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正是农闲的时候,也没啥活干,锣鼓一响,朝歌还有刘兰跟着大伙上工。
大队长分任务,放羊的放牛的,收拾牧社的,还有上山伐木的,朝歌跟刘兰俩人领了割牧草的活。
牧草就那么多,规定的区域割完就拿五个公分,再割就是另算,也可以该干啥干啥去。
朝歌带上围巾跟手套,拿着大镰刀还有点不会用,但是学着大伙轮,朝歌逐渐就上手了。
以前割过水稻,用的都是小镰刀,这个就有些吓人,生怕割到腿。
但是上手之后发现长刀非常省力,就是割完得堆一起属实是累。
看着一望无际的一亩地,跟自己割的五六十平方的地,想着有的磨了,明天不行就去捡牛粪吧。
看看自己,再看看还没掌握技巧的小兰,想着还是自己收完帮她收吧。
粟萧身体好了,但是谁也不让他参与训练,想着难得病假,拿着一盒饼干就跑步去了农场。
刚到农场就被拦下:“粟营长来找朝知青吗?”
“是怎么了?”
“朝知青去割牧草了。”门口的民兵昨天看见过他,想着俩人应该是处对象呢。
“好,那我去找她。”说着粟萧跑步前进,远远就看见草原上一个个人,一群一群的牛羊,还有民兵拿着武器巡逻,怕有野兽下山祸害。
站在高处,远远的就看见一抹嫩黄的身影,黄色碎花衬衫扎进军工裤里,头上系着纱巾,即使看不见脸,但也能搁后边看见小姑娘曼妙的身形。
定位到人,粟萧便跑步过去,扬起手里的饼干:“歌儿!”
“粟大哥?你怎么来了呀?”
朝歌看他离的近便停下手里动作,省的误伤到他。
“我那有盒饼干,想着你应该喜欢,拿来跟你一起分享。”
“粟大哥,这多不好!”
朝歌想着自己都吃他腊肠了,怎么好再吃他饼干啊。
“这个饼干拿来有些日子了,我想着美食不就得分享才喜悦。”
“来,你坐这吃。”粟萧说着把衣服脱下来垫在草包上让朝歌坐,自己直接坐在草包上。
朝歌坐在软软的牧草上,感觉像是坐在棉花上。
粟萧把饼干盒放在腿上打开,拿出一块来递给朝歌。
朝歌看着精致小巧的曲奇更不好意思了,这在这个时候可是很贵的。
曲奇放入口中,舌尖轻轻顶住一抿,丝滑香酥,黄油浓郁的香味在口中炸开,仿若一场味觉的享受。
粟萧看朝歌的小表情指甲微微颤动一下,忍住心里的悸动,捻起一块曲奇放入口中,往日觉得有些甜腻,现在却觉得刚刚好。
朝歌吃了几块就有些腻了,拿起水壶拧开盖子:“这里是桂花泡的糖水,你先喝。”
“你先喝,然后我再喝。”
朝歌想着那自己就多喝一点,然后就不喝了。
粟萧接过水,紧张的满脸通红,这才仰头没跟瓶口接触喝着水,愣是没喝出来啥味,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你这牧草什么时候能割完,你坐着我一会就弄完。”
粟萧像是充满电的电池,就开始挥镰刀,牧草在他手里好像割韭菜似的轻松,朝歌把他弄的一小堆一小堆的牧草搬到大堆里边。
速度快的很,两个小时就把人一天割的都割完了。
小兰看着朝歌羡慕极了,随即喊到:“朝歌!你回去做饭吧!我这边弄不完下午来弄!”
“好!”
朝歌回应完小兰便转头对粟萧道:“到我家吃饭吧,就是家常便饭。”
“好!”粟萧可太喜欢家常便饭啦,还能跟朝歌一起回去做饭也太开心了。
美滋滋的交完牧草,记了朝歌的六个公分,跟小队长打了招呼就回去了。
路上,俩人走路,朝歌还真没有保持距离的觉悟,俩人就半臂的距离走着。
地里干活的人看着俊男靓女,想着粟营长的对象居然是朝知青。
“歌儿,下午带你上山捡栗子吧,到时候晾干,冬天搀细粮里,省着粮食不够吃。”
“还有板栗啊?”
“对,现在上工的人没几个,都上山了,弄点板栗松子跟榛子,冬天闲时就嗑点。”
“太好了!我可以给爷奶爸妈他们带回去些!”
“那吃完饭就带你去!”
俩人虽然搁一起吃,其实粮食还是分开的,谁做饭用谁的,正好今天粟萧来,朝歌用自己的白米跟苞米芸豆煮一锅杂粮饭。
芸豆的皮就跟茄子土豆炖一下,再用粟萧给的腊肠炒一个辣椒。
朝歌把小兰那一份留出来,剩下的拿到处置室的办公桌上,自己跟小兰就决定没人就搁这吃饭,实在是厨房开灯也不亮,这边白天光线很充足。
粟萧因为烧火太猛被赶了出来,留意到窗前翻得一言难尽的地,粟萧拿起锄头。
朝歌出来喊他,就看见地被翻了不少,忙道:“够啦够啦,我就想种点油菜,也吃不了多少不用多大块地的。”
粟萧闻言放下锄头,朝歌用自己的脸盆弄一盆温水:“来洗洗吃饭啦,哪有穿着常服又是割地又是锄地的。”
粟萧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穿这身很帅,不能穿作训服出来给朝歌看真是遗憾。
俩人头一次单独吃饭,朝歌习惯细嚼慢咽,看他吃的也慢,当即就放松了,殊不知那男人是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吃完饭,粟萧主动洗碗,朝歌哪有让客人洗完的道理,他却难得态度强硬:“你都做饭了,我洗个碗算啥,你该干啥干啥去!然后歇一会咱俩上山,省的胃不舒服。”
“好吧,那你洗完碗若是累的话到我屋里眯一会儿,我盘点一下卫生室里的东西。”
“好。”
粟萧洗完碗,就踌躇着,最终还是没忍住推开了小姑娘的私人空间。
看着光洁的地面,跟一双拖鞋,粟萧脱下鞋子穿袜子进了屋。
小姑娘已经把屋子收拾完了,挂着暖黄色碎花的帘子,铺着白色的毛毯,桌上是书籍跟镜子。
还有一个相框上面一家五口人笑的很甜,都宠溺的看着中间的小姑娘。
屋子里香香的,窗台还有个罐头瓶,里边插着一束小野花。
坐在炕沿,粟萧没忍住朝后躺了下来,毯子软软的,有阳光暴晒的味道。
有些眷恋的起身,把门关上出来看朝歌忙活。
朝歌看制药室里的东西有些头疼,装药材的盒子里啥也没有,药材就搁笸箩里晾干,也没炮制,看着用这些药材做出来的药片,觉得任重道远。
看着这些大打折扣的药片,有的甚至都没有药效,朝歌毫无不舍的扔了,好在不多。
西药倒是都放在玻璃瓶子里边,被柜子锁着,跟笔记对一下数量都对就再锁上,这时候西药属实稀缺。
器械其实就是一套银针,还没有朝歌自己带的齐全。
把还能用的药材留下,不能用的都报废,药材也不少,想必都能采到。
刘兰回来就看见粟营长倚在门口,朝歌在里边收拾,不想打扰这氛围,悄悄的就进了厨房。
果然锅里留的饭菜,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拿出来坐在锅台边就吃了。
朝歌早就注意到粟萧了,看他也没事就没搭理,听见动静抬头:“小兰回来了?”
“嗯,上山吗?”
“走吧!”
朝歌把东西收起来,把门锁上:“小兰我俩上山捡板栗,要是有人找我的话就让他留地址,若是着急就让先找场长。”
“好!我明天就借捡粪的活,弄完我也想上山!”
“好啊!咱们捡点山货,冬天吃!”
朝歌就一个筐,还是昨天大伯母给自己拿蔬菜的筐,把东西都放进柜里这才腾出来一个。
粟萧背起道:“一个就够这东西沉,你别背该不长个了。”
朝歌无语凝噎,感受到小姑娘的视线,粟萧赶紧抿嘴不语。
“我拿个布兜,到时候装点药材。”
“嗯,都放框里,用的时候再拿。”
粟萧顺手拿两根木棍,自己一根递给朝歌一根,拿着上山借劲,还能驱赶动物,它们都比较胆小,有动静就跑了。
粟萧带着朝歌从农场北门出,走着大伙平时上山踩出来的路。
粟萧天天来这边拉练,知道哪边东西多,但是也没带她去,省的害怕,还是到时候自己弄完给她背去。
离着人群近了,朝歌不时就能看见捡山货的妇女孩子。
粟萧看树下都是寻摸的,几乎都是空壳,干脆找个偏的地方上树摘。
朝歌看他三两下就窜上去惊呆了,这人属猴的吧?
粟萧喊到:“歌儿,你离远点儿!省的砸到你。”
朝歌连连后退到边上,粟萧就把没扒壳的刺球扔到筐边。
朝歌刚才就看见一丛丛的一节节的植物,不是铁皮石斛是什么。
蹲下扒开杂草,掐掉被虫子破坏的,跟枯萎的,朝歌把老的摘下来放进布包,嫩的留着发新枝。
这边随处可见的就是细辛跟防风还有狼毒,要真挖可挖不过来,朝歌一样挖一点,够用就好,要是回去不及时炮制该白瞎了。
粟萧看板栗差不多就顺着下来,朝歌一看他下来也过去跟他一起扒板栗。
粟萧怎么会让她弄:“都是刺不好扒,你用棍子敲,敲完我扒,咱俩分工合作。”
“好!”
“晚上我炒些板栗,你回去当个零嘴。”
“明天再弄,今天回去估计得晚呢。”
“也行,到时候明天给大伯娘带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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