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正文完结
卫哲确实打算搂点席回去。
这是什么席!
这可是他大哥的席!
瞧这大龙虾!比他手臂都要大,愣是没人动。
这桌的人也知道怎么的,没一个正经吃席的,吃得好像领导莅临现场一样,个个都优雅小口。
得亏还是主桌!
哦,不对,有个正经吃席的。
就是爱问他是干什么的。
卫哲寻思着自己的身份如今也拿得出手,毕竟如今的他在S市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
他回答后殷勤地问那人要不要塑料袋打包搂席,不要的话能不能把塑料袋给他。
大概是那人也准备搂席,听到他说完自己的身份和借塑料袋时,明显僵硬了一下。
然后默默地去了他的对面坐着。
卫哲只得遗憾作罢。
看来对方也打算搂席,并不打算将他的塑料袋给自己。
卫哲奋力夹起一个酱肘子,打算将肚子填饱。
他一边啃着酱肘子一边望着宴席的大厅感叹,不愧是阎总。
宴席的大厅富丽堂皇得好像皇宫一样,他活那么老大,自从进来参加婚宴,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止不住地惊叹。
如此奢靡,要不是在津市的电视上看到阎鹤被评为津市杰出十大青年企业家,他差点以为阎鹤从来都不交税。
不过这处地方虽是极尽奢华,就是阴气重了一点。
自从进来后,卫哲老感觉脑门凉飕飕的,整个人脑门上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
他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来到了地府,只当自己还是在人间,啃完酱肘子后乐呵呵地同对面一个望着他的老头道:“这个好吃。”
“软糯可口,您也啃得动。”
老阎王冷哼了一声。
水鬼坐在卫哲对面,终于找到一个愿意恭喜夸奖他的人。
他对身旁人道:“今天我家少爷大婚。”
“我坐主桌。”
说罢,面瘫着脸的水鬼殷殷地望着身旁的男子,男子生得很是俊美,肤色冷白,听到他说话,转过头望了他一眼,忽然笑起来道:“是吗?”
水鬼点了点头。
那人笑吟吟道:“那你家少爷对你可真好。”
“这可是主桌。”
“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家少爷把你看得很重要。”
水鬼转了一圈,整桌就差点差老阎王没问了,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他终于浑身舒畅,挺直了腰板,面瘫着脸:“我也觉得我家少爷对我好。”
那人看他挺直的腰板,更加忍俊不禁,朝他夸得更厉害。
不知道的还以为水鬼同今日大婚的小鬼有血缘关系。
水鬼听得很是高兴,又听卫哲说酱肘子好吃,便夹了一个酱肘子给身旁的人,让那人趁热吃。
外头宴席的大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内殿的洞房却悄然安静,大红喜字张贴至窗户,无数花烛的烛火摇晃。
一对龙凤花烛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白玉托盘中盛着两杯合卺酒,酒杯下连着一根红线,新人各自先喝半杯,剩下半杯再由双方曲臂交颈共饮。
穿着大红婚服的小鬼喝了半杯,被辣得没忍住砸吧砸吧嘴。
他抬头,瞧见明灭摇晃的烛火中阎鹤也抬手喝了半杯,冷玉脸庞上眉头都没皱,然而唇边噙着一抹笑意。
他坐得很直,朝他道:“大人,要喝合卺酒了。”
听着那话,慕白竟也开始觉得这合卺酒似乎并不难喝。
他同眼前人曲臂交颈,一根红线连接在其中,悠悠晃晃坠成一道弧线。
合卺酒的酒杯碰上唇齿,两人离得很近。
真是奇怪。
慕白忽而脸就烧了起来,一口闷完了合卺酒,然后一路脸上的红烧到了脖子。
他坐在洒满红枣花生桂圆的喜床上,抬头看了阎鹤好几次。
洞房的烛火摇晃,大红喜被的光投到两人面上,如同霞光。
慕白很难形容此时面前人望着他的眼神,爱意仿佛如有实质,在向来冷淡的人身上真切地显示出来。
阎鹤起身去放下喜帐。
左顾右盼的慕白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搂喜被上的花生瓜子。
等阎鹤放好喜帐,一撩帘子,就见到穿着婚服的小鬼正磕着瓜子,磕得津津有味。
见他回来,还挪了一个位置,又把自己剥的花生塞给他。
于是阎鹤也坐在床上,同小鬼一同吃着自己大婚的瓜子花生。
见小鬼没吃饱,阎鹤甚至去到后厨,打包了一份酱肘子。
小鬼一边说这不太好吧,一边眼睛都快黏在酱肘子摘不下来。
阎鹤打开食盒,递给小鬼。
小鬼一边啃着酱肘子,一边感叹:“自己的席就是好吃啊。”
吃完整块酱肘子,小鬼心满意足,似乎是想到什么,他扭头真诚问阎鹤:“你不饿吗?”
阎鹤说不饿,然后又问他吃饱了没有。
小鬼自然是如同捣蒜一样点头,满足地说吃饱了。
到了后半夜,慕白才懂为什么阎鹤会问他吃饱了没有。
他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泪眼朦胧地悲戚心想怪不得断头饭都得要吃饱。
不吃饱能行吗!
如此折腾,几乎都得去半条命。
倘若是吃不饱饭,一条命都得搭上头。
喜床上还有几颗藏落的红枣桂圆没收拾好,烙得慕白后腰生疼。
最后,在慕白依稀还有些模模糊糊意识的时候,他瞧见一双大掌摁住他微鼓的腹部,用一种调笑的语气低哑道:“都鼓起来了。”
“大人会生下来吗?”
那会慕白的脑子已经是一片发麻的空白,他哽咽地茫然地去看自己的腹部,说生什么啊。
生酱肘子吗?
那副模样简直可怜又可爱。
一对龙凤花烛燃到天明。
第二日一大早,身残志坚的小鬼昏昏沉沉想到什么,倏然惊醒,一个激灵后立马爬了起来。
阎鹤都没想过小鬼还能爬起来,只见小鬼火急火燎道:“阿生是不是今日要去投胎了?”
阎鹤说过阿生的执念变成坐主桌,如今大婚已经过去,主桌也坐了,酱肘子也吃了,今日水鬼是不是得去投胎?
阎鹤稍稍一算,不一会后,他便神色有些古怪地抬起头:“他没去投胎。”
火急火燎的小鬼套上裤子的动作一愣。
阎鹤:“这事情有点复杂。”
“还是得去看一看。”
小鬼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水鬼莫不是又去奈何桥底泡着水,不愿喝孟婆汤。
阎鹤给他找来衣服,小鬼穿衣服的时候忽然瞥见自己的小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立马左顾右盼。
昨晚哪里是什么酱肘子在骨子里鼓起来。
阎鹤瞧见了,弯着唇,也不戳穿,只是慢条斯理地替小鬼穿好衣服。
等小鬼赶到现场看水鬼的时候,才知道阎鹤口中的事情有点复杂是什么情况。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喝醉的黑白无常同喝醉的水鬼一同称兄道弟,勾肩搭背。
甚至醉醺醺的白无常还抓着水鬼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以后要跟他一起当差。
还要给他一个大阴差的位置当。
同样喝醉的水鬼面瘫着脸,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份送上门的差事。
慕白站在原地,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阎鹤站在他身旁,说他们不要打扰水鬼争取工作。
慕白恍惚地点了点头,竟觉得阎鹤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第二日,黑白无常与水鬼的酒便都醒了。
慕白原本只当当初黑白无常说要水鬼当阴差是酒醉时的玩笑话,毕竟酒醉上头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谁知当日黑白无常竟真的找上他,四处张望问他水鬼在哪里。
还说要带水鬼去领阴差该穿的衣服,准备一下就上岗干活。
慕白茫然道:“你们不是喝酒时说让阿生当阴差的吗?”
黑白无常一齐点头:“对啊。”
慕白更加茫然:“你们真想让他刚鬼差?不是喝酒时吹的牛?”
白无常诧异道:“我们为什么要同他吹那样的牛?”
“我们是真想让他当鬼差。”
毕竟黑白无常是真没加过那么牛的鬼。
水鬼刚到地府不愿喝孟婆汤那会,拳打牛头脚踢马面,灌多少碗孟婆汤就吐多少碗孟婆汤,甚至还跳下忘川河,在奈何桥底泡着水。
若是旁的恶鬼也就闹成这样也就罢了,毕竟恶鬼是吸食无数阳气,才使得如此厉害。
但要知道水鬼可压根就没害过人,也没修炼过什么邪术。
那么牛的鬼,不当鬼差着实可惜。
那日的黑白无常就看上了水鬼,觉得是个做阴差的好料子。
只可惜水鬼并不爱搭理人,筹备婚礼那段时间忙碌得很,勤勤恳恳地将地府的鬼都抓起来系上喜庆的大红花。
如今在宴席上,黑白无常终于才能同水鬼搭上关系,一个高兴,都喝大了。
听完黑白无常的话,慕白默默地去叫水鬼,问水鬼愿不愿意当阴差。
水鬼想了想说当。
他说:“少爷在哪我就在哪。”
慕白敲了一下他脑袋,严肃道:“不准因为我在哪,你就在哪。”
他坐在水鬼身旁,同水鬼道:“你若是想投胎也行,我们做人做鬼时都没害过人。”
“你肯定能投去一个好人家。”
“我当初也不过是给了你一口饭吃,若说偿还,你早就还光啦。”
“下辈子,你投胎去个好人家,有父母家人朋友,到时候就上学读书,高高兴兴地过一辈子。”
“当然,倘若你想当阴差也行,但是不能因为我当阴差。”
水鬼神情感动,眼眶微红。
慕白心软下来,他摸了摸水鬼的脑袋,同他柔声道:“想好了吗?”
“是要做阴差还是去投胎?”
水鬼:“当阴差。”
他老实道:“投胎还得上学读书。”
“少爷,你是知道的,我最烦的就是读书。”
“若是投了胎,我得天天早上五点起床去上学,晚上十点才能放学,每日都有功课要写,还得考试。”
“听那天师说,他上学就发过好几次疯。”
“少爷,我不想下辈子发疯。”
慕白:“……”
他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艰难道:“那个发疯只是一个形容,并不是真的发疯。”
水鬼疑惑:“是吗?但那天师说上学没有不发疯的。”
“上班也是。”
慕白扶着额,又费劲地解释了一会,但水鬼向来是最烦读书写字,最终还是选了当阴差。
水鬼便高高兴兴地同黑白无常去领了阴差的服饰。
慕白拿这件事同阎鹤说时,阎鹤正在地府处理公务。
他听到慕白的话,手中的笔停了下来,抬头问他想不想当阴差。
谁知小鬼一听这话,直接打了一个激灵,第一反应就是同个炮弹一样冲上去捂住他的嘴。
被捂住嘴的阎鹤:“?”
小鬼吓得大气不敢出,左顾右盼了一会,发现附近没什么鬼后,才惊魂未定道:“你想要给我利用职务之便走后门?”
阎鹤刚想说什么,小鬼就语重心长地指责道:“你这是跑官要官的行为。”
“怎么可以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随随便便走后门呢?”
“这放在乾帝年间可是一个大罪。”
阎鹤失笑,他拿下捂着自己嘴的手:“没走后门。”
“你当年积攒了多少功德你不知道?”
小鬼还真的不知道,还当阎鹤在哄骗他,嘀嘀咕咕道:“我当然知道……”
阎鹤见他并不相信,拿出文纸给他看。
看清文纸上的内容后,慕白才意识到阎鹤没哄骗他。
阎鹤:“本来想让你再玩一阵的,但是老头子那边催得很。”
他又不愿旁人拿了这封文纸给小鬼看。
小鬼捧着文纸:“我又要做官了?”
阎鹤点了点头。
小鬼乐了,将文纸收起来兴致勃勃:“当当当,我自然是愿意当的。”
阎鹤怕他对之前储物阁中那堆积得高耸的文书留下阴影,还解释道:“如今要做的事已经不同从前那般多了。”
“云盘之类的东西正在逐步办下来。”
小鬼好奇道:“你不会偷偷地像大婚那日请卫哲他们一样,将人间那些人轻下来吧?”
阎鹤淡定地说不用。
他大学学的是计算机。
那会因为阎家经济摇摇欲坠,高考过后,阎鹤原本打算报金融系,但在报考途中频频出现意外。
无论如何地报不了金融系。
那时候的阎鹤非常敏锐,很快就意识到大概有什么脏东西在阻碍着自己报金融系,随后那脏东西更是指引他朝着计算机方向报考。
后来阎鹤恢复了记忆,才知道原来脏东西就是他爹。
他爹也早就想着使地府更新换代跟上时代,于是半是生气半是抱着更新换代的目标将他丢到人间。
他年纪大,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字就眼睛疼,但地府总不能全权由他人包办更新。
全地府都在用的东西,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或者被他人做了什么手脚,上头的人也都对此新事物一知半解,后果不堪设想。
得知阎鹤没有徇私枉法,小鬼放心下来,高高兴兴地去做了阴差。
过了一段时日,小阎王正式继位为阎王。
小鬼依旧当着阴差。
青天小老爷当阴差当得十分板正,倘若工作完不成,便一直在书阁中勤恳加班。
就连阎王来劝都没用。
于是其他的阴差时常能瞧见自家阎王站在门口,敲着门,低声叫着书阁里的小鬼回去休息。
敲的次数多了,小鬼也烦,跑到其他阴差的书阁中加班。
后来阎鹤便不敲门了。
把小鬼送到别的地方这种事没脑子的才会继续干。
后来的阎鹤改成了自个下班了就去书阁陪着小鬼加班。
有段时间,整个地府都能看见自家阎王下班了,就去到书阁,在狭小的书阁中帮小鬼抄写东西。
那时候的水鬼常常捶胸顿足,叹息自己不会识字。
黑白无常问他要不要学,水鬼认真地想了想说算了。
这种会发疯的苦,还是鸟人吃比较好。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能把地府革新成这个样子的鸟人脑子确实比他好用一点。
几个月后,革新的地府逐渐步入现代化正轨,阴差的工作少了许多,老阎王也能成日拿着他的空桶去钓鱼。
钓鱼的时候,老阎王还去找了水鬼,问他能不能替他在水下放鱼。
就跟当初他在慕白鱼钩底下放鱼一样。
水鬼装聋作哑,望着天装作没听见。
老阎王能成日钓鱼,阎鹤却不能地府人间两头跑。
于是他找来阎樟一家,说自己要同自己的爱人周游世界,日后就要由阎樟接受公司。
二十多年前,阎家的经济摇摇欲坠,倘若十多年后阎家的经济还同之前一样,那么如今大可以解散公司。
但问题就出在阎鹤在这十几年将公司干得过于蒸蒸日上,成为了不可撼动的巨企,随意解散会影响无数人的人生轨迹。
阎樟听到公司要交给他时如同晴天霹雳,当即就抱着小鬼的腿,让小鬼劝劝他小叔。
小鬼有些心虚,将阎樟扶起来,好好劝解了一番。
阎樟虽然悲戚,但也知道这本就应该是他们一家的责任。
他小叔扛了阎家那么久,扛到现在扛不动了,是时候轮到他扛了。
但一想到自己的败家能力,他又惶惶然问阎鹤:“小叔,我要是把阎家给败没了怎么办?”
阎鹤说给他留了许多规划的文件,按着那些文件走,什么人可以用,什么时候该用什么人,未来又该怎么走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阎樟把阎鹤留下的文件虔诚地奉为圣旨。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虽然阎樟是败家的料子,但好在听话,公司基本还是同从前一样运转正常。
阎樟时不时就给他们发消息,巴巴地盼望着周游世界的他们能回来瞧瞧他。
在地府收到消息的小鬼总是安慰他,快了快了,他们玩完这个雪山\\火山\\冰川\\峡湾就回去看他。
但后面阎鹤就发现了问题。
阎樟虽然听话,但就是太听话了。
他将阎鹤的话奉为圣旨,每次用人之前都要狂翻阎鹤给他的文件,然后谨慎对前来主动请缨的人说:“你很好。”
“但是我不能用你。”
他小叔可没说这个人可以用。
纵使慕名而来的人才在阎樟面前说出花来,阎樟都警惕得很,他小叔没说这个人可以用,他就坚决不用。
于是阎鹤时不时得带着小鬼去人间一趟,瞧瞧阎樟。
———
春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阎樟久违地坐在自家小叔的别墅,感动地瞧着许久没见的阎鹤和小鬼。
小鬼穿着家居服,盘着腿坐在沙发,兴致勃勃地拿着掌上游戏机,同他一起打着游戏。
阎鹤在厨房里做饭。
阎樟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感叹道:“小婶,你跟小叔这次去冰川去了有大半年了吧?”
慕白咬着嘴里的糖,心虚道:“对啊。”
阎樟好奇道:“好玩吗?”
慕白咳了咳:“好玩。”
“那个冰,老大了。”
“那里的人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阎樟兴致勃勃:“你整两句听听?都待了大半年了,整两句那些人说的话听听呗——”
慕白:“……”
他憋了一会,憋出了一句蹩脚的弹舌,说得又快又急,很像那么回事。
阎樟果真被唬住,直夸他跟小叔真厉害,居然能在那个地方待大半年。
小鬼抹了一把汗,巴巴地:“还好还好,也不算很厉害。”
为了转移换题,他换了一个游戏,同阎樟说换个游戏玩玩。
阎樟欣然同意,他向来是话痨,打起游戏来也不停歇,一会说公司的事,一会说新出的漫画,又说到他们现在打的游戏有个朋友很爱玩。
他语气夸张道:“我那个朋友真的超级爱玩这个谋略游戏。”
“这个游戏满级一百五十级,他已经玩到了满级。”
似乎是想到什么,阎樟又乐道:“不过他同别人不一样,别人开局都是选择当皇帝、将军、宰相,他每次都选择当知县,还给自己的县起名字,叫安什么来着,我也不记得了……”
“他也从来不去扩张领土版图,别的人开局没选择当皇帝,后面实力发展起来,都会选择造反自己当皇帝。”
“他就不一样,他一次都没造反,就爱当那个知县,把那个知县弄得安居乐业跟世外桃源一样,别人投资都选择养护私家兵,他拿钱去修水坝。”
“哈哈哈哈他那个知县什么不多,就是水坝多,他上排行榜那段时间,我们都叫他水坝哥。”
慕白听到,也忍不住笑了笑:“你那个朋友还挺好玩的。”
阎樟靠在沙发上笑着道:“是吧,不过他学习可好了,我们是高中同学,要不是我同他做了三年同桌,现在还不一定有联系呢……”
“不过他挺可惜的,高考分数高得很,结果去学了水利专业,当时学校老师都挺为他可惜。”
“不过他喜欢也没什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喜欢最重要嘛!”
“今天我好不容休假,等会他还得来这里找我,我们挺久没见了。”
阎樟叨叨絮絮,慕白笑着听着他说,直到阎鹤说开饭了,让他去洗手吃饭。
吃完饭,阎樟又屁颠屁颠捧着他公司的最近发展给他小叔看,虔诚地等着他小叔指点。
阎鹤看了看,同他讲了一会。
正当这时,门铃响了几声。
坐在沙发上的慕白起身,踩着拖鞋去开门。
他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黑发男生站在门前,背着单肩包,身材瘦削,开门后叫阎樟的名字。
慕白一愣。
他对面的黑发男生也是一愣。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望着他的黑发男生才像是如梦初醒一样,带着点慌张道:“你好……”
“我叫陈澜,是来找阎樟的,他发小区和零时通行码给我,我不知道找错了。”
背着斜挎包的陈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瞧见眼前穿着家居服的男生就觉得莫名有些眼熟,总是忍不住想抬眼瞧。
慕白瞧着眼前的人,同几百年前的陈澜长得一模一样。
大厅里听到动静的阎樟挤到门口,他忙道:“没找错没找错,就是这里。”
他对着慕白笑嘻嘻介绍道:“小婶,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水坝哥,他叫陈澜。”
说完,他又给介绍陈澜骄傲道:“澜子,这是慕白,是我小叔的爱人,我小婶。”
慕白站在门前,他望着陈澜朝他躬身,同他打着招呼。
他扶着门框,弯着眸子道:“你好。”
陈澜直起身子,似乎是想到什么,带着点手忙脚乱地翻着自己的单肩包,翻出了一摞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
他涨红脸紧张道:“初次上门拜访什么都没准备,原本给阎樟带了点手工桂花糕,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尝一尝。”
“桂花糕是我妈妈亲手做的,阎樟他们都说很好吃。”
阎樟在一旁:“对的对的,澜子他妈妈做的桂花糕特别好吃,只可惜他妈妈不经常做。”
陈澜捧着桂花糕,头一次生出忐忑还有希望眼前人接过去的紧张情绪。
慕白伸手接过那一摞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他拆开,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陈澜擦了擦手心的汗,小声问道:“您觉得怎么样?”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
毕竟眼前人住在这样的小区,什么名贵的糕点没吃过,也可能是出于礼貌才接过他的桂花糕,但他还是忍不住。
陈澜看着面前模样生得很好的男生安静了一瞬,随即眉眼弯弯,朝他轻声道:“很好吃。”
他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桂花糕了。”
陈澜不知怎么,竟生出了一股极其高兴的情绪道:“您喜欢就好。”
他甚至生出种感觉,他若是告诉他妈妈,他妈妈应该也会很高兴。
慕白笑着站在门前,看着阎樟同陈澜勾肩搭背渐渐走了,隔着远远还能听见两人说笑的声音。
“你小子可以啊,往常让你带点你妈妈做的桂花糕,你都说懒得带……”
“不过也是,我小婶是博士,读书人,你一向对读书人都尊重得很……”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反正看见你小婶,我就感觉我很敬重他……”
“水坝哥,你什么时候能敬重一下我?孝敬一下我?”
“滚——”
说笑的声音渐渐传远,直至消失不见。
慕白拿着桂花糕,回头看见阎鹤,他摸了摸他的头,笑着低声道:“是他?”
慕白点了点头,他咬着桂花糕,心满意足道:“是他。”
“没想到几百年后能吃到这个味道的桂花糕。”
阎鹤笑了,他抱起他,亲了他一口:“确实很好吃。”
“还有什么愿望没完成的吗?”
慕白被他抱到沙发,坐在沙发上,露出个小酒窝道:“没有啦——”
“哦不对,还是有的。”
阎鹤低头,笑着问道:“什么愿望?”
小鬼凑上前亲了他一口,同他道:“早点睡觉——”
“不要熬夜好不好?”
他快乐道:“以后我开饭就能开得早一点啦。”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辣——陪伴了大家那么久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白崽和鸟总也就陪大家到这里啦!感谢每一位追更的宝宝!特别是熬夜追更的宝宝TAT真的辛苦了!!!每次看到大家的评论真的都很开心哈哈哈~感谢各位宝宝一路的陪伴!!!最后希望大家以后能够快快乐乐万事顺利,早点睡觉!身体健康!嘿嘿嘿~明天就是番外啦!现在定下来的番外一个古代的,一个校园的,明天就是校园的番外啦,大概就是学生时期三好学生的鸟总看见教室里的压床小鬼经常偷偷摸摸吸食上课打瞌睡同桌的精神气,经常一屁股坐在他课桌上撒野那种23333各位宝贝明天番外见!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