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宴不疾不徐向白愉解释,说话如清风一般,“段温与我们家人之间过去发生了一些矛盾,因此关系很僵硬,几乎可以说水火不容。”


    “他看不惯,一直都想报复我们,所以昨天他破坏婚礼,把你带走。他是不是说我们其实不是人?”


    周清宴苦笑一下,“段温故意这样说的,想让你从此不再和我们联系。整个事件其实就是个天大的乌龙。我们说开了就好了。”


    白愉抿抿唇不语,他心里还有点怀疑。


    “是啊。都怪那段温瞎说八道。昨天正午那么大的太阳,我们要真是鬼的话,不早就灰飞烟灭了?”顾卓玉伸手把头发往后抓,朝段温翻了个白眼。


    对了昨天的确艳阳高照,炽热阳光下他们三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白愉想起昨天来确实是顾卓玉所说的那样,他心里的疑惑渐渐被打消。


    “小愉,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们了吧。”顾卓忱叹了口气,冷硬的脸庞流露出一丝不明显的难过之情。


    应该真的只是个误会吧。


    白愉想。


    看着一路上奔波良久眉梢都染着疲气的三个男人,白愉非常不好意思,他可是婚礼上的新娘,居然就不管不顾相信段温的话逃婚了。


    昨天婚礼发现他不见后,他们肯定都急坏了,跟客人也没办法交代。


    “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白愉真心觉得抱歉,他低下头,长翘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鹿眼眼角无辜垂下,唇瓣抿得极紧。


    见状周围四人身上的气场不知不觉减弱下来,没有再紧绷如弦。


    “没关系,小愉,”周清宴轻柔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们没有怪你。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


    “可是……婚礼怎么办?”白愉仰头抬起精致的小脸,楚楚可怜吸吸鼻子。


    顾卓忱嘴角勾起弧度,声音也柔和起来,“没事的,不要内疚。昨天的事情我们都解决好了。婚礼延期在三天后。”


    “好。”白愉用力点点头,认真的想要发誓,“我一定会好好配合的。”


    乌龙弄清楚后,周清宴,顾卓忱和顾卓玉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全身放松下来,开始嫌弃身上沾的灰尘纷纷去浴室洗澡。


    好在别墅够大,浴室数量绰绰有余。


    客厅内一时之间只剩下白愉和段温。


    白愉皱起秀丽的眉毛,板起脸,自认为严肃兮兮朝段温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真的是太过分了。”


    亏他这么信任段温,傻乎乎的就跟着他走了。


    段温丝毫没有坏事被发现的懊恼悔恨,他只是看向白愉,面上没有笑,眼里漆黑眨都不眨,“因为我喜欢你啊。”


    白愉还想要说些什么,顿时愣住了。


    “是我不好。”段温盯着他的眼睛慢慢说道,“可我不想见到你当了别人的新娘。”


    “我是说了谎,但我们之间的事我没有骗你。我们曾经很美好,你忘记那些照片了?做出这一切当然只是因为喜欢。”


    白愉又顿住了许久,面对这样的告白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脸庞悄悄羞涩变红,手指不安搅在一起,快要绕成麻花。


    段温见状一笑,他坦然说道:“别感觉为难。你不想,我就不这样做。”


    “好。”白愉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心里盈满了不知名的情绪,他像逃似的慌慌张张上楼,脚下险些被绊了跟头,“我去换件衣服。”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很可爱的毛睡衣。


    当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段温笑容展平,身上的柔情与若有若无的深情收起,客厅内静寂仿佛没有人气一样。


    白愉回到他自己的房间,直到关上门才倚着墙壁轻舒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他在床上坐下。


    这都叫什么事儿,怎么一进入游戏内他要面对这么复杂又错综的关系。


    白愉感觉脑袋都有点疼,但比起其他进入无限游戏丧命的玩家,他又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是他该庆幸。


    白愉给自己打气,让自己打起精神,结果一抬头对上棕熊玩偶的一双黝黑瞳孔,瞬间想起被遗忘的昨晚的故事。


    他吓得像受惊小兔子往后一缩,目不转睛观察那堆玩偶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异样,仿佛昨天只是错觉而已。


    白愉鼓起勇气凑近墙角,他小心翼翼一个一个戳了戳那堆各式各样的小毛绒玩具。


    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有莹白细长的手指染上些灰尘。


    余光一瞥,他见到角落里掉落了些灰白墙皮碎片。是因为这别墅年久失修吗?


    白愉仰头望了望,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等等,这别墅外表他是不是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会有眼熟的感觉?


    难道是这个副本他身体原来的记忆吗?


    白愉不知不觉拧紧眉头思索,可是却什么也没想起来。


    “白愉,”房门被敲响,是顾卓玉的声音,他喊道,“白愉,你在里面吗?”


    “我在,怎么了。”白愉起身过去给他开门。


    “没事,就是见你没什么动静,有点担心。”顾卓玉看样子刚急冲冲洗过澡就走了上来。


    他只穿了件白色浴袍,可能是着急,带子只是随手一系,上身松松垮垮,露出精瘦有力的胸膛。


    不得不说,顾卓玉的身材非常好。


    “不用这么担心我,我自己一个人没事……”白愉瞥到他□□的胸口,匆忙别过头,目光下垂不敢再看。


    余光无意识掠过那儿的时候,发现顾卓玉的左胸口处好像有一个精细小小的圆形纹身。


    没看清上面的花纹具体是什么。


    顾卓玉低头将有点敞开的浴袍合拢,看见白愉耳垂染成粉色,低声一笑:“脸皮真薄。”


    小愉可真容易害羞。


    白愉轻轻往门外推他,“昨晚没睡好,我想补眠。”


    “好。”顾卓玉应道,隔着浴袍他都感觉被白愉触碰的腰瞬间酥了,他不受控制往后退步,“你睡会儿吧。我们就在楼下。”


    送走顾卓玉后,白愉将房门插上,他其实想一个人静静待会儿。


    白愉呼气,没力气的对准床铺往后一仰,将整个人都要埋入到柔软床内。


    “啊,”白愉小小痛呼一声,他的头不知道怎么硌到一个很硬的东西上。


    白愉捂着头坐起来望向身后。


    可他刚刚躺在的是大玩偶棕熊的身上啊。


    他伸手朝看起来毛绒绒软呼呼的熊肚子上摸去,用力按了按,却发现里面果然有个方方正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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