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年看着他吃瘪的表情,眸中掠过一丝笑意,他拿起一边的抑制剂看了看,垂眸问道:“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江川鲤伸手要抢,“关你屁事!”


    陆温年捏住他的手腕,“昨天你已经用过alpha抑制剂了,而且你现在应该是在易感期内,不应该还在学校,还有,你的易感期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为什么?”


    江川鲤挣了挣,身体内的灼热感一波接着一波,全身上下被打的地方疼的发麻,让他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刚动了两下就瘫在陆温年怀里喘气。


    “狗东西!王八蛋!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放开我!把抑制剂还给我!”


    陆温年见他哪怕处于劣势这张嘴还是不肯服软,又好气又好笑,拇指隐晦地摩擦了一下他手腕上被攥出来的指痕,没有再追问,只是道:“你知道alpha抑制剂频繁使用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吗?即便这样你也确定要用抑制剂?”


    “废话,我不用抑制剂你给……”


    陆温年似笑非笑的危险表情让少年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在心里不断念叨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撇过脸别扭道:“你怎么样才能还给我。”


    陆温年扶着他起身坐在凳子上,又蹲下在地上一团乱麻中翻找着江川鲤的书包,拿出一盒消毒棉来。


    江川鲤眯着眼看他,疑惑道:“你又要干什么?”


    陆温年拿了消毒棉,又半蹲在他面前,拉过他的手臂擦了擦。


    凉意让江川鲤瑟缩了一下,“你……”


    陆温年稍微用了用劲儿,不许他挣扎,抬眸中带着些安抚的意味,“别动,我帮你注射。”


    江川鲤总感觉他们现在哪里怪怪的,可是他脑子懵懵的,又想不出来,“不用你……”


    “我要扎了,如果你再挣扎的话,我不保证会扎到哪里。”


    江川鲤:“……”


    这人好不讲道理!


    陆温年勾了勾唇,将冰冷的针尖抵上那蒙着一层淡红色的细腻皮肤。


    “诶!陆温年!”


    少年带着些慌乱的喊了一声,见陆温年抬头,目光闪躲着催促道:“你怎么磨磨唧唧的!要扎就赶紧扎!”


    陆温年微微挑眉,见他目光闪躲不敢看,道:“你在害怕?”


    “我……我怎么会害怕,嘶——”


    陆温年笑了一声,收起空了的抑制剂注射器,让江川鲤自己摁着针孔,“你休息一会儿,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少年迷茫的看着自己的胳膊,又懵懵的看着收拾桌椅的陆温年,窗外的夕阳撒进教室,在他身上披上一层金红色的光辉,看起来温暖极了。


    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江川鲤想不明白,他和陆温年不是应该在打架吗?


    不过还别说,陆温年这人长得确实好看,难怪能吸引那么多人喜欢,不过,哼,也就那张脸才能看了!


    大概是今天的夕阳太过温柔,江川鲤半倚在墙上看着那光芒中细致收拾的清俊少年,竟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


    “今天那件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陆温年扶起桌子,对江川鲤解释了一句。


    “那个omega对我释放了信息素,所以我才甩开了他。”


    江川鲤愣了一下,道:“信息素?可是我没闻见啊,有意释放和平常的浓度肯定不一样吧,是不是人家出汗什么的所以浓度才增高,你搞错了。”


    这次倒换陆温年惊讶了,他打量着江川鲤,见他确实疑惑,才道:“alpha和omega都可以对单独一个人释放指定信息素,这样的信息素是其他人闻不见的,正常适用于安抚伴侣,这都是初中生理课上会讲的知识。”


    初中……


    江川鲤想起那些经常被他用来补觉的生理课,有些尴尬,“哦……”


    感觉身体里的难受感消退了不少,力气也慢慢回来了,江川鲤动了动身体,被牵扯到的肚子刺疼刺疼的,身上其他被打倒的地方也传来轻重不一的疼痛感,他原本想要调侃陆温年两句,又忽然想起那个omega过来抱他的时候,传来的信息素的味道。


    单一释放信息素,其他人察觉不到,所以,是那个omega对他释放了信息素才导致他的易感期再次爆发的?


    陆温年将桌椅都收拾好,就看见他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走过去伸手,“起来。”


    江川鲤下意识道:“你又要干什么。”


    陆温年指了指他坐着的椅子,“还差这个就收拾好了,难道你还想在这里一直坐下去?”


    “哦。”江川鲤没理他的手,自己站起来,又弯腰把凳子搬了回去,后颈被半遮的腺体上露着个深深的牙印,被站在一旁的陆温年完完全全看进眼里。


    “我说你下手可真够狠的啊,我现在一动就疼,肯定都紫了。”


    江川鲤浑然不觉的带着抱怨的语气跟陆温年说话,伸手摸了摸后颈,“嘶”了一声,刚平息一点儿的气性又上来了。


    他转头怒瞪着陆温年,半晌,才凶巴巴的道:“这事儿咱俩没完!”


    陆温年眸光深邃,被打的地方又何尝不是在一直在疼,江川鲤下手的力道可一点儿都不比他小,可是目光在那印着指痕的双腕上流连了一圈,声音中带着几分纵容:“随你。”


    -


    季远和刘子洋都吃完了饭也没有等到江川鲤过来,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要不是知道在学校出不了什么大事,早就急得不行了。


    两人打包了一份饭打算给江川鲤带回去的时候,才接到了江川鲤的短信,说他已经回宿舍了。


    大呼小叫的开门进去,却看见了宿舍里除了江川鲤还有一个人,陆温年手里拿着一管药膏抬眸,把他们的声音全都掐在了嗓子里。


    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水声,才安静的宿舍里很是清晰,季远转头看了看,没有说话,只是跟刘子洋一起把给江川鲤带的饭放在桌子上。


    “晚自习快上课了。”


    陆温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刘子洋和季远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江川鲤呢?”


    陆温年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他不在这里当然是在洗澡了。”


    呃……他说的这么顺畅,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今天晚上是班主任值班晚自习。”陆温年紧跟着又说了一句。


    更怪了。


    季远的娃娃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表情,陆温年难道是在赶他们走?


    刘子洋灵光一闪,往卫生间走去:“那什么,我让鲤儿快一点,饭还没吃呢,上完晚自习都凉了。”


    陆温年两步走过去挡住了卫生间的门,“我已经跟班主任请假了,我和他有点儿事情要解决,不去晚自习了。”


    季远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他拉开刘子洋道:“陆温年,有什么要解决的事儿就当着我们兄弟的面说,江川鲤就是一正义感爆棚的二货,他说话不过脑子碍了你的事儿得罪了你,你要是想要道歉,可以,但你要是想打架,我们不可能不管——”


    季远说到这里,眉头忽然一皱,他看向陆温年挡着的门,只有水声传出来,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想到了什么,又惊又怒道:“陆温年!你把江川鲤怎么了?!你给我让开!”


    眼见着季远过来推搡他,陆温年脸色倏地一下就冷了。


    “老刘,小远子,是你们吗?”


    卫生间的水声忽然停了,传出江川鲤有些不真切的声音,“饭帮我放桌子上就行,我跟班主任请假不去晚自习了。”


    季远愣了一下,问道:“江川鲤,你没事儿吧?”


    江川鲤喊道:“我没事儿啊,我能有什么事儿,太热了洗个澡,行了你们赶紧上晚自习去吧!”


    说完,那水声又响了起来。


    季远狐疑的看了陆温年一眼,有些看不懂陆温年的动作。


    下午不还差点儿打起来吗?怎么现在还给江川鲤守门不让人进去了,听江川鲤的声音也没什么事儿,挺中气十足的,他们俩在搞什么。


    刘子洋挠了挠脑袋,拉了季远一下道:“既然没事儿,那我们就去上晚自习吧,一会儿迟到了又要挨骂了。”


    他给季远使了个眼色,挡在陆温年面前把季远推出了宿舍,然后才离开。


    对于他警惕的行为,陆温年没什么反应,他转头看了卫生间的门一眼,敲了敲门道:“出来的时候先别穿衣服。”


    江川鲤没过一会儿就出来了,可是他压根就没有听陆温年的话,反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警惕的问道:“你干嘛?”


    陆温年上下扫视了他一眼,伸手让他看拿着的药膏,“涂药,如果不涂药,明天谁都动不了。”


    江川鲤伸手拿过来看了看,有些尴尬,又放回去凶道:“不需要你的药,我自己有自己涂!”


    陆温年平静道:“你自己够不着后背。”


    江川鲤继续凶:“那我让老刘下了晚自习帮我!”


    陆温年沉默了一下,视线落在他的脖颈,道:“你的腺体上留了牙印,你想让他看见吗?”


    江川鲤睁大眼睛,伸手摸了摸后颈,又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揪着陆温年的衣领,瞪了他半天,看上去好像就要打他了。


    陆温年随他揪着,半晌,叹了一口气,“好了,不要闹了,先涂药。”


    语气中仔细听还有几分轻哄。


    江川鲤咬着牙道:“谁跟你闹了。”


    陆温年拉下他的手,又把他拉着坐在床上,“药晚涂一分你身上留的印子就会变深一点,如果明天他们发现了非要看,你就瞒不住了。”


    江川鲤抿了下唇,不得不承认陆温年说的是对的,他不甘心的别过脸,“那你最好好好涂。”


    陆温年微微勾唇,手指勾起他的t恤下摆,“嗯,我会好好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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