟油条却别不大,内软外酥,经过豆腐脑那么一泡,挂满了豆腐脑的汤汁,酥脆中带着咸香,意外的好吃。
一碗豆腐脑一张油饼,共计消费两块钱。算是十分便宜的早餐了。
北方的冬天,五点多天还没亮,路边的路灯还在散发着昏黄色的灯光,刚刚吃早餐时隔壁桌的小姑娘步履匆匆地从林舒月的身边走过。
林舒月也加快了脚步。说起来也是巧,从她昨晚询问赵婶儿的路线中,去看升国旗最近的距离,也需要乘坐027路公交车走三站地。
027路公交车的站牌底下已经站了很多人了,他们有的单独站着,有的跟认识的围在一起,聊做一团。
那两个姑娘跟一个年岁大了一些的妇女站在一起说话,显然是认识的人。
林舒月在看站牌上的027路公交车经停的站点,天气太冷了,她戴着口罩,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白白的雾气。
不断地有人朝站点聚集,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阵食物的香味,林舒月循味儿看去,原来有人在吃一个青椒饼。
青椒的清香仿佛带着钩子,林舒月听到有人的肚子发出了一生轰鸣。打工人早起的无奈便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林舒月拿出相机,给这些人拍了些照片,她有些想以这些照片,写一章报道的欲望。具体怎么写,她还在构思,便有人说车来了。
林舒月看去,黄色的带着027路灯牌的车子远远驶来,刚刚还在聊天的人不说话了,吃饼的人将还没吃完的饼子团吧团吧放进包里,大家自发排成一排站着,有的时间掐得准,这会儿正在朝着站台飞奔而来。
车子在站台停下,大家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挤上公交车,卖票的售票员嗓子带着沙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上后门买票,有公交卡的在门口处刷卡,不要逃票。
因着听到了两个小姑娘的对话,林舒月在上车后,便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这公交车色狼林舒月听过了无数次,但她还没见过真正的呢。她倒要看看这公交车色狼的手有多脏。
林舒月上车的这一站地不是始发站,在她们上车之前座位就已经满了,她们只能在过道上站着。林舒月距离她俩三步远,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两个小姑娘跟她们后面聚在一起说话的大姐靠着站在一起。
“叮咚~车辆启动,请坐稳扶好,下一站······”随着公交车内的广播,车子缓缓超前开走,乘务员朝后挪动,让人买票。林舒月坐三站地,五毛钱。
此时已经五点十四了,今天是一个大晴天,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色也随着鱼肚白的出现变得蒙蒙亮。
车上没有什么人讲话,大家都沉默地站、坐着,大家将身前的包包紧紧地抱着,有的靠着窗户在补眠,有的人在看着窗外。
林舒月的目光四处查看,她看到人群中,有两个男人在小步小步地挪动,随着车子的晃动,他们大幅度地摆动,朝身边的女生穿着白色衣服的女生靠近。
他们确实十分猖狂,有时候被发现了,明明互相不认识的两个男人,甚至还能相识一笑。挤得更紧,他们中间被挤的女生无助的想逃离,却怎么也逃离不掉。
他们的手也开始不安分了,朝着女生的跨步、胸部袭去。
林舒月举起相机,拍下他们丑恶的嘴脸,拨开人群,将被夹在中间的女生拉了出来,同时伸手捏住他的手腕,
其中一个袭击女生臀部的正意//Y得爽,猛地没了意Y对象,手还被捏得疼得慌,十分不满,怒目朝着林舒月看去。
林舒月紧紧地将白色羽绒服女生护在身后,迎上他的目光,丝毫不惧。
另外一个男人见此情况,直接退后一步,隐匿到人群中。
“放手,臭婊子。”林舒月捏着的男人使劲挣扎,却怎么也睁不开林舒月拧着的手,他想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胡噜林舒月,但他的身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五十来岁的阿姨,正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把铁锤子,看到他看过来,还朝她笑了笑。
林舒月听着男人的辱骂,力道加重三分,男人疼得脸都扭曲了起来:“司机师傅,把我们放到附近的民警值班岗停一下。”
“好嘞。”司机师傅的声音格外的响亮,乘务员直接站到了林舒月的身边来,以自己瘦弱的身躯护着她不被人下黑手。
那两个坐在隔壁桌的女生跟着她们认识的大姐也过来了,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生十分愤怒,一个大耳瓜子就扇在了男人的脸上。
“色狼、流氓、畜生!你家里人知道你在公交车上干这种事情吗?你就没有妈妈妹妹女儿吗?”随着黑色羽绒服的女生话音落,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姑娘说得好,刚刚朝后退的男人被我们抓住了,这一趟去民警值班岗,我跟着你们一道去。”
“对,我们也去,刚刚他们的动作我们都看见了。流氓一个。”
车子上原本冷眼旁观的人们在这一刻纷纷声援,白色羽绒服姑娘带着哭声朝他们道谢。
司机师傅开着车子到最近的一个民警值班岗,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下车。
027路苦公交车色狼已久,以往抓不到也就算了,现在抓到了,以往受到公交车色狼们冒犯的女人们都下车,务必要将这两个色狼钉在耻辱柱上。
林舒月作为最先阻止两个色狼的无耻行径的人,她提供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以及在车里拍摄来的照片。
哪怕车中光线昏暗,俩色狼那带着猥琐笑容的样子,以及伸向女生的手也被拍得清清楚楚。这一点,两人无从抵赖。
民警给苦主们登记信息,林舒月则功成身退,但她去到广场时,升旗仪式即将开始,来观看升旗仪式的人有很多很多。林舒月没挤到前面去,但她站在外围,听着仪仗队从城楼中出来,迈着整齐地步伐到升旗台站定。
她听着激昂地国歌,看着五星红旗在天空中冉冉升起,心中升起一种无法言说的自豪和感动。
升旗结束后,林舒月拍摄了一张仪仗队离去的背影,又拍了几张自己跟广场的自拍。
在她打算回家时,她的手机响了:“请问是林舒月女士吗?是这样的,我们是广场西路的民警值班亭,您刚刚扭送到这里的一名公交车色狼刚刚在逃跑的过程中被人在小巷子中殴打致死,现在需要您过来坐一个笔录,您看方便吗?”
第168章 (二合一)
林舒月着实是愣住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早上才扭送公安的罪犯,都没过俩小时就嗝屁了。
她有点像想不通的是, 值班岗亭的警察得有俩呢, 咋还能让那色狼跑了呢?
但不管怎么说, 出了人命她都是得去看一下的。只不过这一次, 她是去广场附近的派出所了。
林舒月到的时候早上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姑娘还在,经过早上的报警记录,林舒月已经记下了她的名字。
阮汀兰, 很好听的名字,她应该也是在上班期间被叫过来的,羽绒服里面还穿着深蓝色的制服。
她摘了口罩, 露出清秀的脸蛋来,她朝林舒月笑了笑,但心里却并不高兴。
她是在上班的途中被叫过来的,她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置信,怎么那个耍流氓的就死了呢, 还是在路边被人砸死的!!!
倒霉透了, 阮汀兰想。
林舒月刚刚坐上凳, 早上跟林舒月一起威胁公交色狼的带锤阿姨也来了。阿姨身上还系着围裙。林舒月的善恶雷达一直都是开着的,阮汀兰跟带锤的阿姨的善恶值都是在百分之五左右。
很显然,她们都不可能会是凶手。
带锤子的阿姨看到林舒月跟阮汀兰, 便苦着脸道:“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家墙上的钉子松了, 我早上出去买菜的时候顺手买了个锤子回来。在公交上那会儿我觉着那个流氓太可恶了, 就把锤子拿出来了, 谁能想到会出这事儿呢!”
公交车上抓色狼那是一大壮举,带锤阿姨能跟街坊邻居吹嘘一年, 但卷进命案里就不一样了,那是想都不想提的晦气事儿。
阮汀兰听到带锤阿姨说这句话,十分有认同感:“谁说不是呢?我那班上得好好的,就被叫过来了。晦气。”
阮汀兰说完,又凑到林舒月的边上跟林舒月道谢,早上她就想要道谢的,但林舒月跑得比兔子还快,她追出去的时候林舒月都跑了没影子了。
“不用谢,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得反抗。虽然这很难。”林舒月叹了一口气。
027路公交车公交色狼这么多,林舒月不信没有人反抗过,但这个东西,就像那个野草一样,吹风吹不尽,且还有不少同好,没准在女孩子反抗时,还会互相包庇呢。
阮汀兰说:“我平时都是避免坐027路公交车的,我宁愿多倒几趟公交车,今天早上是起晚了,要不然我也不坐。我听人说,大概两年前,027路公交车上有一姑娘下夜班,做最晚的一班车回家,结果在下车后被色狼尾随,最后人没了。”
“那个色狼应该是老手了,据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阮汀兰说到后面,声音明显小了下来。
带锤阿姨也凑过来:“对对对,那两年027路公交车都没有女的乐意坐,也就这两年事情淡了,坐的人才多了起来。”带锤阿姨明显知道得更多一些。
她道:“那小姑娘就是我们现在住的宋庄附近,她妈知道消息来的时候哭得眼睛都瞎了,造孽哦。”
林舒月听到阮汀兰跟带锤阿姨的话,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她分析着,这莫非又是一个受害者家属找不到凶手,所以平等的仇恨每一个公交车色狼的事情?
一个警官过来,打断阮汀兰跟带锤阿姨的交谈,也打断了林舒月的沉思。
阮汀兰被叫进去问话,林舒月也被叫到另外一间审讯室中。被问话,林舒月也丝毫不慌,因为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她在广场拍摄的那些照片,以及站岗的战士都能给她作证。
在审讯的过程中,林舒月也知道了被林舒月逮住的那个色狼的基本信息。
他叫王城建,在广场西面的一家家具城上班,是个业务员,有妻有子。
在人们的普遍观念里,进派出所是一种十分丢脸的事情,更何况是在公交车上耍流氓被进去的,这得更加丢脸!
王城建受不了那种被人歧视的日子,所以在值班岗亭的警察把他押送到警车面前时,趁着跟他一起被抓的同僚钻进车的空挡,他就跑了。
他显然对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他直接照着小胡同就跑了。
首都的胡同错较复杂,等警察们追上他的时候,他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躺在胡同口,头上有个碗大的伤口,血嘶嘶流,人已经没有气了。
作为早上跟王城建有非常直接的矛盾的林舒月等人就被叫过来调查。
林舒月的嫌疑很容易就洗清了,她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阮汀兰还在接待大厅里,她非要请林舒月去吃饭,林舒月无论怎么拒绝都不行。
无奈,两人只能一起去,阮汀兰也没有请林舒月吃多大的大餐,两人找了一家砂锅过桥米线店。
北方的过桥米线里面放了青菜豆芽丸子豆腐丝,味道十分浓郁,光闻着便让人觉得食指大动,上菜也很快,刚刚点完没多大会儿,菜就上来了。
阮汀兰起身,去夹了一小碟子泡萝卜:“这家店的米线便宜又好吃,我们平时吃饭都喜欢上这里来。”
“很香,味道肯定很不错。”林舒月深吸一口气。
阮汀兰见她喜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谢谢你早上帮我,要不然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小店内人声鼎沸,阮汀兰的话却清晰可闻,林舒月透过米线升腾起的热气看过去,阮汀兰在吃米线,她说着感谢的话,脸上的神情却很平常。
阮汀兰也察觉到自己的神情不对,她摸摸自己的脸:“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冷静。”
她苦笑一声,说:“我今年二十岁,但我已经出来讨了四年的生活了。你肯定以为我很穷,但你猜错了,我其实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阮汀兰的一句话,让林舒月吃饭的动作的慢了起来。
阮汀兰吃着米线里的豆腐丝,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车子上那么多的人,却只有林舒月一个人站出来帮助她。
从出来社会闯荡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学会了不把自己的苦难跟别人讲,因为她一直都知道,人与人的悲喜不能共通。你觉得无比痛苦的事情,也许在别人看来,只是一个荒诞的笑话罢了。
但话终究是憋了太多年了,只需要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能够让她打开诉说的欲望。
有些话,她憋了很多年了,阮汀兰时常觉得,自己要是再别下去,可能得憋死了。
她看林舒月好奇,便继续说:“我的亲生父母,苏省的人,她们家里应该挺有钱的。据说我一岁那年,跟着父母出门,结果被人贩子给拐走了。最后面我被辗转卖到了首都郊区我父母的手里。”
“我父母一个瘸一个哑,他们本来是不想买我的,因为他们的生活本来就已经很艰难了。我用我爸的话说,就是他们吃饱了一顿,剩下的一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但他们见到我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我穿得很薄,浑身发红,生了大病,人贩子卖不出去了,要把我摔死。我妈妈不忍心见这一幕,就用他们毕生的积蓄买了我。只有尽他们的所能,把他们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
阮汀兰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的爸爸从来就没有瞒着她过。在她小的时候,她还幻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她觉得,自己的养父母都对她那么好,她的亲生父母,想必会对她更好吧?
然而,事与愿违。
“十五岁那年,我妈得了重病,我们全家用了所有的方法,花了所有的钱,都没有把她救回来,还欠了一大笔债。我爸爸瘸着一只腿,跟着人家去工地干活,比人家下的力气多,但却只能赚人家的一半钱。”
阮汀兰的眼眶通红:“就这样,他也没有断了我的学费。我自己辍的学。我出来打工,最开始从端盘子起,每个月挣的钱,跟我爸一起,还家里的债,但实在是太多了,债主也太多了。”
阮汀兰的话说到这里,林舒月便知道,转折来了。
阮汀兰继续道:“我的亲生父母找过来了,她们说我是他们走丢的孩子,要把我认回去。”
阮汀兰苦笑一声,仿佛眼前又浮现出三年千里迢迢的来找她的那对夫妻:“还没等我表态,我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就说,因为家里实在是太思念我了,就收养了一个女孩,名字叫做思思,付思思。”
“是不是很好听?据他们所说,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思念我,所以叫思思。但是你知道什么最搞笑吗?他们说因为思思从小到大不知道我的存在,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付家的亲生女儿。所以他们希望我,能够退一步,不要再计较这件事情,以后就以付家的表侄女的身份回去住下。”
“我当时觉得搞笑极了,那个时候的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我没同意他们的话,问她们要了我这辈子想也不敢想的一笔钱,然后还了家里的债,带着我爸爸来了首都。但是我爸爸没熬过那个冬天。”
一滴泪水从阮汀兰的脸上落下,她说:“我没有父母了。我用那笔剩下的钱,买了首都最好的两个墓,把他们葬在了一起。”
“我又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从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遇到事情,一个劲儿的愤怒、怨恨是没有用的。我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所以就要像地里的野草一样的坚韧。”
阮汀兰一脸抱歉的看着林舒月:“所以对不起啊,林记者,我只能请你吃个米线了。因为我想存钱,在我父母的墓地身边,再买一个,有他们的地方,我就又有家了。”
林舒月吃了一口米线,米线爽滑筋道,像是会在嘴里弹跳一般,她摇摇头说:“不会,我觉得这个米线很好吃。”
阮汀兰笑了起来,她跟林舒月说:“林记者,别为我难过。我爸爸说,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命数,我上一辈子一定是坏事做得太多了,所以我这辈子,就来赎罪来了。”
“不过我爸爸也说,他们上辈子肯定是做了很大很大的好事,才拥有我这样的女儿,我有他们,这辈子很知足了。”
林舒月看着阮汀兰这样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总是在这种时候词穷。
“所以早我这里,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早上那件事情,我就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很快就过去了。”阮汀兰想得很开,但是想得再开,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在遇到那种事情时,她也同样害怕。
林舒月说:“等你方便,我能去看看你父母吗?”
幸福的人千篇一律,但不幸福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福,林舒月无法想象眼前的女生度过了多少独自崩溃,又独自治愈的夜晚。
林舒月上一世的奶奶喜欢看各种各样的肥皂剧,这种真假千金的故事,不变的内核,但翻来覆去的播过好几部。里面的真千金有的是好的,哪怕受尽磨难,也依旧真诚善良。
也有的真千金被巨大的落差刺激成了一个泼妇、怨妇,成了一个小丑一样的存在。
像阮汀兰一样通透的人,其实很少很少,这三分源自本性,剩下的七分,得益于她的养父母。他们很穷,但给阮汀兰留下了一生的财富。
是个伟大的人,林舒月忽然有一种想要去看看他们的冲动。
林舒月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感性了。
阮汀兰没想到林舒月会说这样的话,但她很快就同意了:“我爸爸一定很高兴有除了我以外的人去看他们。”
“明天吧,明天我休假,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阮汀兰询问的看着林舒月。
“好啊,好啊。”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阮汀兰忙着回去上班了,她现在也在建材城工作,但她们建材城跟色/狼王城建工作的建材城不是同一个。
林舒月去等公交车,途中接到了杭嘉白的电话,她才惊觉已经中午了。
她站在路边,靠着一棵玉兰花树,跟杭嘉白把早上的事情说了。杭嘉白的眉头皱得能夹起石子。
“你下次不要那么莽撞了,这种能在公交车上做这种事情的,大多数都是没有任何底线的。你就这么冲上去,万一那人拿武器怎么办?”杭嘉白语气紧张,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次林舒月满身是血的样子。
道理林舒月都懂,但她当时没有想太多,当时的阮汀兰看着大家的人满是哀求。
她又向来厌恶男人欺负女性,所以,她又怎么能够冷眼旁观呢?
杭嘉白也知道林舒月的性子,他会被林舒月一步步的吸引,不也是因为林舒月的性子吗?
再加上她这幅走到哪里都腥风血雨的命格,杭嘉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以他的经验来看,林舒月是从来不去找人麻烦的,一般情况下,都是麻烦来找她。
他说:“你在原地待着,我去找你吧。晚上徐璈请吃饭,他入刑警队了。”
“哟,真的啊?那可得好好恭喜恭喜他了。”林舒月心中的阴霾,被这件喜事儿给冲散了一些。
挂了电话,林舒月在路边蹲着,蹲着蹲着吧,脑中又想起了早上的那个案子,以及阮汀兰跟带锤阿姨说的话,她很好奇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电话响了,林舒月还以为是杭嘉白打来的,但拿出来一看,是刘小瓶的。
刘小瓶是冯琴琴后面换宿舍时里的两个姐姐,在冯琴琴跟何婉晴对峙的那天,拦着龚素芬的人中的一个。
她在首都望月杂志任职,林舒月在看到她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的来意了,她接通电话,没等她说话那头便传来了刘小瓶十分甜美的声音。
两人稍作寒暄,刘小瓶就问起了早晨她在027路公交车上的事情。林舒月并不意外她会知道,毕竟她在警察局先后录过两次口供。刘小瓶能查到当事人里有她,是一件及其简单的事情。
林舒月也相信,自己的大名现在估计都传遍整个首都急着圈了。
林舒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刘小瓶,除了阮汀兰的身份。
刘小瓶十分感激她,承诺有时间请她吃烧烤后便挂了电话,争先恐后的去写稿子一去了。
刘小瓶的电话就像是一个开关,之后林舒月的电话就一直没有停过,杭嘉白开了一辆黑色越野停在她的面前,林舒月在上车的时候手上的电话也没停下。
都是在记者大会认识的记者们打来的,无论当时熟不熟悉,讲没讲过这句话,到了现在,也是一口一个的小林叫着。
车子往左向丰家开了一半儿了,她才挂了电话,趁着停车等红绿灯的空挡,杭嘉白长手往后面一伸,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矿泉水在空调屋子里待了很久,并不凉,林舒月拧开最瓶子,半瓶水就下了肚子。
“渴死我了。”林舒月长长呼吸,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杭嘉白在跟林舒月挂了电话后,给林舒月打电话一直都占线,他就知道林舒月肯定会口渴,于是在过来的路边,买了一瓶水。
“就猜到你会渴。”杭嘉白说完后,启动车子涌入车流当中:“这辆车是师兄的,我问他借了几天,这几天你先开着,去什么地方玩儿都方便,也安全点。”
林舒月本来也是决定去租个车的,她也发现了,这坐公交车确实不太方便。尤其是想去什么地方的时候,等公交车挤公交车就去了一大半的时间。
“谢谢阿白。”林舒月美滋滋地朝杭嘉白道谢,她妈娄女士跟她说了,不要拒绝正在谈恋爱的时候的男人对你的好,要是拒绝得次数多了,他就会觉得他不需要对你好。
刚开始会觉得你好,慢慢的会觉得就会觉得烦,因为付出的好意得不到应有的珍惜,到后面,就会觉得你配不上让他对你好了。
林舒月觉得娄凤琴说得很对,并且娄凤琴后面还讲了,在他对你好时,你也对他好,付出后要有反馈,只有这样,才能刺激他对你越来越好。
就像现在,因为林舒月的一句美滋滋的谢谢阿白,杭嘉白那笑脸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不用谢。”杭嘉白的声音,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把林舒月送到小院,两人分东西屋,各自睡了一个午觉了,林舒月睡醒的时候杭嘉白已经去学校了,她的手机里有杭嘉白的两条信息。
她回复了一下后,翻个身继续睡了。她不是不想知道这个案件的后续,但她在首都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她敢说,她要是去公安局了解案子的后续情况,那些警察保证得把她当成疯子一样叉出去。
想到这里,林舒月觉得还是鹏城好,毕竟在鹏城,有个什么她参与的案子,鹏城的公安局都是对她大开方便之门的。
四点,林舒月起床,洗了个脸后去胡同口开车去接杭嘉白,接到杭嘉白后让出主驾驶的位置。
很快他们就到了地方,左向丰跟周旋来都已经在里面坐着了,主角徐璈却还没到。
周旋来也入刑警队了,但他是后勤,周旋来很满意了,他已经跟徐璈商量好了,这个客,两人一人请一天。毕竟杭嘉白好不容易来一次首都,还是带着对象来的,咋也得管好陪好了。
林舒月两人刚刚拖外套坐下,周璇来就给林舒月倒了一杯果汁儿,给杭嘉白倒了一杯酒:“徐傲估计得晚一点到了,几天早上广场路那边出了个命案,他跟着调查去了。”
林舒月跟杭嘉白对视一眼,两人都乐了:“这么巧?”
周旋来看了一眼林舒月,也笑着说:“确实很巧。弟妹,你是这个,我老周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这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
周旋来敬了林舒月一杯酒:“哪里哪里!周哥你这声佩服可担当不起。”
两人正在寒暄,徐璈匆匆到了,他把头上的帽子一摘,断起左向丰手边放凉的茶水就开始喝。
“真是邪了门儿了,你们说说,王城建死的那块儿是个死胡同,里面干净得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王城建是怎么死的呢?”
“要是仇杀,王城建是在车上耍流氓被抓的,那仇杀他的人又是怎么算清楚他会朝那边逃走的呢?”
“那要是随机杀人,杀完人后,那个人又是去哪里了呢?我们今天把那个胡同的周围都走访了八百遍了,也没找到半点证据。”
“王城建的社会关系也走访完了,也没有什么有特别大矛盾的仇家。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老家,根本不在这儿,哥儿几个,你们在学校的时候都比弟弟我厉害,快给我理理头绪。”
徐璈愁得要死,这刚刚进入刑警队的第一件案子,咋就那么不顺呢?!
就在徐璈发愁之时,林舒月的善恶系统也来凑热闹了。
【叮~已到达升级条件,系统将进行第三次升级,此次升级需要两个小时,请宿主知悉。】
【叮~已到达升级条件,系统将进行第三次升级,此次升级需要两个小时,请宿主知悉。】
【叮~已到达升级条件,系统将进行第三次升级,此次升级需要两个小时,请宿主知悉。】
系统通知足足说了三遍,之后,系统常年亮着的屏幕开始全部蓝屏,中间出现了一个进度条来。上面显示着:此次升级进度5%。
第169章 (二合一)
系统升级需要两个小时, 林舒月直觉这次升级会有很大的改动,第一次有预告的的系统升级,整出了一个系统商城来。
上次没有经过预告的升级, 可以查看别人的人生履历。那么这次呢?光想想, 林舒月就开始期待起来。
林舒月喝了口炖的软软烂烂的羊肉萝卜汤, 汤汁奶白, 萝卜中和了羊肉的膻味儿,汤汁还带着一丝清甜。
杭嘉白跟左向丰以及周旋来已经给徐璈分析上了。
除了杭嘉白以外,其余三人都知道两年前一个小姑娘知道从027路公交车上下来, 之后被侵害杀死的事情。
周旋来没有参与这次的案件,他思考了一会儿,道:“我觉得, 这件事情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两年前死了的那个姑娘的亲戚回来复仇了。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是因为027路公交车上没有人抓到过那些色狼。”
周旋来的话一出口,就被杭嘉白给否了:“不对,要是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 他肯定会在027路公交车上观察, 027路公交车上色狼层出不穷, 他要是想要□□,绝对不可能憋到现在才出事情。”
据说两年前的姑娘死的非常惨,死后被丢在了下水道里, 浑身□□, 脸上身上无一例外全是各种用刀片割出来的伤口, 其中最深的, 也就是造成她死亡的伤口是手腕部的那一个。
左向丰也道:“嘉白说得没错。两年前出事情以后,我曾经上那个姑娘被发现的地方看过, 地上的血都渗到泥土里去了。那样惨的情况,要真的是小姑娘的亲人,确实不能忍到现在。”
“也有可能是他观察了两年,却一直没有找到真凶,所以正好这次这个王城建撞到枪口上,所以他无差别的开始杀人泄愤?”
杭嘉白道:“我觉得不太可能,要是真的这样的话,现场不可能不留一点痕迹。这个现场太干净了。”
“对,我也觉得不能,今天我们组里已经去查过了,那个小姑娘父亲早亡,母亲现在倒是还在,但已经疯疯癫癫的了,但她不具备作案的能力。除此之外,他们家里,也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家人了。她的母亲现在靠的都是街道办的补助生活。”徐璈说完哀叹一声,靠在椅子背上。
“你们说作案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我们看了一天的监控,那条胡同边上的监控我们来回看了不下十遍,一天之内,包括昨天,一个有嫌疑的人都没有看到。难不成,那人会遁地?”
林舒月放下羊肉汤,看着徐璈:“你们就没有觉得这个案子作案手法十分熟悉吗?”
此话一出,杭嘉白三人立刻看了过来。林舒月的工作他们都是知道的,左向丰私底下甚至还讨论过,都觉得林舒月这个小姑娘很有胆量,她过去报道的那些新闻,每一篇都很有价值。
作为一名警察,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林舒月这种实事求是不瞎编不捏造的记者。
徐璈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弟妹你快说说你的想法。”徐璈还挪了一下凳子,正对着林舒月坐着。
林舒月道:“那我就说了,不过我先说明一下啊,我没有看过你们的卷宗,我就是合理讨论一下。”
“行行行,你说你说。”
林舒月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听说两年前的那个受害者,无论是身体内,还是案发现场,都没有一点凶手的信息是吗?也是监控里没有出现过任何有犯罪嫌疑的人,是吗?”
徐璈点头:“是啊,没有一点······”
徐璈的话说到一半,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林舒月说的这个方向确实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方向。因为这实在是太离谱了,但经过林舒月这么一说,徐璈越想,越觉得巧合,而巧合太过多,那就不是巧合了。
往前推两年,那也是2002年,首都这样的地方大多数地方也都装了监控摄像头,广场路属于是首都的中心路段,比起别的地方,监控只多不少。
比起八九十年代,刑侦手段更是升级了不止一倍,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查出除了性别为男外,凶手的任何信息。
上次的受害者是个妙龄少女,这次的受害者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因为受害者特征的天壤之别,大家也确实没把两起案件放在一起来比较。最多的猜测,也就是跟周旋来说的那样,猜测这起案子是当年小姑娘的亲属来复仇了。
“我回去查查卷宗,这顿饭我请。”徐璈说着,去收银台放了两百块钱,就匆匆走了。
杭嘉白他们都没拦着。
在徐璈走了以后,杭嘉白看到林舒月手边的水没了,给她倒上,又问:“阿月,说说你的想法?”
林舒月跟杭嘉白讨论案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林舒月也不是脱口而出:“我从今天下午,就一直在琢磨这个案子。王城建的案子做得太完美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这太反常了,阿白,你做刑警多年,你应该比我懂,任何完美的犯罪,都会留下一定的证据,偏偏这个案件没有。”
“而两年前那个案子,也是没有一点痕迹留下来,接连两件跟027路公交车有关的案子都没有留下来任何证据,你觉得正常吗?”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只不过,若是叫杭嘉白来侦破这起案件,他是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出跟林舒月一样的猜测的。还是那句话,两个受害者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了。
就算是一些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们在找下手目标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找有有相同特征的人呢。
左向丰就十分欣赏林舒月这样天马行空的脑洞了:“弟妹有没有成为小说作者的想法?只要你有,我帮你跟出版社谈。”
作为当代悬疑推理小说中比较有名气的人,左向丰的这句话说得很有底气。
林舒月愣了愣:“谢谢师兄,我没有这个想法。”
林舒月觉得做人就要专一一点,就像上一世,她想当警察,就朝着成为一个好警察而使劲儿,这辈子无论是自愿还是不自愿,她都已经成为一个记者了,那她就做自己的这一份工作就足够了。
她没兴趣,左向丰也不劝,他们点的菜上来了,大家认真的吃起饭来,周旋来跟林舒月一样喝果汁,左向丰跟杭嘉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一个半小时后,四人才从饭店离开,周旋来送左向丰回去,林舒月开车载着杭嘉白回四合院。
今晚喝的酒度数有些高,杭嘉白的脖子有些红,他靠在副驾驶座位上闭目养神,林舒月在车上放了舒缓的音乐,杭嘉白的呼吸逐渐平稳。
到了胡同口,杭嘉白睁开眼睛,装似十分清醒地下车,然后搂着林舒月的肩膀,十分清醒地往四合院走。
赵婶儿跟赵叔今晚都在,他们在四合院也是有居所的,门边的倒座房就是他俩的宿舍。
有时候四合院没有什么客人的时候,她们会让他们家的孩子过来这边的宿舍跟他们挤一挤。毕竟他们住的大杂院需要自己烧煤取暖,四合院这边的取暖是集体供应的,比他们自己烧的要暖和多了。
赵婶儿见到她俩回来,赶紧迎出来:“诶哟,小林啊,你们咋现在才回来呢?”
凑近了,她闻到了杭嘉白的身上的酒味,又哟了一声,然后降低声音:“喝酒了?”
“喝了点,赵婶儿,我先把他送去睡觉。”
“行行行,快去吧,我今天下午煮了点小米粥,就放在厨房里呢,一会儿你要看他难受,就让他喝点儿,暖胃的。”赵婶儿也没阻拦林舒月。
左向丰的四合院有两个倒座房,大的那边是赵婶儿他们的宿舍,小一点的那边,就是公用厨房,里面米面粮油调味料,冰箱这类的厨房家电也也都有。四合院的客人都能去用。
赵婶儿平时都会煮上一些粥之类的放着,以防客人们饿了,要是客人们不吃,这些粥也不会浪费,赵婶儿他们一家就能全部解决。
“谢谢婶儿。”林舒月道谢,扶着杭嘉白进房。
跟林舒月的那屋相比,这屋是炕,炕被赵婶儿他们提前烧过,炕上面放着薄薄的垫子,一模上去边觉得温热温热的。
杭嘉白躺在床上,林舒月没有要给他脱鞋子之类的举动,杭嘉白也没想过让林舒月伺候他,他早就已经醒酒了,这会儿他一把抓过正要离开的林舒月,林舒月一个重心不稳,就趴在了他的身上。
四目相对,之后便是唇与齿的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在擦qiang走火的边缘,林舒月推开杭嘉白离家,杭嘉白手枕着头,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眼神清明,哪里有半点喝醉的模样?
叮的一声,系统提示升级结束,林舒月放下刚刚因亲吻而产生的旖思。点开善恶分辨系统去看。
【叮~~恭喜宿主,成功将本系统升至四级。此为本系统升级后,将添加罪恶值提示自动提示功能,功能辐射范围与善恶雷达相同。】
【叮~~此次升级后,将显示善值,原先的善恶雷达,更名为罪恶值雷达。此次更新完毕,新功能的具体使用方法,请宿主自行摸索。】
这两条信息发了两遍之后,善恶分辨系统便不再说话了。
林舒月打开善恶雷达,善恶雷达上,则多出了一个雷达来,这个雷达则是由白到红,最红的一格则为中国红。
而善值跟罪恶值的中间,有一个由白到灰的条形方格,林舒月点击方格,出现一个提示:灰色地带:灰色地带内显示具体数值-10至100,数值越低,则代表这个人越好,灰色地带显示数字超过30,就代表这个人有犯罪,数值越高,则代表这个人犯的罪越大。
林舒月一看这灰色地带的提示,就知道这个灰色地带,是专门来修复之前的善恶雷达的‘隐藏罪恶’的。
这两项升级的新功能对于林舒月来说,可太有用,太及时了。
罪恶雷达上,有两三个小点点,都在百分之10的那一个格子里,这样的一个点点,就代表着一个人。
林舒月点开离得最近的一个点点,一个类似游戏角色介绍的气泡面板就出来了。
【姓名:杭嘉白,罪恶值:3%善值:50%灰色地带:0,综合评定:这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哦,超过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人啦。】
林舒月又点开东厢房居住着的单身男作家的面板:【姓名,朱树良,罪恶值:6%,善值:20%,灰色地带:0,综合评定,是个普普通通,有点心软的好人。】
林舒月觉得很有意思,再点击看西厢房的那对小情侣:【姓名:顾鹏飞,罪恶值:19%,善值:3%,灰色地带:28,综合评定:是个不太好的人呢,要小心他哦,他随时可能犯罪~】
林舒月正想继续看下去,她的手机响了,是娄凤琴打来的电话,林舒月接着电话躺在床上,跟娄凤琴唠家常。
娄凤琴在电话里说她外婆早起摔了一跤以后,身体大不如前,据说是有点脑溢血,现在半边身子有些偏瘫,不能再动了,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医药费是她跟大舅一家掏的。
二舅妈一家装死,去问就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林舒月在电话中好一顿安慰娄凤琴,等娄凤琴稍微气消一点以后,又问林舒星的身体情况。
娄凤琴这回说话有了笑模样:“你姐姐不吐了,一点反应都没了,现在吃得香睡得好,今天早上她还跟我讲,肚子里的崽会动了,你姐夫早上去店里都比平时晚了好久呢,他就在你姐姐肚皮上面听。”
“崽子没有给她爸爸面子,动也没动,他前脚刚走,后脚崽子就在你姐姐肚子里拳打脚踢了。”
都说隔辈亲隔辈亲,这孩子才刚刚会动,就已经让娄凤琴爱得不行,林舒月听着娄凤琴在电话里说,她已经在给孩子做衣服了,粉色蓝色都做了好几身,还有包被什么的,她也要自己做。
说完这个,她们又说起了阿阳白萍萍她们最近的近况,等说完,都已经十点多了。
林舒月躺在温暖的床上,几个呼吸间就睡着了。白天她起得早,之后一直在外面奔波,连午觉都没睡,现在在温暖柔软的床上一躺,困意就止不住的袭来。
杭嘉白听着东屋没有动静了,才从西屋出来,在客厅里帮林舒月关了大灯,开了昏黄的床头灯,林舒月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次日一早,林舒月睡醒时外面天已经亮了,杭嘉白已经走了,今天是2004年的最后一天,过完今天,明天就是2005年了。
她洗漱完出来,赵婶儿朝林舒月招手,原来她在厨房里煮了馄饨:“这个馄饨是我早上包的,猪肉萝卜馅儿的,你尝尝。”
“萝卜馅儿啊,我还没吃过呢,我一定要好好尝尝。”林舒月热衷于吃各种美食,她们广粤的云吞跟北方的馄饨是一个玩意儿,她以往吃的云吞都是鲜肉馅儿或者三鲜馅儿的,猪肉萝卜的,她还是第一次吃呢。
“那你快吃点,我一大早就弄了,刚刚小杭走,吃了整整两碗呢。”赵婶儿会来事儿,左向丰交代她照顾林舒月跟杭嘉白,她就拿出了十二分的解数来,务必要让左向丰在他的朋友面前长脸。
她的手艺本来就好,心存表现的心思后就做得更好了,猪肉馅儿跟萝卜馅儿完美组合,鲜中带着一些甜,馄饨汤底放了虾皮跟紫菜以及她自己撒种子种的香菜。香菜切成末后被冻在冰箱里,现在拿出来吃,丝毫不亚于新鲜香菜。
汤的表面还飘洒着一颗颗微小的胡椒粒。
“好吃。” 皮薄馅大的馄饨,林舒月一口一个,边吃边朝赵婶儿竖起大拇指。
赵婶儿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个时候,西厢房的那对小夫妻出来了,看起来两人是过了一个比较完美的夜晚,之前两次见面都垮着个脸的小姑娘也不摆脸色了,她边上的男人也没有了昨天的战战兢兢,但他依旧殷勤。
赵婶儿叫两人吃早餐,女人没说话,男人十分好脾气的回了林舒月,说他们出去吃。然后两人相携离去,出门槛儿的时候,林舒月还听着那男的让女的小心台阶。
林舒月想起昨晚上在善恶系统里看到的人物分析,她觉得这个叫做顾鹏飞的男人,对他的这个妻子这么好,必定所图甚大。
赵婶儿等他俩出去以后,翻了个白眼,把厨房红木桌子上残留的包饺子工具往橱柜上隔。
同时小声地说道:“这两口子在这儿都住了小半个星期了,回回早晨都是好好出门的,等过一会儿回来,女的就耍小性儿,男的呢,就跟个孙子似的在后面赔不是。”
赵婶儿已经四十来岁了,已经到了爱跟别人说八卦的时候了,但她嘴巴严,平时就跟自家男人唠叨唠叨,在外面从来不多说一句。林舒月被她定位成自己人,自然也能跟她唠唠。
林舒月朝门口看了一眼,问:“我听说他们是过来度蜜月的,这天天吵成这样,还能度下去?”
赵婶儿说:“害,这女人跟男人啊,也就那点子事儿,老话不说了吗?床头吵架床位和。这两人刚结婚在一块儿啊,肯定得磨合磨合,只要不太过分,比如说动手打人啥的,就没多大问题。”
“都是这么过来的,慢慢就好了。”赵婶儿以过来人的身份跟林舒月道:“我跟我家那口子刚刚结婚的时候也吵架,有事气性上来了还提刀子,现在我俩不也挺好?”
老一辈的婚姻观念,只要人品不错,就能一直过下去。
林舒月听着,并没有反驳,赵婶儿说完,又道:“都说他俩是度蜜月来的,但两人不是小两口呢。”
林舒月吃着馄饨看着她,鼓励她继续说下去,赵婶儿看见了,十分给面子地接着道:“我之前有次半夜起夜,听到他俩说话,说等找着了什么人,让那个人回去结婚,到时候她们父母也就不阻拦她们在一起了。”
“被棒打的鸳鸯!”林舒月对两人的身份下定义。
赵婶儿赞许地对她点头,正要说什么,有人来了,听着是找房子居住的,赵婶儿赶忙去看。
左向丰的这个四合院除了正房是两房一厅的格局外,东西厢房都各自有两间,现在都还没住满呢。
现在马上到元旦期间,来问房价的人有很多,房屋出租这一块儿也是赵婶儿负责的。
林舒月在她走后,拿出手机给阮汀兰发信息,阮汀兰已经起床吃过早餐了,正在朝她这里来的路上。
林舒月回了她一个信息以后,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已经是八点钟了,林舒月三两口吃完碗里剩下的馄饨,喝了两口汤汁后按照墙壁上贴着的自己洗碗的标示,将碗洗干净,放在消毒柜里。
红灯叮的一声亮起来,自动开始消毒。林舒月背着包包,往胡同口去。
住在西厢房的那一对男女已经不见人影了。
林舒月在027路公交车的站牌地下看到了阮汀兰,她穿着一身黑,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白色的花朵从纸袋的口袋中露出来。林舒月将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阮汀兰看到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上来。
纸袋子被她抱在胸前,林舒月看了一眼,那是用纸做成的菊花,纯白色,非常逼真、好看。
阮汀兰看见她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道:“我妈不会说话,还有点认生,我爸怕她在家无聊,就会给她找一些手工活儿干。她手巧,后面开始用纸折花卖,到冬天的时候,能卖不少钱呢。”
“我小学的学费,课本费,都是我妈折纸花挣出来的。”折纸花很辛苦,要折好看的纸花,就更辛苦了,阮汀兰以前也会跟着她妈干,她妈不愿意她学,觉得她应该多读书,那样以后才能有出息。
但她看不得母亲受苦,自己偷偷的学,没想到也学会了。
现在,她每次去看父母都会拿一束自己折的菊花去,她妈妈最喜欢菊花。阮汀兰现在都还记得她用手跟自己比划菊花好看还能泡茶时的样子。
林舒月从兜里,掏了一颗薄荷糖给她,全当对她的安慰,阮汀兰看着手里嫩绿的糖果,怔了怔,随后眉眼弯了弯,她拆开糖纸放进嘴巴里,薄荷的凉爽瞬间侵入口腔。
这个冬天仿佛更冷了一些,但又带着一丝丝的甜。
阮汀兰买的墓地不远,开车从广场路过,都不用一个小时就到了,阮汀兰拿出抹布,扫了扫墓碑上的灰后,从兜里掏出了一瓶酒放在她养父的墓前,酒瓶的边上,白色的纸菊花在风中发抖,林舒月朝两人鞠了一个躬,走到了边上,阮汀兰在絮絮叨叨的跟他们说话。
说的都是最近这段日子的工作生活,她没有开口说想念,却字字句句全部是。
林舒月打开善恶分辨系统,善恶雷达上显示:【姓名:阮汀兰,罪恶值:10%,善值:20%,灰色地带:0,综合评定: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啦。】
林舒月转身,走得更远一些。
半个小时后,眼圈有些发红的阮汀兰过来了,两人沉默的走出墓园,在楼下时,她们跟一群人擦肩而过,他们哭声震天,显然是家中有人刚刚去世。
阮汀兰情绪不佳,林舒月开着车子,在027路公交车站牌下,阮汀兰要求下车,林舒月放她下去,就在她要启动车子的瞬间,阮汀兰被人拉住了。
“阮汀兰,你是阮汀兰是吧?我是付思思,你应该知道我吧?”林舒月随声望去,看到抓着阮汀兰的人跟朝着她们跑来的男人后,意外极了。
第170章 (二合一)
林舒月起身下车。林舒月默默地走到阮汀兰的边上, 付思思看到林舒月,愣了一下。
被莫名其妙的人抓住以后,阮汀兰的第一反应是甩开这只手, 但在听到付思思的话以后, 她顿了两秒, 抬头, 看向自称是付思思的这个年轻女人。
这是阮汀兰第一次见到付思思。曾经,阮汀兰从她的亲生母亲的嘴里,听到过付思思这个名字的存在。
在她亲生母亲的嘴里, 付思思漂亮又优秀,是她的骄傲。
那些众多的夸赞里,今日所见, 阮汀兰才发现她的母亲说话并不属实,付思思并不漂亮,她最多不过是清秀的长相,但她却很会打扮自己,她卷着一头大波浪, 发质非常好, 哪怕是在这么干燥的北方, 都依旧乌黑亮丽,戴在她造型好看,做工精致的羊毛帽子下, 更添了几分精致。
她通身上下都穿着名牌, 手腕上戴着做工精致价格不菲的手表, 脸上还画着精致的妆容,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姑娘。
在裁剪得体,做工精致的红衣服的衬托下, 她的三分相貌,也被提升到了十分。
半晌,阮汀兰把付思思拉着她的手扒拉下去。被她扒拉下去的那只手没有戴手套,手指柔软、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很漂亮,染着红色的指甲油。
与她相反的,是自己的手,她的手因为常年的劳作有些变形了,手指上还有一层厚厚的茧子。
两相对比,阮汀兰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而付思思,则像个骄傲的白天鹅。她也确实值得骄傲,毕竟她的亲生父母为了她可以不要自己。阮汀兰觉得挺可笑的。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阮汀兰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她对付思思没有任何好感,对她的亲生父母同样也是。
她认为在她她拿了付家的那笔钱后,她跟付家就没有任何瓜葛了。她相信那也是她亲生父母的希望,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让自己签署那份协议了。
她垂眸,琢磨起付思思找她的目的,只是无论是哪一种,阮汀兰都觉得这一家子,挺搞笑的。
付思思也在看阮汀兰,阮汀兰跟养母陆敏行长得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素面朝天,穿着跟大街上的姑娘们相差无几的地摊货,灰扑扑的,浪费了那一副好相貌。
付思思没有心情跟阮汀兰讲什么姐妹情,她也不觉得阮汀兰配做自己的姐妹。毕竟连亲生父母都已经放弃她选择自己了,不是吗?
付思思被收养时已经记事了,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在付家立足的条件是什么,她从进付家的第一天就开始讨好父母。
大到给两人做饭捏肩,小到当两人的开心果。这些年来,她为了让养父母对自己好,她一天也不敢松懈,无论是做什么,她都要做到最好,她一刻也不敢松懈,因为养母要面子,而她,也是她养母面子里的一部分。
养父母会放弃阮汀兰,是付思思在看到阮汀兰的照片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她不会威胁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原因很简单,因为阮汀兰实在是不符合养母陆敏行心里对女儿的期待。
陆敏行期待的女儿,是要优雅漂亮的,是要多才多艺的,是要乖巧听话的。
阮汀兰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不符合她的标准。
陆敏行当时看到照片的时候就说阮汀兰,又瘦又小,像是非洲难民,让人生厌。
当时的付思思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齿冷,之后便更加的
努力,她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的阮汀兰。
然而她无论是怎么努力,这一天依旧到了,家里的厂子出现了问题,她的养父付书程找了一家公司寻求帮助,人家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要求她嫁过去。
付思思不愿意,因为那个男的,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样样都会。多神奇啊,明明家里有很多钱了,结果还是去做一些偷偷骗骗的活儿。
仿佛偷东西骗人,已经成了他的一大爱好,不仅如此,女人也换得跟衣服一样的勤快。据说私生子都有一大堆了。
付思思从小就喜欢干净,生活上是,感情更是!她绝不允许自己拥有一个那样一个肮脏的另一半。
更何况,自己已经有了男友。付思思想到这里,看了一眼顾鹏飞。
顾鹏飞是她的大学同学,金融行业的,长相好,脾气好,家庭条件虽然没有那么好,但为人踏实肯干,对自己百依百顺,无论自己发多大的火,他都会好脾气的照顾自己。
这才是付思思所理想中的丈夫模样!就跟她的养父一样,因为家庭条件没有养母的好,所有结婚这么多年来,都是捧着她养母过的。
在她家里,她养母说一不二。从小,付思思就希望自己也有这样一个男人。她想做被讨好的那一个,而不是讨好人的那一个!
顾鹏飞朝付思思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容来,付思思一脸高傲地朝他点点头。
然后她又拉上了阮汀兰的胳膊,用施舍的语气道:“现在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时候,家里出事情了,你必须得回去。”
阮汀兰已经没有任何耐性了。
她一直都觉得她的亲生父母付书程跟陆敏行脑子有泡,现在在看到这个付思思,阮汀兰悟了。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也得歪,脑子有泡的两口子也养不出正常的孩子来。付思思以为她是什么国家的公主吗?用这种施舍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简直就是神经病,脑子有包!
“回你妈回,傻逼玩意儿莫挨老子。你他妈要是实在有病就找个医生治一治,要是治不好就跳大神去。神经病。”
站台面前来了一辆车,阮汀兰一把甩开付思思的手就跑上去了,她坐的这辆车不是027路,因此人特别多,付思思想要跟着上去,却没有挤上公交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阮汀兰离开。
付思思气坏了,她觉得阮汀兰不愧是在贫民窟长大的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一点礼貌都没有!她回过神,想要找林舒月的麻烦,但林舒月在阮汀兰走了以后,也开着车子离开了。
顾鹏飞看着载着阮汀兰离开的车子,垂下的眼神,格外晦暗,看着付思思那一脸愤怒的模样,顾鹏飞实在是没忍住,露出了一个嫌弃的眼神来,而后他又笑容满面的走上去。
“好了好了,宝贝别生气了,咱们回去四合院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住在正房里的那个女的不是她朋友吗?我们直接过去找她不就好了?”
付思思被顾鹏飞柔声叫着宝贝,觉得浑身都酥了:“鹏飞,你真聪明。”
两人亲亲热热地往四合院走,没走几步,付思思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疼痛让付思思瞬间变脸:“你怎么带我走的路?都跟你讲了多少遍了,这里有石头,以后带我走这条路,一定要绕一下,你真的是烦死了。”
刚刚还看着顾鹏飞万分热情羞涩的付思思瞬间变脸,肆意的朝着顾鹏飞发泄着自己的脾气,顾鹏飞忍着受着,低头的瞬间,他掩住了自己眼中的杀意。
一无所知的付思思发着脾气到了四合院,气冲冲地直接冲到正房,推开了正房的门。
林舒月正悠闲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正啃,苹果甜中带脆,好吃极了。
“你是不是认识阮汀兰,你赶紧打电话给她,让她跟我回去。”付思思气在头上,也不想讲什么礼仪了,她看着林舒月,一脸理所当然的命令林舒月。
林舒月站起来,付思思只有一米五四左右,并不算高,林舒月站起来后,她只能仰望林舒月。
林舒月打开善恶系统看了一眼:【姓名:付思思,罪恶值:13%,善值2%,灰色地带:10,综合评定:自私自利也不聪明,离她远点吧,要不然打雷,容易被连累挨劈哦~】
看到这个系统评价,再看看她后面同样自私自利的顾鹏飞,林舒月觉得这俩人真的是绝配:“你有病吧,你说让她回去就让她回去?你是哪根葱?你别在我这里耍大小姐脾气,我没有义务哄你。 ”
林舒月把付思思推出门外:“你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我。”
林舒月关门的时候,跟顾鹏飞对上了眼,顾鹏飞眼神淡漠,很快便转开了目光。
林舒月皱了皱眉。
她关上门回房间,跟杭嘉白发信息.
杭嘉白已经下课了,两人的短信发得飞快。期间林舒月跟刘小瓶发过信息。林舒月在首都,这个案子她是一点儿也接触不到的。系统时至今日也没有发出任何的任务提示来。
刘小瓶一直在跟踪‘公交色狼惨死胡同案’,但一天下来,她们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警方那边也没有透露出任何消息出来,
林舒月切了聊天框出来后,便问起了杭嘉白。
杭嘉白对这个案件的了解,比刘小瓶更多一些:“徐璈说,他们在王城建的住处,找到了一张会员卡。”
林舒月来了精神:“是什么样的会员卡?”
“名字很怪,叫做美如天下。徐璈说他们都觉得这个会员卡不对劲,而且通过调查,整个首都,都没有叫做美如天下的店铺或者会所。”
今天早上天不亮,徐璈就给杭嘉白打了电话,在电话中,徐璈跟杭嘉白说了这一重大线索。
这个名字特别怪异,林舒月也不知道是什么,又聊了两句,杭嘉白要上课了,两人便没有在聊天了。
她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阮汀兰给她发了信息,她已经安全到家了。
林舒月将头发擦干,外面的赵婶儿便叫吃饭了。
林舒月穿上厚外套去厨房,付思思跟顾鹏飞也来了,东厢房的那个男生在屋里待着,没有出来。
赵婶儿今天做了小鸡炖蘑菇,一份醋溜大白菜,凉拌了一盘子豆芽。付思思从坐下开始,目光就一直看着林舒月,林舒月没搭理她,专心吃饭。
付思思还是憋不住,终于开口:“我们家出事情了,去年,我家的厂子接了一个大单,是以前合作了十多年的老客户下的,因为是熟客,所以我们家里垫付的资金。后面客户那边厂子出了问题,我家的厂子资金链也断了。”
“现在我家的厂子连工资都发不起了。林小姐,你跟阮汀兰是朋友,我希望你替那些员工们想以想,他们家里,还等着米下锅呢。”
经过顾鹏飞的劝说,付思思决定对林舒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没等林舒月回答,又继续道:“林小姐,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汀兰就算再有脾气,也要顾全大局,是不是?”
林舒月乐了,她是真没想到,付思思能对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这是打量她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内情呢!还对自己道德绑架,她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付小姐这句话说得就不太对了,你们工厂的员工没有米下锅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在你们家工厂的收益我可没有收到一分。”
“再者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一句话就更加不对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的前提,是父母把孩子养大了。你的父母养大阮汀兰了?”
“你的父母为了不让你伤心,让阮汀兰以表侄女的身份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做出来选择了。从那天起,他们就两清了,往后无论是你父母生老或是病死,跟阮汀兰都没有任何关系。同样的,阮汀兰过得好坏,跟你的父母也没有关系。”
想到赵婶儿早上说的话,林舒月冷笑出声:“怎么,好处你享受了,现在有难了,就是阮汀兰来当了?就是说破大天去,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有本事,就自己查阮汀兰的地址去,我无可奉告。”林舒月说完后,便专心致志地开始吃饭,付思思还有话说,但被顾鹏飞给拉住了。
吃完饭,林舒月洗了碗就走了,赵婶儿跟赵叔是在自己宿舍吃饭的,但厨房的动静儿,她是听得真真的。
林舒月前脚走,她后脚就提着个扫把来林舒月这屋了,看她那模样,林舒月就知道她是为啥来。
赵婶儿听了一出有福气有钱人家的养女享受,有难了,就要被放弃的亲生女儿去当的戏码,整个人都兴奋得不行,这不比她看的电视有意思吗?
她跟林舒月悄咪咪地道:“小林啊,你可别让你那朋友跟她们回去,我前几天在他俩隔壁屋子打扫卫生,听到那女的在打电话,电话那头催她回去结婚呢。”
“那女的脸皮可真厚。”赵婶儿在这儿上班也有好几年了。
来这开日租房的,除了一些正儿八经儿的旅游的人外,剩下的有一半都是出来吃野食的假鸳鸯,大风大浪她见得多了,像付思思这么不要脸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赵婶儿满足了自己的八卦欲,把西屋杭嘉白昨晚上睡过的床单换了,再把屋里的垃圾都清空出去。
林舒月在她走之后给阮汀兰打了个电话,阮汀兰表示知道了,接着便把电话挂了,过了十分钟,她给林舒月发了个信息,信息上写了搞定两个字。
还没等她琢磨明白这个搞定是什么意思时,林舒月听到了西厢房窜来东西破裂地声音,接着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贱人两个字。
林舒月打开门,赵婶儿跟赵叔已经匆匆跑来,赵叔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棍。
“咋的了咋的了?”还没到西厢房,赵婶儿的声音就到了。
回应赵婶儿的,是瓷器掉在地上后的清脆响声。
赵婶儿终于到西厢房门口了,看着西厢房里的摆件而碎的碎,倒的倒,脸就拉下来了。
“付小姐,你有脾气,也不应该摔我们的东西吧?”房间里的摆件儿都不是真玩意儿,但却是左向丰一点点的去淘回来的,每一样东西摆在哪里,全都是左向丰一点点设计出来的。
付思思这一砸,砸的全是左向丰的心血,赵婶儿从四合院开业的那天就在这儿干活了,她早就把小院当成自己的家了。
家被人这么破坏,谁受得了?赵婶儿觉得自己脑瓜门儿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往外冒。
付思思转身从包里掏出钱包,拿出一沓红色的人民币,放在桌子上:“这些钱,够不够赔!够了多出来的算是我赏给你的!”
付思思说完垮着包就走了,顾鹏飞也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行李,提着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外面走,付思思昂着脑袋:“鹏飞,等一下我们回家,我就跟我妈说我怀了你的孩子。我就不信了,我都怀孕了,他们还能让我跟别的男人结婚!”
“哼,我就不信了,我都怀孕了,张家还能要我这个未婚先孕的儿媳妇!”
“思思你别冲动,你回去了你要好好跟你父母说,你这是下下策·····”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赵婶儿看着这一地的狼藉,一边处理,一边止不住地心疼,赵叔过去数钱,然后到宿舍去给左向丰打电话。
左向丰住得离这里不远,过来后看到西厢房的场面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遇到俩神经病,好好收拾收拾吧,里面缺的物件儿我再买去。”
赵婶儿应了,麻溜的拿来扫把打扫,左向丰被东厢房住的朱树良拉过去了,说是有些小说上的问题要请教她。
林舒月也回房间去了,没一会儿,叼着苹果拿着相机准备出门,赵婶儿还没到扫完,赵叔一盆盆的端着里头的垃圾去倒。
赵婶儿见林舒月,跟她说:“这俩人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平时也有垃圾放门边,又不要我们来打扫,我还以为他们有多干净呢,结果你瞅瞅,就这床底下都是纸巾。”
赵婶儿指着床底下扫出来的一团一团的纸巾,满脸嫌弃。
林舒月也是一成年人了,男女关系她虽然没经历过,但也听说过,这么多的纸巾,两人还挺疯狂,也不知道顾鹏飞晚上受不受得住。
林舒月啧啧两声,赵婶儿拉开枕头,一张粉红色的小卡片就出现在枕头下面,赵婶儿拿起来,把上头的字念了出来:“美如天下,什么玩意儿?”
林舒月本来都想走的,赵婶儿的这一嗓子,就把林舒月给叫了回来:“婶儿,你这卡片能不能给我看看啊?”
“看呗。”赵婶儿把卡递给林舒月。
林舒月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卡是后世会员卡那类型的触感,卡的正面是粉/白相间的玫瑰花瓣,花瓣上面,是四个美如天下的四个烫金大字。
卡的左下角,有一行烫金的小字,写着NO:35的字样。
除此之外,卡片上就没有任何的信息了。
林舒月拿出相机,将卡的正面反面各拍了一张照片,顾鹏飞在这个时候返回。
他应该是跑着来的:“赵婶儿,你有没有看见一张粉色的小卡片啊!”
顾鹏飞说话期间,喘了好几回,他神色紧张。
林舒月将手里的卡片拿出来晃了晃:“这个”
顾鹏飞舒了一口气:“对,就这个。”
顾鹏飞从林舒月手里拿了卡片,飞快地走了。
林舒月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给杭嘉白打了个电话,之后把两张照片从相机里导出来,发到杭嘉白的相册。
杭嘉白正好在多媒体教室,他们刚刚学习完公安系统的主要应用,挂了林舒月的电话后,他直接登录自己的邮箱,看到邮箱里的卡片后,啊直接将邮件抄录,发给徐璈。
徐璈没在电脑边上,但他的邮箱都是登录在电脑上的,他的同事查看完里面的照片后,直接抓着帽子就出发了。
一个小时后,林舒月接到杭嘉白的电话,顾鹏飞已经被控制住了。
这个色狼被杀的案子,善恶系统一直没有发出任务来,林舒月也没有在意,晚上跟杭嘉白吃饭途中,杭嘉白接了个电话就回去了。
林舒月独自回四合院,下了车后,她拿着车钥匙往四合院走。
此时已经八点钟,冬天北方的八点,天已经黑透了,胡同两边的民居内,大多数都已经关了灯。
小小的胡同又黑又深,身边安静地仿佛只有自己的脚步声,林舒月慢慢的走着,手却慢慢的伸到了包包里,捏在了她的板砖上。
【叮~~检测到附近有罪恶值高达85%的罪犯存在,请宿主小心行动。】
【叮~~检测到附近有罪恶值高达85%的罪犯存在,请宿主小心行动。】
【叮~~检测到附近有罪恶值高达85%的罪犯存在,请宿主小心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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