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映雪看她一眼，沉着脸点头：“嗯。”
得到肯定回答后，扮做逢生的宿滢气得差点跳起来，咬牙大骂道：“宿滢这无耻小人，竟敢骗我。”
秦映雪按了按她的肩膀，摇头道：“她应当没有骗你，给你的功法没有错，而是这功法本身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宿滢疑惑。
秦映雪解释道：“功法里有几处被人改动过，练的人初时或许察觉不出来，但日后进阶元婴后坏处就会显现，不仅修炼受限，甚至还可能被背后人控制。”
宿滢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随即紧张地看着秦映雪：“那师姐……”
“我没练。”秦映雪说道，“那晚你交予我时，我便看出些许不对，故而这三日一直在闭关钻研，终于摸出头绪。”
“师姐没事就好。”宿滢做错事一般，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差点害了师姐。”
秦映雪听出她话音里带了哭腔，一瞧，果不其然，这人又开始刷刷掉眼泪。
她惯来不喜眼泪，偏对方三番四次在她面前落泪，自己还得忍着。
秦映雪不由有些烦：“别哭了。”
宿滢抬头，抿唇扼住哭声，鼻头红红的，只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失态，秦映雪收了收语气道：“你记住，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以后不要总哭。”
宿滢心里不以为然。
有没有用是看怎么用，在某些时候眼泪也能成为一把利器。
比如秦映雪，她或许讨厌自己，但宿滢看得出来，这人心里虽藏着仇恨，但骨子里仍保留着一丝良善，时不时冒出来。
她示弱，哭泣，博秦映雪同情和心软，这就是用处。
但这些话她当然不能说出来，故而表面乖乖点头：“嗯，我听师姐的，我不哭……可是我止不住。”
宿滢憋的脸红，越着急越停不下来。
秦映雪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对方看着也不像是故意，此时也不好再说过分的话让人寒心。
沉默半晌后，她耐着性子取出一块月白色丝质方帕递给对方：“擦擦。”
“嗯，”宿滢抽了个抽鼻子，“谢谢师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哭的。”
秦映雪别开眼，眼不见心不烦：“没怪你。”
有了一个缓冲，宿滢总算慢慢放松，止住泪水。
秦映雪又继续安慰她道：“功法的事，你也无需多想。说起来，你不算害我，反而替我解开一个心结，不然我恐怕还一直纠结拜师之事。如今看来……反而是我的幸运。”
宿滢一听，自责情绪顿时抛之脑后，只剩下担心和后怕，帕子附和道：“对，幸好师姐没被那恶人看上。”
“是啊，幸好！”秦映雪眼神恍惚，思绪不知飘到何处。
这个反应？
宿滢捕捉到对方眼角一闪而过的恨意，眼神暗了暗。不过现在明显不适合深挖下去，她只得先按下心里的怀疑。
有了这一茬，宿滢自然不敢再让秦映雪练那份剑法，直催促道：“师姐快把那个害人的玉简扔了，我一定想办法为你寻一份更好的功法。”
秦映雪倒没嘲笑她不自量力，只是摇头阻止道：“不必再费心。其实我已找到适合的功法，先前我不知你的打算，若是早知道，也不会让你去冒险。”
“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了。”宿滢听完又开始自责。
秦映雪生怕她再哭上一场，忙道将话题转移开：“我并非怪你，你为我做这些，我很感动……这样，索性功法已经到手，天阶功法难得，也不必浪费。我自认于剑道上有些天赋，这几日已经将那功法修正，若你信我，且有习剑的心思，我可以教你修炼。”
逢生痴恋于秦映雪，当然会信她。
况且宿滢原也需要练剑糊弄许负，再多糊弄一个人也是顺便的事，更不提秦映雪还答应亲自教她，她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答应归答应，秦映雪想着算计她，她当然也要回敬一番。
故而，她半推半就，摆出一份跃跃欲试，又不太自信的样子，开口问：“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秦映雪点头，再加一句，“你若想学，我便教你。”
宿滢明显意动，但还是犹豫道：“可我很笨，我怕师姐恼我。”
“不恼你。”秦映雪保证。
她都这般说了，宿滢哪还有顾忌，当即点头：“好，我听师姐的。”
见宿滢答应，秦映雪立即着手教她修炼。
宿滢说自己很笨，这话一点不掺假。
而且，她笨得有理有据，笨得理所当然，秦映雪根本挑不出错处。
简单一句话概括，就是一说道理她都懂，一到实践全不会。
关键秦映雪教她剑招，对方又耍得极好。这不奇怪，对方单偷看几次就能学全，可见有些天赋在。
如何修炼心法就变得如此愚钝？
折腾半晚上，秦映雪耐心耗尽，她甚至疑心对方故意捉弄她。
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收到秦映雪怀疑的眼神，宿滢只一个劲地装无辜，表情格外自责：“对不起，师姐，我就说我很笨的。”
这话又扎回秦映雪身上。
对，对方是提前说过，只是她自己没当回事。
自己说过的话，总不能反悔。
秦映雪压下火气，想到另一个可能，原先的心思歇了一些。
她缓了缓面色道：“修炼一途选择甚广，或许……”
“我明白了，师姐还是嫌弃我笨，不想再教我对不对？”宿滢打断她的话，眼尾迅速染上红色。
是，她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秦映雪想这么说，但还是忍了，无奈叹气道：“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便依你的意。”
虽然这般说了，秦映雪并没有继续受气的想法，只让宿滢自己悟。
宿滢也明白她装的太过，将人气到，忙见好就收，没再继续刺激对方。
折腾一夜，宿滢都觉得自己离开时，秦映雪脸上的笑都要比以往生动不少。
*
回到洞府，宿滢坐下喝了一杯自调的果汁，这才把系统唤出来，准备兴师问罪。
“狗蛋，你先前可没告诉我许负给的功法有问题。千方百计让我拜师，就是为了坑我？”宿滢语气不温不火，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冷意。
系统被困了一夜，原本还有满腔的怨念，一听宿滢的话顿时打了个激灵，余怒顿消。
它弱声解释道：【不是，系统并无任何伤害宿主的意思。只是该剧情属于未知剧情，需要宿主自行探索，宿主可以查看剧情进度。】
宿滢眯了眯眼，翻开剧情书，果然看见上面剧情进度又前进了一小截。
原本她上次完成任务后，只解锁了许负出关，检查她的修炼进度。而现在，那句简单的话却扩写成两页。
书上明明白白写着许负会探查她的心法运转，这就不是单纯练几天剑能糊弄过去的。
在秦映雪面前，宿滢可以装傻，拖慢修炼进度，许负就不一样了。
宿滢越看心越冷：“狗蛋，如果我没有提前触发这段剧情，结果会怎么样？”
【不会如何，许负如今的时间尚还充足，并不急于一时。】
宿滢抓到它话中的关键——时间。
也就是说，在某个时间以前，她是安全的。
至于这个所谓的时限，是在她进阶元婴前？
宿滢很快否定了这个答案，这个时间太不确定了，万一她一直不突破，许负便一直不动手吗？这不可能。
要么就是许负自身的时限。
这点很有可能，怪不得她总瞧对方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还成日闭关不出。
宿滢脑子飞快转动，半晌忽然开口：“狗蛋，许负的身体出了毛病是不是？”
【是。】
“他收我为徒，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灵根、剑骨，还是旁的什么？”宿滢继续猜。
【宿主很聪明。】系统没有正面回答，但也不差了。
若是这样，很多谜题就解开了。
既然一开始就心怀不轨，又怎么会套一个师徒契约束缚自己。
明了许负的目的后，事情就简单许多，也不用时时提心吊胆。
宿滢好心情地向系统讨问道：“狗蛋，提前触发剧情就没有什么奖励？”
系统答道：【有，宿主可获得一万积分，以及免费抽奖机会一次。】
好家伙，一万积分，还能抽奖，看来这还是一个大剧情。
宿滢越发得意于自己的英明神武，若非她使计缠着秦映雪，哪来的意外收获。
虽然也给自己惹了一个麻烦，但这点在有了积分后，也不算什么。
宿滢将这次的一万积分和之前剩下的积分统计过后，果断点开积分兑换界面。
先前她在兑换商城看到一项待解锁功能，可以全面检测并改进功法秘籍。
先前宿滢觉得这东西太贵，现下倒正好派上用场。
她花了八千积分解锁那个检测功能，然后将两枚玉简分别其中检测。
检测过程花了约有十分钟，宿滢正准备看结果，却只瞧见偌大的透明面板上只有一行大字。
【是否查看检测结果？10积分/一次】
宿滢脸上的笑容一僵：“狗蛋，你是周扒皮转世吗？”
系统沉默。
宿滢无奈，只能确认解锁。
许负给的那枚玉简，检测结果倒是与秦映雪说的一致。
至于秦映雪后来交还给她的玉简——
【功法已修改，原功法主人可控制修习此功法之人。】
“毒妇！”宿滢轻咬银牙，不见痛恶，只有嗔怪。
枉她一片真心，竟是痴心错付，她定要与这个负心人好好算一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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