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允川看了一眼挂在晾衣架上的白蛇,它也正好看过这边。
双目对视,和平板少年照片一个颜色的眼睛。
傅允川的指尖发白,他垂下头审视着少年的这张十分板正的证件照,不同于他的白蛇,照片里的少年是正常人的圆瞳孔。
下面附着少年的信息:fa男团其中一位,前几天刚出道,被公司签之前好像是一个无家可归在街上流浪的穷小子。
他的资料十分短小,只有这样短短的几句话,傅允川却更加怀疑,虽然他打心眼里觉得他的想法十分荒谬。
傅允川接着往下看,还发现了几桩八卦,有几个他认识的人结了婚但还在这里开房,傅允川看着两个男人相同的房间号,眼神有些兴奋。
他眼神透着趣味:“我记得这人孩子都八岁了,诶呦这还跟小明星开房,两个男人开房难不成是聊兄弟情,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余意往这边探了探,他挂在上面好无聊,不知道傅允川在笑什么呢。
傅允川加快手里的动作,他并没有刻意记这些东西,但他偏有那过目不忘的本事,扫了一眼就记住了,再看到相同的房间号自然就明白怎么回事。
“哈哈这两个人私下里也有一腿,娱乐圈真是有意思哈哈哈。”
这一圈看下来倒是发现不少八卦,但傅允川没有忘记那个少年的事,眼看着资料翻到了最后一页,傅允川却停住了手,板正得坐了起来。
“南大的动物学教授,研究方向爬行动物...于三一年获得长兴奖,三五年富德兰奖...”
傅允川不耐烦得略过一长串的奖项,直接看到最后,短短的一行文字:为我国爬行动物领域做出巨大贡献。
看着平板上的资料,再看一眼那边的蛇,浅金的竖瞳里透着似人的谄媚之色。
傅允川松了口气,哪来的什么妖怪,能听懂人话的蛇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这条蛇是科研人员带出来的,毕竟他是见过这些人疯狂的样子,造出来这种高智商的蛇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要是这蛇真的丢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人来找。
算了傅允川不再想,这些人之间也不是没有派系争斗,可能是内部出了什么矛盾。
放下平板,傅允川来到挂着的蛇身边它好像还不怎么难受,垂下来的小尾巴在空中一甩一甩的,看着还很惬意,他眯了眯眼睛。
傅允川盯着蛇看了一会,回到客厅拿过来昨天没有收起来的软尺,指尖掐住的数字比昨天又多了两厘米。
长得好快。
傅允川有些震惊,这条蛇会不会有危险性。
手臂传来冰凉滑腻的触感,傅允川低头,缠在他小臂上的白蛇带着讨好的情绪,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这是早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傅允川冷哼一声,那就是明知故犯。
蛇在他赤、裸的手臂上爬来爬去,滑腻冰凉的触感十分舒适,傅允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样的日子还有点安逸。
中午阿姨来做饭时看到余意吓了一跳,她知道主人家养了一个宠物,做饭都是要盛出一小份,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一条蛇,懒洋洋得缠在傅允川的身上,见到她仰起头,吐着猩红的信子。
要不是这份工作的薪水高还不忙,她怕是要立马辞职。
强忍着软了的双腿,她跟傅允川说:“傅先生,我、我做好饭了,我先走了。”
傅允川把手放在桌面上,示意余意爬下来,他点点头,阿姨就立马解开围裙走了。
余意从来不挑食,到桌子上自己主动套上尾套开吃,反倒是傅允川半晌不动筷。
半晌他起身,拿了个空碟子过来,挑着菜里的海带,还有胡萝卜丝。
菜都炒在一起,这样挑不知道要挑到什么时候去。
傅允川的动作不急不缓,只是略微皱着眉,一点点从菜里往出扒拉,其认真程度,感觉一个都不会落下。
余意看了看傅允川的动作,他现在正巧是戴罪之身,可能是跟人类待久了,他多少也学到了些阿谀奉承,给自己尾巴上的套子摘了下来,换了一个新的,爬到傅允川的盘子旁边,帮他一起往出挑。
傅允川一愣后看到它尾巴上的新套子,也就默许了这种行为。
有人帮着他挑肯定是比一个人快不少,但挑过后也只剩下一点菜了,不知道够不够傅允川吃,余意想了想又开始挑自己没碰过的那个碟子里的菜,之后推到傅允川面前,把放挑出来菜的碟子勾到自己这边。
余意确定菜里没有傅允川不爱吃的后松口气,终于能吃饭了。
他们一家人除了雌父都不挑食,做什么就吃什么,没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只有爱吃的东西,所以吃什么都无所谓。
白蛇吃的越来越多,今天新换的大碗,摆在傅允川面前的画着可爱动物的碗,看起来与他这个人格格不入,那边的蛇倒是用着这个幼稚的碗吃得香。
两盘挑过后只剩下一点,确实不够一个成年男人吃的,傅允川犹豫了半晌,还是给筷子伸进了白蛇给他的这个盘子,里面他不爱吃的东西挑的干干净净。
而它把自己不爱吃的都拿去吃了,傅允川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在这一直保持着恒温的空调房里注入了一点热意,烧得他胸口有些发烫。
他咀嚼着嘴里的饭菜,今日的掺了他不爱吃的东西,尝起来却还不错。
一人一蛇之后沉默得吃完了这顿饭,把碗盘子丢进洗碗机就瘫在沙发上,余意在傅允川的怀里拱出一个舒适的位置,昏昏欲睡。
傅允川则会像有病一样把电视调到自己演的剧,掐着余意不让他睡,陪着他看。
余意很想反抗,但他根本不是傅允川的对手,一脸怨气看着电视里扮相帅气的男主,这是傅允川最新演的,正在热播,他在宿舍的时候队友天天晚上追连载,就像被傅允川灌了迷魂汤。
反正蛇是没有眼皮的,他睁着眼睛假装在看,实则偷懒睡觉,跟傅允川斗智斗勇到了晚饭。
余意蛇脸震惊得又看着傅允川接着拿小盘子在那挑来挑去,前天的菜里也有白菜,傅允川也没说不吃啊,这是又闹哪出?
在他呆愣的时候,傅允川还贴心地帮他换上了尾套,给他那盘推到面前:“快点,一会凉了。”
余意一头雾水,不过想来也有可能,比如他队友就不吃蒜,但吃糖蒜,可能是因为白菜的不同做法,他认命得帮着傅允川,想着快点就能早点吃饭。
然而第二天又挑了一天,第三天还是,第四天也这样...更让余意不解的是之前明明什么都不挑的菜,现在也要在那挑点什么出来,傅允川是不是故意折磨他呢。
持续了一个礼拜后,余意忍无可忍,傅允川再在那里挑东西它也不帮忙,扭过头只顾着吃自己的。
傅允川故意加大动作,筷子撞得碗盘劈啪作响,但余意还是一点转头的意思都没有,傅允川见它不帮忙,扯了一下它尾巴。
余意不想理他,但这人越来越用力,余意吃痛,自己要是不理他,怕是饭也吃不消停,它转过头,没给傅允川好脸色。
傅允川把另一盘推到余意面前:“我自己挑的太慢了。”
余意爬到傅允川另一边,用尾巴把他的手机推过来,卷起来对着傅允川的脸,识别人脸解锁,打开通讯录,找到阿姨的电话,就差给傅允川拨通。
他用尾巴在上面点了两下,示意傅允川打电话,不爱吃就跟她说,何必等着做完再挑。
傅允川看了一眼手机,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什么意思?”
余意的尾巴“啪啪”得拍在桌子上,指了指菜,又指了指阿姨的电话。
傅允川全当没有看见,不明白他的意思,抬手给手机收起来,转身丢到那边的沙发上,还警告余意:“吃饭不可以玩手机。”
余意:......
余意再看不出来这人是故意他就是真傻,但蛇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认命帮他挑那根本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欢吃的菜。
一开始傅允川还会帮他一起,现在拄着下巴不知道从哪又把手机拿回来了,在那录像。
余意心里安慰自己平时白吃饭干点活是应该的,一直到饭菜冷了,他才挑完吃上饭。
但饭菜冷了不会让傅允川意识到这件事不合理,他只会嫌弃余意挑的太慢,每天还给他安排了任务,为了训练他的速度,不至于每天都吃冷饭。
余意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挑着傅允川从柜子里翻出来的一抽屉珠宝,珍珠放一块,钻石放一堆,金子放一堆,等他挑完了,傅允川就会拿着秒表,念出上面的时间:“四十三分钟二十八秒,太慢了,等你挑完菜都不好吃了。”
然后把东西再混成一团,如此往复。
余意感觉自己要疯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那个酒店工作人员离开,死外面也比现在强。
余意心里骂骂咧咧,动作倒是越练越快,时间越来越短,有了效果让傅允川更来劲。
余意怀恨在心,越想越气,半夜偷偷爬起来,对着傅允川的水杯舔了一圈。
妈的臭洁癖,喝他口水吧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余意舔的有点嘴干吧,又爬回去灌了两大口水,为了能亲眼看到傅允川喝下沾着他口水的水,余意起了个大早。
水杯放在傅允川旁边的床头柜上,他从保温箱里爬出来瞪着俩眼珠子守在一边。
这些日子他都控制着自己不往傅允川的身上爬,免得睡着了又下意识寻找舒适的地方,再惹什么祸出来。
他打着哈欠,现在清醒的时候就无所谓了,滑下柜子掉在舒适的床垫上,舒服得喘了口气,他也好想住这样的床,傅允川就整那个破箱子糊弄他。
尾巴尖刚钻进被子里,碰到傅允川温暖的皮肤,余意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就在他身上趴一会,没事,另一个说万一睡着了怎么办,傅允川起来肯定要惩罚他。
一张蛇脸上似人的表情百般变化,最后一整条顺这那条缝整个钻了进去。
余意盘在傅允川的胸膛上,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他满足得把也贴在上面。
好暖和,太舒适了。
熬了半宿做坏事的蛇因为太困睡着了,完全忘记自己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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