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的生日聚会,虞沁青进了私房菜包厢,才了解到仅有他、赵娴雅、容醉三人。


    或许加个陈郁锐?


    可若是邀请了陈郁锐的话,在看到场的人亲疏身份,难道陈郁锐在他不知晓的地方,已经成功攻略下容醉了吗?


    虞沁青想着当时的情景,容醉不像是对陈郁锐动心的样子,可能是巧合碰见?


    即便心里有许多疑惑,虞沁青也没有现场提出来扫兴。


    “虞哥,我的礼物呢?”容醉见面初就发现虞沁青空手来的,明明之前说准备了礼物,他凝眸望着是否在哄骗他的人。


    虞沁青放下筷子:“都在车里,走之前,我拿给你。”


    “准备了很多吗?”赵娴雅好奇道。


    虞沁青踌躇道:“不多,只是……”


    “别说。”赵娴雅赶紧阻止,笑道,“留惊喜。”


    虞沁青也就没讲出,还包括前几年的礼物。


    一顿饭吃完。


    当他拿出6份生日礼物时,赵娴雅已经自动离远,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容醉看着摆在他面前包装精致的礼盒,一时未说话。


    虞沁青见他久不言语,不太肯定道:“不喜欢吗?”


    容醉视线停驻到虞沁青。


    直把虞沁青看得以为自己脸上沾东西了。


    容醉抓住了虞沁青抬起的手,近乎无力却甘之如饴地低喃:“怎么可能不喜欢?”


    虞沁青感受着握在他手背上传递而来的温度,对方的掌心干燥柔韧,牢牢将他的手裹住,他想擦擦脸的想法,被对方打乱。


    他垂下眼眸,潜意识躲开了容醉的视线:“回去拆开看吧。”


    容醉没有松手,他的指尖滑进虞沁青指骨间,两只同样修长白皙的手纠缠,却不会令人以为是同一人的手。


    虞沁青触碰到容醉虎口附近的薄茧,不自觉地思索,玩什么能在这里练出茧?


    “虞哥,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容醉的墨瞳盈起层难以捉摸的暗泽,散发出诱惑人心的色润,勾着人迷失其中。


    虞沁青总算发现自己和容醉的牵手似乎过于暧昧了些,可他要挣脱,对方就会收紧力追上来。


    “忘记……”虞沁青不敢再挣开,容醉向他迈近了一步,像是被他拖拽前进般,可明明他根本没用多大的力气,毕竟他只想抽离相握的双手,而不是要跟人干架,他也没想到,对方察觉到他的动作后,不仅没有主动松手,还握得更用力了。


    容醉停住了前进的步伐:“你忘记了一句话。”


    这大概是虞沁青平生脑子转得最快的一次,他看着容醉的步步紧逼,如果他说不出一二来,说不出的话……


    虞沁青并不知道会得到哪样的结果,但他已经在绞尽脑汁寻出个对方满意的答案。


    他明明送了对方心心念念的礼物,连带着补齐了前面空缺的几年,总不能要从孤儿院时期算起,那不就暴露了他就是鱼哥哥了吗?


    应该不是礼物的原因,还有什么他忽略的点。


    虞沁青看向静等着他回答的容醉,对方的表情在渐渐虚无,他得开口了。


    有了生日礼物,也要配上——


    “生日快乐。”虞沁青找寻到自己遗漏的祝福语。


    当他讲出这句话后,凝沉的气氛骤然消散,逼近在他面前的人眉宇舒展,他领悟到自己的猜测没错。


    容醉撤后些许,投射的阴影没再完全笼罩住虞沁青:“明见。”


    虞沁青悄悄松口气:“嗯,再见。”


    告别一番,虞沁青又给远处的赵娴雅打了声招呼,便坐进自己的车离开,因为要开车,他们都没碰酒。


    只是,容醉提前预约了一天,让虞沁青把欠的酒补上。


    虞沁青记得听到此提议的一刻,他下意识地要拒绝的念头,可到底理智制止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语,换作以前,他绝不会犹豫,更不会想着拒绝。


    但即使迟疑着,被场内的两人盯着,虞沁青没顶住多久,便败下阵来,答应了下次找个合适的地方喝酒。


    虞沁青驱车回家的路上,经过林立的高楼大厦,城市的灯光一层一层叠加到车身上,偶有透过窗玻璃,打进车厢,将幽暗的空间切割出明与黑的两极。


    坐于其中的他,打开了车内的灯,视线重新恢复明亮,驱散了两极。


    虞沁青原本浸于傍晚中的思绪,也被亮灯搅乱。


    应该不会有事……


    虞沁青说不清是自欺欺人,还是不愿烦恼,缩回壳子里,侥幸着。


    另一边。


    将姐姐安全送回出租屋,容醉计划着与虞沁青下次见的安排。


    到了容宅,灯火辉明。


    容醉收敛面上外露的神色,又恢复成冷矜贵气的模样,摄人的风度随着他步出车门出现,家里的佣人不敢直视地低垂起头,迎接二少爷的回归。


    刚迈进大厅,就撞见发疯的容朝槿。


    容醉目光不轻不重地刮过容朝槿青青紫紫的脸,他的打量未做任何遮掩,发现他注视的容朝槿恶狠狠地瞪向他。


    地面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容醉一脚就踩出一阵脆响。


    容朝槿看着容醉的靠近,可惜手边的物什早已被他砸光,他只能虚张声势地握紧拳头。


    “陈郁锐没安慰你?”容醉察觉到容朝槿熊熊燃烧的怒火,若有所思地挑起眉梢,轻慢地往别人的伤处戳。


    容朝槿胸膛起伏,半响才道:“你很得意吧?看着他彻底倒向你,费劲心思甩掉我,跑去给你庆生。”


    容醉:“哥哥,你误会我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和陈郁锐修成正果。”


    容朝槿仿佛吞了苍蝇般的厌恶:“别叫我哥哥,你个泥巴土种不配。”


    容醉轻勾唇:“确实不配,不知父母是谁的杂种,可不算我哥哥。”


    容朝槿眼睛圆睁,定格在震怒中,他辱骂容醉惯了,每次有点不顺就会骂,从来没得到回嘴,自以为容醉怕了他,越发起劲,找到空当就要羞辱容醉几句。


    陡然听到容醉的还口,他不可置信以外,感到自己权威被挑战了。


    容醉无声张口。


    容朝槿霎时起身,通红了眼,凶神恶煞地冲向容醉,嘴上怒吼着:“你敢,我杀了你!”


    “容朝槿!”中年男人的声音不比他低,从远处传到大厅里。


    可被愤怒充盈大脑的容朝槿不会放过揍容醉一顿的机会。


    容醉望着面容狰狞的容朝槿,插在口袋里的手动了下,然后克制地停在身侧,躲开了冲向自己的人。


    “朝槿,快住手!”柔和的女声焦急地想要叫停冲突。


    最后,叫来几个佣人抱住了张牙舞爪的容朝槿,即便被压制也不停龇牙咧嘴,嘴里吐出不干不净的词汇。


    容父一巴掌给容朝槿的猪头脸扇了个对称。


    紧接着一声尖叫,香风掠过容醉。


    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心疼地捧起容朝槿的下巴,泪眼婆娑地望向出重手的丈夫:“朝槿脸本就有伤,你怎么还打脸!”


    容国义看着妻子紧张的样子,脸色难看:“你就惯着他,瞧瞧惯成什么样了?有半点容家大少爷的教养么,完全是个疯疯癫癫的野孩子。”


    “打人不行。”容夫人不管,态度坚决地挡在容朝槿面前。


    容国义板着脸,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他若再发疯,你拦着也没用。”


    容醉在旁边静默地嗤笑一声,他腻歪了前面一家三口的对峙,干脆离开,打算回屋休息。


    “小醉。”容夫人竟然注意着他,发现他的移步,局促道,“朝槿还小不懂事,你们是兄弟,应该互帮互助,互相扶持,你不要计较他说的那些话,我会教育他的。”


    容醉停住步伐,他的身姿颀长,侧对着他们。


    容夫人嗫嚅着唤了声:“小醉……”


    容醉狭长的丹凤眼清清冷冷地睨向这三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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