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坠欲 > 10、玫瑰
    十分钟前,温砚白才见到秦偌娴。


    安静的室外餐厅,一身黑色鱼尾裙的女生,正在花前月下优雅地用晚餐。


    及腰的长发盘成发髻垂在脑后,尽显她的沉稳大气。


    哪怕是温砚白的到来,都只让她停了停手中的刀叉,而后从容不迫地继续叉起一块牛排,含入口中,细嚼慢咽着。


    “把温择陌交给我。”温砚白高立于前,开门见山。


    秦偌娴抬眸,尽是挑逗之色:“那么久不见,师父,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温砚白神色晦暗不明,只一双眼睛里带着凉薄。


    秦偌娴用纸巾擦了下嘴巴,随后站起来,踱步到他面前:“昨天趁你还没回来,我去看师娘了。果然啊……只有那样美好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你。只可惜……她好像一直在找自己的身世之谜,要离开师父你呢。”


    温砚白微蹙眉心。


    秦偌娴捞起一支女士烟,点燃,轻吸了一口。


    “她找到了我旗下的一家私人侦探社,目前已经进展到知道自己是景城来的了。我的人昨天约她见面,还给她带了一个很意外的礼物,就是温择陌。”


    “我看到温择陌要去找师娘,怕他对她不轨,就叫我的司机开车撞了他,把人带去我家了。”说到这,秦偌娴靠在餐桌上,目光带着赤裸裸的引诱,“师父,只要你现在跟我过去,他就是你的了。”


    听及此,温砚白把玩着手上的婚戒,漫不经心问出声:“既然叫我一声师父,难道不知道,我最反感的就是被人威胁?”


    秦偌娴抬头看了眼三十七层,而后魅惑地吐出嘴里的烟:“可是师父,我也记得你说过的,人最不该的就是把自己的软肋展示出来,你现在倒是没有顾虑了?”


    温砚白垂着的眸,瞬间变犀利。


    秦偌娴见此,有些愣怔,随即哂笑:“别紧张啊师父,我又不会动她。”


    温砚白朝她逼近一步,语气森冷:“动她的人……会死。”


    秦偌娴心头一跳,她并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她再次抬头看天。


    这时,一朵完整的烟花在上空绚烂地炸开,星尾流尽那刻,恰好照亮了秦偌娴的眼,她那眼眶里好似有水雾氤氲。


    “温砚白。我从你被谁都不看好的时候,就坚定地选择你,甚至不惜以我秦家给你托底,只为跟在你身边做事。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继续跟着你,哪怕做个替身也好,我有那么差劲吗。”


    温砚白的语气,是如旧凉薄:“没有人有资格做她的替身。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秦偌娴一怔。


    温砚白转身准备离开。


    秦偌娴立马叫住他:“难道温择陌你就不要了吗?他终究是个隐患,你找了他那么久,不就是想报仇吗,而且你不怕他带走季筠柔?”


    “秦小姐若是好心,明日就把他送到我的私人会所里。温某一定念着秦家的好,给予秦家各种方便,也算温某欠秦家的人情。”


    “不,这是你欠我的人情。”秦偌娴坚持。


    温砚白点头:“可以,就当我欠你的。”


    应着声,男人拿出手机查看,在看到季筠柔问他到哪了的消息时,他大步往电梯的方向走。


    秦偌娴见此,连忙追至电梯前,猛地从后抱住温砚白的劲腰,凄哀出声:“师父,别走。两年不见,你真就不愿意陪我多呆一会儿吗?”


    “叮——”


    与此同时,电梯门打开。


    紧蹙眉头的温砚白,不耐地掰着秦偌娴的手,可双目却不自觉地被电梯里的身影所吸引。


    只见金碧辉煌的电梯厢中央,一袭纯白礼服的季筠柔,如神女那般清冷伫立。


    在看清电梯外的情形时,她柔美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继而垂首躲开视线,有种逃避的慌乱。


    温砚白知道她误会了,当即推开秦偌娴就要追上去。


    谁知,季筠柔像是抵触他的靠近,伸手就摁了关门键。


    最终,在温砚白追过去的前一秒,电梯门还是关闭了,并且电梯上方的数字急速递减。


    她在逃离自己。


    意识到这点的温砚白,瞳孔透出寒意。


    三秒后,他拨通苏镜的电话。


    “喂,先生?”


    “季筠柔下去了,把她拦下!”


    “是。”


    —


    电梯下到二十五层后,便成了观光电梯。


    城市的流光溢彩,尽数落入季筠柔的眼睑中,自然还有与黑暗成镜的玻璃里……她那逃兵似的身影。


    她仰头闭目,无法直视那样的自己。


    可……


    一闭眼她就能看见那刻进脑海里的,温砚白和秦偌娴抱在一起的画面。


    虽然已经做好了可能会看到他们姿态亲昵的准备,她才下去找他的。


    但没想到他们简单的后拥,都能将她缝补起来的自尊尽数击垮。


    看到他追过来,她就只想跑。


    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整座岛屿都在温砚白的掌控中,无论她去哪,没有多久,温砚白肯定会找来。


    可她现在就想一个人静一静。


    季筠柔下到酒店一楼。


    果不其然,苏镜已经等在了那里。


    见她出来,他面色严肃地带着保镖上前拦住去路,恭敬道:“夫人,先生让我们送您上车等他。”


    季筠柔望向酒店外停着的豪车,发现司机也被叫下来“逮捕”她了……


    她观察过好几次,那位司机一般在下车的时候,不会特意拿走车钥匙。


    所以……


    季筠柔身上的凌厉之气淡了许多,她对苏镜友好表示:“我和他闹了一些小矛盾,待会可能会吵架。我会先去车里等他,只是他下来之前,你们能不能别上车。”


    苏镜没怀疑:“明白。”


    季筠柔撩起裙摆,在他们审视的目光中坐到车里,还自觉地关上了车门。


    苏镜转身,刚要同温砚白汇报季筠柔的行踪,却在下一瞬,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


    向来从容淡定的人,几乎震惊地看向那已经打着火的车。


    只见车窗里的季筠柔手握方向盘,驾驶豪车飞速离开。


    从另一座电梯追下来的温砚白,恰好也看到了这个画面。


    他的脸色不掩狠厉,几步走到后边停着的豪车那,把里头还在发愣的司机一把扯下,替换了自己上去。


    随着发动机运转,车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转瞬,第二辆豪车追逐而去。


    —


    夜色下,季筠柔驾车疾驰,也不知道可以去哪,但她就想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可车开到一个山头后、在看见山对面灯火通明的流苏云城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地是想回那个她与温砚白的家。


    这时,身后有刺耳的喇叭声传来。


    季筠柔下意识地躲避冲上来的后车,却又差点撞上对面疾驰而来的卡车。


    她有被吓到,放缓了车速。


    直到一辆熟悉的迈巴赫追上来,与她并肩而行。


    是温砚白。


    看到他的那刻,心头一阵酸涩泛起,季筠柔光着的脚猛踩下油门,加速离开。


    耳边骤然消失的是温砚白的那句——“季筠柔你给我停下!”


    大约又追逐了一公里。


    季筠柔不得已降下车速,把车停靠在了柏油路的一边。


    只因她的脑海深处传了一阵疼痛,让她不得已得趴在方向盘上纾解。


    并且随着疼痛的升级,一个画面不住在她脑海里播放。


    那是一个和温砚白有着三份相似的男人,对方用力抓着她的手臂,对她耳提面命:“季筠柔,温砚白一定会杀了你和我,你绝对不能去找他。”


    她努力想要记起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谁。


    可就是记不起来。


    忽的,车门被另一管车钥匙解了锁。


    等季筠柔反应过来时,追来的温砚白已经打开了她的车门。


    他站在门外,一脸阴沉地看她,浑身透着盛怒的气焰。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温砚白整个从车上拽下,拖着走在昏蓝的夜色中。


    路上的石子刁钻地刺入季筠柔的脚底,带来锥心的痛。


    可昔日那个把她疼到骨子里的男人却因为在盛怒之下,所以并没发现,只顾带她往另一辆车的方向走。


    最后,季筠柔被关进了迈巴赫。


    车子再次启动,疾驰于这条海岸线上的盘山公路里,速度比她刚开来时快了许多,直把车胎磨得冒出缕缕白烟。


    季筠柔没有尖叫和哭喊,却因时不时的失重而脸色煞白。


    可温砚白并没顾忌她的难受,又或者是这一刻,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直至豪车疾驰向一个明显的断崖处,季筠柔才吓得紧抓住他的手臂,尖叫出声:“温砚白!”


    “嗤——”


    迈巴赫稳稳地停在悬崖边缘。


    男人将车熄火,冷眼看她,吐出一席近乎疯狂的话:“刚把车开得那样快,是想死吗。那就带上我,别一个人。黄泉路上会孤单……”


    “疯、子。”季筠柔忍不住骂他,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有被吓出来的绯红血丝。


    听到她的指控,温砚白嘴角勾起,眼眸里是森冷彻骨的疯劲。


    他伸手用大拇指擦去她眼角处落下的泪,语气笃定:“季筠柔,不管你爱不爱我,爱得是深是浅,只一件事你永远不可以触及,那就是离开我。”


    季筠柔泪眼里是委屈的控诉和无声的固执。


    她去开车门,想要与他分开,各自冷静一下。


    温砚白的耐心殆尽,他伸手将她从副驾驶座处扯过来,箍紧在怀里。


    动作间,季筠柔的手肘顶在车喇叭处,“叭——”的一声,海岸上空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季筠柔的心几乎跳出喉咙。


    “刚刚是最后一次。”他指的是她开车门逃离。


    季筠柔被他狠戾的神情唬住,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眼睛争得大大的,盛满眼泪和不服:“所以呢,如果我不要你了,你会怎么做?”


    温砚白温柔地掐着她的下巴,眸色却冷得似是漂泊着风雪还带着一抹欲色:“你说呢?”


    三个字,带着浓烈的警告色彩,在季筠柔的心头犹如墨水那样荡开。


    本就受了委屈,又得了惊吓,脚还伤了。


    最重要的是,本该疼她哄她的男人却在此刻冷到极致。


    季筠柔纯善的目光对上他,倔强中饱含眼泪。


    而她想哭又不哭的神情,还是化开了男人的冷。


    温砚白捧起她的脸,落吻在她的眼睛处:“筠柔。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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