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慕挽辞说不想的时候,其实很少。
但严肃较真的劲儿,江肆又不敢轻易的用力。
只能缓缓的松开她,看着她淡漠的表情,有点点的委屈。
不过也没多久,她被困意包围,躺在床上的一个角落睡了过去。
近日来都是如此,早晨起的太早,一整日又没有什么大事,江肆都会午睡一会儿,可偏偏。
她刚才非要那样,现下又睡了,让慕挽辞的心中无端涌出一股火来。
她拒绝是她的事情,可江肆不当做一回事,那就是另一说。
所以慕挽辞,打算也不理人。
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抱着去了偏殿。
江肆睡得不算久,醒来时没见到人也就只以为慕挽辞是出去做什么了,在被子里面又赖了一会儿才起身。
虽然是刚过晌午,但被窝里太暖,一出去还是觉得凉,她又找来内侍添炭,然后才跑去偏殿。
一进门见到慕挽辞在教阿越和阿梧读书,愣了一下便问:“你没出去吗?”
“我出去做什么?”慕挽辞语气不好,看她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然后又把视线放到了阿梧的身上去。
在闹别扭。
江肆挠了挠头想着,然后规矩的坐在了慕挽辞的身侧,听她语气温和的给阿越阿梧讲课。
这课与平时不同,多是一些民间的小故事,教导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江肆在一旁也听进去了,慕挽辞停下的时候她还有些陷入其中。
她下意识的发问:“讲完了吗?”
慕挽辞冷脸看她,沉声道:“快到晚膳时间了。”
慕挽辞不说,江肆还没觉得时间过的这般快,光是她来偏殿都快一个时辰了,抬眼看向外面,太阳都要落山了。
“想吃什么?是传膳,还是我们自己做啊?”
做了皇帝,伺候的人多,可江肆却不喜,便把这清明殿只留下了小部分的人,能力所能及就力所能及,实在懒了再去喊桑枝过来。
阿越和阿梧也是,她们忙的时候由乳娘一人看管,也不过是为了怕她们怕是什么意外,自己能做的事情还是要靠自己。
比如吃饭这事,她们四岁多的时候就不让乳娘在一旁伺候了,虽然慢些,但自力更生。
江肆更想真正的让她们像是普通的一家人那般生活。
晚饭闲时她来做。
现下虽然快到晚膳的时候了,可两个小家伙和慕挽辞明显不算太饿,江肆便提议:“吃铜火锅吧?”
到了冬日总想吃些热乎的,慕挽辞虽然还有些生她的气,却没必要委屈自己,便点头同意了。
江肆忙不迭的就去准备食材,还有烧炭。
她是在清明殿旁准备这些的,有内侍见了便要来帮忙,诚惶诚恐的样子让江肆有些挂不住脸。
往常是铜火锅烧炭这会儿都是让内侍做,她只负责去洗菜切肉。
所以这会儿,她停顿了会儿又没觉得没什么是不好意思的,别说这新都内,就是幸京都传遍了,帝后恩爱情深,不愿选妃纳秀,只守一人。
所以,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无碍,皇后娘娘亲自吩咐朕来做的,不许旁人插手。”
江肆说了这话,内侍才算是退了下去。
留着她一个人在墙角,等着炭火燃起来。
倒是费了些时间的,把炭放进铜火锅里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江肆着急的跑了几步,偏殿小厨房有她特意保存的北境牛肉,还有羊肉。
拿出来清洗之后,又和蔬菜放到一起。
等这些都准备好天已经彻底黑了,慕挽辞带着阿越和阿梧在偏殿等着她。
阿越阿梧做的板正,眼里流出的是期待,慕挽辞倒是兴致缺缺,只是平淡的看着她。
江肆心里一咯噔,总觉得有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揣着这样的心情铜火锅吃的没有往日香,倒是慕挽辞没异样,甚至还吃的比平时多些。
饭后,慕挽辞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变化。
江肆一直暗戳戳的想要凑到慕挽辞的跟前,可两个孩子倒是成了慕挽辞最好的挡箭牌,说了几句不搭茬不说,还来回的跟阿越阿梧说话。
直到快到睡觉的时候,江肆也没把想说的话说出去。
倒是慕挽辞,一手拉着阿越一手拉着阿梧,想要把她往外走。
“挽辞,你不跟我回正殿吗?”
慕挽辞摇头:“今晚我陪阿越和阿梧睡。”
“…为何?”江肆忍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
慕挽辞却没给她答案,而是准备关了偏殿的门。
江肆琢磨出哪里不对劲,可也知道若这个时候真的听话了,可能慕挽辞会更难哄,便见缝插针似的挤进去。
“既如此,那我也陪她们,成日在外的,我也想念。”
这次,慕挽辞没说话,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她。
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天也是有阿越和阿梧在中间挡着。
就如今日这般。
慕挽辞的呼吸在她身边围绕,可她就碰不到人。
“挽辞,你还生气?”
慕挽辞背着身,听到这句话愣当做没听到。
惹的江肆翻来覆去半天,强忍着她把给拉进怀里,再扛回正殿的心思。
她不敢,怕慕挽辞更生气了。
这两年吧,也就这两年慕挽辞的脾气越来越大。
越来越不好哄了。
她既不敢动,只能闭眼睡觉,迷迷糊糊间好像梦到了慕挽辞往她怀里钻,脸上也有些微痒,特别像慕挽辞亲她的感觉。
猛然的睁开眼,黑的看不清什么,慕挽辞躺在里侧的身影也是模糊的。
江肆这次胆子大了,因为她想搂着软软的媳妇。
她坐起身,不太明显的看到里侧的慕挽辞颤抖了一下,然后抬手去轻触她,小声的喊:“你睡了吗?”
慕挽辞没什么反应,江肆又得寸进尺的拽住她的手腕。
不算太用力,却有种别样的意味。
磨蹭又痒,慕挽辞下意识的动了动。
其实方才江肆睡过去那会儿,她也知道,今日怄气的原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情绪有些不好。
觉得两人在一起久了,她像被忽视了似的,别别扭扭个没完。
想通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没脸去靠近江肆。
便一直装鸵鸟。
现在被人拉住,她又不想转了。
缓慢的转过身,反握住江肆的手。
黑夜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淌,她听到了江肆吞咽的声音,还有…
邀请的意味。
没抗拒,也就是没拒绝,任由江肆靠近,她半坐着被她吻住,又含糊不清的问:“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这里不方便。”
慕挽辞睫毛轻闪,还是没拒绝。
然后整个人就被江肆腾空抱起了。
阿越和阿梧两人睡在一起早就习惯了,其实没什么必要她们两人陪着,这样想着,她揽住了江肆的脖颈,把自己埋进去。
黑夜中,被她抱着回到正殿。
然后点燃蜡烛,被扒开了衣襟,江肆几乎是贪恋的在她怀里叹谓,软软的说:“除了带阿梧去校场骑马,是不是晌午我睡着,你也生气了?”
这次,慕挽辞不别扭了,点头:“是。”
那时她说不想,江肆还真就没有继续的意思了,气坏她了。
比她带着阿越去校场还要让人生气。
毕竟,早晚有一天阿越也还是会如她所说的那般,可自己呢。
自己不是,有些莫名的恐惧竟然蔓延在心头,有点害怕。
害怕,江肆腻了。
这事不能想,越想慕挽辞心中的恐惧就会放大,眼里也闪着泪花。
她们就在红烛旁,江肆的看的一清二楚,想也不想的就抱紧了她,哄她。
“你是不是胡思乱想了?”
“想我是因为不那么喜欢你了,所以才…”
江肆猜测完全对上了慕挽辞的心思,被人抱着哄让她难为情,这样想也让她难为情。
可恐惧也是真的。
虽然莫名,但其实早就有迹可循了。
慕挽辞撇过脸,不想让她看自己如今的丑态,江肆却不让,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媳妇爱吃醋闹脾气,这些都是小情趣,都不打紧。
江肆亲一亲她,她也就会软下来,最后也是任由自己胡作非为的。
可今日有些不同,大半夜的为了这档子事,跑回正殿来让慕挽辞难为情。
好像她很不可理喻似的,闹脾气是,不闹脾气也是。
可又忍不住想把心里话说给江肆听,她把手指放在那要使坏的唇上,轻声呢喃道:“我今日本是想惩罚你,说睡就睡丝毫不在意我,所以,晚上不想让你抱着睡。”
这声轻而软,江肆听得心里荡出了水圈,腻腻歪歪又有些可爱。
自从阿越和阿梧入了国子监后,她们比之前更忙碌,这样说些知心话的时候也少,而越少就越容易出现问题。
“知道你或许是累,可…”
“我就是想要霸占你的时间,就想…”慕挽辞越说,脸颊越是发红,甚至被她圈住的腰身都觉得十分的热。
偏偏江肆还笑着看她,戳了一下她腰上的软肉,微痒,她忍不住嗔怪的瞪她。
却又被江肆搂紧,含着笑说:“唔…媳妇就是想粘着我,对不对?”
担心阿越会受伤是真的,吃醋也是真的。
所以口是心非的说不想,可当她真的什么都不做,这人又别扭的紧。
“你太可爱了,所以今晚就好好奖励你。”
“什么奖励?…唔混蛋!”慕挽辞含羞笑骂她,捶着她的肩头,可不久后被亲的迷迷糊糊任人摆布的人也是她。
她的腰一直被禁锢着,又酸又疼,江肆却毫不怜惜似的。
气的慕挽辞抬脚轻踹她,委屈又带着哭腔的控诉:“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你不喜欢吗?”
耳边吹着让她酥麻的气息,慕挽辞避不可避,红着脸不敢答应,生怕自己的声音出卖了她。
只能向后去抓江肆的手臂,狠狠的掐了一下。
可掐完她又后悔,怕江肆疼了,轻轻的去揉了揉…
江肆却抓住她的手,放到了手边轻吻,笑着问她:“方才在偏殿。”
“你是不是偷偷亲我了?”
慕挽辞微怔,下意识的摇头。
可脸颊更红,让她不忍直接看江肆…
再过分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可想到自己闹脾气却还忍不住的跟这个人亲近,就哪哪都不对劲。
这让她头摇的更厉害了,嘴硬道:“才没有,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的。”
然后紧闭着眼,感受着江肆。
却没想,她停下了,慕挽辞噙着泪花回头看去,却见江肆捏着她的浑yuan,晦暗不明的问:“不想承认?”
“那…”
一字一句的变的极慢,慕挽辞有些不安,如果不承认,她不知道江肆还会做出什么折磨人的事情来,便忍着哭腔仰头道:“有,有的,你别…唔”剩下的含糊不清,全部都被江肆吞下。
第 152 章
自从与阿越阿梧相认,江肆还从没她们分别太久过,但这次出发东海却是要把她们撇下了。
理由很简单,国子监的课程不能落下。
阿梧得知次此事后,又喜又愁。
喜的是不用每日扎马步了,愁的是见不到阿母阿娘。
阿越却略显复杂了一些,临行前一日少见的粘着江肆,见她处理朝政就乖巧的在一旁研墨。
忙完,江肆抬眼看她问:“阿娘在给你们做奶香糕,你不要去看看吗?”
“趁热吃,味道更好。”
“那是妹妹喜欢的,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骑马…阿母我可以去骑马吗?”
阿梧说话的声音不太大,但眼睛亮亮的,期待的很。
江肆笑了笑,开口逗她:“可是阿娘不许,我可怕被罚啊。”
果然,这么一说完,阿越的脸都皱了起来,闷了好久之后跑了出去。
江肆猜想她去做什么了,也没管,不会儿,果然阿越露出淡淡笑容跑回来。
“阿母,阿娘同意了,午膳后会带着妹妹和我们一起去。”
“真的?你阿娘真这么说?”
“真的,阿母不信午膳的时候可以问阿娘!”阿越语气有些急切,走了几步到江肆的腿边,说完见她带着笑问有些讨好的说:“阿母,会带我去骑马吧?”
“会,既然你阿娘都同意了,我怎么会不让?”
不忍继续逗她,江肆把已经不算太轻的阿越抱在怀里,说出藏了几天的事儿:“前几日你叶姨姨命人送来了几匹小马驹,一会儿你去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话音落,江肆就在阿越的脸上看到了更灿烂的笑容,眼睛比方才还亮,雀跃的问:“真的嘛阿母。”
江肆没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笑道:“真的,阿母什么时候骗过你?”
“现在,我们先陪阿娘和妹妹去吃饭,然后去见你的小马驹。”
“好!”
阿越欢快的从江肆的腿上跳下去牵江肆的走,拉着她往外里面走。
力道不小,江肆任由她牵着,笑容就没停过。
脑海中倒是闪过了这两年多和阿越的相处日常,从最初怯生生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到现在能够肆意的拉着她的手,偶尔撒娇。
江肆等这一天可太久了。
虽然有时候觉得,阿越经历的比寻常小孩多些,更想让她大胆一些,就像阿梧那般,毕竟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可又觉得这副像了慕挽辞的正经模样,也很可爱。
最重要的是,阿越对她越发崇拜,所以跟她在一起比跟阿梧多了一分成就感。
当然,也更严厉。
经过近两个月的观察,江肆发现习武这事阿梧真是不适合,能强身健体就好了,要不然阿梧那副要哭不哭的小可怜模样,也够她心疼的。
两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心疼都是心疼,只是期许不同,心疼不同——
她带着阿梧到偏殿小厨房的时候,奶香糕正要好,慕挽辞站在笼屉旁,阿梧在她身边踮着脚看。
这小馋猫让她忍不住发笑,阿越也是,甚至还笑出了声来。
阿梧听到声音皱着眉回头,她啊,脸皮薄,就算阿越捂嘴不笑了,阿梧踮着的脚也放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在慕挽辞的身边,低着头不看了。
但是小鼻子一动一动的,还是忍不住闻味道。
江肆和阿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忍了一会儿才面色如常的走过去。
“快好了吗?”江肆站在了慕挽辞的身后,轻声问她。
慕挽辞太过专注,显然被她吓了一下,回头嗔她一眼埋怨道:“悄悄的做什么?”
“哪有,方才阿梧都看到我们了的。”
江肆这话像是打小报告,本还低着头的阿梧拧着眉摇头:“阿母方才和姐姐是在取笑我,我才不要告诉阿娘呢!”
她理直气壮又委屈巴巴的样子,又给江肆和阿越逗笑了,两人这次也不忍着直接就笑出了声来。
不知前因,只知后果的慕挽辞也明白过来了。
江肆和阿越又在‘欺负’阿梧。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变成了这样,阿梧和江肆轮番告状,阿越往往是站在江肆的一边。
而阿梧…她反应不过来,总是被气到。
可爱嘛,倒也是真的可爱,可每次阿梧委屈的求安慰时,也真是好笑又心疼。
“阿娘,奶糕不给阿母和姐姐吃…~!”
“也不要陪姐姐去骑马!”阿梧红着眼圈抱着慕挽辞的小腿,嘟嘟囔囔的说着,边说还边瞪着江肆和阿梧,仿佛有深仇大恨似的。
可江肆笑着说:“突然不想吃奶香糕了,阿梧,阿母的那份都给你,明日再给冰糕好不好?”阿梧瞬间把眼泪憋了回去…又看向一旁的阿越。
阿越也说:“我也不吃奶糕了,明天的冰糕也都给你。”
“真的嘛…”阿梧虽然还在问,但已经破笑为涕了,走过去拉着姐姐的手,又让阿母也蹲下来,然后笑着抱住她们两个人。
身后的慕挽辞一脸无奈,她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
也不理腻腻歪歪的三人,把奶香糕盛了出来,按照刚才分配的,都装进一个盘子里,让阿梧分给她们。
每次吃奶香糕的时候,都会这样,江肆和阿越逗她,她生气说不给,可到最后还是会想起其实她们也喜欢吃,然后平均分配。
今天也不例外,慕挽辞把奶香糕放到饭桌后,就看到阿梧翘着脚往其他盘子里分。
而等她们吃起来后,江肆就当着她们的面跟她咬耳朵:“阿梧宝贝实在是可爱。”
“嗯。”慕挽辞见怪不怪,因为江肆隔几天就要说一次,但今日显然又不同些,她吃了一口奶香糕突然惆怅的说:“这要分开两月的时间,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我的小宝贝们。”
“腻歪。”慕挽辞有些吃味的说着,江肆察觉出来一些,把手里的奶香糕放到了慕挽辞的嘴里,嘴甜的说:“不过我最喜欢我的大宝贝。”
慕挽辞被说的有些脸红,轻轻捶了她一下,警告她:“孩子还在呢。”
“哦,那你也是。”江肆还说,这次慕挽辞没再捶她,而是微微垂下了红着的脸,抬手去拿奶香糕堵住她的嘴。
午膳后,四人在偏殿小憩,然后就赶去了校场。
慕挽辞原本是觉得阿越年纪小骑马太危险,可这段时间成天听着江肆说趁早学会的好处,也开始接受了。
甚至也听从她的话,让阿梧也试了试。
只是效果不佳。
江肆骑马溜了几圈的时候阿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阿梧贴着她说:“阿母好厉害。”
丝毫没有想要试试看的意思,就连江肆牵着小马驹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反而是担忧:“姐姐真的可以吗?”
她问完,慕挽辞便看到阿越自己往马背上爬,有点费力所以江肆拖了她一把,然后就慢悠悠的往出走了。
因为有段时间没看到阿越在校场的样子,慕挽辞暗暗吃惊,阿梧则是眼睛发亮的看着阿越感叹:“姐姐也好厉害!”
看着阿越平安转了几圈后,江肆退到一边跟慕挽辞说话。
阿梧在前面一点的地方给阿越加油打气。
“阿梧性子软软的,可别分化成了乾元才好。”江肆突然感慨了一句,慕挽辞侧目看她,又看了一眼跳起来兴奋喊叫的阿梧。
有些认同江肆的话。
其实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阿梧分化成什么都好,只是如今的世态来看,乾元就注定要承受的更多,她们都怕阿梧承受不来,也不忍心。
可若是不分化成乾元,慕挽辞的担忧也不少,她看向江肆开口说:“阿梧要是分化成坤泽,我也怕她受欺负。”
毕竟阿梧的性子软,也…不是那么聪明的样子。
玩的正欢的阿梧不知道两位老母亲操碎了心,已经小跑着去找下马的阿越了。
本也是不怕她听到的,可她走了说话倒是更方便,江肆便说:“分化成坤泽了,那就是公主,理所当然的找个入赘的女婿!”
“倒时候有我们惯着,还有阿越护着,不怕。”
江肆说的信誓旦旦,可看着慕挽辞还觉得不妥的表情,脸也有些垮了,小声问:“你在怕什么?”
慕挽辞抬眼看她,又看远处的阿梧,迟疑的说:“怕…怕阿梧看错人。”
哦。
怕阿梧长大之后恋爱脑…
本还没想这么多的江肆,也觉得有点苦恼,若是阿梧到时非要嫁给渣女或者是渣男,那就糟糕了。
这心,越操越没完,好一会儿两人都是沉默的,直到阿越阿梧跑回来了,江肆和慕挽辞才恢复如初。
晚膳江肆亲自下厨,给她们做了喜欢的糖醋肉,睡觉时更是接到了正殿。
明日一早她和慕挽辞就要出发去东海了,所以这一晚都是陪着阿越和阿梧玩,旁的心思一点也没有。
分开的时间不长,也不短。
早起收拾妥当的时候她们都有些恋恋不舍,更怕见了阿越阿梧不敢走,所以趁着她们没醒就离开了清明殿。
走上马车赶往港口的时候,两人才缓过来。
心思也活泛了些。
虽然这次的正当理由是因为国子监的课程不可耽误,但她们也是有私心的。
谁也没说,但就是有。
拘谨安静了一路,上了船舱后,江肆把慕挽辞拉进了怀里,吻着她的脖颈含糊的说:“处理了东海的事情,我们就出发吗?”
其实除了处理事务之外,江肆还准备亲自开船带她去东海附近的岛屿玩。
美名其说是…考察东海附近的游玩路线。
冠冕堂皇的理由,跟不带阿越和阿梧的理由一样。
想到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慕挽辞便脸颊羞红。
比江肆此刻的亲吻都要心跳加速。
呼吸更是乱了好几拍,轻嗯一声后,咬着江肆的耳朵问:“…到了那里,我们要做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还,为了这次准备了不少东西呢,都放在那个箱子里了。”
“箱子?”
“喏,就是那个。”
江肆随手一指是,慕挽辞跟着看过去,然后…脸色更红了。
那箱子啊,是之前江肆装着嫁衣的箱子。
自从她穿了那件‘婚纱’后,里面就多了许多稀奇古怪,又让人难为情的东西。
去了东海周边,只有她们两个人。
越想,慕挽辞脸颊越红,手更是不安分的绕到了她的后颈。
“船舱…”
“木板有些薄。”江肆提醒道,慕挽辞茫然的抬眼:“什么薄?”
“就是…不太隔音!”
第 153 章
常说阳春三月,万物复苏,而东海的三月却是提早了一步,往年都来的两人自然也是备了单薄的衣物,可还是料定东海的天气。
上了岛,江肆就想要把外袍脱下来,可扣子刚刚解开就被慕挽辞拦住,神色有些紧张的提醒她:“人多。”
江肆停下手,只能忍受着强烈的日照和海风在慕挽辞的身旁做陪衬。
每次来东海都是这般,几乎吵着想要来的都是她江肆,而真正的忙碌的却是慕挽辞,东海的属地问题江肆没提过,就是独属于慕挽辞的地界,无论是制度还是经济贸易,江肆都更想是参股,等分红就好。
就连去年刚刚兴建的航游府也是如此,只是慕挽辞不太精通,多是由她来交涉。
航游府的府邸设立在泸州岛,与江肆当初设计的院落一墙之隔,如今是房林和苗夏的住所,两人在去年初成婚,江肆和慕挽辞做的证婚人,今年忙碌的工作就都靠着房林了,因为苗夏有孕,刚刚生下孩子不久。
江肆做陪衬了半天,萧素和各岛主分别上报情况,百无聊赖。
慕挽辞看出她心不在焉,便捏了捏她的手趁着萧素的讲话的时候,对她说:“你去航油府吧,我稍后去找你。”
“哦,好。”江肆站起身,没打扰正在激烈辩论的萧素和泸州岛岛主,便径直走了出去。
反正每次都是这样,她会陪着慕挽辞前半程,后半程去忙她自己的。
也就是去航游府见房林和苗夏。
房林也知道规矩,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还带了两车新鲜的水果。
“陛下,臣先把水果放进去。”
“好。”江肆点头,趁着房林里外跑的时候她透口气。
在幸京的时候整日忙,所以每每来东海也是为了放松,而陪着慕挽辞时间久了便又会又那种感觉,因此慕挽辞才会开口让她走。
是理解她,也是给她放松的时间。
放松了一会儿房林也出来了,照例两人徒步回航游府。
路上,江肆问了她一些苗夏的情况。
她生下了女儿的事情,房林书信告知过她,所以这次来也是特意看看苗夏。
不过走在路上的时候,江肆倒是慢了下来,看着和几年前完全不同的泸州岛。
这些年东海发展的好,路过之地偶然能听到百姓的欢笑声。
快到航游府的时候才安静了些,进门后,苗夏和任九一起迎她。
虽然房林和苗夏在东海的时间久,可也还是不如任九这个土著,在则说,她较为反感和岛中的人打交道,还是跟在房林苗夏的身旁很在意些,做出的成绩也不错。
就是见到江肆的时候话少,拘谨,招呼之后便去了府内处理事务了。
江肆见状也不拦她,而是看向房林和苗夏。
“我和殿下带来了礼物,稍后让房林去取。”
房林和苗夏连忙谢恩。
准备这些的时候,还没收到房林的书信,这些东西都是慕挽辞准备的,所以现在她接受谢意多少还是有些惭愧的,便说道:“这些都是殿下准备,要谢该谢殿下。”
她想让慕挽辞做的这些让所有人都看的。
其实隐隐有些炫耀的成分在,所以说完之后,江肆有不自在。
轻咳了一声后,便提议和房林一块去取,回来再聊航游府的事务——
一来一回不久,却碰巧遇到了慕挽辞与萧素往航游府走,见了慕挽辞,江肆脸色露出淡淡的笑容,过去拉住她。
她向来大胆,而慕挽辞向来害羞,被人看着忍不住的想要挣开她的手。
江肆不肯,拉的更紧了一些。
在新都的时候日日都忙,要么就是宫中人多了,如今来了这东海她就是想肆意些的,怎么可能松开?
慕挽辞…
拗不过她,只能任由她拉着,转头和萧素说话的语速明显变快,也刻意的忽略掉被江肆拉着的手。
而她不清楚,方才送回东西的房林还要感谢她,拉着苗夏被走到她的面前行礼。
被目睹着拉着手,慕挽辞微微有些脸红,可瞥见江肆高兴的模样,还是尽力忍耐着。
寒暄过后,她被江肆拉着回了小楼那里,一上去江肆就粘了上来。
近来…
近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江肆粘她粘的很近,从前最少也要三四日才主动一下,现在不到两日必定会粘着。
“唔…江肆~!”慕挽辞双手握拳抵着她的肩膀,迷乱的眼却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老婆,我想贴贴。”
“又是…又是从哪里听到的词啊,你…唔!”
江肆惯会说些让人羞耻的话,慕挽辞含糊不清的控诉她,却又被封住了红唇。
两人从走廊,一直拉扯到卧房里。
床榻上。
直到被禁锢住的时候,慕挽辞才察觉不对劲。
江肆的信香过于浓郁了,比从前的时候都要浓,而她自己,也被沾染的到处都是。
她当年后颈受损,信香一直都是越来越淡,倒也是有偶尔冒出来的时候,但没有这般浓郁过。
可…这浓郁也不比早些年那么有攻击性。
而是温润无声的遍布在整个房间里。
“你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
江肆被迫抬头,看着她有些红肿的唇,微微发怔。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鲁莽了些。
“我也不知道,就…对不起。”江肆有些颓然,又有些难以启齿。
她说不出话的时候信香又消失了,慕挽辞也有些茫然了。
不过还是坐起来搂住她:“不用道歉,你我之间哪里需要?”
江肆看她,咬着唇还是不吭声,腻腻歪歪的往她身上靠。
时间不早了,两人躺下没多久,楼下的房林就来喊她们吃饭。
饭菜自然都是东海特色,吃了一会儿江肆的情绪也好了许多,慕挽辞也安心不少,只是疑惑也还在——
之后日子亦如今日,慕挽辞忙岛中事务,江肆陪她半日就去航游府,与房林聊来往游船的事宜。
新建的船舶明年动工,冬日前能用上。
再多的,就是一些杂物的事情,等这些都忙完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做完,她和慕挽辞就要去游玩了。
到水牢时,一股难闻的味道袭来,江肆下意识的抓了一下慕挽辞的手,想要帮她挡住气味,可又觉得没必要,因为慕挽辞没什么反应。
她便宜把手放了下来。
江肆看了她走几步,没跟着,快要看到人的时候她才说:“我在这里等你。”
“好。”慕挽辞的声音微微发颤。
原因嘛,江肆大概猜得到。
自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到了油尽灯枯的这天,或许所有的恩怨都在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缅怀。
慕挽辞在里面不久,两刻钟的时间便出来了。
只是脸色很不好。
江肆什么都没问,慕挽辞什么都没说。
两人回到住所后,慕挽辞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她,抱了一会儿便亲吻她的后颈。
亲的江肆有些难耐,便转过身主动亲她。
可没一会儿慕挽辞露出很疲惫的表情,没什么心情。
江肆抱起她,放在床上,去取了晚膳给她。
“吃一些,然后好好睡一觉。”
慕挽辞有些木然的看她,然后点头。
夜深时,江肆紧紧搂着她,哄她入睡。
慕挽辞的情绪一直不算好,可自回来后江肆种种的行为都让她觉得很安心。
她睡得很快,第二日一早是她们出发要去东海深处的日子,心里的阴霾也渐渐散去。
“江肆。”
“唔…?”
醒来后,她轻声喊江肆。
江肆睡得迷糊,却还是答应着,然后迷糊的把她抱紧怀里,问:“怎么了?”
“没睡好吗?”
说着话,眼神逐渐清明,还有一丝担忧。
慕挽辞这才知道,昨日的她有多让江肆担忧,她搂紧了,语气微软的说:“无事,只是有些期待。”
“嗯,我也期待。”
没问昨天的事情,江肆拉着她起床,洗漱。
便乘船往东海深处走。
拿箱江肆早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直放在显眼处,慕挽辞坐在船上的时候看了好几眼,脸颊微红。
她们到了一处不远的岛屿停下,江肆把准备好的军帐支起来。
军帐支起来费力,但是安全性好,放的东西也不少,慕挽辞在一旁帮她,只是能帮的不多,还把自己累到了。
铺好了床,江肆把人给搂紧怀里,腻歪着的说:“辛苦老婆帮忙了。”
相处的越久,慕挽辞也被她带着偏了,偶尔情浓的时候也会害羞的叫她老婆,自然的靠在她的怀里。
温软的怀抱,让慕挽辞有了倾诉欲,她轻声的说:“昨日,慕泽晟说他后悔了。”
“希望,我能够原谅他。”
“那你会吗?”
“不会,不过那些事情,我也不在意了。”
“是不用在意了。”
慕挽辞语气平淡,江肆也跟着她平淡,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亲昵的蹭了下。
没蹭多久,信香便冒了出来。
慕挽辞身体微僵,方才还想着慕泽晟的情绪一扫而空,全被她给带走了。
更是颤着音问:“你最近是怎么了?”
江肆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想你想的紧。”
“可能是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
江肆越说越不正经,慕挽辞也跟着脸红。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唇齿想触,难舍难分。
快到关键时刻的时候,江肆没忘了她的‘装备’。
起身去翻箱子,拿出了个让慕挽辞面红耳赤的‘破烂’玩意。
她惯会想这些主意,慕挽辞不情愿,江肆又哄又亲的总算是给她套了上去。
红色的细绳捆绑着慕挽辞的手腕,无助又难为情的摆着头…
“江肆…!”
“你以后再不许这样了!”
“好好好,这件只穿一次!”
第 154 章
北靖新统十三年,北境两位皇姬先后分化,大皇姬江慕越分化乾元赐封太女,涉六部事宜。
二皇姬江慕梧分化为坤泽,帝后宠爱,特封北境皇姬长公主,划分原越国京畿为封地,大赦天下并为二人招亲。
而执政多年几乎没有喘息的江肆,总算是闲下来了不少。
早朝后便与慕挽辞在清明殿躲清净。
多年下来岁月还是在两人身上留下痕迹,可这性格却是没多大变化,慕挽辞看着趴在她腿上的江肆,笑道:“不闷吗?”
“闷。”
“可我怕阿梧一会儿又过来找我。”
自从封赏后已过三月,阿越对朝局事务越发熟练,而且她身边还跟着沉稳的苏青,也就是苏洵和知渺的长女。
沉稳的性格也是随了苏洵,虽然还没分化,可是小大人的模样却是十分有威胁力,跟在阿越身边还能出谋划策。
对阿越,江肆是不大担心了。
但对阿梧,她愁。
虽然慕挽辞日后准备把紫雾书院交给她,阿越和苏青也早早就带着卫念和廖洋十岁大的女儿在身边历练,为了日后接管紫雾书院帮衬阿梧。
可江肆还是烦忧更是开始谋划几年后的退休生活。
但阿梧…
毕竟阿梧现在磨人的很,还娇气。
江肆还记得封赏那日后的晚膳,四人聚在一起阿梧便说起了称号不好听的事。
“北境皇姬长公主,怎么不好听了?多尊贵啊!”江肆又一次发牢骚,慕挽辞忍俊不禁。
因为她也觉得这名字格外的敷衍。
江肆看她这副样子,也逐渐离开,弱弱的说着:“称号都是虚的,我就是想昭告全天下,我江肆,我北靖国的皇姬,就是独一无二。”
慕挽辞理解她的心情,却是无法理解这个称号的。
说难听吧,倒也不是。
就…还是敷衍的问题。
江肆见她还是不吭声,嗫嚅许久才说:“那…中间加一个?”
“可加什么呢?”
江肆想了一会儿,愣是没想出来,又继续趴在慕挽辞的大腿上,闷着自己。
慕挽辞笑了笑轻轻捏着耳朵把她揪起来:“好啦,你如你问问阿梧自己?她若是有想法那就加。”
“她想法多着呢。”
“你看阿越,就让人省心,我说了选太女妃的事情,她说让我全盘做主,阿梧呢?”
“她要比武招亲,还要她姐姐替她的那种!”
“阿梧武艺不精,让阿越代劳不是正当的吗?再说了…当年我们不就说好了,阿梧分化成坤泽那就哄着呗。”
“哄…”
“我现在哄不动了。”
江肆十分挫败,又不免想起了当年那个软软乎乎的小阿梧,抓了下头发烦躁的说:“要说当年啊,我是真的想不到,阿梧会变的这般。”
“伶牙俐齿,总是逆反着我!”
“那还不是阿梧喜欢你?知道你会惯着她。”
慕挽辞突然酸溜溜的说着,早已经坐直身子的江肆一僵,然后转过头凑过去,想哄人似的说:“我是爱屋及乌,阿梧性子像你嘛,所以我才…”
咚咚咚…
江肆话没说完,便听到了敲门声,阿梧娇俏的声音也随之传来:“阿娘阿母~~!”
被吓了一跳的江肆从慕挽辞的身侧坐了起来,慕挽辞不悦的睨她一眼:“不继续说了?”
江肆顿时支支吾吾起来:“说,说…我就是因为她像你才这般宠的。”
阿梧性格是有一些像慕挽辞的,可越长大越是不像了,不过那模样却还是一直像江肆,因此她们两人宠爱的都不少,可也会互相吃味。
而被对方说更爱对方的话,也是常从两人嘴里说出来,慕挽辞心情好了一些,拉住江肆的手从外面喊:“进来吧。”
江肆对待阿梧更宽容,所以门外的阿梧听到慕挽辞的声音,拘谨不少,进来后说话也收着不少,很规矩的行礼:“见过阿娘阿母。”
还一如小时候乖巧的模样,这几年的叛逆好像不在她身上。
慕挽辞问了几句话,阿梧都乖巧的答应了,说完她才直勾勾的看向江肆,小声的说:“阿娘,我有话想跟阿母说。”
“什么话?阿娘不能听吗?”
“…能,能听。”阿梧低头说着,然后脸颊微红,顿了半天才说:“我方才去了国子监,今年的贡生…”
话说只说了一半,慕挽辞有些茫然,看了看她又看江肆。
江肆不敢吭声,轻咳了一声问:“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阿梧有些委屈的说,更是不敢看慕挽辞了。
“先这样,明日我去国子监瞧瞧,让你姐姐也去。”
“好!那…那就取消比武招亲!”
“阿娘阿母,阿梧先退下了。”
阿梧提着裙摆,不能慕挽辞发声便娇怯的离开了清明殿。
听到那句取消比武招亲,慕挽辞才算是明白了,这母女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阿梧要自己找乾元,你就惯着她?”
“额…嗯,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己娇宠到大的女儿想要自己找心怡的对象,江肆没想过要拦着。
可看着慕挽辞有些微怒的样子,还是关紧了门好声哄她:“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的爱情有什么不好的?”
“可阿梧才十五岁,她懂什么?遇到良人还好,若是…”
当年害怕发生的事情,恐怕还是要发生,阿梧看似乖巧,其实骨子里主意最正,以前啊只跟在她身边的时候还没显出来,后来有江肆在一旁,撒娇邀宠江肆都会惯着,阿越也是。
若不是在八九岁正式入学后慕挽辞发现端倪,及时对她严厉起来,怕是现在都没人能管得了。
慕挽辞越想越气,看着江肆的眼神都不顺眼了,若不是有她和阿越惯着,哪至于阿越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别担心,明日我和阿越去一趟国子监。”
“你还真去?”
“那不然呢?阿梧喜欢的人,我若是不把关,可怎么办?”江肆脸上是浓浓的担忧,恨不得现在就去一趟国子监。
慕挽辞看着有些无力,每次都是这样,她看重的问题江肆都不觉得是问题。
对阿梧偏宠,对阿越严厉。
不久前还说自己哄不动了的人,现在还要继续哄。
在清明殿里也闲不住。
现下时间还早,江肆怕她生气又蠢蠢欲动的想走,那点小心思根本就逃不过慕挽辞的眼睛。
“要去你就快去,明日开始就要殿试了,你就见不到人了!”
“好!”
几乎是下一刻江肆便答应了下来,然后匆匆的往外走。
阿越还在户部处理事宜,这会儿是不大得空的,江肆便一个人打着关心贡生的由头,去了一趟国子监。
去之前她问了阿梧那人的相貌。
女乾元,穿着朴素…
江肆扫了一圈,还真就看到一个跟阿梧描述差不多的人,她问汤荣:“这人叫什么名字?”
“戚如月。”
戚如月…?
这名字江肆觉得熟的很,可一时间又没想起是谁,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后,才回神问汤荣戚如月的具体情况。
在得知了她来自福城后,才隐隐约约想起来了。
是当年卖蜜饯的小女孩。
她还交给过她的一个信物——
回到新都后,江肆没把这事跟阿梧说,也没对慕挽辞说,只是吩咐了阿越殿试的时候注意一下戚如月。
阿越很是敏锐的想到了些什么,但江肆没明说,她便也没开口问。
到了殿试那日,江肆见到戚如月,见她宠辱不惊对家国社稷想法超前,很是满意。
可阿越却全程皱眉。
对戚如月拿下状元郎一事也平平淡淡。
离开后,阿越才把不满说出来:“阿母,妹妹是不是,对戚如月有…”
“可她年纪可否与妹妹差的太多?”
她们此刻还在回清明殿的路上,说话也没避讳,不知道已经被一旁的阿梧听到了。
在江肆还没回答之前,阿梧走过去看着阿越,委屈的开口:“姐姐怎么这样?蓝月姐姐比你大的更多,阿娘也比阿母大,怎的到我这就不行了呢?”
她眼中含着泪花,阿越一看心都跟着紧了,连忙哄她:“姐姐错了,姐姐只是担心你被欺负了!”
“不会的,戚如月她…”提到戚如月的名字,阿梧瞬间脸颊绯红。
她刚刚去殿后偷看了,所以真的戚如月的名字,这会儿说出来都觉得名字是十分的好听。
见忘了要跟阿越说话。
江肆冷冷的看着,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的小宝贝女儿,果然是个恋爱脑,还是颜控。
戚如月星眉剑目长相是十分好看的,又大方得体说话温柔。
江肆没再理她们,迈着步子往清明殿走,她要去找慕挽辞——
慕挽辞做完奶香糕等着三人回来,便看到闷闷不乐的江肆扑向她,忙问道:“怎么了?”
“我看阿梧还是更像我,喜欢漂亮姐姐!”她闷着声说,还往慕挽辞的脖颈挤过去。
惹的慕挽辞一阵发笑,知道她是看到了阿梧喜欢的人,却没想是这种反应。
她认同道:“确实像你。”
“会撒娇耍赖,还会装乖。”
“哼!”江肆哼唧唧的不高兴,但还是不肯从慕挽辞的怀里出来。
相处太久,也没什么面子好顾虑的,她就是粘人,想粘着自己的老婆。
“明日要见前三甲,你与我一起,看看戚如月。”江肆嘟囔着说,然后又把当年的渊源说给慕挽辞听。
慕挽辞怔然,倒也觉得算是某种缘分。
所以在第二日见到戚如月的时候,认真的观察着,不卑不亢,倒是好性格。
结束时,一直冷这面的江肆还把戚如月留了下来。
问了些当年的事情。
原来戚如月昨日在大殿上就认出了江肆,只是身份悬殊自然不敢贸然相认,如今被问起她便也大大方方的说,还把信物交给了江肆看。
本来严肃的气氛,因为小小信物被打破,江肆强板着的脸也带了些笑意,寒暄几句后才让戚如月退下。
慕挽辞看她满意的样子,便知道阿梧很快就会得偿所愿,便打趣她:“明日便赐婚吗?”
“再等等…先让戚如月在阿越手下磨练磨练,看看人品。”
“毕竟过去多年,谁又说的准?”
这话江肆说的其实心里有些虚,她心里已经有数了,只是事关自己的宝贝女儿,要慎重。
“多看看,让阿梧也冷静些。”江肆说着,心里的算盘也打了起来。
观察的时日变成,六部的事情阿越处理的越来越得心应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对戚如月也改观不少。
除夕宴会上,江肆才下旨赐婚,封赏戚如月为工部侍郎。
也把阿韵和蓝月的婚事定下。
皆于一年后成婚,更是把手上的权利放给阿越。
她和慕挽辞的年纪越来越大,更珍惜相处的时间,便在她们成婚后三年禅位给阿越,当了太上皇,带着慕挽辞外出游玩。
东海还是会每年都去,但彻底退休却自由多了,住了大半年后的一个秋日,江肆在阳光下搂着慕挽辞说:“有空啊,我们回凌上城住在一段吧。”
凌上城如今在程璞的管辖范围年,哪里还如当年那般,回去时赶上冰嬉节。
看着冰面上已经不再是熟悉的人影,江肆有些感慨:“当年啊,我为了学这冰嬉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
“苏洵叶婵,还有蓝韶也跟着我一起吃苦。”
江肆的冰嬉技术慕挽辞只见过一次,听她如此说倒是又想看看,可江肆却摇头拒绝:“我年纪大了,不如从前灵活。”
“那就慢一些,你带着我。”
慕挽辞眼里的期望不作假,江肆也不想再拒绝,便说等晚些人少的时候。
她还要去准备些装备。
她们的住处还是在原来的嘉靖侯府,保密工作做的不错,除了从前靖远军程璞手下,现在的凌上城太守外,无人知道。
可回去后却觉得哪哪不对劲,这嘉靖侯府像是有人。
原来那些冰嬉的装备都是在侯府里的,往那边走的时候江肆心中疑惑,以为是有人偷东西,结果拿着灯笼去看了熟悉的人。
是蓝韶和蓝钰,她们穿着一身夜行衣,像是知道江肆来了似的,一点也不惊讶。
上次见面还是在阿越和蓝月的婚宴上,一别两年,见了还如往常一般:“在冰嬉节的时候我就看到像你,所以这会儿才来府里等着。”蓝韶笑着说,然后把冰鞋递给她。
“蓝钰今日看了冰嬉表演,也想看我的,你要不要一块?”
“当然,挽辞也想看我表演。”
两人莫名的胜负欲升起,慕挽辞和蓝钰无奈对视一眼,皆是笑出了声来。
可她们当听不到,拉着身边的人就往凌上河而去。
十几年没上过冰面,两人熟悉了好一会儿才转回些状态,虽然速度慢了些,但还是有当年的影子在。
两刻钟后,她们齐齐回到自己媳妇身边。
累的出汗,慕挽辞为她擦拭:“表演一下就好,不累吗?”
“你不是想看吗?再说,跟蓝韶比我可不能输。”
“是不是我更厉害?”
从前就是江肆的技术更好,今日她也觉得,所以想要被慕挽辞夸。
“是是是,你最厉害。”慕挽辞毫不吝啬的夸奖,江肆笑容更深了些,甚至把她抱了起来,回到冰面上,带着她翩翩起舞。
歇下来的蓝韶看的愣了一下,无奈摇头。
她的体力可没江肆那么好,没办法像她那般,只能拉着蓝钰浅浅的玩一下。
倒也安静,还能聊天。
蓝钰却时不时的看她们,然后拉着蓝韶说:“我感觉,几年未见,她们还是一如当初啊。”
亦如当初那般恩爱。
蓝韶有些不服气,拉着她又亲她说道:“我们不也是!”
蓝钰点头认同,由着她亲吻。
不知道这一幕都被江肆看了去,话也听到了。
她耳尖,慕挽辞倒是没反应。
比拼的劲儿又上来了,她双手搂着慕挽辞的腰问她:“你刚刚听到什么没?”
“什么?”
“蓝韶说,我们一如当初,说我们感情好。”
双腿微微腾空,慕挽辞的注意力是有些分散的,可听到这话却是愣住,然后搂住江肆的脖颈。
好像,岁月改变了不少。
她们的容颜,相处的模式,还有身份地位,可她爱江肆的那颗心。
确实是一如当初。
被如此抱着,慕挽辞不需要向往常一样抬头,轻轻一凑,就亲了江肆的嘴唇。
很是大胆,江肆抱着她的手都有些软了,然后便听到慕挽辞含羞的声音传来:“我爱你,一如当初。”
“再过多久,都是一如当初。”
孩子们都成婚了,可能再过不久还要有小辈,说出这样的话让慕挽辞难为情的紧,所以说完便躲在了江肆的怀里。
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偏偏江肆不肯,把她放在冰上,捧起她的脸又亲她。
“方才只是你说了,我可还没说。”
“我也爱你,不过多久都是爱你,只爱你!”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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