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溪正想把这位谢太太喊出来, 就听见外边又传来警车声。
消防也来了，陶东跟老肖从楼梯往上跑，看来是想到天台上劝谢先生下来。
齐小溪也顾不上躲在屋里的谢太太了, 跟在陶东身后往上走。
老肖本想让她下去，可陶东指指天台, “咱们可不知道他跟死者的关系，不好劝啊。”
齐小溪忙说：“对啊，我知道。我帮你们劝他下来。”
老肖无奈道：“到时候你离远点，没把握别往上冲。万一因为你一句话，他跳了，我跟陶东都会被你害惨！”
“放心吧，他不是短命之人。”
老肖更无奈了, 这怎么还神神叨叨的，都忘了这小姑娘是风水大师了。
楼下铺气垫的铺气垫，拉警戒线的拉警戒线, 忙的不亦乐乎，谢先生就坐在那里呆呆看着。
陶东跟老肖心里都松了口气，以他们的经验，这种情况一般不会跳, 都是有事要办，或者想见谁，要挟警方帮着找人来。
但谢先生却根本不理会他们，也不提要求，像个石塑一样坐在那里，一有人靠近就做势要跳。
陶东给齐小溪使个眼色, 她上前说：“谢先生，真抱歉, 我的幸运墙也没能给你带来好运。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没有这堵幸运墙也许死的就不只你妈妈一个人了。”
她的话把陶东跟老肖吓了一跳，死的居然是谢先生的妈妈？那谢先生这样子，难不成是他弑母了？
谢先生不再当雕塑，转头看了齐小溪一眼：“你不用解释，我不怪你。都是我自己不好，对不起晶晶，也对不起我妈。我妈妈不会孤单的，我这就下去陪她。”
见他说完脚就往外伸，齐小溪忙道：“那晶晶呢？谁来照顾她？”
谢先生愣住，又坐回去，齐小溪往前走了一步，柔声道：“你不是说你对不起晶晶吗？那你不想见见她？你下来见见她，有什么话当面叮嘱她不好吗？”
“可她并不想见我！”
齐小溪皱眉：“为什么呢？她不是你的初恋吗？你们结婚了，还在蜜月期，她怎么可能不想见你。这里边肯定有什么误会，你下来跟她说清楚不好吗？”
“已经说清楚了！”谢先生固执道。
他面无表情，眼神生无可恋，跟陶东说：“警官先生，人是我杀的，尸体也是我埋在那里的，我不想进监狱，就这样吧。”
陶东急忙问：“你杀了谁？怎么杀的，总得说清楚吧，你先下来跟我们去派出所录口供，如果是过失伤人的话不会判死刑的，你先别怕好吗？”
谢先生笑了：“抱歉，我不能去派出所，现在我说的都做为口供吧，人就是我杀的，还是判我死刑吧，我怎么可能怕呢？一命还一命都不够，我这条命是她给的啊。”
齐小溪有些不耐烦了，这人看着也没那么坏，却口口声声说杀了他母亲，一边说不想见妻子，一边坐在那里等着，真是个矛盾体。
她看他对陶东还算礼貌，甚至配合着直接就在这儿招供了，干脆激他：“谢先生，你如果跳了，他们两个都会被停职，严重一点可能会被辞退，甚至可能会惹上官司。你先下来，也算帮他们了，人家能考上警察熬成小队长也不容易，因为你事业尽毁，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谢先生愣住，歉疚地看着陶东跟老肖。
两位警官马上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齐小溪见有效，马上道：“还有我！这别墅我耗费了大量时间跟精力。我为了找到别墅的问题，大半夜的睡在外边葡萄架下，还跑去旁边小树林里挖尸。这房子卖给你是赚了一大笔钱，可你自己说，我骗过你吗？现在大家都说这里一直是凶宅，你说你再从楼上跳下去，网友们肯定说是我害了你，你会把我坑死的，再怎么解释也没用。”
谢先生犹豫起来，“我很抱歉，我说过了这事跟你没关系。”
齐小溪马上道：“那你先下来，帮我录个视频澄清一下。”
谢先生大半个身子转过来了，一只脚也在往回迈，已经悄悄靠近的陶东扑上去一把将人抱住拉下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谢先生被拉上来后还在叹气：“怎么就这么难呢？死都死不成？谁都说我欠他们的！”
齐小溪无奈道：“警察来了，案子总要查清楚，你确定你妈妈是你杀的？”
谢先生疯了一样抱住头：“我都承认了，为什么还要逼我！是我！就是我干的，我认罪！”
陶东不让齐小溪再刺激她。齐小溪指指楼下主卧的方向：“他嘴里的晶晶应该就是他妻子，一直没出来，而且门口有种奇怪的味道。”
陶东跟老肖让人把谢先生先带回派出所，两人结伴来到谢太太门口，果然闻到一股香甜又让人难受的味道。
他们两个经验老道，一闻就知道这不是好东西，很可能是某种新型毒品。
陶东敲门：“谢太太，我们是警察，怀疑你房间有违禁品，如果不开门的话，我们可就踹门了。”
里边有人骂骂咧咧地起身，然后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什么违禁品，哪儿来的违禁品？谢征说的吗？那混蛋到底死没死？”
齐小溪从陶东身后探头去看，这位谢太太蓬头垢面，不拘小节地扣着鼻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刷短视频。
她的吊带睡裙歪的露出了半边胸，她也不在乎，瞪着陶东跟老肖，一点也不怕警察，大有谁怕谁的气势。
这就是谢征的初恋？传说中的晶晶？霸气得很啊。
她想看看谢太太的面相，可她的半张脸被头发遮着，根本看不清楚。
陶东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叫张晶晶对吗？是谢征的妻子？谢征涉嫌杀人已经被带走，也请你去派出所协助调查。你们的房子也需要彻查，请把贵重物品收好。”
“他杀的人，请我去干什么？我他妈的最讨厌警察局。”
老肖好脾气地说：“你是他妻子，也是一起住在别墅里的人，别说你了，就是看门的老大爷也得一起回去接受调查。”
张晶晶哼了一声：“烦死！查就查，走吧！”
陶东皱眉：“要不你先换件衣服。”
倒不是嫌弃她这样子，这样衣衫不整地带出去万一被人拍到，网友们肯定会骂警方太不近人情。
哪想到张晶晶嚣张地扯了下身上的睡裙，两个点都露了出来。
陶东跟老肖都吓得后退一步，眼睛赶紧朝走廊里看。老肖转过头才想起身上有执法记录仪，大可不必怕她。
张晶晶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哈哈笑起来，显然十分得意。
齐小溪气不过，推开两人走过去：“吓唬谁呢？进去吧，我看着你换衣服。”
陶东拉住她：“不行，马上会有女警过来，你先回去。”
张晶晶看到齐小溪眼睛都亮了，一撩头发：“好啊，好啊，你不是女警吗？可真漂亮，走吧，你看我换衣服，我肯定乖乖听话。”
她跟齐小溪说话时声音很柔，但又有点流氓劲，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齐小溪都要怀疑她是拉拉了。
陶东当然不会让齐小溪跟没排除嫌疑的张晶晶共处一室，拉着她出了别墅，“我们支援已经到了，你一个群众就别凑热闹了。”
齐小溪其实还挺想近距离接触一下张晶晶的，直觉告诉她，别墅里的凶杀案，张晶晶才是关键人物。
玄城子可没她这么胆子大，一看警察来了，就缩在门口不敢上前，这时见齐小溪也被“赶”出来，他乐了，“我还以为你面子大，要跟着警察叔叔一起查案。”
齐小溪无奈道：“我哪来的面子，没把我当嫌疑人就不错了，毕竟咱们一挖就挖到了。到时候有人问，你就说是巧合。”
旁边刚要来喊他们上车去派出所的警官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有当着一院子警察的面对口供的吗？
没等齐小溪他们到派出所，清平路再挖出女尸的消息就上了热搜，直播时挖出尸体，这话题度太大了，所有营销号转发，热搜飞起。
“不会吧，这别墅像是被诅咒了。”
“不是说变吉宅了，卖出天价吗？”
“那都是骗子搞出来的，为的就是卖房子。”
“不是骗子！人家说了，房子又变凶宅是因为住了恶人。”
“对啊，人家说是吉宅，也不能保它一辈子是吉宅啊。”
“真不是骗子，这女孩很厉害，要不是她，当初那对母女能沉冤昭雪吗？要不是她，现在这具尸体还不知道要被埋多久。”
“这么说来她这别墅是嫌疑人捕捉器吗？怎么这么爱招杀人犯呢？”
“我觉得她卖房的时候就应该审查一下，不是很厉害的风水大师吗？难道不会看相？干嘛又把房子卖给杀人犯，这以后还怎么卖？”
“你这就不讲理了，当时买家还没杀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再厉害也看不出来吧。”
“是啊，真没听说卖房子还要审查下买家的，人家是拍卖，谁给的钱多就卖给谁。”
“听说了吗？杀人犯是谢家人！好像是谢家的某位公子哥杀了他妈妈！”
“真的假的？还有没有点人伦？”
“这豪门恩怨不都是商战抢遗产吗？怎么还搞出凶杀了？”
齐爸齐妈也都吓了一跳，觉得这别墅真邪性，他们在网上看了看，见没什么人骂齐小溪骗子，甚至还有不少人替她说话，说她为民除害，这才放心。
派出所里，齐小溪说了自己的动机：“我也没办法啊，人家都说我是骗子，我就去证明一下我不是骗子。让我朋友在那里挖是因为那里原来埋着一块幸运砖，结果挖出了尸体，我也吓坏了。”
审她的不是陶东，是个很严肃的中年男人，他问：“尸体还没挖出来，也没确定身份，你就跟谢征说，他杀了他妈，有这回事吗？”
“他当时要死要活的，我这不是想先骗他下来吗？而且我当时看到尸体的手了，那只手虽然已经开始腐烂，但一看就是中年女性的手，还戴着钻戒，我就胡乱猜了下，没想到真被我猜对了！”
第62章 夺舍
齐小溪也不知道人家信没信, 反正她半真半假，把能说的都说了。
从审讯室出来时，正好在走廊碰到张晶晶, 她已经洗过脸，换了牛仔裤跟T恤, 表情还是很不屑。
齐小溪看清她的脸，心里就一跳。
这个张晶晶并不是张晶晶！
就像她也不是原主一样！这个张晶晶可能是别处穿来的，也可能是被夺舍了。
齐小溪能来这里，是因为她在自己的世界出了车祸，原主也在这个世界破产自杀了，而且两人同名同姓，也不知是平行时空还是有别样的缘分。
可除了这种情况, 还有一种人为的占有，叫做夺舍，以前港片演过类似的电影, 灵魂死去后附在黑猫身上，来寻找合适的身体，一旦找到就制造意外，或者引诱对方去寻死, 而黑猫里的灵魂就等着进入这具死去的身体。
齐小溪不确定张晶晶是什么情况，但很确定这人已经换了芯子，那她为什么还要跟谢征在一起？为了钱吗？
陶东等在外边，想把她送出去：“你那位朋友已经走了，那具女尸确实是谢征的母亲何女士。剩下的就由警方来查，反正房子早不是你的了, 你也别操心了。”
“不是这样的！她不是……”
齐小溪差点就对陶东说出这骇人听闻的消息。
“不是什么？你是说张晶晶不是凶手？谢征确实自认了是凶手，至于具体什么情况, 要看法医跟痕迹鉴定的结果了。”
齐小溪叹口气，问他：“何女士是怎么死的？”
“后脑重物击打，可能是意外，有些人在打架时会拿瓶子往头上砸，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人命。”
“她死了多久了？谢家其他人没找她吗？”
“四天前她跟家人说要带谢征去比利时，买好了票住到了谢征家，她丈夫还以为他们已经走了。”
“啊？她跟她丈夫关系不好吗？出国都不送机的？”齐小溪奇怪道。
陶东解释道：“你闻到的那气味确实是毒品，谢家已经放弃谢征，只有何女士还想送儿子去国外戒毒，她听说比利时有一种新方法可以有效戒毒，就想送儿子儿媳一起过去，她丈夫认为她在做无用功，让她放弃谢征，别再心存幻想。”
齐小溪不由心疼起何女士，“这玩意沾上就戒不掉，而且一发作就会失去人性，何女士的丈夫还算明智，不过他们应该把这对夫妻送进强制戒毒所啊，是怕谢家声誉受损吗？”
“谁知道呢？”陶东叹道，“反正现在悲剧了，何女士的丈夫受刺激住了院。”
他说完又叮嘱齐小溪，“我跟你说这么多已经违规，可这案子确实是你发现的，小溪，到这里就可以了，该查的我们会查，回去等消息吧。”
齐小溪还挺想弄清楚张晶晶到底是什么情况的，不过她也不能为难陶东，“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大嘴巴。你忙吧，不要放过一个坏人，哪怕没动手，言语教唆的也会受到惩罚吧。”
陶东无奈笑笑：“还说你不嫉恶如仇？好了，回去吧，你不是要开店吗？到时候确定好时间一定通知我。”
玄城子在派出所外边等她，齐小溪给他转了十万块钱，他马上乐呵呵的。
齐小溪忍不住好奇：“你有用钱的地方吗？守财奴一样到处敛财，我看你的车也一般，也没个固定的住所。”
玄城子看着手机上的一串零，哈哈笑道：“这是一种乐趣，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行吧，这事你怎么看？”
玄城子很是唏嘘：“我能怎么看？沾上毒了就没好事，再好的家庭也得搅散了，那位母亲真是够可怜的。”
“我觉得谢征妻子更可疑，而且我猜她可能被夺舍了。”
“啊？真的假的？你连这都能看出来？”玄城子惊讶道。
齐小溪点头：“她的面相很浮，脸上一些纹路的走向很奇怪，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怎么办？这事也不能跟警察说啊，说了人家肯定也不信，再说信了也没用，人就在那儿，灵魂是谁的说得清吗？人家就是不认咱们有什么办法。”
齐小溪也知道说出来没用，她叹口气：“你说谢征跟张晶晶到底是谁带谁吸的毒？”
玄城子摇头：“这更说不清了，小溪，你就是心思太重，这世上不平的事多了，坏人也多了去了，咱们真管不过来。”
“这不是碰上了吗？”齐小溪也知道跟他讨论不出结果，摆手让他走了。
“有事再找我，这种又露脸又赚钱的事越多越好。”
这次玄城子也在网上出了名，毕竟尸体是他挖出来的，他还说了幸运砖也是他做的，大家都对他很感兴趣。
齐小溪回了家，老妈又开始八卦，这次她是真提供不了多少信息。
齐妈有些可惜：“那别墅格局是真好，位置也好，这以后还怎么卖啊？谁还敢买，说是恶人住了变凶宅，可好多网友爆料说那位小谢先生人很好，资助了不少学生，大学时就开始搞慈善，怎么看也不像恶人啊。”
齐爸说：“是啊，我看他挺面善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去网上搜一下，很多大案子都是别人眼里的老实人干的，甚至连环杀手都被街坊邻居发过好人卡。”
齐小溪其实也觉得谢征不至于坏到杀亲妈，但伤是在后脑，也许他当时砸上去的时候，没想到会死人吧。
她的账号下边评论已经一百多万了，就这还在不停增加，大家也不需要她回复，好像把这里当成了一个交流信息的地方。
“谢氏的股价有波动，这事影响太恶劣了。”
“是啊，居然弑母！”
“肯定是他妈妈上门去欺负这对小夫妻，他在妻子的挑唆下大开杀戒。”
“对啊，这个张晶晶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谢家门当户对的人，肯定是捞女上位，谢母恨她勾引自己儿子，这才起了冲突。”
“楼上不要太仇女太媚富！你光听名字你就知道人家阶层了？就骂人家捞女？”
“是啊，没有确切消息还是别乱说话得好。”
齐小溪翻了半天评论，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因为之前有个案子是婆媳大战，儿子被婆婆挑唆杀了媳妇。这次大家都在猜测谢家也是因为婆媳冲突，儿子被儿媳妇挑唆，导致何女士被杀。
谢氏集团在网上发了声明，说深表遗憾，但这是个人行为，跟谢氏集团跟谢家都没有关系。
谢征认罪，所有证据也指向他，张晶晶很快摆脱嫌疑。
她甚至说她吸食毒品也是被谢征逼迫，又请了几个名律师，最后只需要罚款并在强制戒毒所待满三个月就行。
清平路的房子是谢征作为礼物送给她的，登记在她名下。作为合法妻子，谢征其他财产也跟她共享，现在谢征进去了，自然由她处理。
大家都说张晶晶盼着谢征死罪，她就可以开心做富婆了。
齐小溪却总觉得有蹊跷，她通过陶东想见谢征一面，结果被拒绝。
两人吃饭时，陶东说：“他说他认罪，最好死刑，可他这种情况算是误杀，肯定判不了死刑。”
“为什么打起来的？”
“何女士要抓他去戒毒，还逼他离婚，说都是张晶晶把他毁了，张晶晶跟何女士吵起来，最后又打起来，谢征拉不开他们，又被何女士指着骂，本就憋了火。结果何女士还说把他们所有毒品拿走了，他气不过就去抢，抢不过就拿起酒瓶砸了过去，他说他没想到会打死人，宁愿死的是自己。”
齐小溪叹口气：“既然他不是有意的，为什么当时不报警呢？”
陶东眼神黯然：“他说他妻子嫌麻烦，会来很多警察，也会查出他们吸毒的事，会把他们抓起来戒毒，所以不能报警。”
“所以他们害怕的不是被抓被判刑，是不能吸毒？毒虫还真是没人性。”
“你知道就好，以后千万记得离吸毒的人远一些，他们总喜欢拉人下水，防不胜防。”
齐小溪愣住：“你的意思是谢征是被张晶晶拉下水的？”
“不确定，据谢父说谢征以前在国外留学时只接触过大麻，但没有毒瘾。谢父说儿子回国时，他还特意找了医生帮儿子做全身身体检查，就怕他染上毒瘾，是他跟张晶晶在一起后，才开始吸食毒品，而且短时间内越来越严重，甚至出不了门，接电话时都颠三倒四。他不敢让儿子在公司任职，谢征就干脆当了米虫，什么也不做，也不在家里住了，买了别墅请的工人也都干不长，说张晶晶对他们非打即骂。”
齐小溪想起辞职的邓冲，觉得可以跟他打听打听。
吃完饭她就要走，陶东不由道：“你这是把我当你的饭搭子了吗？”
齐小溪愣住，“饭搭子？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还挺有意思的，我觉得还不错啊，下次轮到我请了，到时候叫上许凯，请你们吃上次说好的自助餐。”
陶东听她突然提起许凯，不由苦笑，“好啊，你可是富婆，你请肯定要吃大餐。”
齐小溪觉得跟陶东相处很舒服，不用刻意去结交不用维系关系，吃吃喝喝，互相说说相关的案子，挺好的。
她离开餐厅后，马上联系邓冲，邓冲居然也跟玄城子一样，开始暗示路费啊，耗工费啊。
齐小溪无奈极了，一个个的至于这么现实吗？
她答应给邓冲五百块钱，人家才肯来，这位倒是比玄城子好打发，五百就行。
邓冲坐在她对面，张嘴就解释：“抱歉啊，真不是我贪财，五百是我以前的日薪，我被辞退后一直没找到工作，又有房贷要还，实在揭不开锅了，正四处找工作呢。我想着齐小姐反正不缺钱，我就……”
齐小溪这才明白，她表示理解：“我耽误你找工作的时间，确实该给点补偿，五百怎么够，一千吧。”
邓冲欣喜若狂，看起来是真挺缺钱的，“我之前工作稳定工资又算高的，就按揭了一套大平层，唉，还是飘了啊，这工作一丢，海市上哪儿去找一万多的工资啊。”
他还算敬业，抱怨几句就主动道：“齐小姐，你说吧，想问什么，但凡我知道的肯定直说。”
“谢征是什么时候染上毒瘾的？”
“跟他初恋复合后吧，反正以前我给他工作的时候没发现有这毛病。”
齐小溪又问：“你对她的初恋了解多少？”
邓冲皱眉：“知道的不多，他们两个好像是高中时的恋人，考上大学后就分开了，然后张晶晶出国留学，好像留在那里找了个老外。因为这事谢征还骂过她，说她喜欢白皮，崇洋媚外。可后来张晶晶突然就回来了，谢征在酒吧碰见她，旧情复燃，两人就在一起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回来的吗？”齐小溪问。
邓冲摇摇头：“不清楚，这些我都是听谢征的好哥们说的。我第一次见张晶晶是在公司，谢征把公司几乎所有事所有安排都跟她汇报了一遍，当时公司的人都说是管家婆来了。然后谢征就让我去买你那栋房子，他当时说的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买下来，因为晶晶喜欢。”
他说着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齐小溪，低声道：“其实拍卖那天，现场还有两个是我请来打掩护的，虽然老板说不管多少钱都要买，但我作为员工有义务替老板省钱。现在想想我可真是傻透了，干吗这么认真，就抬价起哄，反正省下来的钱也不归我。”
齐小溪那天被拍卖行的人提醒过，原来真的是这样。
她笑道：“你还真是个好员工，他确实不该辞退你。”
邓冲冷哼一声：“你知道他为什么辞退我吗？”
第63章 性别不对
齐小溪挑眉：“还有内幕？难道你发现他们吸毒了？”
“那倒没有, 我虽然在车上闻到过奇怪的味道，但没往那方面想，再说我就算发现了, 可能也不会举报他们，有钱人玩这个很稀奇吗？人家有医疗团队, 一时半会儿的吸不死，我就算举报了，抓进去强制戒几天又放出来，还不是一样吸，我却得丢工作。”
“不是为了吸毒的事，那是为什么？”齐小溪好奇道。
邓冲冷笑：“因为我在办公室看到谢征给张晶晶下跪求饶，嘴里还说着对不起, 我还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情趣内容，就赶紧出去了，结果第二天就被辞退了。”
“在办公室给她下跪？会是什么事呢？当时张晶晶什么态度？”
“很拽啊, 她靠坐在办公桌上，像是她才是老板，谢征很卑微地给她下跪，看起来很可怜也很搞笑。他在外边总是装得特别绅士, 没想到背地里玩得这么花。”
邓冲坚定地认为这是小情侣在玩情趣，齐小溪却觉得不对劲，难道谢征做过对不起张晶晶的事，被她发现了？
“他们两个还有没有别的异常？”
邓冲想了想，摇头道：“我就是个助理，也不是二十四小时跟着他们, 还真没发现谢征是这种混蛋，居然把亲生母亲给杀了。其实现在想起来我都有点后怕, 幸亏他把我辞了，不然万一哪天我得罪了他们两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说着叹口气：“那个张晶晶，我也不知道谢征到底喜欢她什么，长得确实漂亮，可娶老婆只漂亮就行吗？她脾气特别差，还特别爱说脏话，眼睛一瞪，凶神恶煞的。他们住到清平路后，请了两个保姆，一个打扫卫生一个做饭。做饭的阿姨不小心把盘子给摔了，就被张晶晶拳打脚踢，手上腿上都是伤，还是我给送到医院的，谢征赔了一大笔钱，阿姨也不敢报警，只能忍气吞声。”
“怪不得后来只剩下一个老人家在看门。”
“以前有个阿姨开门晚了一会儿，就被张晶晶给踹了，人家只是打工，又不是卖给他家的佣人，立马就辞了职。”
齐小溪皱眉：“她以前也这样吗？怎么感觉像是受了刺激性情突变？”
邓冲道：“我倒是听谢征说过，他说她以前很温柔很善良，可惜再也回不去从前，说这话时他好像很伤感。可人变了，你就换人嘛，受虐狂吗？非要跟张晶晶在一块，哪怕众叛亲离也要跟她结婚，这种恋爱脑我真是见都没见过，太可怕了。”
齐小溪又详细问了张晶晶日常喜欢做什么喜欢去哪儿。
邓冲不是生活助理，并不是很清楚，只说她不像其他阔太，“别人都喜欢购物逛街，或者是去美容院，她拉着谢征去玩射击跟跆拳道，还去钓鱼。不过这只是一开始，后来两人就总是窝在家里了。何女士很不喜欢她，说她一点也不淑女，她就跷着二郎腿在那儿笑，看向何女士的眼神特别不屑，据说她还当众骂过何女士！”
齐小溪越听越奇怪：“这张晶晶是谢征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吧，不然怎么能如此包容她，任由她欺负自己母亲？”
“谁知道呢？反正我听说谢征把何女士杀了，还挺震惊的，我以为就算出人命，也是张晶晶动手，唉，真是没人性啊，生身父母都敢杀。”
齐小溪见再问不出什么，给他转了钱。
邓冲马上高兴起来，“齐小姐，我听说你要开店，需要人手的话记得打给我，我也不一定要工资上万，稳定就行。”
“好啊，有机会打给你。”
送走邓冲，齐小溪去店里转了圈，总觉得放不下这案子，可谢征已经认罪，警方的调查不会出问题，人肯定是他杀的。
她去找吕道长：“我总觉得这个张晶晶还会害人，可又拿她没办法。”
“夺舍？”吕道长意味深长地看了齐小溪一眼。
齐小溪心里一跳，难不成吕道长看出了她的来历？当初不问她有没有道行，直接把罗盘借给她时，她就有些怀疑。
还好吕道长没多问：“这人听起来不像女的啊。”
“啊？难不成还跨性别了？”
不过齐小溪回想着在别墅见到的张晶晶，还有邓冲描述的她，觉得还真有可能。
正常女性绝对不会把吊带穿成那个德行，哪怕宿醉刚醒，在两个陌生男性面前，也会赶紧调整睡衣，不会越露越多。
就算再浪荡的女人勾引人时应该也不是那种动作，而是欲拒还迎的，要露不露的。
张晶晶表现出来的是她根本不在乎露点，怎么说呢，她好像并不把身上的女性特征当回事！反而想用这种特征来戏耍人！
吕道长说：“既然遇上了，就去查查，真是恶人就让她现形，这有什么难的。她没有别的亲戚朋友吗？总有人发现她不是她了。”
齐小溪见师父不认为她是多管闲事，不由笑道：“陶警官不让我管了，说案子已经了结，谢征就是凶手。可我总觉得放不下，还是查一查才能放心，毕竟这房子是我卖给谢征的，他出事确实跟房子没关系，可我总觉得好像欠他点什么。如果当初我坚持见一下买主，没准当时就能看出问题，帮他解决。”
吕道长不耐烦地说：“你欠他什么？还不是他自作自受，贪图美色才惹上了麻烦！就算当时你想替他解决，人家也不一定信你。至于陶东，人家警察同志不知道你能看到的东西，自然觉得案子查完了。你啊就是看不得坏人横行，那就去查吧，反正这种因果对你也没害处。”
吕道长嘴毒，但说的道理没错，齐小溪从道观出来，心都舒爽了。
她先让玄城子帮忙查张晶晶的履历，玄城子把资料送来时，也吐槽道：“你可真操心，人家都结案了，你还查呢？就算是张晶晶挑拨的，那人也是谢征杀的，那可是他亲妈，他脱得了干系吗？”
“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想为谢征脱罪，只是张晶晶太奇怪了，我对她心里有疑虑。”
“奇怪什么？染上毒瘾的有几个正常人？”
齐小溪也没法解释，只看那些资料，张晶晶家算是中产，从小学习优异，保送上的大学，大学毕业后就出国留学。
在国外的资料不好找，但看她参加的活动都很高大上，肯定混得也不错。
张晶晶还参加过不少社会公益活动，给流浪汉捐衣服，去监狱给犯人表演，甚至还有给死刑犯做最后一餐。
所有资料都显示，她是个有大爱的善良女孩，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肯定有问题！
因为这案子是弑母案，在社会上引起波动不小，再加上证据确凿，凶手认罪，很快判决就下来了，无期徒刑！
谢征没有上诉，在法庭上哭着忏悔，谢家人谁也没出庭，连谢征父亲都没去，对外说是病倒了。
张晶晶还在戒毒所里，齐小溪也没法再查下去，只能先忙自己的事。
十月三号，宜乔迁，齐家搬去了别墅区，只请了亲近的亲戚朋友来暖房，这次跟上次不同，大家大赞齐小溪有出息。
二姨说：“对象的事有着落没有？听说冯家那兄弟两个都喜欢咱们小溪，这可是知根知底的。”
齐妈不好说两家不来往了，只说孩子不投缘。
大舅又说了一个在大学当助教的，“具体忘了什么专业了，反正说人家那专业也研究命理八卦，肯定不嫌弃小溪。”
这话让齐爸齐妈很不高兴，不过不等他们怼回去，其他亲戚就帮着怼了。
“还敢嫌弃小溪？他一个助教能赚多少？连小溪的零头都不够吧。”
“对啊，小溪这一行虽说冷门，但也不是什么封建迷信，有什么好嫌弃的，你不都说了嘛，大学都有研究这些的专业。”
二姨又说：“等他家住上这么大的别墅再来说嫌不嫌弃。”
大舅成了众矢之的，尴尬极了：“我就是随口一说，这不是着急小溪的婚事吗，二十七了，眼看三十。”
齐小溪刚要说别替她操心，陶东跟许凯来了，两人在小区门口碰上，都拎着东西，来贺乔迁之喜。
不用特别说明，只看这两个年轻人看齐小溪的眼神，大家就明白，这是她的追求者。
一个是富二代，一个是派出所的，选哪个也差不了。
这下子再没了催婚的声音，亲戚们都开始盘问陶东和许凯，把两人问出一身汗，许凯都想撤了，以后找时间单独给小溪庆祝不好吗？跑到这里来受罪，他又怕万一哪句话说不对付，再给小溪的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就更紧张了。
倒是陶东一直在基层工作，对七大姑八大姨的热心问候适应良好。
二姨临走时还拉着齐小溪说：“小溪，陶警官人不错，很配你，工作也稳妥。那位姓齐的先生说实话还是有点高傲，别总看人家有钱没钱，反正谁也没你有钱，你说是不是？”
把齐小溪说得哭笑不得，她其实已经在外边请他俩吃过乔迁宴了，饭桌上还说到时候就不请他们过来了，哪想到这两位不请自到，让大家误会。
不只他俩来了，吕道长让张友秋送过来一副对联，连抠门的玄城子都送了一对小摆设，说是开过光的，放在庭院里旺树木花草。
等大家都走了，齐小溪请的钟点工也来了，洗洗涮涮都不用齐妈操心。
齐妈一开始不想请保姆，说买几个扫地机器人，一层放一个，其他活儿等她跟齐爸下班再干。
齐小溪怎么肯啊，住别墅还累死累活的，还不如蜗居在家属院。
她请了一位住家保姆做饭打扫卫生，有各种电动工具其实也不累。
至于窗玻璃跟边边角角，一月请一次保洁公司，油烟机都能给擦反光了，又花不了多少钱。
然后又请了一周来一次的花匠来种花种菜，其他零散活儿家里人顺手就干了，齐妈这才觉得住别墅舒心。
搬完家，她的店也要开张了，店里的货还是玄城子帮她联系的，都是有好寓意的摆件，如果要开光可以预定。
张友秋对店名很不满意：“溪水长流？听着就不像个店，还不如叫长长久久。”
齐小溪呵了一声，对他的文学水平表示质疑，有说店长长久久的吗？
吕道长倒是觉得不错，“名字不重要，想找你的人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他们也不用看店名，有个固定店铺，更能取信于人。”
玄城子笑嘻嘻的，“小溪，我那边还有各种玉器，正给你联系呢，到时候放到店里寄卖也行，你买了自己卖也行。”
玉器这行水分太大，不懂行的容易被坑，齐小溪一看他这钻钱眼的样子就知道他拿的回扣不少，她也不当下揭穿，指指左边的博古架：“只腾出一个架子放玉器，我得亲自挑，还得买上保险，装上安全系统。”
玄城子一听就傻了：“啊，你搞这么大啊。”
“当然了，我这可是风水店，又不是街上十元三件的小摆设。”
张友秋笑道：“现在哪儿还有十元三件的，都是百元三件，你还别瞧不上，我去鬼市看过，人家卖得很快。”
鬼市就是晚上才会有人摆摊的二手市场，齐小溪以前还动过心思去捡漏，这次吕道长给了她两个电话，说他们那里有好货，放到她店里能提高档次的那种货。
齐小溪一听就乐了，没想到师父这么给力，她开心收下，等卖了大钱，再给师父分成就行了。
她这一天忙忙碌碌的，都差点忘了张晶晶，还是玄城子过来通知她，“张晶晶因为表现好，通过测试，提前出来了。”
第64章 钓鱼
玄城子还挺上心的：“我找人在戒毒所打听过, 她吸毒时间并不长，但好像很有瘾。”
齐小溪愣住，这代表什么？
难不成占了张晶晶身体的人以前也有毒瘾？她倒是听别人说过, 戒除毒瘾最难的是心瘾，身体的瘾容易戒, 但一旦有诱惑，或者压力大的时候，心里的瘾就会蠢蠢欲动。
玄城子现在也蠢蠢欲动了：“小溪，咱们去找她吗？揭穿她的真面目！要不要用真话符？要不要直播？”
齐小溪看他这激动的样子，不由乐了：“你怎么这么兴奋？”
“小溪，你可能觉得我就是个招摇撞骗的，但其实我这人还是很有底线的, 这种害人的家伙，人人得而诛之。”
玄城子说着开始叹气：“其实我一开始觉得你小题大做，儿杀母虽然少见, 但也不是没有。谢征就是那个恶人，还有什么好研究的。”
齐小溪好奇道：“哦？既然如此，你怎么还帮我盯着张晶晶？”
他哼了一声：“现在这位张女士，居然住回了清平路的别墅里, 她不怕凶宅不怕死过人，只能说胆子大。但她也没去看谢征，自己跑去银柜叫了三个陪酒小姐，这也太奇怪了吧。”
判了刑的罪犯，亲人是有探视权的，张晶晶没跟谢征离婚, 自然能去探访，她居然一次也没去？还跑去找小姐？
齐小溪想了想说：“确实奇怪, 不过我们这样找上门不是更奇怪，就算她有问题，也不会承认，还是等她自己来找我们吧。”
玄城子愣住：“她自己找来？她要真有问题，怎么敢来找你？”
“别急，钓鱼要有耐性，饵还没下呢，鱼肯定不上钩。”
当晚齐小溪用“溪水长流”的店长号发了一段国外的视频，是有关性向问题的，国外一直讨论激烈，好像非此即彼。
粉丝们兴趣缺缺，看完了的也只说希望这种潮流不要侵入华国，齐小溪也回复人家“是啊，喜欢谁，喜欢做什么人，都是自己的自由。就是抱团都没问题，问题是不该抱团后争取特殊利益，甚至引导孩子也做出选择，这太魔幻了。”
有人是喜欢玄学才关注她的号，这时看到她讨论的方向，不由失望：“取关了，什么鬼啊，原来也是引流后开始各种搞对立，蹭热度。”
“是啊，这号不会是卖了吧，八十多万粉了，能卖不少钱呢。”
齐小溪也没解释，把账号实名认证了，还说会持续发自己店里的摆设，有兴趣可以来店里看看。
第二天，她又针对性向问题发感慨，“今天看了个国外的节目，突然觉得如果灵魂能互换就好了，节目里一个身体是男性内心是女性，另一个身体是女性，内心却是男性。他们两个都盼望拥有对方的身体，可又不敢接受变性手术。如果能灵魂互换，两人的问题是不是就可以完美解决了。”
粉丝们都说她异想天开，还说她太善良了，有些人不是天生错位，而是想借这件事获取利益，让她少看点这种节目。
因为她的吐槽，又掉了不少粉。
如此代价，也不知道张晶晶能不能刷到她的视频，齐小溪正想着该怎么给她推送一下，网上有人问她：“你不是大师吗？像这种情况有没有办法。”
“我要说有的话，你们又要说我是骗子了。要说没有，那就是撒谎了，但这种法术确实不可传播不可随便用，不然万一有坏人用这种法子夺舍了别人的身体，那可就难办了。”
那人没再回复过来，齐小溪点进去看了眼，是个本地号，用户名跟头像都是默认的，也没有点赞收藏记录，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退出来时，这条评论已经有不少人回复，大部分人不信有这种法术。
还有好心人劝她，看看风水不算骗子，千万别搞乱七八糟的，不然就把她举报了。
“是啊，我还想去她店里看看，这怎么画风又要变了？”
齐小溪笑着回复他们：“谢谢，我就是开个玩笑，欢迎大家来捧场。”
她又发了店里的各类摆设，大家最喜欢的好像是貔貅，总觉得这玩意招财，还让她详细讲讲各种材质尺寸的貔貅都有什么作用。
齐小溪一边等着鱼上钩，一边开始认真营业，甚至还打算开通网购业务。
她的店面积不算大，九十来平，正中间一个展示台，四周都是博古架，正对着门是收银台。
店的位置流量不算太好，客人也没那么多，所以她只请了一个看店的小姑娘。
这位店员是普通本科毕业，找不到对口工作，就跑来应聘了店员。
她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娄玉楼，瘦瘦高高的，一头齐耳短发，看起来很利落。
小娄其实不信风水，更不懂这些东西，但齐小溪在每样东西上都标上了很详细的注释，她只需要记熟，给客人介绍就好，所以工作也没什么难度。
齐小溪本想再招聘个懂风水的店员，可这种人可遇而不可求，从招聘网站上来的很多都是骗子，或者对风水一知半解，齐小溪约了几位，还是决定慢慢找。
这天她正给网上的客人打包貔貅吊坠，张晶晶来了。
齐小溪一眼认出了她，今天的张女士穿着一身肥大的运动衣裤，很有嘻哈风格。她好像胖了一圈，据说戒毒时会胖，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晶晶在店里转来转去，小娄一直跟在她身边，见她看哪个，就赶紧介绍，十分负责。
但张晶晶只转悠着四处看，似乎对这些东西都不怎么感兴趣，然后她转悠到收银台，看着里边的齐小溪说：“你不记得我了？”
齐小溪惊讶地看着她，一拍脑门：“你是谢太太对吧？你看我这记性，今天您穿得青春又随性，我还真不敢认你呢。”
张晶晶听她夸自己，笑容更灿烂了：“你叫我小张好了，我不喜欢别人叫我谢太太。”
“哦，张女士好，您看上点什么？我给你打个八五折。”
张晶晶皱眉，似乎不想听见女士二字，她直接伸手指齐小溪：“看上你了，怎么打折？”
齐小溪哈哈笑：“您可真会开玩笑！”
张晶晶看着她的笑容，眼神发光，那种感觉很像看到美女的猥琐男。
这让小娄很不舒服，她抢着说：“张女士，要是我们店里没有你想要的，就请去别处转转吧。”
张晶晶没理她，只盯着齐小溪：“齐小姐，我看对面有家甜品店，你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甜品吧，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这种甜甜的糕点？”
齐小溪却摇头道：“不用了，不知道别人如何，反正我不爱吃。有事的话咱们楼上谈，楼上是我的茶室，有大生意才去上边谈，请吧。”
“也好！”张晶晶似乎很兴奋，“楼上没别人吧？”
“没有！”
齐小溪边说边领着张晶晶上楼。
小娄总觉得这女的不像好人，见老板还要把人往楼上领，非常不解。可她差点把隐形眼镜眨下来，老板也没发现她在使眼色。
她正要给齐小溪发条短信提醒她注意安全，对方已经先发过来了。
“谢谢你小娄，她就是我要等的人，你别担心。我在对面给你叫了下午茶，没人的时候休息一下吧。”
刚毕业的小姑娘傻眼了，什么叫“她就是我要等的人？”这是什么爱恨情仇啊？好想上去听听八卦。
齐小溪把人请到楼上，是因为楼上也安装了摄像头，比楼下的还要清晰，收音也更完备。
张晶晶打量着楼上茶室的摆设，夸赞几句，“齐小姐，你人美，审美也这么别具一格，茶室又典雅又舒适，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真不错。”
“多谢夸奖，请坐吧，我这里有刚开包的熟普洱，要不就喝这个？”
“客随主便！”
齐小溪认真泡茶，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带着打量，从她的脸到她的唇，再到胸，然后又看腰！
女性可不会这么看人。
“请！”她把茶递过去，对方居然想借机摸她的手。
她假装不经意地一晃，茶水洒出来，溅到张晶晶手上，对方痛呼一声。
“没事吧！”齐小溪递了纸巾过去。
张晶晶忙笑道：“没事没事，被美女烫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皮厚。”
这话更不像是女人会说的，齐小溪更确定自己的判断无误。
“张女士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有关别墅的事，我听说上次别墅出事就是你解决的，我想请你帮着做做净宅，我名下只有这一处房产，也没别的地方好住，再说你不是说了吗？是因为住了恶人才变凶宅，跟别墅没关系。”
齐小溪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她总觉得这个恶人并不是谢征。
“好啊，净宅嘛，我朋友就可以做，你如果图便宜就找他好了，如果资金富裕，我可以帮你请白云观的道长过来。”
张晶晶笑道：“钱不是问题，请白云观的高人来吧。”
齐小溪欣然答应下来，“好，等我联系好，马上通知你，还有别的事吗？”
张晶晶叹口气，似乎很为难的样子：“前天我看到你在网上发的视频了，觉得你的想法很好啊，如果能互换灵魂，想当女人的跟想当男人的互换一下，不就皆大欢喜了吗？那些变性手术太垃圾，把人变得不像人，我不喜欢。”
齐小溪还以为要费点功夫，哪想到她这么沉不住气。
“是啊，我这么说，网上还一堆喷我，其实挺好的，各取所需嘛，但必须都是自愿的，如果不是自愿的那弱势群体就有可能被剥夺身体，那就太惨了，所以就算有这种方法，也不能推广。”
齐小溪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张晶晶的表情，没发现她有心虚的迹象。
张晶晶急切地问：“那你懂该怎么互换吗？”
齐小溪笑道：“我就算懂也没用啊，又没有这样两个人让我尝试。说句实话，普通人不知道的事多着呢，互换灵魂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就算失败也不会有任何损伤，不过大部分人对作法这种事都很忌讳。”
“失败的概率很大吗？”
“一半一半吧！”
张晶晶脸色严肃郑重，像是在下天大的决定，半晌才说：“齐小姐，如果我说我想试试，你敢不敢帮我？”
第65章 灵魂互换
齐小溪终于等到她这句话, 但还是假装惊讶地问：“什么？你开玩笑的吧，我没看出你有什么问题啊？你不是还跟谢征结婚了？据说夫妻两个感情很好。”
“好什么啊？他就是个废物！在公司立不起来，在家里啰唆得要死。”
张晶晶提起谢征似乎一肚子气：“我其实很讨厌他, 但这事也不能怪他，只能说我俩性别不对。从小我就发现我像个男人, 可我父母一直把我当女孩培养，我是女儿身男儿心，痛苦了近三十年，我也想过要去做手术，可了解过后，就失去兴趣了，什么都是假的, 还要受罪，还要一辈子吃药改变激素。太痛苦了！”
齐小溪了解到的情况是张晶晶小时候喜欢穿公主裙，还曾经在高中课余比赛上给芭比娃娃做裙子。
就算小时候的张晶晶被父母压迫当女孩, 照片上的笑脸和做出裙子骄傲的样子也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齐小溪更确定眼前的人换了芯，如果像她自己一样是迫不得已的，接替对方后担起责任好好生活，谁也不能说她什么。
甚至她换错了性别, 想改变，也没人可以指责她。
现在齐小溪怀疑的是她借这具身体为非作歹，谢征的案子跟她有关系。
“我无法想象你的痛苦，不过听起来确实让人无法忍受，那你为什么还要跟谢征结婚？我听说你是他的初恋。”
张晶晶叹口气：“咱们国家就这点不好，到了一定年纪就有人催婚, 我不信你没经历过。谢征很爱我，不管家庭条件还是他个人条件都不错, 算是我当时最好的选择。”
她说着说着突然伸手过来想拉齐小溪的手，齐小溪赶紧拿起茶壶：“喝茶吧，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谁也想不到谢征能做出这种事来。”
“是啊，我也没想到！”张晶晶坐回去忧愁道，“经过这次的事，我更坚定了变成男人的决心，人生太短了，只争朝夕。齐小姐，你既然有办法能不能帮帮我？”
齐小溪为难道：“你想跟人互换？那你得找一个想变成女人的男人来才行啊？还有你应该是有吸毒史吧，人家愿不愿意跟你换呢？这事必须说清楚，第一原则就是自愿。”
张晶晶忙道：“其实我吸毒是被谢征拉下水的，两个多月的时间毒瘾已经完全戒除了，真的，我身体很干净，绝对没有毒瘾。我自己倒是很想找一个，可这事人家谁也不会公开说啊，倒是你的账号下我看有不少人在讨论，这里边可能会有跟我一个心思的人，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找找看？”
齐小溪沉吟起来，“这事倒也不难，可我怕会担责任，突然换了个人，你们父母家人怎么办？你父母肯定不会认变成男人的你吧。”
“我跟我父母关系很淡，完全不用担心。还有谁替了我，谁就接手我的财产，还有清平路的房子跟谢征的共同财产，谢家虽然已经把谢征除名，但他名下财产没收回，只是没分红了而已，这些林林总总也不少，我拿出来一半支付给你，剩下的给将来接替这具身体的人，让他替我好好尽孝不就行了，总不能一辈子被父母缠住。”
齐小溪一听就知道她是深思熟虑后找来的，什么可能性都想到了。
“好吧，我其实也一直好奇能不能用这种办法，解决大家的困扰，我可以试试，不过收费可不低。”
张晶晶像是看到了希望，眼里都有光了：“不管多少钱我都要换，拜托齐小姐帮帮我。”
齐小溪答应下来，把她打发走，马上请来玄城子。
玄城子一听就摇头：“我可不行，你看我哪一点像娘娘腔啊？这你得找一个阴柔的人跟他换，还得是年轻的，我这都快五十了。”
“又不是真换，你急什么？帮个忙，不亏待你。”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软肋，玄城子一听见提钱，眼睛就发光，“好，不就是演戏嘛，舍命陪君子了。”
结果齐小溪把玄城子的资料打码发过去，张晶晶还真不满意，“太老了吧，拜托齐小姐帮我找个年轻的。这玩意又不能常换，换一次老贵了，不得找个好点的吗？我虽然急，但也没这么急。”
齐小溪只得让他再等等，玄城子一摊手：“看吧，我都跟你说了不行。”
“那找谁啊？不然就雇个演员过来？反正就是演戏。”
玄城子却直接打给齐凯：“我看这小子行，说不上阴柔，但气质有点像！”
齐凯听完来龙去脉，差点没骂出声，“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骂人，不会大声说话，才觉得我像女人？”
“也不是，就是小溪说你比较合适，请你帮个忙嘛，你上次不是还跟我说小溪要是有麻烦，让我及时跟你说嘛，现在这不就有麻烦了吗？”
齐凯怔了下，皱眉道：“你是说小溪说我像女人？”
“啊？也没有，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刚才的解释你是没听清楚吗？”
玄城子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齐小溪以为他不乐意，笑道：“他只是有时候过于绅士，并不女性化吧，其实也不一定要找气质像的。张晶晶伪装好了，不说话的时候，谁能猜出她其实是个男人。”
两人正商量着到哪儿去找这么个人呢，许凯来了，“小溪，你什么意思？让我装女人？你觉得我像女人？”
齐小溪无奈地指指玄城子：“我可没说，是他主动打给你，还胡言乱语，当面给我造谣。”
玄城子哈哈乐，冲许凯挤挤眼睛。
许家一开始恨透了他，觉得都是他那场法事，差点害了许凯爸。
后来许凯发现玄城子跟齐小溪有来往，虽然做错事但也算不上是个坏人，也没再针对他。
玄城子觉得对许家有愧，又看出许凯对齐小溪有意思，就旁敲侧击起来，许凯就请他帮忙。
现在许凯见玄城子冲他眨眼，也突然明白了，这不是就有见面机会了吗？
他马上道：“我不管，小溪，你必须请我吃大餐，我还真以为你说我像女人，身心都受到了伤害。”
请吃饭而已，齐小溪自然答应，又问他认不认识这种气质的人，或者单纯是演员也行。
正说着陶东打来电话：“小溪，托你的福，我小升了半级，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请你吃个饭。”
电话漏音，齐小溪还没说话，许凯就酸酸地说：“小溪，你帮陶警官升职加薪，到这种埋汰事就想到我了，太不公平了吧。”
“啊？什么埋汰事？我都说了，是玄城子找你，不是我。”
齐小溪捂着话筒跟他说话，但陶东还是听到了，“你那边很热闹嘛，我这儿正好有点好茶叶，给你送到店里吧，也见识见识到底什么埋汰事。”
陶东到的时候，许凯正在通讯录里找人呢。
他一听这事，不由笑了：“小溪，你可真胡闹，万一张晶晶没问题，她就是有性别认知障碍，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就说作法失败，退钱呗，这有什么难的。反正是他自愿的，我可没有坑蒙拐骗。”
陶东本来不赞同他们试探张晶晶，可自己能升职，确实跟齐小溪有关，她每次都能准确找到受害人尸体！
他想了想说：“我这儿倒是有个人，很合适。”
“哦？是真的性别障碍吗？”齐小溪好奇地问。
“对，我管片区的时候，经常抓到他穿女装四处逛，要真有这样的机会，他肯定来。就算没有，让他来演场戏也没问题，他还是那片的线人，虽然没什么正经工作，经常被人歧视，但正义感很强。最关键的是他有具好皮囊，很多人说他长得像电影明星。”
齐小溪一听觉得这位确实很合适。
许凯却有点后悔，干吗要嘴贱把陶东招来？自己帮小溪找个演员不就行了，这么好的拉近关系培养感情的机会，就让他给搞砸了。
玄城子也给了他一个“你真没用”的眼神。
齐小溪没发现他们两个的互动，她请许凯帮她联系那位正义感很强的线人，“约了后天在这里作法，到时候张晶晶会坦诚说出她是谁，都做过什么。”
陶东想到她上次在派出所的审问，不由笑起来：“要是可能的话，我真想请你去我们那里当顾问，随便作点法就能让人说真话。”
玄城子知道齐小溪要用真话符，不过为了保持这行的神秘感，他忽悠道：“也没你说的那么简单，这得是有道行的人，比如咱们小溪，而且很耗费精力，用不好会反噬正主，所以不能轻易用。”
齐小溪心中好笑，也没反驳，什么法术都不能随便用，玄城子其实也没说错。
许凯马上道：“小溪，我看以后你还是离陶警官远点吧，他动不动就让你帮忙审案子，耗费精力不说，很容易被上边发现，到时候再惹上麻烦，怎么办？”
陶东自然知道他为什么针对自己：“你放心，我的事我会处理好，不可能给小溪带来麻烦。”
齐小溪忙道：“明明是我麻烦他啊，第一次见面就是他在帮我，再说我也没做坏事，被谁发现也没关系。”
许凯不好再说什么，但赖着不走，非要参加他们的计划。
四人约好时间，这才各自去忙。
到那天，齐小溪给小娄放了假，让玄城子在下边充当店员，陶东跟许凯通过手机接上监控，在隔壁的咖啡店里看实况直播，万一有什么依誮事，他们能马上过去帮忙。
安排好后，陶东找的那位先到了。
陶东说：“叫他小夏吧。”
小夏腼腆地笑笑：“小溪姐好。”
这位长得确实帅，个子还高，身材虽然看不见腹肌，但丰腰翘臀宽肩一个不少，一看就很标准，就是他动作跟说话都有点放不开的感觉，让这份帅气打了折扣。
“陶警官跟你说了具体是什么事了吗？”
小夏笑得更开心了：“说了，我乐意来，做做梦也挺好的，哈哈。你放心我肯定不穿帮，我就是特别想跟她交换身体的人。”
齐小溪对陶东十分放心，他叮嘱过的，还把人带过来了，肯定没问题。
陶东把人放下就走了，她从对面叫了甜品过来，小夏更高兴了，不客气地吃起来。
等张晶晶到了，一眼先看到小夏，她上前把小夏拉起来，转了个圈，像是在看货物一样，“太棒了，真的太棒了，比我以前还……”
齐小溪忙问：“还什么？”
张晶晶抿抿唇，笑道：“哈哈，没什么，咱们开始吧，大师，要怎么换？一定要成功啊！”
第66章 真相
齐小溪为了做戏做全套, 请他们去净手，就是洗手的时候照着纸上的净水咒念一遍，边洗边念, 其实没什么作用，就是消毒清理。
不过越这样繁琐, 张晶晶越相信真能成功，毕竟她已经尝试过了。
齐小溪在他们洗手时，点燃了香，这次的香是特制的，里边不只放了真话符，还放了能让人放松的香料。
香气缭绕时，那两位也已经洗完了手, 齐小溪再次确认两人是自愿互换灵魂，又早早打印出了同意书，让他们签字画押。
张晶晶虽然有些不耐烦, 但越这样她越兴奋，越要耐住性子，每一个步骤都做得十分完美，他时不时就要看一眼小夏, 像是在期待进入他的身体。
等签完字，齐小溪让他们面对面坐着：“手拉着对方的手，这是最后一步，把你们各自的真实身份还有这辈子的愿望跟遗憾都说出来。”
小夏拉住张晶晶的手，红着脸点点头，“我叫小夏, 我爸给我起的名字叫夏辉，我自己改成了夏敏, 我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变成女人，这辈子的遗憾是我怕疼也没钱去做手术，变不成女人。”
他说着羞涩笑起来，看看张晶晶，“没想到我现在有机会了，真的太感谢齐大师了！”
齐小溪没想到这位线人还真是个好演员，听他说话的语气，她都有一瞬间相信了这次能作法让他们两个灵魂互换。
张晶晶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感染，盯着对面的帅气男子，张嘴道：“我叫钱豪！”
她说完惊讶地张大嘴，然后又飞速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齐小溪忙说：“别怕，这个时刻你们会表达出最真实的自我，不管你们认为自己是谁，过一会儿都会变成另一个人。”
张晶晶松了口气，她想解释，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放松下来，想说实话，想告诉他们自己到底是谁。
齐小溪其实有点奇怪，一般用真话符时，对方都会像醉酒一样，不经意间说出真话，可张晶晶居然发觉了不对劲，难道这跟她占用别人身体有关吗？
张晶晶没法控制自己说真话的冲动，她也不想再隐藏，大不了最后就说那是幻想中的自己，不是真实的，反正这事离奇到没人会相信。
“我叫钱豪，是名留学生，快毕业的时候，我女朋友说要跟我分手，我很气愤，就打了她。她马上要搬走，还叫来朋友帮她搬家，她朋友嘴很贱一直骂我，说打女人的男人不算男人。我就气不过，强奸了她，想让她知道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这个开场白把在场的人都吓到了，咖啡厅里正看现场直播的陶东和许凯赶紧掏出耳机插在了手机上。
张晶晶却还在旁若无人地说着：“她们哭得跟天要塌一样，还要报警，还威胁我说在国外坐完了，把我送回国内接着坐牢。我不能看着我的前途毁于一旦吧，干脆把她们两个全杀了。杀了之后我后悔了，两个漂亮女孩变成又重又臭的尸体，扔在哪里都可能会被发现，我只好把她们分成一块块的，看着那些美好的部位变成血肉，我心里又痛快又难受，我怕以后再也找不到这样爱我的女孩了。”
齐小溪早就气炸了，恨不得把他直接扔进地狱去，可她怕影响到他讲述的情绪，一直不敢说话。
小夏却忍不住了，直接甩开他的手，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放屁，她们才不爱你呢，不然为什么要跟你分手，你别自欺欺人了，还幻想她们爱你？她们要是在天有灵，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你。”
张晶晶邪笑一声，那表情把张晶晶原本漂亮的脸蛋变成了恶魔一样，也让齐小溪意识到，这里坐着的是杀人分尸的钱豪。
咖啡厅里，陶东已经在网上找到了相关的案子，两个女孩惨遭分尸，凶手就叫钱豪。
他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张晶晶的身体里真的藏着一个恶魔的灵魂？可他又是怎么进去的？
茶室里，钱豪瞪着小夏：“你懂什么？被分尸的人哪有什么灵魂！她们都是爱我的，不然怎么可能叫得那么大声！”
小夏伸手想打他：“你他妈的居然比我还变态。”
齐小溪忙拦住他，小夏想当女孩不是变态，没影响到别人也不是变态，而钱豪很显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你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吸食毒品了吧。”她问钱豪。
“没错，我把人都杀了，突然很空虚，就要了点货。等分完了尸，又觉得很累，躺在床上享受了会儿，要不然我早跑了，谁也别想找到我！”
钱豪各种哀叹，说他差点就跑了！
齐小溪打断他的自吹自擂：“然后呢？你被抓了？”
“没错，我被抓了，那个州他妈的居然有死刑，是谁他妈的跟我说国外没有死刑的？”
小夏拍掌庆贺：“太好了，你这种人就是该死！”
钱豪冷笑：“是那两个女人太蠢，看我变了脸色还一直骂我，想跟我分手可不得脱一层皮吗？被我打一下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那就都去死吧！”
齐小溪不想听他这些变态言论了，直接问：“都判了死刑，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进入张晶晶身体里的？”
“因为她太蠢啊，居然来给我送临终关怀，还是她亲手做的中餐，做得虽然不好吃，但对牢里的我来说已经是美味了！我看她长得漂亮，就请她来送我一程，还要了她的吊坠留作纪念。那天她真的来了，电刑前我一直盯着她手里攥着她给的吊坠，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结果电刑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我没有马上死去，挣扎了很久，最后的印象是她紧张地扑到玻璃上担心地看着我。然后醒来时我居然在她的身体里，哈哈，我还活着，就是成了她，你说搞不搞笑？”
齐小溪还没说话，小夏怒道：“你可真不要脸，这么说是人家救了你一命啊，你居然不感激，还觉得好笑？我看你就是天生的反社会吧！”
“哼，反社会也好正社会也好，反正我还活着，不过就是这具身体太碍事了！”
齐小溪见他看向自己，似乎要催她做灵魂互换，忙问：“然后呢？你既然已经是男的了，为什么还要跟谢征结婚？只为了钱吗？张晶晶家也不缺钱啊。”
钱豪冷笑：“她家是不缺钱，可她老子跟她妈都不是傻子，我刚一回家，他们就发现我不是她，还要把我抓去驱鬼，我自然跑了。我去我自己家，结果我老子跟我妈都是傻子，我怎么说他们也只以为我是骗子！妈的，我去酒吧消遣正好遇到谢征，他就是个大傻子，我装得温婉贤德，又跟他说以前就暗恋他，只是家里阻拦，才没跟他在一起，他居然真被我骗到了。”
他笑得十分得意：“我还设计他，让他以为他开车撞死人，我替他善后。从那以后他对我言听计从，我不让他碰，他就不碰我，我要买货，他就去帮我买。死刑时的痛苦一直是我挥不去的噩梦，这破身体又让我提不起精神，我就干脆嫁给他，我们两个一起醉生梦死，可惜他妈妈一直不放弃他，烦都烦死了。”
钱豪说完强行拉起小夏的手，跟齐小溪说：“可以了吧，赶紧换吧！我知道心有所念就不会死，我已经换过一回身体了，这次一定能顺利。”
他又跟小夏说：“你不是想做女人吗？别多管闲事，闭上你的嘴，你很快就会成为这样漂亮的女人，还会有很多钱。不然的话，别说女人，我不只砍了你那里，还能让你当不成人！”
齐小溪看着漂亮的张晶晶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心中微叹，张晶晶真的死了吗？还是在这个身体里共存？好心去给死刑犯送吃的，结果是这种结局，这也太憋屈了吧。
“仪式还要等一会儿，你还没说完呢。然后呢，谢征妈妈是怎么死的？”
钱豪哈哈大笑：“谢征被他爸妈宠坏了，蠢得要死，我说他差点害死人，他看到车上的鸡血就信了。我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要是他杀人的事曝光他会坐牢，他家也会卷进舆论中心，他也信了。我教他花样吸毒，教他怎样对抗他老妈，怎样骗他老爸的钱。可他不肯，我就天天给他洗脑。我有货就是不给他，他刚染上毒瘾，根本扛不住，没一会儿就会来跟我求饶。”
“那他妈妈到底怎么死的？是你鼓动他杀了他妈妈？”
“我可鼓动不了，他妈厉害着呢，因为他妈，他差点离开我。还好我让他染上了毒瘾，他没有门路买货，又不敢跟家里说，还是得乖乖回来。”
“不是你？那他妈妈到底怎么死的？”
“是他拿酒瓶子砸的啊！他这点跟我倒是很像啊，心狠手辣。”
齐小溪皱眉，原来真是谢征杀的，她还以为另有隐情，看来毒品确实会让人泯灭人性啊，自己亲妈都下得去手。
小夏却不信：“你胡说，谁会杀自己妈妈，我妈天天骂我变态，我都没想过杀她，你本来就是杀人犯，肯定是你杀了人，栽赃给那个人，反正你以前也这么干过。”
“那是你没用，下不了手！我们可跟你这种娘娘腔不一样！当时我把毒品都藏起来，跟谢征说是他妈妈拿走了。”
钱豪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把张晶晶的脸毁得一塌糊涂：“我说东西都在他妈妈包里，他就像疯了一样去追他妈，把他妈推倒在地，他妈吓傻了，紧紧攥着包带要往前爬，他抢不过包，就拿起酒瓶子往她头上砸，只一下，她头就耷拉下来了。结果包里并没有毒品，只有她准备好的钱跟护照，谢征气得手都哆嗦了，我赶紧给他送上一小包货，他马上对我感恩戴德！对他，我就像驯服一条狗一样，只要手里有货，他就只能乖乖跪在我面前！”
齐小溪听得心里有些堵，想着那位一心想把儿子拉回头的母亲就这样被亲生儿子砸死，该有多绝望啊。
此时她才明白，为什么一发现尸体，谢征就跑到楼上要跳楼，他无法辩驳，清醒的时候大概也曾经后悔过吧，只是没法面对，只能继续沉溺在毒品里。
“你可真是害人不浅！”她怒道。
钱豪冷哼一声：“是他们太蠢，这些蠢人只配被骗被杀被卖！”
他说着又强行要拉小夏的手：“快点吧，还磨蹭什么呢？”
此时陶东听不下去了，起身朝店里走去，齐凯忙跟上：“干什么？”
“他是个凶狠的杀人犯，只小溪跟小夏在店里不行的。”
店里，小夏不让他碰自己的手，还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钱豪脸上泼去，甚至揉身上前，一把抓在他脸上：“我可去你妈的吧，还想换个男身，你真给男人丢脸，去死吧！蠢人不偷不抢，比你强多了，你吃着人家的喝着人家的，用人家的钱买毒品，还PUA人家，还骗他把他妈给杀了，你真是造了大孽了，你他妈的就该进地狱。”
钱豪没想到看起来很柔弱的小夏居然有这力气，他想反抗，可张晶晶的身体根本没力气，又长期吸毒，哪里反抗得了，被小夏按在地上一顿好揍。
小夏揍完人又羞涩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那什么，我平时其实从来不说脏话，我也没这么暴力，是这男的实在太恶心了，我受不了了。”
此时齐凯包括玄城子都已经等在二楼门外，就怕钱豪会暴起伤人。
见小夏这么威武，也都惊讶极了。
齐小溪没拦着他打人，还夸道：“打得好也骂得好！小夏，你才不是变态，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刚才可真够男人的。”
小夏皱眉，伸手捋了捋刘海，“这话我还真不爱听，我才不像男人呢。唉，要是你真有法术就好了，直接把这混蛋送进地狱去。这漂亮的身体怎么能让他糟蹋呢？”
齐小溪也觉得难办，正在这时，香燃完了，钱豪似乎也回过味来了，什么灵魂互换，这明明是在套供！
他想到自己刚才把什么全都说了，恨得咬牙，猛地扑向齐小溪，“你他妈的找死！居然敢骗我！”
“小心！”陶东从门外冲进来，挡在齐小溪身前，一脚踹开钱豪。
齐小溪没想到钱豪居然敢跟她动手，不由道：“你都原形毕露了，还想怎样？”
钱豪被踹得滚倒在地，嘴里哀嚎着，眼睛却恶狠狠地瞪着屋里的每一个人，“那又怎样？你们能把我怎样？这故事有人信吗？你是想讲给法官听还是讲给律师听啊？”
第67章 无赖
齐小溪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钱豪判了死刑, 执行时虽然出了意外，但最终还是成功了，他的肉体还有他的社会身份都已经死亡。
可现在他成了漂亮的张晶晶, 还跑回国为非作歹，如果不是他, 谢征不可能染上毒瘾，更不可能杀害自己的母亲。
问题是现在这事还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谁会信呢？
见钱豪笑得得意，齐小溪瞬间有种无力感，这具身体里的可是杀人分尸的恶魔啊，就这样放过他？
对那两个被分尸的女孩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还有张晶晶，她最多就是圣母了点。
可从她的角度, 死刑犯都已经判刑了，上电椅前让他吃点好的，安慰他两句又有什么错呢？
钱豪已经从地上爬起来, 屋里屋外，大家看他的眼神都震惊又厌恶。
他似乎受了刺激，冷笑一声：“呵，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 觉得我是杀人犯。我那条命已经赔给她们了，现在这条命是我白捡的，你们看不惯又能怎样？”
他指着齐小溪道：“你给我等着，你他妈的是不是看上谢征那个小白脸了，想嫁进豪门当少奶奶？我他妈的还告诉你，谢征一辈子出不来了。是！毒品是我给他的, 也是我跟他说，毒品在他妈妈包里, 那又怎样？人是他杀的，酒瓶子是他砸的，你们有本事去告我啊，告得赢算我输。”
齐小溪暗叹，肯定告不赢啊，教唆犯最难定罪，再说谢征整个人都垮了，只觉得自己杀了母亲罪大恶极，想一死了之，根本不会配合。
陶东诧异地看着自称钱豪的张晶晶，居然真能从那张漂亮的脸上看出钱豪上法庭时的不屑表情。
他深受震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
许凯跟玄城子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有小夏接受能力最强，知道眼前的人其实是个杀人犯，还这么嚣张，他气得一跳三丈高：“钱豪，你可真不是个东西，你妈生你下来是把胎盘养大了吗？害了两个女孩不说，还害了人家张晶晶，还想换我的身体继续为非作歹，你做梦去吧，我这就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抓你！”
钱豪冷哼一声：“凭什么抓我？我干什么坏事了，明明是你们招摇撞骗！”
他指着齐小溪：“什么狗屁大师，你就是个骗子！”
齐小溪冷笑：“论心不论迹，该诈时就得诈，要不然我们怎么能听到你如此精彩的故事。”
钱豪本想破口大骂，听到她的话，又看了眼陶东，他忍住了：“没错，我就是在讲故事啊，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呢？我其实就是从小想做男孩，想让大师帮帮我，既然你帮不了我，那算了，再见！”
他最后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齐小溪能听出他的意思，他是说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可就这么放他离开，她实在不甘心。
钱豪说完再不看其他人，转身离开，不过他从陶东面前过时还是很紧张，那一脚踹得结结实实。
而且他在派出所见过陶东，知道他是警察。
虽然心里知道警察也拿他没办法，钱豪还是有些心虚。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只小夏跳脚骂道：“混蛋，就算不能抓你坐牢，你也不得好死！”
然后他又推陶东：“陶警官，就这么让他跑了吗？不行啊，他太坏了，害了多少人，以后肯定还会害人。”
陶东叹口气：“怎么抓？我把他抓回派出所，说他是已经在国外执行死刑的钱豪，有人会信吗？”
小夏不吭声了，是啊，谁会信呢？
齐小溪却问陶东：“陶警官，你信了吗？”
陶东无奈点头，“大概信了吧，能不信吗？”
齐凯此时也早忘了跟陶东的那点别扭，他马上道：“那就让他再这么说一遍，叫上刑侦专家，叫上心理专家，叫上测谎专家，反正把你们能叫的专家都叫上，让他自己认罪不就行了。”
玄城子说：“刚才不是认了吗？人家清醒过来又推翻了，根本没用，只要他不承认是钱豪，就没办法，他傻了才会承认。”
齐小溪撤了茶座，招呼大家去外边天台上坐，“大家刚才都看到了，一起商量一下吧，该怎么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小夏有点激动，指指自己鼻子：“齐小姐，我也算你们一国的了？”
“算啊，怎么不算。”
齐小溪说着看了陶东一眼，他的描述还真准确，他说小夏正义感很强，这可太强了，性子很弱，却敢跟杀人犯动手。
“小夏，多谢你帮忙，我才能逼出他的真面目。”
小夏激动得满脸通红：“好说好说，以后有这种忙，你们一定记得找我，我最嫉恶如仇了，看见这种人恨不得把他挠个满脸开花。”
玄城子跟许凯也都惊叹小夏这样的居然敢打架，都夸了他两句。
陶东拉回正题：“小溪说的事很难办，但如果不办的话，确实如鲠在喉，而且这人不知悔改，你听他描述那两位死者时的语气，他把她们当蝼蚁，以后谁触及他的逆鳞，他还会大开杀戒，而且他已经有了经验教训，以后可能更难发现。”
“是啊，我担心的就这件事。就算他不杀人，他也会害人，谢征跟他母亲就是例子。所以我请大家商量一下，到底该怎样不触犯法律又能惩治他。”
玄城子说：“我觉得还是等吧，找人盯着他，就像你们说的，狗改不了吃屎，他以后肯定还会犯，到时候就以他现在的身份逮捕他。”
他说着指指陶东：“咱们这不是有警察同志帮忙吗？你们二十四小时盯住他没问题吧。”
陶东苦笑：“问题大了去了，首先我们不能随意监控群众，我得打报告讲清楚监控理由啊，怎么说？怀疑他会杀人害人？其次监控一个人很耗费人力物力，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再犯，天天监控着他吗？”
玄城子叹气：“行吧，确实不是办法。”
许凯说：“我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事上报上去，你们没有特殊小组吗？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有特殊警察来对付妖魔鬼怪？”
陶东苦笑，许凯看着还挺稳重的，还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没说太肯定，毕竟以前他也不会相信有人会进入另一个人的身体，现在他不得不信。
“我从没听说过，等我打听一下吧，不过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
他说完看看齐小溪：“你呢？这事是你发现的，你想怎么做？”
齐小溪摊摊手：“我想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他这种恶人没必要去投胎了，直接销户就好。”
大家一听她这霸气的话都兴奋起来。
小夏嘴最快：“这个办法好，你说得没错，他就该直接销户，万一再投胎，喝多少碗孟婆汤也是坏小孩！”
陶东跟许凯虽然没说话，但看表情也很赞同这个办法。
陶东虽然是警察，可他已经见识到了钱豪的恶，还看了钱豪的案子细节，还有钱豪被抓后的采访，他此时很确定那个张晶晶就是钱豪。
这种人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把恶鬼打得魂飞魄散，好像不涉及法律范畴。
他正要问细节，想搞清楚有没有不伤人，只伤恶鬼的办法，就听玄城子说：“小溪，这话说着霸气，但很难操作啊，他已经跟张晶晶的身体融合得很好了，要想办法把他逼出来，光咱俩还不够，要用阵法，可他被你坑了这一次，下次肯定很警惕。唉，难办啊。”
齐小溪也知道难办，她无奈道：“难办也得办啊，不然等到他下次再干坏事？到时候又会有别的受害者。”
许凯突然道：“其实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他不是吸毒吗？这种东西会越来越瘾大，对货的要求越来越高，最终会走上万劫不复，不如我们就等着他吸毒猝死，在这之前盯着他不要干坏事就好。”
齐小溪还没说话，陶东就瞪他一眼：“你这叫好办法？这不就是等着他自作自受吗？我作为警察，发现他吸毒就要抓起来，不可能盯着他，看他吸到死。”
玄城子突然想到个绝妙的主意，只听他兴奋道：“陶警官，要不你们就把他当铒啊，用来钓毒贩，又能盯着他，又能立功。”
陶东都没脾气了：“你们出的这都什么馊主意？行了，我看先散会吧，等大家想到好主意，或者发现他有异动，再来商量，他刚从戒毒所出来，应该会安分一段时间。”
齐小溪已经叫了烧烤外卖：“别急，吃了饭再走吧，谢谢你们帮我做这个局。”
外卖小哥把几个大袋子送上来，香味扑鼻，小夏还跑去附近超市买了啤酒跟饮料，虽然已经深秋了，但海市气温不算低。
半下午，太阳斜斜照着，五人围坐在不大的天台上吃烧烤，好不惬意。
烧烤吃着，小酒喝着，看起来气氛不错，可大家心里其实都很沉重。
陶东还给大家看了钱豪分尸案的资料，大家嘴里的肉瞬间都不香了。许凯只吃了两串蘑菇一苕皮就打住。
齐小溪接过陶东递来的烤鱿鱼，食不知味地嚼了两口。
小夏突然道：“齐小姐，你不是说已经拍下来了吗？如果咱们把视频放到网上，所有人都会知道，包括钱豪的家人跟张晶晶的家人，到时候他会社死，别人也会防备他。”
齐小溪说：“叫我小溪吧，我也考虑过这样做，可抓不住他，社死也没用啊，这种恶人才不会管别人怎么看他。或者他可以整容，还可以去国外，没人认识他的地方。”
陶东接着道：“再说其他人也不一定会信，没准还会以为是演出来的，毕竟这事太骇人听闻，如果咱们几个不是全程围观，而是过后才看到监控视频，你们会相信吗？”
玄城子第一个点头：“我信，有些事玄得很，不信不行啊。”
许凯跟小夏却都摇头，“我们可能不信，网上的视频好多都是演出来的。”
齐小溪摊摊手：“所以说这法子不行的。”
小夏有些气恼，“这不行那不行，难道就看着他逃脱处罚，接着为非作歹？”
齐小溪发现小夏脾气很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线人的，不过也许这样才够真实，才能打听到消息吧。
“先别急，等我想个万全之策，这次已经打草惊蛇，如果下次不能一击即中的话，恐怕他会逃得远远的，咱们就更没办法了。”
等吃完烧烤，陶东贴心地把垃圾整理到袋子里，准备帮齐小溪扔下去。
许凯其实没这个意识，一看陶东做，他马上也跟着学，帮着齐小溪把桌子擦了，凳子放回去，齐小溪倒是省了事。
小夏也想帮忙，被玄城子拉走了，“别没眼力见。”
小夏反应过来，不由傻乐：“我觉得小溪好像对这两人都没那方面的感觉，只把他们当朋友。”
他说着哀叹一声：“他们怎么不看看我啊？”
玄城子心里一咯噔，这才意识到什么，立马松开了拉着他的手。
小夏撇撇嘴：“大师你放心，世上的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找你。”
“多谢多谢！求之不得。”玄城子松了口气，还朝他拱拱手。
小夏哼了一声，翘着兰花指走了。
玄城子回想起他暴打钱豪的样子，不由感叹，人真是复杂的生物，太他妈的复杂了。
第68章 恶魔
钱豪对大家的冲击力真不小, 就算自诩见多识广的玄城子也恨得咬牙，齐小溪更过不去了，她跑到道观找师父解惑。
吕道长终于帮门派清理了毒瘤, 只等着玄明大师的判决书下来，就回山上恢复身份。他心情很好, 最近种花种菜，修习道法，过得很滋润。
见齐小溪上门，他马上招呼张友秋：“把刚摘的梨给你师妹拿一筐回去。”
齐小溪每次上门不空手，还是头一次收到师父如此接地气的礼物。
“谢谢师父，梨不急着吃，我这心里有事挂着, 总不能清净。”
“是你上次说的女身男相？”
“对！就是他，我已经套出他的真实身份了，是个杀人犯, 而且是分尸杀人。”
齐小溪把茶室的监控给师父放了一遍，张友秋在一边看了都连声怒骂。
“这种恶人居然有机会进入那女孩的身体？到底怎么搞的？”
吕道长又看了钱豪案的有关信息，叹口气：“电流虽然不如雷击，但异曲同工。施刑的电椅出了问题, 电流过到他全身，导致他灵魂瞬间出窍。这时他手里拿着女孩的信物，女孩又跑到隔离玻璃前跟他对视，种种因造就这恶果。”
齐小溪道：“我也是这样推测的，而且钱豪说他在被戴上头套前，一直紧紧盯着张晶晶, 他的执念是不想死，他贪恋人间, 贪恋美好的女孩，这种执念可能也是助力之一。”
张友秋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可这种恶魔就不该有这样的机会，太可恨了。”
吕道长把手机还给齐小溪，郑重道：“是啊，确实不该，但已经发生了，这女孩也只能自认倒霉。你们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死刑犯是赎自己的罪，没什么好可怜的。”
“那现在怎么办？您的意思是说张晶晶已经不在了吗？有没有可能钱豪进了张晶晶的身体里，把她的魂给压制住了，我觉得她应该不太可能进入钱豪的身体里，随着那具身体死去。”
“这得见到人才能确定，就算张晶晶还在她身体里，被钱豪强势压制这么久，还能不能顺利接回身体也难说。不过钱豪确实不该留在世间。”
“那要怎么办？”齐小溪激动问。
“怎么办？当然是让他走了。还得是心甘情愿地走，这样张晶晶苏醒的可能才会更大！你直接在这具身体里驱魂，也会伤到张晶晶。”
张友秋气愤道：“师父，你没看他那嚣张的样子吗？他怎么可能走呢？除非给他一具男性身体，还得是年轻的帅气的，不然他占着张晶晶的身体，也是好吃好喝还有钱买毒品，肯定不舍得走啊。”
吕道长指指齐小溪：“这是你师妹的事，她自会处理的，你跳什么脚啊。”
齐小溪忙说：“师父，我来就是请你出山的。”
吕道长不耐烦地说：“我出什么山？这是你的事，让他心甘情愿地离开那具身体，等他变成了鬼，你不就能对他为所欲为了吗？”
他最后这句话成功让齐小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师父，不会用词，您别瞎用好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捉鬼是你的强项，那叫让他变成鬼！好了，去忙吧，我这里你不用总来，把梨带上。”
齐小溪不好再问了，她发现师父每次只给指明方向，不肯插手，这到底是要历练她？还是懒得出手啊？
“师父，我爸妈说有空来拜访你，你哪天有空？”
“哪天都没空，我只是收徒，又不是认亲戚，拜访我干什么？那筐梨就是送你爸妈的，秋日气燥，多喝梨汤。”
齐小溪一点也不意外，就知道吕道长不耐烦应酬。
齐爸齐妈收到梨，又准备了几样东西让齐小溪送过来。
吕道长又让张友秋送她几个安神符。
张友秋说：“四五十岁的人或多或少睡眠有问题，挂在屋里，睡眠好了，病就少了。”
齐爸齐妈倒是对女儿这位师父更好奇了，齐爸说：“这可真是大师啊，不喜欢应酬，这算是隐者吧。小溪，你可得好好敬重你师父。”
齐妈说：“对，当亲爸孝敬。”
齐爸瞪了齐妈一样，也点头：“没错，能教你本事的都是衣食父母。”
他们以为齐小溪会看风水，能靠这个赚钱都是人家师父教的。
齐小溪正为难呢，师父不教本事，也不帮忙，只给解惑，抓恶鬼的事还得她自己来。可已经打草惊蛇了，该怎么让钱豪主动让位呢？
第二天，陶东打来电话：“小溪，我帮你申请下来了，谢征同意见你。”
齐小溪愣住，她还以为没戏了，被谢征拒绝后就没再申请，没想到陶东居然帮她申请到了。
“多谢陶警官，太好了，我正想跟他谈谈。”
陶东叹口气：“小溪，不是我泼冷水，就算你说出实情，他可能也不会信，对案子也没有帮助，甚至对张晶晶也不会有影响，但我想他有权知道真相。再说也许他还知道咱们不知道的细节，能帮你想到更稳妥的办法。”
“我明白，什么时候见面？我可以把视频放给他看吗？”
陶东十分给力，下午就给齐小溪约好了时间，有律师跟着，除了不能身体接触外，可以带影像进去给嫌犯看。
会见室看着比审讯室还要严，两边都站了守卫，齐小溪身上带的东西都被一一检查过，才放进来。
没一会儿，谢征来了，他戴着手铐跟脚镣，叮铃哐啷的如同行尸走肉。
在看守所作息正常，很少运动，一般人都会胖，气色看起来也会好很多，但谢征看起来就像得了绝症。
齐小溪这才想起来，他还得戒毒，肯定很难熬吧，怪不得一直嚷嚷着想要死刑。
他坐到对面，先开口道：“陶警官说你想见我，齐小姐，其实我觉得没必要，这真不是你的错。那房子是我买的，一开始也确实过得很舒心，还中过奖！你说得对，是住了恶人才会变凶宅，而我就是那个恶人，是我连累了你跟你的房子，真对不起。”
齐小溪叹口气，这样的谢征确实让人唏嘘，虽说是他自己选的恶人，可有时候碰上不一样的人，人生可能就会完全不同。
“你知道张晶晶的真实身份吗？”
谢征愣住，“什么真实身份？她是毒贩吗？我说我自己怎么也买不到，可她每次都能买到货！她一定认识毒贩对不对？”
齐小溪苦笑，“那倒不是，只是他胆子大，找得到卖家，别人一看你唯唯诺诺，被人一吓就可能说实话，都不会卖给你。”
“原来是这样。”谢征又放松下来，一脸生无可恋。
齐小溪也不再解释，直接放了视频。
谢征看呆了，像个傻子一样大张着嘴：“这是什么，晶晶这是在干什么？她想变成男人？”
“别急，接着往下看。”
听到张晶晶说她曾经杀人分尸时，谢征趴在桌上呕吐起来，“不可能，她是晶晶啊，她是我的初恋，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存在，她怎么可能是个男的？”
齐小溪安慰道：“我一开始也没能看出来，你别急，接着听，张晶晶去给他送行，结果电椅出了问题，反正阴差阳错这个杀人犯进了张晶晶的身体，变成了女人。”
谢征听完了，不懂的地方齐小溪也解释了，他眼神还是很呆滞：“是我疯了还是她疯了？还是你们疯了？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知道你快疯了，真相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不过这还没完。你是不是觉得张晶晶是你的救命恩人？那是他骗你的，你开车撞到了一只松鼠，你感觉到有东西，但已经吸嗨了回去就睡了。第二天，他把鸡血洒在车上，骗你杀了人，还说他帮你处理了，警察不会发现。从此他开始对你揉圆搓扁，谢征，这一开始就是骗局，他是钱豪不是张晶晶！”
谢征眼泪终于落下来，他痛哭起来：“我要报警，我要告她，如果不是她，我不可能染上毒瘾，更不可能伤害我妈妈！是他说我妈偷走了我们所有的毒品，我才会去追我妈，他站在一边哈哈笑着，看我抢我妈的包！他才是杀人凶手。”
律师不悦地看了齐小溪一眼，这案子很明了，嫌疑人也认了罪，根本没什么辩驳的余地。
他今天只是例行公事，哪想到这位申请会见者居然在这里胡说八道，谢征居然还信了。
“谢先生，我不知道齐小姐编造这些目的何在，不过我看谢太太在视频中的状态很不好，很可能受刺激出了精神问题，再说就算她骗你，在法律上也很难定罪，你确定要告她吗？”
“对，我要告他，他是男的，他一开始就骗我，他根本不是我心心念念的晶晶！”
谢征擦了把泪，对齐小溪说：“其实我很早就觉得不对劲，她不像是她了，但她很会装，说是在国外一个人生活，只能独立坚强，变化可能有点大。她一直问我们的过往，我讲起那些美好，对她就更包容了。后来她给我那些东西，说在国外都不算毒品，不会伤害身体，就跟抽烟一样。”
齐小溪叹口气：“问题是吸烟也损害健康啊，她在努力淡化毒品的危害，你怎么就信了呢？”
谢征无奈道：“我也不想信，可她是我的爱人，我们当时确定了关系，我觉得她不可能害我，可从那之后，我们的身份就调换了，刚重逢时她一直哄着我，扒着我。后来我开始哄着她，一个不顺心她就不给我买货，我成了她的一条狗。”
“你刚才说发觉到不对劲了，为什么没反抗？”
“怎么反抗，你不懂的？根本身不由己啊。我们住到一起后，我也发现她像个男人一样不拘小节，还在手机上看美女跳舞，跟我一起逛街时眼光也往美女身上看。我当时问过她，可她说是看人家穿得好看，发型好看，想跟着学，我也没多想，谁能想到她不是晶晶呢！后来沾上那玩意，我好像也不是我了，根本没时间思考这些问题，每天只是浑浑噩噩，直到那天我对我妈下了死手。”
谢征说着说着痛哭起来，声音压抑又绝望。
第69章 计划
齐小溪没打扰谢征, 律师却低声对她说：“你没办法改变他的现状，但你让他很痛苦，齐小姐,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知道真相！他也有权知道真相，这从一开始就是针对他的局, 他不该知道吗？”
律师看看她刚才放视频的手机，一脸无奈：“你所谓的真相就是他妻子是男的？荒不荒谬？”
齐小溪知道跟他解释不清，只道：“你听着就行了，没人让你信。”
她接着问谢征：“你跟他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有没有特别的发现，比如他对什么东西有执念，他跟你提到过吗？”
谢征抬胳膊擦了把泪, 摇头道：“没有，一开始我们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但都是她说, 什么开派对，去南美丛林里玩，总之都是好玩的，还带我去打枪, 说等秋天跟我一起去打猎，先练好枪法。后来他开始带我吸毒，就不再说这些了。”
齐小溪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也正常，钱豪一开始在谢征面前肯定是伪装过的，等彻底掌控谢征后, 也就没有再废话的必要了。
只听谢征又说：“要说特别的，就是他骂过几次老天爷, 说这具身体是累赘，我当时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要减肥，还劝他别太把体重放在心上。有一次我换衣服要出门，他就坐在一边呆呆看着我。见我发现他了，他就大赞我身材好，当时我还很得意。可现在想想，他的赞很男人。怎么说呢，他并不像女孩一样欣赏我的腹肌，而是想占为己有，他当时还说他要是我就好了，我当时是难得的清醒时刻，只想着赶紧回家跟家里人吃顿饭，都没多想他那些奇怪的话，现在知道真相后，都说得通了！”
谢征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小事，钱豪也很谨慎，不可能让他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玄城子跟许凯对钱豪的调查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钱豪家境不如谢征，但也不差，父母都是公职人员，父亲用爷爷的名义跟人合开了纸箱厂，每年都有分红。
钱豪是大学毕业才出去留学的，他大学同学说他知道现在出国镀金也不好使，其实就是想出去玩两年。
他在国外的同学对他评价两极化，女同学都说他很色，但凡长得好看点的都会被他骚扰，甚至外籍助教都不放过。
男同学都说他仗义大方，经常帮别人买单，唯一的缺点是容易暴躁，喜欢骂骂咧咧。
总之认识钱豪的人都说不敢相信他会分尸，知道后都十分后怕。
至于张晶晶，这女孩几乎没有差评，谁请她帮忙，她都不会拒绝，不过也有人说她只是想维持完美人设。
圣母也好，完美人设也罢，张晶晶从没害过人，反而帮过很多人。
齐小溪越查越无奈，这老天爷是打盹了吗？居然让死刑犯活下来了？果真是老天也怕恶人吗？
陶东下班跑来找她：“小溪，我看算了吧，谢征发了疯，说要告张晶晶，还说他是死刑犯钱豪，被看守所当做精神有问题。我又请人给他做了精神鉴定，他才避免被强制治疗。”
齐小溪怔住：“他当时答应我的，自己知道真相就行了，不要到处乱说，没人会信。”
陶东叹口气：“这种事一旦信了，简直颠覆三观，他怎么忍得住骂钱豪。这事就到这儿吧，没用的，我打听过了，也没什么特殊机构，我会让片警盯着他，防止他再害人。”
“防得了一时，防得了一世吗？我估计他应该不会在海市长待吧，等他走了，你也去通知下个城市的片警盯着他吗？”
陶东也知道这是下下策，可这不是没办法吗？他担心齐小溪逼急了，会使用非常规手段，万一触犯法律那就麻烦大了。
“那你说怎么办？”
“还是得给他下个套，让他心甘情愿地钻进去。”
陶东苦笑，自从认识齐小溪，他就没干过正常案子，不是挖尸，就是骗鬼，现在又要给鬼下套了？
“上次的事虽然诈出了他的身份，但他警惕心更强了，什么套才能让他心甘情愿进去？”
“他说他上次尝到了甜头，所以才敢跑去让我作法换身体，对于一个在死刑前穿到别人身体里的恶徒来说，能自由穿梭，自由选择身体，是多大的诱惑？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尝试，找我不行，他会去找别人。或者我们可以做点手脚，让张晶晶的身体看起来好像出现问题，逼他不得不去换身体，只要他的灵魂出窍，我就能逮到他，把他打回地狱去受罚。”
齐小溪越说越觉得这办法可行，不过她看陶东一脸为难之色，也马上明白了他的难处：“好了，你不用管了，我跟玄城子他们商量吧，有些事你的身份确实不好办，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触犯法律，也不会伤人伤己。”
陶东能放心吗？
“有什么计划记得提前通知我，钱豪是个亡命之徒，不要单独跟他接触，免得他下死手。”
齐小溪爽快答应，先把人送走，然后马上开始摇人，玄城子跟小夏很快赶过来，玄城子还通知了许凯。
齐小溪其实已经感觉到了许凯看她的眼神不对劲，不太想跟他多接触了，再说这件事他也帮不上忙。
不过见他如此热心，还带了不少点心过来，她也不好下逐客令。
小夏更积极，“小溪，是不是有好办法了？我觉得还是我上吧，他觊觎我的身体，我就去他身边晃荡，他肯定想打晕我，然后研究该怎么跟我互换，这时候你就喊陶警官过来，逮捕他。”
玄城子都听笑了：“你也太天真了，然后呢？以他打人为由关起来，能关几天？”
小夏愣住：“所以你们是想再给他判个死刑吗？那难度可就大了。”
许凯说：“这事最难的是不要违法，要不然我找人给他套个麻袋，把他三魂五魄都给揍出来，看他还怎么嚣张。”
玄城子和小夏都看万分佩服地看着他，豪气啊，对钱豪这样的人，暴力最有用，可暴力又不能用，这就是让人为难的地方了。
齐小溪看大家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别的好办法，就说：“我还是决定接着钓鱼，只要饵够大，鱼总会上钩的。”
“那你得找个跟咱们明面上没关系的人来干这事吧。”玄城子开始寻摸人了，“我还真认识一位师兄，他是个瞎子，算卦很灵验，要不就找他来？”
许凯皱眉：“你是说再骗钱豪能互换身体？就像上次一样？可他已经承认了啊，再让他说一遍又有怎样，监控都有，可人家警察不信啊。”
玄城子诡异一笑，他看了眼齐小溪：“这事我们两个懂，你们就没必要懂了，反正得让他相信真能互换身体，然后先把他从那具身体里骗出来，懂了吗？”
许凯跟小夏都吓了一跳。
小夏说：“我的妈啊，原来你们真会这种法术吗？我还以为是骗他的！”
齐小溪点头笑道：“没错，理论上来说确实可以做到，但你对外一定要说我百分百能做到，而且以前已经做过不止一次。”
小夏不解地看着她：“啊？你是想让他再找你换身体？上次的事他肯定恨死你了，怎么可能再找你呢？”
齐小溪嗯了一声：“是啊，他恨死我了，不过只要诱惑够大，他会上钩的。”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他们四个还真就给钱豪量身打造了一个骗局。
小夏开始光着上身在网上搔首弄姿，展示自己的好身材，一时间吸粉无数。只是很多人都喷他帅是帅，就是有点娘，要是正常男人，这么多人说他娘，肯定会抑郁，小夏不然，他觉得娘是在夸他，美得很。
陶东虽说没管他们的事，但也适时跟小夏说了钱豪的动向。
“他想卖房，由于谢征父母之前签署过财产保全协议，他拿不到多少钱，房子现在也不好卖出去，他又被我们盯着，不敢再去买货，很焦躁，非常焦躁！”
齐小溪笑了：“这就好，他这种人要是过得好，咱们正常人可要睡不着觉了。”
“你打算怎么做？”陶东问他。
齐小溪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吧。”
她先找上了房产中介，出价三百万买清平路的房子。
房产中介都惊呆了，“这个齐小溪还真会玩啊！当初她几万块买下，一千五百万卖出，现在又成凶宅，她居然又跑来捡漏了，这不会是她故意的吧，接着改造成吉宅，再卖个天价？然后呢？再来一次？”
他同事说：“别人又不是傻子，她改造的再好，也不可能有人买了，这房子谁买都得砸手里。”
钱豪此时正看着视频软件上跳舞的小夏咬牙，这么完美的身体就被这娘娘腔拿来糟蹋了，跳的什么破舞，看看下边大家是怎么骂他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他恨不得冲进屏幕里把这具身体抢出来换到自己身上。
钱豪越看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搜了些跟奇门八卦有关的网站，发了好几个帖子，想找到能互换身体的人，也想找到能帮他换身体的人。
玄城子一直盯着呢，一看他发帖就猜出了真身是谁。
他马上回复：“这事说难其实也不难，但是有良知的术士是不会做的，万一对方是被强迫的，那不是造孽吗？”
钱豪马上追问：“这种事还能强迫？我以为只有自愿才能成功！”
玄城子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不好说，唉，你也是异想天开，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能说不喜欢了就舍弃吧，那也太不孝了吧。”
钱豪不喜欢听人教训自己，但为了多了解一些，还是顺着玄城子，开始听他忽悠。
等钱豪知道买别墅的人是齐小溪，而且还只肯出三百万时，他破口大骂：“他妈的，她自己赚得盆满钵满，居然只给我三百万！这房子可是她卖给谢征的，一千五百万啊！就是缩水也不是这么缩的吧！”
中介没想到漂亮的富太太居然爆粗口了，他无奈道：“谢太太，我们也没办法，只她一个人要买，八百万肯定是卖不出去，三百万也只此一家。我们的建议是您先别急着卖房子。可以先低价租出去嘛，等过个几年这事淡了，再往外卖，总有冤大头。哪怕就是等着拆迁也比三百万卖出去划算啊。”
可钱豪等不了了，海市的警察一直盯着他，那些药头也不敢再招惹他，再加上这具身体每个月有那么几天不方便，简直让他痛不欲生，他想离开海市，也想离开这具身体，可这都需要钱。
三百万吗？
钱豪冷笑，“好，你约她见面吧，我卖。”
中价只以为她是想离开伤心地，也不好多劝。
齐小溪听说钱豪同意卖房，就知道这条鱼又咬饵了。
第70章 又上千万
齐小溪跟玄城子他们拉了个群, 得到消息，她就在群里艾特小夏：“你注意安全，他不会伤害你, 但就怕意外。”
“我知道，他要来抓我, 我肯定乖乖束手就擒，你放心好了。”
许凯跟钱豪住得近，他负责看着钱豪，留意他身边的人，这个临时组成的小团队有商有量，成员都很兴奋。
钱豪最近在网上跟玄城子打得火热，玄城子说除非绝症, 不然花大价钱去换灵魂不值得，钱豪却说自己这种状况跟绝症也差不了多少。
这下子齐小溪干脆省了预算，要是鼓动他去体检, 再给他寄张绝症通知书，涉嫌违法，确实不能这么干。
她已经答应陶东，做事不过线, 只是放个鱼饵，坐等上钩。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给爸妈雇了临时保镖，还有小夏跟许凯他们，玄城子有自保能力，倒是不用她担心。
陶东却有些担心, 可从那四位嘴里什么也打听不出来，他只能叮嘱齐小溪：“不管你们在做什么, 安全为重，有处理不了的事马上打给我，感觉到危险也要打给我。你们记清楚，钱豪是杀人分尸的恶魔，不是张晶晶。”
“放心吧，到时候肯定通知你。”
齐小溪敢打包票，是因为她知道钱豪没时间去找第二具身体，小夏是他最好的选择。
她本来还担心钱豪会强行抓人，哪想到对方很有耐心，居然用别人的照片注册了账号，来钓小夏。
又等了一周，一切齐备，齐小溪要跟钱豪签订买房合同，小夏要去见网友。
玄城子也已经帮着某位财大气粗的网友购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去之前，齐小溪还问中介：“为什么不在清平路的别墅里签合同，或者直接到房管局不行吗？非要跑到荒郊野岭去？”
对方尴尬道：“哈哈，也不是荒郊野岭啊，那边是有点偏。谢太太是想约你们在俱乐部玩一天，想着也许齐小姐玩得开心，能大发慈悲，把价格往上抬一抬。毕竟大家都知道这房子您卖出手是什么价格，这一转手，您只肯三百万接手，谢太太心里不甘心，又不会跟您讨价还价，这才说请你们去俱乐部好好玩一天。”
齐小溪可是半点尴尬都没有，她卖房子的时候真真是吉宅，“真抱歉，他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我可是生意人。”
中介也不好再劝，只说约好的地点不便更改。
可中介刚出发就接到了钱豪的电话，说今天不用去了，已经跟齐小溪另约了时间。钱豪还在电话里说，他刚才给齐小溪打电话重约时间，甚至想还价，还被齐小溪骂了一顿，让中介帮他劝劝齐小溪。
中介见买家跟卖家联系上了，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本来这单就赚不了几个钱，没想到还被跳单了。
还让他帮着劝齐小溪？想得美！中介直接约了另一个客户去看新盖的商品房，反正这两人他谁也惹不起，干脆不管了。
齐小溪不知道钱豪怎么操作的，但她知道就是今天了。
其实这跟她预期中的不太一样，她以为钱豪会用抢的，哪想到人家居然还有点计谋。
中介给的地址在郊外，这里盖了一片小洋楼，但卖出去的不多，有钱的宁愿住市里大平层，也不乐意跑来郊区。
当度假别墅的话，附近只有一座小山，据说山上有泉眼，可那水都聚不成溪，没什么看头，所以这里的别墅只卖出去了不到一半。
其中还有些改造成了养生俱乐部，钱豪就约在这样的地方谈房产合同。
齐小溪一进门就知道这并不是养生俱乐部，除了外边挂着的大牌子，其他陈设跟俱乐部没半点关系，墙角处堆着不少废弃的滑板跟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设备，窗户上都有蜘蛛网了，也不知道多久没营业过。
“刘哥在吗？”齐小溪一边敲门一边问。
刘哥就是那位倒霉的房产中介，齐小溪也不知道他是被钱豪买通了，还是根本就不知内情。
结果人家就没来，钱豪笑着迎出来：“齐小姐，你来了？快进来坐吧。”
齐小溪看到他的时候适时表达了一下尴尬，“你好，我是叫你张女士还是谢太太？总不能叫你钱先生吧。”
钱豪可一点尴尬都没有，只听他哈哈笑道：“那天大家都是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什么钱先生？我啊为了我家谢征不准备变性了，还是做谢太太吧，反正我跟他是合法夫妻，他的财产都有我一半。”
齐小溪冷笑，嘴上说得这么亲热，但他肯定没去看过谢征，不然一定会知道她已经跟谢征见过面了。
她主动提到购房合同：“三百万是我找人评估过的价格，虽说我卖的时候不是这个价，但我卖的时候这是吉宅，现在被你们又搞成凶宅了，我也很无奈。”
钱豪看起来很大度，“好，三百万就三百万，都是无所谓的事，不过一会儿我有两位朋友要来，我怕合同里有漏洞，想请他们帮忙看看，你不介意吧。”
齐小溪自然表示不介意，等到小夏进来时，两人都假装很惊讶。
“小夏，你怎么来了？”
“齐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钱豪在一边微笑，似乎上次的事都如他所言，全是误会，他没被齐小溪坑，也没被小夏打。
许凯陪着小夏来的，乔装打扮的玄城子随后就到。
上次玄城子只在楼下支应着店，钱豪根本没看清楚他的长相，这次他换了个假发，穿了道袍，还戴了个茶色的墨镜，就是齐小溪在街上猛地看到他，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齐小溪说：“张女士，不是签合同吗？你叫这么多人过来干什么？上次的事都是误会，咱们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钱豪见人都来全了，冷笑起来：“上次你们耍了我，这次我不能耍耍你们？什么合同？你想卖就卖，想买就买，还只肯出三百万，当我冤大头啊！”
齐小溪无奈地摊摊手：“你不愿意就别答应啊，这是干什么？小夏上次打了你，让他跟你道歉，我上次耍了你，但也没把视频传播出去，大家还是把你当成谢征的太太张晶晶，你干吗这么生气？”
钱豪见她这副德行，更气了：“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他说着指指小夏：“他打了我就白打了？做梦？不是当初说要跟我换吗？那就换吧。”
小夏装出怕怕的样子，闪到许凯身后，钱豪指着许凯骂道：“你是他新找的姘头？妈的，好好的男人不当，非要做女人！我看你干脆也别当了！”
他像疯了一样，又跟玄城子说：“现在有两个人选，大师，你说选哪个？”
玄城子还真跟挑货物一样，看看小夏再看看许凯，然后邪笑道：“都不错，你是老板，这是你的事，还是你来选吧。”
许凯气质好，但个子比小夏矮了那么几厘米，也没小夏长得好。
钱豪眼光在两人脸上游弋片刻，最终说：“还是小夏吧！”
齐小溪这时才道：“钱豪，你到底想干什么？根本没有移魂大法，那都是小说里写着玩的，你不会还想跟小夏互换灵魂吧，没戏！你别折腾了行不行？”
钱豪冷笑一声：“你撒谎，你曾经帮人换过，还是从八十多的老人换到了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真当我不知道吗？你们那圈里已经有人认证过了，你帮人换过不止一次，要价上千万。呵，果真贪婪，卖个房子要卖一千万，帮着有钱的老鬼借年轻人的身体，也要价上千万，买我的房子却只肯给三百万。齐小溪，那天你大言不惭地说我是混蛋，你又是什么？你赚的钱干净吗？你没害过人吗？”
齐小溪笑笑：“干净啊，我干吗害人，都是别人上门求着给我送钱，比如你这个蠢货。”
钱豪没被她激怒，但脸上神色越来越严肃，他一招手，从旁边房间里走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张女士，您吩咐。”
钱豪指指许凯：“把他给我捆起来！”
许凯吓了一跳，当时商量的时候可没说这一步啊。
齐小溪给他个放心的眼神，许凯骂骂咧咧的，被那两个大汉捆起来扔在一边。
钱豪又跟运筹帷幄的大佬一样拍拍手，那两个男人马上去旁边房间里拎过来两个五花大绑的孩子。
“你们不是总说自己是好人吗？那我就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好人。”
齐小溪这才发现事情好像失控了，这孩子从哪儿来的？她计划里，钱豪会用骗或者绑架的方式把小夏骗过来，然后用小夏性命来威胁她，帮他们两个互换灵魂，哪想到钱豪居然拎出来两个孩子。
大点的男孩也就十几岁，小点的是女孩，有五六岁的样子，两个孩子都泪流满面，显然受到了惊吓。
从他们脸上能看出两个相近的血缘，不是亲兄妹，应该也是亲戚。
齐小溪有点后悔自己太冲动了，但这种时候也不能犹豫不决。
她手伸向裤兜，拨打了紧急电话，她的紧急电话第一个选项就是陶东，想来他应该能尽快赶过来。
钱豪得意洋洋地跟齐小溪说：“本来我想绑架你的家人，可你父母好像有人保护，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准备绑架过来交易的房产中介。可我刚准备好，这两个孩子就闯了进来，不用白不用！齐小溪，你帮我跟小夏互换，我们两个都感激你。但你要不干的话，我马上把这两个孩子杀了，反正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动手，一条命是命，两条命是命，多几条也无所谓，他们要是死了都是你的错。”
他说着按着男孩的头，把刀架在孩子的脖子上，让他看齐小溪：“看见没有，你们能不能活命，就看这位姐姐能不能发发慈悲了。”
齐小溪恨不得给他两巴掌：“你从哪绑架的孩子？知不知道这是重罪？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我给你们互换了，你也已经违法了，小夏一进你的身体就要替你背锅，他怎么肯呢？”
“你不说我不说，他们都不说，谁会知道呢？这两个小傻子吗？他们是我在门口碰见的，这地方是谢征以前的投资，荒废了，正好碰上这两个来探险的小家伙，我跟他们说了要在这里拍戏，邀请他们当临时演员。”
钱豪说着脸色狰狞起来：“齐小溪，如果你们听话乖乖帮我换了，这两个小朋友，只以为参加了一次电影拍摄。如果你们不听话，那他们两个就只能演演恐怖片里的小鬼了。”
小夏不由骂起来：“我的天哪，我才不会把我的身体给你这样恶毒的人，你去死吧。”
“那可由不得你！”
钱豪说着指挥那两个大汉也把小夏绑起来，齐小溪观察了下，这两个大汉应该也以为在演戏呢，他们绑得没那么用力，但小夏紧张啊，再说他本来也是来当演员的，根本没用力挣扎。
齐小溪见此，倒是放心了不少，只要钱豪不发疯，这事还是能照着她的计划顺利完成的。
她看着那两个孩子，表情纠结。
钱豪就冷笑：“怎么？在齐大师眼里，两个活蹦乱跳的孩子还比不上一千万吗？非得给你一千万才能帮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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