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诚挚的低喃浮动在耳畔, 姜之煦的声音藏着渴望,像是真诚的祈求。让于似的那颗心都不由得软下来。
她不敢在姜之煦这儿奢求什么承诺。
但此刻,她觉得他应该是爱她的。
吻像密雨般稀稀落落, 游走在于似的颈侧,沾染了尘世的情.欲, 而变得更加得强势而轻柔,酥麻的痒意扩散蔓延,流连着全身都淌着不受控的电流。
于似偏了下头, 鼻尖蹭过姜之煦的耳廓,像是被他熏红的耳尖烫了一般, 忍不住瑟缩一下。
姜之煦由此顿了下, 身形拢起,与于似拉开些距离, 瞥起视线去看她。于似的脸有些红,被他吻住的那一侧的耳朵尤其的红,连带了她右眼睑的小痣都透着妩媚。
他轻喘了口气, 身子低压下来, 极轻的蹭了下于似的唇角, 紧接着舌尖抵进,勾缠住她的。姜之煦的吻很绵柔,很具有技巧的挤压进攻,欲.性极强, 既能留给于似喘息的机会, 又能勾得她忍不住主动。
而这次的于似却也老实的很多, 可能是心里藏着事, 没那么笨拙的用技巧撩拨他。
午后的气温适宜,日光被严严实实的藏在了窗帘之后。室内静谧和谐, 只偶尔传出浅浅的喘息及接吻声,伴随着身体在床上滚动的挤压声。
良久后,姜之煦看着身下的姑娘眼底氤氲出的水雾,眼角泛起淡淡的薄红,他很轻的亲了下她眼角的痣,低叹道:“睡吧。”
日渐西斜,阳光变成了橘红色,穿透云层,切割成了不同深浅的渐变斑斓,可日头依然强烈,寸寸抚慰着神州大地。
祁开扬是被晒醒的,日光躲过了遮阳棚的遮盖,从斜对面正照过来,整个人都暴露在了日头下。而他也就此发觉,后院的整个草坪上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踏马的也没个人来叫醒他。
就让他这么晒着,人都烫红了一圈。
当他拖着发麻的腿走进客厅时,所有人都在客厅喝茶闲聊,谈论着今天晚上要吃什么,没人在乎在外面睡觉的他。
时姜看他弓着背,掌心扶着大腿,还煞有介事的来了句“腿麻了呀。”
于似睡得时间长了些,许是前一段时间没休息好,今天一瞬间放松了压力,精神便沉寂下来。反正她成了所有人里最后一个出房门的。
看着客厅里乌泱泱的一群人,一时间还挺难下脚走过去,还是正对着楼梯而坐的花姐先看见了她,叫住了于似。
于似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醒了啊,”花姐站起身,越过众人,脚步有些急,拉过于似的手臂往书房走,“正好我有个东西想送给你,来。”
姜家的书房对比客厅的温馨,要更气派的多,布置的也更古香古色。
于似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花姐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抱着一个深红色丝绒的盒子,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盒子不大,方方正正的模样。
花姐低头扣着盒子的开口,边对于似说:“你是阿煦第一个领回家的姑娘,我相信也是最后一个。他的性格我明白,从不乱搞关系,既然是认定了你呀,肯定就不会变了。”
她拿出盒子里的东西举起来给于似看,笑得温和,“上次见你没带什么见面礼,喏,这也不值什么钱,小玩意。”
花姐手中的是一个镯子。镯子通体碧玉,又掺着淡青,有股丹青泼墨的山水画般的宁静,淡淡的素雅,却让人不容忽视它的存在。
花姐拉过于似的手臂。她的手长,骨架却小。修长的指骨间肉不多,骨节纤长。花姐用了些力道,给于似戴进了腕间,又举着左右端详着,越看越满意,“女孩子还是要富养,玉养人,漂漂亮亮的,看着都高兴。”
于似从愣怔中回过神来。
这玉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说不定还是代表了他们家不同于以往的某种意义。
于似从花姐手中抽回手,“阿姨,这不行”
这般说着,右手去撸左手腕的镯子,“这太贵了”
花姐重新拉住她的手腕,强迫性的往回撸了镯子,唬着脸,“真不值几个钱,好好戴着,别闹。”
于似:“”
你口中的虽说这不值钱,但是它意义不同啊。
怎么就这么随随便便送了人。
花姐重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说:“听话。阿煦以后要是有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给你教训他。”
“”
两人从书房出来,姜之煦正等在门口的廊道上。他背靠着墙壁,脖颈向前微倾,一叫脚尖轻点着地,蓬勃的骨感被掩盖在衬衣下,显得修长有力,也略散漫。
花姐从他身旁经过,瞥了他一眼,美滋滋的离开了。
与花姐的神情不同,于似神色踌躇,好像还没缓过神。
姜之煦顿了下脚,站定。
目光同于似对视,眼角含了点笑:“花姐叫你说什么?”
于似后知后觉的抬起自己的手臂,泛着通体淡青色的薄玉衬得皮肤冰肌玉骨,像染了淡粉,“给了我这个。”
她糯糯出声:“太贵了吧,会不会不太好,我要不然还给你吧?”
姜之煦低垂着眸子,拉过于似的手背,肌肤嫩的几乎吹弹可破,指腹下的触感丝滑,“没事,给你就收着。”
于似压下心底的忐忑,猜疑道:“这不会是你们家祖传的什么只传给儿媳妇的宝贝吧?”
姜之煦低沉的笑出声,他弓了弓身子,抬高视线,注视着于似的眼睛,“你好聪明啊。”
于似:“”
“那还是算了吧”于似的视线垂下来,从姜之煦掌间抽回手,手指相挤并拢成一竖排,右手用了些巧劲将镯子从腕间退了下来,塞进姜之煦手中,边解释说:“我们才是男女朋友,谈了没多久,这么早就送家传的不合适,也”
于似顿了下,“也不负责任。”
姜之煦看着推拒到自己掌心的镯子,平缓的眉心渐渐拢起一道极浅的褶皱,他默了数秒,迟缓道:“你是真的觉得不负责任,还是说”
他的语气低微下来,喉结在那一刻很轻的滚动了一下,引起一瞬的战栗,“你没想着以后跟我一直好?”
这话经由姜之煦问出来,占尽了先机。问题抛给于似,她反而成了被动的一方。
但姜之煦的语气问的她一慌。
他的话太直白,直白到把她的心揪出来,逼她剖白自己的内心。于似目光忽闪一下,躲避开姜之煦的视线,“我只是觉得过于早了,以后的事情又说不准”
视线而下,是姜之煦指尖抚着玉镯的手一顿,她的声调在姜之煦的目光下愈发的低弱,抿着唇沉吟片刻,又低哝补充了一句:“我也没,没说不跟你好,我就是”
于似顿住。
她就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只感觉所有的节奏都推进的太快,他们在一起连两个月都没有,就已经送了传家宝的玉镯,那下一步呢,是不是马上就要催婚了?
于似没再言语,两人之间气氛一时间略紧绷,她怕两人因为这事而闹得不愉快,最后不欢而散。
但她的话,似乎还是伤到他了。
“这手镯不是什么传家宝,”姜之煦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重新执起于似的右手,“是当初花姐嫁进来我奶奶送的,他们婆媳关系好,花姐说这手镯要送给她以后的儿媳妇”
姜之煦的声音淡了些,重新将手镯套进于似的腕间,“你不用想太多,就是花姐的一番心意,她很喜欢你,你拿着就好了。”
于似看看手腕上的镯子,又悄悄觑了眼姜之煦,对方始终低垂着眉眼,看不见眼底的情绪,眉心褶了层很浅的痕迹,微抿着的唇角弧度平直。
她看的出来,他好像是在不高兴。
姜之煦重新抬起头,神情似乎与没什么不同,他牵起于似的手,“下去吧,他们都等着呢。刚刚谈论说要吃火锅,可以吗?”
于似点了下头。
于似落后他小半步,侧眸凝视着姜之煦的侧脸,他说话的语气和温度与平常并无二致,但她听着,就是不同了。
这种气氛怪怪的,一直充盈在两人之间,到了吃饭期间都一直不散。他明明也是同以前一样对她照顾有加,什么事也都先紧着他,但就是别别扭扭的,于似不知道是他的问题,还是她心理情绪的转变,亦或者是她太敏感了。
饭桌上的锅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周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码,一行人围桌而坐,热闹哄哄。头顶的水晶吊灯散着耀眼的光芒,萦绕在每个人周身附近。
每个人嘴里都巴拉的讲着话,没人注意到于似和姜之煦之间淌着的暗涌。
姜家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姜父拿出了几瓶珍藏了好久的白酒和红酒。
他们男人喝白得,女人喝红的。
姜之煦本想把于似的杯子拿开,花姐提前放话:“似似也喝点,今儿就不走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家里客房多的是,随便住。”
“要喝吗?”姜之煦侧眸问她。
于似看着对方的眼睛,莫名的染了些气性。
她从姜之煦手中拿回自己的杯子,又接过花姐递过来的红酒,自己给自己斟酒。
眼见着酒液的幅度过半,姜之煦适时提醒:“少喝点。”
于似充耳不闻,直接倒了个满满当当,“没事,喝得下。”
“”
酒桌上人多,气氛热闹。
吃的还是火锅,觥筹交错间,时间也被拉长了好多,不知不觉,夜幕彻底的漆黑下来,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阴影。
姜之煦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见于似手边上已经见底的杯子再次满了上来。
已经第三杯了。
见她小声的和旁边的姜之涵说着话,他走过去坐下,没再说什么。
于似再倒第四杯的时候,被姜之煦捂住了杯口,她听见他说:“别喝了,会醉的。”
于似努力睁大眼让对方看自己清明的眼睛,笃定说:“没醉。”
但是头已经有些疼了,她没说。心口泛着酸,好像略带苦涩的酒液能顺着管道下去压一压,烧的暖烘烘的,她才不那么难受。
连姜之涵也过来催姜之煦,“哎呀哥,你就婆婆妈妈了,我嫂子喝点酒怎么了,醉酒醉呗,反正住家呢。”
于似也跟着迟缓点头表示赞同,顺便抢回自己的杯子,在姜之煦不顶用的一句“最后一杯了”中,满意的给自己倒上酒。
这杯才喝了几口,于似眼前就有些晕晃,人影也开始模糊,但眼底还算清明,坐在座位上发呆默默的不说话。
姜之煦侧眸瞧了她好几眼,只有脸颊和耳朵熏红,眼神澄澈,看起来也不像是喝醉了,但他刚刚瞥见于似有几个动作确实迟缓的微晃了下。
他拿起桌上空掉的红酒瓶子仔细瞧着,全英文的介绍。
“阿煦,看什么呢?”姜父看到姜之煦的举动,不解问道。
姜之煦放下红酒的瓶子,一本正经说:“我看看这是不是假酒。”
“”
酒过三巡,一群人吃的差不多了。
酒也喝的不少,大多醉醺醺的。
于似确实是醉了,不过她装得好。
姜之煦起先都没看出来,还是于似没忍住Duang的一下侧身撞在了他肩膀上,人也跟着软了下来,马上就要滑下去的瞬间,被姜之煦及时捞了起来,跟着叹了口气。
动静有些大,惹来了花姐的注意,忙道:“煦啊,客房都收拾出来了,似似的房间在你旁边,你快扶她回去休息。”
“不用。”姜之煦抱起于似说。
“什么不用?”
姜之煦解释:“不用再多一房间,她跟我睡。”
他这句话落后,客厅里静默了那么两三秒钟,那群酒鬼们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针落可闻。
花姐盯着两人的背影,欲盖弥彰:“别想着欺负人家啊。”
于似闭着眼睛,很安静。
姜之煦稳稳的将她放到自己的床上,小脸酡红。他盯视了片刻,听见有人在敲门。
来人是姜父。
“怎么了爸?”
“你妈让我给你的,”姜父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姜之煦手里。提到这种事,即使是过来人,姜父的神情还是略不自在,“她说让你对女孩子温柔点。”
姜之煦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那印着‘超薄’的字眼,惹的他有些眼热,“”
姜父语重心长,喋喋不休:“咱们是正经人家,虽然现在社会不同了,年轻人都开放,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你既然要对人家女孩子做那种事,就得负责知道吗?”
“”
姜之煦无奈的扶了扶额,把手里的东西退还回去,“不用爸。”
“不用?”姜父一皱眉,瞬间有些吹胡子瞪眼,语气更是严厉:“你难道还想让人家姑娘给你怀孩子?”
“”
姜之煦语气平缓,再三保证:“不会做出格的事,那东西你留着和花姐用吧。”
况且就那么一片,他还看不上。
姜父:“”
姜之煦回到房间,于似翻了个身,睡得安稳,他给她掖好被角,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了睡衣,随手扔在了床边,而后便背对着床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一顿饭下来,这身衣服染的味道既有酒味,又有火锅味,颇有些难闻。衣摆微敞,露出精致的胸膛,指尖捏着衣侧边缘,肩膀朝后拢下,衬衫被他扔在了一旁的矮脚沙发上。
才说要转身去拿床边的睡衣,腰都不曾弯下去,腰腹便被一双纤长的手臂围抱住了,紧接着,女孩子身体的软香贴敷过来,清晰的印在他后腰的部位。
姜之煦身体一僵,不由得怔住。
于似还坐在床边,与姜之煦的距离不过咫尺。手臂锢得有些紧,她的脸颊蹭在他的后背,肌肤上晕着熏红的热度不住的往姜之煦身上窜。
于似似乎是嘟囔了一声,喉间溢出一道低低的嘤咛,脸颊有些贪恋的蹭了蹭,蕴含着酒意的气息浮散,涌着汹涌的热浪。
她声调有些低,因喝了酒,是一种独特的哑,颤着喊姜之煦的名字,却口齿清晰,说:“我没有不喜欢这个镯子,也没有不想跟你好。我怕你以后后悔”
于似顿了顿,语气染了些哽咽,“你跟我发脾气,我有点难受”
“没跟你发脾气。”
于似执拗说:“你有。”
“我没想过别人,”姜之煦叹了口气,柔声说:“除了你,没想过这个镯子,还能再戴在谁的手上。”
身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又传来嘟囔声:“你喜欢我吗?”
“说什么傻话。”姜之煦低低的笑出声,止了笑,他认真说:“喜欢。”
“那你爱我吗?”
“爱你。”
于似又停顿了数秒,声音轻了好多,喃喃说:“那你会一直爱我吗?”
姜之煦站定着不动,漆黑的眼底像是盛满了一池荡漾的春水,看什么都深情。他视线垂落,目光看向在他小腹处细细抚摸的手,流连于她腕间的镯子。
“会,一直爱你。”
过去未来,一直爱你。
于似突然咧嘴,委屈巴巴的:“那你心里还装着别人”
本来一本正经的姜之煦被她的这句话逗笑了,逗弄她:“那你说我心里装着谁?”
于似抿着唇不说话了:“”
“装的不都是你么。”
“你骗人。”
姜之煦没想到于似这姑娘喝醉了是这模样。
看来上次强吻他的那次喝酒,她根本就没醉,只不过是微醺的状态,那种情况下都能干出强吻这种事来,可真是勇气可嘉,胆大妄为。想来现在这种状态下,执拗的跟他犟嘴,不依不饶,还摸腹肌撩拨他,好像也不足为奇了。
这姑娘边说话时,那双锢在他腰腹上不老实的小爪子还无意识的上下抚摸着。像那些犟嘴的话,他说的对她来说一不中听了,右手还下意识的拍打两下教训,力道不重,却挠心挠肺的。
那柔嫩的指腹与掌心蹭着他逐渐紧绷着的薄肌,指腹的纹路顺着起伏凹凸的脉络而平滑,细细的,慢慢的,一寸一寸,悄然燃起了火,仿佛在预谋着一场重大火情。
吸气间,腰腹跟着起伏、收缩。
弧度不算大,但视线之下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种线条蓬勃而出的美感,让人神经都为之一绷。
姜之煦深深吸气。
想到之前退还给父亲的那玩意,心下就一阵懊恼,给早了。
一片也行啊。
第32章
于似搂着他的力道很紧, 姜之煦有试图动了下想要挪开,都无果。
这个醉鬼在这儿跟他犟上了。
甚至在他不老实的动作下,于似还伸手拧他腰间的肉, 虽然什么都拧不出来,但她力道没轻没重, 着实让人疼一瞬。
手指放下来时,又要重新搂过他。
指尖擦着他的裤腰沿而过,半个长指顺势而下, 幸而被漏在外侧的无名指和小指绊住,挂在了裤沿上。
他却也猛地按住了她继续想往下的指尖。
那一刻, 姜之煦的身形冷不丁的一颤。
天灵盖都发麻。
姜之煦拉出她作恶的手, 重新放在自己腰腹的位置,掌心拢着她的小手, 不动了。
那被掌心压着的腰腹轻颤,绷出的紧致止不住的抖。
他闭了闭眼,吸气呼气连续做了好几次, 才勉强压制住了差点喷发而出的邪火。
姜之煦再度睁开眼, 突然话题一转, 侧了侧头问:“摸着舒服吗?”
于似动了动脑袋,唇擦过他后背的肌肤,一开一合间摩挲了不过数次,嘟囔, “舒服。”
姜之煦继续闭眼, 咬牙打着商量的口吻, “一会儿再摸行不行, 我先去洗个澡?”
于似蹭着他的脊背摇头。
“那你要不要洗澡?”他又问。
于似继续摇头。
但搂着他腰腹的手臂松了些力道,缓慢的从他掌心中脱离出来, 秀气的眉心皱得紧巴巴的,神色呈苦恼之状。
姜之煦才松了口气,施施然转过身,便见于似抚了下胸口,牵起他的手掌,眯着眼睛苦巴巴的卖惨:“喝的烧心,胸口难受。”
她喊了下他的名字,说:“你给我揉揉”
姜之煦:“”
在姜之煦愣怔间,于似已经自顾自的举起姜之煦的手压在了自己的心口。见他发呆不动,还有心出声催促他:“你动动。”
“”
掌心压得位置靠上,没那么敏感。但这也足以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心潮澎湃了。
姜之煦又纠结起来。
不知道他现在去父母房间要那玩意儿,会不会打扰到老两口的兴致,被两人打出来的可能性会更大。
想想还是算了。
但内心又忍不住的骂了句街。
姜之煦摒弃掉七情六欲,专心做一个按摩机器。他坐在床边,与于似并排着,在这姑娘的指挥下,按照她的步骤,该用力用力,该换位置换位置。
但掌下的触感太过柔软,从神经末梢开始传递,沿着血液,把他乱掉的七情六欲尽数又勾了回来。
姜之煦叹了口气。
他简直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神经松懈下来,也就没管那么多了。
他抻了下空闲的手,倾身压过去去寻于似的唇,没有任何的前奏,顺势攻入。她口中略带酒液的苦涩,却也弥漫着醇香。
两厢气息汹涌交汇,间奏缓和。
那只按摩的手未曾退离,只是改变了方向,破除开那些赘余的衣饰,有节奏感的推进。
真的是,软的比花儿还娇艳。
吻稀稀落落,游走在各处。
理智没有尽数烧尽,还留有一丝清明。
怀里的人在迷懵中瘫软下来,闭上了眼睛,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清浅,最后揽在他脖颈上的单只手臂也在浓稠的睡意下晃了下来。
姜之煦半跪在于似两侧,撑起身,抬起头,眼角发着红,垂眸看着她。
于似衣衫半褪,勾缠在腕间欲落不落。
她胸前锁骨前落着点点红痕,像雪中的梅,纷纷嫩白肌肤上只留那么几抹红,却也旖旎万分。
姜之煦撇开视线,呼吸沉重的抽离开。
两人虽然是亲密过,但也还没有来得及做到最后一步,姜之煦想给她洗个澡,又怕自己把人拖去浴室真的忍不了做出什么,还是在她稀里糊涂的情况下。
默默想着,只得打消这个念头,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崭新的衬衫给于似套上。
遮掩掉那些春意的痕迹,他呼吸平缓了几分。
姜之煦把人揽正,掖好被子,起身去了浴室。那脚步匆匆,颇有些急躁之意。
凉水澡一冲便是半个小时。
出来后,神清气爽。
等散了一身的凉意后,姜之煦才缓慢的爬上了床。被窝中熏着热流,酒意发酵,于似身上有些热,眼尾和脸颊熏的泛了红。
他这般看着,竟有些傻气的用指尖蹭了下她的眼尾,想把那点红蹭掉。
他翻身进被窝,自然而然的捞过于似。
姜之煦抱着怀里的人。
锢得紧紧。
熄了灯后,夜色浓郁。
肌肤间温热流淌,气氛美好的像是场梦。
许是身边睡着的是于似,许是这个家里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年少回忆,又许是有感而发。
姜之煦久违的做了个梦。
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她像个飘忽不定的精灵般,误闯进了他的梦境中。
那是2016年的一个春天。
四月春风送暖,艳阳明媚,帝都的各个地区开始有条不紊的飘柳絮,风过而起,雨过而落,不止不息。
那天,他的堂妹时姜突然找到他,说想让他去帮忙开一场家长会。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考试没考好不敢告诉家里的长辈。
姜之煦对家里的小辈一向不会苛责太多,便也答应了。
那天是个周六,下午天气明媚如风,云层遮蔽,偶有烈阳而出。
姜之煦进到附中,门口有迎宾领路的学生,举着横幅,他才一过去,便有两个女生推搡着过来红着脸问他是要去几班。
他没应,只问厕所在哪个方向。
其中一个女生手一指。
姜之煦平静的点了下头,道谢离开。
本以为看见帅哥还能领个路的女生,见这帅哥不上道,总不能抢着追着跟他去厕所,非要领那个路。又不能擅离职守,索性悻悻放弃。
姜之煦沿着甬道过去。
甬道两旁绿植覆盖,路边种着樱花树,此刻芬芳馥郁,稀稀落落飘零几瓣。
附中真的有些大,从厕所出来后,姜之煦按着来时的记忆往回走,去找教学楼。他过来之前已经打过了上课铃,校园里人影零散,并不多。
身后传来喊声,“小伙子,你知道高一六班怎么走吗?”
姜之煦回过头去,是几个打扮的挺正式规整的女士,是来开家长会的家长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宽松的白衬衫黑裤子,搭白色运动鞋,兴许是把他认成了这里的学生。
他摇了摇头,说:“我也是来开家长会的。”
而后听见有个女士嘀咕:“我就说嘛,看着也不像是学生的样子”
有人回:“那现在怎么办?我反正是已经迷路了,要不然再找个学生问问吧。”
话落,正好隔了一条甬道,距离不远的位置,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小跑着而过。她行色匆匆,应该是也从厕所的方向过来,显然是上课要迟到了。
有位女士眼尖嘴快,及时喊住:“哎,小姑娘,你知道高一六班怎么走吗?”
被叫的女生迟疑几步站住,转过头来。
女生个子不矮,身量纤纤。脸型小巧,一头微长的卷发披散着,附中的校规还是比较严的,烫头染发一律不允许,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留着长卷发,很大的可能是自然卷了。
她目光懵懂一瞬,而后神色果然浮现出为难,不过片刻,她就将脸上的纠结尽数收敛,回应说:“知道,我带你们过去。”
几位家长都开心了,绕过绿植,朝那姑娘旁边走。
那一刻,姜之煦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自然而然的在她们身后跟着走了。
离得近了,容貌更是清晰。
女生的长相偏娇,更是她右眼睑下点缀的那颗小痣衬托的,但她看人时的目光却澄澈清明,无半分的娇媚之感。
之前小跑着此刻骤然停下,额上覆了层薄汗,氤氲着发丝也沾了些湿意。
她引领了一行人,拐了几个弯,出了甬道。
迎面是两幢对立而起的教学楼,前场铺着拼色的地砖,教学楼前横种了几棵樱花树。
走过广场,进到楼道里,乍然凉快了许多。
几位家长见这姑娘用心,开始搭话闲聊,“小姑娘,你是高几的啊?”
“高三。”女生回。
“哎,那不是今年就要高考了吗,没多长时间了,满打满算两个月了。”
“我瞧着校园里都没什么人了,现在应该是上课了吧,刚刚还听见打铃声了,我们这不是耽误你上课了。”
“没事,”女生笑着摇了摇头,“这点时间不耽误。”
“那祝你今年高考顺意。”
“谢谢。”
姜之煦走在最后跟着,步子拉到最慢,时不时听她们闲聊,偶有几次抬眸瞥过在他侧前方的女生。
好像谁都没注意到有他的存在似的。
高一六班的楼层在三楼,临到拐角的位置,女生走在外侧,慢了两步。
她停顿了一下,先让前面的几位家长过去。等再次抬脚迈步时,前脚半个脚掌悬空在台阶上,脚下不由得一滑,但身体的重量已经悉数放在了前脚上,连带着身子都不稳了。
姜之煦余光瞥见,下意识出手。
他指尖用力,扶了下女生的手臂,想给她一个支点,却不料她重心偏离,直接控制不住的朝他倾过来。
她的肩膀蹭过来,撞了下他的胸膛,力道不重。
姜之煦感觉到一瞬的体温靠近,她的手臂压过来,隔着他的手背贴敷在腰腹位置,发丝拂过他的鼻尖,一扫而过,留下了一股幽微的玫瑰淡香。
只一瞬,她的身形便撤离开。
好在她的另一只脚及时撑住了地,分走了一半的重心,才不至于整个身体都倒在他身上。
女生只略微的抬了下头,那一瞬间许是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样貌,便及时的抽回了姜之煦掌中的手臂,有些仓促的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等稳住气息后才同他道谢。
姜之煦握了握有些虚空的掌心。
她撞过来的力道似乎还夹带着温度,浮起了一瞬的颤栗。
他动了动唇说没事。
可心里到底是漫出了一股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怅然若失的情绪。
“这是就是高一六班了。”
女生指着挂着六班的牌子说。
“谢谢你啊小姑娘。”几位家长道了谢,先后进了六班的班级。
女生收回视线,才说要离开,余光瞥见自己身形靠后半步还站了个人,她下意识看过去,是刚刚的那个男生,这才细细打量起来,很英挺的长相,她不太会形容男生,只觉得眼前的人很好看。
这么年轻根本不像是有孩子的模样,估计是给家里的弟弟妹妹来开家长会了。
她指了指六班的门口,迟疑几分:“你不去六班?”
她盯视过来的视线有些认真,目光冷冷清清的。
姜之煦率先错开了目光,“嗯”了声,说:“我去三班。”
女生的视线抬高,朝一侧倾了下身子,手臂朝前,指给姜之煦看,“三班就在前面,我就不带你过去了。”
那次的家长会,姜之煦开的心不在焉。
鼻息间似乎频频萦绕着那股玫瑰淡香,掌心和身前的触感也尤为的清晰。
时姜的成绩退步的厉害,老师单独提了几次,叫时姜的家长,姜之煦却囫囵点头,听的随意。
每个班家长会的时间不同,但解散的时间也相差无几。三班散的算是快的,彼时校园内还没太多的家长出来,姜之煦顺着人流,往外走。
已经下了课,三三两两学生出来混在人群里,姜之煦听见正前方穿校服的女生回头朝上喊了一声,音量不大,足以穿透耳膜,“于似!”
似有所感,姜之煦抬头朝上看去。
是之前为他们领路的女生。
她站在二楼教室的门口,姜之煦看见门侧牌子上标着高三一班。
视线之内,他看见女生朝前走,站定在正对着他的方向。纤长的手扶住栏杆,身形跟着靠近。低垂下来的动作间耳侧的发丝也跟着滑落,她抬手拢下发丝,别在耳后。
底下她的同学问:“你喝什么?”
女生抿了下唇,略做思考。
白净的脸上乍现笑容,眉眼弯弯,眉宇舒展,露出的牙尖轻抵着下唇,唇红齿白,她说:“老样子吧。”
霎时间,偶有一阵风吹过。
他恰巧站在一颗樱花树下,花瓣随风而荡,松松散散,洋洋洒洒。一时间落英缤纷,女生的笑颜融在碎落的花瓣中,漾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那个瞬间,她好像在对他笑。
姜之煦一时间迷了眼。
他感觉有花瓣落在了他的鼻尖、眉眼、唇畔,她的笑容在纷扬而落的花影中渐渐模糊起来。
像囫囵的一场梦一样。
美得不可方物。
而那一刹那的美,成了梦中百转千回的缩影。
烙印成痣,镌刻心尖。
岁岁轮回,经久不消。
第33章
这一晚, 姜之煦睡得比较实。
梦影与现实重叠,变换着场景。梦里的女生,或浅笑、或开怀、或发呆。那一年夏天, 绿树成荫,他像个站在第三人视角的过客, 偷偷望她。
后来,他辗转着帝都与苏市两地,沮丧而归。
那天, 她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他想抓住, 可两手空空, 什么也没有抓住,徒留了一阵的怅然。
她的身影, 化成了一道剪影。
离他越来越远。
睁眼时,天光大亮。
姜之煦怔怔的望着天花板,感受着心口的位置发闷发涩, 在逐渐淡去。
像每次从梦里惊醒那般, 一时难以晃神。
可这次, 怀中体温的热度散的源源不断,浸透肌肤,抚蕴着梦里带来的不安。
姜之煦垂眼看去。
于似紧闭着眼,睡得香甜。白皙的肌肤透着淡淡红, 呼吸匀称。
她和梦里的她变了好多, 又好像没变。
心底的缺口渐渐被抚平, 姜之煦抱紧了于似, 心脏被熨帖的暖暖的。
许是他无意识的力道略重了些,锢疼了怀里的人。
于似迷糊转醒。昨晚的记忆太过模糊了, 只记得昨晚她应该喝多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是个什么样,往常出门喝酒仅仅一杯而已,不敢多喝。昨晚,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四杯红的,她就倒了。
“头疼不疼?”
姜之煦双指给她按了下太阳穴的位置。
于似缓慢的摇了下头,没什么大碍。
只是在摇头的时候有些晕。
她抻了下手肘,向上移了下身子,靠起来,抬眼看向姜之煦,瞳孔一瞬皱缩。他赤着上半身,精壮紧致的肌肉蓬勃着荷尔蒙的气息。
姜之煦突然的不穿衣服,令于似不由得吞咽一下,也更疑惑起来,他以前明明都穿衣服的啊。
她昨晚是趁着喝醉做了什么吗?
还是说他们一起做了什么?她动了下身子,好像也没什么哪儿不舒服。
于似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打算由浅入深的开始试探:“我昨晚没说什么吧?”
乍一开口,嗓子哑的像是撕裂了一般,于似忙咳了声,回归正常音色。
姜之煦也同样瞧着她,坐起身,软被下滑到腰际,整个上半身暴露出来,他右手的手掌撑在身后,突然一笑:“有啊?”
“说什么?”
“你问我喜不喜欢你。”
于似点头,表示在自己的接受范围内,又问:“还有吗?”
“还问我爱不爱你。”
于似想了一下,隐约好像是那么些记忆的。
继续问:“还有吗?”
姜之煦一时间没有说话,喉间只溢出一连串的低笑。
他拖着调子长叹一声,侧躺过来,手肘撑在下巴处。那一眼挑来,玩世不恭的模样,却又把倒打一耙的本事体现着,“某人呀,还冤枉我心里装了别人。”
于似抿了抿唇,这似乎是超出了她原本的接受范围。她没想到自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现在,这句试探的话反抛给了自己,于似压下心底的纠结,装的不甚在意,“不是吗?”
姜之煦很轻的啧了声,故意说:“确实装了人。”
待于似看过来,他的指尖轻轻的戳了下她的额头,也不忍真看她因这事露出什么难过的情绪,哼笑着:“这儿呢。”
“我的心上人。”
于似微愣片刻,很快的平静下来。
易嘉以前说过,她之前的一个暧昧对象,在跟她暧昧的时候,那男人也同时和好几个女人撩.骚。有些男人的话当不得真,宝贝长宝贝短的跟谁都会说,哄人的惯用手段罢了。
姜之煦现在说她是他的心上人。
他心尖上站满了人也说不定。
于似扭扭捏捏,纵使他的话应该不假,她也别扭的拿话回怼:“你的心上怕不是站满了人吧。”
姜之煦:“”
姜之煦被她的话堵的甚是心塞。又不由得发笑,这姑娘怎么油盐不进呢。
他愣怔了数秒,倾身欺身而上。
双腿分别跪在于似两侧,弓着脊背,整个人高大的身形笼罩下来,双臂也在她脸颊两侧一撑,垂眸看她。
于似闪躲不及,被姜之煦抬起的一条手臂扣住了手腕,声音沉沉的压下来:“不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于似觉得自己是个很好的俊杰,不等姜之煦再进一步的有动作,她便道:“那暂且相信你吧。”
语气说的很勉强。
还不如不说。
姜之煦差点被她气笑了。
他身子压低下来,侧了下身,半个身子压在于似身上,不至于力道太重。手肘往两侧一撑,他的鼻尖蹭了下她的,就那么很轻的抵着,问:“还闹别扭吗?”
呼吸近在咫尺,错移不开半分。
好像她一说不合他心意的话,他便吻下来要惩罚她似的。
于似摇了下头。
鼻尖擦过他的。
“要不要跟我好?”他又问。
于似错开视线,继续摇头。
内心却在吐槽: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姜之煦好像还不满意,“说话。”
于似撇了下嘴,很轻的应声,“嗯。”
那模样似不情不愿的,像是他在逼迫她一般。
姜之煦得寸进尺,揉了下她红上来的耳垂,继续唬人:“认真点。”
于似有意躲开他对她耳尖的触碰,可姜之煦不依不饶,压得她死紧,挪动不开身子,也躲不开他作恶的指尖。只得顺着他的意思,红着耳朵伏低做小:“要,跟你好,只跟你好,行了吧。”
说完,见姜之煦没再发难。她推了下他的肩膀,催促着这人:“你起来,我要起床。”
姜之煦多看了她两眼,起身撤离。
身上的重量瞬间消失,于似大口吸了下气。她掀开被子的同时也一时间愣住了。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不说,裤子也不给她穿条,就让她那么光溜溜的
她指尖扯了下衣领,从敞开的领口下低头瞥去,胸前、锁骨上遍布红痕。
这明明就是姜之煦做了什么。
刚刚被姜之煦一通‘教训’、逼迫,被他压了一头,于似现在终于有了些底气质问,她扯开了两颗扣子,敞开,给姜之煦看,语气强硬:“这你要怎么解释?”
忽见白中几抹红,姜之煦故意靠过去,仔细瞧了两眼,顾左右而言他,“只是换个衣服。”
他顿了下,又道:“你哪我没见过?”
边说着,那双眸子又流连过去,涩.情的上下缓慢的扫了眼于似,撩了下眼皮,重新挑眼看向她。
于似有时候真的觉得,姜之煦像那个蛊惑人心的妖精。之前的崩出来的强硬态度也被他挑来的那么一眼散的七七八八。
内心有个声音突响。
Round 2 over defeat
还没开始已经结束了,第二轮的较量以失败而告终。
由姜之煦引出的这句话,她不由得看向了他的长指。
脸颊燥红。
“你怎么不问问你昨天做了什么。”姜之煦突然笑吟吟的问。
“做了什么?”
直觉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也知道姜之煦是在钓她的话,但还是想听听。
姜之煦似乎心情很好,声音拉长,悠悠说:“我昨天换衣服的时候,脱掉了上衣,然后”
他停顿,卖了个关子,才继续说:“你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我,不撒手。”
“你还摸了我的”姜之煦的话头止住,视线朝下瞥了眼,意有所指,不言而喻。
挑着眉眼问于似:“这怎么算?”
于似没有怀疑他的话的可信度。
第一个冒出脑海的问题就是:他们是在比谁占谁的便宜多少吗?
好在姜之煦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她有经验,虽然是被强迫的吧,但总不会因为他的话而两眼一抹黑。
于似模仿着他之前的口气,勉强学了七八分像,颇有些破罐子破摔,不想负责人“摸了就摸了,你又不会少块肉。”
“又不是没摸过。”
她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还是把话吐槽出来,故意扎人心窝:“手感还没主子的好。”
姜之煦:“”
于似抬头瞥了眼,这人正绷着脸笑吟吟的看着她,那表情莫名瘆得慌。
像是受到了打击又不服输的模样。
于似觉得这一次的较量自己险胜一筹。
姜之煦觉得今天这姑娘有点气人。
质疑他的真心,还说他手感不好,专门戳人心窝子。
哪个男人能受的了被人这样说。
他收起被于似吐槽的那种挫败感,拖腔带调的继续骗人:“可你昨天说摸着舒服呢。”
于似有些怀疑姜之煦在骗她,她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至于握着他那个东西说摸着舒服吧。夹.枪.带.棒的挤兑姜之煦是真,虽然真实的手感也确实是不错,但起码她还是要脸的。
所以她斩钉截铁的否认:“不可能。”
就算是真的,她当时喝醉了,现在是不会认的。
姜之煦没管她认不认,“你还说我身材好,你特别喜欢,爱不释手。”
着重咬重了‘特别’和‘爱不释手’的字眼。
他笑了声,“我喜欢你摸我。”
‘摸’这个字眼就很灵,到底是指的摸哪个位置就含糊不清了。
被姜之煦这么一说,于似又犹豫了。
诚如他所说,她很喜欢他的身体,虽然没提过,也没有过特别明显的举动,只是在两人亲密时仗着意乱情迷摸他。
单这样看他裸着的样子,她就喜欢。
说白了,就是个大shai迷,可这样的身体谁不喜欢。
在于似静静打量的时候,姜之煦已经牵起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上,问:“喜欢?”
这次于似没违心,避开姜之煦的视线,掌心蹭了蹭,红着脸说:“喜欢”
姜之煦因有常年健身,即使没在充肌的状态下,线条都过分的优美。他肩臂、胸膛的肌肉崩的紧实,摸着还似乎还有弹性。
她手背冲着姜之煦,食指和中指轻弹了下,食指的指背打在了他胸膛的薄肌上,震出了沉闷的声响,脱口道:“胸大无脑。”
“”
姜之煦蹙着眉盯视着她,眨了眨眼。
没忍住,眼底漾出了点笑,他靠过来,指了指自己,饱含着怀疑的语气:“我?胸大无脑?”
于似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弯着眉眼躲他靠近过来的身体。
脑中一时划过了这个词,就脱口说了出来。
姜之煦看着她的笑颜,想到了昨晚的那个梦,伸手揉了下于似头顶的发丝,力道温柔,“多笑笑。”
于似看着他情绪的转变,眸底的笑却渐渐淡了。
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在姜之煦的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遗憾与眷恋,像是在透过她的眼睛在看另一个人一般。
是她看错了吗?
姜之煦是想到了他的白月光吧。
对她的试探,他缄口不提白月光。
是藏在心里太爱,还是说真的受了情伤不愿意去揭开那层疤。
时姜说,姜之煦只去她们学校看了白月光两个月,那之后呢,没有追到?
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说真如公司的传言一般,白月光出了国?
姜之煦的那个眼神叫她有些不好受。不是单只他突然想到了白月光、想着别的女人不舒服,而是她忽然有些心疼他,他没吐露出来的那些话掩盖着他的疤,终究是年少时的感情很受伤。
于似不知道自己这种感情的转变基于什么原因。是她不在意、不嫉妒那个白月光了吗?好像也不是。
更多的应该是因为她爱姜之煦。
看见他那种眼神她心里难受。那些纠结别扭终究是消磨感情,彼此耗着都不如意。
她相信,他对她的那些喜欢是真,爱她是真,纵容她也是真,这就够了。
姜之煦从手机的消息里抬起头,说:“花姐拿了新衣服过来。”
他没注意到于似的情绪,弯腰从床边找到了自己的睡衣套上,下床去了门口。
门口隐约传来几声交谈。
他随口应着,脚步应声而来,手里拿的是舒滑的布料,朝于似抖了抖,“花姐专门给你挑选的,好看吗?”
那是一条香槟色的裙子,还有一件白色透亮的外搭开衫,很温柔和感性的穿搭。
“还有这个。”
姜之煦说着,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抽出来,指尖拎了一件同样是香槟色的内.衣。
是没有肩带的那种。
看起来就有点薄,还有点透。
短暂的惊讶过后,于似又疑:“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姜之煦舔了下嘴唇,视线自然而然的扫向于似敞着领口的某处,挑眉问:“你确定要问我这个问题?”
于似面红耳赤,嘟囔了一声“不要脸。”
姜之煦笑着走近,单腿跪在床边。
那么小小一点布料被他钓在长指间,突出的骨节、脉络青筋与柔软的布料相呼应,无端欲.色。
他身形靠过去,低声说:“这个是我挑的。”
第34章
姜之煦眼底含着点笑, 被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水。见于似不语,他继续抵近, 指尖回拢,, “我帮你?”
于
摸量出了她的尺寸,亲自挑选了款式,。
这人真的是
下流的没边儿了。
眼见姜之煦已经探手过来, 于,去踹他的肩膀, 察了动作, 掌心率先扣住了她的脚腕,松松垮垮的牵制着, 她便拉扯不动。
被衬分离开。
底下春光大开。
,目光流连间更是下流。
于似双眼发热。
只觉得大腿冷飕飕的直漏风似的,偏偏还挣脱不开姜之煦的掣肘, 只能这样, 于似都快要哭了。
她动了动脚腕, 从一旁扯过被子,的现实,主动求饶:“你松手,我不偷袭了”
衣摆, “我想先去洗个澡, 身上黏糊糊的。”
姜之煦松了手, , 他只松松的圈握,便落下了一圈指印。
看她佯装出来的怯懦模样, 姜之煦故意逗人,“所以你说想让我帮你,洗澡?”
些距离。
在,从另一侧翻身下了床,却发现连双拖鞋都没有,她冲姜之煦的方向含美!”便光着脚、光着腿溜进了浴室。
反锁上了门后,于似,人影在磨砂质地的玻璃上晃动,“里面有拖鞋,把鞋子穿好。”
于似的视线转移,果男士的拖鞋。
鞋子太大了,比划。
于似对照着盥洗台上的镜子,解着衬衫的扣子,本以为那些痕迹只在胸前和锁骨上,视线往下,小腹和大腿的地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
这男人,不曾动手,哪哪都动了。
温热的水流冲散了一身的黏腻与酒气,挂着毛巾,却发现只有姜之煦的
她开了点门缝,不确定姜之煦还在不在卧室,轻声喊人:“阿煦”
“还有毛巾吗?”
趿拉着的脚步声及近,流着,走进看见他正在通着电话。
了什么,姜之煦笑了笑,抬眼眺向于似,将手中的毛巾递过来,启唇回y girlfriend.”
,被雾气熏的皮肤泛了红,热意外涌,好像更熏得慌了。,两指并拢,嗖的扯走了毛巾。
于似从浴室出来后,姜。男人站得笔直,发型没有任何的修饰,头顶还有两缕微翘。发丝抵眉,掩去了眉形的凌厉,他手,给于似一丝熟悉的感觉。
片刻,他脖颈微微压低一些,隔来,眼底温柔的笑意不散。
不知是。
于似看着床上的衣裳,正换,会不会有些太欲盖弥彰了。
这时,
倾身环住了于似的细腰,这。压低了身形后,鼻尖,唇轻点了下她颈后残留的痕迹,被水迹冲刷过后,颜色淡了些。
我得去一趟沪市。”
“要出差啊。”
“嗯。”
才一来,不轻不重的浅吻着,也没耽误说话,“你要不要在这儿多住几天,和花姐多相处相处,
“不用了。””
云区名,素有亭台水榭之称。
他才说完,又觉得不妥,她的那不久,依然后怕,“那太大太空旷了,怕不怕?要不然把主子带过去,去陪你?”
“不不自在的躲了下,在他怀里转了身,说:“我想回学校几天,我的论文导师说可以了,基本可以定稿,我最近正
“那行,
“下午。”。
细想,好没福过去多长时间。
姜之得他了。情绪泛滥,偏头就说要吻过来,却被于似及时挡住了唇,而后去,我要换衣服。”
句。
,背过身去,“行。”
可单听着窸窸窣窣布料的摩擦声,样、正在穿哪件,哪件布料提到了什么部位
不看,,更挠人。
这样好像更把持不住
中午在姜家吃过午饭后,。
拉着她按在怀里亲,迟迟不让她下车。陪同出差的还有盛昀,盛昀打电话催了好几次,好在于似提前问了他的登机时间,
宿舍里空荡荡的,都落了一层了灰,显然室友下午于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宿舍卫生,便开节、修格式。
肚子。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来的一组照片。
【图片】
【图片】
【好看吗?】
房,光影交替掺杂,显然是修过的,但看的出来,P图人技术不怎么样。
照片有自拍的、有对着镜子拍的全身的还有第三方的镜头拍摄的。照片中,姜之煦穿了一件黑裤,额发向上撩起,露出了饱满的额头,整个人身形挺拔,褪去了职场精英范的装点,
他肌肤太白,在照片中来,更显得白皙,也更加惑人。
,姜之煦站着,背靠着墙壁,没看镜头,微垂着脑袋,侧眸看别处。一只手臂下垂着,暴露出致,指尖不经意的撩起了衣摆,那肌理分明,来,匀称有型。
对这种照片真。
她问拍的,他回是盛昀。
一保存了下来,切去了朋友圈,果然看到了盛昀的吐槽。
盛昀是那动态的性子,这种事情不吐槽可不像他。
[是谁,]
子、玻璃先拍一组照片秀身材,还踏马的让我蹲着给他拍,给他P图,忙活半天没讨到一点好,还挨jpg)]
他朋友圈配图的照片是邪剑仙,上边跟着的字幕更醒目:吸不完,根本吸不完!
代表他此刻的怨气。
两人的共同好友不多,她看见的也早,所以回应。
给盛昀点了个赞,顺便
[不辛苦,命苦-
之后的几天都不怎么忙,于班。姜之煦在不忙的时候也都去健身房,拍照给她发福利。
这个福利于似可太喜欢了。
这天,
两个姑娘约到了一起,挺近的,于似买了两杯饮料去她公司找易嘉,两人一合计,进了家烤鱼店。
,便调侃着,“哟,心情好了?”
不像上次见她,明明是个苦瓜相,,结果扮的四不像,轻易的被拆穿情绪。
易嘉门儿清,于似一心情好,肯定是和感情有关、和她家那位总裁有关。
通了,看这模样,两人估计甜蜜着呢。
于似倒也没瞒着,又是在程。
易嘉点点头,
似那么拧巴,非要纠错个谁喜欢谁,谁心里还没放下谁。她,一拍即合就在一起,不愿意就拉倒,没那么纠结。
所以,高兴的。
起码自己能享受当下的快活。
,正值饭点。
,配合于似的口味,没要辣,点的麻将口味的。
两。
息音,是于似的手机。
而后,易嘉便看见于似拿屏幕,低头看消息。
易嘉坐在她对面,两人桌桌子小,于似的手机没贴防窥膜,所以从,只不过是倒过来的视角,但也能看的出来。
易嘉忍不住低呼一声,扒着于似的手机去看:点给我看看!”
“快快,
跳,忙拿着手机躲开,下意识锁了屏,想片,她更是捂紧了手机,“什么都看只会害了你。”
“小气。”易嘉撇撇嘴,表示不满意,“我谈对们的照片呢。”
那痒,但也没揪着不放,毕竟是闺蜜的男人,人家小两口玩情.趣呢。
易嘉啧了声,话:“话说,你们这都谈了一段日子了,同居也有好几天了吧,你俩不睡觉吧。”
,易嘉就明白了。
于似戳着手里的筷子,想起了她和,她第一次去姜之煦的住处过夜,
约莫一盘算,这?
灰了?
“是他着,猜测道:“还是不行?”
于似摇摇头。
问。
想想也是,于似性格拧巴,心里又总是装着事不愿意和人说,不想跟人家姜总做呢。
于似想了想,如实说
确实,前一阵子两人都有兴,后来没带作案工具,赶上她脚伤了、他出差,,然后拖到了现在……
,颇为不解。
“火的一顿啪就是了。””
于似对易语,思量着道:“你不懂。”
易”
她不懂?
她吃过的猪肉比于似看过的猪跑都种心态说她这个经验老套的人不懂的?
但见于似神色松动,似乎并没有对这种事排斥,她验吗?”
于似反应了一下,才意识过来她话里的煦之前提过,这是他第一次谈对象,第一次的接吻也是同她,所面是没经验的。
但之前几次两人的擦.枪.走.火,又不是全无经验。
她
也,说:“没,他第一次。”
,还算满意。
起初的反应过后,便更是激动身自好,拉着她的手臂直道:“似似,你真的是赚到了!”
,易嘉还是挺在意的,姜总又没个经验。
她点开手机的某宝,在订单里一顿搜索,刷刷的甩于似,低头道:“发你了,以谈,这几款用着挺好的,我的前任们也都说用着舒服。女孩子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得用质量好的,其次是有情.调的。”
伴着易嘉的喋喋不休,于似打开相应的软件,作案工具’。
味。
“”
于似翻了翻,脑海里直闪过了上次姜之煦买的.
她舔了舔唇,对应物车。
易嘉说完,话题转的也快,“对了,我上次看朋友圈里他们聊,靳屿帝都出差,还单独点咱们俩让咱们安排他。”
意中抽离,对此并不知情,“是吗?”
,还怪想的。”
啊,下个月我说不准要总是出差,可能没有办法招待靳屿哥,所以,你懂得,的。”
“”
说到这易嘉就来气:“玛有仇!”
,全都是怨气……
酒足饭饱,两人没多逗留,安全考虑,趁。
这地离着学校近,
不多,于似坐在后排,指尖来来回回的点着屏幕,进去又退出的来。
纠结的够了,指尖一时间的乱了套,但还。
呼出一口气,于
之前的消息她没来得及回,可能是姜之煦以为她在忙,便没打扰,只中途发
热。
框,一字一字的打上去。
【阿煦。】
【等你回来,我们做.爱吧。】
于似觉忘形了,一点都不矜持。
所以在后,脑热褪去,她手抖的点了撤回,心里咕哝着姜之煦应该是没看见。
又是数十秒后。
图。
是她撤回的那句话,原。
】
第35章
此时, 沪市。
健身房里灯火通明,光线下布着零星的碎影,三三两两成群结伴而来的男男女女说笑, 打闹,偶尔会去健身器材旁动动, 却频频瞥向周围空无一人在跑步机上独自跑步的姜之煦。
跑步机的运转频率渐渐平缓下来直至停住。姜之煦从跑步机上下来,目不转睛的绕道而过正朝着他这边走来的女人,大步拐进了休息区。
里侧的休息区也很宽敞。
姜之煦和盛昀各自坐了个单人沙发。盛昀显然休息的时间不短了, 抱着手机游戏都打了好几把。
姜之煦躬身坐着,双手的手肘搭在大腿上。脖颈上搭了条白色毛巾, 手臂、脖颈上漫着潮湿的汗, 晕红了些肌肤。汗泠泠的湿意晕染了发梢,长指向上略过, 带过额发,有点点汗渍被甩下。
指尖在毛巾上捻了下,姜之煦随手点开手机, 滑进微信, 点进置顶的于似的对话框。
这已经成了他这一晚上下意识的动作。
于似还没回消息。
正当他准备退出时, 顶部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指尖就此顿住,等待着消息。
旁边,盛昀说了句什么话,姜之煦思绪被分散, 给了他一个视线, 待听到叮咚的两道消息声后, 目光收回, 落到屏幕上。
喉结重重滚动,下颌处的一滴汗渍顺着那突起而动的喉结滑过, 很快的没入到了衣领中。
视线落在那第二句话上。
心口像猛然窜起了一簇火,哄得浑身发了烫。
他当时想都没想便截了屏。
不外乎其他,于似有前科。怕自己看错了,怕于似反悔,怕她赖账。
其实在两人在一起之初,当那天晚上看到于似发来的那句【我们试试吧】时,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截了屏。
果然,在他发了怔的盯着那句话时,消息像是变魔术一般的消失了。
她撤回了。
姜之煦笑了。
好在他有证据,他拿捏住了把柄。
想都没想,便从相册中找到了那张截图,甩了上去,回了她一句话。
他等了几分钟,都没等到于似的回话,他知道这姑娘是在装死。
等平复了心情后,姜之煦碰了碰打游戏的盛昀,嗓子哑了些,“盛昀。”
盛昀从游戏中分神,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嗯?怎么了?”
姜之煦接了水,却没开。
他声调拉长,明明是在说着话,却好像是在想着别的事,“如果,姜之涵现在说想睡你,你会有什么反应?”
盛昀彻底的从手机里分了神。
仔细想象了一下那个‘如果’的场景,就已经是红了脸,笑得腼腆傻气又猥琐,嘿嘿两声说:“我应该会立马飞回去,任她睡,任她玩弄。”
“嗯,”姜之煦沉吟两秒,点了下头,“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他站起身。
觉察到他的举动,盛昀从想象中回神,意识到了些不同寻常的意思,他抓姜之煦的衣摆却抓了个空,“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盛昀想问清楚他,奈何姜之煦已经起身出了休息区,独留他一个人鬼叫:“啊啊啊?回来啊?”
出了健身房,晚风一吹,立即速干了肌肤上的潮湿,此时的风已经隐隐含了些热意,也吹得人心口发热。
姜之煦站在一棵香樟树下,隐约光线投射下来,映的眸子忽明忽暗。他没有片刻的犹豫,给于似拨了电话过去。
此时的于似。
看着屏幕上的截图,人已经傻了。
两秒后,于似退出微信锁屏一气呵成。
她隔着玻璃看着昏黄的街边,心里边默念我没看见我看不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发不关我的事
可她内心的祈祷并没有什么卵用。手机的来电铃声惊得这个做贼心虚的人一跳。
看一眼屏幕,果然是姜之煦。
这短暂的犹豫就已经引来了车上其他乘客的注视,车到站而停,距离学校还有一站地,于似提前下了车。
温暖的晚风吹得于似的心狂跳。
眼睛一闭接听了电话。
相互沉默的气息顺着听筒,气流传递。
姜之煦率先开口,低哑的嗓音混合着风声灌入,“似似,我截图了,我看见了。”
他停顿两秒,这次声音更低柔了,也更直白:“你想睡我,是不是?”
于似张了张嘴,没想到姜之煦一上来就这么直接。却完全没想,自己用的字眼比‘睡’这个字还要直白的多得多。
“我让林帆给我订机票,我马上回去。”
“你”于似喉头卡住。
完全没料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成这样。想的很美好,给彼此留有足够的空间,再水到渠成,可她不知道姜之煦会这么急。
她出声阻拦:“你不用这么着急”
“你不想?”
“你又反悔了?”
“于似,我已经截屏了。”
姜之煦直接甩给她三句话,堵的她哑口无言。
安抚性的回复:“没。”
明明姜之煦没在她面前,只是电话之隔,她就忍不住低下头,声音软的没边儿,“你给我点心理准备”
“我说等你回来,是你做完工作回来。”
那边姜之煦沉默半晌,“阿似,我有点等不及”
天知道,那种话对一个男人产生多大的影响力,还是在晚上,心爱的姑娘亲自发给他的。
夜风拂面,于似踢了踢脚下的石砖,听见姜之煦的话心口简直比今晚的风还要暖,“我又跑不了。”
反正是不管如何说,于似是阻拦了姜之煦要当下回来的冲动。
这件即将要发生的情.事,有了约定,有了期限,两个人似乎也都有了盼望的念头。
姜之煦回到休息区,盛昀还对刚刚的话耿耿于怀,拉着人忙问:“你刚刚的意思不会是于似说想要睡你吧?”
姜之煦舔了下唇,没应。
只侧眸觑了他一眼。
这就已经是沉默的震耳欲聋。
盛昀默默的吞咽,“所以你这是要回去?”
那语气跟‘你竟然要抛下我’简直是一模一样。
姜之煦摇摇头。
盛昀点点头,很满意。
后又疑惑反问:“你俩还没啪呢?这你都忍得住?”
姜之煦又觑他,问了句与此话题无关的:“后面的工作还需要多少天?”
“三四天吧大概。”盛昀略一琢磨。
“三天内搞定。”
“哈?”盛昀拧眉看一旁下达命令的姜之煦,“你没病?”
姜之煦全然不听,“加班熬夜通宵把工作赶出来。”
盛昀:“哎,不是,你不要命了?”
姜之煦站起身,拍了下盛昀的肩膀,语重心长却无半分的愧疚,“辛苦了。”
盛昀乍一听这句话还反应了一下,这不是前几天于似在他朋友圈评论的话么,他们两口子什么毛病?
前言后语的这么一联系,盛昀又炸了,冲着姜之煦潇洒的背影吼:“哎,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我踏马命苦!”
帝都那头挂了电话的于似,踩着轻快的步子沿路朝距离学校宿舍楼最近的门口走。这份心情一时难耐,控制不住分享,给易嘉发了消息。
【出事了,嘉嘉。】
易嘉还在地铁上,乍一看心揪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到学校了吗?】
于似捧着手机笑,慢吞吞的打字。
【快到了。】
【就是我跟姜之煦说了,等他回来】
【我们就do】
【藏进小被叽.jpg】
易嘉:【】
【大拇指.jpg】
【看见我给你竖大拇指了吗。】
【还得是你呀于似!】
【你可真牛逼!】
【你这硬是逼出差的姜总恨不得飞回来啊,话说我还挺好奇姜总的反应的。】
【叉开腿准备迎接姜总吧。】
【姜总不会真的连夜赶回来吧?】
于似:【没】
回学校的一段路,于似打电话和易嘉闲聊的,直到易嘉也安全到家。
深夜,于似坐在电脑前修改着论文,顺便给自己泡了包泡面。
大半夜的一般不会有人打扰,于似却收到了易嘉发来的一个压缩包。
易嘉:【好好学学(斜眼笑.jpg)】
而同一时刻远在沪市的姜之煦,抱着电脑正在加班,收到了隔壁盛昀发来的压缩包。
盛昀:【兄弟我收藏的好东西,便宜你了。】
【期待某天我们家涵涵也能主动说睡我。】
【做梦.jpg】-
之后两天,虽然看那种片确实没什么劲,了解内容后也没什么看头,但于似还是好好学习了一番。
周六早上,于似照例起床,打算今天去实验室。可睁眼的瞬间,便感觉出身体不舒服,浑身烫烫的,脑袋也发晕。
她昨晚在下面看电脑时多开了会儿窗户吹风,后来嫌闷,又把阳台的门打开了,直到深夜吹的鼻子有些发堵,才将门合上。
这一看就怕是着了凉。
于似爬下床,从室友的抽屉里找到了体温计,等待的时刻脑子昏昏沉沉的,想睡一时也没有睡意。时间到了,她拿出体温计,三十八度五。
宿舍里也没有药,室友留在学校的东西不多,更是没药。
她忍着疲惫换了衣服,拖着浑身发重的身子去学校的医务室里拿了些退烧药,又去食堂买了饭。三地相隔的距离都不近,于似出了些汗,烧得更是浑身发热,酸软无力的腿都要抬不起来。
回到宿舍,喝了药,又吃了些东西。
于似爬上床,想着能捂捂汗。这一觉睡得不安又冗长,好几次迷迷糊糊的转醒,但又彻底的醒不过来,像陷入了梦魇中一般。
还是易嘉的电话打了过来,吵醒了她。
易嘉昨天又出差了。早上听说于似发烧,担心又赶不回来,知晓于似的性子会苦熬,又怕她蒙头睡过去。
本以为睡一觉能把烧退下去,可醒来似乎烧的更难受了。
易嘉边跟她说着话,她边试着体温计。
头脑发热发烫,视线都模糊不清了。
三十九度。
易嘉一听,也急了。
真怕她自个儿把自己烧出病来,催着哄着的去了医院。
于似下午三点到的医院,挂号缴费处排队排的满满当当。
正当发热的季节,医院里人也不少。
于似自己一个人,排队、缴费、查血。
心口像火烧一样,浑身又冷又热。
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
奶奶去世后,她所有的生病都是自顾,病了自己吃药,再厉害了就自己去医院,自己输液,自己回家。
等待查血的化验结果,廊道的座椅上坐满了人。
于似站的头昏脑涨,蹲了下来。
身体及心理的病症冲击着她,那种孤独的无助感交错包围,朝她涌来。
口袋里的手机连续响了好几次。
于似摸出手机,看向屏幕,心口的苦涩溢出了腔,几乎是瞬间,泪水盈满了眼眶,潮热而汹涌。
“似似?”
电话里的姜之煦喊了好几声不见于似的回答,只听到几道细微的鼻音啜泣。
“似似,你在听吗?”姜之煦的声音短暂的慌乱,“哭了,是吗?”
“有什么事别撑着,跟我说。”
许是他的某句话触及到了于似的某个神经,眼泪顺着下滑,止不住的流。
她蹲在来往人的角落,掩藏着自己。一句话泄露了自己,瞬间破防。
“阿煦”
“我在呢,你说。”
“我发烧了”于似的语调断断续续,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颤抖的声调还是令姜之煦心脏紧绷,“难受”
姜之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哄着这姑娘,可越哄她哭得就越是凶,只得等待她自己慢慢静下来。
“还在学校?”
“没有,在医院。”
一通发泄后,于似情绪好了许多,人也没那么迷糊了,通红着眼眶站起来去自助机器取查血结果。
她听见了电话那头传来英文的登机播报,姜之煦的声音也顺势涌入,“我在机场,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你在哪告诉我,我让姜之涵去陪你,别怕,晚上我就到帝都了。”
与姜之煦的交流没持续多长时间。
她拿着检查结果再次去排队。
好在这次的发烧只是普通发热,体温迟迟没降下来,医生建议输液观察。
流感多发季节,医院的病床不够,于似被安排在了大厅的座位上。
刚扎上针,姜之涵便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她带来的东西不少,跑出了一脑门的汗,保温桶、热水、外套、抱枕,应有尽有。
姜之涵在旁边的座位坐下,先摸了摸于似的额头,“嫂子,你脸色好苍白啊。”
她把抱枕塞到于似的脑后靠着,又给她披上了一件稍厚些的长款外套,开口和于似说着话:“我哥跟我说你病了,让我过来陪你时,那语气说得好重啊,不停的催促我,嘱咐我,怕你饿肚子让我带吃的,带热水,又怕你冷让我带着外套过来给我哥真的是急死了。”
于似侧头看姜之涵,听她嘟囔吐槽姜之煦,心里暖暖的。
姜之涵打开保温桶,“我哥说让你吃点清淡的,花姐就熬了粥。”
“阿姨也知道了?”
于似一怔,有些惭愧。
“没事,花姐还说亲自过来呢,被我拦下了。”姜之涵把碗端给于似,认真说:“嫂子,下回我哥不在,你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了。”
于似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
这些不曾在家人身上体会过的温暖,在另一个家庭中体会到了。
很陌生,又很让人向往。
闹腾了一整天,又许是输液的缘故,于似困得有些睁不开眼。
迷糊间她听见姜之涵小声在她耳边说着话,“嫂子,你放心睡,我给你盯着。”
昏昏沉沉,闭着眼睛,眼前的灯光都晃动的有些厉害,于似的意识模糊不清,整个人像是漂浮着,脚不沾地。
她睁了睁眼,人影晃动,隐约像是看见了姜之煦的脸,内心的温度瞬间软绵下来,声音带着哽咽与嘶哑,“你回来了”
姜之煦嗯了声,锢紧了双臂,低头很轻柔的吻她干涩的唇瓣,“不哭,我来了。”
“退烧了,睡吧。”他的额头一点点的蹭着她的,去贴触她的皮肤,“我抱你回家。”
那一晚于似睡得极沉。
边输液的时候就感觉的出来浑身在发着汗,极不安稳。后来见到了姜之煦,像找到了主心骨,她整个神经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于似醒来时姜之煦靠在她身旁看平板。房间是在云水榭大平层的卧室。
她刚动了一下,姜之煦便垂眸看了过来,“醒了?”
从热壶里到了些热水递给于似,“喝点水。”
于似半靠在床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又是给她摸额头,又是测体温,等看到体温正常后才不由得松了口气。
身子也不发重,头脑也清明了。
于似眨着眼睛,低头小口小口的喝水,时不时的抬头看姜之煦一眼。
姜之煦看到她的小动作,轻呵了一声,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嘱咐:“以后有什么事,要及时跟我说,别自己硬撑着,知道吗?发着三十九度的高烧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得一直瞒着我?烧傻了怎么办?还哭,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哭包啊。”
见于似发着呆,姜之煦有些气,低头凑近了些,指尖用了点力道戳了戳她的额头,“跟你说了半天的话,你听见了没?”
于似瞥了瞥嘴,眼尾瞬间红了上来。
“没没听见。”于似拿下额头处姜之煦的手指,紧紧的攥住,语气软软的,却有些犟,“但是我记得”
“那天晚上,我发给你的话,我没忘。”
平时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一时怔住。
那天晚上的哪句话,他一清二楚。于似发着烧,他着急赶回来,那件彼此约定好的事被他抛到了脑后。却没想过,这姑娘一醒来,就跟他提这事。
于似眨了下眼,眼底有红血丝勾缠着溢出,目光盯视着姜之煦,直勾勾的看:“你不想吗?”
第36章
姜之煦单手撑在于似身侧, 他侧着身子,在她话落的瞬间,单薄的眼皮上撩而起, 漆黑深邃的眼底隐下翻涌出的无边念头。
所有想要吐出来的话头与情绪全被于似的话重重压下。半晌,轻吐出一口淡笑, “你怎么比我还心急?”
于似不语,依旧直勾勾的看他。
姜之煦碰了碰她的眼尾,指尖顺着于似侧脸的弧度往后, 整个掌心托住了她的脸颊,问:“还难受吗?”
“没事了。”于似摇摇头, 证明自己真的没事了, 又补充说:“不难受了。”
姜之煦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翻身下床拉开窗帘, 霞光映了半边天,那抹橘红色也在逐渐变得黯淡消沉。
他回转过身,递了件薄外套给于似, “别想有的没的, 先起来吃点东西。”
于似凝视他一眼, 很快收回。
明明他之前急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又说是有的没的,这男人就是口不对心。
她接过外套,撇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着, 一套崭新的那奶黄色睡衣, 动了动身子, 说:“我想先洗个澡。”
“别着急洗, ”姜之煦脚步顿住,回头叮嘱, “昨晚烧才退下去,洗澡容易反复。”
姜之煦进了厨房,把中午煮的粥又重新加热。瓷白的大理石桌案映着男人忙忙碌碌的身影,身形优渥。
于似闻着香气出来,挪步到姜之煦身侧,头顶吊灯折射下的光影重重,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她左右瞅瞅,没话找话,“你昨晚几点到的?”
姜之煦眉眼微抬,不动声色的盛了碗粥给于似,“九点半多吧。”
他指了下餐桌,“厨房烟大,去外面吃,一会儿吃完饭再试试体温表。”
见姜之煦兴致不高,于似喏喏的端着碗出了厨房。餐桌上摆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和水煮蛋。
于似嘴里属实是没什么味道。
又被姜之煦冷落了一腔的热情,本来就不算是红润的脸色更是愁云惨淡。撇着嘴吃完了这顿没滋没味的饭。
填饱了肚子,力气也恢复了些。
体表的温度似乎也跟着泛了上来,于似摸了下额头,也不烫。纯粹是吃饱了饭热量的释放。
可她还是按照姜之煦的叮嘱,重新测了下.体温。
夜色袭来,窗外是浓稠的暗,被点点星光及万家灯火映着,像个娇羞的姑娘,透出一点点光来。
吃完了饭姜之煦就不见了踪影,于似回到卧室,窗帘早早便被拉上了,床头只亮了一盏台灯,被白色的透亮的丝布遮盖着,光线昏弱幽暗。
浴室里亮着刺目的光,有涓涓的水流涌出,是姜之煦在洗澡。
这个念头刚划过,男人的身影从浴室门口探出,藏在昏暗下的那双眸子晦暗不明,朝于似招手,“过来。”
于似不明所以的进去。
浴室里的温度有些高,盥洗台里淌着热雾,姜之煦背对着她,还在放着水,听见他说:“不是想洗澡?”
“用湿毛巾擦一擦。”
于似哦了声,站在门口等着姜之煦放完水出去。
姜之煦关掉水龙头,状似下意识一问:“试了表了么?”
“试了,”于似说:“三十六度五,没烧上来。”
姜之煦也没应声。
气氛突然一静,橘黄的灯光变得朦胧起来,温度缓慢的上升,周围静谧的好似都能听见热雾蒸腾的声音。
于似咬咬唇,觉察出了些暧.昧旖旎。
她看见姜之煦转过身来,低垂着眉眼,两步走近,掌心攥着她的手腕把人拉进浴室里,随后另一只手关上了门。
氛围更是闭塞。
她听见姜之煦说:“把衣服脱了。”
于似站在原地,揪着手指踌躇,“这不好吧?”
姜之煦眼角溢出点笑。
这姑娘之前还主动出口提那事撩.拨他,现在又跟他玩欲情故纵。
他压低身子,凑近了些。
头顶光线洒下,避开了他视线的方向,那双眼睛隐在阴影下,漆黑如浓墨,“你不是想吗?”
姜之煦把那句话又返还给她。
只是在词句间加了个‘是’,意义却完全不同。
于似闪躲开他的视线,推了下姜之煦的手臂,示意他背过身去。
指尖缓慢收回,流连到了领口的位置。
姜之煦舔了下唇,瞥开视线,转过身把毛巾扔进了热水中,袅袅的雾气慢腾腾涌出,热水一点点的沾染毛巾,直到全部浸透。指腹和指骨也被晕红了些,长指拧过毛巾,水流断续的掉落,漾出了圈圈波纹。
浴室的墙壁上投射下动作的光影。
清晰可明。
手指下的动作反复打湿了毛巾,直到衣摆被不轻不重的力道扯了下。
姜之煦转过身,视线扫过。
于似低垂着脑袋,双指还在揪着他的衣摆。肌肤被灯光照着,莹白而红润。长发已经被黑棕色的鲨鱼夹全部拢起,露出的脖颈瓷白,细腻。
带着灼人温度的大掌抚过于似的腰际两侧,姜之煦施力将她抱起,放在了一旁的木质矮凳上。
温热的毛巾搭在肩头,任由水湿漉漉的下淌。
那条毛巾寸寸移动,抚过了许多地方,那操控着的长指有意无意的轻触,浮起一瞬的颤栗。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言语。
气氛微妙而朦胧,姜之煦的气息忽远忽近,像是有意拉扯。直到于似浑身泛了潮,她被他拉起,圈在双臂之间,身形每次拢过来时,指尖便波动水流,一下一下的往她身上撩,全然不管崩溅到自己身上的水渍。
眼前的视线昏暗,姜之煦遮挡头顶的光。
再一次的靠近时,朦胧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颈侧,细细的含吮,由着向下。
于似肌肤上的湿意沾染在姜之煦的身上,落下浅浅的水痕。
脱离开眼前的遮挡,视野之内,光照刺目。
于似下意识眯起眼,不知是这光线太亮了,还是被咬疼了。
“阿煦”
于似喊他,背脊不可抑制的弯下,后退,被他触着碰着的溢出的声调都是软的、颤的。
姜之煦的长臂揽过,大掌抵在她的后背,触感无障碍的蹭过。
“这时候别喊阿煦。”他说。
“为什么?”
姜之煦喘着气,没吭声。
压低下去的脖颈绷着,颈侧泛出了动脉的痕迹,沉闷的吞咽声重重落下。
他深吸一口气,随手扯过一旁的浴巾,罩在了于似的脑袋上,长摆松散垂下,掩住了她的大半个身子,露出的笔直长腿明晃晃的。
姜之煦眼眶发热。
身上的温度被热意笼罩着,热得像是发了烧。
他打横抱起于似出了浴室。
卧室的光线要暗的多,幽暗的环境下响起略凌乱的脚步声,沉沉传来。
于似被很轻柔的放下,罩在她身上的浴巾被扬手扯下,手臂间的动作不停,又随手拿了下她脑后的鲨鱼夹。
长发顺着力道的弧度扬起,扑散在满床,弯曲的发丝蓬松而柔顺,散乱在色差较大的灰白色床单上,像一朵盛开的娇艳的黑玫瑰。
也与之映得那相连的肌肤更加潮红。
姜之煦深深吐气,按了下跳动着的太阳穴。
嗓音低哑却也温柔,“不舒服就说,听见没?”
于似手肘往后撑了下,撑起半个上身,从身后把微潮的浴巾抽出来,随手放在她这一侧的床头柜上。
床头的灯映照着姜之煦的脸。
他发丝微微凌乱,额角沁着汗,睡衣也潮潮的。他静静地看她,念头被他克制的按捺住,似乎在给她留有最后的思索时间要不要应许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于似的视线朝下,瞥过他下垂的领口,“嗯”了声。
回应道:“我好好学了。”
姜之煦:“”
那条被压着的神经像是橡皮筋一般被人狠狠一弹,激得浑身一荡。
姜之煦想到不久之前在她电脑里发现的那个压缩包。又想起几天前盛昀发给他的压缩包,他那天晚上也是着了魔,竟学习了一番。
但现在在这个档口,那些画面全然抛出了记忆,什么也记不得,只深深的感受着此刻的热忱。
“嗯。”姜之煦压下气息,很轻的应声,“检查检查你的学习成果。”
话落,吻紧随着也落了下来。
卧室的窗户没关紧,夜风顺着缝隙涌进,吹得窗帘大开,随着风变换着的各种力道劲度飞扬,等待着风在积蓄力量的时机,窗帘重重落下。
一切变得陌生又熟悉。
于似前几日那认真学习的招式此刻没有派上任何用场,她又像是个小白,纯白的宣纸,被恣意的渲染、挥洒着笔墨。
现在还没有到要开空调的季节,于似又感觉到了热,像昨日里发烧一样,烧的她嗓子发干发涩的难耐。
就连今晚混合着的夜风都是热的。
破除万险,拥挤过来,逆风而上,覆下来的那个瞬间变得无比灼烫。
那下意识的绷直了脊背、悬空了腰窝的动作,倒成了一种变相的迎合。
客厅里隐约想起接连起伏的电话声,但两人似乎都无暇顾及。
姜之煦沉溺在窸窸窣窣的摩挲声中,刺激着神经不断绷紧。而后,气息逐渐变得换平缓,拥着于似的力道松了些。
脑袋垂下,深深的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千般万般的思绪从心头泛滥而出,紧紧的缠绕着。
终于,他们成了彼此最深的羁绊。
床头的那盏台灯始终亮着,光线影影绰绰,昏黄幽暗。
于似眨眨眼,寻到一抹光源,眼前的视线颇有些模糊,耳边的声音好似都是断断续续的嗡鸣。
她轻喘了口气,抬起手臂摸了摸姜之煦的后脑勺,指尖潮热一片。恢复回意识,她没什么力气,一切的触感太清晰,所以连滴在她脖颈处的什么都感触颇深。
她语气也很轻,“你哭了?”
“没有,是汗。”姜之煦回。
声音低沉嘶哑。
于似感觉到姜之煦在很轻很轻的吻她,吻她的眼角、唇瓣。
很温柔,温柔到好像整个人漾在了春水里,水意激荡,浮出朝远漂散的波纹,回撞到岸边,崩出一声声拍打的声响。
中途,姜之煦又抽出了一段时间拿过床头的体温计,给于似试了次体温,体温很正常,没有回升的迹象。
他暗暗放下心来。
指尖拂开她额角的发丝,汗意黏连,考虑到她生病才好,照顾着她的身体状况,姜之煦不敢太过火,又怕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又不说,问道:“有没有难受?”
而于似,却以为这句话是另一层的含义。
“没有,”她摇摇头,双臂抱着姜之煦劲瘦的腰,脸埋进他的肩窝,压着笑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姜之煦:“!”
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与鼓励,那一点的‘不敢太过火’也被他抛诸了脑后。
有什么还能比女朋友床上的鼓励重要的?
答案是,不存在的
“没了。”姜之煦说。
“嗯?”
姜之煦无奈一笑,直起身子,把最后一个扔进垃圾桶里,俯身亲了亲懒散着的于似,“早知道上次应该多屯点的。”
于似内心默默盘算了一下。
总结着今晚的次数,推出了那一盒里的个数,才三个。
她也不免小小的失落一下。
想起自己那晚上在网上订购的那东西,也不知道到没到。
卧室内一时安静下来,外来的动静也就传进来也就轻而易举了。
于似动了动身子,凝眉仔细听着,问姜之煦:“是我的电话在响吧?”
她傍晚醒来后就没看见过手机。
于似抬起脚,踢了踢姜之煦的小腿,“你帮我去拿一下。”
姜之煦翻身下床,随意的披了件外套,循着漆黑客厅散出来的光线,找到了于似的手机。
响的时间过长,已经自动挂断了。
回到卧室,姜之煦将手机递给于似。下一秒,屏幕再次抖动着亮了起来。
于似赶忙接起来。
还不曾开口,易嘉焦急的声音先至,“你可算是接电话了,这一大天的怎么也不回消息?打电话也不接,你是不是要担心死我。”
姜之煦凑过来,把人往怀里抱。
亲了亲于似的脸。
于似舔了下红肿又发干的唇瓣,干巴巴的解释,“昨晚直接睡了,今天傍晚那会儿才醒来的…”
易嘉可能是真的着急了,语气都没了轻重,“早醒了不知道回个消息?这都几点了,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呢?还要我打电话催你,你真的是急死我算了…”
于似抿抿唇,闪躲着姜之煦的触碰,一心二用,也觉得自己做事欠妥当。醒来那会儿确实没想着要去找手机来着。
她开口,想等着易嘉说完道歉哄人。
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一道嘶哑的男声横插过来。
姜之煦简单利索的扔了两个字:“do了。”
于似猛的看向他。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的这句爆.炸.性的话是在回应着易嘉那句‘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呢’。
电话那头的易嘉也在刹那间熄了声。
良久后蹦出了一句爆呵:“草!”
第37章
于似和易嘉被姜之煦给了当头一棒, 人都给砸懵了。
于似的瞌睡被彻底的吓没了。气氛趋向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她的那些解释的话全像噎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易嘉之前是总给她发‘do了告诉我’这种话, 但回应易嘉的不是她,这个机会被人抢了先, 还这么的直接了当。
除了爆呵出来的那句脏话,易嘉什么话都没说,静了那么十几秒, 便掐断了电话。
电话临挂断前,于似明显听到了对方气息起伏的颤抖。
不知道是被气得, 还是吓的。
手臂缠过来, 落在于似的腰迹,指尖顺着滑腻肌肤攀爬, 由着往上,撩过柔软。
姜之煦蹭过来,笑着吻于似的唇, “怎么了?”
“……”
于似慢慢的回过神。
怎么了?
你好镇定哦。
于似无奈的摸了把脸。
算了, 反正早晚易嘉也都是会知道的, 只不过是这次的冲击力更大而已。
姜之煦满足的叹息一声。
拥着于似的力道加重,终于没人打扰他们俩了。
其实,他是有看到过的,记不清是在哪一晚了。于似在床上看手机, 之后她去上洗手间, 手机就随手扔在了床上, 没来得及息屏。
正好那时她在和易嘉聊天。无意间瞥见了那句易嘉发来的‘do了告诉我’的话。
现在想想, 自己刚刚做的好像也是在成全她吧?
于似确实是有些累了。
本身病就才好,又有些剧烈运动。在两人相互依偎着缓神中, 她就快昏昏欲睡了。
是姜之煦抱着她又去了浴室,细细的擦拭了一遍身子。
回到床上,她听见他在她耳边低语:“明天就不要去公司了,在家休息一天。”
于似努力睁了睁眼,意识涣散,“那你呢?”
“我也不去了。”他说。
话落,于似彻底昏睡过去。
在睡前的前一秒,脑子里还在想着的是,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没了起床的压力,于似这一觉睡的沉沉,病后的嗜睡再加上身体上的累,她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身体到没有特别大的不适,只不过眼睛有些酸涩。
姜之煦问她是否难受。
于似摇摇头。
昨晚姜之煦顾忌着她是第一次,也顾忌着她的身体。很温柔,力道也拖拉的较漫长与温和。起初会有些许的不适,但适应了后却很舒服。
这也是她昨晚反馈给姜之煦的结果。
姜之煦早就做好了饭,一直没等于似醒来。此刻,重新加热了一遍,两人简单吃过后,又回到卧室相拥而眠的补觉。
两人好几天没在云水榭这儿住,冰箱里已经是空空的了。午饭都是点的外卖餐,姜之煦怕于似吃不惯,发烧生病的口味多少都会有些变化,打算还是想亲自给她做。
听说姜之煦要去超市,于似从床上爬起来也说要去。躺了都要有一天一夜了,姜之煦没把她折腾废了,她自己都能躺废。
今天是个阴天,下午春风习习,温度适宜,并不会觉得很热。
于似换了身轻便薄卫衣和紧身牛仔裤,衬的身形高挑,身材修长。
紧身牛仔裤勾勒着臀型的弧度,圆润挺翘,姜之煦多看了两眼,喉结微微滚动着瞥开视线。
怕她着凉,姜之煦还是给她披了件薄外套。
两人没去小区附近的小超市,而是开车辗转去了附近三公里内商场里的大型超市。
这个超市于似还没来过,占地大概有四五千平米。这个时间点又恰逢工作日人流不算太多。
姜之煦牵着于似,五指紧扣着,随手推过来一辆购物车。超市很大,越过各个区域,两人逛到最里侧,是食品百货的售卖区,越到里,人流越稀少。
酒水区的货架排了好几列,各式各样的俱全。冰箱里什么饮料牛奶都没有,无外乎其他,姜之煦基本不喝,仅当是个住处,虽然家具样样俱全,但缺少人生活的气息。
于似一排排的晃过,驻足在了一侧的饮料货架前,目光在上面寸寸移动,像找着什么。
眼前,修长的手臂探过。姜之煦倾身过来,于似被他包在了半个胸膛之前,一瞬的体温擦过,而后退离开。
手臂调转回来,姜之煦掌心握了瓶饮料出现在于似眼前,“找这个。”
并不是疑问的语气,是笃定。
饮料玻璃的瓶身本就矮小,被他的大掌一衬更甚,骨节有力,微微弯曲着,指尖回握过来,指甲盖在灯光下泛着粉白。
于似眸光一亮,接过他手中的饮料,语气含了几分新奇:“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
胖胖矮矮的一玻璃瓶,紫黑色的液体灌满瓶身,握在手里像个手.榴.弹。桂花酸梅汤,当时在帝都读高中时,她最爱喝也时常买的就是这款饮料。
爱喝的人很喜欢的喝,不爱喝的人总说它有股子怪味,譬如她当时的同桌李琳,就完全接受不了这个味道。
后来奶奶知道她爱喝酸梅汁,也亲自给她做过,老人家手艺好,年轻时吃什么糕点饮料全都是自己动手,味道也不比买的差。
高中毕业后又恰逢奶奶去世,于似就很少在喝过酸梅汁了,总会让她产生一种近乡情怯的触感。
于似陷进了回忆的思绪里,显然没多在意姜之煦能一准找到这个饮料的原因,只觉得是偶然。
姜之煦站在原地,垂眸看着于似往购物车里放了两瓶进去。她眉眼温和,眼角缱了点淡笑,有那么几眼是抚着瓶身,指腹寸寸划过平身上的纹理。
他怎么知道的呢?
初见时,同学问她要喝什么饮料,她随口一句的老样子,是他好几次看见她抱着这款酸梅汁喝的模样。
完全不需要刻意的去记,就已经是刻印在脑海里了。
“不再多拿几瓶?”姜之煦出声。
“不了,尝尝就够了。”于似退回去,双手放在购物车的扶手上,作势要离开,见姜之煦不动,才想起来问他:“你要喝?”
姜之煦摇摇头。
说实话,他当时有按照于似的喜好去尝试这款饮料。
很遗憾,他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味道。
“不喝,”他说,而后转身,从饮料货架对面的啤酒货架上,随手挑了几罐罐啤放进购物车。
姜之煦接过于似手中的购物车,单手推着,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于似的掌心。
两人由里往外走,途径收银区的旁边是果蔬区。这边的窄道有些挤,人也多,掌心握住于似的手臂把人拉过来,指尖自然抚上她的腰线,手臂带着往里,将她圈抱在怀里。
于似不太会做饭,自然也不太会买菜。姜之煦手揽着于似的同时,又全权经手挑选了菜。
于似半窝在他怀里,眼角余光看见了好几个朝姜之煦投去视线的姑娘,甚至还有偷偷拍照的。她揪了下他的衣摆,侧过身看他。
等姜之煦投落下来目光后,于似才呐呐的开口:“我就挺纳闷的,你这样一个大少爷,是怎么会做饭的,做的还那么熟练。不应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种的么?”
姜之煦听后,笑了下。
视线又回到那些菜上,指尖翻看着,边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种不是傻子就是纨绔,你看我像吗?花姐从小就培养我说,‘饭再不会做,媳妇儿都讨不到。’耳濡目染下,为了讨媳妇儿,我也只能学厨艺了。就算她不会做饭,这不是还有我么。”
“所以,”姜之煦顿声,回转过身来,注视着于似,眸光深邃无波,暗藏着认真,语气却是轻快又揶揄,“我呢,也只给我以后的媳妇儿做饭。”
“正好她呢,就是个不会做饭的主儿。”
于似同他对视,目光定定。
许是姜之煦眼底漾出些笑意,感染了她,于似有点绷不住,继而仰头的视线偏移,长而卷的睫毛覆下,掩映住了那由心底浮现上来的开心。
姜之煦弯腰躬身,凑近了些许,由下而上的视角去瞧于似,眉梢上扬,“我说我给我媳妇儿做饭,你脸红什么?”
于似摸了摸脸,是有些烫。
他跟她说话时,有好几次将她比作第三方的视角,而他口中的对方也是指她,用她第三方的视角去评判他口中的她。
就像上次她只是说了句他穿粉色好看,他便穿着粉西装来上班,同她的对话就变成了“穿给我女朋友看的”、“你帮我问问我女朋友喜欢吗?”
这次,这男人又用同样的手段逗弄她。
于似淡淡的抿了下唇角的弧度,注意到姜之煦身后两个频频朝他们俩看来的大妈,眼神不太友好。
她眨眨眼,做出无辜状,语气也紧张上来,弱弱的,“但是,让你家里那位知道你还给我做饭吃,不太好吧…”
一句话,瞬间改变了彼此站立位置。
于似说完,挣了下姜之煦的束缚,挤着人群跑了。
姜之煦一愣。
因于似的动作,更因于似脱口的话。
他动了动下颌,舌尖下意识抵了下上颚,扯唇笑了。
把手里挑出来的菜扔进购物车里,这间断的空余时间里,身后的两个大妈已经喋喋不休上了,嗓门还不小,周围似有若无的视线往姜之煦身上落。
“现在的年轻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找小三这种事都往明面上放,堂而皇之的拉出来逛街!”
“可不是么,这男人都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长的挺俊俏的小伙子,还不一样是烂心烂肺。”
姜之煦:“……”
姜之煦黑着脸,盯着周围不友善的目光,拖着购物车越过前面阻碍的人群,追上前面故意耍人的姑娘。
他长臂一钩,把人紧紧的按在怀里,动弹不得。单只手臂便圈住了于似的整个腰身,将她拉到人少的地方。
脖颈压低下去,唇抵着于似的耳畔,气息沉沉,“好玩?”
于似缩在他怀里,低低笑,抿唇如实说:“还行。”
姜之煦:“……”
“我错了。”于似抬头看着他泛青的脸,试探着惊呼:“你真生气啦?不会真这么小气吧?”
姜之煦:“……”
他目光觑了周围,抬手顺着她的腰线下滑,拍了下于似的屁.股,浑圆挺翘的在他掌心颤出弧度。
姜之煦压下心底的旖念。
这姑娘真是成心气他。
于似老实了,红着脸不再说话了。
以防于似再跑,之后一直被姜之煦揽在怀里。
买完了东西,两人找了个空位的自助收银结账。商品滴滴滴的扫过了码,总金额有五百多。
一旁的收银员走过来微笑着提醒,“您好,消费满两百,赠送蔬菜一份。”
收银员伸手指引着方向,在超市柜台的正对面的墙边,摆放了一台冰柜,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
姜之煦抬了抬下巴,话是对于似说的,“去那挑挑,看看想要什么菜。”
于似走过去挑。
姜之煦收回视线,目光移向自助收银机一旁架子上的计生用品,轻眯了下眼。
昨晚上,上次买的那个牌子型号的给他的触感不太舒服,太薄了,后期用着还有些发干,就怕他再稍稍用点力,就会破在里面。
于似昨晚也小声嘟囔说磨的她有些疼。
姜之煦盯视片刻,长指一一略过,定格在003的某一款上,对应的型号选好,捻了两盒出来。
扫动小盒子背后的条形码两下。
右下角的金额立马又跳动了两百多上去。
姜之煦轻啧一声。
扫码付了款,东西揣进了他的裤子口袋里,其他的商品用几个购物袋装上。
回去的路上,导师发消息过来学校里需要着急填写一些资料,姜之煦没耽搁,车子一路开回了云水榭。
进了室内,于似便抱着电脑一头扎进了书房。
姜之煦整理着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有条不紊的放进了冰箱。
口袋里电话响起,他下意识去摸,先是摸到了那两盒计生用品,而后从另一侧掏出了手机,接听。
他打开外放,手里的动作不停。
“姜先生,您好,这里是物业保安室。有一份收件人名叫于似小姐的快递,填的是您的住址,跟您核实一下,是否需要给您送过去?”
“拿上来吧,谢谢。”姜之煦顿了顿,补充说:“等等,收件人是我女朋友,下次不用核实,直接送上来。”
“好的。”
等姜之煦整理完买的东西,路过书房看了眼于似,她静坐在电脑前,眉目认真,没打扰。
没一会儿,手机又来了电话,提示他快递到了。
姜之煦打开房门。
是一台到人腰部的机器人,它操着一口机械的口音提醒:“请1601的住户指纹验证开门。”
姜之煦将指尖触上触控板的验证处,下一秒,屏幕上显示验证成功,底下凹槽的门也随之打开。
里面是一个长高宽约三十厘米的箱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姜之煦将它拿出来下意识晃了晃,里面的东西‘咚咚’撞击着纸箱壁。
他蹙了下眉,也没去看快递单上面的信息,在机器人不断提示关门的指示下,姜之煦点了下屏幕,手托着箱子返回了室内。
往里走,正巧碰见了出来找东西的于似,手里拿着找到的u盘往书房方向走。
姜之煦:“似似,你在网上买东西了?”
“啊?”于似脚步没停,下意识回,“没有啊?”
说完,拐进了书房。
快递单上的字迹太小了,还被磨损了许多,但收件人确实写着于似的名字。
姜之煦在沙发上坐下,从抽屉里翻了翻,只找到了一把美工刀。搓开按钮,锋利的刀片划出,在透明的胶带上落下,一道浅痕印在上面,箱子的合盖翕张开。
姜之煦手下的动作没停,双指拨开盖子。
坐回到书房的座椅上,于似不由得琢磨起了姜之煦的话,网上买的东西……?
她过来的时候,姜之煦手里好像是拿着个快递箱来吧…
某一瞬间,于似心跳恍然慢了半拍。她怎么记着地址选的是学校来着?
不对,于似下意识做出吞咽的动作。
她那晚下单时太仓促了,好像没设地址。搬到这儿后,她就把云水榭设成了默认地址,下单的计生用品,会寄到这儿。
所以,刚刚姜之煦拿着的快递箱,里面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于似慢吞吞的磨出书房,姜之煦倚靠着沙发,坐姿些微散漫。
视线偏移,茶几上的箱子显然被拆开过了。
于似拔高视线,伸着脖子去看那小箱子里。
里面全是,五花八门的,排列的满满当当。
看起来,足足有二三十来盒。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姜之煦半侧过身来。他掀开眼皮眺过去一眼,无形的撩动眼波,无声的勾动唇角,挑了挑眉。
第38章
姜之煦眼底的期待过甚, 太想听于似的解释,但他神色漫不经心,有意拖着节奏, 往更局促的方向蔓延。
于似被他盯的头皮发麻。
视线瞥过,又落到了那一箱子的tt上。
二三十来盒…
她记得自己没买那么多的啊。
难道是商家赠送的?买一赠二也到不了这么多吧。
这么多都踏马能留到过年了。
本来在易嘉的推荐下, 她想着买几盒,换着试试触感也没什么,彼此都是成年人了, 被姜之煦见到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但此刻的突发状况,这满满一箱的还被姜之煦开盲盒般的开出来, 就好像, 是她太急.色一样。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刀刀专往她头上劈。
于似挪动着脚步,话还没开口, 耳朵先已经红一圈了。
“那个”她踌躇着开口,“我就是随便买买。”
姜之煦淡淡的应了声。
“随便买买,”他回转过目光, 刻意停顿了一下, 倾身从盒子里随意的捻了一盒出来, 视线由小盒子上缓慢的移到于似身上,“就是我的尺寸?”
“……”
“这么多。”
姜之煦眼底的淡笑加深,眉眼轮廓也变得幽深起来,“我看你是不想从床上下来了。”
“你会吗?”
于似下意识回。
她没体验过小说里、电视剧里、人们口嗨中那句姜之煦的话是什么感受, 但知觉里, 夸张的成分占了大多。
体感太美好了。
所以有了对姜之煦这般的第一感官, 她下意识的话里便有了否决的意思。
姜之煦敛下眼眸, 抬手,碰了下于似的指尖。中指轻轻的触她的指腹, 缓慢的游走,勾了下,直到将人拉过来。
于似随着他的力道过去,跨坐在姜之煦的腿上,她的长腿无处安放,只得弯曲呈半跪的姿势,牛仔裤包裹着细长腿腹抵在姜之煦坚实的大腿上,‘啪’的两声是拖鞋被蹭掉落地的声音。
姜之煦的大掌触在她的背心,抵着前进,唇擦过于似的眼尾,轻触着她的耳廓:“想试试?”
起初的尴尬消退,于似也没什么放不开的,反正都是成年人了,他们又成为了彼此最亲密的人。
所以,于似双臂搭在姜之煦的肩上,轻揽住他的脖颈,嗓音不由自主的低下来,“我喜欢你昨晚那样…”
而后,又补了句:“体验非常棒。”
毫不吝啬的夸奖。
姜之煦盯视着她的眼睛,压下了眼底疯狂滋生的、汹涌的、带着狠劲的情.欲。
喉腔滚出低低笑声,“你那晚,说完想跟我做后买的?”
“之前买的。”
姜之煦眼底的笑意更浓,意味深长的。
于似连忙补充:“是买完的下一秒才跟你说的。易嘉说,这几款好用,我就想着,买来试试。”
她朝后瞥一眼那一箱子,继续咕哝说:“我没买那么多,不知道怎么发了这么多过来…”
姜之煦:“那为什么要撤回?”
话题跳脱的太快,于似张了张嘴,一时哑然。无措的看着姜之煦,他这是在秋后算账吗?
想起姜之煦的骚操作,于似也不是那么没底气了,“那你还不是截屏了。”
“你有前科。”
姜之煦说,眉尾微微扬着,“所以,到嘴的肉我怎么能让她飞了呢。”
“我哪有什么前科?”
“强吻我不想负责想着跟我瞥开关系不算?”
于似哑口无言。
姜之煦抿抿唇,也没在深揪着女朋友那点事不放,长指拢了下她耳边的碎发别过耳后,倾身亲了亲她的唇,问:“忙完了没?”
于似摇摇头。
导师要填的资料有些多,她才刚找到u盘,一些数据还需要导上去,估计还得忙活一阵。
“那今天有不舒服吗?”
姜之煦又问。
这次,于似明白了他话里的‘不舒服’是指什么。只单纯的指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因为发烧而留有什么病症。
“没有。”于似回。
这次,姜之煦眼底带了些深意,双手沿着于似的腰线往后,顺带把人往自己身上拢了拢,落在她腰背的掌心朝下,触到牛仔裤紧紧包裹着的柔软,拍了拍,“我说那儿,疼没疼?”
于似一下红了脸。
她还是听差了他话里的意思。有心埋怨姜之煦,问的都是‘有没有不舒服,’谁知道他指的是哪个意思啊。
于似话都没说,只摇了摇头。
姜之煦笑着贴近,将脸埋进于似怀里,柔软的触感包裹着他,他隔着于似的薄卫衣的布料一点点的吻,往上,含了下她的下颌。
嗓音已经哑下来,拖着腔调,带着商量的口吻,“那…晚上做吗?”
说完,轻吟的笑声漫出来,一点点摩挲着于似侧脸的肌肤。
“用你买的。”-
单单亲昵了一番,姜之煦便放于似回了书房。
于似回到原位置,坐下,盯着电脑看了半晌,也没静下心来。
她打开手机微信,滑动了两下,也没有新消息,群消息都没有,也没有一个能让她转移下注意力的东西。
昨晚过后,易嘉一直没理她。
甚至连个表情包都没发,难道是受得打击太大了?
站在易嘉的角度试想了一下,打电话过来撞破闺蜜和男朋友在做那种事,闺蜜的男朋友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确实,脚指头都能扣出一座城堡出来。
于似主动试探了一下。
【亲爱的?】
易嘉回的倒快。
【奄奄一息中…】
于似:【你还好吧?】
易嘉:【受得内伤太重了!】
于似纠结着措辞,想着怎么安慰易嘉,指尖落在编辑框上,缓慢的打字,删删改改,消息还没发上去,对话框里一连串的提示音跳上来。
【真是踏马的性感死了!】
【打电话打扰你们俩,我真是该死!】
【不过听到姜总那低沉嘶哑的声线,卧槽啊!斯哈斯哈!】
【姜总活儿好不好?】
【是不是跟看起来一样很能干!很会do!】
【你们昨晚做了几次?】
【我打电话那会儿你们结束了?还是正做呢?他是不是还在你里面啊啊啊啊啊草啊!救命受不了了!】
【快快快,给我讲讲你们do的过程,我要详细详细再详细,我想听细节!你给我写八百字小作文出来!】
于似把所有的话删掉,只回了一串省略号。
白担心了。
这让她怎么说?越说越黄?一会儿平台把她俩账号再封了。
于似当然不会说的那么详细,只捡着简单的说了几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但看到易嘉毫无下限的回复又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昨晚的画面。
像是在春夜里,湖面泛舟,坐船飘飘荡荡温柔荡漾的微醺感。
然后,小脸越来越通黄。
两人聊的多了,于似又忍不住和易嘉分享:【你上次推荐我买的tt到了,被他看到了,但是我点错了数量,满满的一箱…】
她后来又去软件看了眼,那晚下单,她指尖乱了节奏,多点了几次,数量便上去了,直到付钱都没注意。
易嘉:【牛逼!】
【你可真是牛逼!】
【满满一箱,少说也得有百来十个吧!】
【奉劝你买个结实点的床。】
【等过后你给我反馈一下,问问姜总哪一款好用嘿嘿嘿】
【别踏马聊天了,你们俩快点给我大do特do去!】
【……】
于似觉得昨晚自己被短暂的爱了一下。明明易嘉昨晚打电话过来是在担心她的身体,怎么现在全然不提了!
姜之煦喊她出去吃饭的时候,她脸上的热度都没降下来过。
为此,姜之煦还多看了她好几眼。
饭后,于似继续回书房忙自己的事。
姜之煦也在忙,好像有个海外视频会议,抱着电脑在卧室开会。
时间一帧帧走,两人投入工作,谁也没去打扰谁。
等于似再一次从电脑屏幕中抬起头来时,时间已经过了九点。
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挺了挺发麻的脊背,站起来抖了抖身子,才发觉有些口渴。
夜色暗沉,月亮被遮蔽进云层中,只余下了点点星辰布在了夜空中。
于似合上电脑,从书房出来,趿拉着的脚步声在沉静的夜中传的稍有些悠远。
路过卧室时,卧室的门没关紧,门缝掩映着略暗的光线,有交谈的声音点点漏出,中英文交杂着。
他还在开会。
想起姜之煦傍晚时的话,于似站定了两秒,而后拐身进了厨房。
调试着开关,选了盏昏黄些不那么刺目的光线。
打开冰箱瞅了两眼。
冰箱里被塞的满满当当,她从外侧那一栏拿了瓶桂花酸梅汤出来。
冰凉的触感晕着于似的掌心,闷了层淡淡的水雾,化成了水渍。这种瓶口小小的,普通的力道一拧便开了。
厨房属于半开放形式的,挨着门框的那一侧有一个小型的吧台。于似背对着外面,倚靠在吧台的台面。
下颌微仰,浅浅的抿了一口。
挺久没喝了,还是以前的味道,酸酸甜甜的浸润在口腔,凉意贯穿肺腑。
于似喝了小半瓶,沉浸在这种味道与短暂的回忆里,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走过的姜之煦。
他穿过门框进来,长指抚了下吧台沿。
注意到身侧的身影,于似下意识看看过,喉咙哼出些不重的音节,“你结束了?”
男人明显已经洗过澡了,短发微润,半干,额发抵在眉眼,相较于以前短了些,眉眼轮廓尽显。
姜之煦抬眼看了眼她手里的饮料,回:“还没。”
又叮嘱说:“少喝点,太凉了,喝多了胃不舒服。”
于似哦了声,“我再喝一口。”
说完,顺着仰头,修长的脖颈绷直,白皙而柔美,随着吞咽的动作,喉咙微微滚动。
姜之煦这般看着,想起了昨晚上,于似也是这模样,因为起初的难耐,她仰着头,整个脖颈暴露在了他的视野中,她无措的吞咽,任由着他不断的亲吻安抚。
紫黑色的液体漫过唇色,晕染了一圈深红,徒留下水润润的痕迹。
姜之煦舔了下唇,眸中晦涩难明。
“好喝吗?”他突然问。
“嗯。”
于似应了声,冰凉入口,整个人清醒多了。她握着瓶身往前递了递,“你要喝吗?”
姜之煦走近几步,接过她手中的瓶子,沾染了一手的湿雾,随手放在了吧台上。
于似的指尖也因抚过饮料玻璃瓶身而冒着寒气。
“尝尝。”他说。
而后身形靠过来,先触到的是微凉的唇,淡淡的甜沁到舌尖,被姜之煦一拢而下,唇舌轻抚对方的,辗转吮吸,吞咽。
等味道淡去,撬开唇齿,勾缠着上去,去沾染更多的蜜津。
好甜。
姜之煦吻的愈发深,呼吸也愈发沉重。这个味道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头顶吊灯轻晃,于似被迫仰头迎着灯光,刺目到下意识眯起眼。冒着寒凉的指尖触了下姜之煦的喉结,顺着往下。
姜之煦忍不住嘶了声。
被冰到了,人也跟着清醒几分。这姑娘又去摸他腹肌了,还是冰凉的手。
姜之煦单手揽住于似的腰肢,将她腾空抱起,令一只手拽下了被她解了一半的睡衣,折了下平铺在于似刚刚靠着对应的吧台上。
她所在的视野一瞬拔高。
姜之煦微仰头亲她,下颌抬起,线条挺拔而流畅,被光线勾勒出一条模糊的轮廓。
圈抱在于似腰迹的指尖落下,碰到了她裤腰的位置,摸索间扣开了暗扣。
声音窸窸窣窣,于似捧着姜之煦的脸,指尖朝下,细细的摩挲着他脖颈的纹路,冰凉的触感一下下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浅灰色的薄卫衣不知什么时候被褪下了,里面是一件黑色且单调的抹胸式内衣,没有什么多余的花样花纹。黑白色调的对比之下,极具欲.感。
没有排扣的那种,一时扯不开,姜之煦隔着布料浅吻。
于似低头喘气,眼角晕着红,他伸手轻抚着姜之煦的后脑勺,嗓子也哑了,“能不能换个地?”
这个吧台后面太悬空了,她不太舒服…
“换哪儿?”
卧室的门大开着,在客厅的地板上投下了一道立体的光线,被圈在光晕里,室内隐约的谈话声飘出来,会议还在开着,他们的老板却在这儿……
“沙发?”
姜之煦的唇又游移回于似的耳侧。
在得到于似的同意后,姜之煦抱起她大步迈出厨房。
客厅里没开灯,厨房的灯也没关。
光线扑簌簌投射过来,轮廓涌动,视野之内,是彼此的影子,抱着的两个人的影子移动,沙发的靠背遮挡之下,于似完全的被掩在了阴影里。
一侧,投注在巨大墙壁上的挺拔的影子缓慢的覆身下来。
像一幕巨大的影视屏,把他们所有的动作都公之于众,清晰而明目。
姜之煦微凉的指尖带过她的脚腕,双臂勾着于似的膝弯拉向自己,呈屈膝侧开状,盘旋于姜之煦身侧。
吻落的密密麻麻。
像细雨,下的不小,砸落在皮肤上,很快的腾起了一层潮湿的水雾。
于似视线受阻,模糊不清。
除了卧室内的交谈声外,逼近的是一阵敲动摩挲声。
而后,塑料质感的按压声传来。
她看见姜之煦压低了些身子,问她:“喜欢哪个?”
“喜欢薄一点的,还是厚一点的,还是超薄?”
“或者喜欢带香味的?”
于似仰头看他,姜之煦那模样,就跟那是逼迫她选妃一样,排了一组绿头牌让她选。
她埋在他胸口,低哝跟他说。
姜之煦笑了声,指尖扣开盒子,借着厨房里吊灯映出来的光,他从中捻出了一片,掖进了于似的掌心。
指尖轻轻的钳住她的手腕,往下。
“帮我?”
第39章
于似指尖下意识的一握, 掌心的塑料状薄薄的一片发出被挤压的脆响。
有沙发靠背的遮挡,掩在一片阴影下,光线略暗, 于似看不清晰,只大致的能看清个大概模样的轮廓, 凭借本能地摸索。
姜之煦弓着身子,悬撑起上半身,气息沉重, 错开最大的空间任由于似摆弄。
卧室里有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传出,似乎还夹杂着几声试探性的‘姜总’, 而一墙之隔的客厅里, 他们却做着让人脸红心跳最亲密且旖旎暧.昧的事。
于似压着呼吸,那种做贼心虚生怕外人知晓的心思下使得所有进行的动作都放到了最缓, 以至于她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摸得半点诀窍。
手忙脚乱间似乎还捏疼了某人。
姜之煦低低的嘶一声,溢出一道沉沉的闷哼。他抬眼,眼底流露出一瞬的无奈和委屈, 轻叹出一声低笑。
于似无措的动了动手指, 试探性安抚的摸了摸捏疼的部位。
姜之煦:“……”
于似:“……”
明显的感觉到某人低喘了下, 于似又无措的收回手,却被蓦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很具有教导性的动作。
像极了那次教她怎么给他自己疏解时的情景,他耐心温柔极了,无半分的急切模样。明明他自己都在控制不住的抖, 却还有条不紊的操控着她的指尖, 一寸寸的移进…
客厅的窗帘没关, 泠泠月色与厨房映出来的灯光交辉映着, 繁星点点,似乎也因为害羞而躲进了云层之间,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道身影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之下有节奏的起伏着,像一曲无声的交响乐,只有动作是如雷贯耳的。
夜风低低的吹进来,明明还没有入夏,于似已经感受到了一波接一波的燥热,热浪滚滚。在这静谧而起伏的夜里,卧室里视频会议的交谈声似乎被放大了数倍,涓涓的涌入耳膜,这种紧绷的刺激下令人不安,更令人失了魂的沉溺。
于似咬着唇,闷声不吭的。
姜之煦双肘枕于于似脸颊两侧,压着身子亲了亲她的唇,“我把麦克风关了,不用憋着。”
“可以叫出来。”
于似:“……”
于似唇咬的更紧,抬眼瞪他。‘可以叫出来?’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这怎么又能好意思叫的出来?!
水润润的眸底晕了层模糊的雾气,那一眼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让姜之煦更有了心理上的满足以及莫名的征服欲。
考虑到第二天两人都是要上班的,于似身体才恢复过来,姜之煦也没闹太久,结束后便抱着于似去了浴室,才把人放下,他还没站稳,便被这姑娘带着些气性般的推了出去,那模样就差给他一脚了。
姜之煦看着禁闭的浴室门,压了压门把手,还锁了。
他无奈的笑着摸了摸鼻尖。
今晚不过是多用了点力,又磨的时间久了些,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而已,竟把这姑娘惹火了。
姜之煦光着脚离开,从客厅里穿上自己的拖鞋,又把两人坠落的随意的衣衫一一捡起整理好。
进了厨房,指尖已经摸上了开关,目光瞥见吧台上放着的那半瓶酸梅汤,姜之煦的手顿了下,转而拿起了台子上的饮料,就着于似剩的着半瓶,浅抿了口。
皱起眉。
啧,味道还是怪怪的。
回到卧室,姜之煦继续开他那半截上离开的会议。
对于还在会议上挂着的账号而姜之煦人却突然的消失,一连还消失了几个小时,那些在国外的高层并没有那个胆子过问老板的私事。
姜之煦也根本没提。
将近晚上十二点,于似从浴室出来。见姜之煦还在开会,没打扰,打着哈欠翻身爬上了床。
姜之煦见此,从电脑前起身。
看她一副困倦模样,姜之煦摸了摸于似的脑袋,有些心疼,“弄疼你了?”
“……”
于似拍开他的手,默默翻白眼,不想理他。
她蹙着眉心瞪他,还是催促着推他,嗔了句:“你快去洗澡。”
做完那种事后,嗓音总是格外的软,即使是在不耐烦的催他,这也令他心情大好。
姜之煦笑了笑。
两人打情骂俏着,沉浸在这种氛围里,并没有注意到视频会议里,突然静了一瞬声音,画面里的众人惊恐的彼此大眼对小眼。
原来姜总消失的那两个多小时竟是去…
他们面面相瞟。
不敢吱声,完全不敢吱声。
姜之煦从浴室出来,于似还没睡,躺在床上刷手机。临近窗子小圆台上的电脑传出断续的谈话。
他坐过去,随手抚了下微润的发丝,带过眉眼露出饱满的额头,听见于似懒散的问了句:“还没结束吗?”
姜之煦抬眼,“困了?”
“有点。”
他回转过视线,将要宣布结束会议,目光落到屏幕上在他的账号头像的右下角、始终闪烁着的小麦克风上,到嘴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再看公司的那些高层们,一个个的脸上,就差把‘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七个大字印上去了。
“……”
关上电脑,姜之煦爬上床,把于似软软的身子拥进怀里,浅吻着她侧脸的肌肤,仿佛是在陈述今天的天气般的调子,“我刚刚忘记关麦了。”
于似身子一抖:“……”
瞬间醒了神。
“从什么时候?”
“你从浴室出来。”
于似呆滞了两秒,猛的翻身捂着脸埋进被子里,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进去。
他们之前都聊了些什么啊!姜之煦竟然还说了“弄疼你”那样羞耻的话,那着不就显而易见的让人知道了他们之前做了什么!这怎么该出声的时候不出声,不该出声的乱出声呢。
姜之煦笑吟吟的拍于似的背。
安慰她说那些高层常年在国外跟进项目,不会有人认得,不用觉得尴尬。
于似掀开被子看他那张笑颜,怎么那么欠呢。
并没有觉得有被安慰到。
第二天,姜之煦起的比于似略早。
于似洗漱完后姜之煦已经做好了早餐,但她的视线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餐桌,而是落到了沙发上。
并没有怎么的整理,褶皱痕迹还残留着。
视线逐次转移。
昨晚的光线太暗,她根本看不清。更不清楚姜之煦递给她的是哪一款。如今再次看向茶几上的包装以及垃圾桶里被丢掉的那一个。
才发现,他递给她的,是玫瑰味的,还是粉色的。
于似当即红了脸。
“在看什么?”
姜之煦端着两杯热牛奶从厨房出来,抬眼便见于似盯着茶几上那一堆东西发呆,有心调侃。
把杯子放在餐桌上,他走过去拉住脸上还不曾褪下去红晕的于似,把人按坐在椅子上,俯身靠近,“不用着急,一个个试。”
这意有所指的不要太明显。
于似瞪他,脸又红了,这次纯被气的。
谁着急了?!
姜之煦无辜眨眨眼。
怎么这姑娘从昨晚到现在都在瞪他。
不过瞪人也可爱。
早饭过后,两人一齐去了公司。
姜之煦也过腻了那种偷偷摸摸上下班还要错开时间的日子,好像他这个男朋友多拿不出手似的,这次黏着于似跟她一起上了楼。
临近上班时间,电梯使用紧张,楼道里往来的员工颇多,也没人注意到姜之煦是和于似一起出现的。
电梯一路上到顶层,轿厢里拥挤狭隘。姜氏里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员工自然是可以和老板搭乘同一部电梯的。
不过有老板在的那部电梯里,相对较闭塞,姜之煦周身一圈都被隔开了些距离。
他站在最后的位置,于似比他还要靠后一些。姜之煦在紧密的电梯轿厢里偷偷的勾于似的手指,指腹相触,他勾缠着靠近,去追她躲避的手,紧紧的攥在掌心。
这种众人之下暗暗接触的禁忌感令人心惊。
直到顶层,姜之煦才不得不放开了她的手。
于似落在最后,慢吞吞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昨天一天没来公司,相熟的同事都来询问关心她,于似只说是自己生病了还没恢复好。
叶然拖着座椅滑过来,有感而发:“真的羡慕你似似,想请假就直接和姜总说了,直接越过杨主管。忽然感觉姜总脾气好好,每次都允你的假,上次你没请假说你半路去相亲都没追究你什么,你昨天没来,姜总居然罕见的也没来,听林助理说好像是不舒服在家休息。”
于似:“……”
于似默默听着,又默默的翻白眼,他有哪门子的不舒服。
“姜总脾气好吗?”程源突然插话进来,“我们都没怎么近距离接触过,总感觉他难以接近。”
封延对此感触是颇深。
于似睁眼说瞎话,“我其实和姜总接触的也不多,一般都是和林助理对接…”
她边回边内心自己吐槽自己。
昨晚还负距离来着,神踏马的接触不多。
几人没多在这个话题上闲聊,又回到昨天的话题,讲给并不在现场的于似。
叶然:“杨钟说下个月要去团建,你去吗似似?他说要项目部全员参加吧。”
程源:“小于不归他管吧。”
于似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看情况吧。”
“我听小道消息说要起爬山,真去爬山我踏马就弄死老杨。”单是小道消息,叶然都咬牙切齿:“一天天上班都累的要死,还去上山?老杨是希望整个项目部第二天都爬不起来吧。”
小胖:“主打一个同归于尽呗。”
“还不如去寺庙呢,在上进和上班之间我选择上香,求个一夜暴富,我是认真的,心诚则灵。”程源说完,作势双手合一。
姜之煦进办公室没多久,林帆进来送文件与咖啡,耽误一天的工作,抱过来需要签的文件满满一摞。姜之煦头也没抬,听林帆汇报工作。
并不如往常一般,林帆汇报完一时没离开。
握着笔尖的手背弓起好看的青筋与弧度,姜之煦龙飞凤舞的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掀开眼皮看他一眼,“还有事?”
林帆不似之前那般正经,眼底含了些侥幸的笑,他食指和拇指抿着,在嘴角重重一划,做出闭嘴的动作,“姜总,我懂,我会守口如瓶的。”
姜之煦起初的不解在对视上他眼底的笑后,明白了。
该懂的时候不懂,不该懂的时候瞎懂。
一摞的文件签署完后,姜之煦挺了挺脊背,坐的时间久了腰疼,他无意识的摸了下后腰的位置,指尖顿住。
这个位置,昨晚于似的腿圈住了他的腰。
姜之煦舔舔唇,眸中淌出笑意。
他摸出手机,正想和女朋友一起聊聊天,摸摸鱼,女朋友的消息先他一步发了过来。
于似:【林助理今天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好一会儿,姜之煦大概能猜得到她想要问什么。漫不经心的打字:
【没事,昨晚他也参加了会议,不用搭理他。】
于似:【……】
你不是说都是常年在国外的高层吗!
真是信了你的鬼话!
第40章
四月艳阳明媚, 距离五一假期还有一段日子,在近期的一段的时间里,帝都的人流陡然多了起来, 多是天南海北、全国各地来旅游的外地人,景区、街道, 凡是有人出没的地方,交通必定会堵塞。
易嘉的表姐今年要结婚,三十出头的年纪, 在帝都落了户,独立又自由。但这几年间也没少被家里人催婚, 不知是她被催烦了还是自己想通了, 今年突然就想要结婚了。
这个周六,易嘉的表姐和未婚夫要去挑三金, 正好也喊上了没什么事的易嘉和于似。
商场里人流也是巨多的,几人直奔负一层的黄金首饰店,相邻对门的几家都是品牌的黄金店。又快是临近五一, 各个店铺争相着搞优惠、凑满减的做活动, 每个店里几乎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一路过来, 表姐的未婚夫话都不多。颜值虽然没有太过于出挑,但样貌端正,行事作风还算体贴,时不时的主动与易嘉表姐交谈。反倒是易嘉表姐, 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两人看着不算是相熟的样子, 更没有即将要结婚的未婚夫妻的亲昵。
更像是要搭伙过日子。
于似和易嘉跟在两人身后, 低语咬耳朵。
趁着周围人声嘈杂, 于似听见易嘉的解释,说表姐和未婚夫是闪婚, 相亲第一面就定了,男方是表姐父母朋友的儿子,比她还小三岁。许是真的被催的急了,表姐就妥协了。
于似还是挺惊讶的。
没想到是个这么的过程,她之前也没少被易嘉安利一些各种类型的小说,开口便问:“是要搞先婚后爱那一套?”
易嘉看她一眼,“爱不爱的还另说。”
碰见这种事情,易嘉也不得不感叹,人生果然处处都是狗血小说桥段。闺蜜这儿玩着替身文学,表姐那儿玩着先婚后爱文学。
什么时候也给她安排一段?
本来是陪表姐来挑三金的,但这俩姑娘也不好意思去打扰身后跟着未婚夫的表姐,想着给这俩人创造个机会,说不定还真能‘爱上’呢,便挤进人群看柜台上的戒指去了。
近几年多流行戴金,年轻的小姑娘们不管结没结婚、有没有对象的,手上也都会戴个戒指,买不起贵的,就整个素圈戴着,也是好看的。
刚送走一波顾客,导购见两个年轻的姑娘过来,赶紧过来介绍。
易嘉点了几款戒指给导购,问于似:“你要不要,似似?”
于似倚靠在一旁,“你要买?”
“想买。”易嘉拿过导购员递上来的金戒指,找了个细手指圈进去,左右翻看,“没有男朋友,还不能自己买来戴戴的么。话说前几年还真看不上金的,现在看是越看越喜欢,是年纪到了么。”
“”
于似不习惯带什么首饰,手上脖子上空空。上次姜之煦妈妈送她的镯子都被她收了起来。
这般想着,那边易嘉已经执起了她的手,将戒指套牢进了右手中指上,大小正合适,“听说戴右手中指招财,似似你这手型戴戒指真的好看。”
手指纤长,素素的金圈稳稳的套着,衬得肌肤更显白皙。
于似左右瞧了瞧,确实是好看。
易嘉看她指尖空空,问:“话说姜总没送你首饰戒指什么的吗?”
“没。”于似摇头。
可能是看她也不是那么喜欢戴,她也没在他面前提过什么,也就没送过。况且,送戒指什么的也一般会和求婚结婚什么的扯上联系,她跟没想那么长远,姜之煦即使是送了,她也纠结要不要收的。
易嘉:“这不行啊,你俩好歹是男女朋友,姜总又不缺那个钱,狠狠的削他一笔。”
于似:“我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你是不是在内涵我?”易嘉瞥一眼过去,调侃道:“你就看上他人了呗。”
“聊什么呢?”易嘉表姐越过人群走过来。
易嘉挤眉弄眼,嘴回得快:“说似似男朋友呢,也不说给她买个戒指戴戴。”
“有男朋友了?有时间带出来见见,姐姐替你把把关。”表姐一时惊讶,回神后话题又回到易嘉的话上,她托起于似的手指看了看戴的那枚戒指,“这好说,你对着你戴戒指的手拍张照片发给你男朋友,他要有心就知道会怎么做。有时候这男人啊,你就别舍不得花他的钱,也别想着给他省钱,谈恋爱嘛,该花就花。”
话落,一道男声挤进来。
“嗯。”表姐的未婚夫很赞同的应着表姐的话,笑着说:“你也不用想着替我省钱,喜欢哪个就去挑。”
表姐余光瞥一眼,没应。
两人便又去一旁看项链了。
易嘉大致猜得出于似心里想什么,没把话说得太明白,只得依着于似的底给她找补,“你舍不得薅你男朋友的羊毛,我的羊毛总舍得薅吧?”
“我呢,太贵的买不起,送你个小几千的还是送的起的。”
于似开口,还欲再说什么。
易嘉提前止住她的话头,开玩笑般的抢先恶狠狠的叮嘱道:“戴上了呢,就是我的人了,跟你那男朋友撇清关系,听见没?”
“”
于似无奈笑笑。
易嘉给于似挑了个棱形的素圈,自己则挑了个磨砂面的纯素圈。
两人跟表姐买完三金,又约着去隔壁的美甲店做了个美甲。
易嘉表姐是美甲爱好者,不做就感觉不是自己的手了。于似上次做美甲还是去年和室友一起,易嘉也挺久的没做了。
三个女生一起排队等着做美甲,临近晚饭点,几人商量好吃什么后,易嘉表姐毫不客气的使唤未婚夫去店里排队。
男方并不见任何恼怒或不高兴,乐呵呵的离开了。
于似的美甲款型是易嘉帮忙挑的。于似的手型柔美,手指匀称有型,不过分的显肉感或骨感,皮肤也白。
易嘉先做完的,所以于似做的时候,一直听她在旁边碎碎念:“这种裸色好看,再跳两个色,绝美。配上你戴的戒指,真的不要太温柔了”
晚饭在商场吃过后,表姐不放心让两个女生独自回家,便让未婚夫开车将她们一一送回了家。
姜之煦在家里开了一天的会。
自上次姜之煦没关麦后,于似都心有余悸了,每次他在家开视频会议,她都拒绝和他交流。
所以,在今晚于似进到书房看见姜之煦坐在电脑后,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就以为他还在开会,下意识的就想要退出去。
姜之煦摘掉耳机,又滑动着电脑触控板操作一番,及时喊住于似,看着她惊弓之鸟的模样,笑出了声,“跑什么,没开会。”
于似止住脚步,回转过头,又听姜之煦说:“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去接你。”
“你不是在忙呢吗?”
“再忙能有你重要?”
这种哄腻的情话,但凡是个处在热恋期的女生都喜欢听,于似自然也不例外。
姜之煦朝于似招了招手,“今天做了什么?”
于似举起左手,手背朝向姜之煦,边走边朝他展示了自己做的美甲,“好看吗?”
于似做的是中长款的,贴的美甲片。
她之前没想到会做美甲的,前天才剪了指甲,指甲太短,短款做出来不好看,这才做的中长款。
姜之煦单手轻轻的半握住于似的指尖,用了些力道,将人从桌子后面拉过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手臂从她腰际穿过,牢牢的搂在怀里。
他盯着于似的手指瞧,细细的抚摸,“做这么长指甲,是不是想报复我?”
“嗯?”于似不明所以。
姜之煦捏着于似的指骨,操纵着她的手在自己的锁骨、胸口处挠了挠,语气耐人寻味,“平常抓的就不轻,这下还不得让你给抓出血?”
于似秒懂。
蹙着眉瞅他,这男人就没个正行的。
她抬起右手顺势在姜之煦脸上做了个抓挠的动作,鼓着气说:“我还要把你的脸抓花!”
姜之煦攥住于似来不及放下去的手,掌心擦过她的,手指顺进了于似的指缝中,缓慢移动,肌肤相触的柔软,他却感觉到了一瞬的微硌。
视线扫过去,指尖摸到了她长指上的戒指。
很普通大方的款型。
“嗯?”
姜之煦视线微微凝住,抬眼看于似,“喜欢戒指?”
并未问她戒指从何而来。
于似没应,而是解释着说:“易嘉看着好买来送我的。”
姜之煦垂了下视线,手指从于似指缝中抽走,两指捻着她的指环,轻轻的摩挲旋转,状似不经意的一问:“那我买来送你你要不要?”
于似顿了下,声音都虚了些,“你要,做什么?”
“你希望我做什么?”姜之煦看着她的眼睛,润着笑意的眼底含了点期待,他漫不经心的,就好像是随意的一提,却也夹带了试探:“跟你求婚呢,要不要?”
于似轻轻的吞咽,躲避开他的视线,心跳乱了一瞬。
“你别闹”
“开玩笑的,”姜之煦笑出声,从于似的指中把戒指撸下来,攥进了自己的掌心,“易嘉的戒指就收,我的就不收?”
“你干什么?”
于似想拿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我喜欢,送我?”
“你又戴不了”于似明显不太乐意。那明明是易嘉送她的,还没戴热乎呢。
“我想要。”姜之煦看她的眼神很认真,“以后赔你个新的,行不行?”
于似没敢看他的眼睛。
这种下意识地逃避另她也不敢再要回自己的戒指了,随着他去了。
于似从书房出去后,姜之煦拿着手里的戒指把玩了半晌。拇指弹起,戒指随着力度起飞,又稳稳的落进他的掌心。
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响了三秒,被接起。
没有多余的话,姜之煦开口直奔主题:“帮我做一款戒指。”
“哟,姜老板,不得了。”对方很是惊讶,嘿嘿笑着调侃着:“有情况。”
姜之煦只笑,没应声。
对方又说:“想要什么款式的,是婚戒?求婚戒?还是什么?”
姜之煦沉吟了数秒,说:“婚戒。”
“样式我发你。”
“您还亲自设计上了?型号呢?多大型号?”
姜之煦的指尖摩挲着手中的细细的戒指,他看了眼,勾唇笑着:“到时候寄给你。”-
姜之煦在书房将剩余的工作做完才回的卧室。彼时时间还早,于似还没睡。
他简单的冲了个澡爬上床。
两人谁都没再提戒指的事。
不约而同地揭过这个话题。
于似依旧是背对着姜之煦在刷手机,这是这几天的常态,姜之煦也很心酸无奈。
上次他用了点力把这姑娘磨得疼了,后来跟他使了好几天的小性子,也没让他碰。
软磨硬泡的也没让她松了嘴。
姜之煦躺下去,关了床头的台灯。
强制性的将于似搂进了怀里,她也便很机械的配合着他,就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任由着姜之煦亲吻着她,吻着吻着彼此都动了情,可每每于似都会在最后一刻醒过神来,制止住姜之煦下一步的动作。
这次也不例外。
燥热的湿热空气里。
光线昏昧朦胧,视线模糊不清,于似看见姜之煦因为难耐而扬起了头,汗珠顺着他的颈侧,滑过喉结,顺着往下,滴在了于似的胸口。
于似也有些不太好受。
但还是按着对方不老实的手,阻止着他的动作。
姜之煦无奈的深深吐气。
他低下身子去,拥住于似,紧紧的。贴着她的身躯,轻轻的磨着、蹭着,好似这般能把热量传递些出去,温声诱哄:“我温柔点,行不行?”
于似被他磨的更难受,他像个大火炉一般,于似想躲开,又躲不开。在让姜之煦煎熬难受的同时,又在给自己找罪受。
耐性被磨的光了,于似陷在他断续的深吻中,意识被姜之煦诱导着,点了头。
姜之煦瞬间像是变了个人。
满身的燥意与力气拥挤而来,却也一直在遵循着自己刚刚对于似允出去的话。
气候逼近五月,晚上的温度已经有了些闷热,更别提此刻的贴近触碰,像一团火,在周身烘烤着。
即使姜之煦在有意的控制着,但有些事并不一定会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总会有或多或少的失控,尤其是自主意识主导的情绪。
当这种情绪濒临一个临界值,恍若崩溃,又恍若冲破开束缚。
昏昧静谧地氛围下谁都没有吭声,时间一点点的走动。直到,姜之煦咬了下后槽牙,他倾身凑到于似耳边,哄着商量,但更像是在低声的撒娇与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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