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考虑到戴蒙斯佩多本就出手帮了宫崎佑树——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宫崎佑树既然来到了彭格列,而且还恰好的遇上了他们……用朝利雨月的话说这就是他们的缘分,不帮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至于宫崎佑树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又或者这整件事是不是一个“局”,都可以之后再调查。
人都到了他们的面前,调查起来不是更容易吗?
更何况这还是宫崎佑树自己把自己送上门来的。
不过宫崎佑树安排到哪里去也是一个问题。
毕竟他身上的疑点也算不上少了。
Giotto无意遮掩,所以之前被指派着照顾宫崎佑树的奥利弗肯定是已经告诉过宫崎佑树他是彭格列首领了。即便是没有告诉,那奥利弗一口一个BOSS的,只要不是傻子也能猜到Giotto的身份。
Giotto看着面前的宫崎佑树,后者语气平静得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说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且明明知道面前的人能够让自己轻易的摆脱现状也没有说任何请求帮助的话。
他很清楚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现实,所以并不会对别人是否报以善心而感到期待。
“彭格列可以帮你,那么……你做好加入彭格列的准备吗?”金发男人注视着眼前的青年,目光温和沉静,似乎轻易的就能俘获旁人。
宫崎佑树看着看着,眼睛越来越亮,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愿意。”
……
“G,你躲着做什么?又不是有什么不见人的。”朝利雨月向等宫崎佑树离开后才走出来的G问道。
G敛去了自己的那些情绪,别开眼回答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和他应该性格不合。”
Giotto倒也不勉强:“感觉吗……嗯,我倒是觉得或许你们会合得来。我本来还打算把他安排在你那里的。”
“如果是你的话我会很放心……但既然你这么说了,就再想想吧。”
G动了动嘴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让Giotto改变主意。
不在他的手下是好事,他手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需要外出,而宫崎佑树根本就没有自保的能力。
但G也清楚,如果宫崎佑树真的在自己手下了,他大概会忍不住假公济私,把人给护住。
*****
宫崎佑树因为Giotto这位首领的直接指派总算是顺利的加入了黑手党。
虽然说黑手党“福利”很好,但大多数只要没有做到高层或者立了大功,也都是不会被组织送房子的。
大部分的黑手党都是有着自己的住处的。
宫崎佑树也有自己的住处,还是新租下来的房子。
但考虑到他的现状,Giotto的手下给宫崎佑树安排了彭格列总部外、彭格列所属的地皮上的租房住下。
至于他现在的工作则完全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打杂的”。
成天跟着带自己的黑手党东跑跑西跑跑,偶尔闲暇的时候则会被拖到训练室练枪,或者是当肉盾做陪练。
他的工作算是很底层的,跟本就没有机会和彭格列守护者层次的人接触到。
一个月下来,宫崎佑树瘦了很多,但身上的肌肉比之前紧实了一些,每天无精打采的回去倒头就睡,第二天又神采奕奕的赶来工作,努力的不得了。
“嗯嗯,看来你还是有些天赋的,这准头比得上一些人练大半年的了。”
宫崎佑树捏了捏自己有些酸疼的手腕,“那你觉得我这样下去一年后能不能做到百发百中?”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敢想。”说着,贾斯丁脸上笑容一收,抬起手来用力的敲了一下宫崎佑树的头,“好好练好基础再说。”
宫崎佑树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头谴责的看着贾斯丁,“我爸妈都没有打过我的头。”
贾斯丁愣了一下,随后嗤了一声,“把命挂在裤腰带上的人还这么讲究。”
说着他见宫崎佑树还盯着自己,这才撇了撇嘴,“别看了,下次不碰就行了……规矩一堆的。”
宫崎佑树揉了揉头,然后整理起自己的发型,假装没有听到贾斯丁的抱怨。
贾斯丁性格大条,虽然年龄只比宫崎佑树大两岁,但他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在黑手党的世界里活跃了。他很快就把这件事略过去了,接着说起了另一件事。
“你听说马里诺家族的事情了吗?”
宫崎佑树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了贾斯丁:“马里诺?那个家族首领七十多岁还不放手让自己儿子接受家族的老头?”
“对对对,就是他。”
宫崎佑树对这个家族可不陌生,因为他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家族的首领老头跑到彭格列的。
“我知道这个家族,但是还不知道他怎么了。”
“那个老头首领死了,听说是死在床上……而且还传言说即将接任的人那一位不是老首领亲生的。”
宫崎佑树摸了摸下巴,“……好像也不太意外。”毕竟黑手党世界里要乱也是真的乱。
奥斯丁笑了起来:“是啊,这还挺常见的。而且听说杀了老首领的人杀完人之后就自杀了,想查都不知道往哪查……家族的人在西西里岛发了几天的疯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说起来新任首领上位,他们家族也邀请了我们去……不过之前两个家族明明没什么来往的。”贾斯丁想了想没想通便抛到了脑后,还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肯定是因为我们彭格列越来越强了,他们这种老牌家族也看好我们,所以才来结交。”
宫崎佑树别过了头。
何止没有来往,那马里诺家族之前明明还在找彭格列要他……现在转头就交好,而且又是在老首领死了之后。
他不多想才是对不起自己的脑子。
另一边戴蒙斯佩多将人员都收回,没留下任何的破绽和证据给别人抓住后就回到了彭格列。
“辛苦你了,D。”Giotto说着便将面前的红茶推到了戴蒙的面前。
“每次做决定之前先想想后果吧……这次的事情我解决了,下次可就说不好了。”戴蒙斯佩多哼了一声,然后接过茶杯拿了起来喝下,显然是接受了Giotto的讨好。
稍稍解了渴之后,戴蒙斯佩多才问道:“怎么会想到帮他?就算是没有危险,但他的身上也还是有疑点。”
他不得Giotto回答就先一步的说道:“如果说是因为我插了一手的原因我才不信。”
他不像是G和朝利雨月他们,不论Giotto想什么,都可以不过问的就按照他的想法执行。
毕竟他的好奇心很重,性格也更为随性。
金发的男人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思考着措辞一般组织着自己的言语。
半晌后,他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润了润嘴唇才说道:“直觉。”
等了好半天以为Giotto能出去点什么的戴蒙斯佩多:“……”
Giotto继续说道:“直觉告诉我他无害。”
“D,你知道的,有时候感觉是一种很难言明的事情。虽然他还很稚嫩,身上也藏着秘密,但是我并不介意。”Giotto说道,“只要他愿意将彭格列当做他的归属。”
Giotto每次只要搬出自己的“直觉”,戴蒙斯佩多他们几个就无话可说。
而且Giotto的直觉也确实很准,甚至是帮他们躲过了几次危机。
就连戴蒙斯佩多自己当时加入彭格列都是因为Giotto直觉他可以作为伙伴才会找上来。
所以即便理由离谱,戴蒙斯佩多也还是听了进去。
但他们的行事作风有着许多的不同。
就像是Giotto只要打定主意要相信谁便不会再怀疑了那样,戴蒙斯佩多则势必要将自己身边的人给挖个干净得好。
他从首领办公室离开,便去了一趟朝利雨月那里。
朝利雨月不在,戴蒙斯佩多就跟他的下属说要宫崎佑树的资料和调查报告。
几位守护者虽然时常打打闹闹,但是在大的事情上面却从来都是一致的,彼此清楚对方的脾性。
“朝利大人早就说过雾守大人您要是来要他的资料就给您了。”下属笑道,“不过朝利大人也托我给雾守大人带一句话。”
戴蒙斯佩多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朝利大人说‘辛苦了’。”
戴蒙斯佩多愣了一下,随后才哼道:“我只是自己不放心而已。”
说着也不再多留就离开了。
……
戴蒙斯佩多一页一页的看着朝利雨月写成了日记的调查报告。
“x月x日,晴。宫崎君今天也来喂了鸽子哈哈。说起来我今天的演奏得到了一位有些绿色眼睛小女孩的夸奖哈哈。”
“x月y日,阴。跟着宫崎君去了一家点心店,不知不觉间就买了同款点心哈哈,拿回来做下午茶点心,味道很不错。”
“x月a日,晴。今天宫崎君喂到一半就走了,看来很喜欢鸽子也还是没有办法热闹鸽子差一点就排泄到自己身上了噗。”
“x月b日,阴转雨。演奏到一半就下起雨了,好险好险,还好护住了乐器……等我回过神来宫崎君竟然已经得到了打伞路人要送他回家的消息。果然长得好看的人会有特别的好运吗?”
“x月l日,晴。宫崎君去的糖果店有几种糖果味道不错,价格也好,彭格列可以尝试去采购。”
“x月d日,阴。太甜了……这么甜对于我来说果然还是有些腻了。”
“y月a日,晴。因为被鸽子啄了手所以带着剩下的面包回去了哈哈哈……宫崎君果然还是个孩子。”
戴蒙斯佩多翻看的速度越来越快,等到看完之后不由沉默了下来:“……”他的同僚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他们还是拿的一样的钱。
第82章
一般而言,只要是戴蒙斯佩多想要调查的事情,那么早晚会被他知道。
只是看在Giotto的份上,戴蒙斯佩多不会用什么过激的手段罢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会派人好好的去了解一番宫崎佑树的过去。
……
一大早,宫崎佑树打完哈欠,嘴巴里咬上作为早餐的面包,一路小跑的穿过早上忙碌的街道。
路上有着偏院地区前来城镇的牛仔醉醺醺的从酒馆里出来,也有一大早就开始工作的面包房,那烤好的面包堆积在一起,散发着格外香甜的味道。
宫崎佑树被那香味勾得错了眼,于是直愣愣的撞到了别人的身上去。
“嘶——对不起。”宫崎佑树连忙后退了去。
当他抬头看到面前按住自己肩膀的人,不由露出了浅浅的笑容,“Giotto先生。”
Giotto看着宫崎佑树,露出了无奈的神情:“走路的时候走神可不行。”
以Giotto的身手是肯定能够躲开宫崎佑树的,但这么一来宫崎佑树就有可能撞到其他人的身上,又或者撞到什么障碍物上,所以他没有避让,而是伸出了手,扶住了宫崎佑树。
而宫崎佑树则在心里默默的比划了一下两者的身高。
Giotto先生的身高好像不算很高啊……
如果他比自己高的话,那自己刚刚就应该是撞进Giotto先生的怀里了吧。
不过力量感却很强,因为即便被他这样的大高个撞到,也都能够稳住身体,甚至没有往后退一步。
“下次会注意的。”
并没有说会改……Giotto再看宫崎佑树,便又对他多了几分了解。
“我闻到那家面包房的香味了,好香……感觉会比这个好吃,嗯……就当做是感谢吧,Giotto先生要和我一起尝一尝吗?”
“嗯?”Giotto愣了一下,想要拒绝,但却不擅长拒绝。但就是这么一犹豫的时间,宫崎佑树就已经笑着看着面前的金发男人,然后稍稍有些可怜的看着Giotto说道:“不会拒绝我吧?”
Giotto:“……”无奈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金发的首领跟在少年人的身后向面包房走去,正在将面包一个个摞在一起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当宫崎佑树走过去询问的时候,站在身后的Giotto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她微微红了脸,然后略有些局促的看了眼宫崎佑树以及站在他身后的自己。
宫崎佑树要了两份。
被油纸包住的面包格外松软,散发着勾人食欲的香味。
宫崎佑树将拿到手的两份中的一份递给了Giotto,然后低头咬了一口将面包撕下来无声的咀嚼。
Giotto看着手上的面包,再看看身边的宫崎佑树,浅笑着也一样就站在街边咬了下去。
“Giotto先生不像是会站在街边吃东西的样子。”宫崎佑树舔了舔嘴上的面包屑,笑着歪了歪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是因为我吗?”
“如果是因为我的话,不用勉强的。”
“不是。”Giotto摇了摇头看向手中的面包。
面包的味道很好,和它的香味十分般配。
他只是因为这想起了他们过去的那一段时光而已。
Giotto看了看手上的面包,随后看向站在一旁的宫崎佑树,那双格外漂亮的双眸中流露出了几分温柔到让人甚至想要落泪的情绪:“谢谢你的面包,真的是……非常棒的回礼了。”
在彭格列创立之初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甚至算不上是家族,只能够说是一个队。
“彭格列”自卫队就是彭格列的前身,因为他是发起人,所以起名时便直接的用了自己的姓氏。
那个时候彭格列里的人便像是一个大家族一样。
他的身边除了G之外还有着许多的其他人跟随在左右。
他们都不过是十多岁的年纪,仅凭着一腔热血便向目标前行。
那个时候他们那些人也一起这在站在路上吃东西、也抱着酒瓶子在巷子里的箱子上坐着喝酒……但到了现在,那些过去的同伴或许因为理念不合而离开、或许因为并肩战斗而死亡。
现在的彭格列依旧是“自卫队”但也是黑手党。
对Giotto而言变化并不大,因为彭格列的本质依旧是保护。
可现在彭格列的成员除了自己的伙伴,能像宫崎佑树这样用着平常心态和他对话相处的,大概已经没有了。
……
吃过面包,宫崎佑树让Giotto先一步离开,自己则又晚上了许多才赶到彭格列。
Giotto大概能猜到宫崎佑树这样做的原因,于是也没有拒绝,就先一步的赶往总部去工作了。
——虽然一个晚上没睡,但因为早上的事情,Giotto却并不如何疲惫,反倒是因为心情不错而工作效率提高了许多。
厚重的红木双开大门被轻轻叩响,钢笔在牛皮纸上滑动时产生的摩擦声停了下来。
Giotto抬头看向门的方向扬声道:“进来。”
于是红发的男人隐含着怒气的走了进来。
“……嗯。”Giotto头疼低下头,用手指按了按眉心。
“从昨天到现在,你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多个小时了。”Giotto拿出怀表打开,然后将上面的时间递到了Giotto面前,“现在,去睡觉,立刻、马上。”
“我知道了。”Giotto叹气放下了手里的笔,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
在这一点上没有谁会站在Giotto的身边帮他。
虽然Giotto答应了G,但是G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而是跟着看Giotto去一旁的休息室脱下披风才稍稍放心一些。
“早饭有没有吃?”Giotto本打算去整理桌面,但想到什么还是转过来向Giotto问道。
Giotto一边解着扣子脱下西装,一边回答说道:“吃过了。”
“吃的什么?”
“面包房新鲜出炉的面包。”说着,他将西装挂在了衣架上,转头看向G,“很香哦。”
G这才露出了些许的笑意,“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吧。”
G本来还想问问Giotto怎么去吃面包了,但看到后者一躺下去就露出疲态的模样就止住了声音,“睡吧,文件我再帮你过一遍,等睡醒了工作量应该也会减轻的。”
“嗯,谢谢。”Giotto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咔哒一声关门,很快的就沉入了梦境之中。
另一边戴蒙斯佩多看着自己新拿到手详细了很多的有关于宫崎佑树的资料倒是有了新的发现。
根据认识宫崎佑树幼年的人的回忆讲述记录,有一句话是不是出现得次数太多了一些?
——“他好像能轻易的猜到我的想法。”
第83章
“宫崎佑树有可能会读心。”
“你说什么?”
刚刚睡醒的Giotto还没能够完全清醒,戴蒙斯佩多的话也没有听清。
习惯性自由出入的戴蒙斯佩多看了眼只简单穿着衬衫西装裤的Giotto只能先提议着问道:“穿好衣服再听?”
Giotto摇了摇头,“算了,就这样讲给我听吧。”
戴蒙斯佩多于是转身,背靠在门框上一边翻着资料,一边说明着,“他是被遗弃的,从出生到现在,辗转了很多家庭。据调查到的,在他九岁的时候有卷入到一个案件中。”
“嗯?案件?”进入卫生间洗漱了一番清醒了许多的Giotto不由出声问道。
“嗯,一位经常做慈善事业的公爵……经常会资助孤儿院一类,但是事后被发现被资助的孤儿院不过是他找乐子圈养出来的一块地罢了。”戴蒙斯佩多看着上面案件相关的信息,“根据记录,宫崎佑树的一位玩伴两个月里受到了十多次侵犯,最后死在了公爵的手上。”
Giotto不由皱起了眉头,却没有打断戴蒙斯佩多的讲述。
“神奇的是宫崎佑树顺利的避过了所有的成年人,然后一路问路正确的找到了警局报案,然后又在那位公爵得到消息让人将他抓住的时候就先一步跑掉了。”
Giotto抬眼看向戴蒙斯佩多。
戴蒙斯佩多勾了勾嘴角,“当然,只有这些是不足以证明我的推测的。”
戴蒙斯佩多说道:“这些资料的细节很多都没有被记录在案,所以我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确定他们当初对宫崎佑树的回忆。好在因为他足够特殊,所以给人留下的印象也很深。”
戴蒙斯佩多继续说着:“没有人知道离开警局之后他去了哪里,但是没过多久,那位公爵藏匿尸体的位置,以及他做下的事情都被文字记录下来,然后被散在了西西里岛各处。那位公爵派人要抓住这个人,可每每都只能够抓住尾巴,一近了便会被先一步的察觉然后逃走。”
“甚至于那些换上衣服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也没有一个看到那个人的真面目。”戴蒙斯佩多翻了下一张纸,“但是有路人说过,那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亚裔男孩。”
戴蒙斯佩多暂时停了下来,“你觉得呢?”
Giotto眨了眨眼,回答了戴蒙斯佩多:“是他。”
戴蒙斯佩多勾了勾嘴角,“我想也是。”
“后来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警局出动了,因为那些死掉的孩子被挖了出来……其中有一位贵族的孩子。”若单单是贵族,公爵是没有那么快便会被处置的,只不过是另一个和黑手党有牵连的贵族罢了。
甚至不需要官方的力量,仅仅是□□便足以让公爵清楚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宫崎佑树事后回到了孤儿院,院长也换了,重新接受了他。”戴蒙斯佩多将其他的文件放在了已经重新穿戴整齐的Giotto面前,“还有很多相似的例子,都是他在事发之前便先一步躲了过去。”
戴蒙斯佩多解释道:“有些事没有发生,所以他们也都不会说出来,不过在幻术之下倒是也说了些我没有想到的内容。”
如果不是真的知道了宫崎佑树身边的人的记忆,他大概是不会相信一个人真的能逃过别人这么多暗算的。
之前见面的时候戴蒙斯佩多就在想了。这样一张脸是怎么安然无恙在西西里岛活下去的?
最主要的是他没有能力,背后也没有势力。可明明在他的身边根本就不缺觊觎他的人。
但现在他知道了。
因为宫崎佑树能够先一步的知道别人的想法,知道他们想要对自己做什么,所以他从来都可以避开。
戴蒙斯佩多说道:“对了,最后让我确定想法的是在宫崎佑树最开始抚养他的那个流浪汉。”
Giotto翻到了标号为一的纸上。
“他最初一任养父,在宫崎佑树慢慢的能够清楚说话后就开始带着宫崎佑树频繁的出入赌场。而且逢赌必赢,等他发觉太过高调的时候也会输上几把,但总归是赢的。赌场已经不在了,所以没有找到能问话的,但是和宫崎佑树最初养父一起的还有一个流浪汉还活着。”
“你问到了什么?”
“嗯,他说宫崎佑树小时候经常问他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情。流浪汉没有说,但宫崎佑树还是会点头,就像是听懂了一样。”戴蒙斯佩多摊手,“如果说现在已经没有破绽了,那么只要追根溯源就能够发现惊喜。”
Giotto其实已经不需要戴蒙斯佩多再怎么佐证了,因为他已经相信了他的说法。
“他小时候经常会说很吵,就算周围没有人说话,没什么声音也会说吵……不过现在倒是没有了。唯独几个月前和他一起工作,有短暂的一段时间住在一间房的人说过。”
“他说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在梦里被宫崎佑树一个闹钟给砸到身上,因为宫崎佑树说他大晚上太吵了。”
Giotto眨了眨眼,因为那个人的遭遇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
“所以可以推测那个时候他可能还没有学会‘关上’能力,又或者已经学会了但睡着以后却不算稳定。”
Giotto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那么你的决定呢?”戴蒙斯佩多用手指按了按自己指缝处松动的手套,“这样的能力,即便是放得远远的,对彭格列而言也是存在威胁的。”
Giotto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即便他们没有要伤害宫崎佑树的意思,但很难说宫崎佑树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更何况他们明明知道,就算不找宫崎佑树,宫崎佑树只要偶然碰见了他们,也还是会知道这件事。
Giotto看着自己的伙伴戴蒙斯佩多,“让我亲自去吧。”
靛青发色的贵族轻哼一声,“随你。”
但随后Giotto却略感头疼的按住了自己的额头,有些哭笑不得的模样:“这么说来,之前雨月的事情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戴蒙斯佩多于是被提醒着想起了朝利雨月的“日记本”,“是了,还有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好好讲讲。”说到这里,戴蒙斯佩多都忍不住有些牙痒痒。
……
第84章
Giotto抽出空来去找宫崎佑树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找到宫崎佑树的时候,后者正在喂鸽子。
宫崎佑树今天休息,所以不在彭格列总部,正好也让Giotto和他谈话创造了环境。
远远看去,宫崎佑树身边围着许多的白鸽,还有几个孩童在一旁追逐着白鸽让它们一个个的飞走。
但显然鸽子不愿意放弃宫崎佑树手上的吃食,所以在半空中盘旋一圈后又飞了回来。
但很快,它们又会被嬉笑的孩子给驱赶。
Giotto没有上前去打搅,而是现在原处静静的看着,等宫崎佑树空闲下来再过去。
看着看着,他就见到个别鸽子被惹怒了一般的飞到了孩童身上啄他们,一时之间小孩的叫声和快步跑开的脚步声都大了许多。
那些被啄到了、被翅膀扇到了的孩子疼得哇哇叫,可蹲在原处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宫崎佑树却是终于笑了起来。
他的手掌撑着膝盖,低着头笑得格外开心。
那副模样仅仅只是看着便让人不禁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仿佛看着他就能够感受到他此刻的快乐。
Giotto的眼神也不由变得柔和了下来。
这样平常的场景对他而言,仅仅是看着便足以让他愉悦了。
……
宫崎佑树完成了每天任务,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Giotto歪了歪头,然后露出笑容主动走了过去。
“Giotto先生。”
Giotto点了点头,向不远处的餐厅侧了侧头:“可以占用你一些时间吃个中饭吗?”
宫崎佑树眨了眨眼,笑道:“好啊。”那模样,仿佛不论Giotto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两人结伴一起向餐厅走去。
这个时候能够在外用餐的人、特别像是Giotto这样带着人去那种装潢精致的饭店的人总是免不了破费的。
宫崎佑树去这样餐厅的次数也算不上很多,但也算是有几次,不过基于他本身的性格而言,远远还够不上拘谨,甚至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Giotto将点餐的事情交到他的手上的时候,宫崎佑树也不会局促不好意思。
餐厅内桌与桌之间隔着不少的距离,因为临近广场所以也算不上僻静,正好适合谈话。
等待上餐之前宫崎佑树调侃道:“难得见Giotto先生这么空闲。”
“是啊,难得有机会、有借口,稍稍休息一下好像也不错。”
“我不信。”撑着下巴眉眼带笑的看着Giotto,“他们都说‘首领大人很辛苦,岚守大人很操心’,说的就是Giotto先生你常常会因为工作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所以……我觉得如果不是有什么原因的话,你是不会突然‘休息’的。”
Giotto无奈叹了口气,“那就吃饭之前就说了吧。”
Giotto之前柔和的神情一收,后背也挺直了一些,随意放在桌上的上双更是交叉起来放在低处,认真的注视着面前还略显稚嫩的年轻人:“如果事情是按照调查和推测的那样,我想宫崎你应该已经知道这一次我来的目的了,不过为了能够更清楚的表述清楚我的意思……”
“我谨代表彭格列家族,以彭格列首领,Giotto·Vongola的身份邀请你加入彭格列。”
如果猜测的没错,那么宫崎佑树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同样,也不可能没有发现他已经知道了他的能力。
至于他的超直感……如果宫崎佑树之前不知道的话,那么现在也应该知道了。
其实被Giotto那双金红色的双眼所注视的时候,大多数人根本就不忍心拒绝他,特别是当他面容冷静,眼神却温和的时候,那样反差的感觉,还有他那沉静的气质,都令人无比的着迷。
宫崎佑树也没有打算拒绝,但是他还是觉得Giotto的超直感实在是有些太过于作弊了,作弊到让他都有些怀疑。
或许他们只是诈自己,比如Giotto自己都被催眠了以为自己真的有超直感这样……更何况外界似乎也没有谁知道彭格列首领还有这样的能力。
“感觉直接答应下来好像显得我很随便……”宫崎佑树没有第一时间的答应下来。
Giotto听了便提议道:“那你要听听戴蒙他们当初答应加入彭格列家族的过程吗?”
宫崎佑树稍一思考就点头道:“听。”
等到两个人吃完中餐,宫崎佑树已经清楚的知道了Giotto身边的那几个守护者,有一个算一个,当初都可以说是一不留神就被Giotto给拉近彭格列的趣事了。
于是之后Giotto再问道宫崎佑树愿不愿意加入的时候宫崎佑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在答应之前,Giotto要陪我做一件事情。”
Giotto不解,但却没有多问的跟着宫崎佑树走了,似乎根本就不担心宫崎佑树会给他带去什么危险一样。
宫崎佑树带着Giotto一路弯弯绕,然后随意的在路边从坐在路上赌骰子的人手里买到了三颗骰子。
“就猜三次,要是Giotto先生都猜中了,我就没有什么疑问了。”
Giotto见状摇头笑了笑,然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旁被买走了骰子的人见状也不离开,颇有些看热闹的意味也站在一旁,“是下注吗?我也可以来啊。”
宫崎佑树看了眼Giotto,后者点了点头,宫崎佑树就答应了下来,“那好,他赢了你不用给钱,可以把下的注拿回去,他要是输了,就要给你同样数额的钱。”
就算是Giotto也没有想到宫崎佑树会这样说,一时间稍稍愣了一下。但他却也没有反驳宫崎佑树的话,像是默认下来了一般。
而旁人一听竟然有这种好事?于是纷纷参加进来了。
宫崎佑树不赌其他的,只看大小。
而结果自然也不用说,三次Giotto都猜中了。
第85章
既然是Giotto亲自邀请的宫崎佑树,他的能力又这样特殊,显然之前那样放养式的下属模式就不再合适了。
从宫崎佑树的能力角度出发,他并不适合往战斗方向发展,但战斗方面的事情如果有了他的能力作为辅助却也是事半功倍。
彭格列里的中心人物,即便是怕疼怕麻烦的蓝宝,虽然不如何擅长战斗,可也不至于到让其他人担心生命安全的地步。
不像是宫崎佑树,从出生到现在,真正的去学习如何战斗也只是从今年开始。
所以Giotto打算给他换个“老师”,同样的,也不能再让他像现在这样将每天的时间都花在跑腿这样的事情上了。
但轮到宫崎佑树被安置在谁的手底下的时候倒是出了些问题。
“我不要他。”戴蒙斯佩多先是把话说了出来,“我才不想每天身边都跟着一个无时不刻能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的人。”
“啊……我倒是愿意,但是不适合吧?”蓝宝随意的说道。
Giotto转头看向一旁的G,“G……”
G猛地回过神来,第一次拒绝了Giotto的请求:“我的话……没什么时间去训练他。”虽然说的很委婉,但这确实是拒绝。
Giotto倒是没有多想,因为他很清楚G的事情确实已经被沾满了。
倒是比较细心的朝利雨月和戴蒙斯佩多多看了两眼G。
不过当下不是深究的时机,所以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
朝利雨月:“我很愿意……”
“你不行。”他话还没能说完就被戴蒙斯佩多给打断了。
朝利雨月眨了眨眼睛,迷茫道:“为什么?”他看起来是真的非常无辜且不解。
戴蒙斯佩多便说道:“我对你工作的方式很怀疑。”
上首的Giotto想到了戴蒙斯佩多给他说的事情,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阿诺德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他的话也一向都很少,很多时候如果没有他的什么事他也根本就不来参加会议。
今天倒是出现了,因为他对宫崎佑树的能力有些感兴趣。
听过了一轮对宫崎佑树去处的讨论后,阿诺德这才出声说道:“我来。”
纳克尔发出了有些惊讶的声音,“阿诺德?”
显然就连纳克尔都对阿诺德的主动而惊讶,就更说明他一直以来的品性了。
一旁的戴蒙斯佩多只是稍稍转动脑筋,就大概猜到了阿诺德的想法。
戴蒙斯佩多说道:“他只是想试试和一个能够预测自己行动的人战斗吧。”
话虽如此,但阿诺德除却性格因素,不论是在战斗方面,还是在做情报方面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所以将宫崎佑树交到他的手里,Giotto其实再放心不过了。
之前Giotto没有将阿诺德纳入第一人选中也只是考虑到了阿诺德的性格。
虽然说只要自己拜托,阿诺德也是会答应下来的,但如果阿诺德本身并不愿意的话,Giotto其实并不愿意勉强。
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就顺利很多了。
于是宫崎佑树没用一天就被打包送到了阿诺德的面前。
而阿诺德在试过宫崎佑树之后就发现自己显然是想太多了。
面前单手捂着肚子、手撑着地面跪着大口喘息的年轻人对他而言甚至连一个陪练都算不上。
那张好看的脸因为出汗和摔倒时蹭在了地上等原因在此刻看上去显得有几分脏兮兮的狼狈。
大量的汗水甚至将头发都打湿了大半,软软的搭在额头上,乍一看去多少有些可怜兮兮。
但阿诺德不会错过那双明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像是有着火光一般的灼热,不服输的模样宛若一只初出茅庐的狼崽子。
“眼神不错,但是光有信念还不够。”阿诺德抚了抚手中的手铐,“太弱了。”
就算大脑反应过来了,但因为身体上没有经过系统性的训练所以根本就无法还击,对于他来说用来做一个玩具都还远远不够。
“哈……我会变强的。”宫崎佑树稍稍从那样高强度的运动中缓过神来便立刻对阿诺德的话做出了回应。
阿诺德勾了勾嘴角,“哦?那我很期待。”
他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嘲讽,全是对宫崎佑树说的话的期待。
那是只有对自身实力绝对自信才会拥有的气度。
等阿诺德从训练室离开了,宫崎佑树就原地坐了下来,龇牙咧嘴的掀起自己衣服,看自己身上的伤。
红的青的紫色混在一起,在略显白皙的肤色上格外的明显刺眼。
宫崎佑树呼了两口气,觉得稍稍没有那么疼了才站起来往外走。
阿诺德还没有把他打的不能行走的地步,所以宫崎佑树一个人也能到医务室去。
上了一些药之后宫崎佑树有些受不了的扬起了头,闻着那些刺鼻的气味整个人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倒是给他上药的乔吉娅小姐见到他这副样子不由直笑:“之前还是干干净净,怎么再过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宫崎佑树叹了口气,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乔吉娅小姐便笑道:“看在你这么可怜的样子上……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宫崎佑树这才提起了一些精神:“嗯?”
“云守大人已经手下留情很多了。”
“这是好消息吗?这明明是坏消息吧……”宫崎佑树小声碎碎念。
因为这样就说明长期内他都要挨揍,自己的实力提升得越高挨揍的程度也就越高。
宫崎佑树就这么跟着阿诺德训练,一练就是一个多月。
每天白天跟着学习那些情报相关的知识,如何传递信息,伪装身份等等等等……等到了晚上就是例行的挨揍环节。
不过揍着揍着宫崎佑树也习惯了,因为越是学习,他就越是能够感觉到阿诺德的厉害,有这样的人教导,是很难得的事情。
偶尔的宫崎佑树也会在彭格列里遇到其他几个守护者或者是首领Giotto。
他们对宫崎佑树便像是家长对孩子、兄长对弟弟一样的关照,相处起来比和阿诺德在一起的时候要更能够感觉到世界的温暖。
唯独G还是不太一样,有旁人的时候,他倒是伪装得很好,不是很亲近,但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疏远。
两人没有什么独处的机会,宫崎佑树也就不凑过去了。
他现在喜欢去Giotto那里。
因为只要相处久了,谁都会喜欢上他。
宫崎佑树这天就趁着空闲的时候跑到了Giotto那里去。
Giotto对宫崎佑树也向来宽容,他要来也从来都不拦着,因为宫崎佑树来了也不会怎么打扰他的工作,他待的时间都不算久,而且总是能给他带来一些趣事。
G知道这件事后表面上并不怎么在意,但频繁下来之后他到底还是有些忍不住了。
他看桌面上正好有要到首领那里去的文件,犹豫了几瞬还是拿了起来,起身自己亲自往首领办公处送了过去。
而宫崎佑树此时正在和Giotto说自己最近的训练成功,比如他终于第一次碰到了阿诺德……嗯,只是碰到了他的身体,还是没能攻击到。
虽然就差一点点,但是结果就是结果。
“进步很快。”Giotto知道阿诺德的实力,如果是没有什么天赋的人或许到现在也还在初期徘徊,但宫崎佑树的进展却很顺利,比他预想的要快上了许多。
宫崎佑树说道:“还有一件事。”
Giotto问道:“嗯?是什么?”
宫崎佑树低头。
Giotto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宫崎佑树便拉起了衣摆,“看,腹肌成型了!六块。”
Giotto稍稍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很漂亮,佑树。”
“要摸摸吗?”宫崎佑树抬眼看向Giotto,眼中带着笑,好像有些什么其他的意思,但好像又只是想要分享自己的喜悦。
走到门口的G抬手叩了叩敞开的门板,眼神定定的放在宫崎佑树身上,带着几分冷意,但随后他的目光又转到了Giotto身上,温度回转:“Primo,我拿了份文件过来。”
第86章
Giotto回头看向门口,神色一如往常的点了点头,“G你来了啊,文件就放桌上吧。”
G如Giotto所说的那样转身往一边的办工作走去把东西放下。
宫崎佑树也就只能略显可惜的叹了口气,放下手来任由衣服垂落,然后重新的将腹部遮盖住。
“Giotto……”
一旁的G皱了皱眉,听不清宫崎佑树压低声音具体和Giotto说了些什么,但是……
“对首领直呼其名……阿诺德没有教你吗?”G转头看向宫崎佑树,语气略显严肃的质问道。
宫崎佑树看了眼G,还没说些什么Giotto便先劝道:“没关系,G。”他倒是很喜欢这样,觉得G有时候在一些原则的问题上有些过于固执了。
因为Giotto也多次让G不用用那些称呼来喊自己,可G依旧我行我素,只私底下没有办法了才会喊他的名字。
“Primo……”G有些不认同的看向Giotto,但对上Giotto那双眼睛的时候却还是泄了气,说不出什么话来。
宫崎佑树看了眼墙上挂钟的时间,也不多留,主动的说自己要离开了,Giotto也就点了点头目送宫崎佑树离开。
但G还留在屋子里。
Giotto站起身,走回到办公桌边上,“很难看到你对谁这么不满了……他什么招惹到你了?”
G喉间一哽,只扭过头去,硬邦邦的说了一句:“没有。”
Giotto不信,但也没有追问,只是说道:“我接触过了,佑树他不坏,好好相处,你会喜欢他的。”
G无奈,还有些头疼。
他不知道怎么对Giotto说。
“你别把他想的太单纯。”他那种眼神,G一看就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大概也就只有Giotto自己不知道了。
Giotto便问道:“你知道其他的一些什么?”
G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能说出什么来,只是有些生硬的说道:“总之,不要让他离你太近的好。”
……
另一边宫崎佑树跑了回去,阿诺德早早的就已经等在训练室了,正抱着手臂,闭着眼睛等着。
用阿诺德的话来说这是每天的饭后运动时间。
之前的宫崎佑树甚至连个运动的开场都算不上,每次过后阿诺德还要找其他人继续。
不过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宫崎佑树能让阿诺德稍稍舒展一下身体。
宫崎佑树的脚步声靠近的时候阿诺德就睁开了眼睛,“又去找他了?”
宫崎佑树点了点头,“G先生也过去了,我就回来了。”
阿诺德抬眼看了看宫崎佑树,只说:“看来每天的训练量可以增加了。”
宫崎佑树的脸色稍稍一变,但还是默默的接受了这个大魔王的安排。
□□与武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不绝于耳。
阿诺德一贯使用的是手铐,而这个世界上能够将手铐使用得这样灵活多变且强悍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而宫崎佑树则没有使用武器的资格。
按照阿诺德的方式来说,他要先学会如何赤手空拳的在敌人手中活下来。
宫崎佑树矮身避过那闪着银色光芒的金属制品,扫腿而过,但阿诺德却仿佛早已知晓一般按住了宫崎佑树的身体,直接从空中翻过。
阿诺德的战斗其实往往根本不会去思考,他很多时候仅仅凭借着本能就能够将面前的人打败了。
而宫崎佑树却需要一心二用,一边去听阿诺德的心声思考自己如何去攻击、去防守,一边又要注意当下的攻击。
初期的时候宫崎佑树就常常出错,不过到了现在他已经很是熟练了。
“嘭!”的一声,宫崎佑树猝不及防的借着读心的能力将阿诺德一把压在了地面已经坑坑洼洼的训练场上。
“嗯?不错啊。”阿诺德难得的提起了一些兴趣。
宫崎佑树压在阿诺德身上,稍稍缓了缓呼吸,之前紧绷着的表情也松懈了一些,露出了零星的笑意。
他看着躺在身下的云守,那样的成就感是其他任何事情都比不了的。
将一向孤傲的人打败——即便只是一点点,却也已经足够让人兴奋激动了。
宫崎佑树看着面前极力很近的男人的脸,他的脸干干净净的,只头发沾上了点点灰尘,但即便如此,他的表情也和往常没有任何的区别,让人忍不住的就想要看一看当他的这副面具破碎之时会露出何种模样的内部。
宫崎佑树思维一转,便将此刻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近看的话,你的脸更好看了,阿诺德。”
躺下地下的阿诺德抬了抬眼,下一秒宫崎佑树稍一愣神,瞬息之间,他就被掀翻了。
不仅如此,阿诺德还借着那拷在自己手上的手铐将他整个面朝地上的压着抵着了墙上。
“任何时候,特别是战斗的时候,都不应该走神。”阿诺德用手肘压着宫崎佑树被自己反扣在身后的手,稍稍一用力,被他压着的年轻人便立刻发出抽气的声音。
阿诺德这才松开了手,放开了宫崎佑树。
阿诺德看着宫崎佑树揉着肩膀和手腕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想起了之前的称呼,他什么时候让宫崎佑树这样直接称呼自己名字了?
好像没有……
但随后又想了想他对这些也不看重于是便没有继续深想,就随宫崎佑树去了。
“时间差不多了。”阿诺德从一旁拿起了自己之前脱下的风衣,从口袋中拿出了怀表,“把自己打理一下,晚上九点,一起和我行动。”
宫崎佑树抬头,“行动?”
“晚上你就知道了。”阿诺德没有继续多说,先一步的就从训练场离开了。
宫崎佑树一个人坐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却见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宫崎佑树猜到G可能会来找自己,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事吗?”
G看着宫崎佑树还能行动自如的样子稍稍放心了一些,但想起自己过来的原因……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宫崎佑树从G的身边走过,然后低下了头,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岚守大人?”
G松开了手,语气平静的说道:“不要把你的心思打到Giotto身上。”
宫崎佑树问道:“为什么?”
G只觉得头更大了,因为宫崎佑树没有否认。
G:“你想做什么?”
宫崎佑树想了想:“追求Giotto……守护者应该不会需要守护Boss的身体吧?”
第87章
G被宫崎佑树说得哑口无言,但他直觉的知道不能任由事态这么的发展下去了。
甚至是他一想到宫崎佑树围着Giotto打转,然后……亲近的场景便无法想象。
偏偏宫崎佑树依旧在说着话:“G先生,我有权利喜欢其他人,也有权利追求其他人。总不能未来我的一辈子都因为你的话不能亲吻其他人、拥抱其他人吧?”
明明不是什么特别的话,但却像是在G的耳朵里炸开了一般。
他手上下意识的用力,一把拽住了宫崎佑树,然后用力的推到了训练室那伤痕累累的墙上。
身上还有着其他伤的宫崎佑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因为对G没有设防所以显得格外乖巧的就被壁咚了。
宫崎佑树眨了眨眼,脖颈后面便多了只温热的手掌,手掌并不柔软,甚至应为常年的使用武器,所以还略显粗糙。
宫崎佑树很清楚的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那只手掌压在他的脖颈,让他稍稍低下了头,和凑上来的G贴上了双唇。
像是将什么无处发泄的情绪都流露出来,倾注在了这个吻之上一样,G的吻带着他独有的热情和冲劲,不留有任何的余地。
宫崎佑树则在短暂的呆愣之后便投入了进去。
他没有理由拒绝。
更何况这是G自己送上来的。
以及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开荤了。
急促的呼吸在空旷的训练室里格外的明显,宫崎佑树的耳膜一股一股的,耳畔都是彼此呼吸时的声响。
“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吧?”红发男人的声音微微低沉,显得格外的性感。
宫崎佑树舔了舔嘴唇,“这个可不够。”他一直都很会得寸进尺。
G知道宫崎佑树的能力之后便清楚很多事情在宫崎佑树这里就根本不再是秘密了,但是有些话并不是想说便能够说出来的。
因为一旦说出口,便是彻底的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宫崎佑树稍稍动了动身体,想到了此刻的自己因为训练而脏兮兮的,而且运动过后,他还需要食物来补充身体所需要的能量……但今天晚上他还和阿诺德有事情。
“接下来我还有其他的事情,G先生要是想好了可以明天晚上来找我。”
他说的格外坦然,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而是极为正经的公事一般。
宫崎佑树离开了,但G却还留在原地。
在短暂的失去理智之后,G又变回了那个冷静的岚之守护者。
他将手指插进了自己的头发中,无措的靠在墙壁上回想自己刚刚做的事情。
身体的温度回落下来之后,他才能够去思考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而这些又意味着什么。
好半晌后,G才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来。
他的那些心思想法……大概宫崎佑树比他更加清楚吧。
*****
将自己清洗干净,又匆匆填好肚子之后阿诺德就带着宫崎佑树从彭格列离开了。
阿诺德事先也没有告知宫崎佑树要去什么场合,所以两人的穿着都算得上是随便,但人与人之间往往有着些不同之处。
就像是阿诺德和宫崎佑树,即便打扮得随便,也少不了旁人的注目。
初夏的夜晚有些浮躁。红灯区不少的女郎都站在街道上趁机乘凉揽客。
阿诺德带着宫崎佑树从这条巷子走过,不少人远远的看着便眼睛一亮,主动往他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但每每这种时候,她们还在三步开外的地方就能够被阿诺德的目光逼退。连带着宫崎佑树的身边也没什么人了。
宫崎佑树快走几步跟上了阿诺德,不去看那些故意露出了大半个胸口往他们抛媚眼的人,而是对阿诺德问道:“阿诺德,我们这是去哪里?”
阿诺德看了宫崎佑树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阿诺德:“你不是会读心吗?”
“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去用,特别是人多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很吵。”
阿诺德比往常人更讨厌人多的场合,所以他听到宫崎佑树的话一点也不会觉得不能够理解。
别人不说话都都嫌弃吵闹了,更何况是宫崎佑树这样能够听到心声的情况。
只要想一想,阿诺德就觉得手痒了。
因为会想要将所有人都打倒,这样他就能够清净了。
他们从热闹的红灯街走到尽头清冷的黑巷子,然后又在巷子里左转右转,直到到了一栋略显破烂,周边还有着东西腐烂之后的酸涩臭味的房子下面。
宫崎佑树皱了皱眉,但也没有抬手去遮掩鼻子。
因为或许有时候灵敏的嗅觉能够救自己一命,更何况他的手需要随时的去准备着握住武器。
而阿诺德甚至没有皱一皱眉。
他面色如常的抬脚夸上楼梯,在黝黑的甬道里往上。
宫崎佑树跟在后方,直到上到了二楼。
阿诺德抬了抬下颚,“敲门。”
宫崎佑树接着月光看清了有着油渍和脏污的门,抬手敲了上去。
敲了好半天,屋子里才传来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踩着有些虚软摇晃的脚步出来。
显然这房子的隔音并不如何好。
房门的锁刚一打开,屋内那浓郁的酒味便冲了出来。
那人看着门口站在的阿诺德和宫崎佑树,只稍稍出了下神便立刻想起了什么一样,用力的要将门再次关上。
宫崎佑树下意识的抓住了门板,“阿诺德!”
阿诺德在一旁看着并没有上前要帮忙的意思。
“这是今天的目标,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阿诺德冷静的说道,“黑手党的第一课。”
他转身踩着楼梯下去,“我在下面等你,你只有十分钟。”
这是要宫崎佑树动手杀人的意思。
宫崎佑树看了看身影完全被黑暗吞没的阿诺德,手上没有松懈。
“我不是故意的,别杀我、别杀我!我可以说的,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
宫崎佑树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也没有想要多问问的意思。他另一只手将手枪勾了出来,然后对着那门缝的位置开了一枪。
这么一来,那死死拉着门的人自然就松开了手,往屋内逃去。
……
宫崎佑树下楼,阿诺德果然还等在楼下。
枪响之后周边偶尔还会出现的路人彻底没有了,显然谁都不想要卷入这种事情之中。
麌袭睁狸二
阿诺德一向没有什么“体贴”的精神,又或者说这个词本身就和他没有关系,所以确定宫崎佑树完成工作之后阿诺德就离开了。
甚至都没有要和宫崎佑树一起回彭格列的意思。
但两人同一个方向,所以他们还是走在了一起。
回到彭格列,宫崎佑树又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就睡下了。
半夜里,宫崎佑树做了梦,梦境中断断续续的一些情节,然后他在感觉到那极为真实的死亡时猛地惊醒了过来。
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但窗外还是黑漆漆的一片,表示他并没有睡过去多久。
说是梦,但那些梦里的事情却显得特别的真实,仿佛是确实发生过的一样,不想以往的那样朦朦胧胧的,没头没尾。
梦境中的自己说着陌生的言语,处于陌生的国度,久远的时代……
但他却能够清楚的知晓那些语言的意思,仿佛他本身就应该是那样的。
第88章
次日一早,宫崎佑树又和往常一样继续着每天的训练和学习,前一天的事情似乎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印记。
倒是Giotto知道宫崎佑树前一天晚上去做了什么,所以特意的叫宫崎佑树去了一趟他那里。
Giotto刚刚开完会,从外面走进来就看到宫崎佑树缩在皮质的椅子里发呆。
于是他走上前去弯下腰,伸出手撩开宫崎佑树额前的碎发,然后将手掌心贴在了后者的额头上,柔声问道:“感觉还好吗?”
宫崎佑树回过神来稍稍一愣,近距离的看着Giotto的那张脸,不由觉得嗓子眼有些发痒。
宫崎佑树:“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宫崎佑树坦诚的说道。
Giotto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笑道,“这样吗……”他无意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转而说回宫崎佑树。
“昨天休息的怎么样?”
虽然说他们所身处的这个国度和时代的性命一文不值,但Giotto并不喜欢如此,他也不觉得宫崎佑树是这样的人。
性命是很宝贵的,而当一个人能够下手夺取旁人性命的时候,若是心中没有信念与底线,那将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宫崎佑树:“做了一个梦。”
Giotto:“噩梦?”
“算不上。”宫崎佑树回忆着梦境中碎片一般的场景,“是……很无聊的梦。”至少他没有觉得有趣的地方。
Giotto想了想,便和宫崎佑树分享了自己做过的梦。
梦能够一定程度上的反应出一个人的心理状况,Giotto想宫崎佑树会做梦应该也和他做的事情有关。
两人就这么闲聊了好一会儿,等到告一段落了宫崎佑树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Giotto对每一个人都这样好。”
Giotto有些疑惑:“怎么了?”
宫崎佑树眯了眯眼,“这样不好。”
Giotto稍稍愣了一下,却是没有接话。
他想到了刚刚会议上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最后也还是按照了他的想法来执行,但Giotto不是不会反省的人。
他在思考,自己的行为做法是否真的太过于柔软了。
Giotto正想要询问宫崎佑树,但撞上宫崎佑树的双眼,Giotto却止住了声音。
Giotto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
宫崎佑树笑了笑站起身来,“嗯,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
看着宫崎佑树离开的背影,Giotto稍稍出神了一会儿,随后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的摇摇头,不再深究。
*****
夜色渐渐的深了。
G坐在一众下属中一起喝着酒抽着雪茄,烟雾缭绕、好不热闹。
“岚守大人!岚守大人……?岚守大人!”邻桌的黑手党喊了三次,才总算是将G叫回了神。
G:“嗯?”
“岚守大人在想什么吗?”
G扯了扯嘴角,自然是摇头否认了。
但他自己清楚自己确实是在想事情。
想某个一句话就把他弄得一整天都不得安宁的人。
就快要到晚上了,也倒了他最后做决定的时候了。
身边的人相约着去附近的街区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又或者是换一个地方继续喝酒。
毕竟他们黑手党,大多都是有了今天没明天的,趁早享受才不至于在死之前还什么都没体会过。
等G冷静下来,回过神的时候,他就已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个人站在吹着凉风的街上了。
红发的男人不由苦笑了一下,然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终于是和自己和解,有了决定了。
……
训练的内容加重,第一天的宫崎佑树还不习惯,等到完成训练量的时候已经比往常晚了许多了。
随后他按照惯例去了公用浴室把身上的灰尘脏污洗干净,然后热得受不了的只套了条裤子坐了半天才套上衣服往自己住处走。
路上他正好遇到了依旧穿着自己那身狩衣的朝利雨月。
朝利雨月的手上比之前多了一把扇子,有事没事就扇一扇,显然是很热了。
两人遇上过后朝利雨月抬起握着扇子的手挥了挥,脸上下意识的就露出了笑容:“佑树!”
宫崎佑树回了笑容,然后走近一看朝利雨月身上的衣服便有些笑不出来了。
仅仅只是看着,便觉得他身边的温度似乎高了好几个度。
宫崎佑树:“你看上去很热……”
“哈哈……”朝利雨月干笑了两声,“没关系,已经习惯了。”
“今年夏天比去年更热。”宫崎佑树提醒道:“小心中暑。”
朝利雨月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要改变的意思。
毕竟在异国他乡,或许他身上的衣服是他表达对家乡思念的一种途径吧。
两人简短的说了几句话,朝利雨月又问了几句宫崎佑树的近况两人才分别。
等到宫崎佑树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天色早就全黑了下来了。
房门一打开,宫崎佑树便发现了屋子里已经有人了。
那人站在窗边,沐浴在月光之下,在宫崎佑树进来之前似乎一直都在看着窗外的景色,直到现在才转过头来。
“去哪里了?”
“洗澡。”宫崎佑树走进房间,带上了门。
宫崎佑树看着男人一步步的向自己走了过来,而他越是走近,宫崎就越是能够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的雪茄以及酒精的味道。
红发的男人并不多言的凑过来吻了上去,宫崎佑树便松了手,任由换下来的衣服落在地上,搂着面前比自己年长的男性跌跌撞撞的往床边移去。
……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宫崎佑树将手指插进那红色的短发之中。
G皱了皱眉,只闷住了声音,没有做出回应。
“G先生的下属应该怎么也想不到G先生你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吧?”宫崎佑树压低了身体,轻轻抽气,“好烫。”
大抵是喝过酒,G的体温比往常更高,搂在怀中像是搂着一个火炉一样,在这样的夏日不消一刻就出了一身的汗。
黏糊糊的感觉并不好受,所以两个人很快的就从床上转移到了墙上、柜子上。
时隔这么久,兜兜转转的G还是到了自己的面前。
宫崎佑树想到这一点便笑了起来。
他笑着喘息道:“如果早就答应了,G先生的身体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青涩了吧?”
他这么说着,便发了狠一般的作弄作为黑手党组织的干部。
而一向强硬冷静的男人却破天荒的咬着牙,露出了要哭出来的表情。
但即便如此他也硬生生的憋着,让自己不至于太过难看。
劲瘦的腰肢被手掌牢牢的握住,很快就泛起了红,随着不停的运动,汗珠一颗颗的滚落,化作黏糊糊的一片。
窗外的月光一如既往的朦胧,夏日夜晚里那偶尔刮过的风也带着几分炎热,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第89章
次日一早,阳光从窗外照射进屋内。
身体完全陷入床单被褥的红发男人挣扎着睁开眼睛,随后下意识的抬起手臂压在眼睛之上,阻挡着那过分明亮的阳光。
而随着动作拉扯到身体的肌肉,床上的男人不由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在浑身酸楚疼痛的情况下,G睁开了眼睛。
头脑昏沉发胀,表明他这一觉睡得并不算好。
腰上能感觉到属于另一个人身体的温度和肌肤的触感,G转过头,果然看到了宫崎佑树的那张脸。
睡着的宫崎佑树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上去没有往常那样的和煦,而是不常见的平静与虚无。
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那仿佛是本不应该存在的一般虚幻。
G稍稍走了会儿神,然后又在身体不满的叫嚣下清醒过来,只觉得牙痒痒。
他想宫崎佑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会“得寸进尺”的人了,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G把人推开到一边,自己龇牙咧嘴的坐起了身。
薄薄的被子滑落下来,露出了G那布满了各种痕迹的身体。
G常年锻炼战斗,作为黑手党家族首领最为信任的左右手,他经历过许多次生死关头。
过去,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出来放纵的痕迹,身材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身上的肌肉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不会过分的健壮,可也觉得不羸弱。
但此时这样的一个身体上却留下了红的青的紫的的痕迹。
分配给宫崎佑树的屋子没有浴室,宫崎佑树也没有准备一面镜子,但这种情况,就算是没有镜子,G一低头也能看到自己身上是个什么情况。
“年纪不大,力气倒是不小……”G看了眼还睡着的宫崎佑树,颇有些郁闷的抱怨了一句。
……
宫崎佑树醒过来的时候G房间里已经没有了G的身影。
他眨了眨眼,看着天花板愣愣的出了会儿神,然后才从刚刚的梦境脱离出来清醒过来。
换上衣服,洗漱过后宫崎佑树便赶着去和阿诺德汇合了。
和前一天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差别。任是谁也猜不出宫崎佑树昨天晚上和
倒是G这边过的比较辛苦,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着办公办了一整天。
G的手下都忍不住偷偷的和其他八卦他们的岚守大人是不是被谁点燃了引线,怎么今天的脸色这样压抑。
好像随时都会爆炸一样。
G的时间被工作填满了,之前落下的一些也都不能疏忽,而他只要是有必要的就会尽可能亲力亲为。
可想而知他有多忙。
这么忙下来,G也就没有时间去思考有关宫崎佑树的事情了,他现在能够不露破绽的完成工作都是多亏了常年累月的锻炼了。
另一边的阿诺德对着宫崎佑树收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呆呆面对自己刚刚那一击攻击的宫崎佑树。
“怎么回事?”他清楚那一下宫崎佑树是可以躲开的,但是最后却像是沉浸在了什么回忆之中,没有了动作。
宫崎佑树眨了眨眼,翻身坐了起来。
然后他主动交代道:“我做梦了。”
阿诺德抬了抬眼,示意宫崎佑树继续。
“梦到我死了,很多死法。”宫崎佑树有些郁气,“真实得好像不像在做梦。”
阿诺德并没有把宫崎佑树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他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弱者对于自己软弱的借口罢了。
阿诺德:“未来你的敌人可不会因为你的梦而停下攻击。”
“我知道。”
宫崎佑树拍了拍衣服站起身来,而阿诺德则眯起了眼睛,看到宫崎佑树领口处露出来的痕迹。
他对旁人的感情生活一向不关心,所以即便宫崎佑树似乎有了情人又或者是伴侣,阿诺德也都不在意。
只要不会影响到他。
……
宫崎佑树和G发生关系之后,双方便默契的开始了地下恋情。
整个彭格列除了他们彼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人知晓宫崎佑树和G两人走到了一起。
G常常会夜宿在宫崎佑树的住处,每每都是深夜过去,天还没亮的时候离开。
毕竟宫崎佑树还不到能够在彭格列总部到处走动还不被关注的地步。
反之G就算是要去哪里,旁人也都不敢多问一句。
清早,G照旧先一步醒了过来,然后颇有种已经习惯了的模样将睡着了还不自觉皱着眉头的宫崎佑树叫醒。
“起来了。”喊了好几声,见宫崎佑树睁开眼,G才起身捞过一旁的衣服往身上套。
宫崎佑树眨了眨眼睛,转头将半边脸埋进被子里,没有起身的动作。
G回过头看了眼宫崎佑树,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变成了一句声音略显低沉的担心:“又做梦了?”
宫崎佑树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皱着眉头一副一大早就很烦躁的样子。
G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揉了揉那有些长长了的黑发。
衣服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金属皮带扣的碰撞声。
穿戴好衣服过后G便扯过领带套上脖子,就听还躺在床上的宫崎佑树说道:“今天晚上别过来了,早点休息。”
G绕着领带的手指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熟稔的打好领结,“嗯,我今天晚上有个晚宴。”
宫崎佑树显然是不会心疼人的,他要的时候,G就算再忙,身体再累也不会轻一点温柔一点。反之G倒是至今都还没有拒绝宫崎佑树一次过。
这样的迁就,G自己没有感觉,宫崎佑树便也不去说些什么。
“我安排了人给你换个位置住,等训练完了就去找朱莉,她会带你去新的房间。”G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床沿穿着袜子,然后在大脑中将自己今天一整天的工作都过了一遍。
“换房间?为什么?”
G呼吸稍稍一轻,然后看向了宫崎佑树,一副他明知故问的样子。
宫崎佑树:“……有浴室?”
G这才点了点头。
毕竟不是他不是每天都有精力爬起来穿戴整齐然后跑回去洗澡,但他也绝对不想要保持着原状就那么睡过去直到早上那些东西都还留在身上或者身体里。
G最后穿上了鞋子,然后起身,在离开前又揉了把宫崎佑树的脑袋。
宫崎佑树:“……”
第90章
午休。
宫崎佑树在阿诺德的办公室睡得正香甜。
纳克尔过来找阿诺德的时候见到这一幕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纳克尔不由问道:“这可真是难得见到的画面……你是怎么做到的?”
宫崎佑树因为纳克尔的到来而被吵到了瞌睡,于是神情恹恹的拽过一边抱枕又趴了回去,“阿诺德呢?”
“不知道,他下属说马上回来,让我进来等着。”纳克尔在宫崎佑树对面坐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宫崎佑树打了个哈欠,“没怎么做到的……就是问了一句‘这里很适合午睡,我可以睡这里吗?’而已。”
纳克尔:“就这样?”
宫崎佑树:“嗯,就这样。”
纳克尔奇怪的吸了口气,想不通的捏着下巴皱着眉。
过了几秒他又追问道:“那他是怎么回答的?“
“没有回答,就是看着我。”宫崎佑树伸出两根手指比划里一下自己和纳克尔的目光,“我就当他答应了。”
纳克尔:“……”沉默半晌,他对宫崎佑树竖起了大拇指。
等阿诺德进来的时候,纳克尔已经兴致勃勃的和宫崎佑树说起了拳击相关的事情,而且还告诉了宫崎佑树不少不少拳市的位置。
阿诺德将手里的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放,发出“啪”的一声,“有什么事。”
纳克尔给了宫崎佑树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待会儿聊。然后转对阿诺德说道:“啊,是这样的,那个人又来教堂祷告了,然后去了忏悔室。”
宫崎佑树的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
宫崎佑树:“不是说神父不会说信徒去忏悔室说的话吗?”
纳克尔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当然不会说,而且我也不会去忏悔室听。”
宫崎佑树疑惑:“嗯?”
纳克尔笑道:“我只是来汇报行踪而已,至于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就是阿诺德他们需要调查的了。”
显然纳克尔有自己的坚持,但只要能够说服他,他也并不是完全的死脑筋。
阿诺德一直都在旁听着,没有插话,直到这时才说道:“只是这件事,没有必要亲自前来。”
“嗯,我过来也是准备来看看佑树。”
宫崎佑树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纳克尔继续说道:“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哈哈。”
阿诺德瞥了眼纳克尔:“你还真是乐意操心。”
纳克尔笑道:“怎么说他也是最小的……比蓝宝都还要小,自然是要多关心关心的。”
说着,纳克尔又看向宫崎佑树:“我过来的时候蓝宝也托我给你带了话。”
宫崎佑树想了想那个没见过几次的雷之守护者,“带话?”他记得他们根本就不熟才是。
“是啊,他要我说,如果实在受不了的话也可以去他那里。”
一旁的阿诺德冷冷的“哼”了一声。
纳克尔连忙安抚道:“别有意见啊,还不是因为你太生人勿近了?否则蓝宝也不会觉得你这么可怕了。”
宫崎佑树在一旁别过了头偷笑。
阿诺德见状眯了眯眼睛。
于是等到下午的时候宫崎佑树就被好好操练了一番。
等到晚上回去,就变成了他趴在首领办公室里由彭格列首领Giotto亲自上药了。
“疼疼疼……”
Giotto收了收手,故意说道:“太重了吗?那要不还是换护士来……”
“不、不用了,就这样吧。”
于是后半段Giotto上药的时候宫崎佑树就不叫唤了。
但他咬着牙齿。一会儿趴着一会儿仰头吹气的样子看起来也格外的可怜。
Giotto无奈道:“就这么要面子?”
宫崎佑树哼哼两声,并不作答。
毕竟所谓的“要面子”才不去找彭格列医疗部护士的话是Giotto猜测的,也是宫崎佑树有意无意牵引着的说法。
“最近还在做噩梦吗?”过了一会儿Giotto又问道。
宫崎佑树点了点头,“嗯。”
“记得梦到了什么吗?”
“不记得。”宫崎佑树将下巴搁在了手臂上,隐去那些在自己大脑中格外清晰的画面。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已经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梦中的那些东西都不应该告诉别人了。
“上好了。”Giotto收回了手,往旁边坐了坐,然后收拾起了东西。
宫崎佑树翻身坐起来,看着Giotto侧着背对自己的背影,然后贴了上去,将下巴搁在了Giotto的肩头。
“Giotto……”
Giotto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宫崎佑树:“怎么了?”那双眼睛已经平静无波,带着淡淡的暖意,仿佛什么都不能够留下痕迹,又仿佛在安静的注视着所有的一切。
直到门口响起“哒哒哒”的敲门声。
宫崎佑树和Giotto一同抬眼看去,就见朝利雨月浅笑着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
宫崎佑树叹了口气,收回抱在Giotto腰上的手,然后站起身抓过一边脱下来的衣服穿好,“我走了。”
Giotto:“嗯,早点休息。”
等到那身影完全消失,朝利雨月才走进了屋子,跟着不由捂了捂鼻子,“好重的药水味。”
“嗯,没办法……你看着那孩子的时候很难拒绝他的请求。”Giotto说起这个就有些无奈。
他见过会撒娇的蓝宝,但是没见过宫崎佑树这样就算不明说,也能有意无意勾着人心疼的。
于是难免宠溺了一些。
“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后辈看着长辈。”而朝利雨月一语就道破了宫崎佑树和Giotto现在关系的暧昧。
Giotto手上的动作稍稍一顿,然后摇了摇头:“但是,那不是爱。”
朝利雨月有些惊讶,“不是吗?”
“只是占有欲而已,就像是小孩子看到了一件喜欢的玩具就想要得到手一样。”Giotto看得很清楚,所以他能够很冷静的看待一切,并且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朝利雨月闻言叹了口气:“那看来他的目的泡汤了……不过还真是恶劣的孩子啊。”
Giotto听到朝利雨月这样形容宫崎佑树,便也露出了笑容。
静默了一会儿,朝利雨月才又出声说道:“那这么看来,我是可以出手的?”
Giotto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依旧浅笑着的朝利雨月。
第91章
“Primo在想什么?”
Giotto回过神来看向咬着勺子盯着自己看的蓝宝:“嗯?你刚刚说的什么?”
淡绿色卷发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张略显稚嫩的脸颊上难得的出现了担忧的情绪。
“我在问你你在想什么……Primo你有些不对劲。”蓝宝说着便凑了过去,那双绿色的眼眸看上去也显得多了几分紧迫感。
但这会儿Giotto依旧又稍稍出神了一会儿,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蓝宝一向对彭格列里的各种工作并不如何上心,彭格列里让他上心,让他会听话的一直以来都只是Giotto而已。
此刻看到Giotto这样一幅模样,蓝宝自然不会真的不管。
但对上蓝宝的追问,Giotto却并没有说出什么来,只说如果真的有什么困难他一定会告诉蓝宝。
蓝宝这才没有继续追问,但依旧是免不了的记住了。
……
“就是这样,我总觉得Primo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蓝宝一边说着,一边又叉下来一块蛋糕放进嘴里,闭着嘴巴咀嚼时脸颊一动一动的,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一般而言,用可爱来形容一个男人并不妥当,可当这样的一个词放在蓝宝身上的时候却格外的合适。
朝利雨月听见蓝宝的问题,便随意的笑了笑了,打趣一般的说道:“可能是有什么工作上的烦恼吧……就算告诉蓝宝你也不会有什么用。”
他说话的样子,好似Giotto不是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心事重重的。
这么说着,朝利雨月就将自己面前那份还没有动过的甜点推到了宫崎佑树的面前,“够吗?不够的话我这份也给你吧。”
宫崎佑树正听着两人的对话,见朝利雨月冷不丁的将目的地转向自己也不奇怪,点了点头就接受了他的好意。
“你还真是喜欢甜食啊。”蓝宝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以往彭格列里他们几个人里面自己是最小的,于是也有着许多的“特权”,虽然说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蓝宝一直以来也都接受着大家对自己的照顾。
但现在出现了一个宫崎佑树……最小的人就变了。
当然蓝宝的地位依旧没变,只是蓝宝也难免的心里蠢蠢欲动。
虽然说他一向没有什么前辈啊长辈啊什么的形象,但宫崎佑树这不是新来的嘛,就算是蓝宝也会忍不住的照顾一些。在比自己年幼的人面前,大家都总是忍不住的展现自己更好的一面——蓝宝就是如此。
蓝宝:“要是喜欢吃的话,我可以让我手下每天都给你送。”他扬了扬下巴,一副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的模样,让一旁的朝利雨月抽了抽嘴角,有一种有力气没处使的感觉。
毕竟朝利雨月主动把自己的一份送出去是有原因的,但蓝宝着突如其来的照顾就很像是在给他捣乱了。
但了解蓝宝的都清楚,他是绝没有这种头脑的。
没有人提醒的话,朝利雨月肯定蓝宝绝对是最后一个发现自己想做什么的人。
宫崎佑树摇了摇头,婉拒了蓝宝:“不用了,我想自己试着做做。”
即便被拒绝了,蓝宝也没有任何的不愉快,而是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嗯?你要自己做吗?”
“对,所以之后想要去借用一下厨房……但是时间都被占用了,等有空了再说吧。”宫崎佑树是在自己的梦里看到自己做甜点之类的画面的。
那些画面太过完整,完整地好像是真的发生过,他只不过是再次回忆起来了一样,而宫崎佑树想要尝试一下梦中的那些事情是否是真实的。
毕竟在此之前他是没有去学过如何制作甜点的。
“好啊,那到时候来我这里吧,我带你去厨房。”蓝宝大手一挥,爽快的就预定了宫崎佑树之后第一次制作甜点的机会。
朝利雨月:“……”
等宫崎佑树把朝利雨月那一份点心也解决完了之后,他就匆匆的离开,赶着去找阿诺德了。
彭格列的花园里便又只剩下了瘫坐着乘凉的蓝宝和忍不住叹气的朝利雨月了。
蓝宝疑惑道:“为什么叹气?”
朝利雨月无奈的笑笑摇头道:“……没什么。”
“……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很奇怪。”蓝宝嫌弃的看了眼朝利雨月,一个挺身站了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本大爷想午睡了,先走了~”
朝利雨月:“……唉。”
*****
“交易时间,后天凌晨三点。”
宫崎佑树翻看着手中的菜单,静静的过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地点在西海岸,海上交易。”
宫崎佑树合上菜单,看向面前坐着的阿诺德,“如果是海上的话就很难截下来了吧?”
阿诺德冷淡的回答道:“那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
宫崎佑树低头笑了笑,并不在意。
坐在宫崎佑树对面的阿诺德能够清楚的看清宫崎佑树的神情,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宫崎佑树的成长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变得……不像他了。
不,说是不像其实并不准确,因为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似乎更加的成熟,也更能够伪装了。
但就在阿诺德觉得宫崎佑树好像变得有些陌生的时候,对面的人却又露出了让他觉得熟悉的神情。
宫崎佑树叫来了侍应生,点了餐点后便问道:“晚上我也要去吗?”
有旁人在场,阿诺德没有多说些什么,就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要了自己的食物。
等到人走了,宫崎佑树才继续问道:“为什么?”
“太弱了。”
宫崎佑树张了张嘴,然后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长期相处下来的经验告诉宫崎佑树,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不要随便的反驳阿诺德的话,因为他这个人非常记仇。
就算只是一点点小事他也能够记得很久。
晚上的时候宫崎佑树果然没去,但这次的任务确实比较麻烦,所以彭格列去了不少人。
像是G和纳克尔就都带人去了。
阿诺德倒是一如既往的一个人行动……
同去的守护者人选是Giotto指定安排的,他们也都是比较沉稳稳重的人,所以Giotto非常放心。
但偶尔的也会出现一些意外。
黑手党本就游走在危险的边缘,若是那一天丢了性命也未可知。
而他们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觉悟。
Giotto:“伤得怎么样?”
“差一点……如果不是因为我……”纳克尔说着咬了咬牙,忍不住的一拳就要砸在墙壁上。
好在Giotto的握住了纳克尔的手腕,对后者无声的摇了摇头。
朝利雨月:“现在再着急也没有用……你身上的伤也不轻,先去处理了。”
Giotto:“阿诺德呢?”
“……一个人追上去了。”纳克尔说起这个不由露出了些许担心的神情,“我拦不住。”
Giotto左右看了看,“佑树呢?”
纳克尔:“这个时间应该已经睡了吧。”
Giotto想到自己发现的那些细节,又怕让其他人去找宫崎佑树会发现什么端倪,于是略一思索就下了决定:“我去问问他听到的细节……你们在这里看着。”
朝利雨月点了点头,没做他想的答应了下来。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宫崎佑树也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那些纷乱的,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回响,一刻也不停。
宫崎佑树摸了摸身边,旁边的床单冰冰凉的,没有残留的体温……他试着关掉自己的能力,但却失败了。
深夜,宫崎佑树捂着额头,额上布着细密的汗水,在那无差别进入听觉中的思绪中忍不住的发出痛苦的□□。
Giotto之前没有去过宫崎佑树的住处,所以是彭格列城堡里的女仆带领着Giotto到达目的地的。
Giotto站在房门外面敲了几次,却都没有听见屋内的人有所回应,而正在他疑惑的时候就听见了屋内传来的声音。
细细听清之后,Giotto脸色微变,手上的力道也更重了一些。
“佑树!”
一旁的女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有些迷茫又有些紧张的看着Giotto,“Boss……怎么了?”
Giotto摇了摇头,见屋内还是没有回应,于是不再犹豫,手心已然燃起了火焰,当下直接将门锁融烧。
房门打开,Giotto看清屋内的景象后瞳孔一缩,赶忙走了进去。
“叫医生来!”
女仆慌乱的鞠躬应下,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Giotto进屋后便走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宫崎佑树身边,然后伸出手贴在了额头后者的额头上。
“佑树?佑树!”
“Giotto……”宫崎佑树用力的按着大脑,“……好难受。”
“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宫崎佑树张了张嘴,却是一时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Giotto唯恐后者手上太用力抓伤自己,于是主动握住了宫崎佑树的手。
那双手的手心沁着冷汗,在夏季里却格外冰冷。
这显然并不正常。
第92章
“……不要人,让他们走远点。”宫崎佑树侧躺着,将脸埋在了枕头中小声说道。
Giotto握着宫崎佑树的手俯下身道:“你这个样子必须看医生。”
宫崎佑树摇了摇头,动动嘴巴,像是在说什么。
Giotto听不清楚,只能更加凑近了一些。
他几乎将耳朵贴在了宫崎佑树的唇边这才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不是生病,是能力……”
等Giotto知道宫崎佑树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医生和护士以及女仆已经在门外等了好半天了,而宫崎佑树的状态没有变得更好,但也算不上更差,只是觉得大脑又涨又疼,精神上虚弱得不行。
Giotto坐在床边,陪着宫崎佑树好一阵子后者的呼吸才稍稍平稳一些,仿佛已经昏睡过去了一般。
而正当Giotto松开了手,起身离开的时候才感觉到身后的拉扯。
之前已经闭上眼睛好半天的青年又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微微的湿润,在床头昏黄的灯光之下像是藏在星星一样的明亮。
“……别走。”
心口的跳动仿佛突然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的突然停滞了一瞬,而后又加快了速度继续着工作。
脚下好像被什么粘着了一样,无法抬脚走开。
Giotto重新坐回床边,再次的握住那只微凉的手掌:“……我不走。”
他坐在床边对女仆把事情交代清楚,让朝利雨月他们注意着G那边的情况,如果有什么事情再通知他。
而在这期间,宫崎佑树听着Giotto说话就像是隔着一层玻璃一样,模模糊糊的听得并不真切。
可在这样的声音中,他还是捕捉到了G的名字。
等人都走了之后宫崎佑树才闭着眼睛问道:“他怎么了?”
“中了一枪……好在不是要害。”但这一枪本来是能够避免的,所以纳克尔才会那样的自责。
Giotto正想着宫崎佑树应该能够听到自己的想法才是……那么刚刚的问题……
“声音太多了……要分辨出来好难。”
宫崎佑树皱了皱眉,自己都弄不清楚哪一句话是Giotto说出口的,那一句又只是他自己在心里想的了。
Giotto看着闭着眼睛的宫崎佑树,忍不住也皱起了眉头,神情担忧。
他没有想到宫崎佑树的能力会出现这种情况,就像是突然“暴走”了一样,不受他的控制被强化了。
如果一个人无时不刻的能够接收来自外界所有人的心声,而且不分声音大小,同一时间的在耳边出现,那样的情况该是多么混乱。
而如果真的不能够关闭这样的接收途径,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只能是让宫崎佑树身处无人之地……
几个小时之后女仆带来了好消息。
G的伤已经处理好了,也没有危及生命,只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需要静养。
但随着时间过去,天色蒙蒙亮了起来,宫崎佑树所承受到的精神压力便更大了。
因为那些陷入沉睡的人也都一一醒来。
夜晚时刻的感受反倒是最为轻微的。
Giotto看着宫崎佑树的样子只能够叫来了戴蒙。
“事情就是这样……都是我的错,或许如果不这样的频繁使用能力……”
“你又再胡乱揽什么责任。”戴蒙斯佩多打断了Giotto的话。
他主动走上前,看向了沉睡之中也皱着眉头的宫崎佑树,“睡着了?”
Giotto摇了摇头:“打晕了。”
戴蒙斯佩多看了看宫崎佑树晕过去两人还牵着的手,没有多说些什么。
“先送到人烟稀少的庄园去吧。”
Giotto手掌微紧,“只能这样?”
“目前来看只能这样,至于其他的还要他配合我的实验来看了。”
“我知道了,那就这么安排吧。”Giotto点了点头,“阿诺德那边我会去通知。”
戴蒙斯佩多:“那人我就带走了?”
Giotto稍稍一愣,想到了宫崎佑树之前说的话……
——“别走。”
Giotto闭上了眼睛,“嗯,带他去吧,你有合适的地方吗?”
“当然。”戴蒙斯佩多佯装没有看到Giotto的表情,“养个人的庄园对于贵族来说还是不缺的。”
……
G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床边坐着一个手臂上绑着绷带,还不忘捧着圣经对着自己念的神父。
G:“……”
“啊,你醒了!”纳克尔发现G醒了过来,脸上立刻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G:“嗯,不过你再这么念下去我怕我会被你超度。”
他说着便捂着伤口慢慢的坐起身来。一旁的纳克尔也伸出手稍稍帮着使力。
G看了看房间里,只有一个纳克尔守在旁边。
以G的性格来说,这种情况他甚至觉得纳克尔都没有必要在,毕竟他受了伤,他们又都不是医生,就算都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全都回去工作,这样还能让他少操心一些,给他分担一些工作量。
纳克尔看到G醒了过来,也就放心了许多,于是之前忍着的睡意便一下子的冒了出来,甚至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G捂着伤口故意说道:“困了?困了就回去睡觉,带着伤在这里坐着又没什么用。”
他知道纳克尔是有些愧疚的,这么说也是为了他不要多想。
“等睡醒了就去把我的工作做了,我还想多休息一下,好好养伤。”
纳克尔一听倒是精神了一些,“嗯,你的工作就交给我了。”
□□了点头,随便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快点走。
而纳克尔在离开之前又交代了许多才终于是换了护士进来才走掉了。
G也松了口气的靠了回去。
等到确认纳克尔离开,G才对一旁的护士问道:“我睡着的时候都有谁来过?”
彭格列后勤部的护士便一个个的将人说了出来。
而等到G听完了,也没有听到宫崎佑树的名字。
G磨了磨牙齿,又气又好笑的小声自言自语道:“……没良心的小鬼。”
但想想或许宫崎佑树也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于是他又收回了这句话,只是让人去叫了自己手下过来,让人给宫崎佑树带话,就说他最近工作忙,就不去找他了。
G的手下一头雾水,因为宫崎佑树之前和G并没有什么交集,而且两人都隐瞒的很好。
可现在就算自己想要传消息也很难……
“岚守大人,那个,宫崎佑树他今天早上的时候就被雾守大人带走了。”
G微微一愣:“带走?去哪里?”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好像是Boss的决定……我们没有看到,只知道是避开人离开城堡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93章
晃眼一过便是三年。
三年的时间能够改变很多。
像是一个黑手党家族的崛起,以及数个黑手党家族的覆灭。
西西里岛的那些老牌家族都在彭格列这个由年轻一辈组成的家族面前落了下风,甚至一点点的被蚕食殆尽。
最初成立彭格列的时候,Giotto虽然想过一定会让彭格列家族在西西里岛占据一席之地,但却也没有想到可以做到现在这样的程度。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家族越来越庞大,现今已然不是他指引着彭格列前行,而是彭格列的发展推着他前行了。
为了家族,也是为了同伴,Giotto做的每一个抉择都至关重要,否则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黑手党之路危险而刺激,更何况是彭格列现今的体量。
甚至不需要去思考,他只用回过头去看看那些不再存在的黑手党家族的下场,就能够想到若是彭格列失败了会是如何的模样。
压力压在Giotto的肩上。
但好在他并不是独自前行。
在他的身边,还有着那些并肩前行的同伴。
……
冬日的午后,阳光照在身上格外的暖和。
由园丁精心修剪过后的花园虽然少了几分色彩,但其造型别致,倒也格外养眼。
朝利雨月一如既往的闲着没事就来找宫崎佑树,两人偶尔一起练练乐器,偶尔一起喝喝下午茶简单的聊会儿天。
好的坏的,不论什么事情,他都会过来讲给宫崎佑树听。
这也是属于他的体贴。
他知道宫崎佑树从能力失控之后基本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庄园了,为数不多的几次也都是能够数得出来的,而且还都是外出替彭格列打听情报。
他的能力过于作弊了,但同样的负担也极大。
要能够在同时听到数百、数千,甚至数万人的心声时还要能够准确的分辨出自己需要的信息……这实在是太难了。
即便是想象,朝利雨月也是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偏偏宫崎佑树做到了。
只是每次来到人群之中,宫崎佑树的脸色都会更白一些,神情也更为淡漠,似乎是将一切的汹涌都压制在那冷静之下。
朝利雨月敛去那些思绪,说回了最近的事情:“我们是因为Giotto才会聚集在一起,一起建立了彭格列,可现在看到他为了彭格列改变……还是会有些担心。”
“一直保持着将能力逸散的死气模式……你们没有拦住他吗?”
朝利雨月摇了摇头:“拦不住,没用的。”
为了能够应付一切状况,也是为了家族,在家族中树立一个首领应该有的模样,Giotto现在已经能够做到每天都长时间的保持死气模式来进行生活起居,工作战斗了。
当然这对于身体而言也是一种负担。
Giotto能一直保持下来,也就说明他是真的很强大。
不论是能力,还是身体,又或者是他的精神层面。
朝利雨月说道:“纳克尔和G也都会定期让他去检查身体……这样如果有什么情况也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宫崎佑树点了点头,捧着一杯热腾腾的红茶暖手。
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朝利雨月又说道:“你的脸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是吗?我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每天都是一样的。”
朝利雨月神色微动,却又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他想大概也是因为这样远离人群的生活才会让宫崎佑树这样快速的蜕变。
蜕变得不再像是过去那样鲜活灵动了。
但又或许同样是因为这样特殊的经历,才会让宫崎佑树变得越来越沉浸,就像是岁月沉淀之后,酝酿出来的独特魅力一样。
不论是过去的宫崎佑树,还是如今的宫崎佑树,都同样的能够轻易抓住人的目光。
朝利雨月其实更喜欢以前宫崎佑树的模样,但现在的宫崎佑树却更多了一种魔力,让人无法拒绝。
只是朝利雨月却更觉得心疼。
“那是什么眼神?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很好。”宫崎佑树搅了搅茶水,从朝利雨月的眼中看懂了他的情绪。
即便看不懂,在当下他没有办法关闭能力的情况下也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的。
朝利雨月闻言不由咳嗽了几声。
如果说最初他还会因为知道宫崎佑树能够听到他的想法而会稍稍的脸红一下,略作不好意思,但到了现在却已然习惯了。
自然,他对宫崎佑树的好感,以及想要追求的想法也同样是没有办法隐瞒得住的。
——“喜欢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吧,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更提不上糟糕。”
这是当初朝利雨月主动询问宫崎佑树对于他的想法是如何看待的时候,宫崎佑树给出的回应。
也是这句话让朝利雨月更加的觉得宫崎佑树很特别了。
当然这其中也很大的原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样的道理。
而当下,朝利雨月听到宫崎佑树说现在的生活对他很好却是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很好……”
他能够看得出来宫崎佑树很孤单。
就算他们几个经常轮流过来,可这就像是不得不被□□了一般……这样的生活谁也不可能说出个好字来。
宫崎佑树只能无奈笑了笑,不再和朝利雨月辩驳。
不过他确实觉得现在的情况还算不错,因为比起吵闹,他更愿意安静。
就是生活单调了一些……甚至让闲得开始学习掌握一些新的技能。
朝利雨月换了个话题:“我听管家说早上的时候蓝宝还在?”
“嗯,他昨晚在这边睡下了,早上才走。”
朝利雨月:“没有吵到你?”
宫崎佑树摇头:“应该说有他在热闹了不少。”
也就只有蓝宝会拿着一大盒子的宝石过来,然后让宫崎佑树挑着要用什么样子的宝石来做袖扣了。
显然彭格列的迅速发展也让本就是个“小财主”的蓝宝变得更为富足了。
朝利雨月听了不由叹息一声:“唉……”
宫崎佑树瞥了他一眼,只勾了勾嘴角继续喝着红茶,没有要询问一声的意思。
朝利雨月声音略委屈的问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叹气?”
“不问我也知道。”
朝利雨月:“……”
他心想:那就没有点什么反应吗?
“好吧。你为什么叹气?”宫崎佑树放下茶杯,顺着朝利雨月的话问道。
朝利雨月于是立刻就顺着话接道:“我在叹气,什么时候我也能留宿。”
这个庄园已经在Giotto的做主下写在了宫崎佑树的名字之下了。
虽然说过去是戴蒙斯佩多的,但沟通过后Giotto就补偿了戴蒙另一个并不比这个逊色的庄园。
所以说这里的一切现在已经是属于宫崎佑树的了。
但唯独那些仆人,都还是戴蒙斯佩多的人手。
不过人用得顺手了也就懒得换了,更何况戴蒙斯佩多也会经常的过来,即便有了新庄园,但这个庄园却也是戴蒙斯佩多用起来最习惯和舒服的。
回到当下。
对于朝利雨月的暗示,宫崎佑树并没有再多拒绝,而是顺势就邀请了朝利雨月:“那今晚要留下来吗?”
……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坐在浴缸之中的朝利雨月睁开了双眼,“进来。”
然后下一刻扭动门把手之后,打开门走进来的人却让他吓了一跳。
“怎么你……”朝利雨月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看着穿戴整齐的宫崎佑树端着一个银质托盘走了进来。
宫崎佑树抬了抬手,理所当然的说道:“给你送精油。”
“我、我知道……”朝利雨月慢了许多的,后知后觉的想要遮挡一下,但手刚刚有所动作又觉得不妥,于是硬生生的僵住了身体没有动弹。
朝利雨月平静了一些之后对站在一旁摆弄那些玻璃的瓶瓶罐罐的宫崎佑树说道:“我是说怎么是你拿过来的。”
“晚上的时候他们都会离开,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只能自己动手了。”宫崎佑树将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个瓶子放在手上,然后蹲下身递到了朝利雨月的面前,“喜欢哪个味道?”
雾气蒙蒙的浴室里,宫崎佑树的身上仿佛也沾染了潮气一般,变得湿润了起来。
朝利雨月和宫崎佑树对视了一瞬便移开了目光,将眼神放在了瓶子上面,然后仿佛无事一般的笑着说道:“……我不太用这些,你挑吧。”
宫崎佑树便没有再多问,只选了自己喜欢的味道,然后加入朝利雨月正躺着的浴缸之中。
一滴、两滴、三滴……
安静的浴室里,那精油滴入水中的声音在朝利雨月耳中极为清晰。
而宫崎佑树这时还在一旁对他说着话:“我还没有见过你现在这个样子。”
朝利雨月微微一愣,就见宫崎佑树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先是在他的脸上,然后顺着他颊边的头发往下,落在了那搭在浴缸边缘的发尾上。
宫崎佑树说道:“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明明宫崎佑树的目光非常干净,完全是纯粹的欣赏,甚至没有触及到他身体其他的部位,仅仅只是在看着他的头发而已。
可这一刻的朝利雨月却突然的觉得浴室里过分燥热了起来。
第94章
朝利雨月一向在外都是将长发束起,然后遮挡在他的那顶帽子之下的。
他总是穿着那身属于自己国度的服饰,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却将对自己故乡的怀念表现在了身上。
不过也是因为他一直这样穿,所以根本就没有机会让人看到他这样披散着头发的模样。
或许宫崎佑树如果还在彭格列的城堡里待着的话,应该是会有机会见到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他确实是第一次见到朝利雨月这副模样。
朝利雨月总是笑着的。他有种剑眉星目的男子清隽感,可就算是这样,他的笑容之下也依旧会让人有种底蕴感,细细观察后就知道他算不上“简单”。那些凌厉的、危险的一面,都被他用笑容所掩盖了大半。
这样性格的他束起头发、戴着帽子时就更能够让人清楚的看清他神情的每一分变化,更给战斗时的他增添了一分干净利落的肃杀感。
可这些过往的印象在此时的朝利雨月身上却像是被什么抹去了一般。
宫崎佑树见到现在的朝利雨月也才确信朝利雨月的打扮或许还有着其他的原因。
因为若是朝利雨月只是将长发落下,在发尾系上发绳,那么对于外界的威慑力其实是大打折扣的。
脸颊边的碎发被水汽打湿之后贴在脸上,长发散落开来,或是落在水中或是搭在身体之上。
这样的朝利雨月轮廓更为柔和,也更加的增添了一抹往日没有的朦胧感,仿佛他是温柔而无害的。
而这其中又有多少是因为朝利雨月此刻的神情带给人的错觉就未可知了。
“喜欢这样?”
“嗯,喜欢。”
再次得到肯定的回答,朝利雨月反倒是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即便已经在这样开放的国度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但朝利雨月依旧是很难去习惯。
特别是当那样蕴含着夸赞含义的话语被自己所喜欢着的人亲口对着自己说出来时。
浴室里的室温仿佛在持续升高一样,将空气也挤压得越来越稀薄,以至于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宫崎佑树将浴缸边缘的一缕头发撩起,轻轻的托在手指上。
朝利雨月低垂着眼,嗓音轻柔中带着几分笑意说道:“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宫崎佑树只是笑了笑。
他嗅到了空气中那精油散开后浅淡的香味,于是放下了手,起身拿了带进来的工具便要离开。
不过在走到门边之时,他又回过了头,对朝利雨月问了一句话。
“那么我可以认为见到这样的你的我应该是第一个人吧?”
*****
宫崎佑树惯会撩了人就跑了。
这三年来不仅仅是朝利雨月,就连蓝宝偶尔的也会被宫崎佑树弄得脸红起来。
朝利雨月倒是已经习惯了。
但是就算是习惯,这也实在是算不上好受。
将人撩得不上不下,又心痒得很、躁动不已。
偏偏始作俑者对上自己的眼神又非常无辜,好像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过分”一般。
夜色渐深。
朝利雨月穿着简单的浴衣,松散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衣服是管家离开前准备好的,非常合身。不过朝利雨月过去并没有在这边留宿过,按理来说管家应该不清楚他的穿衣习惯和尺寸。
朝利雨月甚至准备好了和Giotto他们一样穿着西式睡衣的。
房门被敲响,正用着毛巾按压着自己一头长发的朝利雨月闻声看去,然后才回应道:“进来。”
屋外是同样带着一身水汽,看样子也已经洗漱过一番的宫崎佑树。
不过他的手中依旧是托着托盘,其中还放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这是……”
“牛奶,喝了能睡得更好一些。”宫崎佑树走到朝利雨月旁边,然后将茶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宫崎佑树疑惑:“怎么了?”
朝利雨月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笑道:“只是觉得或许我们都没有发现,你真的很会照顾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还是说这是因为谁养出来的习惯吗?
不是他……那么……
“别乱想。”宫崎佑树拿着托盘站在一旁,“只是看你们辛苦而已……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毕竟不是谁都的愿意这么养着他这个闲人的……虽然他的能力很好用,但无奈根本不能常用,只能常年“锁”起来。
“走了。”
宫崎佑树说着便要离开,好像之前在浴室里的那些话都已经忘记完了一样。
朝利雨月:“……”
等到宫崎佑树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甚至已经扭动了,朝利雨月才出声道:“等等吧。”
宫崎佑树回过头去,朝利雨月便也扬了扬手上的毛巾,“帮我擦擦头发怎么样?”
……
朝利雨月的头发其实算不上非常的光滑,但也绝对算不上粗糙。
他的头发偏硬,就像他骨子里的坚韧一般。
宫崎佑树一点点的擦拭头发,手上的动作轻柔,中途也没有扯弄到头发,好似这种事情他过去曾经做过千百次一样的熟练。
朝利雨月则捧着那杯牛奶一点点的喝了下去。
明明他很久都没喝了,也算不上多么喜欢这个的味道,但他还是喝干净了。
头发一点点的干爽,两人之间静默无言,却并不显得尴尬。
这样安静的氛围让人格外的舒服。
不过朝利雨月想……或许宫崎佑树并不觉得安静。
好一会儿之后,宫崎佑树才收了手。
宫崎佑树:“好了。”
“多谢了。”朝利雨月侧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见宫崎佑树在旁边的叠好毛巾,作势要离开这才终于没忍住的说道:“……我以为你会留下来。”
说话的朝利雨月语气中颇有些怨念,显然他没有想到宫崎佑树还是这个样子。
难道是他误会了?
但是之前浴室中的宫崎佑树确实让他觉得宫崎佑树并不抗拒自己。
宫崎佑树手上动作一顿,然后凑了过去。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朝利雨月愣了一下,甚至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这样的反应又被他的理智拉扯着硬生生停下,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雨月想要我留下来吗?”
朝利雨月眼睫轻颤,而后弯了弯眼睛:“当然。”
第95章
夜晚庄园的客房内只余一盏床前的小灯。
昏黄的灯光将床头的一小片区域照明,将黑夜覆盖上了一层淡淡暖意的光晕。
衣物与床褥被单之间布料摩擦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来,在寂静的夜晚中格外的清晰。
“……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朝利雨月皱了皱眉,眉宇间有些不太适应的为难,“有些……难为情的感觉。”
宫崎佑树低低的笑了两声,“放心吧,雨月只用躺着就好了。”
朝利雨月呼吸稍稍紧了一些,随后想起了什么一般,眼神中映照着的光芒微微闪烁:“……听起来佑树好像经验很足。”
宫崎佑树对此并不反驳,甚至是故意凑了上去,“嗯,我有情人……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停下来。”
手上的动作确实停了下来,朝利雨月稍稍愣了一下,随后用手肘撑起身体靠上去轻轻吻了吻宫崎佑树:“这个时候?你确定?”
宫崎佑树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笑了笑吻了上去。
情人这种关系不论是在意大利,还是在黑手党之中都再正常不过了。
这样关系的两个人之中更多的只是□□上的关系,和所谓的“伴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虽然说情人关系的两人之中或许会有真的感情,他们彼此互相忠诚,但那实在是太少了。
他们更多的只不过是在需要的时候互相慰藉,以此来解决彼此的需求而已。
这件事朝利雨月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现在宫崎佑树自己说出口不过是给了朝利雨月再一次后悔的机会。
但朝利雨月想的同样很简单。
他是真的很喜欢宫崎佑树,虽然说性格和以前有所改变,让他觉得稍稍有些可惜,但和现在这样的宫崎佑树在一起他同样也会觉得舒心和愉悦。
“在想什么?”
朝利雨月呼吸一紧,“在想……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宫崎佑树轻轻笑了出来。
“等会儿就会好受了。”宫崎佑树压低身体,贴近了朝利雨月,在他的耳旁说道,“你会喜欢的。”
……
朝利雨月猛地用力的抓住宫崎佑树的手臂,宛若进入战斗状态一般将浑身绷紧。
那一瞬间他迸发出来的气势甚至会让人误以为这是要发起进攻了。
那样紧绷着的状态让宫崎佑树心脏都跟着紧了紧,仿佛被激起了战意一般的更加紧迫。
“你在抖。”宫崎佑树声音微微干涩着说道。
“有吗?”朝利雨月让声音尽量平静的回答道。
他本身在和男性做这种事情上面是没有经验的,所以在宫崎佑树面前表现得分外青涩。
而一个成年男性,特别是身体年龄比自己还要年长的男性……但他在自己的面前落于下风的时候是很容易激起一个人内心成就感的,而且另一方也会从心底的觉得难为情,进而给出一些让人惊喜的反应。
朝利雨月没有想到宫崎佑树在这种事情上既然会这样的熟练,甚至于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朝利雨月想要发出声音,但性格中内敛的一面却又让他下意识的压抑。好像这样在一个比自己年轻的人身下求饶就没了面子一样。
但同样他也有着格外开明的一面,就如此刻破罐子破摔一般的放弃了坚持,坦然的面对自己身体的反应。
张开嘴的瞬间,那些想要说出口的话便变成了破碎的音节,以及一阵阵急促的喘息。
“嘶——”宫崎佑树轻轻抽气,感觉到自己背上那一下大概率是不轻了。
再怎么朝利雨月也是一个黑手党,就算不提这个身份,他也是长年累月练习剑术的剑道家。
而想要灵活的运用武器,力量和技巧都是缺一不可的。
所以此刻在宫崎佑树面前展现出来的才会是这样一个朝利雨月。
身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赘肉,身体上的肌肉紧致而充满了力量感。
当他爆发起来的时候,或许很难有人能够抵挡住他的攻击。
额头一滴汗水滑落下来,打湿了宫崎佑树的眼睫之后继续往下,而后从脖颈滚落下去。
他微微喘息着撑在上方夸赞道:“……很棒。”
“呜呜……慢点!慢点!”
宫崎佑树眨了眨眼睛,喉结上下滚动着说道:“放松。”
几息过后,宫崎佑树眯了眯眼睛,“乖。”
但有时候太过于听宫崎佑树的话,却并不是一定能够想要的结果的。
……
在宫崎佑树的手下,朝利雨月第一次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死去活来。
显然第二天早上就离开的打算是肯定落空了的。
好在朝利雨月一天不回去,彭格列也不是一天就不转动了。
一大早管家他们就一一回到了庄园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宫崎佑树也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常。
“早餐多准备一份,我等会儿拿上去。”
站在一旁低垂着眼等着吩咐,其实也是在发呆的管家微微一愣,然后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
但随后他才慢慢的反应过来宫崎佑树话里的意思。
他还以为那位已经一大早就离开了,但原来其实是……
一时之间管家虽然眼神没有改变注视着方向,但心底已经混乱了起来。
因为他记得这位现在庄园的主人的情人应该是那位岚守吧?
而且他还见过其他的一些……虽然还没有到那一步,但是这难道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宫崎佑树每天都是听着庄园里每个人心里想着的事情度过一整天的,偶尔的看看书都不太想,因为身边并不安静。
倒是做一些不动脑子即便被打扰也能够做下去的事情更舒服。
早饭过后,他就端着管家准备好的另一份早餐要上楼。
而这时楼下的管家则适时的提醒道:“主人……过会儿阿诺德大人会过来。”
“嗯,照例带他先去那边的仓库。”宫崎佑树所说的仓库已经被完全的改建成为了阿诺德和宫崎佑树常用的训练室了。
毕竟虽然被“圈养”了,但不论是Giotto还是其他人都不想宫崎佑树没有自保能力,所以训练还是照旧的。
只不过和之前的强度对比起来现在的轻了很多。
可就算如此,三年下来宫崎佑树的进步速度也远超他们的预估。
至今更是能和阿诺德打得有来有回,也终于是算得上“陪练”这个身份了。
第96章
宫崎佑树进房间的时候朝利雨月还睡着,但一直以来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惊醒过来,在看到是宫崎佑树的时候才放松下来。
起身的动作牵扯到身后的部位,朝利雨月倒吸一口冷气,不由握紧了拳头。
宫崎佑树见状抬了抬眼,走到床边将托盘放下,“疼?”
他一边说着,一边撩开了被子,“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朝利雨月额头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但就算这样他也还是抓住了宫崎佑树的手腕,“没有。”
窗外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射进来,落在了朝利雨月那露出来的身体上,显得他的肤色比往常更白了许多。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那皮肤上的痕迹就更让人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受。
红的青的紫的,经过一晚上的发酵过后完全的扩散开了,极为醒目。
“这可真是……”就算是朝利雨月自己也没有见过自己身体什么时候这个样子过。
宫崎佑树弯了弯眼睛浅浅的笑了起来,“吃早饭吧。”
朝利雨月一下子也就忘了要对宫崎佑树发表意见的事情。
他没有什么胃口,但肚子也确实饿。
面包三明治……这种再如何变化也变化不出什么花样的早饭在朝利雨月看来也确实让人没什么食欲。
朝利雨月没有在床上进食的经验,但这种情况他也米有办法离开床上,于是便难得破例了。
“我记得今天阿诺德应该会来吧?”
宫崎佑树点了点头,收拾着那些昨天晚上脱下来的衣服。
朝利雨月将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又放了回去,转而捧起了手中的茶杯:“那你等会儿要过去?”
“怎么了?不想要我过去。”
朝利雨月看了宫崎佑树一眼,“过来,佑树。”
宫崎佑树便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
朝利雨月直视着宫崎佑树的眼睛问道:“只做彼此的‘情人’吧……好吗?”
*****
“来晚了五分钟。”
阿诺德站在仓库中间转过身来看向刚刚到来的宫崎佑树。
宫崎佑树扯过一旁集装箱上的绷带便开始往手上缠,“我知道你今天没有工作,所以就算晚一些也不算什么。”
阿诺德轻哼一声,依旧不爽。
没有开始的号令,在宫崎佑树刚刚将上缠好的时候阿诺德便攻了过来。
从最初的急促,到后来渐渐平缓,进而发展都两人互相攻击和防守……阿诺德的神情显而易见的变得放松愉悦了起来。
不像是Giotto和G他们那样,虽然彼此之间的实力足以一战,但却都各自有着工作,很少的时候能够这样酣畅淋漓的和他练上一练。
但宫崎佑树就不一样了,就算阿诺德又是没有收住手,一下子伤了宫崎佑树,那也不要紧。
——当然也没有出这种事情过。
可再如何也总是会难免磕磕盼盼,重伤没有,但轻伤可是少不了的。
但如果光说和阿诺德对练,其实有的是人,但唯独宫崎佑树是阿诺德觉得有意思的。
一来宫崎佑树能够清楚知道他下一招的方向位置,也就给这样的战斗带来了许多的变数,二来宫崎佑树偶尔会使出一些他过去所没有接触过的招式风格。
“嚯?有意思……”
阿诺德看着那手掌的变式,眼睛里闪着光。
这是往常很难在他脸上看到的表情。
宫崎佑树勾了勾嘴角,也不停下,只是继续进攻。
……
等到两人停下,时间已经是正中午了。
“休息一会继续。”阿诺德拍了拍身上沾染了灰尘的衬衫,然后又捞起一旁自己脱下的风衣。
阿诺德:“刚刚那一拳很好,力道和速度都很完美……只是最后收住了。”
宫崎佑树抬头看了看仓库外的阳光,然后被刺得眯了眯眼睛:“不收住的话会打到你身上。”
阿诺德轻轻的哼了一声,显然是看不上宫崎佑树这个模样。
宫崎佑树也只是笑笑,并不过多的去说些什么。
和阿诺德在一起的时候他更多的是让步的那一个——不过也只是口头上让步而已。
具体落实到行动上面,宫崎佑树还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
当他们从仓库离开,来到庄园屋子的时候,那管家神情一凝,立刻就要凑上来汇报什么。
可他的话又在看清宫崎佑树身边的阿诺德之时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阿诺德抬了抬眼,没有说什么的径直往餐厅走去,显然是无意探听两人的谈话。
而等到阿诺德离开,管家才凑上来小声说道:“朝利大人离开了。”虽然没有怎么表现出来,但他走路的步子比往常更慢,脸色看上去也远没有常日里的自然。
宫崎佑树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
“你的工作只是管理好庄园就足够了。”
虽然没有多说些什么,但仅仅这一句就足够管家将其他的话咽进肚子里了。
等宫崎佑树坐在餐桌前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阿诺德也已经就坐下来,拿着女仆送上来的热手帕擦拭着手指。
阿诺德只是对着桌上的食物向宫崎佑树说了一句:“日式料理?”
“怎么?不喜欢吗?”
阿诺德没什么表情的略过了给他准备的叉子,然后拿起了一旁的筷子,“没有什么不喜欢的。”
中餐吃得差不多,两人没有立刻的回到仓库,而是一起在花园中散了一会儿步才又回到仓库。
这期间阿诺德明明发现了一些端倪,但却没有对宫崎佑树多问一句,而宫崎佑树明知道阿诺德的想法却也没有主动的提及。
……
几天过后,朝利雨月将身体修养好了一些之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之上。
但没过多久,Giotto就发现了朝利雨月不对劲的地方。
事实上Giotto在这期间并没有见到朝利雨月,因为有时候工作忙碌的情况,两人一连十几天不见也是有可能的。
他知道朝利雨月似乎出了些什么问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戴蒙斯佩多暗中的提示。
第97章
“雨月?”
朝利雨月的笛声一停,握着手中的乐器转过身来,“Primo。”
额头的死气火焰微微照亮了Giotto的面容。
那冷峻的面容在朝利雨月转过头来时便柔和了眼神,仿佛冬日寒冰融化一般的温暖。
“只有我们的话叫我名字就好了。”Giotto轻声说道。
朝利雨月笑了笑,“知道了。”
他见Giotto没有继续做声便主动说道:“你怎么会找过来?这种时候你应该有一堆工作在忙才对。”
Giotto点了点头,“嗯,我说我想来看看你,D就帮我暂时的解脱了一下。”
朝利雨月不由失笑,仿若无事的说道:“什么啊……突然想见我?我有什么奇怪的吗?”
他疑惑的模样和语气都极为真实,好像看不出来正在撒谎的痕迹一般。
Giotto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朝利雨月,于是没一会儿,朝利雨月就闭上了眼睛,不由叹气:“败给你了。”
Giotto冷静地问道:“那……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朝利雨月移开了目光,往一旁走去。
Giotto便静静的跟在他后面,听着前方属于朝利雨月的声音传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要说的话其实也就是我被甩了。“
Giotto稍稍一愣,然后几乎是瞬间的就想起了一个人名。
他敛下神色,继续跟着朝利雨月的脚步。
“我可能太高估自己了……所以会觉得有些挫败。”朝利雨月侧过身来看向Giotto,“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Giotto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了。”
朝利雨月笑道:“什么啊,好像我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朝利雨月拍了拍Giotto的肩膀,用和往常一样爽朗温柔的声音说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Giotto眼神微微闪烁,即便是死气模式也能够看出情绪有所波动。
“没关系,回去吧。”朝利雨月安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语言有时候会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就像是此刻,Giotto明明有很多的话想要告诉朝利雨月,但是却又觉得再如何的说也是没有用的。
没过多久,Giotto从朝利雨月身边离开,而后者也在确定人走远之后无力的靠在了墙边。
“哪有这么简单……”他喃喃自语一般的苦笑道,“还真是拒绝得毫不留情啊……”
结果就算是这样他也没能真正的忘记放下。
想来这种事情只能够用时间来慢慢淡忘了。
*****
纳克尔问道:“你是不是哪里惹雨月生气了?”
“嗯?是吗?”宫崎佑树随意的浇着花,然后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
“没有的话他为什么让我过来替他?”纳克尔摸了摸下巴,“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你可以问问雨月。”
“他要是会说我就不会来问你了。”
纳克尔叹了口气,不由抱怨道:“真是的,你们这边不让人放心,家族里也是一堆麻烦事。”
宫崎佑树问道:“什么麻烦事?”
“没什么,就是一些能给家族带来暴利的事情被Giotto否决了,毕竟彭格列建立的初衷和其他黑手党家族是不同的。”纳克尔笑道,“不过没问题的,这么多困难都走过来了,只要是Giotto的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他,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然而纳克尔虽然这么说,但事实上一旦一些事情牵扯到了利益,便有人愿意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尝试。
即便他们知道Giotto很强,但首领只有一个,只要首领倒下了,便没有什么能够拦在他们面前了。
宫崎佑树不在彭格列的权利漩涡之中,所以是事情完全结束之后才知晓这件事的。
□□被压制下来了,Giotto几人受了些轻伤,好在没有什么大碍。
宫崎佑树:“然后呢?”
“没有然后,之后就结束了。”G抓住了宫崎佑树的手,眉宇间稍稍有些无奈,“等一会儿。”
宫崎佑树依言停了下来,“好,你继续说。”
“雨月的状态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宫崎佑树从后方抱着G,闭着眼睛放松的靠着,“安心,他会自己调节好的。”
于是G那些未能问出口的话便只能够收了回去。
虽然他没有问,宫崎佑树更没有直白的回答,但他的话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证明朝利雨月的情况确实或多或少的和他有关系。
……
这天夜里的G格外的亢奋,仿佛是在发泄着什么不满一般,自己和自己较劲,明明只要稍稍服软就不至于太受折腾,但他偏偏没有。
相处多年的床伴宫崎佑树还是会收敛一些的,但越是如此他便越不会手软。
宫崎佑树这个人就是如此,吃软不吃硬,不过有的时候即便是软话在他这里也不好使。
“这是何必呢?”宫崎佑树掐着红发男人的下巴将他抵在玻璃上,“就算这样,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又或者说……你觉得你这样做他会更开心一些?”
G一口咬在了宫崎佑树佑树的手指上。
“嘶……这么用力?”宫崎佑树不怒反笑,“看来你还有精力,那我们今天就玩一些不一样的吧?”
虽然是说着问句,但宫崎佑树却更像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完全没有让人反驳的意思。
……
“G先生他……”
“他之后几天都会留下来,多准备一个人的晚饭。”
管家低下头没说话的应了下来,然后离开。
G的情况在宫崎佑树看来只能说是一种惩罚的手段。
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又不要什么,所以当他有了目标的时候就会全身心的设法做到,而当其他不算在自己目标之内的一切诱惑他则都能够拒绝。
所以像是G这样明明无法放手却又忍不住的在心里胡思乱想甚至于隐忍着发泄不满的模样在宫崎佑树看来并不喜欢。
但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只是G再一次的向他证明了而已。
中途G的手下有来过庄园,宫崎佑树让人和G见了一面,随后那位手下便离开了。
宫崎佑树以为之后找来的人会是Giotto,可结果出现的却是戴蒙斯佩多。
这位雾守大概是对一切都看得最为清楚的。
毕竟宫崎佑树这座庄园里有些人本身就是他的眼线,即便那些人自己本身不清楚这件事。
“你怎么来了?”宫崎佑树停下手中的画笔,看向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男人。
“我来看看你有什么魔力能够引得彭格列这样不安宁啊。”戴蒙说着便看向了油画布上的画面,“这是在画什么?”
那画面还只是一个个的色块,看上去应该是一群人。
宫崎佑树勾了勾嘴角,并不回答:“魔力?那你常常过来不就清楚了吗?”
戴蒙斯佩多并不回应宫崎佑树的这句话。
他就是有多么的清楚宫崎佑树这个人的能力,所以才会对他避之不及。
但就算他暗中提醒过,可其他人都是不听劝的。
就和Giotto一样,他们即便更为警醒,可也还是下意识的将人当做是善良的。
可戴蒙斯佩多只觉得宫崎佑树这样的能力是种隐患。
这种感觉直到宫崎佑树能力暴走,然后又被转送到庄园后达到顶峰。
他越来越看不透宫崎佑树了。
如果说最开始他还能猜到他的想法,但现在却已经很难了。
他只觉得宫崎佑树这个人非常的危险。
宫崎佑树抬眼看向戴蒙斯佩多,而后浅笑道:“你在想什么?”
戴蒙斯佩多眯着眼睛笑了笑,“你不是知道吗?”
“不。”宫崎佑树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心口,“这两个位置听到的感觉是不同的。”
戴蒙斯佩多移开了目光。
戴蒙斯佩多:“差不多该让他回去了,他的工作很多。”
宫崎佑树笑了笑没说话,而戴蒙斯佩多也不再等他的回答便已然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G从庄园离开了。
Giotto听说G回来了,本来想要第一时间去见G,但想了想他又忍了下来,等到晚上将工作安排好了才去找G。
明明天气还没有完全转凉,可G已经穿起了高领的衣服,那常年的白衬衫也都放弃了,全身上下就露了一张脸和双手。
G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G要不要喝酒。
多年的朋友并不需要多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陪伴便足够了。
酒越来越少,一瓶接着一瓶,不论是陪着的Giotto,还是G本身似乎都已经醉了。
G拎着一瓶已经只剩下一半的威士忌摇摇晃晃的走到了窗边。
他靠着窗边、看向外面的夜色,仰头喝下一大口。
酒精从嘴里喝下,由喉咙至胃烧的火辣辣的一片。
身后,Giotto已经喝得趴在了桌上,闭上眼睛仿佛睡了过去。
“Giotto……我完了。”
红发的男人沙哑着嗓子低声说道:“我有想过结束,但是啊……失败了。”
他闭上了眼睛,将眼中那朦胧的水光藏了起来。
“我没有办法。”
“那种感觉……就好像要生生的剜下来一块肉。”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着气,苦笑着缓缓问道:“你知道我应该怎么做吗?”
第98章
红发的男人转过身,看着已经醉倒过去的挚友,然后无奈的笑了出来。
“真是……都这个年纪了,我还是会让你担心。”
G这么喃喃自语的说着话、说了许多,最后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这么坐在窗边醉倒了过去。
而那早就“睡着”的金发男人隔了许久却是慢慢的坐了起来。
昏暗的室内,他俊美无俦的脸上那双眼睛却是带着悲悯的神情,仿若透着一种无言的神性。
但显然Giotto并不是神。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也有着感情。
如果他不知道其中的一些缘由那也就算了,可他知道事情的关键在谁的身上。
*****
第二天G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坐起来身来出了一会儿神便从床上下来,开始洗漱。
他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即便是自身的情绪有所波动也不能够影响这些事情。
而另一边Giotto已经在天色还蒙蒙亮的时候便已经从彭格列总部离开,然后往庄园而来。
时间似乎卡得正好。
Giotto到达的时候宫崎佑树已经起床洗漱好了,正坐在餐桌之前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
“Giotto?真难得你会来。”宫崎佑树放下手中的餐具看向来人。
Giotto点了点头,冷静的说道:“嗯,算是抽空来一趟,等会儿还要回去。”
Giotto算是七个人里来的比较少的了,因为他本身是彭格列的首领,工作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如果他常常过来那么宫崎佑树也就容易被盯上。
宫崎佑树问他:“一起吃早餐吗?”
Giotto答应了下来。
等到管家又上了一份早餐,两人便坐在一张餐桌上进餐。
宫崎佑树知道Giotto在想些什么,又打算做些什么,但他并不打算自己揭穿,而是故意等着Giotto把那些话说出口来。
即便是死气模式的Giotto,但到底他还是那个人,再如何的冷静,也是没有办法掩盖他本身善良柔软的一面的。
一顿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死寂的早餐过后,宫崎佑树让人松了茶水上来,然后挥退了庄园里的其他人,然后和Giotto坐在了一起。
“以前我总是觉得你还是那个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的样子,觉得你还有些孩子气。”Giotto握着茶杯的把手并没有要喝的动作,“我以为很多事情都不过是因为你以前的经历……所以分不清自己想要什么,又不想要什么。”
“我以为你只是还不够成熟而已。”
宫崎佑树并没有打断Giotto的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
“但是……”Giotto深吸一口气,“这不是你这样随意玩弄他人感情的理由。”
他看着宫崎佑树的眼神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因为此时Giotto的眼神中写着的是再明显不过的决然。
“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但是接下来你就不要再见他们了。”
宫崎佑树在茶杯外壁上轻轻抚摸着的动作稍稍一顿,一时没忍住的问道:“就这样?”
Giotto喉间一哽,“不然你以为呢?”
宫崎佑树理所当然的回答道:“那当然是杀了我。”
Giotto呼吸一顿,就听宫崎佑树对他分析道:“我作为能够影响一个家族稳定的隐患,以黑手党的风格来说还是‘除掉’才更为正确吧?”
宫崎佑树说的没错,Giotto理应这么做。
但他到底是自己看着慢慢变成这个模样的……甚至于Giotto会觉得自己是不是也有责任来承担现在的一切。
如果他能够前几年再多注意着一些宫崎佑树,他会不会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宫崎佑树本就从小就没有了父母,后来因为他们来到了彭格列,可他也没能够想着好好的带领他、教导他……然后让他长时间的,就这么一个人的在这个庄园里。
就像是囚犯一样,没有自由,只能够在这一小片土地活动。
他接触不到外界的人,也没有谁来接触他。
就像是被囚禁起来了一样。
或许这样是对宫崎佑树好。
可是现在想起来,当初他们询问过宫崎佑树自己想要怎么做吗?
“作为一个黑手党家族的首领,你太过于心软了。”
宫崎佑树甚至都忍不住的叹息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的,作为黑手党家族的首领。Giotto其实算不上广义上的好人,但他在黑手党中却算,因为黑手党的世界格外残忍,而他的想法和理念又颇有种理想化的美好。
Giotto问道:“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你在激怒我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甚至于说,如果他之前没有想到这些,宫崎佑树的挑明就是给自己带来了生命上的威胁才对。
一般而言没有人会这样做。
宫崎佑树却反问道:“你觉得呢?”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Giotto却觉得他好像在问自己。
——你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吗?
一时之间,Giotto不再敢去看宫崎佑树的眼睛,而是继续着他之前拟定好的说辞。
Giotto说道:“我会设计一出意外安排你假死,之后你在其他人眼中就是死人了。”
宫崎佑树点了点头,默认了Giotto的计划。
Giotto动了动嘴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是没能说出口。
*****
几天过后,宫崎佑树依照Giotto的计划假死。
而被Giotto交代着去布置这次事件的则是戴蒙斯佩多。
戴蒙斯佩多做起事来比Giotto更为干脆狠厉。
庄园里的那些人都在这次事件之后都在戴蒙斯佩多的安排下消失了。
而除了戴蒙之外,第三个知道宫崎佑树还活着的是G。
Giotto:“这是给他,也是给你的一次机会……我能做的只有这些。选择的机会交给你了,要不要去见他,取决于你的决定。我只希望未来的你不会有一天突然的后悔。”
G微微动容,“为什么……是我?”
“因为这是你们三人共同的选择结果。”
宫崎佑树拒绝了朝利雨月,而G和宫崎佑树却还维持着将断未断的关系。
Giotto无法替他们中的谁做决定,但他至少可以给最后留下的人另一种选择。
第99章
窗外下着细密的雨,雨水打在地面上溅起又落下,染上泥土的颜色。
宫崎佑树握着茶杯靠在屋檐之下的柱子上花园里景色。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宫崎佑树甚至不用回头就能够猜到他的身份。
“你来了。”
红发的男人没能找到合适的话接下,所以他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就走到了宫崎佑树的身边。
宫崎佑树轻轻笑了笑,“怎么了?一脸的不开心,有谁惹你生气了吗?”
G以为自己这次过来会被质问,会被忽视,甚至是会被厌烦,但宫崎佑树的态度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改变一样。
和过去不一样,现在的宫崎佑树能够接触的人更少了。
整个庄园之中只有宫崎佑树以及一个年纪很大的女仆,而且那位女仆还是戴蒙斯佩多的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囚禁……不,这已经是囚禁了。
他不被允许和外界的人接触,也不被允许离开。
如果一定要的话,那也需要G或者是戴蒙斯佩多的陪同。
“没有谁惹我生气。”G掩去了那些想法,“你倒是很习惯这样的生活?”
“谈不上什么习惯。更何况不习惯也不行吧。”
G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其他人以为你真的死了。”
宫崎佑树喝了口茶水,轻轻应了一声,“嗯。”
“他们很伤心。”G平静的陈述道。
是啊,蓝宝不相信的一定要亲自见见尸体,最后在Giotto的怀里哭了出来,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纳克尔一连几天都在祷告,那总是不拘一节的笑容也消失了,即便是安抚的笑也带着沉重和伤感。
朝利雨月也哭了,只是他们没有看见,但看着那红了的眼眶谁又猜不到呢。
阿诺德……G觉得他是猜到了些什么,但是他保持了沉默,只是说Giotto浪费了他的时间。
一直教导着的学生,而且这位学生越来越让他满意……这样的学生却突然“死去”,作为老师的阿诺德自然会不满,也会觉得之前的心血都白费了……这样的想法也确实会是他有的。
来的时候,戴蒙斯佩多来找过他。
他说:“宫崎佑树那个人很危险,如果他有了别的什么想法……这对于彭格列而言是非常危险的。”
“你知道我的意思,G。”
现在的宫崎佑树愿意乖乖的被他们关在这里,但很难说以后呢?
如果宫崎佑树不愿意了会发生什么?到时候他会不会去找朝利雨月,又或者是凭借手段去找上其他家族,这些都是很难说的。
“我知道了。”
戴蒙斯佩多不介意将他对宫崎佑树的戒备摆在明面上,因为这是对宫崎佑树的一种警告。
……
傍晚的时候G离开了。
雨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迹象,甚至越下越大,可G依旧是离开了。
两人之间没有发生任何的争吵,但有些芥蒂一旦埋下来了就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
宫崎佑树自然知道怎么做才能够解决现状,但他没有这么打算做的想法。
他对G的兴趣已经消退了。
不论是他的想法还是行为,宫崎佑树都能猜到。
但他依旧很欣赏G。
宫崎佑树现在依旧留在这里不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而是因为Giotto。
这个男人每次都能够做出让他觉得意外的决定。
他很久都没有见到像是Giotto这样的人了。
即便在黑暗中前行,却依旧心向光明。
这样的话大概说的就是Giotto这样的人吧。
他在想还要多少事情才能够抹去Giotto这个人的天真。
或者说他能一直保留着这份和他身份不合时宜的天真直至他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目前这种情况宫崎佑树要和外界联系确实是有些难了,但……谁说他之前就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呢?
*****
“从朝利雨月下手?”看着到手只写了“雨守”这个词的字条,曼奇尼家族的年轻首领不由皱起了眉头。
“Boss,那个雨之守护者不是对彭格列那个首领很忠诚吗?”首领的手下马尔科不由出声提醒道。
“是啊……但是,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年轻的首领有些头疼,但还是对宫崎佑树的话有着绝对的信任。
马尔科见状心里不由有些不满,因为首领对另一个人充满了信任。为什么首领不看看就在眼前的自己呢?
马尔科这么想着就听自家首领说道:“你派人去彭格列调查一下那位雨守吧。”
“Boss……直接从守护者入手会不会太过大胆了?以前我就听说过试图引诱彭格列守护者叛乱的家族,但最后无一例外的是都被彭格列的首领联合守护者反过来利用了,最后那些家族……都覆灭了。”
“我知道,这些事还用你说吗?”年轻的首领不耐烦的踢了一脚桌子,“我说了,他说的肯定有他的道理,他说到了朝利雨月,那就是他身上一定有什么。我们要做的就是抓到这一点破绽……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太蠢了可能根本就查不到那一步。”
马尔科哑口无言,最后只能鞠躬后转身离开。
而让马尔科意外的是他查探了一段时间,还真的借着那些东西让他推测了些什么出来。
“……你是说朝利雨月因为这件事情绪很低落?”
马尔科点了点头:“是的,其他守护者也或多或少有些情绪,但只有朝利雨月的感觉最为不同,甚至听说了一个传言。”
“什么传言?”
“说是朝利雨月去找过彭格列的首领,说是想要离开彭格列,回到自己的国家去。”
曼奇尼捏着下巴想了半天,一旁的马尔科见状便提醒道:“……我想,朝利雨月一定是被瞒着的那个,而且那位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定不低。”
年轻的首领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了笑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朝利雨月他们几个人都是彭格列家族的成员,他们都是黑手党,但却又都有着不同的爱好。
不在彭格列总部的时候蓝宝喜欢在自己的城堡里闲着,阿诺德会回情报局去继续本职工作,G会去一些酒馆里喝喝酒,纳克尔会去教堂里做神父开导旁人……总之每个人都不同。
朝利雨月也有着自己放松的途径。
过去他会一个人演奏乐器,往往没有什么听众。
后来他去广场演奏,为了自然而然的接近宫崎佑树。
但渐渐的这却成了他的习惯。
他的演奏有了听众,也喜欢置身于热闹之中用音乐自然的放松自己。
而现在,他在广场之上演奏只是想要找回过去的一些痕迹。
但那些到底也只是他的妄想罢了,广场上没有熟悉的身影,也没能够让他变得轻松。
他叹了口气,在黄昏中有些觉得疲惫的打算离开,可就是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广场之上,有人和他擦肩而过,然后留下了一句话。
朝利雨月猛地转过身,但身后的人很多,他根本找不到刚刚留下话的人是谁。
那个人说宫崎佑树没死,让他……快去救他。
第100章
曼奇尼将事情完成之后便挥挥衣袖带人去度假了。
而他度假的地方不是其他,正是宫崎佑树现在藏身的附近。
这里大多是都是富人和贵族的庄园,屋子和屋子之间相隔很远,往往有着彼此的马场、花园等布局隔开,即便是大声吵闹也不会被听见。
可如果是宫崎佑树,外界的声音他或许听不见,可只要是在他的范围之内的人的心声却都能被他接收。
不需要言语,也不需要信件,宫崎佑树便能够通过曼奇尼那位年轻首领的心声知晓一切,再将接下来的安排写在牛皮纸上扔进垃圾堆里等待被运送出去。
至于去翻找的工作自然也会有曼奇尼去指派人手。
这么做宫崎佑树这边自然容易留下证据,但宫崎佑树本身就没有要做得特别隐蔽的意思,而且就算是被看管起来了……Giotto也还是太信任他了。
只找这么个人和自己在一起,但凡他有要离开的意思那完全就是能够立马离开。
毋庸置疑,他现在的行为对Giotto他们而言是背叛。
在其他的家族中只要被发现了,大体都是死路一条,区别只在于怎么死罢了。
只是不知道Giotto最后会怎么决定罢了。
……
“佑树他还活着是不是?”
Giotto微微一愣,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朝利雨月。
“……为什么这么说?”Giotto放下了手中的笔,神情略显凝重。
“你没有立刻否认我,Giotto。”朝利雨月不知为何,有了种石头终于落下来的感觉。
朝利雨月这两天都在想着那天的那句话。
是真的还是假的?其他人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瞒着他又为什么要杜撰出来这样一个谎言?那个人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而只告诉自己?
宫崎佑树真的危险吗?如果危险,那么这危险又来自于谁?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充斥在朝利雨月的脑海之中让他不停的思考。
最后便是他站在了Giotto的面前直接询问。
但凡朝利雨月对Giotto不够信任,他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即便他喜欢那孩子,他也不会因此而对自己的挚友产生怀疑。
这是他们之间的羁绊。
朝利雨月:“他在哪里?”
Giotto:“……已经送走了。”
“他没事?”
“嗯,他很好。”
朝利雨月松了口气,然后转身往后方的会客沙发上坐下,“两天前在广场上有个人告诉我他有危险,让我去救他。”
Giotto瞳孔微微收紧,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等着朝利雨月继续说下去。
“所以那具尸体是假的……你的做吧?”
Giotto没有说话的默认了。
朝利雨月并不蠢笨,所以他很快就猜到了其中的关窍。
说是死了,其实是为了让他们远离宫崎佑树……
朝利雨月:“为什么这么做?”他并不清楚宫崎佑树做了些什么,所以从朝利雨月的角度出发,这样的设计没有理由。
但他相信Giotto不会无缘无故的让宫崎佑树假死。
所以他甚至想着这件事是不是其中还有着什么隐情。
即便是死气模式的Giotto也还是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他很危险。”
“危险?”
Giotto闭了闭眼睛,“G和他在一起。”
朝利雨月愣了一愣。
好半晌他才慢慢的缓过神,从Giotto的话中抽丝剥茧般的找到其中一些Giotto没能说出口的话。
宫崎佑树所作的一切其实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只是觉得有趣的便操控着每段关系,将感情当做手段来玩弄。
而他想要看到的不过是他们的羁绊是否真的那么牢固。
他甚至将自己当做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然后用自己来考验着人性。
这样纯粹的恶让Giotto感到悲伤……
但他不能够任由宫崎佑树用自己的伙伴给他“做实验”,来验证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Giotto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朝利雨月,然后说道:“……所以我安排了他的假死。”
朝利雨月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之前并不知道宫崎佑树的这一面。
甚至他在听到Giotto这么说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可冷静过后,他想到了那天早上。
宫崎佑树听到了朝利雨月的话时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句话我会当做没听见。”
朝利雨月甚至觉得那一刻自己的心跳都停了那么一瞬。
宫崎佑树却是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冷漠的一面。
即便他没有去哀求,也能够从宫崎佑树的眼中看出他本身对这件事再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Giotto其实是在保护他们。
为此,宫崎佑树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朝利雨月还是会觉得心口酸涩。
他哑着嗓子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
Giotto说道:“一个人……远离人群的活着。”
朝利雨月眨了眨眼,半晌后让人看不清表情的点了点头。
朝利雨月离开了,但Giotto还要处理这件事情的后续。
他要知道这件事是谁告诉朝利雨月的。
知道宫崎佑树没死的包括他只有三个人……Giotto信任他们,但是或许是这其中谁不小心透露出了消息。
但就算是彭格列内部知道宫崎佑树这个人的都不算多。
谁能同时知道宫崎佑树是什么人,然后还能够精准的将宫崎佑树还活着的消息递到朝利雨月手中的?
这个人没有告诉蓝宝,没有告诉纳克尔,也没有通知阿诺德……而选择的是朝利雨月。
Giotto藏住那些思绪叫来了戴蒙斯佩多。
“……他没有离开庄园吗?”
“我可以确定他没有。”戴蒙斯佩多从Giotto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
戴蒙斯佩多问道:“出什么事了?”
Giotto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给了他听。
戴蒙斯佩多听后不由说道:“你已经有答案了。”
Giotto并不说出自己的猜想,只要摇了摇头道:“……只是猜测做不得数,所以要麻烦你了。”
“好吧,我知道。”他这么说着转过身走出了房间,眼神却渐渐的冷了下来。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